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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黄金时代的婉约》作者:李婍
版权信息
书名:萧红:黄金时代的婉约 (丑牛系列之民国的婉约)
作者:李婍
ISBN 978-7-5699-0519-9
Ⅰ.①萧…Ⅱ. ①李…Ⅲ.①萧红(1911~1942)-生平事迹Ⅳ.①K825.6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5)第214497号
出版发行|时代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开 本|880×1230mm 1/32
印 张|8.75
字 数|194千字
版 次|2015年11月第1版 2015年11月第1次印刷
书 号|ISBN 978-7-5699-0519-9
内容推荐
《萧红:黄金时代的婉约》
萧红,一个红颜薄命的民国才女作家,她生逢战乱,在短暂的生命中寻找自由和希望;她孤独寂寞,在文字中寻找梦中的故乡和亲情;她向往爱情,在对真挚爱情的追求中找寻阳光和温暖。有时候,她弱小孤单,让人心生怜悯期盼有一个温暖强大的臂膀能呵护她;有时候,她强大傲然,让身边的男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一个另类女子。
作者简介
李婍,畅销书作家,国家一级作家。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理事,现供职廊坊广播电视台。已出版女性文化图书《莫问奴归处》《红楼女儿梦》《胭脂魅》《隔岸女人花》《对镜贴花黄》《五代十国的那些后妃》《爱的教育》等,出版长篇小说《舌尖上的战争》《紫月亮》,散文集《人生旅途》《紫陌红尘》《夜在窗外》《五个人的天堂》《莫问奴归处》《红楼女儿梦》《胭脂魅》等。
李婍其作品文笔温婉柔美,谐而不谑,令人耳目一新,深受青年读者和知识女性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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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萧红,一个红颜薄命的民国才女作家,一个让人心疼到不忍去触碰的苦情女子。写她,一股凄冷之气氤氲于笔端;走近她,她特立独行的精神世界,凄美的千疮百孔的爱情传奇,让红尘中的烟火男女多少有些看不懂她。
她是冰天雪地一只畸零小鸟,孤独寂寞,在文字中寻找梦中的故乡和亲情。童年的故乡,或许并不美好,却是她一生写不尽的故事。呼兰河畔,一年四季都有风景的祖父的后花园,感情冷漠的父亲,早逝的母亲,用缝衣大针扎她手指的祖母,对她永远不冷不热的后妈,呼兰小城的那年那月那人那事……缺乏温度的童年占据了她整个生命的大部分,那些故事深深烙刻在记忆深处。她的童年美丽而忧伤,故乡的家园不是她遮风避雨的地方,她只有从文字间,从梦境中,从《生死场》上,从《呼兰河传》里寻找亲情和温暖,她用生命书写人生,文字中充满温暖、柔软、轻盈。
亲情的冷漠,使她格外渴望爱情并期许能从中感受到阳光和温暖。她向往爱情,一生有过几次爱情,但每一场爱情都是以凄凉的形式落下帷幕。
她爱过表哥陆振舜,美好而青涩的初恋不了了之。
她和未婚夫汪恩甲同居怀孕,未婚夫弃她而去,把她丢在宾馆当人质。
她深深爱着志同道合的萧军,怀着汪恩甲的孩子和萧军走到一起的时候,就注定了她是弱势群体。她和初恋表哥私奔过,和未婚夫同居过,在男人们眼里已经算是二手的残花败柳,中国男人都有处女情结,他们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却不许自己的女人出轨,哪怕精神出轨,他们也会很痛苦,更不用说身体出轨了。萧军一边爱着萧红,心里一边痛苦着,于是,他说“爱便爱,不爱便丢开”,他不断寻找新的爱情,通过自己的出轨,他觉得和萧红扯平了。
