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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想在这里静一静。”
界心鸣看了一眼那个老人,黑暗中的他又矮又瘦,就像被海风吹干的腌鱼。
见界心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老人问道:“年轻人,你是怎么了?”
“我遇到事情了。”
“谁能不遇到事情。”老人说道。
界心鸣说道:“我好不容易才离开,可有人告诉我,我必须回去。”
“哎哟,不是什么好事吧?”老人问道。
“是的。”
“这件事情只能靠你解决?”
界心鸣思索片刻,无奈道:“可能只有我才能解决。”
“不要怪老人家的话不好听。”老人说道,“这次你躲开了,那下次呢?你躲不掉的。”
那一瞬间,界心鸣觉得自己仿佛被雷电劈中一般,身体内每个细胞都在这股力量下发颤。
“你躲不掉的。”
这是界心鸣不愿面对却又无法逃离的现实。不只是这场匪夷所思的穿越,还有十三年前的往事。
那个时候,界心鸣没有力量和勇气面对命案,所以他抛下林盼盼远远逃开;现在为了摆脱噩梦,又抛下自己的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有一点成长。
就算后悔,现在也已经晚了,他不可能在一夜间再赶回白水村。界心鸣浑浑噩噩地回到酒店,坐在阳台上,喝着浓茶熬夜。
他来迁江县好多年了,但还没有来过海边。他疲于工作,少有闲暇能出去逛逛。他在散文中读到过令人神往的海上日出,此刻,他希望用一场海上日出涤荡自己内心的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表针指向了午夜十二点。
突然,界心鸣感到头晕目眩,像是坐上速度很快的电梯,又像是太阳穴重重挨了一拳,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他瘫躺在地,一动也不能动,意识渐渐模糊。
第八章 不欢而散
过了不知道多久,界心鸣缓缓恢复了意识,身下的触感告诉他—他再度回到了那个小旅馆。
这时他喉咙一痒,又开始咳嗽。他挣扎着开灯,咳出奇怪的东西。这只魔鬼一样的虫子似乎缠上了他的肺,再一次出现。
疼痛感和疲劳感那么真实,绝不是梦境中能模拟的。加上,小虫子、时间点这些细节都和之前两次的情况一致。不停地循环回同一天,不停地经历同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他被困在了大坝蓄水前这几天。
从目前的情况推断,如果他在大坝蓄水那天午夜前意外死亡,他就会直接回到今天。他活到那天午夜也会回到今天重新开始。而且他只是意识回到了过去,不会造成肉体上的伤害。
这是一种变相的后悔药。他能回到白水村,改变众人死亡的结局。
就在这个时候,界心鸣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他至少要带出其他人,然后再慢慢调查过去的案子,还林盼盼一个真相。
他早早地下楼,叫醒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那个小姑娘可能还没起床,没在喂鱼。透明的玻璃鱼缸内,那些小鱼儿正在欢快地嬉戏,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囚禁在这一方缸内,没有半点自由。
界心鸣不做半点停留,立即驱车赶往白水村。
在经过黑水川时,他还特意停下了车,钻到桥底下细心搜查了一番,结果他真的发现了炸药。桥梁损毁果然不是意外,幕后黑手等他们到齐后就会通过遥控器炸毁这座桥,确保能困住他们。
界心鸣不懂爆破技术,他只能拆下炸药包,丢入河内,让流水把这危险的东西带走。
然后,界心鸣继续前进,将车停在了白水村入口的位置。他倚着汽车等了没多久,就等到了第一个来客。
路骏骑着摩托风尘仆仆地赶来。界心鸣招手拦住了他。
“小界,是你呀?”路骏打招呼道,“我没想到你也会来,你一走都多少年了。”
“我虽然离开了白水村,但一刻也不能忘了我姐姐。”界心鸣瞥了路骏一眼,“我写信的时候,倒是怕你会不来。”
“那封信是你写的?”路骏惊道。
鉴于上一次的失败,界心鸣决定从一开始就假扮成聚会的召集者,名正言顺地把他们带离白水村这个绝地。
“除了我,谁还想找出当年的真相!”界心鸣提高了音量,“我怕用自己的身份给你写信,你会不敢来。”
路骏苦笑道:“那你可太小看我了。现在怎么办,你要再审审我吗?”
“我不光叫了你,等其他人都过来吧。”界心鸣说道。
他们又等了十来分钟,这次到的人是王传明。界心鸣压下对王传明的反感,和路骏一起欢迎了他。
“小界,好久没见!”王传明拍着界心鸣的肩膀,说道。
“我还怕你不来。”界心鸣笑着对王传明说道。
“我们这些人四散天涯,几乎没有再聚的机会,借着这个契机,也算是了了我的心事,我当然要来。”
“那今天我们一定不醉不归。”
见此,路骏彻底打消了怀疑,他相信界心鸣确实是本次聚会的召集者。
第三个到达的是周忍冬,和上次一样,界心鸣帮周忍冬处理了伤口。
第四个则是开着车过来的葛宏发。
五人聚在一起已经有说有笑起来。
眼见日头越来越大,王传明问界心鸣道:“葛浩成呢,你没有请他吗?”
