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间突然酥了,心尖像被她调皮地咬了一口。
嗯。
可爱极了。
于是爱上捏她脸颊。
命运推波助澜。她做他的同桌,她的惊愕惹他好笑。
他舒坦地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不经意瞟到她正盯着他的腰,是有一股清凉。裸露肌肤是有些不自在,他连忙放下。
他瞟到她又看了一眼。
他的腰。
他握着笔。若有所思。
高冷不过是他落落寡合,孤芳自赏、崇尚孤独。但他依有热度。
这种热是冷水沸腾的过程。她在燃烧他,他的水滋滋作响,他逐渐对她抱有好感。可冷声语气一时改不了,又觉得对她温柔热情太突兀。所以他慢慢让她适应节奏,让她以为他慢热。
不过是藏热。
他已确认他的情意,她却想换座。他第一次诧异这种带酸泄怒的情绪竟然还在依存。可那时他心思淡并未执意,再不舒服她骗人他也认了,他无权干涉她的自由。最后结果由她决定,他不强求。
她却不走了。
听过日本战国时代三雄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与一只鸟的故事吗?
如果杜鹃不啼怎么办?
织田信长杀了它。丰臣秀吉逗它啼。德川家康等待它啼。
平日嬉笑的她也会哭泣:眼睛像流水般清澈、明亮,如碧空飞鸟。她的眼泪并不悲伤,更像是发泄。如同歌唱。
他的心肠却意外被她哭碎。
不过他到没想是她主动提补习。本来是他想提…既然她还说“什么都听他的”。
真合他心意。
猎物入彀,猎手已拉弓。
勾引她的确需要心机。他将是她沉溺的类型。
他站在楼梯上看她像个老鼠般闻他的衣服。喜欢这个气味?这是明月的香水,她总爱洗完衣服后用上。这并不是他的体香,既然她喜欢…
于是他故意弄得他很香。
他有吸引女孩的资本:漂亮的手指、白皙的皮肤、俊俏的脸蛋、深厚的才学、健美的体姿。一旦用心故意摆弄展示,就如锦上添花般难以招架。
还需对症下药。
发现每次他一看她她就躲,喜欢他的眼睛?于是眼神学顾隐教的:欲擒先纵、引女入毂?漂亮的眼睛只奉献与她。她怕狗,所以他总走在她前面,一面保护,一面故意让她察觉他的体贴。
他不愿明目张胆主动。因为他认为轻易来的不懂珍惜,得不到的摇尾乞怜。他太主动她不会重视他、珍惜他。
所以他要她主动向他下手。
可他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小肚鸡肠。淡然烟消云散,渴望性欲焚身。
眼睛真看不惯她总和上下桌聊欢,还总在中午和男生一起玩游戏。心说真吵真烦。为什么不和他聊天?他不比他们有吸引力吗?有眼无珠。跟一群愚蠢丑陋的人都能玩得开心。
所以补习第一条:不准玩手机。
第一次假装酒醉摔倒压在她身上,故意又欲又纯地看她贴合她,故意叫她姐姐。不过这酒的确麻痹神经,后面有些话他记不清答了什么。他意外发现她身上好香。桃子味。他对她的气味欲罢不能。
因为人在意肌肤接触。于蠢蠢欲动上添加亲密会增加暧昧程度和幻想。青春期的她如果对他有了幻想,便会自我暗示是否对他上了心。于是越想越溺,会不停臆想他,由此加深她喜欢他的程度。
以香作路、以退为进、以无化有、以弱骗怜。
这就是勾引。
他热衷一点一点搜集只属于她的特点与爱好。更为这些私密只是他一个人知道而欢喜。
他的性欲淡如白纸,即使她裸睡也不起心思。
她想亲他。
她低头,闭眼的他瞬间绷紧全身,心在狂轰乱炸。推开还是…任她?