在爱情的凄风苦雨中,萧红等来了看上去儒雅文静的端木蕻良,贪恋温暖的萧红,又一次以孕妇的身份嫁给这个男人。本来是想从一个缺少温暖的地方奔向温暖,她以为她寻找到的新生活会幸福温暖,她以为强势男人的出轨和拳头让她痛苦不堪,找一个儒雅的弱势男人,她就拥有了温柔的臂膀替她遮风挡雨,到最后,却变成了她要用自己的双手为男人撑起一片天,她要用自己的付出为男人开辟一个安静的港湾。
在爱情上,她曾说:我孤独的和一张草叶似的了……
和同时代张爱玲对胡兰成低到尘埃中的爱情相比较,萧红的爱情更卑微,她在尘埃中卑微到连花都开不出来,只能变成一片不起眼的草叶。
事实上,她连草叶都不是,她永远不和她的那些男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她永远没有最无忧无虑的快乐,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她寻找的爱情总是这样不确定,她寻找的温暖总是这样带着寒意,她害怕孤独,却总是陷入孤独中。
她走进了人生的漩涡中不能自拔,在写作上她是个天赋极高的女子,在爱情上,在生活中,她的智商和能力都比不上智商平平的一般女子。她的每一段爱情,刚刚启程的时候都是美好的,她都掌握着主动,她是主宰感情的女王,几个回合之后,她最后都沦为被人主宰的女奴,屡战屡败,她依然不吸取教训,从这一点来讲,她又是个笨女人。
她人生阅历丰富而坎坷,渴望真情,渴望温暖。她是幸运的,在人生和事业的关键时刻遇上了鲁迅这样的恩师,在生命的最后一息遇上了义重如山的骆宾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总有朋友伸出温暖的手……她灵魂深处的苦痛和哀伤需要有人来慰藉,那一丝丝温情给她苦闷沉郁的人生增添了一点暖黄的亮色。这暖意给苍凉中的她带来安慰,她不顾一切去捕捉和投奔唯一的温暖,她整个灵魂都依赖这点暖意。
有时候,她弱小孤单,让人心生怜悯期盼有一个温暖强大的臂膀能呵护她;有时候,她强大傲然,让身边的男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一个另类女子。
她美丽纯洁的生命短暂得如同绚烂的烟花,只在天空绽放出一片冷艳,转瞬便归于冷寂,她把凄婉苦难的命运活成了一串动人的歌谣。
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一无所有,她觉得自己永远孤独地一个人行走,她无法停止寻找温暖的流浪脚步。她的生命太短暂了,三十一岁,一切还都刚刚开始,她却香消玉殒,心有不甘地匆匆而去。
梦想永远搁置在了香港遥远的浅水湾,在生命最后一刻,她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李 婍
第一章 呼兰河边长大的女孩
她是冰天雪地一只畸零小鸟,不管缺乏温度的童年是否美好,总有一些故事深深烙刻在记忆深处,祖父的后花园,呼兰小城的那年那月那人那事……
呼兰河畔的乡绅之家
呼兰河、萧红、飘雪的东北。
这些主题词集结在一起,会产生一种独特神秘的美感。
萧红的根在呼兰河畔,在飘雪的东北。
在那座遥远的名叫呼兰的东北小镇,留下过萧红童年时代的欢笑和少女时代的泪水。
哈尔滨北部的呼兰小城城南的二道街204号,是萧红出生的地方。
这里离上个世纪初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哈尔滨不过三十公里之遥,这个距离在交通并不发达的民国初年,也算得上近在咫尺,如果坐马车半天就能到,即使步行有五六个钟头也差不多。
民国初年的呼兰小城有着东北乡镇原生态的从容,也有着临近大都市的小城镇特有的喧嚣热闹和不安分。
1911年6月1日,那天恰好是农历的端午节,在浓烈的节日氛围中,乡绅张维祯的儿媳临产了。从那个即将做父亲的年轻小官吏张廷举脸上,却看不出即将成为父亲的欣喜和焦虑,反倒是做老公爹的张维祯更显得激动和不安。张维祯高高瘦瘦的,久久站在离一棵树不远的日头下,地上大部分浓阴是树的身影,他的身影折在地上显得很单薄,他手里拄着文明棍,嘴上则不住地抽着旱烟管。
