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乐沉默了好久,然后抬起了头,盯着王宗景,道;“昨天晚上你们到我家里,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是要杀人抢东西的吗?”

王宗景窒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反倒是站在门边一直听着这两人像是念叨家长里短般说话,早己气闷急切的敖奎有些忍耐不住了,跳起来大声道:“胡说,我们哪可能是那样的坏人!小鬼,你看好了,我们四个可都是好人,去你家那都是行侠仗

义救人水火之中,费了千辛万苦才把你救了回来,你还不把东西交…”

原本是中气十足的大声宣告,但越说到后头敖奎的声音便越来越小。他目光转动间,只看到自己旁边的徐梦红、西门英睿以及前头的王宗景,都正在用一种看白痴一般的目光望着他,不由得一阵心虚,讪讪住了口。 王宗景回过头来,干咳一声,在沉默片刻之后,道:“你说得对,但我们并没有对你家人出手。”

另一头西门英睿也向前走了几步,道:“不错,昨晚你也看到了,我们刚到巴家的时候,那里已经乱成一团被人杀得差不多了,然后刚进去就在小花园里遇上你们一家人还有两仪观的几个道士,从头到尾,我们的手上可是没沾过一滴血!”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下,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又一指王宗景,干笑道,“呃…他杀了一个人,不过你也看到了,他杀的是害你父母的两仪观道士,说起来反而是为你报仇才对。”

王宗景瞪了他一眼,西门英睿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向后退了两步,又靠到门框上去了。

巴乐的脸上神情复杂,但西门英睿刚才那一番话,特别是最后一句,却显然有了奇效,居然似乎隐隐打动了男孩的心,当他再抬头看向王宗景的时候,眼光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神情。

王宗景,心头一跳,不知怎么忽然有些不想与巴乐的那种目光相对,微微移开了目光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硬起了心肠,道:“巴乐,那秘卷碎片,是在你身上吗?”

巴乐默然片刻,缓缓摇头道:“不在。”

倚在门边的敖奎差点跳了起来,看着又要发怒,但这一次迅疾就被徐梦红还有西门英睿一把按住,两个人目光炯炯看着那边,果然又等了片刻后,只听巴乐对王宗景又轻声道:“但我知道在哪里,我爹藏在家里一个秘密地方了,谁都不知道,但我能找到。”

徐梦红等三人都是眼露喜色,只有王宗景微微皱了皱眉,看着这男孩的眼神.迟疑了一下,道:“能告诉我不?”

巴乐拾起了头,直直地看着他,那一刻,土地庙中一片寂静,人们仿佛连呼吸都悄悄屏住了,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你要帮我做件事。”

王宗景伸手揉揉眉心,道:“你说吧。”

巴乐盯着他,一字一字地道:“你帮我,杀了害我家人的仇敌!”

第一百零二章 允诺

王宗景看着巴乐默然无语,微微摇了摇头,旁边的徐梦红与西门英睿也都是皱了皱眉头,只有敖奎嗤笑一声,却是带了些恶意,在门口那边大声道:“你知道你的仇人有多少吗?你知道昨天晚上去巴家的人又有多少吗?你现在走出去在凉州城大街上随便点十个人,至少有五个家伙都可能是你的仇人你又知道不?哈哈哈哈…帮你杀仇人,我们杀得过来吗?”

这一次,徐梦红与西门英睿并没有阻止敖奎的话,就连王宗景也是在沉默了片刻后,对巴乐轻声道:“他虽然说得难听,但话里的意思并没有错,这件事,我们做不到。”

巴乐腮帮子鼓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是咬了咬牙,随后他再一次抬眼看着王宗景,道:“不,我只要你们帮我杀一个人,我就将那东西给你们。”

“嗯?。此言一出,徐梦红等人都是动容,彼此对望一眼,随后缓缓靠了过来。

王宗景向徐梦红看了一眼,徐梦红微微点头.王宗景会意,转头看向巴乐,道:

“是谁?”

“宏明。”

“宏明?”王宗景怔了一下,一时竟没想到此人是谁,虽然听在耳中隐隐有些耳熟,忍不住转头向徐梦红等三人看去,不过片刻之后,西门英睿已经解开了这个谜底,虽然他脸上神情看着也有那么几分古怪之色,淡淡道:

“宏明道人,两仪观的观主?”

