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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恕确实比他更有趣吧。
凭恕总是没被折腾几下就开始骂骂咧咧,但有什么反应就会说出来,绝不会像他那样闷头哭。除了有一次,宫理压着他脑袋,让他弄到自己脸上了,凭恕气得眼眶发红咬牙切齿以外,他就没哭过。
而平树明明每次都因为宫理的所作所为而感觉到委屈,可为什么在凭恕被她折腾的时候,不是感觉松口气,而是会感觉到嫉妒……
有时候,宫理又总是对他很好奇,她问很多他童年的事情,让平树教她很多生活常识。平树没有讲自己加入组织的那几年,大多是说自己在北国时候的童年,讲起一些北国的食物,讲那边的小孩看的书,讲那边过腰的大雪,也会讲他怎么被命令运货,讲自己认识的各种致幻剂。
他们会拿走枕头和床单,深夜偷偷跑到图书馆里看旅游手册与北国童话的绘本,很多都是北国语的,宫理似乎认识很多语言,但她仍然喜欢打着手电筒,让平树念给她听。
只是,她很容易无聊,看完了绘本,就变成打着手电筒看平树弓着腰了。
有时候,平树感觉宫理单纯是在惩罚他,她对他的目的与背叛心知肚明,他甚至会心惊胆战,在某一天她玩腻的时候,他会被她随便一个按钮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平树至今印象深刻的一次,好像是在器材室或者是体育馆里,他确实被她弄得特别疼,却也到了……风口浪尖上,凭恕和他几乎是同时挤在意识表层,双倍叠加的快感,让他面对过量的疼痛,也只是又哭又哀叫,甚至抬腿踹她,而不是想要躲开。
宫理被他踹疼了,就以为还在他承受范围内,使劲掰了一下他捂着身体的手。
她本来就力量惊人,竟然咔嚓一声,掰断了平树的手腕。
平树遭遇这种级别的疼痛,他第一反应就是咬着嘴唇不要惨叫,他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宫理,又看了看自己耷拉着的手腕,面露恐惧,半天没说出话来。
宫理也没想到自己会弄伤他,也松开手后退半步,但她却很快耸肩,不是太在意道:“哎呀,这就断了吗?我帮你修复就好。”
平树张了张嘴,看着她如此轻松的神色,只感觉宫理要是能复活死人,她甚至都不会介意掐死他。
她快速伸出“魔杖”,迅速恢复了平树耷拉着的手腕,宫理只觉得这是个小插曲,安慰似的亲了亲他脸颊,还要继续。平树猛地抽回手去,浑身汗都冷却下来。
宫理眨眨眼:“应该已经不疼了。”
平树蹙着眉头不可置信,一瞬间只觉得宫理跟过去伤害他的人仿佛没什么区别,就仿佛是他太微不足道,所有人都不把对他的伤害当回事。他以为宫理绝对不是这样的……
平树心凉透了,面上却不表现,只推开她:“不玩了。”
宫理不理解:“可是已经治好了呀,你就是从楼上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我要是来得及也能把你拼回来的。”
平树被她轻佻的语气,气得拔高音量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哪天打算把我胳膊腿都掰断,再给我修复好?我不想跟你玩了,你就是下手没轻没重——”
宫理歪头:“掰断胳膊腿也不好玩啊,只会满地打滚。”她前半句说的非常恐怖,后半句却又道:“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也以为小树就喜欢我没轻没重。”
后半句话也不算太错。但平树再任折腾,也被这话刺激的恐惧又气恼,甩手就准备离开:“我不是塑料玩具!不是拔了胳膊就能再插回去继续摆弄的!”
她坐在地上,看着平树穿衣服收拾东西,半晌才道:“可我是啊。”
平树正系着扣子,听见她的话转过头:“什么?”
宫理手指搭在自己小臂处,笑了笑:“平树要拆我的胳膊吗?你都告诉我你的身体可以装很多东西,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秘密。”
平树心狂跳起来。
她的秘密?
她将自己的小臂拧了拧,平树瞪大眼睛,看到肌肤上出现一道细细的缝隙,紧接着小臂转动,她将手肘前端摘下来,露出了满是导液管、液态金属与螺纹细密结构的电子肌肉。
他一瞬间脑子卡壳了,而宫理就穿着睡裙坐在地上,将自己的小臂扔给了平树。
她扔的不太有准头,平树连忙扑过去接住,生怕掉在了地上。
他呆呆的看着怀里沉甸甸的冰凉的手臂,宫理笑道:“你可以也把我的手腕掰断,我的自动维修程序很快的。”
当她手臂的机械断面和她的笑脸,一同出现在他视野中时,平树明白,她的迷茫、怪异和残忍变得合理了。
平树睫毛抖了抖,轻声道:“……宫理是机器人吗?”
