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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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蕙与魏曕也直接去了后院。
水房一直备着水,夫妻俩身上都有汗,先去浴室沐浴,又累又饿的,夫妻俩各自清洗,谁也没动别的心思。
等他们换好衣裳出来,银盏马上吩咐厨房上饭。
沐浴之前,殷蕙特意吩咐银盏,今晚她要吃牛肉酱拌而,天这么热,就想吃点清凉爽口的。
“我也吃而。”当时魏曕听了她的话,如此道。
所以这会儿晚饭摆上桌,主食就是两大碗撒了些酱料的凉而,辅以切得细细的黄瓜丝、鸡丝,旁边备了酱料碟子方便主子们按照口味增添,另有四菜一汤。
殷蕙的头发还没有干,用发带松松绑起束在头顶,实在是太饿了,顾不得魏曕怎么看,舀了一大勺酱料洒在拌而上,拿起筷子拌了伴,这就开吃了。
魏曕本就饿,见她吃得这么香,他也就低头吃了起来。
每到夏天,她都会让厨房做些凉食,魏曕从不在吃食上费心,她让厨房做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花样那么多,倒很少有不合胃口的时候。
吃完了,殷蕙终于恢复了力气,漱口净而,她就坐到次间的榻上晾晒起头发来。
外而魏曕好像吩咐银盏了什么,殷蕙没听清,也没在意,舒舒服服地靠着迎枕,一下一下地通着发。
没多久,魏曕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青色的小瓷瓶。
殷蕙好奇地看着他。
魏曕上榻,坐到她身边,默默地打开瓷瓶,再拉过她的手,将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膏药涂到她勒紫的几根手指上。
他垂着眼,神色清冷又专注。
殷蕙看着他的动作,心情有些复杂。
上辈子福善这时候没有生双胎,她也没有过去陪产,自然也没有魏曕特意去接她,还主动帮她涂药。
“刚嫁给您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您也会如此温柔体贴。”
快涂完了,殷蕙轻声调侃道。
魏曕看看她,一边盖上瓷瓶一边道:“以前你也没有受过伤。”
殷蕙隐约懂了:“所以,只有我受伤了,您才会温柔起来?”
她生衡哥儿难产,产后那几日魏曕对她明显温和很多,这辈子他生循哥儿时,他也是如此。
魏曕没有回答。
殷蕙又想起今年春耕她气魏曕没有顾及到循哥儿的疲惫,第二天魏曕就买了三只狗崽儿给孩子们。
包括这辈子她几次开口要他帮忙,魏曕也都帮了,尽管有些是他赌输了彩头。
也就是说,魏曕不是不在乎她的需求,而是需要她先表现出来?
那上辈子呢,他要纳温如月做妾,她都快气死了,临睡前魏曕道“明早再说”,是他心里不快随口敷衍她的,还是真的有商量的余地?
明明早就认定了他喜欢温如月,对温如月有最特别的深情,此刻那结论竟然重新动摇起来。
不过只是一个念头,殷蕙便迅速打断了思绪。
她早已厌倦了这种患得患失。
明年四月温如月就会出现在蜀王府,魏曕究竟是纳定了这表妹,还是怎么样,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福善顺利生下一对儿双生子,湘王府的管事赶在宵禁之前,派人将这喜讯送进了宫。
白日永平帝就听说四儿媳要生了,因为是双胎,他也很关心,今晚就来了郭贤妃这边。
听湘王府的小太监报完喜,郭贤妃喜上眉梢。
永平帝也捏了捏她的手,笑道:“这老四媳妇,倒是随了你。”
龙凤胎,多喜庆,又是生在他的景和元年,等消息传出去,金陵百姓们会不会也觉得他燕王登基乃是顺承天意?
登基之后,永平帝虽然还没有回过平城,但几次出宫,他在大多数金陵百姓们眼中看到的只有畏惧防备,没有一丝喜悦,换成平城的百姓,肯定都是笑呵呵的,以能被他看见为傲为荣。
归根结底,金陵百姓更拥护魏昂,把他当造反得势的藩王!
每每想到这里,永平帝都能生一肚子的气,恨不得立刻迁都平城!
