-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七零之穿成男主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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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一时气氛微妙而诡异。
始作俑者默然几秒,低头一哂:“王姨,您这是不信任我的品德,还是怀疑我的人性?”
王姨也没避讳,直言:“是老太太让我看好你。”
“看好我什么。”
王姨不动声色地看了宋晚栀那边一眼,然后才收拾起碗筷:“老太太说,如果发现你想趁她不在欺负晚栀,那不用跟你客气。”
江肆半垂着眼,唇角轻扯起来:“是该这样,”他抬眼,不正经地望着宋晚栀笑了笑,“既然她说过,那我放心多了。”
“……”
坐在他对面,宋晚栀却蹙起眉心。
她起身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在王姨的推辞下,还是帮着一起送去厨房。
江肆无声坐了会儿,也从餐桌旁起身。
他想起落在一楼公用卫生间的手机,脚下方向一转,然后就在进走廊前,停在了厨房外。
厨房的玻璃门半掩着,水台前,背对着门口的女孩迟疑地开口,声线柔软:“王姨,您能不能跟奶奶说,不用这样。”
“啊?”
“江肆…江肆哥哥很有分寸,也有很明确的是非观,他确实喜欢开玩笑,但他本性是很好的。”
王姨刷碗的手顿了顿,随即用笑遮掩过去:“当然了,老太太是他的亲奶奶,还能认为他不好吗?”
“既然知道,”女孩这次犹豫了很久,还是鼓足勇气说下去,“既然知道,就让奶奶不要那样揣测和提防他,好不好?他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不需要那样提醒他什么。虽然他看起来不在意,但被最亲近的家人不相信的话,心里一定还是会难过的……我们不能因为他自己也拿这件事玩笑,就觉着他没关系、不在意,一直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会不相信自己是个本性很好的人了……”
厨房里只剩水声。
女孩此刻大约是很窘迫的,所以站在厨房外也看得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衣角。
她极少会主动和人拉近距离——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像此刻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已经算是交浅言深了,她觉得不自在,又很担心会不会冒犯到对方。
玻璃门外。
江肆一动未动,唯独眼神摇晃得厉害。
“好,阿姨知道了。这些话呀,阿姨都会跟江肆奶奶说的。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不是多大的事情,嗯?”
“可……”
宋晚栀心里着急,还想说什么。
身后的玻璃门却被拉开了。
宋晚栀连忙收声,回头。
江肆懒着眉眼进来,走到水台前,他低身握住了宋晚栀的手,随意又淡定地把人往外带:“江家墓园离这又不是几分钟的近路,再不出发,你就跟着我去陪我爷爷吃午饭吧。”
“?”
宋晚栀还没回过神,已经快被他牵出厨房了,她慌忙想抽回被他扣在烫人似的掌间的手指:“我,我还没答应跟你一起去祭扫。”
“晚了,”江肆一根一根插进她纤细柔软的指缝,轻慢地笑,“你现在只剩两个选项——自己走进去,或者被我抱进去。”
“!”
“不过毕竟是祖园,建议选前者,”江肆微眯起眼,“不然埋在那儿的江家老学究们都被我气活了,到时候他们扛着棺材板追得我们满山跑,那就不太好了。”
宋晚栀憋红了脸:“江肆你,你别总胡说。”
江肆哑然失笑,低头瞥她:“那就听话跟着。我带你去给爷爷问好。”
“……哦。”
江家墓园离着老太太的住处不近,但也算不上很远。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近郊区的山旁,过了设卡,环寂静公路而上,两边种着四季常绿的林木,郁郁葱葱,悠然静谧。
毕竟是江肆爷爷的忌日,宋晚栀怕江肆难过,一路都没太敢出声。
此时隔着车窗望山里风景,她忽然觉着,人死之后能长眠在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那也是很好的。
“你好像很喜欢这里。”
“嗯?”
宋晚栀转回车内,就对上江肆侧撑着额头落过来的眼。他看起来神色散漫如常,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难过。
对上宋晚栀走神的反应,江肆甚至不甚明显地笑了:“你看窗外很久了。”
“啊,”宋晚栀回神,“我就是觉得,风景很好。”
江肆转回去:“是不错。你要是喜欢,以后也可以埋在这儿。”
“咳——”
前面开车的司机猝不及防地呛了口气,一边咳嗽一边瞥过后视镜,然后迅速假装无事发生地转开。
有司机铺垫,宋晚栀反而冲淡了困窘,有点想笑又无奈。
她望着江肆转向车窗的侧颜,眼尾弯垂:“你真的……”
“真的什么。”江肆不紧不慢地转回来。
宋晚栀想了想:“开玩笑的时候,人如其名。”
江肆一怔,低哂:“想说我放肆就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而且,谁告诉你我在开玩笑?”
