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竞技小说推荐杀龙事件(7)

“你、你！”
说着，他拔出剑来。
我的表情也变得更加严肃。
“你拔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杀人，你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吗？”我平静地说。
尽管如此，对方的眼神仍然充满敌意。
“我本来没打算做到这个地步，但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我就只好奉陪到底了。先拔刀的是你，旅馆老板会给我作证吧？”
听了我的话，早就吓得直不起腰来的旅馆老板更是发出了微弱的惨叫声。
“闭嘴！受了这种耻辱，怎么能忍气吞声？！”
军人不肯退让。我在心里咋舌，要是弄不好，或许会废掉他的一只手臂，我还是想尽量避免让事态升级。
我伸手去拔别在腰后的短剑。
就在这时。
餐厅里的空气在颤抖。是的，它最初是以接近振动或冲击的感觉传达给我们。然而，那确实是人类的声音，我们可以理解它的含义。或者说，它的含义仿佛直接贯注到我们的体内。那声音是这么说的：“到此为止！”
刚才还是杀气冲天的气氛已经烟消云散，我和军人都吓得一颤，把头转向声音响起的地方。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七海联盟规定的正式礼服，他所属的里雷兹国的军装，上面披着七海联盟通用礼服的斗篷。
那是以黑色和红色为基调，给人以沉稳有力印象的装饰物。然而，穿着这身礼服的人，甚至要比礼服本身显得更强壮、更高大。
“到此为止……胜负已分。”
希斯罗·克里斯托夫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却又很有分量。他一边说着，一边挡在了我和波浪兰军人之间。他的步伐缓慢，却叫人找不到一丝空隙。我回想起ED刚才说，“少校要做准备所以会晚到……”“准备”就是指这件礼服吗？穿上这件礼服，应该就是要前往波浪兰政府并正式提出请求了。
这件礼服确实带有一种威严感，或者说存在感。我没想到少校会如此适合这种服装，所以有点……看得入迷了。
“风、风之骑士？”
与我相反，波浪兰军人表现出对少校的畏惧。恐怕他立刻就感知到了，少校是与众不同的。
“你、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国家？”
“是啊……你应该先这么问我才对。”少校瞪着他说道，“如果你们一开始就直接来见我，而不是平白无故地侮辱这位女士，你们就可以少吃一些苦头了。”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意。有别于只是接受过训练的我们，他那是属于在战场上驰骋的、真正的战士的愤怒。
对方的脸色变得苍白。
我恍然大悟，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太过幼稚了。
“呃，少校，我……”
我正要插嘴，餐厅里就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哎呀，希斯，不是这样的。”
我看向ED，他已经把茶壶里的茶水倒进了杯子里，又喝起来了。
“他们三位只是请莱泽女士指教武艺。因为你换个衣服都要磨蹭，所以我们就这样打发无聊的时间了—对吧？”
ED对波浪兰军人眨了眨眼。
这家伙刚才还说受了侮辱，不能忍气吞声呢，现在就慌张得找台阶下了。
“是、是的。我、我们非常信赖这位女士的武艺，于、于是就，过、过了几招……”
“没错吧，莱泽女士？”
这回轮到我被问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点了点头。
“呃，是的……”
“是这样吧，老板？”
最后，他甚至要向仍然浑身瘫软的老板寻求同意。
“是、是这样的！”
不知为何，老板站起来回答，还把身子挺得笔直。
“就是这么一回事。或者说，‘就当成这么一回事’。”蒙面男子耸了耸肩。
“嗯，好吧。既然利斯卡瑟上尉这么说，”少校叹了口气，“这下可省事了……喂，那边的家伙。”
少校向波浪兰军人打招呼。
“我们来这个国家，是有事要找丞之烈亲王，希望和他见面。这是来自七海联盟的正式请求。你当然会帮忙禀告上级吧？”
只见那个可怜虫使劲地点头。
我看向ED。
他在漫不经心地喝茶。
结果，我的计划彻底失败了，一切都如他所愿。亏我还大闹一场，真是白费功夫。
难不成，他一开始就识破了我的目的，所以才任由我这样胡闹吗？
尽管我在心里否定这种可能性，不愉快和不安的心情还是挥之不去。
2
跟随着向导，我们来到了波浪兰王宫。在这里，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款待，反而受到了审问。我们被带到天花板有三层楼高的宽敞大厅，被包围在多名似乎是亲卫队成员的军人中，一名自称山岸的上级卫兵径直来到了我们面前。
