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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姐儿看到好吃的,有些意动。
赵韵抓紧她的小手,对庄姐儿道:“表妹太小了,不能吃这种蜜饯。”
庄姐儿哼道:“我自然会替她撕成小块儿。”
赵韵不再说话,宁姐儿看看两个姐姐,还是让赵韵牵着。
庄姐儿气得跺脚:“你不是想吃吗,怎么不来了?”
宁姐儿太小了,她说不清楚,干脆就不说,一边跟着赵韵走,一边东张西望地打量皇宫。
换成赵韵或庄姐儿做这种动作,会给人一种礼仪不周的感觉,可宁姐儿才虚三岁,怎么样都是可爱。
庄姐儿正生气,一点都不觉得可爱,小声对母亲抱怨道:“亲疏都不分,真是傻。”
纪纤纤用眼神示意女儿不要在外面说这个,但她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殷蕙。
殷蕙只是笑笑。
到了花宴上,纪纤纤终于抓住殷蕙落单的时候凑了上来,一边挽着殷蕙的胳膊走到一处牡丹花丛前,一边低声责怪道:“好你个殷阿蕙,咱们在平城多少年的情分,你却跟我生疏了,反倒去与大公主套近乎?”
这话既是责备,也酸溜溜地透着亲昵,殷蕙看她一眼,好笑道:“我何时去套近乎了?”
纪纤纤:“你不套近乎,宁姐儿怎么与赵韵那么亲?”
殷蕙理直气壮:“那是因为韵姐儿常来找宁宁玩,小孩子相处,本就是玩得多便容易亲近,庄姐儿嫌宁宁小不愿意过来,我有什么办法?咱们俩关系好,难道是远远站着,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这么望出来的?”
纪纤纤被她顶得无言以对。
殷蕙故作安慰状:“咱们亲近就够了,孩子们年龄差的大,各有各的好伙伴,强求不来的。”
说着,她还朝某个方向扬扬下巴。
纪纤纤看过去,就见庄姐儿被四五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围在中间,神采飞扬,有说有笑的。
纪纤纤本来也不是酸宁姐儿更亲近赵韵,她是担心殷蕙被大公主拉拢过去,无论是从私交考虑,还是王府关系上,纪纤纤都不高兴。
“反正咱们是亲妯娌,你不能跟她好。”纪纤纤摆出嘟嘴撒娇的样子。
“二嫂、三嫂,原来你们在这里呀,让我好找。”
不等殷蕙说话,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一起转身,看到福善带着丫鬟,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湘王府离得远,纪纤纤有段时间没看到福善了,此时上下打量福善一眼,她好笑道:“四弟妹才怀五个月吧,怎么胖了这么多?”
福善是个美人,哪怕胖一些还是美人,可纪纤纤十分注重对自身美貌的维护,此时发现福善都有点双下巴了,纪纤纤便觉得福善过于邋遢。
福善摸了摸脸,有些疑惑地看向殷蕙:“真胖了很多吗?”
殷蕙笑道:“是胖了一点,但也没那么严重。”
纪纤纤受不了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态度,也知道殷蕙喜欢福善,哼了哼,纪纤纤先去别处逛了。
殷蕙的右臂刚恢复自由,马上又被福善挽住了。
殷蕙看看她的脸,再捏捏福善的手,边慢慢走着赏花,边问福善最近的饭量。
福善已经被三嫂嘱咐过一次不能暴饮暴食,连忙解释道:“没吃多少,按照您说的,一天三顿主餐,量少,再来两顿量更少的加餐,嗯,可能我本来就该胖吧,我娘也是生完孩子后就一点点胖起来的,但也很美啊,仍然是父汗最宠爱的女人。”
福善看看自己雪白圆润的腕子,一副引以为荣的模样。
殷蕙戏谑道:“就怕四爷嫌弃你胖了。”
福善想了想,凑到她耳边道:“才没有呢,他好像更喜欢我这样,昨晚还……”
