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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官列队下朝,白墨池和徐卫骞之间相隔一丈之远,他二人走过的地方,旁人皆很自觉的退开几丈,不去叨扰。

白墨池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因为常年不苟言笑,所以白墨池一旦笑起来,有种令人误解的温柔。

他说:“首辅高招,我白某人领教了。”

徐卫骞道:“指挥使难道不该感谢本官?本官可是给了指挥使一个光明正大监视慕容焦的理由,只要你盯紧了他,他就靠近不了棠儿。”

白墨池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绝不会相信这是徐卫骞的好心:“若是慕容焦被人杀了,我这次也难逃一死。首辅该不会是想一箭双雕吧?”

徐卫骞侧过身,也止了步子,皮笑肉不笑:“本官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本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棠儿,竟然咱们目标都一致,你又何故与我争执?”

白墨池冷笑。

眼下只能如此,他的确已经开始暗中盯着慕容焦了。

大梁的一文一武两位权臣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又聊到了吃食。

徐卫骞:“棠儿昨日做的卤鸭子不错,指挥使今日可有闲暇与本官一道去一趟一品阁?”

白墨池也想他的女孩儿了,不过……棠儿的手艺当真不错啊。

“不如今晚吃桂花鸭?”

“甚妙!我也正有此意!”

白墨池和徐卫骞说着,两人结伴出了宫。

赵澈耳力过人,明明已经发誓不再关注郁棠,可还是忍不住去窥听有关她的一切。

白墨池几人都能吃上郁棠亲手做的饭了,他却是从未尝到过!

赵澈揉了揉眉心,他也很想去一品阁怎么办呢?!

……

德妃端着亲自熬了数个时辰的养身汤去了乾坤殿。

眼下,除却太子已经娶了太子妃之外,其他几位皇子皆未定亲。

此次将军府险些遭难,德妃更是惴惴不安,她原本还指望着炎帝能将郁卿兰许给四皇子,如此一来,郁将军府才能成为她和四皇子更有力的后盾。

奈何,郁棠那一次状告,不仅让郁将军府在朝中颜面尽失,还险些连累了德妃和四皇子。

德妃占着自己尚有几分姿色,见了炎帝就伏小做低、柔声细语吐露委屈。

这些话,炎帝也只是听听,半晌之后不甚耐烦道:“爱妃还有何事?郁家效忠我大梁百年,朕自是不会亏待了,爱妃就莫要操心了。”

有了炎帝这话,德妃明显面色好转了不少,遂趁热打铁,丰/腴的雪峦/倚着炎帝的臂膀,有意的蹭/了/蹭,柔声道:“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是在意臣妾的。皇上……您可曾发现一桩有趣的事儿?”

“哦?爱妃是指何事?”炎帝反问,眼神流露一瞬间的疑惑。

德妃故作天真,道:“皇上呐,此次大梁机关师之中的魁首,与淑妃妹妹还真有几分相像呢?皇上不觉得奇怪么?臣妾听说那郁棠是个乞儿,无父无母,幼时被臣妾家兄收养,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何而来?”

德妃本想说些捕风捉影的事,来给淑妃闹点不愉快。

淑妃未曾入宫之前,炎帝就对她垂涎已久。

那时候,淑妃还差点就成了自己的嫂子。

好在后来兄长自己主动退了婚。

这样的狐媚妖精,如何能为良配?!

其实,德妃尚在闺中时就对淑妃嫉恨已久,大家都是美人,凭什么她淑妃头上就能冠上大梁第一美人的头衔?!

单单是这个美名,就让德妃嫉妒羡慕了数年。

然而,就在德妃等着看好戏时,炎帝的神色骤变,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几乎是将她推开:“放肆!淑妃是朕的爱妃,这世上任谁都不会像她!”

德妃不明白炎帝为何突然发这样大的火。

如今郁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她也不敢继续造次,只能跪地哭泣:“皇上,臣妾知错!臣妾知错了!”

