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美女姐姐的秘密上一章:第25章
  • 我和美女姐姐的秘密下一章:第27章

  冷静的迟稚涵,终于感觉到自己两条腿变成了细软的面条,连膝盖都无法控制的在抖。

  “只是这次症状发作的很严重,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下一句话赵医生是对着齐程说的,“之前也有过吧。”

  齐程点头。

  上一次,他因为迟稚涵轻松问出自己历史病例的态度生气的时候,也有过这个症状。

  只是当时心思不在上面,而且这种脱力恶心情绪起伏剧烈的应激反应,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再复发过了,他以为是错觉。

  现在想想,最近频繁的半夜呕吐可能也和这应激反应有关。

  “那应该就错不了了。”赵医生看向迟稚涵,“我们有几项检测要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做,你去对面等结果吧。”

  迟稚涵下意识的看向齐程。

  “……呿。”李医生赶苍蝇一样的挥手把两人的视线截断,“有完没完了?一点应激反应两人折腾的跟生离死别似的,走走走,别耽误我们看病。”

  ……

  迟稚涵眨眼。

  一点应激反应?

  “……不严重么?”她仍然脚上生根一样的站在床边上,吐到意识都快模糊了,还只是一点应激反应么?

  “谁告诉你这很严重了?”赵医生也奇怪的转头。

  ……

  …………

  她刚才还说了要一起死……

  在这两个破坏气氛的医生来之前,房间里弥漫的全都是生死契阔的爱情的味道……

  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反应过度的迟稚涵红着脸看向齐程。

  结果虚弱的齐程,眼底也有淡淡的笑意。

  ……

  他是说过自己没有那么容易有事,但是也同样说过这事与她无关。

  在那样混乱的场景下,她以为那句与她无关是一种类似于让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愧疚的安慰。

  之后陷入了悲情情境里的迟稚涵,理所当然的把齐程所有的跟没事有关的话,都当成了安慰。

  结果原来齐程说的与她无关,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不是他社交恐惧症产生应激反应的原因,就这样而已……

  ……

  觉得自己这一个晚上戏太多的迟稚涵,一直到躲到对面关起门还是觉得脸红发烧。

  对门早就被她当成了存放食物的仓库,除了一堆吃的外,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无所事事。

  无所事事就容易胡思乱想……

  索性整了个大容器淘了些小米和玉米碎煮粥,在一屋子米香弥漫里掏空了冰箱准备做一堆小菜用来慰藉自己刚才几乎想要跟着齐程一起死的悲壮。

  最悲壮的是,她是认真的。

  齐程,也是认真的。

  ……

  …………

  哀嚎一声,把萝卜丝切的嗖嗖嗖的。

  脸颊上的红晕却一直都没再消下去过。

  ***

  赵医生说的检查,用了很长时间。

  小洋房外面又陆续的停了两辆车,齐宁和好久不见的齐鹏也来了,来了之后就直接到了迟稚涵这边,齐鹏熟门熟路的盛了小米粥,窝在饭桌上风卷残云的干掉四碗。

  而齐宁,对迟稚涵淡淡的点了点头,就直接进了卧室,合衣躺好后就没了声音。

  半夜三点。

  小洋房灯火通明。

  等赵医生全都检查好,领着几个医生一起到对门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五点。

  “可以确定了,确实是社恐症状加重,抑郁症转为轻度。”赵医生脱下白大褂,松了松衬衫扣子,也熟门熟路的开始找碗吃饭,其他几个医生也跟着有样学样。

  “减药方案要改,抗抑郁症的药物要比原来减少一倍,争取一个疗程后彻底断掉,社恐最好的治疗方案仍然是脱敏治疗,但是用在齐程身上估计悬。”赵医生吃了一口什锦菜,用筷子一直戳着盘子,“小迟,这个这个。”