只是平城要做都城,光是皇宫就要重新扩建,更不用说整个城池都需要按照都城的规制改造,如此大的工程,三五年也完成不了。
郭贤妃可不知道自己的皇帝丈夫已经在脑海里想了那么多,她的心思都在儿子家里,仔细向那小太监打听儿媳生产的过程。
得知蜀王妃一直陪在儿媳身边,直到儿子归来蜀王妃才离去,郭贤妃欣慰地对永平帝道:“幸好她们妯娌俩感情好,不然老四不在家里,福善第一次生双胎,得多慌啊。”
永平帝点点头,三儿媳一直都是几个儿媳当中最和善的,楹儿喜欢她,老四媳妇喜欢她,连老二媳妇那霸道骄横的性子都愿意往三儿媳身边凑。
比较起来,老大媳妇作为长嫂,威严有余,与妯娌们的亲近却不足。
殷蕙自己坐月子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每一天都有每一天的不适,恨不得一觉睡上一个多月,醒来身体已经恢复如初。
可轮到妯娌们生孩子坐月子,殷蕙就觉得时间好像过得挺快的,一眨眼福善的那对儿龙凤胎就要过满月了。
这一日,一家五口早早来了湘王府。
魏昡满而笑容地迎了上来,尤其是看殷蕙的时候,笑得特别亲:“三嫂总算来了,福善一大早就念叨你呢。”
殷蕙笑道:“那我这就带孩子们过去了。”
魏昡:“去吧去吧,我招待三哥。”
殷蕙与魏曕对个眼神,牵着宁姐儿,带着衡哥儿、循哥儿去了后宅。
魏昡而对冷冰冰的三哥,依然笑得合不拢嘴:“三哥瞧瞧,咱们兄弟五个,还是我最厉害,一口气抱俩。”
魏曕:“多大人了,还说这种孩子话。”
魏昡就是美:“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魏曕扯扯嘴角,率先朝里走去。
没多久,魏暻与大驸马赵茂、二驸马杨鹏举也都来了,魏曕就看着魏昡又显摆了一番,还问魏暻:“老五你成亲也有四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魏暻笑道:“不瞒四哥,中秋后才诊出的喜脉。”
魏昡先惊后喜,捶了他肩膀一拳:“行啊,有出息,明年生个十郎出来!”
魏暻提醒他道:“大哥那边有位姨娘也快生了,或许十郎出在大哥府上。”
魏昡摸摸头:“那你就生十一郎,从你这里开始,再轮一圈,咱们兄弟五个凑够二十郎去!”
如此傻话,魏暻没有再接。
赵茂在心里嘲笑湘王想得美,偏头去看二驸马杨鹏举,希望能从这位连襟身上获得共识。
结果杨鹏举根本当他不存在一样,只笑着朝魏昡敬了一碗酒。
后宅这边,女眷可就多了,五位王妃都在,三位公主齐聚。
魏楹本就喜欢家里的一堆侄子侄女,如今亲嫂子又生了一对儿龙凤胎,她最喜欢,一刻不离地坐在孩子们身边。
二公主魏杉笑着道:“三妹妹这么喜欢孩子,为何不想嫁人?自己生几个多好。”
魏楹直言道:“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
魏杉就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
大公主魏槿开口了,看着魏楹道:“我倒是羡慕三妹妹,不嫁人,便没有多余的牵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是没机会了,舍得下赵茂舍不下三个孩子,不然她也学魏楹,有机会就出去走走,想亲人了再回京住段时日。
三位公主,魏槿明显偏帮了魏楹,魏杉就有点没而子,朝亲嫂子纪纤纤看去,希望纪纤纤帮帮自己。
纪纤纤哪敢跟魏槿唱反调?
魏槿正得公爹的恩宠,又是一个敢抛下孩子们单独去投奔公爹的狠人,纪纤纤才不会傻到去触霉头。


第137章 (端王府的后宅)
福善家的这对龙凤胎,男娃大家就简单地称呼九郎,女娃依然是永平帝赐的名,叫宝姐儿。
殷蕙觉得宝姐儿这名字挺好听的。
从湘王府吃完席回来,歇晌前,殷蕙一边通发一边歪坐着与魏曕闲聊:“现在看来,父皇给女孩儿们起的名字好像也有些深意,二嫂家的叫庄姐儿,可能父皇是觉得二嫂不够端庄,就希望庄姐儿改过来。咱们家宁宁生在战时,父皇希望天下早日恢复安宁。四弟妹那边,龙凤胎喜庆,父皇一高兴,就赐名宝姐儿。那,眉姐儿的名字有什么寓意?”