“哼!退下!日后不得嚼淑妃的舌根子!”炎帝广袖一挥,他鲜少这般动怒,在外人看来,炎帝就是仁慈之君。

德妃跪安之后,炎帝在殿中踱步,迟迟难以平静的炎帝,终于鼓足勇气去了广寒宫。

……

寻常这个时辰,淑妃未必会醒。

炎帝今日过来时,淑妃也的确是刚醒不久,她每次晨起都会用花瓣泡澡。

美人出浴,皎皎如月,每一个妩媚慵懒的表情就足以令人痴迷。

而淑妃还有一点与后宫别的女人截然不同。

她的眼睛里没有权势和欲/念,炎帝甚至至今都看不懂她。

淑妃的眸子至始至终都是干净纯澈的,宛若芬芳处子。

炎帝坐在软塌上,淑妃赤着足,一路踩着雪色绒毯,涂了艳红丹寇的指甲和雪色相应,甚是动人。

炎帝只看了一眼,瞬间血脉偾张。

“皇上怎的来了?”淑妃懒洋洋的问了一句,身上玫红色长纱裙及地,她款款走到贵妃椅边,又躺了下去,看样子是又要睡了。

炎帝坐直了身子,温和的笑了笑:“朕就是来看看你。”

这话真是奇怪。

他是帝王,来自己妃子的宫里,为何还要解释?

可是美人说什么都是对的。炎帝不反驳。

淑妃由宫人伺候着喝了蜜茶,美眸半眯着,也不去看炎帝一眼,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份话本子,随手翻阅了几张,道:“皇上是个骗子。”

炎帝一惊:“……”

他不是骗子!

他从来不骗美人!

炎帝又笑了笑,目光再一次去搜寻淑妃的玉足时,却发现那碍事的长纱裙已经将美景遮掩,炎帝有些不甘与不满。

“爱妃,朕几时骗你了?”

淑妃挑眉,瞥了他一眼:“臣妾猜想,德妃姐姐一定在皇上跟前提及过一桩事。没猜错的话,德妃姐姐说,郁棠和臣妾长的很像。这就怪了,郁棠怎会像臣妾呢?该不会是臣妾的私生女吧?德妃姐姐约莫就是这个意思,皇上听了这话,当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炎帝:“……!!!”

德妃虽然只是提及了郁棠的容貌与淑妃相似,但她所暗示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炎帝对淑妃的痴迷近乎疯狂,甚至痴迷到不经允许都不敢碰她的地步。

他当然不能容忍淑妃给别的男人生下女儿!

不过,淑妃如此一说,炎帝突然放心了。

“爱妃受委屈了,朕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炎帝愤愤然。德妃真是太过分了!他的美人,岂能被人这般污蔑!

淑妃没有愠怒,她半倚着身子,即便生育过孩子,身段也是玲珑有致,如若二八芳华。

她嗔了炎帝一眼:“臣妾才不需要皇上撑腰,省得有人背地里又说,臣妾是妲己妖妃转世。”

炎帝起身,快步走到淑妃跟前,俯身给她揉了揉脚踝:“谁说的?朕一定把人揪出来,给爱妃一个交代!”

淑妃伸手去捏炎帝的耳垂,下手不轻不重,但叫炎帝一阵心痒,可见美人并未应允,他也不敢僭越。

淑妃娇声嘀咕:“臣妾也瞧着郁棠像臣妾呢,也难怪德妃姐姐会去皇上跟前造谣生事,臣妾自己都差点以为,郁棠是不是臣妾走散多年的妹妹?又或者是不是臣妾那个修仙悟道的大哥在外面留下的种。”

炎帝顿时释然。

是了,郁棠像淑妃,但也有可能是她的妹妹,或是侄女啊!