  迟稚涵无语的指了指已经放好的小罐子。

  赵医生嘿嘿笑了一下,满足的喝了一口小米粥。

  “应激症状还是得要用药物压制,不过也可以酌情开始减量,我们回去后会针对他的社恐问题再想想别的解决方案,总的来说,这十年抗战,终于有曙光了。”这段话,很重。

  重到在场的齐宁和齐鹏,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立在那里,毫无反应。

  也重到迟稚涵被小米粥的蒸汽烫到了手,然后眯着眼睛,隔着蒸汽看着一屋子的人。

  不太真实。

  七八个月前,她就是在这里,一边片烤鸭,一边腹诽有钱人的花样排场太多。

  她最初,甚至以为对门的这位,头上长了角。

  是个有着白皙皮肤,看起来瘦骨嶙峋但是年轻的手的老人,甚至想象过自己半夜被他闯进房间,被他吸血身亡。

  她一开始,以为他是可怜的见不得光的怪物。

  然后被这怪物的温柔一点点的打动,最后可怜变成了同情,变成了能帮就帮一把。

  七八个月后,她爱上了怪物,几个小时前,她跟那个怪物承诺,一起生,一起死。

  在那一刻,她内心,其实是绝望的。

  齐程求生的欲望已经变得很强大,却仍然持续的发病,所以她想,是不是真的就不会好了。

  所以她才会那么平静。

  可就在几个小时后,这个诱拐她一步步踏入陷阱的赵医生,喝着她煮给齐程的小米粥,告诉她,十年抗战,终于看到了曙光。

  “他……好了?”问的战战兢兢,甚至害怕这样的问题会打破这片不真实,让她发现这只是黄粱一梦。

  “不是好了,只能说,如果病情不会再次加重,他肯定不会自杀了。”回答她的是找医生带过来的她不认识的其他医生,“而且减药反应还是存在,这一个月还是关键的康复期。”

  呜咽声传出来的时候,迟稚涵以为是她哭的。

  麻木的转头,发现齐宁也麻木的看着自己,而她们中间,是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脸的齐鹏。

  “瞅瞅,这两个哭不出来的,都是有心理问题的。”赵医生用筷子指了指齐宁和迟稚涵。

  “你什么时候把你老公接回去?”这句话问的是齐宁,“他打呼啊,大半夜的我恨不得把他从楼上扔下去,为什么你们夫妻吵架都是我遭殃?”

  “我现在去。”齐宁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走之前突然回头,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个,你的。”

  迟稚涵走近,接过。

  她脑子里仍然麻木的,所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妈妈的照片。”齐宁递过去之后才轻声提醒,“你冷静点的时候再看吧。”

  迟稚涵点头,麻木的看着齐宁一阵风似的又把车子开走了。

  齐程,这次,终于要好了,或者说,他终于不会自杀了。

  她手上拿着她一直要找的妈妈的照片。

  她身后有好多医生,还有一个个子跟金刚一样的大块头现在还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脑子里面只留下了这三行字,她觉得自己死机了,完全不知道下一个指令是什么。

  “你先去对门吧,他刚才检查费了不少体力。”赵医生走过来拍拍她的肩,“我还要跟齐鹏过详细的方案,签字什么的需要直系亲属。”

  “会好的。”赵医生又拍了拍她的肩,脸上的笑容,让迟稚涵有些恍惚。

  似乎很多年以前,她坐在门诊部的高脚椅上,腿短的触不到地,晃荡着腿,一直固执的拉着爸爸的手。

  她不记得当时在焦虑什么,只记得,那个人也这样的拍了拍她的肩,告诉她,会好的。

  一样的笑容。

  一样的,稳定人心。

  ***

  打开对面的密码锁,屋子里有很重的药水味,惯常的安静,空无一人。

  齐程就这样半躺在那张很大的床上,右手挂着水。

  他头发最近长长了,盖住了额头,刚才的检查让他出了很多汗,头发都是半湿的。

  衣服换过了,烟灰色的毛衣,看起来有些薄。

  迟稚涵走向齐程的脚步转了个弯,去衣柜里拿了条毯子,又去浴室拿了块浴巾。

  齐程眼底已经有了笑意,半躺着的姿势没动,很老实的由着她走近,有些粗鲁的帮他把头发擦了一遍,然后给他盖上毯子。

  他手很冰,哪怕暖气开的那么大,也仍然一点热气都没有。

  “怎么换了那么薄的毛衣。”迟稚涵的语气有些埋怨,听起来很正常。

  “这件好看。”齐程的声音很轻,有些虚弱。

  迟稚涵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

  “不好看……”她低着头反驳,很认真,“太薄了,不好看。”

