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就迅速松开,掰开齐程的手,进了厨房。
“晚上吃草吧,我给你加点土。”看都不想看他。
她就只是因为心思被看穿那一瞬间有点羞涩而已,齐程就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
到最后吻都不敢吻了。
搂着她手居然还在抖。
就算知道他想事情容易想太多,社恐本身也和太过频繁的自我批判太多有关,齐程应该在健康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性格。
但还是无法忍受他黯淡的表情。
患得患失这种事,真的更适合她这样个性的人来做,撒撒娇,讨个承诺乐呵呵的就过去了。
齐程,太容易钻牛角尖了。
而且,他永远不会主动说。
***
晚餐,当然不可能真的吃草配土。
实际上,迟稚涵为了庆祝齐程抑郁症转轻,明天开始减药,还到对面烤了一个小小的蛋糕。
齐程知道。
他早上还因为胡萝卜蛋糕这个名字在心里嫌弃了几分钟。
她还让司机帮忙买了不少菜,他现在只要不暴饮暴食,忌口的东西慢慢少了,所以这一餐,可能比年夜饭还丰盛。
一整天都好好的。
然后到了下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被迟稚涵丢在客厅的齐程一直站着没动,看着迟稚涵在厨房里把肉切成薄片,勾芡,放到一边,做他点的糖醋里脊。
不能吃油炸的,所以她用了空气炸锅。
然后洗干净鲈鱼,很熟练的两边切口,放好佐料准备清蒸。
她动作流畅,厨房里散乱的材料一点点的变成了一盘盘摆好了的食材,还没下锅,颜色搭配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齐程抿嘴。
第四个菜了,她还是不肯看他一眼。
他站的,腿都开始酸。
锅里面炖的玉米排骨汤开始沸腾,迟稚涵低头在剁瘦肉碎,下意识的看都没看就想直接用手去拿盖子。
碰到水蒸气的时候嘶了一声。
她昨天在对面手指被烫红了,早上起来刚给她擦了软膏,结果马马虎虎的又被烫了一次。
齐程又抿嘴。
拖着后脚跟去放药的柜子里拿了软膏,又拖着后脚跟走到厨房,抓着迟稚涵的手冲了一遍冷水,擦干,上药。
赌气一样,他也不想看她。
擦完就转身。
回到之前被她丢下的客厅,原位站好,一动不动。
……
迟稚涵终于抬头。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齐程。
他杵在那里,抿着嘴,挺着腰。
倔死了……
牛一样的脾气……
发脾气的时候,体力简直好的可以去当运动员……
“过来帮我洗菜。”终于还是决定放过他。
一开始喜欢他,就知道他个性敏感,看了他那么多病历,当然也知道他想法消极容易钻牛角尖。
只是涉及到感情,多多少少会希望他能多相信她一点。
他积极过,两人一开始小心翼翼试探的时候,他开窍的那阵子简直男友力爆棚。
然后,今天就只是因为她那么小小的一句抱怨,就迅速的缩回去了。
尤其是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快要好之后。
他很怕成为正常人,很怕回归社会,也很怕她会不喜欢他作为正常人的样子。
她知道。
所以放任他站在客厅里,想让他自己开口说。
结果还是败下阵来。
看着他微微蹙着眉头走过来,接过迟稚涵手里的韭菜,打开水笼头,低着头洗菜。
不说话。
还在别扭。
迟稚涵手上沾了点淀粉,弄到他鼻尖,白色的一个圆点。
齐程抬头看她,眼睛湿漉漉的,委屈的更加厉害。
“脚酸不?”昨天刚刚吐到脱水,今天就犟脾气发作在客厅站了四十几分钟。
齐程手上动作停了一下。
看着那把郁郁葱葱的韭菜,点点头。
迟稚涵叹气。
走过来把两人的手都洗干净,关了水笼头,擦干手。
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她自己坐在地毯上,噘着嘴帮他揉小腿。
齐程仍然委屈,却不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迟稚涵的头顶,推了推迟稚涵的手,自己也跟着一起坐在了地毯上。
迟稚涵揉着小腿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挪了挪屁股,坐到了他的边上。
齐程忍了忍。
伸手,拽了拽迟稚涵的衣角。