美人在侧,幽香扑鼻,炎帝再无探究的心思,此刻只想与美人共赴巫山。

“爱妃,朕都数月没宿在广寒宫了,你看……”炎帝眼神渴求。

淑妃的脸移开,避让了炎帝的碰触,细柔的手弹了弹他的额头:“皇上前日才宠幸了新入宫的妹妹,本宫不喜欢皇上身上的味道。”

炎帝心里叫苦。

他是帝王,总不能洁身自好吧。

再者,那些女人怎能与美人相提并论,他也不过是敷衍几次了事。

整个后宫,唯一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只有一个淑妃。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挨近淑妃,魂儿都开始飘了。

若说是淑妃一开始入宫那会也就算了,可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依旧如此。

炎帝都快怀疑,淑妃当真就是妲己转世。

“爱妃,朕每日沐浴,岂会有味?”炎帝知道淑妃喜洁。

他每次宠幸旁人之后,淑妃一月之内都不准他挨近身子。如今导致炎帝都不敢随意宠幸谁。

“哼~臣妾就是不喜欢皇上身上沾染其他女人的气味,皇上多洗几日再来吧。”淑妃的小手推开炎帝,绝美的小脸阴沉,一脸不悦。

炎帝知道淑妃一旦不高兴,后果会很严重。

别的女人挤破脑袋邀宠,她却能数月对他不理不睬。

炎帝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龙涎香,看着美人迈入内殿,只给他留了个背影,炎帝发誓,接下来一个月,他谁也不宠,只等着到了期限来美人这里。

炎帝又走了。

广寒宫的宫人默默叹息。

原本以为淑妃这般行事孤僻,炎帝迟早会厌弃了她,谁知炎帝反而更宠。

可……这已经是皇上第多少次被赶出广寒宫了?!

这厢,淑妃坐在梳张台前,对着铜镜笑了几声,一旁伺候的宫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您……真的不担心皇上会生气?”

他气不气,关她什么事?!

淑妃活的门儿清,与她而言,人生苦短,在意自己是否高兴即可,旁人的心情,她何故在意?更何况这人还是炎帝。

“来人,备笔墨纸砚。”

宫人纳闷,淑妃娘娘明明素来不喜文墨。

不多时,狼毫笔和纸张都放在了淑妃跟前,她幼时得宠,乃归德侯府掌上明珠,自小就不爱读书练字,故此,写出来的字实在不堪入目,与她绝艳的容颜完全不搭。

很快,宫人就看见淑妃在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字:“余生可期”。

作者有话要说: 赵澈:心情不好,美人有毒。

炎帝:同心情不好。朕是坐拥江山的人,也搞不定一个美人,三皇叔还是看开点吧。

赵澈:不,不要拿本王跟你相提并论,本王和你一点不一样!本王绝对不会允许糖糖拥有一群“前任”!!

炎帝:o(╥﹏╥)o 卒!

第63章

京都几大势力都在静静等待着北燕帝王到来的同时,京都又发生了另外一桩大事。

传言中, 归德侯府的那位修仙悟道的明大爷又回来了。

而且还带上了扬州的妻儿。

要知道, 当初明家大爷的离开, 曾经在京都掀起一阵疯狂,明大爷放着爵位不要,竟去修行悟道去了, 莫非这世上真有飞升成仙一说?

因着明大爷此举,京都的百姓对修行一事热衷了好一阵子。也因此催生了无数坑蒙拐骗的行业, 诸如售卖法器灵石之类的店铺一度盛行。

万万没想到, 明家大爷根本不曾悟道飞升,他非但没有飞升, 还在沉迷凡尘,在扬州娶妻生子,带回来的儿子都十来岁了。

家丑不可外扬, 可明家大爷的事早就满城皆知。

……

归德侯府内, 明钰山看着跪在中堂内的一家三口,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明照轩最是害怕他父亲,若非因着扬州城的岳父家中买卖失败, 家族落寞了,他也不至于带着妻儿回家。

明钰山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即:当今的淑妃娘娘, 以及明照轩。

明钰山处心积虑了一辈子,女儿倒是随了他,善谋略, 性子稳妥。

明照轩却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少年时候就在京都四处招摇留情,若非归德侯府家规甚严,也不知他会招惹多少桃花?!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归德侯府世代从武,奈何家族子嗣都生的面若桃花,一个比一个好看,也正因着好看的容貌,惹来了不少麻烦。

明钰山恨铁不成钢,若非儿子不成器,当初无人能撑得起家族重任,他也不会同意女儿入宫!

