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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纳摆摆手:"不用了。我想,你丈夫也不知道这些宝石有些什么功能。"
这句话所暗示的意思让上官云大吃一惊:"啊,您认为…这些宝石,可能具有某种神奇的功能…它可以…"
左纳用手势示意上官云不要紧张:"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不一定是这样。"
他们沉默了片刻。左纳又问:"关于这些宝石和玉器,还有什么别的有用的信息吗?"
上官云沮丧地说:"我无法判断什么是有用的信息。而且,我们从来没把宝石作为重点。所以即便是拿回来后,也没有谁去研究过它们…。"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
了什么,说道,"对了,有一点,我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信息——金管家把这些宝石玉器拿回来后,发现缺少了一些。
左纳眼睛一亮:"什么?宝石少了?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上官云不知道左纳为何反应如此强烈。她回忆道:"夏青的墓被盗,保险柜也被打开。由于里面并没有发现我儿子的尸体,所以警察让金管家把里面的宝石拿回家
。但是拿回来后,金管家仔细清点了一下,发现宝石少了一俩件。他估算,丢失的宝石大概价值五百万左右——就是这样。"
"丢失的是哪件宝石?那个管家知道吗?"
"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他说,这些藏品只有夏蓝才最清楚。他只是大概知道数量。当时他清点后,发现少了一两件,就告诉了我。"
"那你有没有追究此事呢?"
上官云摇头叹息:"没有。左纳教授,不是我们家已经有钱到了丢失五百万都完全不在乎。而是…在我儿子的悲剧面前,没有谁有心思去追究那丢失的宝石的事情
。和我儿子的性命比较起来,这些毕竟都是身外之物。"
左纳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上官云困惑地问道:"左纳教授,为什么您认为丢失的宝石和这件怪事有联系?"
左纳埋头思忖片刻,说道:"上官小姐,我以前到津巴布韦游历的时候,曾经听当地的土族说过一些奇异的传说。"
上官云目不转晴地望着他。
"你知道,津巴布韦是一个矿业大国,每年会开采出大量的宝石,其中不乏一些极为罕见的珍贵宝石。据当地的土族说,一般的宝石开采出来之后,会高价卖给珠
宝商,但如果有人极为幸运地挖掘到一种超级稀有珍贵的宝石,可能不会把它卖掉,而会自己悄悄藏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上官云摇头表示不解:"把超级珍惜的宝石卖掉后,不更是发大财了吗?为什么要自己藏起来?"
"那是因为,这种宝石的珍贵之处,并不是它的商业价值,而是——"左纳用神秘的语调说,"土族们相信,这种宝石有着某种神奇的用途。"
上官云此时张开了嘴,似乎想到了什么。
左纳凝视上官云,说:"那个部落里的一个长者告诉我,他们那里有一个传说——如果一个人死后,把这种特殊的宝石放在他的身体某处,比如嘴里,然后将他的
尸体放在一个山洞里。当然不是普通的山洞,是一个神圣之地——对他们来说。一段时间这时候,这个人就会复活。而且,这个人复活之后,那块神奇的石头就会
消失。
上官云完全听呆了,她用惊异的眼神望着左纳,好一阵后才说道:"左纳教授…您,不可能是认真的吧?"
"你是怀疑我还是怀疑这个传说?"
"当然是怀疑这个传说。"上官云特别强调了"传说"两个字,"难道您相信吗?您亲眼目睹过有人用这种宝石复活?"
左纳耸了耸肩膀:"没有。土族长者告诉我,如果谁极为幸运地挖到了这种神奇的宝石,根本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拥有者要让某人'复活'的话,也不会声张,只会
秘密进行。所以别说是我,就连他们部族的人,也几乎不可能亲眼看到这种事。"
"那么,这个传说不是显得更不可靠了吗?"
"我本来也不太相信这个传说。"左纳看了上官云一眼,收回目光,"但是听了你儿子的事情后…"
上官云难以置信地说:"左纳教授,您真的相信一块宝石能让人死而复生?请恕我直言,这完全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呀。"
"其实那个土族长者告诉了我这种宝石能让人复活的理由。"左纳道:"他说,这种宝石往往都埋藏在很深的地下溶洞。他们认为,这宝石是冥界的'钻石'。如果人
类死亡后,身上带着这块宝石,那么,他的灵魂到冥界之后,可以用这块宝石贿赂冥府的使者。等于用这块'冥界的钻石'来为自己买回一条命。"
左纳停顿了一下:"当然,这种说法未免太具迷信色彩了。但是我想,会不会是这种宝石中含有某种稀有矿物质,或者别的什么特质,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呢?"