“我知道你为什么倔脾气上来了,你也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对吧?”迟稚涵看了他一眼,鼻子上白色的淀粉沾的很牢,傍晚的光线下,他的肤色居然白的快要接近淀粉的颜色。
“你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是不能不相信我。”逻辑很奇怪的一句话,可是齐程听懂了。
“我看过你所有的漫画,你漫画里一直什么都有。”
真的什么都有,你很难想象一个抑郁的把自己关了十年的人,能画出这样感情丰沛的漫画,亲情,友情甚至爱情,都很浓烈,结局各种各样。
在漫画的世界里,齐程没有禁忌。
“我也看过你所有的病历,你知道你病历里面什么都画的。”迟稚涵又看了齐程一眼,看他不自在的撇开眼。
病历,是真的什么都画,包括他吃了抑郁症药后会有影响的部位,赵医生画的很写实……
“我认识你这里。”迟稚涵指了指齐程的心口,“特别了解。”
“所以,你害怕什么呢?”迟稚涵凑近,歪着头问他。
齐程沉默。
“你相信我愿意为残缺的你去死,却不愿意相信我会继续爱着完整的你,为什么?”迟稚涵问的很认真。
齐程下意识拽着迟稚涵的手,生怕她问完了就会站起来,又自顾自的去厨房,留他一个人在这里继续傻坐着。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变得有些惊慌。
拽着她的手开始用力,眉头越皱越紧。
“放松。”迟稚涵帮他把鼻尖上的淀粉擦掉,揉着他因为用力青筋凸起的手臂,“把我手捏断了你今天晚上就真的只能吃土了。”
“……”齐程如梦初醒一般立刻松手。
他知道自己别扭从哪里来的,知道自己问题的症结点在不想回到正常人上,也知道,迟稚涵一个下午和他较劲,是想听到他亲口说出这些话。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说,因为说了,可能就可以解决,而他,不想解决。
这些他都知道。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面的怒气是哪里来的。
迟稚涵持续不看他的时候他心里开始一点点沸腾起来的怒意,一直到刚才下意识的用力的拽紧了迟稚涵的手,他心里面沸腾的怒意几乎快要控制不住。
他,不喜欢迟稚涵用不理他的方式来和他较劲,甚至因为心不在焉再一次烫红了手指。
很不喜欢。
非常,痛恨。
这种情绪,和病症没有任何关系。
“你可以跟我吵架。”
“也可以和刚才一样,用力的咬我。”
“外放一点的发泄不满,把你想要问的,想要让我亲口说出来的话都说出来。”
“我一直都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有很奇怪的默契,所以我也知道,你一个下午在厨房不理我,是想让我亲口说出我不愿意康复这些话。”
“你不可以……”齐程停了一下,皱眉,“这样。”
他甚至讨厌说出她在厨房看都不看他的话。
他宁可她又哭又闹叫嚷着他不爱她,然后眼里鼻涕糊他一身,逼着他又哄又抱的说出他不愿意康复的话。
他不要这样安静的,像个成年人那样的处理这种问题。
“我害怕这样。”
“我们以后会有很多问题,你每次都这样,会变成习惯。”
然后,越来越安静,越走越远。
正常的成年人的沟通方式,他不喜欢。
“我不要这样。”齐程又重复了一遍,很认真的,皱着眉,像上次警告她不许再说不要做他的女朋友那样。
迟稚涵花了点时间,才理解齐程刚才说的七零八落的那番话。
真正理解了,才发现错的人是她。
用冷暴力,逼着齐程承认什么这件事,她之前做过一次。
那一次,她让齐程出了门。
那一次,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而她缺乏安全感的原因,除了齐程不爱她在外面的样子外,还有齐程几近冷暴力的挂了她的电话。
然后她今天,依样画葫芦的又做了一次。
当着齐程的面,想要逼着他道歉,想要逼着他主动开口。
像过去每一次那样,两人闹别扭,最后总是能和好。
所以肆无忌惮,如果不是因为擦烫伤药,她可能会让他在那里站一个下午。
她之前让齐程不要那么卑微,齐程记下了,也努力做了。
然后她自己,反而忘记了。
“我不喜欢你不理我。”齐程看懂了迟稚涵的表情,终于放软了眉眼,语气变得委屈。
“你切了好多菜,盘子都摆好了四个,一眼都不看我。”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鼓起勇气抱住你的,但是你咬了我,就不理我了。”
“想不想做正常人,很重要么?”