“嗯?”宋晚栀没听懂。
江肆也不多说:“下车以后再告诉你。”
“……”
黑色轿车缓停在一座山间平台上。
江肆拉开车门,扶宋晚栀下了车也没松开手,直接牵着女孩朝青色的大理石石阶走上去。
宋晚栀想挣开他,但毕竟墓园庄严,她又有点不好意思。
江肆也是拿捏了她的循规蹈矩,趁着一级级石阶,把人拉得更近:“等下见到我爷爷,我就骗他说你是我女朋友。长辈面前,给我点面子,行么。”
宋晚栀简直拿他无计可施,只能懊恼地压轻声:“你怎么到这里还这么不正经,我还担心你……”
差点说漏嘴,宋晚栀慌忙抿住唇。
江肆却听到了,微微低回眸子:“担心我什么。”
宋晚栀不说话。
“怕我难过,所以一路上都不跟我说话?”江肆淡淡地笑,“你想多了。我爷爷在我生下来以前就过世了,我见都没见过,哪来的感情。”
宋晚栀抿了抿唇,微蹙着眉仰头瞥过他:“我发现你很奇怪。”
“什么。”
“多数人都喜欢自夸或者自我表现,掩藏缺点甚至不惜制造假象,你完全相反,”宋晚栀小声咕哝,“你好像生怕别人高看你,多数时候总是在降低自己的口碑和评价。”
“……”
头顶忽然没了声音,连牵她上石阶的力都小了很多。
宋晚栀察觉,不安地想去看他神色,但没来得及。她抬眼时,那人真实情绪已经剥离,只剩如常的散漫神色。
“没有别人。”江肆懒懒出声,继续领着女孩慢慢挪上青石阶。
“嗯?”
“我只是怕你高看我,希望你早日接受我的道德底线比较低,骨子里可能是个人渣的事实,”江肆一顿,微皱眉,警告低头,“私生活方面除外。”
宋晚栀的神色也没比他柔和,她难得紧绷着眉眼的:“江肆,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江肆听得轻哂,却没再和她辩驳。
江家的私人墓园都是有专人看护打扫的,后辈的祭扫流程也就十分简洁。
江肆爷爷在墓碑照片里是个温和清瘦的中年人,看起来与醇和但又极有气场的江崇不太相同,与宋晚栀身旁站着的某人就更是完全不一样了。
宋晚栀陪着江肆,安安静静地给江肆的爷爷鞠躬问好,也献了花。
她还注意到,江肆带来的花束旁边,另外放着一束,看花瓣上还沾着洒水未干的露珠就能知道,来献花的人没有离开很久。
宋晚栀想起早上下楼前,听见的江崇和任奶奶的交谈声。
“我们每年都是分开祭扫。”江肆忽然开口,“在我爷爷墓前吵起来总归不好。”
宋晚栀一吓,慌忙收手站回去,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是会读心吗。”
“不会,”江肆淡淡一笑,“会读栀子。”
“……”
半个墓园的江家祖宗们都没能让某人消停,宋晚栀只好装没听到。
简单的祭扫流程后,宋晚栀和江肆一同原路返回。
但到了青石楼梯旁,两级石阶下来,江肆却拉着宋晚栀转进旁边松木遮掩的墓前石板道。
宋晚栀心里一惊,慌忙反手握住他的:“你别闯别人的墓地。”
女孩手上那点力气小得可怜,除了勾人心痒以外没什么作用,江肆唇角一扯:“谁说是别人的。”他拉着她绕过松木遮掩。
“那,那是谁的?”
“我的。”
“!”
江肆话声落时也停下,回身一看,女孩脸上那点血色全都吓没了,白生生地惊恐地看着他。
江肆低头,好气又好笑地把人拽过去:“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心里把我咒死了?”