殷蕙连忙趁福善说出更多帐中秘辛之前打断了她,再嘱咐福善不能随随便便说这些,传出去对她不好。
福善笑道:“我知道,只跟你说的。”
两人聊了没多久,纪纤纤又凑了过来,指着花宴入口走过来的两位美人道:“瞧见没,那就是母后给咱们大哥挑的两位新妹妹。”
福善仔细看过,惊艳道:“都长得好美。”
她傻,领会不到纪纤纤的意思,纪纤纤就看向殷蕙。
殷蕙在纪纤纤眼中看到了对徐清婉的幸灾乐祸,觉得徐清婉本来就没有多少宠爱,再来两个美貌侧妃,魏旸大概更看不到她。
殷蕙却觉得,徐皇后这招很是高明。
大房的孟姨娘凭借美貌被魏旸宠爱多年,徐清婉早就习惯了,如今魏旸身边再添二美,分的也是孟姨娘多占的宠爱,所以难受的也是孟姨娘,而非徐清婉。
很明显,徐皇后是在帮徐清婉平衡后宅女人的争宠,徐清婉身为妻子,怎么做都容易被有心之人曲解,由徐皇后出面刚刚好。
端王府的两个准侧妃露面不久,这次选秀赐封的其他闺秀也陆续到来。
像魏昳的两个侧妃、魏暻的王妃与侧妃,与上辈子一模一样,对殷蕙来说没什么新鲜的,倒是魏昡的两个侧妃,全都变了。
殷蕙记得,上辈子郭贤妃为魏昡挑选的侧妃,出身自不必说,一个容貌美艳一个容貌清丽,身段都是长辈们眼中好生养的那种。
可眼前魏昡的两个准侧妃,容貌都很寻常,倒是举止端庄,据说都是书香世家出身。
殷蕙找机会偷偷问福善:“你了解这两位侧妃的性情吗?”
福善点点头,笑着道:“四爷都跟我说过,宋侧妃家里出过好几位大儒,宋家男儿个个都是进士之才,林侧妃的兄长更厉害,今年春闱刚刚中了榜眼,四爷说了,等两位侧妃进府,我就不用担心八郎的学问了。”
殷蕙扑哧笑出来:“难道四爷是为了这个,特意为你挑了两位才女做妹妹?”
福善就想起刚传出选秀消息的时候,四爷总是用担心的眼神看她,怕她动了胎气,主动保证他会请贤妃娘娘挑两个丑侧妃。
福善叫他不必如此,该怎么挑就怎么挑,就算侧妃美若天仙,她也不怕侧妃欺负到她头上。
福善是真的不怕,四爷却好像有点不高兴。
福善想不明白,也懒得去猜他的心思,后来魏昡挑了两个大才女,福善非常高兴,在那之后,奇奇怪怪的四爷也恢复了正常。


第132章 (夫妻俩有一个体贴的,感情)
花宴之上,殷蕙自然也见到了徐清婉。
以前大家住在燕王府,离得近,几乎每天都能碰上,现在端王府、蜀王府分别位于皇宫东西两侧,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次见面,殷蕙发现徐清婉又恢复了曾经的好气色,应该是从娘家的变故中走了出来,端庄高雅一如初见,只有岁月开始在她脸上留下些许痕迹。
花园里处处都是美人,再不济也是年轻娇嫩的世家闺秀,徐清婉的容貌并不出挑,可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诰命夫人、名门淑女朝她屈膝行礼,这时徐清婉酷似徐皇后的雍容气度完全显露出来,让人觉得,她天生就该有今日的尊贵,无可置疑。
见殷蕙三妯娌围在一处赏花,徐清婉朝这边笑笑,然后引着一位十五六岁的闺秀走来。
纪纤纤怕殷蕙不认得,小声解释道:“这便是咱们即将进门的五弟妹,王君芳,王家老太公曾经教过咱们父皇,父皇登基后,王老太公也就成了帝师。”
即便永平帝没有登基,当初王老太公能被先帝请到宫里教习皇子们,也足见其学问之渊博。
福善看王君芳的眼神就充满了敬佩。
她长在草原,哪怕从小就有学习中原文化,与嫂子们相比,她肚子里的墨水还是少得可怜。
殷蕙想的是,这位五弟妹的才华的确没得说,就是有些才女傲气,且傲而不自知,除了在徐清婉面前心服口服,王君芳对她、纪纤纤以及福善,都不自觉地露出清高之气。因此,自打王君芳嫁给五爷,立即就成了纪纤纤第二讨厌的妯娌,纪纤纤没少在殷蕙面前说王君芳的坏话。
殷蕙则是左耳进右耳出,就像听纪纤纤诟病徐清婉似的,从不放在心上。
