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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敌人和敌人的刀,全近不了他的身。

铁手已夺了一刀。

他就用这刀还击封架攻向他的刀。

攻向他有四柄刀。

四个人。

四个人刀法部不同。

一个凌厉。

——凌厉得像凄风苦雨,刀刀都似要与人拼尽残生。

一个猛烈。

——猛烈得像电击雷轰,刀刀都活像开山劈石。

一个狠毒。

——狠毒得就像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刀刀都得要斩草除根。灭绝敌人的祖宗子孙各十八九代。

一个却温柔。

——温柔得要亲吻缠绵,刀刀都要与你如漆如胶、非见死生不休不散。

然而铁手只随意出手。

随心出刀。

他只见招拆招。

见刀破刀。

他轻描淡写,已破了这四刀。

他一面破招解刀,一面还赞叹他手上的刀:“这是好刀。”

然后又说:“用这好刀定是好刀手。”

之后又说:“一个爱刀的人是不该随便弃刀的。”

那发出第一刀杀龙舌兰落了空失了下的人,己跃到亭上檐尖,他蒙着脸,裹着头巾,森然道;

“我没有随便弃刀。在命与刀之间,我选择了命。”

铁手大力的颌首:“选得好。宝刀不可轻用,人命不可轻忽——还是性命来得珍贵切要。”

他随即又说:“可是,你却用刀来取他人性命,一个不珍惜他人性命的人,他人也不会珍惜他的性命的。”

他补充道:“何况,宝刀不可轻用,你已经用了,而且已失了手,这把‘狗口神刀’,你已不配再用了。”

那人一挥手,他的十名刀手立时停止了进击,只听那人又怒又惊,毗齿道:

“你……你知道我的刀——是!”

铁手洒然道:“我不仅知道你这把是‘狗口刀’,更知道你就是‘杀手和尚’中其中一支的领袖,你就是好久不见了的狗口大师!”

那站在亭檐上的杀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也可以想像他的心情震愕到什么地步,只听他厉声问:

“你——早已知道我们来了?”

铁手笑道:“不迟不早,总算及时。”

那人张大了嘴巴,他手下的刀光熠熠,反映出他嘴里呵出来的雾气:

“你……是怎样知道我们来了!?”

铁手道:“我听到的。”

那人陡地笑道:“这儿水声那么大,你长的是蝙蝠的还是田鼠的耳朵,居然还可以听到我们包抄过来!?”他语音里满是不信。

铁手道:“这也不难。你们是从涧上潜跃过来的。我这儿迎风,你们躯体挡着风位移动之际,风势自然有些断续,虽然细微,但我还是可以感觉出来的。再留意一听,自然便可以分辨得出除水声外还有你们衣袂破风之声了。你们踩在水上,虽然十分短促,稍落即起,但水势亦因而分流,流水亦因泥淖翻起而变浊了,此际虽然很快,但只要小心看,还是可以观察得出来的。”

说到这里,铁手还附加了一句:“就像现在,还有十位朋友。正自涧上赶了过来,你们这下可汇合上了!”

那人撮唇厉啸道:“好,既然你说破了,咱们就一齐送你上路吧!”

他厉啸急锐,在暮夜里更是如山魁夜号,豺狼吼月。

他啸声一起,只听霍霍连声,约十名大汉,背拿执刀,自瀑崖上跃下的跃下、掠至的掠至,有的还自飞瀑湍而下,直滑落涧里,再潜上水面来,总之,都动作奇速,行动俐落,一下子。联同先前十名同伴,已把铁手等四人团团包围着。

这包围还不止于陆上、山上,就算在水中、崖下,都有他们的伏兵。

这些人都神色精悍,目露凶光,蒙着颜面,不发一言。

他们手中都执着刀。

不一样的刀。

有的是单刀,有的是双刀,有的是薄刀,有的是厚刀,有的是大刀,有的是小刀,有的是鬼头刀,有的是斫马刀,有的是大关刀、有的是链子刀,有的是柳叶刀,有的是大朴刀,有的是三尖两刃刀,有的是九环双锋劈挂刀,有的是肥身薄刃的蝴蝶刀,有的是可以一作二又二合为一的鸳鸯刀,有一把是至美得令人心碎的碎梦刀。

都是刀。

刀都利。

也厉。

每一把刀都有杀气。

每一个人都是杀手。

他们要杀的对象是:

铁手。

——还有钱手的朋友。

这么少的朋友!

