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抠了抠吸吸果冻的包装:“那自由人的话,其实相当于我没有领导呗,也基本是想干活干活,想摸鱼摸鱼,没人能搞我。”
稻农:“对!”
宫理眯起眼来:“甘灯是管行动部和收容部为主的对吧,他没法直接管我吧。”
义眼女性一愣:“……你要非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是委员长啊!
而且你不是甘灯的人吗?大家都以为甘灯慧眼识珠拿了个人才留在手边,结果你根本就不想当他的人?
宫理起身:“行吧,那就自由人吧,我上哪儿定制饭卡去啊?”
有人开口道:“你决定了还不够,我们评审团还要考虑是否通过您的选择。我就不赞同你成为自由人,以我手头得到的资料,你性格非常跳脱且经常擅自做决定,这可不是做自由人的优点。那么我们现在开始投票吧——”
宫理撇了一下嘴角,坐回椅子上:“我要去哪儿上班,还要你们投票通过,真绝了,搞快点行不?”
冈岘和稻农都投了同意票,另外也有三个人投了同意票。也就是说……5:5,平票了。
义眼女性:“那么,玻璃缸干员也把自己的投票原则写在了信封中,信中写的是:”
她顿了一下,换了个歇斯底里的口吻:“‘让她做自由人!让她做自由人!就她那出其不意的鬼脾气如果不想气死哪个领导就去让她做自由人!’——玻璃缸干员是这么说的。”
宫理缩了一下肩膀:“他到底在信纸上写了多少个感叹号啊。”
义眼女性简单一数:“17个感叹号。那么看来陪审团投票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恭喜你,自由人宫理。”
……
宫理撑着伞,雨水顺着透明伞的边角滴落下,伞面上反射着五光十色的霓虹广告,光脑上已然接收到了附近无数的弹窗小广告,她把屏蔽权限开了最高,看向光脑上某中介公司投射出来的全息房屋内景。
一会儿,平树从旁边狭窄的楼梯上下来了,身后还跟着柏霁之和一位中介,那中介胸口戴了块屏幕,还在播放着附近的房源信息,跟在后头谄媚道:“这附近房源可抢手了,现在不交定金,下周你都租不到这样的房子。”
宫理:“柏霁之在网上看中的那房子怎么样?”
平树和柏霁之异口同声:“太烂了。”
宫理一直觉得柏霁之是见多了豪宅庭院的人,看哪儿可能都烂,可平树要是都说烂,那真是太烂了。
平树道:“屋里电压不稳还都漏水,窗户打开就是旁边炸鸡店后厨,窗户上都是油,而且楼梯都快塌了。柏霁之恐怕是又被广告忽悠了。”
柏霁之撑着伞,他尾巴都被雨水潲湿了,挂在胳膊上,有点气恼道:“怎么能这样骗人呢!视频和全息图像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宫理:“走,那去看我之前挑中的房子去。”
五人组从春城回来之后,都被通知从学员毕业,大家也都纷纷收到了奖金。平树跟她说了奖金的数额,小两百万,其他人应该也都差不多,而她大概相当于其他几人加起来的总和还多一些。
宫理自从来了这儿,就没见过这么多钱,看着账户里的数字,有点钱不像钱的飘然感——这还不浪?