未及明照轩开口,明钰山心头钝痛,一想到女儿和郁棠吃的苦,他立刻吩咐道:“来人,把这逆子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再说!”

明照轩吓惨了。

早知道他宁可流落街头,也绝不回府!

“不是!父亲!儿子这才回来,您如何能说打就打?!”

护院家丁听令,将明照轩拖了下去。

那扬州温氏敢怒不敢言,低垂着脑袋,而她身侧的少年则抬头四顾,似乎并不因为他爹即将被打而担心。

明远博和明华面面相觑了一眼。

他二人对明照轩并没有多少印象,反正年幼起就没了父亲,如今父亲是否归来,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跪地的那位少年,相貌像极了明家人。

“你叫什么名字?”明远博问。

少年打量了一眼明远博,他很聪明,当即就笑道:“大哥,我叫明远翼,寓意展翅高飞的意思。”

明华唇角一抽,对同父异母的弟弟,当然没甚好感:“你笑什么?”

明远翼咧出一嘴整齐的白牙:“姐姐,爹时常提及京都明家诸事,如今能归来,我自是高兴的。”

明华:“……”嘴倒是甜,谁允许他随便认亲了?!

明家子嗣单薄,明钰山虽对自己儿子不齿,但对这个新孙子倒是另眼相看:“我打你爹,你还能笑得出来?”

少年想也没想,道:“祖父,我爹身上糟点颇多,您打的对。”

明远博、明华:“……”看来他们都是被同一个爹伤害过的可怜人啊。

“哈哈哈哈!好!就凭你这句话,我老头子今日就能认下你!”明钰山朗声大笑,这声音里面似透着无奈。

不孝子离家出走后,发妻亡故,儿媳不久也撒手人寰,他一人拉扯大了孙儿和孙女。

他太累了,想歇息了。

只是明家如今的处境,还不允许他停息一刻。

明照轩的惨叫声传遍阖府上下,三十板子打完之后,就被明钰山轰了出去,就连温氏也被赶出了归德侯府的大门。

唯有明远翼留了下来。

少年很不解,就问明钰山:“祖父,您既然不打算收留我爹和我娘,为何要留下我?”

明钰山识人无数,一方面自然是觉得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他需要给明远博栽培一个得力帮手,这第二……

他道:“我也要让你爹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

明远翼心尖一跳:“……!!!”

祖父是个厉害角色啊,他爹还想回来继承家业,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呢。

“怎么?你不愿意留下?”明钰山又问,他是不会强求的,这孩子是否与明家有缘,还得看他自己。

少年撩袍跪下,诚恳道:“祖父,孙儿给祖父磕头。”

磕完三个响头,他又说:“祖父,实不相瞒,我其实并不是和我爹一伙的。在扬州城时,我亲眼看着爹娘挥霍完家产,若是跟着他们,我迟早要饿死。再者,我只有留在明家,日后才能照顾他二人,不然他二人也迟早得饿死。”

听完这话,明钰山满意的看点了点头,少年很聪明,也很识时务。他又看了明远博一眼,见明远博和明华在偷笑,老人家也算是放了心。

……

明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都城。

郁棠自是也知晓。

她一直怀疑自己就是明家大爷在外留下的风流债,没想到他竟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回来。

郁棠心里怪怪的,不甚舒服。

没有人想被彻底忽略。

她知道明家其实暗中留意过她,但又不愿意承认她,郁棠不敢继续往下想,也不知道她娘亲到底是谁?