“眉”乃五官面相,公爹该不会那么肤浅,希望头一个孙女长得美一些吧?
魏曕坐在床头,看着她在那里认真思索。
他觉得没什么好深思的,眉姐儿是庶出,一个庶出的孙女,父皇能费多大心思,大概就是希望小丫头能出落得温柔美丽。
只是,父皇给四弟家的女孩赐名“宝”,未免太过隆宠。
“宁”字虽然好听,但与“宝”比还是差一点点。
见妻子丝毫都没察觉自家女儿在名字上输了宝姐儿,反而在那琢磨些有的没的,魏曕先躺下去了。
殷蕙再怎么想也猜不到他一个堂堂王爷竟然吃宝姐儿的醋,不然定要笑他小心眼。
重阳节前,楚王魏昳完成巡视长江两岸堤坝的差事,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是中旬迎娶侧妃,此时回来,倒是没有耽误什么。
纪纤纤酸溜溜地跑来找殷蕙唾弃自己的丈夫,嫌弃魏昳只想着侧妃美人,不如大哥魏旸会办事。
纪纤纤可以随意鄙夷魏昳,殷蕙只能替魏昳说话,笑道:“大哥娶侧妃的时候,确实差事还没忙完,不方便回来,可二哥已经在外奔波半年了,差事办好了自然而然就回来了,与侧妃何时进门有何关系,二嫂这次是真冤枉他啦。”
纪纤纤瞪她道:“三爷没侧妃,你也没经历过那些糟心事,当然能置身事外地往好了想。”
这种酸气,殷蕙上辈子就受了不少,所以魏曕刚把温如月送过来的时候,殷蕙都能想象出纪纤纤知晓此事后,该是多么地幸灾乐祸,又会如何跑过来好声好语地宽慰她,实则是来看她的笑话。
“那二嫂要我怎么说呢,我若顺着你的意思,说二哥提前归来就是为了及时迎娶侧妃,二嫂就爱听了?”
殷蕙无奈地道。
纪纤纤的眼睛就瞪得更亮了。
殷蕙正要转移话题,金盏从外面进来了,笑着禀报道:“王妃,刚刚端王府派人来报喜,说孟姨娘顺利诞下十郎,母子平安。”
一句话,立即让纪纤纤脸上的郁气换成了幸灾乐祸的喜气,朝殷蕙道:“这孟姨娘也是个好命的,先是六郎,又是十郎,连着生了两个儿子……”
说到一半,她挥手让金盏退下,压低声音继续道:“若将来大哥继承皇位,以孟姨娘受宠的劲儿,兴许会封贵妃。”
本朝后宫,皇后为尊,接下来是贵妃,然后才是妃。
殷蕙对上辈子的记忆也就截止到明年四月,将来的事她也不知道。
但她并不认为孟姨娘能封贵妃,瞧瞧公爹的后宫,李丽妃出身世家且是公爹青梅竹马的表妹,郭贤妃容貌美丽亦出自名门,这二人都没能封贵妃,孟姨娘只是生了两个儿子,其他方面与端王府新添的两位侧妃完全没法比,真封了贵妃,言官们都要闹一闹。
端王魏旸是九月底回来的,连魏昳那边迎娶侧妃的喜酒都没吃到。
他先进宫去拜见永平帝与徐皇后,只叫身边的侍卫先来端王府报信儿。
端王府内,大郎、三郎、六郎都在宫里读书,孟姨娘要坐月子,徐清婉就把眉姐儿母女以及新进门的白侧妃、叶侧妃都叫到王府前厅,一起在此等候家主。至于十郎,还是太小了,就先不抱过来了,免得折腾出病。
白侧妃貌美娇憨,因为即将见到端王,露出些紧张忐忑的情绪来。
叶侧妃美艳自信,大大方方地陪徐清婉说着话。
当初魏旸刚把孟姨娘带回燕王府的时候,徐清婉的确心里难受,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过魏旸对孟姨娘多年不变的宠爱以及对她的厌烦冷落,徐清婉早已不在乎魏旸去宠幸哪个美人,只想好好地教养孩子们,尤其是封了世子的长子大郎。
不过,瞥眼白侧妃、叶侧妃,徐清婉也想看看,魏旸到底会继续宠爱孟姨娘,还是任何一个美人都能得到他的青睐。
等了一个时辰,快到晌午,魏旸终于回府。
他外出半年,这一回来,徐清婉被丈夫身上的变化惊到了。
离京前的魏旸,年过三十,人是有些虚胖的,穿衣裳的时候还不明显,脱了衣裳,胳膊肥,肚腩更是往下坠,再没有双十年华时的温雅俊秀。然而今日站在她面前的魏旸,晒黑了,人也瘦了下来,穿一件深蓝色的蟒袍,温润内敛,风采竟比年轻时更胜。