  “嗯。”齐程好脾气的应了一声,单手把毯子往上拉了一点,“那遮起来吧。”

  迟稚涵仍然低着头,拽住毛毯的一角,不说话,也不让齐程把毛衣遮起来。

  ……

  齐程没挂水的那只手,盖住她拽着毛毯的手。

  冰冷冰冷的手,瘦骨嶙峋,手指纤长。

  “这件毛衣,哭了会缩水。”齐程很认真的警告,声音已经带着哑。

  迟稚涵终于抬头,想要瞪他,结果看到他微红的眼眶,自己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真的会缩水……”齐程低低的叹了口气,把迟稚涵搂回怀里,“我挺喜欢这件毛衣的。”

  “嗯。”迟稚涵很迅速抓住胸前那块毛衣开始擤鼻涕。

  “我好了。”齐程拍着迟稚涵的背,“抑郁症,转为轻度了。”

  因为不敢相信,他撑着快要虚脱的身体坚持又做了两次检查。

  结果仍然是轻度。

  “嗯。”迟稚涵开始打嗝。

  “但是社交恐惧症,比十年前发病的时候更严重了。”齐程声音仍然很轻,他很累,但是却忍不住想说话。

  他好了,最近几天经常觉得胸口那块压着的巨石消失了,原来不是幻觉。

  轻度抑郁,都市里面大部分成年人都有。

  只是自我调节,就能解决的小小心理病。

  “……嗯。”迟稚涵觉得自己快要被眼泪呛死了。

  “赵医生说,抑郁症转轻,应该是因为你。”温温柔柔的语气,低头看着迟稚涵又在毛衣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抹了一把脸,叹了口气,“赵医生还说,社交恐惧症病症加重,应该也是因为你。”

  这下,这个进了屋子后一直不愿意正视他的女人终于抬头了。

  她刚刚开始哭,眼皮还没有开始肿,眼角微微上扬的圆眼,红红的鼻尖以及因为抿着嘴哭变得更加红润的嘴唇。

  不开口说话的话,很梨花带泪。

  可是她开口了。

  打着嗝,话都说不清楚却仍然坚持要说。

  “我今天……以为你要死了……”了字因为哭的太豪迈飘到了很远的音阶上,“吐成那个样子……”

  “我……都说了是社恐反应了。”齐程哭笑不得,没想到她打算从那么远的地方开始算账。

  “我又不懂心理学!”歇斯底里。

  她哪里知道社恐应激反应是个什么鬼,和抑郁症相比哪个轻哪个重!

  “……”齐程那么一点点因为抑郁症转轻度后的伤感,也被迟稚涵歇斯底里嚎哭的样子给蒸发没了。

  知道他这件毛衣应该彻底泡汤了,干脆拍拍自己的腿:“上来抱着,我今天又没力气了。”

  半撑着,也累。

  看着那个哭到快缺氧的女人手脚特别灵活的钻上来,很嫌弃的看了一眼他的大腿,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迅速的钻了进去,抱住他的腰,爪子很顺手的伸到他肚子上。

  ……

  “对面还有人……”齐程无奈,他们还没结婚,这样被齐鹏齐宁看到总归不太好。

  “齐宁去赵医生哪里接她老公了,齐鹏应该……”迟稚涵想了一下,“他哭的比我还严重,所以应该没脸进来了。”

  “而且,进来就进来。”哭哭啼啼嘟嘟囔囔的,“我才不怕。”