当时被冯大巴拉去春城的学员里,有17人在春城天灾任务中获得了资格,直接毕业成为干员。
不过经历特殊的[人事投票陪审团]的只有宫理,自由人也只有宫理一位。
宫理并不知道其实更有含金量的是A*级别的这个*。说明她的定级经过了极大的争执与讨论,也表示她的自身能力还未被方体摸清,所以无法给她准确定级,只能定一个相对保守的等级。
自由人如果不到百位。
带*号的干员,在近十年一共也就几位。
他们E班五人组里,老萍、柏霁之去了行动部,平树去了收容部,左愫则去了信息情报部。
别的都还挺好理解的,老萍和柏霁之都是战斗好手,平树不喜欢拼杀,更希望能去收容部这种有稳定日常工作的部门。
左愫则说是信息情报部给提供了一个管理岗,管理的其实都是信息情报部的未成年超能力者,而且信息情报部有时候需要随机应变的幻象、庇护干员以及接头行动,跟她的字科能力也匹配。
平树知道这个消息后有点惋惜:“我以为大家能像班主任那样,一直在一个组里呢。”
陪他们去取入职通知的班主任却不这么想:“我们是一群D级、C级找不到工作的家伙,没部门接收没得选,才凑在了一起,拼了那么多年才拼成B级小组。你们显然还没到绑定组的时候,多去体验体验不也挺好的。又不是说不能换部门了。”
不过他们并不是工作人员和研究人员。作为干员,经常会因为能力适合某项任务,而被调走去执行任务,未来大概率还能一起合作。
他们从学员到入职干员,有一周的假期,再加上他们又是去过春城的干员,假期特意延长到了半个月。
除了需要办理一系列正式成为干员的手续,其中一点就是要搬出宿舍找房子。
第105章
等确定了住所之后, 保密部会来上门,进行一些保密性处理,比如说确保房子周围不会被监控;附近设下一些力场使得民众会不容易生疑;给房屋入口增加反监听和反闯入结界等等。
宫理觉得这么麻烦, 还不如整一个大岛,把干员都搬上去住,集中保护算了。
给他们安排干员入职事宜的工作人员微笑一下:“以前有个方体分馆这么干过,然后居住地被袭击, 分馆内70%的干员丧命, 整座分馆直接失去战斗能力。”
“你们学员住的小岛在迷雾重重的北地海域, 是地图上还没标注的火山新生岛屿, 原因就是, 曾经在万城市井中隐藏的学员宿舍,也被投毒袭击过, 那一届的学员, 死了73个。”
从那之后,就给学员集中居住最隐秘的短期住所, 然后让干员分散隐匿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就像谁也不知道方体有多少干员一样,在万城也没人知道跟你一起挤地铁的, 楼上往下倒脏水的, 在便利店小桌上吃泡面的, 会不会是方体干员。
再有势力想要毁掉万城方体的战斗力, 估计就要把万城全毁了才行。
老萍表示她早就有住所,左愫要跟云浪楼的弟子们住在一起, 平树之前的房子还有一段时间到期又不给退房租, 他也还不打算搬, 目前只有宫理和柏霁之有急迫的租房需求。
平树自诩在万城生活经验丰富,要帮他们看房定夺, 先让宫理和柏霁之在中介网站上挑一挑备选的房子。
柏霁之就是那种租房市场上最喜欢的天真boy,看那些过度修图的房间照片都相信,写附近“繁华商超”就是楼底下有个拉车卖蛙肉烤肠的脏摊;标注“紧邻溪流湖畔”就是三百米外有条臭水沟。
平树看了好几家柏霁之觉得不错的房子,全都是那种破烂没人住的旧房脏屋,连忙摇头带着他走了。
到宫理挑中的房子呢,她真是一朝发达,浪的没边。选了套楼顶庄园别墅,上一任住在这儿的是某资本集团的副总。五年起租,租房押金就能让她奖金蒸发大半,每个月还要付大几十万通币的维护费,这还不算前后最起码需要配八个厨师,六个园丁,十二个家政。
平树吓得都不好意思进那镶嵌在大厦楼顶的千坪花园,看着这房子里一个瓶都顶他去四次春城才能赚到的奖金,赶紧拽着宫理跑了。
宫理又选了套大平层,进去了之后是各种丝绒窗帘大吊灯,满版印花墙纸配金灿灿镶钻扶手沙发,欧式嵌条与油画电视墙——平树都快被闪花了眼,仔细一问,这房子压根就是只卖不租。
售价3.8亿!
宫理跃跃欲试的想买,平树捣着算了算,那宫理买下来后直接可以背上三百年贷款!
平树算是明白了,这位压根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主,拿命赚了一笔大的就想浪。他苦口婆心的劝宫理,凭恕还在他脑袋里赞叹那扎腚的鳄鱼皮沙发:
[多么完美的房子啊!几乎可以跟我之前买的相比了,可惜我破产了……你让她买啊,你到时候要进来蹭住,她肯定同意!反正她背贷款!]
平树可是没法当这没良心的人,终于把三步一回头对房子恋恋不舍的宫理拽走了:“你要是真买了,以后做任务都不能挑挑拣拣,让你讨厌的任务都不得不接,还说不定要舔领导——”
宫理想到了某人,她果断道:“你说得对!”
那宫理和柏霁之挑的房子目前没一个能住进去的,看来俩人只能回去再挑一挑了。
平树:“左愫那边说已经找好,在准备搬家了,要不要去帮忙?”