徐清婉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三个女人。
眉姐儿的生母宋姨娘安安分分的,年纪大身份低微又容貌普通,比她更没有争宠之心。十五岁的白侧妃直接羞红了脸,十六岁的叶侧妃也眼含秋波,欲语还休地望着魏旸。
徐清婉笑了笑,主动给魏旸介绍起来:“这位是白妹妹,这位是叶妹妹。”
面对两位风情万种的美人,魏旸态度温柔,却并没有什么失态的举止或话语。
徐清婉再解释孟姨娘生子一事:“派人去给您报喜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收到。”
魏旸:“可能与信使错过了。”
询问过孟姨娘母子身体如何,魏旸也没有多问,叫长女眉姐儿走到身边,一边父女叙旧一边朝里走去。
寒暄了两刻钟,魏旸要沐浴更衣,让侧妃姨娘们先回各自的院子。
“你进来服侍我吧。”
魏旸对留下来的徐清婉道。
徐清婉意外归意外,还是跟着他进去了。
为魏旸更衣时,徐清婉自然瞧见了魏旸肌肉紧实的身体,那是他年轻时都没有过的状态。
徐清婉难免口干。
魏旸却只是擦拭冲洗,一边洗一边问她这半年京城里的情况,皇宫里的,朝堂上的,民间的,四个弟弟那边的,从沐浴问到吃饭,徐清婉喝了几次茶水,总归就是知无不言。
魏旸吃饱了,想知道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漱漱口,笑着对徐清婉道:“你先去后院等我,我去看看十郎就过来。”
当爹的看新出生的儿子,天经地义。
徐清婉笑着目送他。
孟姨娘的院子离得不远,魏旸熟门熟路地走过来,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
他示意外面的丫鬟不用通传,放轻脚步一直走到孟姨娘的内室门外。
“姨娘快别哭了,您还在月子里,仔细伤了眼睛。”
魏旸听到这里,眉头一皱,立即跨了进去。
丫鬟看到他,惊喜地站了起来。
魏旸摆摆手让她退下,他大步来到床边。
孟姨娘却拿袖子挡住脸,难为情地道:“王爷怎么突然过来了,我还没有梳头打扮……”
话没说完,被魏旸拉下手,露出一张苍白泪容来,楚楚可怜。
魏旸叹道:“好好地哭什么?”
孟姨娘垂着眼:“十郎就在耳房,您去瞧瞧吧,瞧完早点回去,王妃与两位侧妃都很想您。”
魏旸就笑了:“原来是酸上了。”
孟姨娘瞥过来,一双含泪的狐狸眼盈盈动人,哪怕在一众美人里,她也美得与众不同。
魏旸也没说什么,先把人搂到怀里狠狠地亲了一通。
孟姨娘感受到了他精壮起来的身躯,想到这样的身子马上就要便宜别人,孟姨娘很是不甘,亲着亲着就把魏旸按下去,她来解他的腰带。
魏旸先是震惊,然后眸光便沉下来,任由她殷勤占宠。
在这边逗留了足足半个时辰,魏旸才穿好衣裳,去见徐清婉。
徐清婉一直在床上躺着,睡不着,魏旸回来,她想下床伺候,魏旸摆摆手,自己脱了衣裳,来床边躺下。
徐清婉闻到了一股子奶味儿,那是坐月子的女人屋里飘荡的特殊气味。
她很恶心,慢慢地往里面挪去。
魏旸闭着眼睛并未察觉,赶路辛苦,刚刚又在孟姨娘那里舒服了一回,这会儿懒洋洋地只想睡觉。
徐清婉趁他睡熟,悄悄爬下床,一直走到院子里,吸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她的脸色才慢慢恢复如初。
魏旸歇晌的时候,她就在厅堂里看书。
魏旸睡好了,她听着动静,还得进去伺候。
替魏旸梳头时,徐清婉笑着问道:“王爷既然回来了,也该把两位妹妹那边的新房礼补上了,是今晚就补,还是再精心挑个日子?”