巴乐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王宗景等人随即也想了起来,凉州之地两仪观这个门派的掌门观主,好像还的确就是叫宏明。只不过凉州本土之上本来就有无数小门小派,而两仪观恰巧也正是其中之一,虽然小有名气,但这名气也是一般,名声也算不上好。宏明道人贵为一派掌门,差不多也就是让人听过就忘的角色,平日里并不如何引人注目。

所以刚才听到这名字时,王宗景还真就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直到西门英睿道出是那人后,这才恍然大悟。只是随后,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来,和其他三人一起看着巴乐。倒不是说那宏明道人如何神通广大道行奇高,以至于远远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让他们根本无法完成这个条件,相反,两仪观虽然小有名气但实际上名气相当有限,徐梦红等四人一听说是要杀此人可谓是毫无压力。

只是此时此刻,四人的心头都浮起一丝古怪的念头,其他三人还好,不过是心中沉吟罢了,那敖奎却是个急性子,愕然之后,却是忍不住直接向巴乐问道:

“我说…该不会是你仇人太多没法找了,就抓住你昨晚见到的两仪观人不放吧?”

男孩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我确实不知道其他的仇人是谁,也许就像你们说的,昨晚去巴家的仇人太多太多了,我根本报不了这个仇。可是我至少还知道一个人,我爹曾亲自带我去见他的,就因为他们道观世代受我们巴家香火,所以也极信重他,甚至还亲自拜托他让他照顾我,还说日后若找到盘古大殿的线索,便要请他一同去探索宝藏…这些话,都是我在一旁玩耍时,亲耳听到的。”巴乐闭上眼睛停了一会儿,又惨然一笑,低声道,“然后呢,昨天晚上,我看到他的三个徒弟在我面前,杀死了我的爹娘。”

徐梦红等四人都沉默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哪怕是一开始脸上还带着几分不耐几分恶意的敖奎,也皱了皱眉后收起了笑意。王宗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站起身走到徐梦红的身旁,徐梦红打了个手势,四个人一起走到土地庙的大门口边,压低了声音商议起来。 巴乐向他们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有些疲倦地喘了一口气,似乎与这些人如此说话对他来说仍然还是压力过于沉重的一件事。休息了一会儿后,他目光落到自己的身前,然后轻轻伸出手又拿过一个包子,放到嘴里慢慢地咬了一口。

时间在这个时候,似乎过得特别慢,漫长到巴乐差一点失去了耐心。不过幸好,在他已经有些动摇的时候,那四个人好像得出了一个结论,从刚才开始一直和他说话并给他买来包子的那个小王,重新走了回来,在他身边蹲下。

“看到那个大个子了吗?”不知为什么,王宗景对巴乐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 巴乐有些迷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同时下意识地向门那边看了一眼,只见敖奎挺起胸膛,正一副凶神恶煞般的表情看了过来,满面狰狞,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巨大的黑色狼牙棒,便如小山一般在空中划过,“呜”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登时似乎让这座破旧的土地庙都震动了一下。

王宗景淡淡地道:“如果在秘卷碎片的事上你骗了我们,他就会用那根狼牙棒,一下一下把你的四肢骨头,全部碾碎,你知道吗?”

巴乐的脸色立刻苍白起来,但他仍是咬着牙,道:“知道了。”

宗景点了点头,道:“好,这事我们干了,事成之后,你立刻就告诉我们秘卷下落。”

巴乐身子一颤,似乎没想到王宗景等人居然答应得如此干脆,反而有些不太敢相信,愕然道:“你是说…那、那宏明道人…”

王宗景笑了笑,重新站起身,神色之中没有丝毫异样r只是看着他,眼神中微光闪过,静静地道:

“那…就算是他倒霉吧。”

两仪观是一处道观,观内的弟子几乎全是道士,从法统上来说,勉强算是天下第一大派青云门的远亲,当然了,这关系青云门是决然不认的,倒是两仪观的人在外行走江湖的时候,偶尔酒酣耳热时会拿出来吹吹牛,诸如“五千年前是一家”“俺们观里供奉的神像可是和玉清殿上是一样的”云云。

以神仙为远古祖先,追溯渊源的话,那自然是天下一统,谁也逃不掉的。不过话虽如此,这种牛皮两仪观的道士也只敢偶尔吹吹,真要放到台面上来讲,那自然是万万不敢的。否则,当今青云门掌教萧真人,可不是好惹的。