他本对无意义的口水交换印象不好。甚至疑惑是谁发现了嘴对嘴居然是种情调?不过是个品味与进食的生物器官,肮脏又污浊。
只是擦过鼻子。
心里一松后。他深处却蔓延一种后知后觉的若有所失。与失望接近。
他感觉奇怪。
下车时见不少人盯他。他借橱窗镜一看,顿时窘迫:他居然双耳通红。他这才发现他对此事难自制地生理性害羞。真想遁地埋头。太毁面子了,这不是孤冷清傲的他。有什么羞的?下次可别出糗了。
下次?
哪来的下次。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不过他欢喜她的主动。证明她已上钩。
他逐渐融进她。尝她喜欢的辣。渴望杀死他的他有救了。他有在意他上心他翻出意义。
虽然他已不再是他。以前的他不会因镌刻入命,沦陷到数学试卷上的假设字母都是她。不会练几个月的字只因她不想看他笔记,也不会熬三个通宵把笔记全整理出来助她提高学业。
不过总有破坏者:卢子谅。
他真气得流脓。他都没碰过她的手,他居然抢先一步。
她的所有第一次都必须是他的。
他忍着不爽借口扳手腕。
碰她一下?那他要碰得更多以赢回据地。气息要完完全全占领,她的疆域只能为他大开城门。土壤下全是他的根须。
他本对无聊的游戏无意。却知道她和他打游戏后那天沉默了。他打开游戏下载商城用新号登上。通过头像点开她的主页:看她有没有固定队友玩游戏,是男是女。有没有撩别人,有没有游戏对象和亲密关系。只除了卢子谅没有别人。
和别的男生组队打游戏,他是多余的?
心口堆了一叠废墟。灰尘满天在飞。
刚进队伍就听她夸他厉害。
厉害?
他若是天天打他绝对比他厉害千倍。他撑着男人自尊说上错号了,于是用顾隐的号充充脸。可他本就不会,转念一想。
既然“不会”就要好好利用。
他耍计一直不会让她一直跟他带他照顾他。最后因为“不会”毁了她跟他别人玩游戏的兴趣。
他装无辜,也乐意展示愚笨。
后来因为毁了她的游戏体验所以才躲他、拒绝和他一起玩、不理他?
小气。
还未搞清她排斥的原由就撞见恶心东西背她。本做这么多只是想让她主动认输,结果最后是他看不得她被别人抢走,哪怕可能性很小。
他胁迫她和他谈恋爱。
她不是喜欢亲他吗?他下定决心主动回应,只轻轻一碰。他才意识到她是甜的。于是试探啄第二下,甜如桃肉。没有第三下,因为她突然反吻他。他吓呆了,呆后又羞又奋。他在心头默念:这次你可不能耳红。你不能丢脸显得懵懂无知被压制。
可你却为什么喜欢被她强迫?
这次她竟然直接伸了舌头…
生疏的他差点因不会换气离世人间。
她第一次这么熟练?他顿时不满。
他越来越幼稚了。
她非要口是心非。
他洁身自好、专情温柔。她凭什么不跟他恋爱?
他也不逼她。他深知距离产生美感,若即若离会让她产生患得患失的危机感。他要逼她认清她的心,也借“一夜情”给她台阶下。
因为女生不愿意,即她心里并不反对她与他更进一步。只是她需要借口,需要你给她各种理由,她需要欺骗,需要你把后来出现的行动都给予合理的解释。
他会变成她喜爱的类型。她若爱主动强势,他愿意被动示弱。尽量不逾越她,她说禁止他可以压抑。
他本也纯良也冷如雪梅。
白色容纳万物。也因被染黑后再也不会洗净。
她勾发他的潜欲。越潜越浓,至冷也炙热,压抑后释放是放纵。欲如海,风平水静也可船翻巨浪。
物极必反。压抑过冷,现在反而暖到扭曲。
温情脉脉将他养育又将他腐蚀。
他越来越喜欢肌肤相触。这是难以自持的快感区。
一个耳红少年被情欲投喂。
喂了还在发饿。
她不该把一个纯情男孩发展成色情狂。
更不该在他眼前与别人勾勾搭搭,肌肤相亲。他提醒她多少次了,她却老这样不知好歹地总当耳旁风。蠢东西。的确宠得她不知身份。都能放肆到和男生在一起后骗他。
她的手还有胆搭在别的男生肩上,为别的男生撑伞。
真意外的可爱。
她太可爱了。
可爱到这一幕令他五脏鼎沸,骨头作响。胸腔的火旺得如一场火葬,黑色烟灰填满了他的喉腔。
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从顾雷身上拿的。
他低头点上,火星烧红了他的脸颊,瞳孔里冒出猩红一点。
仰头。他轻吐烟息,白雾渐渐吞掉了她走上楼层的背影。
黑沉的双眸随之移动。
如一只沙漠秃鹰,盯着旱地上的将死之人。
第55章 五十五
她进了卧室,换去湿漉的校服穿了身米色夏季睡裙,裙尾至膝。喝了杯热水后她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脚踝。青色残存。刚走动时还有轻微疼痛。
她给他回了信息:你过来吧。
嗯。
她躺在沙发上眯了会儿。突然传来敲门三声。心莫名略加速,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眼,手轻轻放在门把上,顿了下,低眸开了门。
门外低头的少年下意识抬额望向她,眼里死寂如灭。他很快低下头藏好眼神。
她拿了双新拖鞋。“你来了?”