张维祯急切地盼望儿媳妇给自己生个传递香火的男丁,他太需要一个孙子了。
祖上从山东莘县闯关东过来的张家人,所经历的大约就是李幼斌主演的那部电视连续剧《闯关东》里面朱开山的生存模式,萧红的祖爷爷张岱带领一家人,从遥远的山东故乡用大煎饼支撑着,历尽艰难来到东北阿城县的一片荒原,跑马占荒地成为暴发户。他开辟的那个地方起名叫做福昌号屯,张家人顺理成章成了福昌号屯的大地主。张维祯也是在福昌号屯长大的,他喜欢附庸风雅,喜欢城镇生活,不甘心在偏僻的屯子里永远做土地主,所以成年后就变卖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家产,从福昌号屯搬到了呼兰城。
张维祯的老婆范氏生过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唯一的儿子没等到长大就夭折了,也就是说他自己其实没有儿子,这个儿子张廷举原本是哥哥张维岳的三儿子,后来被他过继到自己名下。
张维祯骨子里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家没有儿子,就必须从哥哥家过继一个替自己传宗接代。张廷举很小的时候就从阿城县福昌号屯过继到叔叔家,他是被作为传递香火的工具来看待的。张维祯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读过一些诗书,却没成为文人,家里有过殷实的家底,如今他只剩下四十垧地了。对这些地,不善于经营的张维祯采取了最粗放的经营模式,他把它们全部租给当地的农民,他坐等收租做他的土地主。自己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所以也不希望这个过继到身边的儿子有多大出息,张维祯对过继儿子的最大期望,就是他将来长大后只要能给他生个孙子就是了。
偏偏过继儿子张廷举不甘于把一生的命运拴在土地上,他骨子里执拗好强,其实这一点萧红和他很像,萧红的身上就遗传了父亲这种倔强。张廷举少年时代也是个叛逆的孩子,他自作主张,离开呼兰到齐齐哈尔去读书。那时候齐齐哈尔是省城,黑龙江省立优级师范学堂就设在那里,张廷举在那所学校毕业后,先是分配到汤原县的农业学堂担任教员,后来大概为了方便照顾家庭,调到呼兰教学,当过校长,当过县教育局长,日伪时期当过呼兰县协会会长,日本投降后是县维持会副会长,这些都是后话。
萧红出生的时候,张廷举还只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张老师为人师表,不苟言笑,习惯了天天板着一张脸,给学生看,也给家里人看。
对于正在产床上生产的女人姜玉兰,张廷举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爱,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和所有男人的老婆一样,是家里一个必不可少的物件。清朝末年的婚姻爱情,基本上还是凭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廷举在省城读优级师范学堂,开了眼界,见了世面,其实很希望自己未来的媳妇是那种读过诗书的美丽淑女,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美好生活是每一个书生所向往的。
张廷举的婶娘范氏,过继后应该叫母亲了,很操心这个儿子的婚事,某一日范氏到乡下串亲戚喝喜酒,在喝喜酒的亲朋中,看中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也是来这家串亲戚的,是姜家窝堡的姜玉兰。范氏凭着眼缘感觉这个女孩子不错,娶回家做儿媳妇再好不过了,就自作主张找了媒人到姜家提亲,提亲的时候,按照当时风俗,给姜家送去了裹脚布和装烟钱。