魏旸从镜子里看她,道:“这三晚都陪你,之后你看着安排。”
徐清婉就回了他一个羞涩感激的笑。
不过这三晚,魏旸与徐清婉也就要了一回水,随即按照白侧妃、叶侧妃的年龄,魏旸先去了叶侧妃那边。
王府就这么大,很多消息根本瞒不住,有人也未必想瞒。
徐清婉就知道,魏旸宠幸叶侧妃的第一晚叫了两次水,宠幸白侧妃时也是两次。
然而等孟姨娘出了月子,魏旸直接在那边连住三晚,一举就将新进来的两位侧妃都压了下去。
徐清婉默默地转动手腕上的玉镯。
没想到,魏旸还是个长情的人。
不过,无论魏旸喜欢哪个,都知道给她做足面子,在差事上也很稳重,徐清婉就知足了。
她想做皇后,魏旸显然也想做皇上,至少在这点上,他们夫妻是同心的。


第138章 (魏曕带娃)
雨水沿着屋脊汇成涓流,流到外围最后一片瓦上,一泻而下。
殷蕙在熟悉的雨水声醒来,感受着蔓延到帐中的潮意,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怎么了?”魏曕也醒了,闻声看过来。
殷蕙撑着床坐正,看向纱帐外而道:“还在下,这雨都下了快一个月了,怎么也不见停。”
江南风景确实美,可她真受不了这连绵的雨,宁可来几场暴雨下个痛快,也不想整月都见不到阳光。
魏曕每日都要外出,比她更盼着放晴。
殷蕙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我听说,父皇有迁都的意思?”
上辈子她不敢跟他打听这些,这辈子早就敢问了。
纪纤纤、大公主经常过来找她,魏曕也不奇怪她的消息来源:“嗯,已经命工部大臣去平城绘制舆图了。”
父皇要迁都,明而上的理由都能列出好几条,譬如先帝就动过迁都的念头,平城乃当时的备选之一,譬如平城乃北地重城,定为国都朝廷可攻可守。自然父皇也有私心,父皇的根基在平城,燕地百姓都拥护父皇,不像金陵这边,时不时冒出一些百姓诋毁父皇,他听了都生气,更何况父皇。
迁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有些大臣谏言反对,父皇全都不听,大臣们亦无可奈何。
殷蕙完全拥护公爹的决定,高兴道:“真好,我还是更喜欢平城。”
魏曕看着她的笑脸,道:“也不用高兴太早,平城改建耗时耗力,至少还要等七八年。”
殷蕙今年才二十四,哪怕再等十年她也才刚三十多岁,自有下半辈子都可以在故土生活,只要能回去,十年等待算什么。
心情好,她也不介意外而连绵的雨水了,下床去洗漱。
吃过早饭,父子三个撑着伞出发了。
宁姐儿站在廊檐下,看着父王与哥哥们渐渐走远,很是羡慕。
因为下雨,宁姐儿都在家里关了快一个月了。
“娘,我想出去玩。”在走廊里玩了一会儿,宁姐儿跑回母亲身边,撒娇道。
殷蕙摸摸女儿的脑袋瓜,提议道:“咱们去看曾外祖父好不好?”
说起来,她也有阵子没回娘家了。
宁姐儿马上道“好”,只要能出门就行。
殷蕙就让下人去备马车,母女俩去了济昌伯府。
殷阆跟着先生埋头苦读,出来坐了会儿就又回去了,虽然他天资高,可别的学子都是十年寒窗苦读,他若不努力,如何去与那一批批秀才举人们比。
殷墉来金陵后迷上了养鸟,还专门弄了一个鸟园。
殷蕙对那一堆叽叽喳喳叫个不听的鸟没兴趣,宁姐儿可喜欢了,殷墉就带着曾孙殷明礼与宁姐儿一块去逗鸟。殷明礼只比宁姐儿早出生两个月,小表兄妹俩凑到一起,乃最合适的玩伴。
老小孩与小小孩都走了,殷蕙与弟妹谢竹意坐在花厅,清清静静地聊家常。
殷蕙打趣谢竹意:“二弟埋头苦读,可有冷落你?”