上官云虽感到难以接受,但还是试着从这个角度来寻求解释:"您的意思是,我丈夫的保险柜里,恰好有这样一块宝石。而我儿子被锁在里面后,本来已经死了,
却因为这块宝石而神奇地复活了?"
"只是假设而已。"
"但是,我儿子复活后,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可怕的状况?"上官云痛苦地说,"这块宝石能让人复活,但是也会把人变成怪物吗?"
左纳眉头紧锁:"那个土族长者,也只是知道这个传说而已。他并没有真正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没有人知道'复活'之后的人,会是什么状态…"
上官云用手撑住额头了,忧虑地思忖了一刻,说道:"还有一点,您说挖掘到这种宝石的人,不会把它卖掉。那么我丈夫是怎么获得这种宝石的呢?"
"我只是说——实际上是土族长者说——挖到的人多半都不会把它卖掉,而会自己悄悄藏起来。但是并不绝对——有些人为了获得富足的生活,或者他不完全相信
这个传说,就可能会把石头卖掉。"
"那我丈夫在买这块宝石的时候,也应该知道它的神奇用途呀,为什么他从来没提到过?"
"我猜,最大的可能性是,这块宝石辗转多人之手。几经易主,买到的人已经完全不知道它的特殊之处了,只当做是块普通的宝石。"
上官云想了想,觉得很可能就是这样。她问道:"左纳教授,您认为这件事已经找到解释了吗?"
左纳摇头道:"不,别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我们现在探讨的,只是这件事的各种可能性而已——还远远没到下结论的时候。"
"那您认为还有什么可能性呢?"
"如果我们就这样坐在家里分析、讨论,可能永远都无法得出肯定的结论——因为全部都是猜测。只有找到一些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重要人物',才能验证猜想、
找出真相。"
上官云转动眼睛:"教授,我恐怕没明白您的意思——跟这件事有关系的重要人物,除了我和我丈夫,当然还有我儿子——还有谁吗?"
左纳神秘地笑了一下:"你好像忘了我之前说过的,关键因素有两个。现在我们只谈台了'保险柜'这一个。"
上官云响了起来:"还有一个是——'盗墓贼'。可是…那个盗墓贼已经死了呀。"
左纳从对面的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上官云旁边,俯下身来,盯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保险柜的密码不是被你儿子胡乱修改过了吗?按道理说,
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个密码。但是,那个盗墓贼是怎样打开保险柜的呢?"
【十七】
上官云呆住了,怔怔地望着左纳。
左纳坐到她旁边,说道:"你告诉我,这个保险柜并不是借由外力打开的。实际上,我也不相信这种质量最好的保险柜,会被人轻易撬开或砸开。那么,打开它只
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盗墓贼是用正确的密码将它打开的!"
听到这里,上官云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上升腾:"对!您说得对!我们当时…怎么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呢?"
"这不奇怪。你们当时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冷静地思考,这是很正常的。但是警察居然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只能说,警察在这件事上疏忽大意了,或
者根本就没有尽职调查这起案件。唉,毕竟这个案子只是盗墓案,而且里面的财务又没有丢失(当时警察是这样认为),所以他们不可能像对待命案那样去大力侦破
吧。"
"那么,您觉得是怎么回事呢?那个盗墓贼为什么会知道密码?"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左纳沉稳地说道,"这三天的时间,我主要就是在打探关于那个死去的盗墓贼的事。"
"您查到了那个盗墓贼是谁?"
左纳点了下头:"由于我长期关注各处的灵异事件,会接触到社会上各种不同阶层的人,所以认识一些三教九流之辈。这些人拥有丰富多样的信息渠道,简直像一
个地下情报网。我托其中某人帮我打听,果然获得了确切的消息。"
"这老贼是谁?"
"他可不是个普通的盗贼。这人是个江湖老手,算得上是盗贼界数一数二的高手,名号'狮头鹰'。"
"就是他打开了密码保险柜?"
左纳迅速晃了下脑袋,突然显得有些亢奋:"重点就在这里。为什么我刚才说警察没有仔细调查这个案子呢?因为他们只要摸清狮头鹰的底细,就会知道,这个老
贼固然厉害,但他恰好是一个对密码保险柜束手无策的人!"
听到这里,上官云有些糊涂了:"那么…他怎么能打开这个保险柜呢?"
左纳盯着上官云的眼睛:"你还没想到吗?"