“我,没……”
宋晚栀被他这一拉扯,眼前最后一点遮拦的树梢避开。
一块空白墓碑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江肆站在她身后,和她侧叠着半身,嗓音懒懒散散的,透着点哑:“我的。”
宋晚栀脸色回红,眉心却蹙起来:“为什么要立这种……”
“江家老掉牙的规矩,生时立碑,而立刻碑,卒时全碑。”江肆完全没有身边环绕着列祖列宗的觉悟,提起来的语气也不掩嫌弃,“反正这一辈江家里姓江的…只剩我了,规矩我说了算。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就不要这规矩了。”
宋晚栀还在对着那墓碑不高兴,江肆最后一句话过去几秒,她才猝然反应,红着脸转回:“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肆插着兜,低着眼笑:“你想有,就有。不想有,那就没有。”
那人低敛下来的桃花眼里情绪深藏,仿佛玩笑却又深情。
宋晚栀本应像之前那样拒绝或者否认的,可她却怎么也出不了口。
好几秒后。
女孩慌着眼神转回去,背对他,声线不稳:“而立,而立刻碑是什么。”
再稚拙不过的转移话题了。
江肆垂着眼无声地笑,却只是顺着她的问题:“上次讲我爷爷奶奶的故事,我和你提过,江家的人活着的时候要给自己写的墓志铭,刻在碑后。”
宋晚栀本来只是转移话题,但听到这句,注意力就跟着挪开了。
她下意识地瞧向那块空白墓碑。
江肆挑眉:“想看?”
“想…”宋晚栀一下子回过神,红着脸摇头,“不,不想。这样不好。”
江肆低嗤了声:“我总想不明白,像你这种小朋友,怎么给自己养出那么多规矩教条的?”
“啊?”
“想看就看,有什么不好。”江肆说着已经从口袋里抽出手,握起她手腕就拉她走向那块空白墓碑,吓得宋晚栀慌忙想把他拽回来。
“你别……”
没来得及,极力抗拒的宋晚栀已经被转回的江肆低身抱起。
“——”
宋晚栀吓呆了,连那声江肆都叫不出来,她用力抱住了江肆的颈。
江肆眼皮一跳。
被苦茶搅着栀子香扑入呼吸,指间掌前细腻微栗,那一瞬他才深刻懂了什么叫温香软玉。
江肆停在空白碑后,直接把人抱到光滑平整的石碑上。
那石碑顶面将近江肆胸前高度。
宋晚栀一睁开眼,几乎快被他吓哭了,偏偏在墓园里,即便四周都有林木环绕无人能见,她也不敢大声:“江肆…你放我下来。”
江肆任她手扶着他肩膀,指尖都无意识往他肉里掐,他只站在碑后,手臂扶在她身体两侧,懒洋洋地仰着脸朝她笑:“不放。”
“江肆你别这样,我恐、恐高的。”
江肆哑然地笑:“你还挺知道拿捏我的方法。但没用,这块才一米五六,如果这个高度你都害怕,那更要多做脱敏训练了。我陪你做。”
“——”
宋晚栀气得也吓得眼尾泛红,咬着唇瓣低着头瞪他。
女孩少有这样凶的时候,又凶又怕。
她努力绷着小腿,紧紧贴在这块方寸大小孤零零的让她很没安全感的石碑上,然后低头看它的那一瞬间,她才忽然想起来这正被她坐着的是个什么。
宋晚栀气得身体都晃了下。
江肆眼神一紧,立刻抬手托住她后腰,防止她真摔下去。
宋晚栀没顾得,她俯身下来抱他肩颈,手指尖捏得更紧,努力压轻的声音都恼得发颤:“江肆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你的……”
“是我的墓碑,也是我抱你上去坐的,有什么,”江肆懒声接住,仰起漆黑的似笑非笑的眸,“别说我还没死,它现在就是块石头。就算我死了,你想坐就坐,我看谁敢管。”
宋晚栀恼得想咬他,还说不过他。
江肆懒着眉眼笑:“你要是不放心,那后面这块空白,我看就刻一句‘栀子专座’好了,你说呢?”
“?”
第44章
宋晚栀再次深刻地理解了一下江肆的“肆意妄为”。
既可恨,又乱人心。
“如果你敢这样刻,”等心绪稍稍平复,宋晚栀才低下眼安静望他,“那奶奶一定会拿着拐杖追着你打的。”
江肆靠着石碑,护在她身体两侧的手臂像小心地捧着她:“你不喜欢?”
“不喜欢。”宋晚栀不犹豫地答。
单是想到这块是江肆的墓碑就已经让她很不喜欢了。
江肆挑眉:“这么果断?那听你的,换一个。嗯……‘请帮我带一朵栀子给隔壁’,怎么样?”
宋晚栀:“…隔壁?”
“你以为我抱你上来,只是为了欺负你?”江肆笑了。
“?”
在宋晚栀不解的眼神下,江肆单手拦着她,侧过身,朝宋晚栀前面那片矮林示意:“看那边。”
“什么,”宋晚栀紧张地扶着江肆的肩,视线朝那边撩起,“也是…墓地吗?”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嗯?”