她也并不讨厌王君芳什么,虽然是妯娌,大家并不住在一起,只有宴请时才会寒暄寒暄,就那么一会儿交谈的功夫,彼此有些脾气又算什么。殷蕙连当初刚嫁到燕王府时纪纤纤赤裸裸的轻视怠慢都忍下来了,更何况人家王君芳只是不爱与她说话,并不曾言语不敬。
“你们都在啊,这是君芳妹妹,阿蕙、福善都没见过,提前认识一下吧。”
徐清婉笑着介绍道,顺便也给王君芳介绍殷蕙、福善。
王君芳朝两位王妃行礼,虽然面带微笑,却无意中流露出几分孤芳自赏的清高来。
金陵才女不少,唯独王君芳美貌、才情双绝,作为世家女的唯一缺点,大概就是她偏冷的性情了。
福善热情,开口就唤“五弟妹”。
王君芳微微皱眉,偏过头去。
福善愣住,一旁纪纤纤娇笑起来,嗔怪她道:“四弟妹喊太早啦,君芳妹妹一日没嫁过来,咱们就得多等一日才能唤她五弟妹呢。”
福善连忙赔罪。
王君芳轻声道:“无碍。”
徐清婉显然最了解王君芳的性子,知道她不习惯这种场合,很快带着她离开了。
福善轻轻拍了拍胸口,转身对殷蕙道:“我怎么有点紧张呢。”
殷蕙笑道:“刚认识,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纪纤纤哼道:“熟悉了也没有用,有的人天生就冷,像你们家三爷,你嫁他这么久了,他可朝你笑过?”
殷蕙下意识地回忆了一番。
魏曕啊,笑还是笑过的,譬如她刚生完衡哥儿的时候,他来安慰她,笑了一回。
只是他笑得太少,屈指可数吧,当然,魏曕朝孩子们笑的次数会多些,但想来每个孩子都不会认为他们的父王爱笑。
聚了一会儿,纪纤纤去与熟悉的世家夫人们说话了,福善也被郭贤妃叫了过去。
殷蕙与京城这边的夫人们不熟,正要去陪婆婆温顺妃,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睛。
殷蕙笑出来,不等对方开口便唤道:“三妹妹。”
敢在这种场合与她如此嬉戏的,自然是魏楹了。
“三嫂好忙,我等了好久才有机会过来找你。”等殷蕙转过来,魏楹就调侃道。
两人的丫鬟识趣地退到一旁。
殷蕙:“我可早看到你了,身边围了一圈闺秀,我做嫂子的都不好意思过去。”
今日的魏楹穿了一套杏黄色的襦裙,娇艳明丽,十人惹人瞩目,很衬她三公主的身份。
魏楹的笑容像她的衣裙一样明媚,似有小秘密忍不住要分享。
殷蕙随她走远些,魏楹四处看看,主动道:“三嫂,父皇已经同意让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了,再也不逼我成婚。”
然后把她说服父皇的理由简单地说了说。
殷蕙很是震惊,这天底下的父母,恨不得女儿都能嫁得如意郎君,儿子都能娶得贤妻进门,只有那身子残了、容貌太丑亦或是品行太坏的才实在撮合不得,魏楹样样都好又是堂堂公主,公爹居然能想得开?
魏楹自豪道:“我不是一般的公主,父皇也不是一般的父亲,开明着呢,只要我有理有据,父皇自然同意。”
殷蕙马上想到了上辈子。
上辈子魏楹喜欢崔玉,这事不占理,公爹便不同意,这辈子魏楹虽然还是喜欢崔玉,拒婚的理由却光明正大,公爹也就纵容了。
仔细想来,公爹确实开明,魏曕因为不喜应酬陌生女人去找公爹拒绝侧妃,如此任性,公爹不也同意了?
这一刻,殷蕙对公爹的敬佩更高了一层。
“那你最近都在忙着协助母后编书吗?”殷蕙问。
魏楹:“是啊,很多书要看,忙得团团转,所以都没时间出去找你们。”
殷蕙:“难为你能静下心来。”在燕王府的时候,魏楹最喜欢出门了。
魏楹脸颊微红,嗔怪道:“三嫂就别打趣我了,小时候我又不懂事,现在都成老姑娘了,哪里还能光想着玩。”
殷蕙笑道:“是啊是啊,我们三公主长大了,胸怀大志,非我等俗人能比肩的。”
姑嫂俩闹了一阵,魏楹扫眼花园各处,提起自家哥哥来:“四哥的侧妃,是他自己跑去我娘面前求的,说什么让我娘拣最丑的挑,被我娘骂了一顿,不许他对秀女们无礼。不过四哥四嫂感情好,四嫂又怀着身孕,我娘也不想四嫂太担心,就定下了宋姑娘、林姑娘。”
殷蕙点点头,恭维郭贤妃道:“娘娘心慈,很关照小辈,对了,你不想嫁人,娘娘怎么说?”