那么多的敌人!

——人世间怎么总常见这样凶险的情境!

铁手笑了。

他如见故人一般热烈宽怀:

“果然是你,好久不见,狗口大师,这么多年来你虽失意于刀,但仍钟情于刀,也未忘情于刀。可惜,最终还是人了邪道。”

二、好狗不见

那站在亭檐上的人终于撕下了他的蒙布,狠狠地(包括扯下蒙面的动作,说话的语调、以及盯着铁手的眼神)他说:

“你怎么断定是我?”

他这样问。

——一旦撕掉了脸上这一层布,就没有回头路了:不杀铁手,便无退路。

这事他明白,铁手也了然。

他叫破这个人的名字,也因为要绝了他的后路。

——因为这是名他和他的三个师兄弟追缉已久的凶徒:

这个人原是武林中一条好汉,名叫“九口飞刀”屈圆,一向喜欢收集宝刀,精研刀法,却先毁在色戒上。之后变本加厉,以致万劫不复。他一生跟“狗”字有缘。他原属“白狗大山”人氏,却搭上了“狐群”首领曲尖的三妄曲犬氏,二人暖昧事发,曲尖兴问罪之师,灭了“白狗派”,他就逃到“狗不理沟”,躲藏起来,曲尖和“狐群”弟子,找不到他,也只好不了了之。

却不料屈圆心怀复仇之志,加盟了与“狐群”为敌多年的“狗党”一帮,率众灭了“狐群”,杀了曲尖,还强暴了曲尖的四个侍妾五个女儿,之后声名甚劣,他就索性扯破了脸,连“狗党”的领袖马大哈他也杀了,自立为首领,与他“狗党”弟兄无恶不作。

本来,他要是犯上小案小事,那也就罢了。偏他专劫赈灾粮饷,这点才最要不得,也因而才致惊动了四大名捕:

四大名捕插手的理由是,这时节朝廷只有强征暴敛,哪有出钱来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中的好事?若有赈饷,大都是某地遇兵劫旱灾、水患风暴,别处百姓于心不忍,辛苦募捐粮食银两,这本已不足不敷了,旦点点滴滴都是血汗粮、辛苦钱,要是给劫去了,那些在灾难中的苦民还倚仗个啥?

四大名捕一旦知悉此事,便主动承办此案,因而才得知:“狗党”一派人马之所以胆敢明着挑专劫赈济粮饷,便是以为官方只会集中兵力保护进奉皇上的花石纲,对这种济民征款,是不屑一颐的,所以他们便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四大名捕”才一出动,便瓦解了“狗党”。

但却逃了个屈圆。

这屈圆后出家为僧,由于他嘴大牙尖,遇天热时伸舌子嘴外,人多称之为“狗口大师”。

四大名捕原就是要找此人已久。

他们都记住了这个人,和他做过的事。

所以,当铁手一旦夺得了对手的刀,看清了这把刀,也认出了这把刀,便同时也推测到那刀的主人,就是:

——狗口大师!

对狗口大师的问题,铁手只回答:“我一直怀疑‘杀手和尚’集团里,你是其中一个,现在总算印证了。”

狗口大师仍要追问:“你凭什么怀疑我是‘杀手和尚’里的人?”

铁手道:“因为像你这种人,跟‘杀手和尚’那一帮人,正好臭味相投。你杀人时有人曾目击你手上的刀,跟以前屈圆手上那一把‘狗口神刀’,十分吻合。”

狗口大师依然追问:“你说你留神便听出我们来了,你好端端的却是留神作啥!?难道是有人泄露我们这次的行动不成!?”

铁手也感觉到有点诧异。

有些不寻常。

因为狗口一再追问。

——他原不必要这样问。

——要问也不必如此问个不休。

——他这般追问不已,就像是跟准在解释什么似的。

但铁手还是回答:“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