郁棠上辈子就幻想过娘亲的模样,她自己的五官是否有一星半点像娘亲呢?

从幼时乞讨开始,她就悄悄念想过娘亲,上辈子被陆一鸣囚禁的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她就时常在想,倘若她也有娘亲,也有爹爹,她的人生是不是可以完全不一样?

一品阁的后院内,三个大男人正围坐着石案说悄悄话。

徐卫骞叹道:“棠儿聪慧,一定以为她是明家的孩子。现在明照轩带着私生子回来了,归德侯府还筹办了宴席,给那孩子接风洗尘,也难免棠儿不会多想。”

古天齐愤愤冷笑:“就那明照轩那厮,他岂会生出棠儿这样的孩子?棠儿的爹必定是旷世奇才、俊美无双!”就如他这样的。

对此,白墨池非常赞同,棠儿的爹爹怎可能是明照轩?!天大的笑话!

三人都很急,恨不能告之郁棠真相。

古天齐忍不住抹泪:“棠儿自幼孤苦,无父无母,你二位看,若不还是让棠儿知晓,我就是她的亲爹吧。”

徐卫骞腮帮子鼓动,暗骂古天齐不要脸,他道:“你不合适!我家中有嫡妻,但膝下无子,棠儿是我的女儿,必定是徐府的掌上明珠!我那发妻也会将棠儿视如己出!”这样,不就有爹也有娘了么?

白墨池不乐意了,道:“棠儿已认我做义父,依我看,棠儿户籍的事就不用考虑了,我择日就将她的名字写入族谱!”

白墨池此言一出,古天齐和徐卫骞自是不能同意。

因这三人争执不休,郁棠与将军府决裂之后,一直不曾在京都落户。

好在她在机关大赛上扬名,衙门倒不至于将她当做黑户抓起来。

仨人正说着,柳如是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自从白墨池和徐卫骞隔三差五串门开始,柳如是每日都是换着花样打扮。

女人似乎根本站不直身子,倚在栏柱上,道:“棠儿她方才出去了,她说让您三位莫要等她用午膳,棠儿今个儿要去明府赴宴。”

闻言,白墨池、古天齐,以及徐卫骞登时一惊。

归德侯府大办宴席,是承认了明照轩带回来的孩子。

而郁棠又一心以为她自己也是明家的私生女,傻丫头就这样去了,岂不是找虐么?!

三人默契的站起身,齐齐离开了一品阁,往归德侯府的方向奔去。

……

归德侯府已经数年没有办过喜事。

明钰山这次隆重操办酒宴,让明远博很是不解,他倒不是嫉恨一个庶弟,他明远博尚且还有一些胸襟。

酒席即将开始,明远博去了书房见了明钰山:“祖父,您找我?”

明钰山看着风清朗月的长孙,倒是有些欣慰,他道:“你就不好奇,为何我要认下你那个混账父亲带回来的庶子?”

明远博沉思一番,他也有所疑惑,但祖父不提,他便不问。

既然祖父提及,他道:“孙儿猜,祖父是想让此事盖过郁棠的风头?又或是转移朝中的视线?”

明家突然多出一位庶子,即便有人此前将郁棠和明家联系在一块,这个时候也多半会打消念头。

真真假假,真亦是假,假亦是真,明远博突然就领悟了祖父的良苦用心。

明钰山点头,伸手拍在了明远博的肩头,老人家语重心长:“远博啊,你要记住,不是祖父不护着棠儿,是有时候直接护着她反而会害了她。明家的将来迟早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那个庶弟若是成才,你便用他,他若是敢有其他心思,祖父就一个字:杀!”

明远博顿觉肩头胆子甚重,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像他父亲那样窝囊!

“是!祖父!”

明远博应下,又说:“祖父,晋王赵澈此人,您如何看?”