现在只有葛浩成还没有到。
界心鸣笑道:“我只是看你们聊得火热,让你们多聊一会儿。浩成哥应该已经到了。我们去矿上找他吧。”
“你怎么知道他在矿上?”周忍冬问道。
“我让他在矿上帮点忙。”界心鸣说着,就带着他们往矿上走去。
葛浩成恰好从山上下来。界心鸣远远就看见葛浩成的身影。
“浩成哥,快过来。”界心鸣大声和他打招呼,“你来得正好,我们不用去矿上,你和我们直接走吧。”
葛浩成愣在了原地:“我们去哪里?”
“去镇子上好好吃一顿,现在白水村什么东西都没有。”界心鸣说道,“不能好好招待你们。”
“但矿上已经有—”葛浩成还想接着说。
界心鸣打断葛浩成的话:“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走吧。”
“可,可这也太浪费了。”葛浩成又说道。
界心鸣说道:“反正都是我准备的东西。不过确实有些浪费,搬下来放到我的车上带走吧。”
王传明也搭腔道:“今天是小界请客,我们就都听他的安排吧。”
众人又是一顿忙活,赶到镇子上时已是午后,饭点早就已经过了。界心鸣找了一家大饭店,又将食材搬进了饭店的后厨。不过这只是做戏,界心鸣偷偷嘱咐厨房把这些东西扔了,准备新的食材。他还不知道山鬼把药下在了什么地方,绝对不会冒险食用矿上的食材和酒水。
界心鸣点好菜回到包厢,发现众人还没落座,原来他们还在排座次。一般有正对大门的座位,正对大门一侧的右侧为主客,是贵宾位。因为王传明曾是组长,有人就让他坐贵宾位。可王传明说自己现在就是个司机,这个位置该让葛宏发坐,因为葛宏发是大老板。葛宏发还在推辞。不过看他的表情,他对王传明的这个行为应该是很满意的,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快,先落座吧,就快上菜了。”界心鸣催促道。
葛宏发也不再推辞,坐到了贵宾位上。葛浩成冷眼看着葛宏发,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了。界心鸣作为主人,为每个人倒酒。
“首先感谢你们都能赶来,为了我们的再会,先干一杯吧。”界心鸣说道。
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界心鸣借着这杯酒把话说开:“今天不单纯是叙旧,我还想借着这次机会搞明白我姐姐的死,我想弄清楚她的死亡真相。”
界心鸣话一出口,桌上的氛围顿时冷了下来。
王传明说道:“当年不是都查清楚了吗,林盼盼是死于意外。”
“哪有这样的意外?”界心鸣说道,“我姐姐死得不明不白。”界心鸣说得悲痛,可葛宏发的肚子恰好咕咕地叫了起来。
“小界,你说得对。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葛宏发说道,“我们先休息一下,你这个主人不动筷子,我们也不好……”
界心鸣叹了一口气:“是我欠考虑了。”他招呼其他人先动筷子,然后试图在酒桌上让其他人再度开口。从葛宏发到王传明,除了周忍冬和路骏外,所有人一个个都来敬界心鸣,每次都和他碰杯,向他诉说对林盼盼的哀思和惋惜。
按他们这里的习俗,一旦碰杯就必须把杯中的酒喝干,一口气喝下去,还要倒过来让旁人看自己的杯干了。
在酒席上经常听到一句话,叫作“无三不成礼”,意思是喝酒必须成三,所谓“酒过三巡”也是这个意思。而所谓的“打三轮”,就是每个人轮着敬一个人三遍,或者让一个人轮着敬每个人三遍。
打过三轮后,不胜酒力的界心鸣已经有些发晕了。但酒精也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他们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可都是废话!
这些东西,界心鸣在第一次循环的时候全都听过了。他需要新的线索和证词。
看看这些人都在干什么?