他直径走进。“嗯。”
她趁他换鞋时不由打量他的全身,疑惑地皱眉。“你过来没带伞吗?怎么湿成这样?”
“没找到。”他背朝她冷淡地摆好鞋,声音潜静。
她正要说什么,他突然转过身,只低头盯着她的小腿。
他问她:“腿还疼吗?”
她偏了偏脸,眼眸轻凝。“你…知道?”
他轻轻抬头,目光似漫不经心,瞳孔却如锐爪般盯着她。
“去哪了?”
她抿了下唇。知道他过来肯定是质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他知道她腿疼,那也看到了她和卢子谅…她心虚什么?她不是他:有一个情侣头像、还可以说“爱”的家人姐姐。陪她也不知道去干什么…现在不好多认干妹妹、女徒弟的男生有这个套路?表面亲戚情深、朋友相称,其中心思谁都清楚。
烦。
她真不愿恶意揣测他,可他每次都露出马脚让她不得不这样去想。不想还好,想到这她心口就猛然来气,气涨汹汹已将她全面烧毁、扭曲。
生气像自饮毒鸠却要他人痛苦。“我说过我去山坡了。”
本来她心就烦,被他这一刺激,原想倾诉求慰,突然变得更想一个人去静静,所以才去的山坡。
“一个人?”
“嗯。”
“没有别人?”
“嗯。”
他不说话了。
以为她在骗他?她看他俊秀的眉眼,轻挑眉。
“你呢?那你去哪了?”
他沉默地看她,似是与她对峙,如兵帜于狂风中无声喧嚣。
她闭了闭眼,随即转身走向厕所,到门口时停下侧身看向他。
“你头发湿了会感冒,进厕所用吹风机吹一下吧。”
他没有动。
她缓缓走回到他跟前,抬眸一眼,猛地扯住他的领口,他踉跄向前一步她才放了手。他跟在身后慢悠悠地走进厕所。
他站在镜前,她沉默不语给他吹头发。柔软的黑发起起落落,她盯着镜中少年,如剥皮挖骨地铢称他的面容与上身,手指轻柔地划抚头皮。还没吹干,她突然按下按钮,热风一下停了,她置在柜上。
于是扳过他的身子,没有多余话,轻扇了他一巴掌后,双手急然捧握他的脸颊。他错愕地愣了。她仰制地盖上他的唇。
右手按下他的后脑,她踮起脚尖,又张掌抚摸他的脖颈,唇舌如飓风般刮碎他柔嫩壁腔。他被迫前倾弯低腰身,被她渐然紧逼于墙壁。她像霸据领地的狮子,咬烂了他的儿子。
咬他舌尖。他疼得下意识蹙眉“嘶”了声。
她撤离唇域,按住他的脑勺,额抵着他的,眼睛盯他如蛇。
“你不陪我那陪谁去了?”
他呼吸不稳,心口起伏。“…茉荷。”
“陪她干什么?”
他轻轻用鼻尖摩她的脸颊,犹豫会儿说。
“今天,是我哥的祭日。”
“那我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说呢?明白,茉荷到底是你什么人?”