宋晚栀低头,不解地看回来。
江肆左手绕过她身后,垂搭在碑石边角,一边虚护着一边解释:“那个叫夫人墓,有的是实墓,有的只是衣冠冢。至于葬不葬在这里么,”江肆侧身,仰眸,撑着手臂似笑非笑地望她,“就要看夫人的意愿了。”
“——”
江肆总能一个眼神就叫宋晚栀脸红得通透。
这种被他彻底掌控情绪的感受让宋晚栀多多少少有些想反抗,于是绷了几秒,她终于艰难地拨出一丝理智:“你来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哦?我说什么了。”
“昨晚你还说,我可以以妹妹的身份过来祭扫。”
江肆淡定点头:“虽然我原话不是这样说的,但可以这样理解。”
“那你还说什么夫,”宋晚栀卡了下壳,才把那个词说完,“夫人墓。”
江肆停了两秒,蓦地笑了:“好,那改,以后就改叫妹妹墓好了。”
宋晚栀:“……?”
到此时,宋晚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只要她顺着他刚刚的那个话题接下去,就已然踩进他的坑里了。
宋晚栀恼红了脸:“我以后才不会埋在这里。”
她往碑石前挪了一点,想试着能不能跳下去。
江肆察觉,握住她手腕,从侧身转到她面前去。
同时他嗓音低哑地勾起一丝笑:“那你要祈祷,我死在你前面才行。”
“?”
宋晚栀一怔,被他握得抬眸。
然后就跌入那人漆黑的眼底。
“不然——”江肆上前一步,长腿抵住碑石,他缓慢而不留余地地揽住女孩纤细的腰身,在她惊慌的茶瞳前将她蓦然抱起。
江肆仰着她,眼尾染着的笑恣肆。
“栀子总要和我葬在一起。”
“……”
宋晚栀第一次在这样高的孤零零的地方,无着无落,除了江肆无可攀附;也是第一次,她从这样的角度俯视江肆。
从前她都是仰头看他的。
看他站在人群中央,看他在高台上,看他遥不可及的少年意气和桀骜张扬。
那时候她离他那么远,那时候他的眼睛里从未看见过她,那时候她都能靠一句话追在他身后、哪怕看不见他的背影和天将亮的光……
而今她竭尽所能地,走到他眼前了。
他此刻的眼里只有她。
现在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或许康婕说的对。她之前不是在选择,她是想逃避,但是有些事情是逃不开的。
总有一天,那些遗憾还是会在某个寂静的夜晚再一次追上你。
她不想到那时候再追悔莫及。
宋晚栀轻吸了口气,胳膊收紧:“江……”
脚尖落地。
女孩的声音被迫止住。
刚松开手的江肆直回身去,落眼:“嗯?你喊我了?”
宋晚栀哽住。
江肆低低一笑:“怎么,小朋友还想要哥哥继续抱?”
宋晚栀:“…!”
女孩气愤至极地转过身,藏住通红的脸颊,自己往外走。
到他下一次告白前……
他都活该单身。
身后碑石旁。
江肆笑意淡了淡,他抬手轻轻按过颈后的红荆。
停了几秒,江肆垂手插回口袋,懒洋洋跟了上去——
“栀子,要哥哥抱你下山吗?”
“……”
“背也可以。”
“……”
“不收钱。嗯,你懂的。”
“…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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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声势炒得如火如荼的P市高校篮球联赛召开在即。
江副主席大约是为他的骚付出了代价。
众所周知,外联部是校学生会的资金保障部门,为校会内举办各类活动提供了最有力的资金支持,这其中除了各届部长部员们的灵活运作外,非常重要且不可或缺的就是一些“继承”下来的合作渠道——这类公司往往是和校方有多年的密切合作,资金供给稳定充足,也是各类活动资金里的中流砥柱。
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出问题的。
一般。
“这是玩我吧?啊?”外联部部长在校会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暴跳如雷,“篮球联赛的火都快烧到眼睫毛上了,这种时候跟我说不续了?让我上哪补这个窟窿??还有你们,谁负责的和这家公司的联络,怎么交接的!?”
“部长,他们公司这周刚宣布的破产,我们也是措手不及……”
“一句措手不及就完了?你觉着等会江副主席过来,我拿一句措手不及能应付得了他?这学期初第一个犯毛病的就是咱们外联部,那会儿我可是跟他保证了不会再出岔子的——你们可倒好,才两三个月,就又把我拱上火架了!”