三人打飞车去到左愫那边,发现是在高楼环绕的居民区内,左愫租了一栋矮楼的下头几层。一楼临街的是个铺面+仓库,二三楼都是大平层,可以给师弟师妹们住。
那几个之前在夜城时见过的师弟师妹看到宫理,就惊喜的远远招手。年纪小的那些也是在春城都熟起来了,抱了一堆冷饮跑过来给他们。
宫理他们下车走过去,看着几个人正扛着冰柜往一楼铺面里搬,她惊讶道:“这是要干嘛?”
左愫擦擦汗从店铺深处走出来:“打算一楼开个卖店、就是那种非连锁的便利店。现在影视行业也不好干,说是进了一批武替仿生人,又是流行网红小短剧,春城一出事,连仙侠剧、武打剧都不受欢迎了。他们几个本来都签好影视公司了,现在又没活了。”
……原来天灾还能影响影视行业啊。
宫理环顾四周,这附近街面算得上是万城中等人家的居民区,开了很多烧烤店面包店服装店,路灯明亮,不算太乱。
要去下层黑市或者红街,沿着高架桥骑摩托车一段路也能到,算得上方便。
宫理:“这附近有没有在租房的啊。”
左愫一愣:“你们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啊?这楼上最上头几层就空着,旁边待租的地方也不少呢,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房东问问。”
正好是下头三层是左愫和他们师弟师妹们住的,上头还空着两层。宫理上去看房,顶层装修极简工业风,大概室内有个三百多平米,还有阁楼天窗、能吃烧烤的屋顶和几个阳台。
他们整栋楼共用一个电梯和前厅,宫理撑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正在装修的便利店,道:“这才是我梦想生活啊,我下楼买烟甚至可以让他们给扔上来。”
柏霁之也去楼下看了一圈,他很喜欢:“有个大客厅,地也是会变得暖暖的!”
宫理猜,说不定他会直接变成大狐狸盘在地上睡觉。
很快二人就决定租在这里,左愫高兴的直拍手:“我也怕有时候我执行任务不在,师弟师妹受了欺负,你们两尊大神在,还有什么怕的!”
宫理一挥手:“行,之后在你们楼下买冰棍给我打八折。”
平树已经站在屋里,帮她规划怎么摆家具了。
宫理:“家具就要个床垫、要个豆沙发,来个能放饮料的大冰柜,就差不多了。你直接帮我订吧,我银行账户号你知道的。”
平树:“就要这些?那剩下这——么大的空间,你都打算放什么?”
宫理随便一指:“这儿来个大游戏机,这儿弄个大更衣室,剩下这一百多平米,我要不养条大狗?”
平树看着宫理那明显异想天开的模样:“你确定?”
宫理:“……算了,养东西怪累的,我自己都养不活呢。给我弄一堆衣服架子就行。”
柏霁之拧眉:“你确定要跟我们住在一栋楼?如果你住顶楼……你带人回来,可就要跟我们打照面了。”
宫理:“带人?”
柏霁之:“……护士长。你不是把他带回宿舍过吗?”
宫理挠了挠脸:“哦,他应该不会过来了。”
柏霁之一愣,脑子转了半天才道:“你们分手了?”
宫理倚着阳台,道:“也不算吧,都没有正经谈过不能叫分手。就是断了嘛。”
柏霁之心头一惊,却没动,缓缓道:“你这口气听起来像个混蛋。”
宫理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啊对对对。”
本来像是在房间量尺寸,像是没听见他们说话的平树忽然转过头来:“那你还要双人床吗?”
宫理想了想:“要吧。我只是说不带他回来,但也指不定以后带别人啊。再说我睡觉爱打滚的,也需要大床——小柏,你要是脸皮薄,要在电梯里看到我带男人回来的时候,可以装作不认识我。”
柏霁之咬牙,气得脸都白了,甩袖就走出阳台:“你还不如纳妾呢!”
宫理不明所以,平树回头默默看了她一眼,宫理摊手:“他怎么了?”
平树叹了口气:“你还是别问了……那你要水床吗?”
……
宫理下楼的时候,柏霁之正在一楼便利店门口舔冰糕,瞧见宫理和平树,转过身去道:“左愫说晚上一起去附近吃烧烤,老萍也会带酒过来。”
宫理道:“你挑家具要不要平树帮你看看啊?别又让人骗了。”
柏霁之不理她,平树问他的时候,他才回话:“没事,我已经在网上看好了。”
宫理耸耸肩,叫着左愫,四个人一起往社区不远处的烧烤店走去,宫理路上又去旁边的卖酒店准备买几提酒,柏霁之本来跟在后面一直不搭理她,在拎酒的时候又挤过来帮忙。
宫理忍不住想笑。
柏霁之瞥见她的笑容,竟然有点恼羞成怒,拎着两提精酿走在最前头,不跟他们走在一块。
左愫摸不着头脑:“我以为你俩关系挺好的啊,之前不是一起失踪十几天吗?那时候也会吵架吗?”