“克里斯托夫大人，你们为什么想见丞之烈亲王？”
“这是见到亲王之后再说的话题。”少校始终平静地回答。
即使被多个全副武装的人包围，他的坚定意志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也许是受此鼓舞，我的心情也变得非常平静。
“但是，我们王室直属亲卫队也必须首先考虑亲王的人身安全。在明确你们的目的之前，我们无法给予许可。”
“这是丞之烈亲王下达的命令吗？”
“呃……不是。”
山岸明显有些狼狈。
“我们来这里，绝对不是为了加害亲王，更没有军事目的。我们只是想谈谈亲王曾经以个人名义访问罗米亚萨卢斯的事。”
少校的话让山岸越发皱起眉头。
“罗米亚萨卢斯……是指龙的事吗？”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山岸继续说道：“我不知道那条龙在想什么，不过那种怪物和我国没有任何关系，没什么可说的。”
山岸看起来很不愉快。但是这些发言意味着，他不知道龙已经死了，再考虑到他并没有理由隐瞒，应该是可以排除嫌疑了。
所以说，并不是所有的情报都泄露出去了？
看来情况就是这样。
然而，这时ED却采取了和我的想法截然不同的做法。
“你对龙有什么宿怨吗？”
他直截了当地提问。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从你的语气来看，你确实不喜欢龙。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呢？丞之烈亲王也持有同样的观点吗？”
说到底，ED似乎只对龙感兴趣。
“我没有理由告诉你们！”山岸厉声说道。
这种态度确实只会让人觉得他有隐情。于是，少校又开口了：“山岸大人，我可以认为你的意思是‘不想告诉我们’吗？”
少校平静地说。但是，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弦外之音—“我们对此也有心理准备”。
山岸立刻闭上嘴不说话了。这时，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吹散了我们之间的紧张气氛。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扭头一看，那里站着一名少女。年龄大概在十七岁，五官端正，有一张洋娃娃般的面孔。她的头发剪得很短，给人一种活泼的印象。
我一开始还没注意到。
“山岸，你们所说的事，甚是有趣呀？”
少女使用的是与其容貌不相符的措辞。然而，那高贵的话语里没有勉强，也没有演技。看到山岸听了这话就变了脸色，我才恍然大悟。
这名少女是—
“公、公主！”
山岸站了起来。
月紫公主—记忆中是叫这个名字。波浪兰的著名传说中“塔里住着美丽的公主”，肯定就是指这名少女了。从山岸的反应来看，她应该就是公主本人。但是……
“嗯？”
少校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眉头也皱了起来。知道这是公主本人后，他产生了疑问。我也有相同的疑问，同时也不知道答案。我看向ED，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就是风之骑士吗？”
公主毫不在意我们的尴尬，向我们走来。
“是的。你就是月紫公主吗？”
“不错，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非常有名。”
“嗯，看来妾身也很有名啊。”
公主对此好像没有反感，径自点了点头。
“说来，你是想见丞之烈亲王吗？”
“是的，务必请你同意。”
“可惜是见不到了。”
“为什么？我们都已经见到公主了。”
“叔父死了。”
公主干脆地说。
“咦？”
“半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人自然是见不到的，更别提交谈了，是不是？”
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我们目瞪口呆，山岸也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公、公主！将军吩咐过，这事还不能透露给外界……”
“不如把实话说了，省得七海联盟硬着头皮在这里净打听些有的没的。而且……”
公主微微一笑，瞥了我们一眼。只有少校打扮得非常得体，我和ED则是一副脏兮兮的旅行者模样。与之相对，公主身上穿的是一套合身且方便行动，且闪耀着白银色光芒的华丽服装。
我感到脸颊有点发热。
“看来他们是在秘密行动。只要让他们保守秘密，想来他们也不会到处声张吧？”