“…………”
和办公室一墙之隔的会议室内。
正在开每周例会的宣传部成员们面面相觑,最后一起齐刷刷地看向主位上的部长,元浩。
元浩咳嗽了声:“那什么,会议室隔音差了点,回头我反应一下。今天例会就到这儿,你们出——”元浩顿了下,“你们还是待会再出去吧。”
有个大一的男生没憋住笑,被元浩扫了眼,立刻正色。不过没几秒,那男生还是开口了:“部长,外联部那边这是出什么事了,第一次听卞学长发这么大的火。”
“估计是多年合作方里有哪家出了问题,听这声势,应该是最大那家,”元浩也叹了口气,“联赛开幕式就在下月初,这会儿要断了活动资金链,确实是个天大问题。”
“应该没什么大事吧,不是有江副主席在嘛。”有人插话。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元浩听得好笑:“你们当江肆是神仙啊,闲着没事就救世补天?”
“主要是以江副主席家里的背景,解决这点活动资金链肯定就随随便便嘛……”
开口那个没说完,被元浩一眼望回去了:“你们江副主席从大二开始没花过家里一分钱,管家里要活动资金链这种事他更不可能干得出来,你们不要出去乱嚼舌根。”
“……”
宣传部众人听得半信半疑,但都没说什么。
宋晚栀倒是完全信元浩的话。
以江崇和江肆那种父子关系来说,江肆大概是死都不可能向江崇寻求帮助的。
可偏偏无人中心那边,江肆最近也不得闲。他手头正有一篇顶刊的一作论文的实验部分进行到最后环节,按实验室里师兄们的说法,他基本每天晚上都是12点后才离开的,这种时候再多这样一件事来烦扰他,只怕……
宋晚栀还没愁完,会议室外面的走廊里又响起一声惊叫。
不过这次是充满喜悦的。
“有救了部长!部里联系到了一家新公司,没合作过,但是对方表示很愿意做这次联赛活动的主资方!而且我们这边说明紧急情况以后,他们负责人表示今天就可以过来!”
“嗯??那合同呢,合同跟他们确认过了吗?原有条件下,他们提没提别的附加条件?”
“电子合同他们已经确认过,合同条款他们没有异议,但是,对方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额,不知道是不是觉着我们外联部不够分量,对方要求,等会儿的签约,主席团也要到场。”
“主席团?行吧这事我和江副主席商量——你先立刻跟对方敲定过来的时间和地点,就安排在会议室,具体时间可以按对方来。”
“好的。”
随着隔壁办公室门的响动,外面终于消停下来。
元浩拍了拍巴掌:“好了,今天的例会就到这儿,大家都回去吧。”
“部长再见。”
桌旁众人刚起身,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元浩那声请进还没说完,门被推开了。
“你们宣传部今天例会是吧,刚结束?幸亏还没走,”进来的是外联部那位卞部长,几步就过来了,把元浩拽到一旁,“江湖救急啊浩哥,你们部肯定有PPT做得特别漂亮的吧?能不能借我个人用用?”
元浩狐疑看他:“先说清楚,干什么?”
“刚刚你们开会应该听着了啊,新资方,来得急,拉资金的活动PPT都来不及做。”
“有是有,但这么着急,还不是分内活儿……”
“这节骨眼就别分内分外了,能搞定这码事,别说谢礼,回头让我给救急救难大英雄磕一个都行!”
“……”
对方态度殷切,也看得出火烧眉毛,元浩只得应下:“资料拿过来,我给你找人。事后你给我请人吃饭啊。”
“行行行,一定。”
宋晚栀因为兼职需要,办公软件用得十分纯熟,这也是她在宣传部三面里能够直接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
于是当仁不让的,这个“救急救难大英雄”的名额就落在她身上。
时间紧急,PPT是借着隔壁办公室的两台电脑,就地完成的。
宋晚栀筛查一遍,确定没什么重点遗漏或者错处,她在电脑和邮箱双重备份之后又拷贝进了外联部给的U盘里。然后宋晚栀拿着U盘去向隔壁会议室——正式演示前,她必须带外联部负责播放的人熟悉一遍每张幻灯片,方便对方把控时间流程。
只是宋晚栀刚出校会办公室,就被外联部的副部长拦下了。
“宋晚栀学妹是吧?你做过PPT演讲吗?”对方急切地压低声问。
宋晚栀:“部内活动里,做过。”
“好,是这样,这个资方负责人突然提前到达,现在已经在会议室里了,我们这边来不及熟悉PPT了,所以播放工作就由你代劳,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