不是人类的话,没有同理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宫理另一只手撑在身后,她伸直腿仰头坐着:“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点点作为人类的记忆。我隐约记得我以前也有爸爸妈妈,他们一直说我很聪明,非常聪明,但我身体不好,爸爸妈妈就带我去一个研究所,给我身上插了很多管子。”
她睫毛眨了眨:“我就记得有段时间很痛苦,但从那之后,我就失去了人类的视野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只能接收视觉信号,接收一些准确的信息和指令,但我的算力和深度学习能力得到飞速的成长,以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挤进脑子里的知识越来越多。我也接收一些人的命令,有了很多基础理论和应用技术方面的成果。”
什么?
平树忽然联想到,近些年新国的“技术大爆炸”,在他小时候北国还是可以跟新国平起平坐的国家,但很快新国就在军备竞赛与太空探索领域,整个领先了一个时代……
不会跟宫理有关系吧?
他们杀了一个极度聪明的小女孩,将她变成缸中之脑,甚至删除了她的很多记忆,改造并让她成了新国的技术来源?!
“他们只允许我连接有限的局域网,不过我还是在那里,学到了一些人体的资料,着手想要开发仿生躯体,他们认为技术成功了就会让很多人可以不老不死,就支持我的开发。看,现在已经是第三代,除了体温和重量还不太仿真以外——而且我还可以跟大家一起上学!”
宫理……以为自己在这里,就像同龄人一样在上学?!
凭恕缓缓地道了一声:“……操。这个实验基地,是她住的动物园,是给她的情景模拟课。”
平树头皮发麻。宫理确实没说过任何外界的事情,她应该从缸中之脑变成拥有仿生躯体之后,就被关在这里从来没离开过。这些所谓参加药物实验的同龄人,全都是被送进来陪她玩,或让她学习模仿人类的。
为什么方体一直想让平树或其他人,跟宫理足够亲密?
平树猜测,是为了让她更像人类,跟他人产生情感的连接,这样她就更容易被控制,就有了软肋。
如果……
如果,他和宫理像是大家误解那样,是相互喜欢的一对初恋小情侣。那方体只要拿捏住平树,为她造一个封闭的乐园,就方便在她以后愈发强大的时候控制住她了。
方体可能还会想别的办法控制她,但至少平树要成为其中一条缰绳。真正被套住脖子生活在实验基地的,其实是宫理!
这……也就意味着,平树越跟她亲密,越不可能离开方体。
凭恕在心里骂了一句:“果然,之前的预感是对的,我们又他妈被骗了!”
平树表情复杂的将她的手臂递过去,宫理对准接口处,微微旋转了一下,手臂接在一起,皮肤上看不出一点痕迹。
宫理笑起来:“他们也不知道我的魔杖,不知道我在搞一些小发明,你没有告诉他们。我猜你也没有把你身体收容能力的事告诉任何人,却告诉我了。交换秘密,我们扯平了。你也别因为手腕的事情生气了。”
她伸手拽着平树的手腕,揉了揉手腕抬眼看他:“我不知道人类身体受伤之后,也会在精神上受伤。”
凭恕心软又难受了,但他表达感情只会骂人,这会儿也是半天才吐出一个“操”字。
平树看着她银白色的瞳孔,也眉头蹙起来眼睛泛红,他连忙低下头掩饰。
当他那“交换秘密”的小手段,真的起效时,平树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宫理虽然有着机械的躯体,可她会亲吻了,并且很喜欢跟他紧紧挨在一起;她会察觉到他的生气,甚至会主动哄他;她的机械躯体不一定有人类的触觉与痛感,却也努力理解人类的同理心。
平树心里有强烈的负罪感。
他觉得不能再耍这些接近她的手段了:“我们下次不要再、再玩这些了。”
宫理脸上这才露出惊讶和受伤的表情:“为什么?因为我不是人类?”
平树连忙摆手:“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还是多跟你讲讲北国,讲讲你想听的事。”
宫理却撇了撇嘴角:“可我只想听平树哭和喘呢。”
平树脸猛地涨红:“你那么聪明,什么都懂,能搞那么多科学发明,就不能想一些正经的事情吗?”
宫理不明白这有什么不正经了。
她喜欢平树每次的反应,她喜欢他急的时候会死死抱着她蹭她,甚至胡乱亲她脖子。
宫理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感觉,她忽然很想让对方知道:“你记得教室墙上的毛玻璃吗?”
平树点点头。
宫理找着语言,思索道:“我感觉我的躯体,各种接收器还不完善,就像是毛玻璃一样挡在周围一样,世界上的一切都只能隐约看到,但又看不清。但只有那个时候,平树就像是趴在毛玻璃上,对我呼出热气,一次又一次,毛玻璃上都凝出水雾了。”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好像有点幸福似的笑起来:“我就会把脸贴在毛玻璃上,感觉到平树的一点点热。”
平树呆呆的半张着嘴,他大脑面对着她的形容一片空白,做不出多的表情,只是忽然感觉温热的水顺着鼻翼流淌到唇边。
他朝她扑过去,胳膊用力抱紧她。
平树吸了吸鼻子,又努力笑起来,道:“……宫理现在有感觉到一点点热了吗?”