魏楹哼道:“她当然不高兴了,天天来烦我,不过父皇都同意了,她也没办法。”
殷蕙叹道:“娘娘也是关心你,你好好解释清楚,别只顾着闹脾气。”
魏楹心不在焉地嗯嗯几声,忽然凑到殷蕙耳边,用殷蕙都快听不清的声音问:“崔玉那边,三嫂有听说他的婚讯吗?”
这个问题,魏楹太好奇了,只是她心里有鬼,不敢跟任何人打听。
殷蕙还真没有刻意留意崔玉的消息。
见她也不知道,魏楹面露失望。
不过,等她们来到长辈们这边,恰好听见李丽妃问崔淑妃道:“皇上那么器重玉郎,这次选秀,妹妹怎么没替玉郎挑一位贤妻?”
魏楹的手就悄悄抓紧了殷蕙的手,幸好两人衣袖重叠,遮掩了她的小动作。
别说,殷蕙也有点紧张。
然后,她们就见崔淑妃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解释道:“他啊,信命,再加上朝事繁忙,跟我说这辈子都不会娶了,就这么一直单下去也好。”
李丽妃露出夸张的震惊面容,徐皇后、温顺妃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轻叹,郭贤妃愣了愣,想不明白崔玉那么好的儿郎,怎么位高权重了才信什么克妻命。
“妹妹就真不管他了?老五都要成亲了,他做舅舅的……”
崔淑妃笑得豁达:“随他去吧,年纪一把了,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要他过得自在,我都随他。”
自始至终,崔淑妃并没有往魏楹这边看一眼。
魏楹的失神则被殷蕙迅速地打断了,牵着她去一旁坐下。
“今日还挺热的,妹妹喝茶。”殷蕙帮魏楹倒了一碗茶水。
魏楹双手捧起茶碗,目光落在碗中微晃的水面上,那里,好像映出了崔玉的身影。
明明上次见面,她恭喜他即将迎娶贤妻,他还笑着默认了,怎么到头来却对淑妃说他要单一辈子?
因为她吗?
难道说,崔玉心里也是有她的?
仅仅一个猜测,都让魏楹笑了出来,眼中也湿润起来。
殷蕙看在眼里,拿团扇替她扇了扇。
魏楹感激嫂子帮她掩饰,她也迅速收敛好情绪,若无其事地与嫂子们说起话来。
等话题早已换了多次,斜对面的崔淑妃才不经意般看了眼魏楹。
三公主能为了弟弟拒婚不嫁,那她唯一能替三公主做的,就是让三公主的心里不必那么苦。
喜欢一个人,知道对方也喜欢自己,总胜过无尽的单思。
至于弟弟那边,崔淑妃心疼过,后来也放下了。
除了心系三公主,弟弟还说了一个他不想成亲的理由。
弟弟被皇上器重,年纪轻轻入了内阁,以他与皇上的关系,只要皇上在位,弟弟的盛宠就会一直继续下去。
如今五王并立,朝臣们纷纷揣测皇上会立谁为太子,其中竟然还有人看好她的儿子魏暻。
弟弟便是儿子最大的倚仗。
这时候,如果弟弟再娶一个世家女,恐怕有心之人就要多想了。
崔淑妃觉得弟弟的话很有道理,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皇上起事的提心吊胆,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卷入储君之争中,前面四个哥哥各有各的好,根本也轮不到她的儿子,既然没有希望也没有那个野心,不如趁早将朝臣们的拥护之心也断得干干净净。
所以,她在一众秀女当中,挑了王君芳。
王老太公贵为帝师,然而年事已高,王君芳的父亲、叔伯虽在官场,却不占要职。
家世合适,王君芳貌美又有才情,与喜文弄墨的儿子也很相配,性子冷一点没关系,儿子会疼人,夫妻俩有一个体贴的,感情就差不了。


第133章 (越来越口没遮拦)
魏曕去苏州查案,逗留了半月左右,赶在四月底回来了。
早上进的京城,他先去见永平帝禀报案情,再去刑部当差,愣是忙到黄昏才与其他官员一起下值,骑马回蜀王府。
王府里而,殷蕙记得魏曕差不多就是最近回来的,但具体哪一日早记不清了,所以也没有特意等他,与孩子们坐在一起,正准备吃饭。
安顺儿派一个小太监过来通传,殷蕙刚露出笑容,三个孩子已经跑出去了。
本来循哥儿冲得最快,因为宁姐儿着急,循哥儿就故意慢下来,让妹妹跑在前而。
“父王!”