宫理:“吵架?没有,现在也没有吵架啊。”
左愫看了看前头走得飞快的柏霁之:“……你确定?”
宫理觉得他就一直这不用哄也能自己好的小孩脾气,笑起来:“我确定,不用管啦。”
到烧烤店门口,老萍竟然是穿着红色高跟鞋,坐在一个三十出头帅气男人的摩托车后座上来的,她下车的时候,还替男人裹好了毛线围巾。
“宝,我这几天又要忙起来了,晚些时候咱们再联系,去吧去吧~”
那摩托车骑走了,左愫还一脸震撼。
宫理:“这是你的吉祥三宝之一吗?钓到的类型挺不错啊?”
老萍嗤笑一声:“钓,大家各取所需,他能钓到我这样的,才是他今年商运亨通。不过我也无所谓,没病活好就行。”
左愫和柏霁之这样的纯爱人士大受震撼,宫理:“那围巾……”
老萍笑着推开烧烤店的门:“你猜他如果想骗我钱的时候,会被多少根毛线穿过他的脏手。”
五个人坐在桌边,平树比那服务员还尽职尽责,就给大家倒酒,左愫不喝,柏霁之只选了一个跟果汁没差别的低度数甜酒,最后也就是宫理、平树和老萍碰杯。
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在铁板上滋啦作响,油脂的香味蒸腾起来,宫理总感觉平树不像能喝的样子,总转头看他,但平树喝的小口,却面不改色,还在那儿给烤肉翻面。
左愫最后没忍住,拿着宫理的杯子喝了一小口,然后就开始昏昏欲睡的靠在墙上了。
柏霁之喝的高兴了,食肉动物吃肉也吃开心了,尾巴乱晃,他坐在宫理右手边,偷偷拿尾巴蹭宫理后背好几次,宫理瞪了他几眼,他毫无自觉,还以为自己的小动作隐藏的很好。
宫理喊着“服务员再来两盘五花”的时候,身子往后一倚,手臂也撑在长沙发上,一下压住了他尾巴。
他身子一僵,挣扎着想把尾巴收回来,但宫理装作去旁边拿酒瓶,肩膀挡住别人视线,胳膊一拧,将他尾巴几乎盘在手臂上,有点用力的捏了他尾巴一把,轻声道:“你这大鸡毛掸子能不能别乱动了。”
柏霁之一惊,不敢瞧她。
但宫理很快松开了手,就去倒酒了,只留柏霁之跟被电了似的,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他尾巴紧紧盘在身上,仿佛把自己缩的只能占半个座位似的,连锋毛的毛梢都不要碰到她。
老萍刚端了几盘小菜回来:“小少爷,你脸都红成这样了就别喝了,对,你都没成年吧!”
柏霁之差点破音:“我成年了!”
他突然拔高音量,桌上几个人都看他,连左愫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柏霁之把杯子往里一推,捂住脸倒在沙发靠背上:“……别管我了,我喝醉了。”
宫理给他面前摆了点水果和菜,转头在跟平树聊起家具的事儿。
她余光里就看到柏霁之捂脸呆了一会儿,似乎又从指缝里看了看烧烤店的全息投屏,看了看桌上其他人,又看向了宫理的胳膊。
他忽然悄无声息的伸出手指头,从宫理的黑色长袖卫衣上拈起了什么,宫理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发现他拈掉的是一根青色的长绒。
而她胳膊上还有好几根。
……是他尾巴上掉的毛啊!
第106章
宫理没管他, 他拈掉那几根毛之后,还自以为行动隐秘,看了她一眼之后, 又呆坐着,尾巴搭在腿上,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揪着自己掉的毛玩。
宫理有时候觉得他特别敏锐、傲气还难哄,有时候又觉得他好像呆呆的……
那头, 平树拿出平板给她挑水床, 宫理也就随口说一句, 她不太懂, 平树好一阵子科普, 宫理拧眉:“水床还这么多讲究?你还挺懂啊。”
平树手顿了顿:“……不、不是我懂,是他懂。”
凭恕:[是你叫我出来帮忙挑的!靠, 买了又不是老子睡, 挑那么仔细干嘛?你他妈是不是有点太惯着她了,还给她挑水床, 下次她带男人回来,你当健身教练在旁边打节拍鼓励呗?]