姜家和张家算是门当户对,姜玉兰家也是当地的土地主,和张廷举家一样,祖上都是跑马占荒的暴发户,姜家窝堡就是这样形成的村落。姜玉兰姐妹四个,她是老大,对每个女儿,父亲姜文选都估价而嫁,坚决不做赔本买卖。他最看好的是大女儿姜玉兰,这个女儿容貌俊秀,性格温柔,他一定要给她选个如意郎君,挑来挑去地就把女儿挑成了剩女,直到她二十二岁了,直到二妹都出嫁了,她还没嫁出去,姜文选心里就有些着急了。
对于张家的提亲,姜文选打听了一下,觉得这户人家还可以,家境说得过去,彼时张家正在盖新房子,就在呼兰小城二道街上,那工程在当地算是很宏大的,几十间房子一气呵成。男方张廷举还在省城读书,虽然没见到本人,但应当是个很有前途的后生。他就替女儿答应下了这门亲事,收下张家送过来的裹脚布和装烟钱,答应等房子落成装修完迁进新居就完婚。
张廷举对于这个比自己大两岁,从没谋过面的未婚妻,没有什么概念。眼界开阔了的他也曾幻想着找个学历高一些的美女做老婆。一是拗不过范氏的坚持,二是他自己并没有什么目标,就遵从家里的安排和那个名叫姜玉兰的女子结了婚。
好在姜玉兰长得身材模样还说得过去,在当地算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虽然文化不高,但做事还是有模有样的,张廷举便草草把婚事答应下来。
1908年,张家新房子落成后,八月,是呼兰一年中气候最舒适的季节,就定在了那个月成亲。
结婚的日子,偏偏赶上阴雨绵绵,接亲用的是大车,这在当时已经算是最先进的交通工具了。天上下着雨,总不能让新娘子淋着雨来成亲吧,张家把两辆大车都搭上炕席,搭成奇特的篷车。这两辆特制的篷车一路泥泞把新娘子姜玉兰娶到家,陪在她身边的是浩浩荡荡二十多人的送亲亲友团。
贴在车棚上的大红的喜字在雨中被浇得流着红红的泪,后来连红颜色都淡去了,只剩下一页洗刷得发白的纸片。
结婚两三年后,姜玉兰才怀孕生子,在张家人的热盼中,产床上的姜玉兰生下一个女孩儿。
在得知生下的是个女宝贝的一刹那,第一个失落到极点的是张维祯,不过当他在确认自己延续香火的希望已经无可扭转地变成泡影之后,他并没有在失望中纠结,而是迅速调整心态,投入到做祖父的喜悦中。不管怎么说自己当爷爷了,儿媳第一胎生个孙女也没什么,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孙子了。从刚刚升级为父亲的张廷举的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失望,他的表情依然是让人猜不透的漠然。姜玉兰却是泪流满面,她一直盼望着生个儿子,母凭子贵迅速在张家站稳脚跟,自己却不争气地生了个小丫头片子,生个女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心愿。她虚弱地躺在产床上,满心的懊丧,好像所有的错都在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所以看都不看一眼,接生婆把孩子包好,放在她怀里,她心生怨恨地用泪眼瞟了瞟这个看不出丑俊的孩子,心里在默默怨她:你为什么是个女孩子,如果生成个男孩该有多好。
爷爷张维祯给新出生的小孙女取了名字,乳名荣华,学名秀环。
荣华这个乳名有些俗,大意就是希望这个孩子长大之后荣华富贵。后来姜玉兰又生了三个儿子,乳名一如既往的大俗,大弟叫富贵,二弟叫连贵,三弟叫连富,连贵就是长大后参加了革命的张秀珂,其余两个没长大成人就夭亡了。
秀环这个学名也一般般,既不美也不雅,后来的学名乃莹是她的外祖父姜文选改的,其实起名字这种事是轮不上姜文选这个外祖父的,只是因为秀环这个名字和姜玉兰的二妹姜玉环有一个重字,张家人可以不在乎这个,可姜家人在乎。姜家窝堡的这个土地主喜欢读书,年轻的时候曾经到大地方参加过科举考试,不知道是心理素质不行,还是学问不够高深,屡屡不中,只好回到老家姜家窝堡继续当他的土地主。为了给外孙女起个既和她姨妈不重名又好听的名字,姜文选很是动了一番脑筋,最后选定了张乃莹,他觉得这个名字更雅致一些,更文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