她轻轻看他一眼。“不要再只给我一个结果。我要过程。”
她这人其实蛮不爱直言她不喜欢某样东西,就像不喜欢徐莹说她枝老二也憋着不说,不想和他同桌就偷偷摸摸去换座扯谎,不喜欢茉荷和他的互动刺眼亲密就装不在乎。她现在发现她要改正这个性格缺点:过度大度。明知道对方做了她不喜欢的事,却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对方难堪。
可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委屈求全?
暧昧是煎熬的一场猜心大戏。以前不刨根问底是因为处于暧昧期不好意思直白,又以为不会和他谈恋爱,她觉得没意义,所以更不想问清楚。
可他软硬皆施逼她同意了恋爱。于是恋爱的欢愉使她忘却了疑心的痛苦。
她习惯把不开心叠起来放着等待消化,以为就能永保快乐,以为这就是乐观派。却忘了堆得越多从不是像冰一样就化没了,而是像个垃圾库,里面只有恶臭的坏情绪。
原来从头至尾,她的不开心从来没有被消除。如果一个悲伤事件点燃了导火线,她的忧郁就跟鞭炮一样,一个连炸另一个。那些存有疑心的过去,也全给炸醒了。
所以人有时特别快乐,有时就特别难过。
她缓缓松开捧他脸颊的双手。
“我看见她坐在你腿上,你说她喝醉了。好,我信。徐莹说你和她初中就是情侣,你说她不是你的前女友,我是第一个,她只是家人,好我信。在两个说法里,我总是倾向你。可是我发现一味信任只是加剧了失望,我装不下去也不想再贱到连你说谎都爱了。”
因为喜欢所以信任依靠你,也因为喜欢所以猜测怀疑你。因为喜欢我卑微退让,也因为喜欢我强横占有。
我因你。
永远活于矛盾。
她盯着他的眼睛。“那天夜里,你在电话里说爱她。”
他只是认真看着她,缓缓张口:
“我的双胞胎哥哥顾隐,三年前死了。茉荷是他的女友,每年这时候我和她都要去看他。茉荷在他死后精神受了刺激,每次发病都以为我哥还在。所以她经常认错人。”
“你…不是顾隐?”她被真相冲得震愕。
他握她的手,神色清平。“我是顾深。”
顾深。记忆里最后一张试卷的顾深?他不是顾隐,所以他不是“隐茉”?头像其实是他哥和她?那补习呢?可为什么别人都以为他是顾隐?双胞胎?这什么东西。脑海不停跳跃、旋转。浆糊…她现在全身如被劈开,僵直了身躯。
“可是…那天我听你说…”她艰难开口。“爱。”
兄弟俩喜欢同一个?
他忽然搂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他缓缓闭了眼睛,细嗅她。
“手机号和手机都是我哥的。我哥临死前让我照顾她,我一直充当她发病时在电话里诉爱的‘顾隐’。这段话是他死前对她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所以她一发病就只问这些,我习惯了,那晚下意识回的,醒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摸她的脖子,盯瓷砖的目光如一道冷烟。
“枝道。以前你越问、我越害怕,所以才含糊地回你。我怕说茉荷就要说顾隐,说完顾隐就会说到家庭。可你总会知道我家境不堪,我也不想你继续误会我和她了。所以我坦白一切。”
他的声音缓慢,像是艰难。“我配不上你。”
她的心轻轻一抖。
“枝道,你平和阳光,我其实抑郁自卑。所以我非常厌恶我。我家贫穷,家里只能供我哥一个人上学,直到初中我和我哥交换上学,我才第一次进教室,可暴露了就会退学,所以我只是顾隐的影子。我哥想卖酒挣钱供我高中一起读书,结果喝酒前感冒吃了颗头孢意外去世了。”
“生我的男人叫顾雷,明月出轨,后来他们离婚了,我搬到了明月租的房子。她有别的家庭再也不会管我,顾雷喝了酒只会找上门来打我和要钱。我从小被家暴长大,腰上那条疤就是他弄的。之所以让你陪我,其实是因为我害怕一个人睡。”