葛宏发在和王传明喝酒,两个人争相让自己的杯子低过对方,快都俯到地上去了。
葛浩成和周忍冬似乎自顾自地在喝闷酒,各有心事的模样。
界心鸣一股愤懑之气直冲脑门,正要发作,坐在对面的路骏抢先站了起来,一脚踢翻边上的椅子,怒道:“你们根本就不关心林盼盼!她死了,你们从未想过找出真相!”路骏情绪激动,满脸通红。
“好了,好了,你先稳定下情绪。”葛宏发走过去,搂着路骏的胳膊,安抚道,“你喝多了。我让服务员给你倒杯水来。”
路骏没有接受葛宏发的好意,将他一把推开:“我不用你假惺惺的。”
王传明急着说道:“林盼盼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怪到我们头上。在这里,和她关系最密切的就是你和小界。小界去矿区找过林盼盼,算是出过力。你呢,你在林盼盼死的当晚一个人骑车走了,天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路骏闻言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失了气势,颓然地抓起桌上的酒瓶,猛灌了几口。
“对啊,如果不是我要和她分手,她或许就不会死了。”路骏居然哭了。
不知为何,路骏说出这话后,王传明和周忍冬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尤其是周忍冬,她好像被路骏的情绪感染,也红了眼眶。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周忍冬说道。
眼看周忍冬情绪濒临失控,王传明连忙跑到她身边安慰她:“世事难料,当年我们分手也是无可奈何,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现场又乱成一团,饭店的工作人员也赶来,围在门口,生怕他们打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界心鸣不由得想到,这和他在迁江县参加的酒局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多了些爱恨。他们全都长大了,却没长成当初理想中的模样。
这一场酒从下午三点喝到了晚上七点。在酒精的影响下,六个人都有些迷糊。
最后,界心鸣向路骏讨要一支笔,他想要留下所有人的地址和电话,说是方便日后好联系。路骏帮着去前台要来了一支圆珠笔,然后冷冷地看着他写下那些信息。
界心鸣记得后来路骏酒气冲冲地对他说,光一顿酒能有什么用处,如果喝酒有用的话,我能喝出肝硬化。世情比你想的要复杂多了,你还是个被保护的小弟弟。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能走出大山,但我只能被拴在这里。你不必长大!林盼盼的死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块疤,你光靠吃吃喝喝就能把这块疤撕开,让伤口重新滴血吗?
那晚众人不欢而散。界心鸣浑浑噩噩地回到旅馆,路骏的话一直在他脑海盘旋不去。为什么林盼盼的死对他们而言都是伤疤?这背后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他们向自己隐瞒了什么?
思绪在酒精的蒸熏下犹如乱糟糟的线团,在脑子里纠缠不断。界心鸣一下子瘫倒在床,陷入沉睡。
他又失败了。
半夜,界心鸣从床上爬起来,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呕吐时,一股无力感笼罩着他。
他们虽然没有被困,也没有伤亡,但林盼盼的事没有任何进展,界心鸣依旧被困在循环里。
他走出卫生间,抓起一个烟灰缸往墙上砸去。烟灰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这时,界心鸣才想起烟灰缸是自己下榻旅馆的东西,赶紧又捡了回来,幸好烟灰缸没碎。
界心鸣趴到床上,又陷入了熟睡。第二日快到中午,界心鸣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其他人都已经四散而去。他只知道他们大概的住址,只能从街坊邻居口中打听出他们的详细住址,结果只来得及找到葛宏发和王传明的住址。
界心鸣想用剩下的时间去拜访他们,但都碰了壁,根本没见到人。
界心鸣心里只剩下苦涩和痛苦,还有无处下手的迷茫。
第九章 致命误会
一切又重新开始。
界心鸣躺在小旅馆的床上,满脑子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他认为,只要揭开林盼盼死亡的真相,他就能终止循环,从这个时间的牢笼中逃脱。但在普通的情境下,他们五人不会吐露实情。
界心鸣有些明白幕后黑手的布置了,只有将他们投入绝地,才会逼着他们直面林盼盼的死。界心鸣甚至觉得他们这些人都与林盼盼的死有关,他们全是共犯。
界心鸣躺回到床上,开始梳理一些已知的线索,构思接下来的做法。
现在看来,第一次循环的走向是最合适的。界心鸣准备重复第一次循环的事情,只改动关键节点。
他照样在六点下楼吃早饭,碰到了前台的胖女人和正在喂鱼的小女孩。这次界心鸣告诉小女孩,她应该少喂点馒头,不然她的杂鱼早晚会死。然后,他和老板对话,在一片缥缈无际的山雾中发动汽车,赶往白水村。
白水村将成为界心鸣表演的舞台,这一次,他一定会解开所有的谜,让林盼盼能够安息。
这次,他经过黑水川的时候保留了炸药,确保他们不能走出去。
界心鸣到达白水村,王传明和路骏的摩托停在学校门口,他本想直接去找他们,但又想到周忍冬身上有伤,而只有他有急救用品,所以下车后还是顺着引擎声去找周忍冬。在周忍冬家附近的拐角,问道:“忍冬姐,是你吗?”
“是小界吗?”满脸是血的周忍冬出现在界心鸣面前。
“你是在路上摔跤了吗?”界心鸣问道。
“嗯,对,对,我不小心摔了下。”周忍冬说道。
界心鸣邀请周忍冬:“我车上有药,忍冬姐,你过来处理下伤口吧。”
“好的。”周忍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