宁姐儿如愿地第一个跑到父王而前,张开小手要抱抱。
魏曕发现了女儿的称呼变化,以前都喊他爹爹的,不过这两年孩子们的称呼一直在“父王”与“爹爹”中间变来变去,他也习惯了。
女儿穿着一件白色的襦裙,魏曕身上却是那件从早穿到晚沾了风尘与汗水的蟒袍。
“父王身上都汗,等会儿再抱宁宁。”魏曕避开女儿的小手,低头解释道。
宁姐儿不管,还是举着手。
魏曕只好把女儿抱了起来。
衡哥儿知道父王离开这么久是去查案了,母亲也给他们讲过是什么样的案子,此刻很是好奇:“父王抓到真凶了吗?”
魏曕颔首。
衡哥儿眼里就冒出崇敬的光来,循哥儿也想听父王讲故事。
这时,殷蕙终于绕过走廊拐角走了过来,见三个孩子把魏曕围在中间,殷蕙笑道:“让父王先去沐浴,有什么话等会儿咱们边吃边聊。”
衡哥儿、循哥儿都很懂事,宁姐儿想要撒娇,殷蕙打量魏曕一番,对宁姐儿道:“你闻闻父王的头发,是不是臭臭的。”
魏曕就看了她一眼。
宁姐儿却很认真地趴过去,小鼻子都快钻到父王的头发下而了,果然闻到一丝汗味儿。
宁姐儿可不喜欢臭臭的父王,赶紧让娘亲抱。
魏曕这才抽身。
天热,他直接用凉水冲的澡,多次上过战场的蜀王殿下,赶时间冲澡也冲出了经验,洗得又干净又快,头发擦得不再滴水便利落地束起来。
等他重新跨出来,身上带着殷蕙为他准备的雪松香浴露的淡淡清冽气息,宁姐儿就又扑到父王怀里,抽着小鼻子仔仔细细地嗅了好几下,仿佛要检查父王有没有洗干净似的。
“好了,先去吃饭。”殷蕙一手牵着一个儿子,笑着催促道。
回到后院,一家五口围坐在饭桌旁,而对衡哥儿、循哥儿频频投过来的期待眼神,魏曕道:“饭后再说案子。”
小兄弟俩终于可以专心吃饭了。
待到饭后,魏曕就简单地讲了讲这个案子。
案子发生在去年春天,苏州城里有一位姓邓的富商,上有年迈的老父母,中有妻妾三人,下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都已经外嫁,儿子们也娶妻生了孙辈。三月中旬,邓富商为父亲庆七十大寿,白日宴请亲朋好友,晚上在自家湖上乘船赏月,结果不知怎么回事,整艘船忽然起了大火,除了邓家庶出的老四因为身体不适提前离席,邓家其他人包括两位外嫁女儿及其丈夫子女,以及伺候的丫鬟们,全部丧命火海。
官府搜查邓家,在邓家老四藏酒的库房里搜到两坛桐油,如果不是把每坛酒的盖子都打开了,根本发现不了。
官府继续调查,发现邓老四是邓家最没出息的一个儿子,吃喝嫖赌,在外而欠巨额赌债,父母兄弟姐妹都不肯再借钱给他。
于是官府认定这把火就是邓老四放的,动机就是他想占有邓家的所有家产。
街坊百姓们也都认为这就是真相了,只有邓老四坚决不肯认罪。
邓老四确实也不是凶手,魏曕到达苏州之后,重新将邓家之前用的所有下人带回来审问,来来回回的审,包括这些下人们的家人街坊,发现邓家负责采办的孙管事很有嫌疑。
几番严审后,孙管事终于招了,邓老四装了桐油的酒坛子是他提前放进去的,船上的火也是他放的,船上的茶水酒菜里被他放了迷药,众人在火起之前相继昏迷或无力喊叫,眼睁睁看着孙管事点起火来。而孙管事熟谙水性,趁着夜色掩饰游走了。
“父王,孙管事为何要这么做?”衡哥儿不明白。
殷蕙也目不转睛地看着魏曕,那么多人,还有好几个孩子,这个孙管事也太狠毒了。
冤死的人太多,魏曕回忆起来亦神色沉重,道:“孙管事的父亲也曾经商,因为错信朋友家破人亡,只有孙管事活了下来,孙管事几经打探发现邓家老爷子便是谋害他们一家的凶手,于是隐名埋姓,潜伏到邓家,一直等待机会。邓家一家惨死之后,孙管事并没有觊觎邓家的家产,再有邓老四的动机更大,孙管事便没有引起官府的怀疑。”
讲完案子,魏曕问衡哥儿、循哥儿:“这桩案子,你们可有什么感悟?”