  ……

  她手很暖和,贴在身上也舒服,最关键的,上了床,她似乎就开始不哭了。

  “你好了。”她埋着头,瓮声瓮气。

  “嗯。”齐程拍拍她的头,看着她抬头瞪了他一眼,又把头往被子更里面钻。

  “可是,不真实。”把自己埋得密不透风的迟稚涵好半晌才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响,正好够两个人听见。

  感觉她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大约觉得自己有点丢脸,宁愿憋着气也不愿意把头伸出来。

  “我也觉得不真实,所以我多测了两次。”齐程半躺着,看着盐水瓶里的水滴,“都是轻度。”

  迟稚涵不说话了。

  “……会,变回去么?”她忍了很久,才问出声。

  声音因为紧张变得很干涩。

  赵医生似乎说了很多,她只记得了变好和曙光两个字。

  “不会。”齐程这次回答的很快,甚至有些斩钉截铁。

  迟稚涵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一张憋得通红的脸。

  “你在,我不会。”他低头和她对视。

  知道她绕了一个大圈,只是想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他回答的特别认真。

  她应该有些别扭,之前在车里他吐得太凶,叮嘱的时候有点急,只挑了几个重要的字眼,没想到那样的氛围让她误会了。

  听到她说会和他一起死的时候,他心里就知道,他应该不可能会自杀了。

  心里,终于有了放不下的人。

  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她就已经把他当宝。

  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就已经满是信赖。

  他的世界,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下一步,只剩下了如何走出去。

  ***

  挂完了水,迟稚涵红着脸送走了赵医生和一样红着脸的齐鹏。

  他们方案聊了很久,似乎有部分还和她有关系。

  赵医生说自己二十四小时没睡觉快要猝死了,齐鹏则需要赶回去换班照顾爷爷,所以这个方案迟稚涵一个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与她有关系的,赵医生迟早会找她。

  最难走的都走过了,剩下的她倒是也不急了。

  小洋房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挂完水后精神好了很多的齐程在床上学着她那样,张开手臂,对她划拉了两下。

  迟稚涵蹦跶上去抱住。

  蹭了好几下,突然抬头。

  “社恐变严重,为什么是因为我?”缓过神来的迟稚涵终于开始消化齐程刚才说的话,反射弧长的齐程都快要忘记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齐程沉默。

  “我……没有社恐啊。”迟稚涵挺委屈。

  “赵医生没找你聊方案么?”他问的有些奇怪。

  “……他说累了下次。”

  “……哦。”齐程哦得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了?”迟稚涵奇怪。

  “没事。”把她的头摁回去,用了百试不爽的一招,“补个觉吧,我有点累。”

  他才不要把治疗方案告诉她,因为他也不同意。

  由着那位精力旺盛的医生折腾吧。

  睡意袭来的时候,齐程迷迷糊糊的把迟稚涵搂得更近了一点。

  他想了十年的关于治愈的希望,这一次,实质性的有了突破。

  可是,今天却过得很平淡。

  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平淡。

  反而,多了更多的安全感。

第五十六章

  迟稚涵第二天, 把齐宁给她的照片交给了齐程。

  “帮我看看她过的怎么样。”迟稚涵咬着嘴唇背着手站在离齐程两米远的地方,见他打开文件袋, 就立刻背过身。

  照片就只有十几张, 还附上了两张近况说明和联络方式。

  齐程看的很慢,看完后放回文件袋, 封好, 向前走两步从后面递给迟稚涵,揉揉她的头。

  “应该过得不错吧?”迟稚涵低头看着两人的脚, 她买了几双情侣拖鞋,清一色的粉蓝粉红。

  “嗯。”齐程应了一声, 把迟稚涵转过来跟他面对面, “慢慢来。”

  她想妈妈, 又不想看到妈妈成为别人的妈妈,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确定她过的好不好。

  迟稚涵点头。

  “等你想见的时候,我再想办法。”齐程又揉揉她的头。

  迟稚涵继续点头。

  “其他人, 说你妈妈不好,是因为她抛弃了家庭, 但是她还是你妈妈,你想见她,是正常的。”