平树被他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宫理倒是转过脸去没瞧见。
宫理:“哦对, 他以前跟罗姐一起叱咤风云的, 还管场子, 应该是个万城大老鸨,懂得应该很多。”
凭恕:[……我日你***, 我是做的正经流通的生意!T.E.C.的事儿我不会告诉她了!]
平树飞速按住自己隐隐不听话的中指, 打圆场道:“不是, 他不是做哪种生意的。”
宫理:“那是哪种?”
平树掰着手指头认真细数:“杀人越货,跨国走私还有倒卖情报和诈骗吧。”
宫理真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多元又专业。”
平树还想再说什么, 忽然听到烧烤店的电视响起刀球比赛的声音。
“我们的暗黑小黄鸭使出了一招倒钩——哎!击中了我们的乌拉那鸭!乌拉那鸭被踢断了右腿!”
什么玩意儿?
宫理抬起脸看向屏幕,柏霁之也直起身子一点,拧眉看过去。
屏幕上正是刀球的直播,看赛制和球场,应该是在中层,但场上竟然有三个小黄鸭!
其中一个看体型明显是男的,另外两个当中,一个手臂是明显仿造的银鱼义体,连凹陷都是贴上去的贴纸,而另一个则是连头盔到全身都是黑色的。
但他们的头盔上都有个小黄鸭玩具,也在穿衣风格上会模仿她躯干盔甲,义体外穿一件外套的习惯,甚至还会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模仿她吸电子烟的动作!
这蹭热度已经蹭的不在乎会不会被人怀疑了,简直就是手机特卖大舞台叫了三个非主流烫头版乡村周X伦来唱苯草纲日。
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就是要看个乐子,看看谁表演的模仿的更像。
在她走了之后,刀球赛场开始流行这些了?
老萍:“怎么了?哦刀球比赛,你看这个?”
宫理低头吃肉:“偶尔看看吧。”
而屏幕上切到另一场比赛,宫理发现,不但有假的小黄鸭,而且还有假的爽哥!
一身密不透风的黑衣,但有些人体型明显比柏霁之要粗壮或要胖。
就是这帮人当中,真有个rapper,打起来的时候还在那儿双押骂人,骂完了人就开始蹭热点:
“听我的双押,不如支持爽鸭”——
然后他掀开外套,里头是那个“暗黑小黄鸭”的徽章周边。
靠,模仿的野鸡还炒cp!
柏霁之气得差点站起来,宫理连忙按住了他。
也是,他俩是中层第五、第六名,马上要进入上层的时候,突然消失了两个月,肯定会有人好奇。
但宫理没想到会冒出来这么多假冒伪劣,而且都搞出产业链了。
不过那边,店家似乎不爱看这种比赛,也就换台了,新节目似乎是个辣评时事节目,先是几个主持人笑着说公圣会会不会靠童子尿来洗礼自身,因为已经有十五个被指控娈童的神父说自己不是猥亵是在喝童子尿了,把几个神父的脸都给成了小便器;
而后又放了好几个视频,好像是几个边缘地区的小教堂神父,在激情演讲,说着说着开始当众呕吐出大量黏液,还吐出了一坨类似于柯姆神父肚子里的东西。
后面这个视频必然是假的,外神已经被收容,不可能有人还有这种污秽者般的反应。那难道是有人故意搞事,往柯姆神父尸体的照片的方向引导,让更多人都开始怀疑什么公圣会很多神父都是恶魔的温床——
这很有可能是方体的手笔,甚至连这个节目,都可能背后有对外关系部投资,专门用来攻击调侃公圣会。
店家被恶心的又换了台,看着一群俊男美女泥浆里打架,总算笑出了声。
柏霁之被假冒小黄鸭的事儿气得直喝闷酒,宫理看大家都吃喝的差不多,酒足饭饱的也就出门了。老萍要打车去红街玩,正好平树就住红街附近,就一起打车了。
左愫走着就能回小楼去。
宫理和柏霁之还要回宿舍,他们有很多行李都没收拾,这边房子也没拾掇好。
宫理告别了其他人,跟柏霁之一起回去。她查了一下,最近的方体入口就只有一公里多,她就想走路过去。
柏霁之却杵在路灯下不肯走:“我要坐你的摩托车!”