他的呼吸洒在她的发尾,如枯萎的罂粟。
“我是被放弃的人,从小到大我都被忽略被讨厌,我没有一件东西是新的,永远只能捡别人不要的。现在我一无所有,我太害怕失去了。”他的目光如大石伏霜。“枝道,我只有你。我怕你因为我的原生家庭嫌弃而离开我,怕你家看不上我。我只是想在你心里是完美的,因为我的自尊心。”
她看到他的身子在抖,话也轻颤。
“我是不是从来都是多余的?他们都不要我。”
她顿生母性的怜爱,为他的遭遇与求慰触动,手忍不住摸他的头。
“明白,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你。”
她想:家境在恋爱里依旧拥有分量,他因为自尊心不愿直说原来是怕她一直追问到他引以为卑的家庭。茉荷是他哥的女朋友。他原来过得很不好,他是顾深,却永远活在他哥的名字里。被家暴、十厘米刀疤、一个人住、捡荒。要经历多少心灰意冷才会变成孤冷敏感的明白?说他配不上她,他怎么会这样想呢?她的心肠被他柔化,他太令她心疼了。
他又轻轻地说:“我只要你。”
“枝道,你别嫌弃我。”
美人的求怜是温柔的水钩刀。
多可怜惹惜的少年,加上心结释解。她的心一下软成泥巴。
“我不会的。”
“枝道,以后再和我怄气也不要不接我电话,我很担心你。我怕你出现意外去找你,没有找到就在单元门那等你,结果看到他背着你有说有笑的回来。”
他的唇贴在她耳边。“枝道,我从来没有背过茉荷。你知道我看到后有多生气难受吗?”
他湿透的原因是去找她?她忙内疚地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对不起,明白。我不该不回你消息。我没骗你,我真的一个人去的,只是下山路滑不小心摔倒了,是他刚好经过背我去诊所上药,我实在走不动才让他背的,我也是怕你看到会多想才说我没到家。”
他低垂眼眸,话轻得如风。“他是个麻烦呢…”
她疑惑地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也是我先不对让你怄气。”他吻她的额角。“但枝道,你不能轻易就判我死刑。以后我们有生气有误会也不要不理人好吗?”
“嗯嗯。”她终于舒心地笑了。
“对不起。”她想起什么,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我不该扇你。”
她给他疼只会使他欢喜。
那一掌猛地扇醒了他的渴望。欢喜至早已难自持地复苏。真无耻地变态,一边肿着裤子一边可怜兮兮地说家事,越说越渴。口干舌燥得让他只想碾她的汁液解渴。
“枝道,难受。”
他拉起她的右手盖在他下,唇咬她的耳尖,虚声撩烟。
“你玩玩它。”
“好吗?”
第56章 五十六
一枝傲松缓缓仰头。
像雨花石,落花为雨,雨落为石。这令人着迷又骇人的妖怪以我为鱼肉的姿态诱她入笼。
心蹦口干,她看他低垂的眼。
此刻他天然的眼睛比白色纯净。睫毛根根纤长,他的身像一件白色衬衣只于严肃的高殿行走。触碰他如遭深重的罪孽。
如婴儿、如初子。
他面色淡白恰如山雾不近人情。温物却对她撒娇。仿若苦受煎熬,于是一下一下哀求释狱。
她的脸和手一样发烫,汗密密麻麻丛生。
“明…明白。”她不知为何胆怯地唤他。
她一叫他名字。他的山海下坠、百花如春。
他的声在她耳洞里缠绕。“嗯?”
上次不过因为醋意才敢大胆,完后她也羞了好几天。现在失去胆大支撑。她一时垂头不敢看他。
他们有十七八岁的懵懂,也有少年时期的求索。
她的手却不自觉。他在她耳侧寻常呼吸,她反而觉得患情。
他的衣服还淋湿着。如行走的迷药。
她看他眼里渐渐有了潮。这是她以前完全不敢想的事。他瞳孔流光,芳华如玉。耿介儒冠坠于野鸭交声的污地,他因她跌落人间。
男生温度与她走火。她颤栗地偏过头,双拳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