“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们亲王为什么会死，我们就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少校从混乱的思绪中恢复过来，再次追问。于是，公主轻轻地摇头，简洁地说：“死得甚是无聊。”
“叔父被女人刺死了。其中原由谁也不知道，莫不是情爱纠葛吧？”
“不、不是的，这个说法不正确。”听了公主直言不讳的说法，山岸慌忙补充道，“亲王结束观光旅行，回到我国后，发生了一些变化……”
“旅行？那是指去见过龙之后吗？”ED立刻问。
“是的……以前的亲王，怎么说呢，对女人有点……”
“哎呀，就是贪恋美色，平日也是放荡挥霍惯了，是个叫人讨厌的男人。”公主再次不加掩饰地说道。
山岸正要说些什么，却被ED用另一个问题打断了。
“与龙见面后，就改变了？”
“嗯。说来叔父去见龙的动机也不足挂齿。这是我听他本人说的，他就是觉得这样做像冒险者，好在女人面前逞能，才会决定在偶然路过的罗米亚萨卢斯与龙会面，可不是叫人听了都要笑话。不过，这次会面确实很有功效。”
“具体是什么功效呢？”
“哎呀，这可该怎么说呢……对了，你们有‘值得相信的东西’吗？”
“什么？”
我们都觉得这番话有些出乎意料。于是，公主继续说道：“叔父当时是这样说的，‘龙背负着这个世界。这回与龙见过面后，我已经无暇度过羞耻的人生了。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创造过任何值得相信的东西，今后必须把这些光阴追回来……’”公主淘气地微笑着。
“你们可听明白了？”
我们沉默不语。
“至少，妾身可没听明白。只觉得叔父说的似乎是好事。”
这时，少校说话了。
“嗯，我好像可以理解。”
“嗯？”只见公主轻轻地抬了抬下巴，“风之骑士，你见过龙吗？”
“是的。不过几乎没能得到和它交谈的机会……”
“即便如此，你仍然有所领悟。你与叔父看到的可是相同的东西？”
“我不知道，不过……”少校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过……我想亲王一定是认真的。”
“你说他是认真的……山岸，你可听到了？”
公主看向上级卫兵山岸，山岸便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大概在亲王生前或死后，他曾经不慎说过亲王的这些发言很可疑之类的话吧。
“说来，风之骑士，你可有值得相信的东西？”
“不，还没有。”少校立刻回答。
“你说得倒是干脆。比如七海联盟的规章，这些也不能算数吗？”
“我是派遣士官，虽然会履行职务，但是不至于宣誓灵魂的忠诚。”
要是听者有心，这番发言可以说是非常不妥当了。公主笑了起来。
“真是有骑士风格的回答！你还未觅得值得侍奉的主君吗？”
“或许是这样。或许我现在就是在寻找—我自己也不确定。”
“真叫人羡慕，妾身是不许有这种想法的。”
公主用艳羡的目光注视着少校。我不禁感到胸口一阵骚动。
“那么，亲王为什么会被杀呢？”
少校回到了原来的话题。只见公主微微一笑，回答道：“浪子回头反倒害了叔父的性命。只听说以前同他戏玩的一名女子，对这种态度万分不喜。或者她心里是真喜欢叔父，或者因叔父不再纵情声色，她见不到叔父的面，不知如何耐得住这寂寞，只得出此下策也未可知。毕竟那可怜的女子已经自尽，谁能知晓她的动机呢。”
公主用悲伤的语气诉说着，仿佛在同情凶手。
“你真善良啊。”
听了少校的话，公主眯起眼睛。
“若是喜欢妾身，你也来服侍妾身吧？如何？”
“不，我正在执行任务。”
“只是玩笑话罢了。反正妾身……”
不知为何，两人之间弥漫着他人无法进入的气氛。此时的我像是被一股莫名的焦躁感束缚住了。
但是，这样的气氛又被ED破坏了。他完全无视之前的对话，突然用急切的口吻再三进行确认。
“那、那么，亲王是和龙说话了吧？确实是说了吧？直接见面并交谈了吧？”
“嗯，若叔父没有说谎的话。”
听了公主的回答，ED开始用指尖轻轻地敲击面具的边缘。
“也就是说……不，没有这种可能性。那么……”
这回他开始喃喃自语了。无论是在一国公主的御前，还是被全副武装的卫兵包围，他完全不把这些状况放在眼里。
“嗯？你说的是什么可能性？”
公主问道，ED当然没有回答。他似乎在拼命地思考，以至于对周遭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这样就走投无路了……”
只听到他在小声嘟囔些什么。
“喂，小子！公主在问你呢！”
山岸大吼一声，ED却一动不动。反而是公主不由得笑了起来。
“哎呀，无妨。想必只有不寻常的人，才办得了战地调停士的差事。这样的人在这世上也是必要的，至少比那些装饰品似的王族更来得必要。”她快活地说道。
“公、公主！这种话……”
“呵呵，是妾身失言了，对不住。方才的话，你们可否当作没听见？妾身也发誓，断断不会把你们来到这里的事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