宫理半天都没有回答,平树感觉到她那颗钢铁的心脏正在跳动着,跟他肉长的心脏撞在一起。就在他以为宫理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忽然轻声道:“嗯。很热。”
【作者有话说】
啊我活着回来了!对不起之前考试复习,然后好久没写又有点手生!我已近找回手感了!
还有两三章左右就完结番外了!
第443章 先婚后爱宇宙历险记(八)
或许是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快, 或许是他因为这些时间思虑重,把每一天都排的满满当当,平树觉得眨眼之间, 那位“处长”就又找了上来。
这次见面的地点虽然仍然是一片黑暗,但平树隐约能感觉到这里远比之前任何一次见面的空间要大,而且在黑暗中, 还有许许多多的眼睛正看着他。
平树垂着头, 他似乎正到了开始长个的时候,似乎几周不见都会长高一截,瘦的像是衣撑似的肩膀顶着病号服,座椅下穿着白色软底室内鞋的双脚平放在地上。
处长坐在桌子后面, 两只手在射灯下, 他双手交叠:“所以, 你可以告诉我上次问题的答案了吗?你说宫理不是人,那她是什么?”
平树两只手攥了攥,掌心的汗蹭在一起, 他半晌后摇了摇头:“……我目前、还不知道, 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
平树说话声音越来越轻, 而对面的黑暗中是无尽的沉默。
他咽了下口水:“很快了,我感觉、她很快就会跟我说了。”
处长往后靠了靠, 两只手也摊开平放在桌子上, 声音变味:“那你知道她不在你身边, 也不在教室或者寝室的时候, 在做什么吗?或者她身边出现过任何你觉得奇怪的道具吗?”
平树立刻面露警觉之色,很坚决的摇摇头:“没有。我没见到过。她除了喜欢捉弄人, 其他时候都很平常。”
处长忽然轻笑起来:“那看来你还需要再努力啊。”
平树不安的抬眼看了他一眼:“我会努力的、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不要让我们分开。”
在漫长的令人恐惧的黑暗与沉默之后, 处长手指动了动,过了片刻后道:“那就没事了。”
平树有些不可置信:“没事是指?”
“你先回去吧。”
护送平树回到实验基地的老师,从背后紧盯着他,平树从一开始垂着头似乎惴惴不安的样子,到后来越走越放松,脊背也慢慢直起来。
平树回到试验基地的时候,先去了一趟图书馆,之后回到食堂和宿舍都没找到宫理,直到他准备去往教室附近时,忽然一只手从女洗手间伸出来,将他拽进去。
平树:“啊、别让我来女厕——呃!”
她将他推进隔间里,手用力按在他肩膀上,语气不善道:“我明明告诉你答案了,你为什么不说?!”
平树一惊,抬起头:“什么?”
宫理银色的双瞳在昏暗的隔间里紧盯着他:“还是说你当时光顾着哭了,没记住答案?我的身世、我的身体构造,不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只要复述给他们听就行,为什么要说不知道?还是说你觉得你在保护我?你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他们会把你删掉记忆扔出试验基地的!”
平树愣了片刻,才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他们在问我话?你知道他们故意让我接近你?”
宫理扯了扯嘴角:“你又不是第一个人,更何况是我选了你。还是说你是故意的,你想离开这里?”
平树此时此刻再细想,发现似乎宫理每次都会在处长叫他问话之前,有意无意的透露关键信息给他……
她为什么要这样?她想把他留在这里?
平树摇了摇头,推开她的手站直身体:“不,只有我故意不说,他们才会认为我们关系亲密。”
宫理眨眨眼,似乎不太理解。
平树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喜欢你的话,肯定会想要保护你的秘密,会把他们视作敌人,把你当做自己人。”
宫理:“为什么?可他们不是只需要我足够喜欢你就好了吗?”
她这个问句,未必包含她喜欢平树的意思,但平树却忍不住多想。他轻声道:“能够套住你的,一定是双向的喜欢才行。”
宫理似懂非懂:“……哦。那之前你老是自己单独行动,也是因为喜欢我?”
平树前一段时间里,因为有自己的计划,确实会时不时避开她。宫理这种有点捉摸不定、唯我独尊的性格,立刻就对他的“心不在焉”感到愤怒,从走在路上突然踩他的鞋子,到俩人独处的时候拼命欺负他,甚至还有一天表演了摘头假死,把平树吓得差点哭了——
平树想了想:“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