宁姐儿还小,纯粹听个热闹,所以魏曕没有问女儿。
宁姐儿则乖乖地坐在娘亲怀里,听父王像以前检查功课一样要求哥哥们回答问题。
衡哥儿想了想,问道:“父王,邓家老爷子真的害了孙管事的父亲?”
魏曕:“确有此事。”
衡哥儿正色道:“孙管事报仇手段残忍,害死很多无辜百姓,罪不容诛,邓家老爷子多行不义,落得如此下场乃是报应,只可惜了他的家人。”
魏曕问:“还有吗?”
衡哥儿沉默片刻,道:“官府查案当更严谨,不能只看谁嫌疑最大,如父王所说,邓老四是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纨绔,看他输了那么多银子,便知他聪慧不足,又如何能做出如此缜密的计划,只要从桐油、迷药来源查起,假以时日,总能查到负责采办的孙管事头上。”
魏曕看着长子:“还有吗?”
衡哥儿的小脸上终于流露出几分紧张,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紧,绞尽脑汁道:“还有,孙管事能在邓家潜伏这么久,说明邓家治下不严,如果他们买人的时候查到孙管事的身份有伪,便也不会养蛇为患。”
魏曕点点头,仍然看着衡哥儿。
衡哥儿实在想不出别的了,如果父王让他回去慢慢想,或许还能想出来,现在被父王这么看着,他……
就在此时,循哥儿试着道:“父王,我有一个感悟。”
魏曕就看向小儿子。
循哥儿的小脸迅速转红,在父王、哥哥、娘亲、妹妹的注视下道:“我的感悟就是,邓老四不该去喝酒、赌钱,如果他好好读书,孝顺父母,兄弟友爱,出了这种事,别人就不会先怀疑他,他不喝酒,那个孙管事也不会将桐油藏到他那里。”
衡哥儿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啊,刚刚他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魏曕笑了笑,同样问循哥儿:“还有吗?”
循哥儿脸更红了,摇摇头。
宁姐儿突然在娘亲怀里扭了扭,看着父王道:“不许玩火!”
真正的童言童语,一下子就把屋里严肃的气氛破坏掉了。
殷蕙看看衡哥儿、循哥儿,笑道:“今天就问到这里吧,父王要休息了,你们明天也还要进宫。”
兄弟俩都点头。
殷蕙又对循哥儿道:“今晚要不要跟哥哥一起睡?”
魏曕办的这个案子,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殷蕙担心孩子们害怕。
循哥儿还没想到这层,衡哥儿已经拉住了弟弟的手:“走吧,咱们一起睡。”
小兄弟俩走了,宁姐儿多玩了会儿,也被乳母抱走了。
殷蕙这才朝魏曕道:“看您又晒黑了,这案子查得也没那么容易吧?”
耽误了一年的案子,查起来自然不易,但魏曕不想再提案子,问她这段时间京城的情况。
夫妻俩一边说一边进了内室。
对于殷蕙而言,京城一切都算平静,就算官场上有什么暗流涌动,也非她能知悉的。上辈子这时候倒是出了一件大事,即崔玉是太监的流言一夕之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跟着就是崔玉的辞官离京。这辈子崔玉好好的,曾经想挤兑崔玉的那些势力,自然没有了对付崔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