上官云思索了半分钟,突然叫道:"啊!那天晚上盗墓的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对!但是你说,警察到墓地的时候,只在现场发现了这个被吓死的老贼的尸体。这意味着,那天晚上的另外一个盗墓贼逃走了,而且这个人现在肯定还活着!"左
纳越发激动起来,他站起来说道,"这两个盗墓贼显然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你们家的事,才会来掘夏青的墓,目的当然是保险柜里的宝石。但是,那天晚上发生
了什么事呢?"
他伸出手,示意上官云先不要说话。"现在,你来想象那天晚上的情景——两个盗墓贼,费尽力气和心机地挖出了保险柜,又将它打开。这时,他们看到了保险柜
里的什么?——显然是非常恐怖的——那个老贼当场就被吓死了。而另一个贼呢?他没有被吓死,但是可能也吓得不轻,否则,价值上亿的宝石就摆在他面前,为
什么他都不敢去拿就落荒而逃了呢?"
左纳这番话所引发的想象,让上官云仿佛亲眼目睹到了这恐惧的一幕。她感觉身边的气温似乎骤然降低了几度,让她全身发冷、毛骨悚然。
左纳重新坐下来,呷了一口茶杯里的水,暂时没说话。十几秒后,上官云望着他:"那么教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左纳定睛看着她:"找到另外的那个盗墓贼。"
"找到他又怎样?他会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吗?"
"不,他不知道。"左纳胸有成竹地说,"但是他经历了那天晚上的事,是现在唯一一个可以告诉我们,那个保险柜里究竟装着什么的人。找到他,我们可以验证很
多猜测,而且可能获知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望着上官云,"我有种非常强烈的直觉,这个小贼,将是解开谜底的关键!"
上官云和左纳对视了片刻,说道:"好的,我相信您的直觉。"顿了一下,她问道:"教授,您刚才好像说'小贼'?您知道另外一个贼年纪不大?"
左纳充满自信地一笑:"我收集到的信息远不止如此。我不仅知道他年纪不大,我还知道,这个小贼就是狮头鹰的徒弟,叫做隼,他有一种能够打开密码保险柜的
特殊能力。"
"那您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吗?"上官云关切地问。
左纳点头道:"当然,既然知道了他是谁,那他住的地方就很容易通过'地下情报网'查到了。"
"您的意思是您已经查到了?"
"是的。"
上官云倏地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左纳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
上官云恳切地望着左纳:"教授,我没法等到明天了。"
左纳看着上官云焦急的模样,短暂地犹豫了几秒,从沙发上站起来。"好吧,我们走!"
【十八】
乘电梯下楼后,上官云打算立刻上车。左纳问道:"我们不吃晚饭吗?"
上官云其实没有一点儿吃东西的心思,但她不好让左纳也饿着肚子,只有说:"好的,我们就在附近吃吧。"
"小区旁边就有一家中餐馆,虽然是家小店,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上官云点头:"随便吃什么都行。"
两个人在小餐馆坐下,服务员递上菜单,左纳问:"上官云小姐想吃点什么?"
"您点菜就行,我真的无所谓。"
左纳看了上官云一下,"好吧。"他点了两荤两素一汤,请服务员稍微上快一些。
两个人默默喝了几口菊花茶,左纳说:"上官小姐,实际上我并不饿。我提出先吃饭再去,是想在去隼的家之前,先跟你沟通一下。"
上官云点了下头。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们以一种什么身份去和他见面?"
上官云略微愣了一下,这确实是个问题。
左纳说:"想想看,如果我们见到了他,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是你两个月前盗过的墓的主人,现在想找你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他可能配合我们吗?我猜他一定
会断然拒绝,并立刻请我们吃一个闭门羹。而且从此之后,我们可能再也没机会见到他。"
上官云皱起眉头想了想:"确实…要不,先不告诉他我们的身份?"
"那我们凭什么要求他告诉我们盗墓的事呢?这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呀,是违法行为。谁会轻易承认这种事,并且告诉两个陌生人?"
"那您觉得该怎么办?"
左纳耸了下肩膀:"我也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方法。也许,只有这样——先告诉他我们的身份和来意,如果他不承认或者抗拒,我们就声称已经搜集到了他盗墓的
证据。如果他配合的话,我们就既往不咎,否则,就立刻报警抓捕他。"
"好主意,就这么办。"
左纳担心地摇着头:"可能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起码有两个问题;第一,我们不了解这个隼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我们威胁他之后,他起来歹念想杀人灭口,我们就
危险了。"
上官云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也有些害怕。
"所以我觉得,如果要稳妥一些的话——今天晚上暂时不要去找他。等到明天,再多叫上一两个人去,就安全多了。"
"不,不行…"上官云连连摇头,"左纳教授,我们必须今晚就找到这个人。"
左纳有些不解:"上官小姐,我能理解你想尽快弄清此事的心情。但是也不至于着急到一晚上都等不及吧?"