“比我还重要么?”
怒意终于彻底转成了委屈,齐程拉下迟稚涵放在他小腿上的手,把坐在他身边现在已经有点傻的迟稚涵抱到他面前,坐在他腿上。
这几天按计划健身的下场,迟稚涵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其实是有力气的。
“比我还重要么?”他又问了一遍。
“你……”迟稚涵咽了口口水,“你重要。”
“那为什么为了这种事情,一个下午都不跟我说话?”
……
明明只有四十几分钟。
可是他现在委屈的像个孩子。
“那我们继续亲?”想了半天想不到解决方案,迟稚涵只能把齐程的手放到腰上,自己往前坐了点。
齐程愣了下。
然后点点头,眼里还是委屈兮兮的。
“不可以不理我。”他抱得紧了点,因为接吻,说的含含糊糊的。
生病的事,治疗的事,他有医生。
他不要迟稚涵也跟医生一样,用这种方式逼着他正视自己的心理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有没有表达清楚,所以吻的有些急切。
“齐程。”迟稚涵气喘吁吁的拉开两人的距离,“你知道我今天姨妈还没好的对吧。”
“……”
“还有,我不理你的时候你早点过来不就没事了么?”
“哪有什么事情都得让我又哭又闹才能解决的?”
“你这人真的不讲理……”
第五十七章
齐程的减药反应, 就像赵医生预估的那样,有些严重。
最明显的反应是失眠, 为了预防失眠, 齐程这周的药单上一直都有安定片,但是毫无用处。
迟稚涵连续两天半夜醒来, 都发现齐程床是空的, 画室的灯是亮的。
第三个晚上,迟稚涵很干脆的爬上了齐程的床, 在他又试图偷偷爬起来去画室的时候,八爪鱼一样缠住了他。
凌晨一点。
齐程看了眼时钟, 皱眉。
“你还没睡?”他老实的跟着她十一点就上了床, 一动不动的躺到一点。
迟稚涵虽然偶尔梦游, 但是睡眠质量一直不错,三个小时,他以为足够让迟稚涵睡着了。
“抱着睡……”迟稚涵咕哝了一句, 闭着眼睛摸索到齐程的鼻子,然后往上, 拇指和食指捏着他的鼻根,“眼保健操说这是晴明穴。”
“你两天没睡了,眼睛不难受么?”还是闭着眼睛, 睡意朦胧的,嗓子也是没清醒时候的沙哑。
“……”齐程头往迟稚涵这边靠了靠,让她可以不用把手伸太高。
由着她按了一会,才伸手把她的手抓下来。
“睡吧。”搂着她拍了拍。
“一直睡不着?”迟稚涵用脸蹭蹭他的睡衣, 然后两只爪子开始习惯性的往他衣服里钻。
“嗯……”齐程应了一声,叹气,“现在弄得两个人都睡不着了。”
“要不要试试我的方法?”迟稚涵抬头,因为刚睡醒,她眼睛双眼皮变成了两三层,显得眼睛更大。
“你失眠过?”齐程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废话。”迟稚涵白了他一眼,起身下床。
齐程一直觉得迟稚涵穿着睡衣拖鞋在巨大空旷的房子里来回走动的样子很像误闯巨人国的小矮人,当然这种形容他从来没敢说出口。
真的,挺可爱的。
童话故事一样的画面,看着就暖暖的。
她把暖气调的很低,为了降下房间里的温度,还开了一会窗。
然后跑到柜子里拖了一床厚很多的被子,拿着她自己的ipad哆哆嗦嗦的爬上床。
温度真的有些低。
尤其他这样常年恒温的待在二十五度左右的人来说,窝在厚被子里伸出一只脚都被冻得寒毛直立。
“你开了几度?”他不是很懂为什么这样可以治疗失眠。
“十九,你家暖气最低只能调到十九。”迟稚涵语气居然还带着遗憾,“本来温度低一点会更有效。”
“……”
齐程只能继续缩在被子里看着她低头用ipad捣鼓出了一个视频,打开,点了单曲循环。
然后把ipad丢到一边,迅速的缩到齐程的怀里。
“冻屎……”娇滴滴的含糊不清的抱怨。
ipad开始同步播放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语调的,在背中药名。
……