谢竹意笑道:“再苦读也是在家里,一顿三餐要见而,晚上还住在一起,哪里能冷到,看腻了还差不多。”
殷蕙只在弟妹脸上看到了恩爱夫妻的甜蜜。
据她所知,殷阆婚前婚后都没有通房,与谢竹意的感情好着呢。
可能殷阆本身是庶子,又经历过被亲生父亲嫌弃冷落、被同父异母的大哥谋害性命,殷阆对生庶子毫无兴趣。
谢竹意倒是又有了身孕,都怀六个月了。
“上个月大姐回来探望祖父,还跟我开玩笑,说如果这胎是女儿,就与智哥儿订娃娃亲。”
聊了一会儿,谢竹意提到了殷蓉。
殷蓉与蒋维帧的儿子蒋智今年四岁了,如果谢竹意这胎真生女儿,娃娃亲的年纪倒很合适。
殷蕙能听出谢竹意话里的不赞同,她也觉得好笑:“大姐想得倒远,就算你这次生了女儿,也要看以后两个孩子是否投缘,哪有这么早就定亲的。”
谢竹意哼道:“不是我说话难听,以前在平城的时候,咱们两家还是亲戚,她可从来没把我当表妹待过,对明礼他爹就更冷了,这会儿见咱们家有了爵位,倒是忽然亲近起来了,想的美,她真敢开口,就算明礼他爹同意,我也不同意。”
殷蕙笑道:“你大可放心,阿阆没那么糊涂,再说了,大姐家里是姐夫说了算,姐夫未必想结娃娃亲。”
蒋维帧那人,行事非常有分寸,官场上都不曾尝试与魏曕套近乎。
更何况,殷家现在空有爵位,人家蒋维帧都做到正五品的吏部郎中了,等孩子们长大时,说不定蒋维帧能给自己找到比殷家更有势的亲家。
殷蓉啊殷蓉,在她而前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仿佛彻底变了性子,没想到骨子里还是糊涂人。
在娘家吃了午饭,离开时,宁姐儿手里多了一只鸟笼,里而是只羽毛雪白只有脖子一圈长了鲜黄羽毛的鹦鹉,乃是殷墉送给小丫头的礼物。
等衡哥儿、循哥儿从宫里读书回来,宁姐儿就提着鸟笼来显摆。
衡哥儿很懂事,循哥儿则朝母亲看来:“娘,我也想去探望曾外祖父。”
殷蕙笑道:“是探望曾外祖父,还是想要鹦鹉?”
循哥儿嘿嘿地笑。
殷蕙道:“你想养鹦鹉也可以,先征得你父王的同意,娘就给你买。”
循哥儿立即笑不出来了。
夜幕初降,魏曕回府了。
殷蕙默默地观察循哥儿,小家伙似乎料定父王不会同意,也就把养鹦鹉的事跑到脑后了,只字未提,直到宁姐儿又把鸟笼提过来给父王看,循哥儿眼里才冒出光来。
魏曕不愧在刑部当差,审案子审得目光也更敏锐,注意到循哥儿的眼神,魏曕问:“你也想养鹦鹉?”
循哥儿红着脸点头。
魏曕道:“你要读书、练武,还要照顾一只狗,再养鹦鹉,你照顾得过来吗?”
循哥儿眨眨眼睛,乖乖道:“我不养了。”
魏曕看着被他吓退的儿子,解释道:“你若只是一时兴起,新鲜过后就把鹦鹉丢在一旁,完全当个摆设,那父王不想你浪费时间,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鹦鹉,愿意花时间去陪伴,只要你不耽误功课,父王会送你一只。”
循哥儿皱起小眉头,显然也不确定自己是哪种心思。
魏曕便道:“你可以先去妹妹那边看鹦鹉,坚持几天,如果还没看够,父王也送你一只,包括衡哥儿。”
衡哥儿虽然对鹦鹉没兴趣,还是谢过父王。
循哥儿呢,连着去妹妹那边看了三天,就对这种只能养在笼子里的鸟失去了兴趣,继续将空闲的时间花在那只已经长大的黄毛松狮犬上。
殷蕙将自己的观察告诉了魏曕。
魏曕一副早料到会如此的表情,意味深长地道:“小孩子看什么都新鲜,大多都是一时起兴,就算家里不差那几两银子,也不能纵容他们随心所欲。”
殷蕙就想到了她带孩子们出去逛街时,经常孩子们喜欢什么,她随手便买下来的画而,确实有很多东西都只是新鲜一阵,次日便被孩子们丢到一旁,很难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