"不,不是我心急,而是…"上官云紧绷着嘴唇,犹豫片刻,"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晚上,我越发心慌意乱,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今天晚上要
出什么事一样。"
左纳看着上官云,稍顷,说道:"好吧,那我们就今天晚上去找他。但是有一点,也是我刚才准备说的第二个问题——希望你能注意。"
"是什么?"
"如果我们一会儿见到了这个隼,我希望你能尽量克制情绪。记住,我们现在毕竟有求于他,需要他诚心合作,说出实情。所以,请你不要感情用事,谴责、怒骂
他,否则引起他的反感或抗拒,就不好办了。"
上官云微微颔首。
"总之我们争取坐下来跟他好好谈,不要让他感觉到威胁和敌意。总而言之——我们要控制局面。"
"好的,我知道了"
这时,女服务员把他们点的菜端过来了。两个人开始进餐。吃了一会儿,上官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左纳教授,您的夫人呢?"
左纳笑道:"你看我像是有妻室的人吗?"
"您…没有结婚?"上官云感到不解,"为什么?"
左纳苦笑道:"并非我有什么不正常,只是——你想想看,像我这种喜欢钻研各种恐怖的灵异事件,而且经常全世界各地搜寻这种事情的人,哪个女人愿意,或者
说敢嫁给我呢?"
上官云尴尬地笑了一下,无话可说。
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饭。上官云回到左纳居住的小区,把车开了出来。坐上车后,左纳说:"地址是南城的新竹雅小区,你找得到吗?"
"我知道。"上官云有些诧异地说,"这个盗墓贼,竟然住在这种高档小区?"
"别小瞧他们,这两个盗贼可有钱得很呢。据情报说,这是隼和他得师傅狮头鹰一起居住的地方。现在狮头鹰死了,大概就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哪里。我们走吧。"
上官云开启导航,按照语音提示开往新竹雅小区。四十多分钟后,他们到达目的地。左纳从裤包里摸出一个小记录本,翻开查看隼的具体住址。几分钟后,他们走
到了"盗贼之家"的门口。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左纳看到上官云紧绷着脸,意识到她多少有些紧张,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上官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别害怕,盗贼毕竟区别于野蛮的强盗。只要我们别刺激他,他还不至于会跟我们拼命。"左纳说,"如果他在的话,我来跟他说。你先别开口,见机行事。"
上官云颔首表示同意。左纳按响门铃。
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屋内的人连问都没问一下,就开了门。事情顺利的让左纳竟然感到不适应。
一个穿着短袖衬衣和休闲长裤,面相斯文的大男孩站在他们面前,望着他们。
左纳的直觉告诉他,找对人了。但这时他才想起,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他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你是……隼吗?"
大男孩张了下嘴,立刻露出警觉的神情:"你们是谁?"
左纳说:"你放心,我们不是警察。我是一个大学教授,而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们来找你,是想跟你谈谈。"
说完这番话,左纳望着隼,估计他可能会说出"你们认错人了"之类的话,然后立刻关门。他已经做好了挡住门的准备。
但再一次出人意料地,隼竟然问道:"你们想找我谈什么?"
左纳心中暗暗吃惊,表面上却保持平静:"我们能进屋去说吗?"
隼短暂地犹豫了几秒,说道:"好吧。"他站到旁边,让左纳和上官云进屋。
左纳和上官云对视了一眼,走进屋内。
隼关上门,望着两个拜访者,并没有说"请坐"之类的话,只是用疑惑而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左纳明白自己必须控制场面,他故作轻松地微笑了一下,说:"年轻人,不招呼客人坐下喝水吗?"
隼没有接他的茬,只是问道:"你们到底找我什么事?"
"坐下来说吧。"左纳反客为主地说道:"咱们慢慢谈,好吗?"
上官云站在一旁,心里明白,左纳是在尽量缓和气氛。她看到这个隼是一个斯文男生的时候,之前的紧张感消散了许多。
隼盯着他们瞧了一阵,坐到客厅的一把椅子上。左纳向上官云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坐到了沙发上。
"年轻人,我也不打算跟你绕弯子。"左纳说,"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来,就表明我们对于你——包括你师傅——都十分了解。但是我之前也说了,我们不是警
察,对于你们以前干过些什么,我们不感兴趣,也没想过要告发你们。我们只想了解一件事——"
左纳盯着隼的眼睛说:"两个月前,你和你师傅一起盗过一次墓,对不对?"