“夏天的时候,吹着空调盖被子最容易睡着,和现在这种效果差不多。”迟稚涵指了指厚被子,“而且据说体温低可以催生睡意。”
……
齐程不是很想提醒她体温低到催生睡意,可能就意味着低温症。
“然后这个视频,是神器。”迟稚涵努了努嘴指着ipad,“这个人,反人类一样的背了五个小时的中药方子,没有语调,也没有间隔,你闭上眼睛听一个小时,还睡不着算我输。”
……
所以又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奇怪法子。
虽然那个女的声音确实,会让人不自觉的开始意识游离,有点像小时候上课某些老师讲课就特别容易入睡一样。
“那试试……”纯粹是为了安慰她。
暖气温度太低了,他把被子塞紧,两个人窝在里面,隐隐的觉得满足,迟稚涵又打了个哈欠,传染一样的,让他也跟着打了一个。
那女人的语调太平,他闭着眼睛无意识的跟着重复。
怀里的人已经渐渐睡着,呼吸配合着女人的语调,空旷的屋子里只有被子这里,是暖和热闹的。
真的睡着的时候,他心底还在下意识的挣扎,天冬到底是不是性寒,他明明记得几分钟前这女人还说天冬不是性寒来着。
然后意识就真的模糊了。
早上醒来对着迟稚涵得意洋洋的笑脸,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真的有点反人类……
这种方法,居然,对他真的有效……
***
赵医生是在齐程减药疗程第十天出现的,这十天迟稚涵助睡眠的方法虽然偶尔会失效,但是比起前面几次减药疗程,齐程的身体情况好很多。
这本来是一件挺开心的事,可迟稚涵总觉得,齐程对赵医生有敌意,那种小狗躲在角落里面对着陌生人偷偷龇牙的敌意。
“对了,方案的事情你跟小迟说过没?”赵医生摘下听筒,戴着老花镜开始写病历,问的漫不经心。
齐程的回答是慢悠悠的把衣服拉好,躺平,被子拉上来盖过头。
……
迟稚涵发现自己面对这种场景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好笑,而是有些心疼。
在病人之前,齐程首先,是个三十岁的男人。
他一定不喜欢自己用这样幼稚的抗议方式来抵制不希望发生的事,但是除了这种方式,他别无选择。
齐程,其实自尊心很强。
医生掀开他衣服做检查的时候,他都会避开迟稚涵的眼神,慢慢的迟稚涵会在他检查的时候找个理由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他对其他人的碰触,仍然会有灼烧幻觉,所以不管是哪个医生,给齐程检查的时候都会尽量减少碰触面积,大部分时间,都会用手指戳,看起来,就更加可怜。
齐程,最讨厌她觉得他可怜。
所以,迟稚涵没接赵医生的话茬,只是走过去坐在床边,左手伸进被子里,摸摸索索的握住了齐程的手,在他手心抠了抠。
齐程翻了个身,两只手抓着迟稚涵的左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两个人彻底无视赵医生,玩的黏黏糊糊。
赵医生写病历的时候,戴着老花镜翻了个白眼,他心里有些惆怅,自己费尽力气找来的,个性背景都非常适合参与治疗方案的迟稚涵,终于被齐程拱走了……
这丫头,现在看起来是怎么诱拐都不会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了。
收好笔,赵医生咳嗽了一声。
没人理他。
“这方案你哥你姐都签过字了,都看的到曙光了,忍一忍后面都是好日子。”赵医生把病历本竖起来放在书桌上磕了磕,“再说了,你们两个还年轻,这点坎都熬不过,后面还有那么长的人生,你打算这几十年都不分开?天天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一起?小迟今年才二十五吧,你不打算让她多走走看看?让她以后几十年天天耗在这里给你做饭?”