  “你不卖房子, 不想孤零零的,都是正常的,不要管其他人说什么。”

  迟稚涵抬头,垫脚, 示意齐程蹲下来一点,然后用手抓住他两边的耳朵,晃了两下。

  “我不孤单了。”骄傲的语气。

  “以后不要用赵医生说话的语气跟我说话!”气哼哼的。

  他很烦,自己只是点了两次头,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还有你头发很长了要不要剪?”都快盖住眼睛了。

  他不见外人,这么多年了头发大多都是自己或者家人帮忙剪的,有时候懒,会干脆等到长的快要能扎起来的时候一次性推成平头,发型常年很任性,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无所顾忌。

  齐程站直,耳朵红了,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的白。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问的小心翼翼。

  她似乎不喜欢自己能猜到她想法的样子,他家里的人,也经常会开玩笑一样的抱怨他的敏感,因为几乎没什么事是真的能瞒住他的。

  他从小就敏感,很容易看出别人的喜怒哀乐,这不算一件特别好的事情,因为这样,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

  迟稚涵活得透明,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很多事情往往还没等他开始猜,她就已经主动说出口了,所以,他以为她是不介意的。

  他们最近感情进展的很快,一开始小心翼翼互相试探的阶段过去了,他似乎也有些得意忘形了。

  “确实,是我太敏感了。”齐程自己下了结论,拍拍迟稚涵的头,“以后不会了。”

  “……”迟稚涵又想揪他耳朵了。

  “你觉得我现在在想什么?”拽住下完结论就想去画室的齐程,迟稚涵歪着头,眼睛笑眯眯的。

  凉飕飕的……

  “……揪吧。”齐程认命的弯下腰。

  虽然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但是她眼底的怒意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来的。

  只是多少有些难过。

  性格问题是改不了的,不是自己要求自己不要敏感,就可以假装看不到的。

  而且,他也确实,想法容易悲观,不够积极。

  现在抑郁症变成了轻度,他正在慢慢的变回正常人。

  而迟稚涵,可能很快就会发现,作为正常人的齐程,其实不怎么吸引人。

  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维持着弯腰的动作很久了。

  迟稚涵一直没有踮起脚揪他的耳朵,在他的表情一点点的黯淡下去之后,叹了口气,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齐程明天开始减药,今天本来是不应该让他的情绪出现太大起伏的,所以迟稚涵一直忍着没去吻他。

  但是还是没忍住。

  这么难过黯淡,委屈巴巴的表情。

  连接吻,都是被动的,被动的贴了上去,被动的张开嘴,舌尖碰触的时候,他吞咽了一下,然后避开了。

  他在拒绝迟稚涵的安慰。

  因为这个吻,让他心里更加恐慌。

  人性是很奇怪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可以共患难,但是等到灾难过去,因为灾难产生的吸引力就会变小,最后渐行渐远。

  他很怕这样。

  就像他心里其实,很怕自己真的彻底痊愈,不得不回归社会的样子。

  迟稚涵并没有结束这个吻,他避开,她一点都不急。

  耐耐心心的,细细致致的一点点的磨着他的嘴唇,眼睛闭着,嘴角微扬。

  齐程一开始僵直的身体动了一下,两手放在身侧,克制的握成拳。

  迟稚涵最近喜欢烤甜品,身上香甜的味道透着奶味,呼吸轻轻的,每次他舌尖躲开,迟稚涵就会发出不满的咕哝,上扬的语调,软软甜甜的声音。

  很难抗拒的香软。

  而且,除了做饭,他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耐心专注的样子。

  心微微的软了。

  她很认真的想要安慰他。

  舌尖微微的动了下,碰触到迟稚涵的,握成拳的手松开又捏紧,终于在迟稚涵又一次更用力的搂住他的脖子的时候,搂住了她的腰。

  然后迟稚涵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睁眼,直直的看进齐程的眼底。

  咬的有点用力,迟稚涵很喜欢欺负他,但是从来没有用过力,更像是肢体碰触。

  但是这一次,她用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