隼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像是打了个冷噤。他脸色变得苍白,神情骇然。
左纳不敢肯定,隼的这种表现,是出于这件事被人知道了而惊惶,还是这件事本身令他感到恐惧。他继续说:"这件事情,你一定印象深刻。我猜你们以前也从来
没有从公墓里挖掘出保险柜,对不对?况且,你的师傅,在这次事件中丧了命……"
"别说了。"隼闭上眼睛,稍顷,他睁开眼睛,承认道,"没错,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
左纳和上官云都没有想到,进屋不到五分钟,就让隼坦然承认了此时。这显然好办多了。左纳说:"年轻人,看来你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既然如此,我不妨直说
——我们来找你,就是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隼沉默片刻,望向上官云:"你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吗?"
上官云心中一震——隼的这个问题表明,他那天晚上的确看到了一个"孩子"。她心中阵阵发颤,望了身边的左纳一眼。左纳点了点头,示意她照实说。上官云望着
隼,回答道:"是的。"
隼听到上官云的回答,突然嘴唇翕动,他站了起来,然后一下跪在了上官云面前,哭了出来:"请你…救救我吧!"
【十九】
事情转变得太快了。上官云和左纳都震惊不已,完全没想到隼竟然会有这种举动。上官云茫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隼,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隼啜泣着说:"我…自从做了这件事后,我就一直活在恐惧之中。我不知道该怎样摆脱可怕的梦魔。我想,可能只有找到那个孩子才行…你是他的母亲,也许你也
能帮我…"
隼说的话上官云完全听不懂。她皱着眉头说:"你先起来吧,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隼重新坐到椅子上,他脸上苍白,神情惘然,定了定神,说道:"自从那天晚上盗墓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那不是一般的噩梦…我怀疑再这样下去,我一
定会被吓死在梦中。"
他全身战栗了一下,开始叙述那可怕的梦境:"在梦中,我始终会看到那个孩子。他从墓地中爬出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向后退,最后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只能眼看着他爬到我的身上,开始吃我的身体。他挖出我的眼珠,啃掉我的鼻子,撕开我的肚腹,掏出我的内脏…"
隼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他骇得全身发抖,无法再说下去,仿佛仅仅是回忆这个梦境,都让他心胆俱裂。可以想象,他在做这个噩梦的时候,是何等
的恐惧。
不但是隼,就连听到这个梦境的左纳和上官云,都感到寒意砭骨。过了好一会儿,隼抬眼看着他们:"而且你们不能想象,在这个梦境中,我竟然能感受到真切的
痛楚。就像…我真的被撕裂了一样。这种痛苦真实而漫长,几乎要延续一个小时。我在整个过程中无法醒来。这种折磨,简直叫人生不如死…"
“这是报应。”上官云冷冷的看着他,“这是你掘开他坟墓的报应。”
“你说得对。这是报应。”隼悲哀的说,“我们那打开他的坟墓,把他放了出来,灾难就降临到了我们头上。我师父当场就吓死了。而我,虽然活了下来,却要每
天忍受这样的痛苦折磨、生不如死。”
隼用哀求的眼神望向上官云:“所以我求求你,请你儿子放过我把。我愿意去坐牢,只要他能原谅我,不再折磨我,要我怎样都行!”
上官云看着隼一副可怜的样子,心情十分矛盾。这个人,是掘开夏青坟墓的盗墓贼,但他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她突然有些心软了,却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无能为
力,只有说道:“恐怕我帮不了你。”
“不,你能帮我,你们来找我,是不是因为你们也想解决这件事?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愿意全力配合你们。”
左纳和上官云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中是无法掩藏的讶异——这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他们本来以为隼会抵触或抗拒,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主动提出会完全配
合。事情顺利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左纳对隼说:“那好,现在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隼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去盗这个墓?”
“师父通过他的渠道打听到了关于这个小少爷的事,他知道公墓里埋着保险柜,也知道里面放着价位上亿的宝石,所以…”
“就是说,你们盗墓的目的,纯悴就是为了保险柜里的财物?”
隼皱了下眉头:“难道还会有别的什么理由吗?”
左纳摇了下头:“没什么,我只是确定一下。”他想了想,“你们盗墓的方法和手段我不想过问,只有一点,我非常好奇——你是怎么打开那个没有任何人知道密
码的保险柜的?”
“你知道那个保险柜是我打开的?”隼问道,他迅速地瞥了上官云一眼,发现她也紧盯着自已。
“是的。”左纳说,“我知道你师父没有这个本事。只可能是你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