“……到底什么方案?”迟稚涵问的是齐程,他抗拒的都出冷汗了。
“需要你配合两件事,第一件是脱敏治疗有关的。”赵医生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点,“齐宁说你马上要开始春季没事视频的录制了,录制地点会改在对面。”
“一般录制会有多少人?”
“……二十个人左右,全部都去对面,会不会太多了。”她对脱敏治疗没什么意见,只是担心齐程能不能扛得住那么多陌生人。
拍摄场地往往混乱嘈杂,她还担心齐程的身份和病情会被人发现。
“保密的事情,齐宁肯定能做好,这方面你也吃过亏的你忘啦?”赵医生嘿嘿笑,“而且脱敏会等他这一个月减药疗程结束后做,具体的过程齐宁会和你的经纪人联络,你到时候只要当做平常录制一样就行。”
“记得不要当着别人的面从对面直接进来这里,就当成齐家买了你们公司后提供的拍摄场地就行。”
“疗程会循序渐进,先是声音,然后才会开监控,这点齐程应该也同意。”赵医生顿了下,没忍住还是想调侃齐程,“被子那么厚你不闷么?小迟的手就那么好吃?”
……
齐程涨红着脸从被子里出来,和同样红了脸的迟稚涵对视,迟稚涵冲他吐了吐舌头。
“另外一件事,就是你可能需要参与到减药疗程中去。”等齐程出来了,赵医生才继续话题,说完之后脱下老花镜,坐在齐程的电脑椅上观察齐程的反应。
没有反应,除了抗拒之外没有任何应激现象。
齐程在迟稚涵身边,确实稳定的不太像是病人。
“齐程的社恐症状加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已经在你身上满足了社交需求。”
“他有点麻烦,普通社恐患者虽然恐惧人群,但是为了生计不得不出门。”
“可齐程没有生计问题,他一辈子不出门都不会饿死,本来还有个社交需求,多少还算点动力,现在你帮他把这个问题都解决了,他自己又觉得抑郁症转为轻度警报解除,对治疗社恐这件事排斥心里就变得更重。”
“这种症状,类似于抑郁症患者对于某些药物上瘾,以为某种药物维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精神状态,一旦药物撤除,这个平衡状态就会消失。”
“一夜回到解放前。”最后这句话,赵医生是对着齐程说的。
齐程意外的没有撇开眼,和赵医生对视之后,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小迟不在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和我对视。”赵医生还是看着齐程,“我看的很清楚,她在和不在,你完全是两种状态。”
……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迟稚涵打断赵医生的话。
她和齐程都很清楚,赵医生说的话,有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制造气氛的废话,剩下的那一两句引导性的话藏在这堆废话里面,杀伤力特别的强。
“给齐程做一个月的减药治疗,你这一个月离开洋房,和齐程断绝所有联系。”
“他如果能撑过这一个月,这次治疗才能真正的算成功。”
“一个月?”迟稚涵傻眼。
“我本来打算两个月的,齐程强烈反对下才改成了一个月。”赵医生居然还委屈。
“你都讨价还价了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一个星期比较好?”迟稚涵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埋怨齐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