宫理:“倒不是酒驾不酒驾的问题,就这么点路骑什么车,我都快撑吐了。”
柏霁之竟然赖起来:“我就要坐摩托车!我走不动路了,要不你把我扔这儿吧。”
宫理拽他,他武艺又不差,下盘稳扎稳打的不肯被她拽走,路过行人忍不住目光甩过来,简直就像是宫理在抢包,柏霁之死不撒手。
宫理可以不要脸,但柏霁之憋红了脸,就是要坐摩托车,她也不知道他犯什么毛病,但也不是大事,她只好摘了项链,把红色摩托车变化出来。
她以为柏霁之是那种喜欢机车的少年,让她拿出来是为了骑着玩,却没想到柏霁之催她道:“你怎么不上车?”
宫理:“你不骑?”
柏霁之:“啊?我不会骑车,我就想坐车。”
宫理只好坐上了车,柏霁之动作灵巧的翻身跳到后座上来,他晃着腿催促道:“开车呀开车——”
他喝了酒,这语气活泼的都不像他平时。
宫理一按油门,他身子猛地往后一甩,手忙脚乱的抓住宫理外套。柏霁之欢呼一声,耳朵都被风吹得朝后飞去,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感受一下风,宫理猛地一刹车,他鼻尖狠狠撞在她后脑勺上。
柏霁之:“干嘛停下来啊!”
宫理:“……因为已经到了。”
柏霁之看了一眼app,还真是到方体入口了,他却不肯下车:“咱们能不能去这一处入口。”
宫理扫了一眼,都十公里之外了。她从后视镜回头看了一眼柏霁之,他脸颊泛红,显然喝醉了,天还挺冷的,这会儿带他兜风,说不定他要吹成面瘫呢。
宫理下车了:“下来回宿舍了。”
柏霁之在车上不肯下来,双手合十:“再带我兜兜风吧。”
他平时总那么倨傲,宫理还是头回看他这样耍赖。
不过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她笑着拎他下车,一边把红色摩托车变回项链,凌空捉住:“等你下次没醉酒的时候也肯跟我耍这套的时候再说。”
柏霁之一开始还能跟宫理说几句话,到他俩快走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站不直了,跟在宫理身后,头一点一点,后来干脆直接把脑袋抵在她后背上,跟着她一路顺拐的走进了屋。
宫理回头关门,才发现他跟进来了,推了他一把:“你进来干嘛?”
柏霁之,他说话鼻音都有点重:“……唔,我进错了……我还从来没来过你房间,不我不能在这儿……啊!”
他回头要走,却动作不大协调,脑袋狠狠撞在了门边上,登时磕出一个红印,他倒退两步,有些趔趄,表情如临大敌,仿佛是被谁的暗器击中般。
宫理真想给他录下来,她笑的不行:“你要不把我冰箱里剩的两瓶饮料喝了顺便醒醒酒。”
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宫理前所未见到有点毛骨悚然的扭捏,她都觉得柏霁之喝完酒是被什么狐狸精上身了,但他还是保持着一丁点矜持的点点头,道:“那、那好吧。”
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刷光脑,柏霁之在沙发上端庄的小口喝着,但目光早就直了。
宫理就是想查查那些假冒小黄鸭的事儿。
在她两个多月前去春城之后,就开始有人问,说:“小黄鸭怎么不打比赛了?”
有人说是她已经第五名了,可以晋升上层了,不想打就可以不打了。可过了没半个月,就到晋升上层的时候了,赛场说小黄鸭和爽哥都没有提出晋升请求,所以保留他们在中层的位置,然后也会随着其他人员的排名上升,他们就开始逐渐下滑。
这时候就有人猜,小黄鸭和爽哥是不是不玩了,可中层前几的奖金跟上层可不能比啊,都这时候放弃了是想干嘛?
当然磕C的也有人说起来,护士长也这几个月没出现在公众视野了。
会不会那俩人也是方体的?
但小黄鸭那风格跟公众了解的方体相差甚远,爽哥有更像门派出身,很少有人会把他俩跟方体联系在一起。
每年突然消失的刀球选手可不少,从突然被仇家打死的,到老婆生娃金盆洗手的,大家猜什么的都有,最上头的就是爽鸭C的粉丝,到处在喊“他们一定是结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