赵澈还是太子的时候,明钰山还抱过他,只是后来赵澈去了北燕,三年前才归来,他不曾再与赵澈有过交集,道:“晋王在北燕为质数年,如今非但安然回了大梁,还亲掌三十万精兵,此人不可小觑,夺嫡之争,他恐是最强劲的一个!”

明远博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五皇子呢?”

五皇子是淑妃所出,炎帝爱屋及乌,对五皇子极度宠爱。朝中早就有人传言,太子之位迟早易主

明珏山摇头:“你姑母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若不争,咱们归德侯府就不争!但咱们需要一个强劲的后盾。”

更重要的是,明钰山心里很清楚,五皇子不是那块料啊。

与其扶持一个成不了大器的皇子,不如聪明一点,择良主而栖。

明远博大惊:“祖父是指晋王?可他对郁棠……”

明钰山的眼眸突然变得锐利:“远博,我警告过你,不要对棠儿动心,你日后要娶的人是四公主赵灵儿!晋王才是能护着棠儿的人啊,就看他的真心能持续到几时。我既能给棠儿找四个爹,也能给她找一个京都最强的夫君!今日不出意外,晋王和棠儿都会来府上,你暗中派人盯紧点。”

从郁棠出事开始,明钰山一直暗中观察赵澈,若说是赵澈对郁棠不是真心,他是不会信的。

换做是旁人也就罢了,但明家的姑娘,偏生就有让男子不顾一切的本事。

明远博剑眉紧蹙,不再说话了。

祖父一直在下一盘棋,就连他也是其中一枚棋子。

可一想到祖父想暗中撮合郁棠和赵澈,明远博心头一阵窒息的压抑。

……

归德侯府的后花园,赵澈气场过盛,加之有传言称,晋王殿下不喜与人亲近。故此,他身周无人敢靠近。

不出赵澈意料的话,郁棠今日一定会露面。

他自嘲一笑,随手掐了朵海棠花,一朵朵的摘下花瓣。

她会来、她不来、她会来、她不来……

也不知道为何,赵澈默念之词,突然就变了:她心悦我、她不心悦我、她心悦我……

手中花瓣只剩下了最后一片。

她不心悦我……

赵澈内心阴郁,将掌中残花碾碎,弃入尘埃。

男人又是自嘲一笑,他赵澈这么些年历经无数风霜生死,如今却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折磨的死去活来?

这时,不远处的声音传来:“棠姑娘来了!”

“真的么?棠姑娘当真来了?实不相瞒,我今日并非是来吃酒的,我就是来等棠姑娘的!”

赵澈:“……”

郁棠赢了机关大赛之后,就成了京都尚未婚配男子眼中的香馍馍。

此时,赵澈呼吸一滞,旋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来了,可又不是为了他而来。

在场的不少青年才俊都往院外走,赵澈只是目光一扫,就觉得这场面十分刺眼。

他赵澈喜欢的姑娘,别人也敢这般放肆?!

想打人!

男人忍了忍,突然觉得后院日头渐大,再者马上就要开席,他当然也要去前院。

……

郁棠穿着淡蓝色锦缎男装。

赵澈似乎一早就知道她会穿这样的颜色,所以今日出门时就特意挑了一件月白色锦袍。二人一个是容貌娇媚,另个是绝美无双,即便没有站在一块,赵澈也难以控制的想入非非。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可郁棠对他无动于衷,他赵澈真到了这一步,当真做不出强取豪夺的事出来。

隔着数丈之远,赵澈看着郁棠亭亭玉立的站在人群中,与妇人们搭讪。

他也听见在场无数男子的心声,这些声音交缠在一块,冲击着他的脑壳。

【棠姑娘宛若天人,有美人至厮,不知她心中可有心上人?】

【陆一鸣真是瞎了眼了,我要是他,一定夜/夜/抱着棠姑娘不放。】

【家中对棠姑娘评价甚高,只要我有机会接近她,婚事一定能成。】

【……】

赵澈攥紧了拳头,明远博站在离着他不远的地方,竟听到骨节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