两仪观传承的年月也不算久,甚至不到百年,门派的规模也是一般,里头的道士虽然有些修行道行,但凉州之地上从未听说过两仪观何时出过什么大神通的修士来,反倒是这些身披道袍的家伙不时会传出些作奸犯科的恶劣行径,这才是他们小有名气的根源所在。

是以对付两仪观这种门派,哪怕是需要去对付一派之主宏明道人,徐梦红王宗景、西门英睿以及敖奎四个人,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顾忌,虽然真要说起来,他们所在的阴魔宗现在看起来,其实比两仪观貌似还要差一些,人家好歹也有个山门道观几十年了,你阴魔宗却是不久之前刚刚从别人手里抢了一块地盘过来…但是阴魔宗内里乃是魔教血统出身的分支,又有秦无炎、金瓶儿这等昔日跻身魔教三公子之列的奇才高人暗中镇守,却哪里又会是两仪观这种偏门小派所能比拟的?

当下主意既定,徐梦红又恢复了平日精明能干的模样,三言两语便将众人分配了出去。两仪观虽不成气候,但终究也是一个门派,他们四人也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杀上门去,毕竟众人的道行也还没到如此逆天强悍的程度,轻而易便能灭去一个门派了。

再者,昨夜那一场动乱灭门,两仪观的人现身巴家,他们也不知晓会小会还有两仪观的人仍然停在城中,甚至是宏明道人本身就在此处。若不将消息打探清楚了,糊里糊涂去了两仪观所在山门,结果扑了一个空,人家还在凉州城里。不是大大乌龙?

这种打探消息的事,徐梦红、西门英睿与王宗景部尽可做得,只有敖奎平日大大咧咧的,徐梦红不太放心。加上正好如今巴乐在手上,乃是极要紧的一个人质,杀掉宏明道人后还需要从他口中得知秘卷碎片的下落,是以徐梦红便特意将敖奎留在这土地庙里,叮嘱他在另外三人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好生看着巴乐,不要出什么意外。

敖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遒:“这小鬼才八九岁大,又没什么道行在身,难道还能飞上天去?”

道理,看起来还真就是这个道理,徐梦红等三人想了好几遍,确实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让这小鬼从敖奎的手上逃掉,加上土地庙这里素日平静,并无人来,当下也都放了心,再叮嘱几句后,便纷纷离开了这里,往凉州城里行去。

离了那上地庙走到外头,西门英睿先行走了,王宗景正想也走,忽然只听背后除梦红叫了他一句:

“小王。”

王宗景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心里忽然又想到早上那有些尴尬的一幕,顿时心中有些忐忑,又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些歉意,正想搜刮些言辞对红姐表示一番歉意的时候,却只听徐梦红站在他的身边,语气平淡地道:

“早上的事,你忘了吧。”

王宗景怔住了,抬眼看她,却只见这红衣女子再不多言,只是沉默地走去,没多久便消失在街道上的人海之中。

他怔怔望着那个方向,心中没来由地有些失落,却也有些庆幸的感觉,暗中松了口气,正想回头的时候,忽然在周围一片人声嘈杂里,猛地又听到一声很久以前有些熟悉的狗吠声。

“汪!”

他猛地转身,但随即还是失望,街道上仍是满满陌生的人影面孔,更远处街角似乎还有一只野狗百无聊赖地跑过,像是在找什么吃的。

王宗景盯着那野狗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苦笑一声,随后轻轻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自己心底某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丢开,然后迈开大步,却是直向凉州城的东市走去。

人海如潮,拥挤汹涌,在王宗景的身影消失于远处后,又过了一会儿.忽然从大街上某个角落跳出了一只奇大的大黄狗来,站在街头摆动狗头东张西望一阵,然后对着某个方向又是“汪汪”地吠叫了两声。 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这只看着有些可怕的大狗,有人也向那方向瞄了一眼,不过很快就移开了目光,那不过是个通往墙角偏僻所在的小径,弯弯曲曲路挺长,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座年久失修、早已废弃的土地庙。

第一百零三章 男孩

“你这几日到我这里的次数太多了。”香酒居的老掌柜有些无奈地看着坐在靠墙那边桌上的王宗景,这样说道。

王宗景没理会他的抱怨,看了一眼窗外空空如也的巷道后,道:“你昨晚没有去巴家?”老掌柜摇了摇头,道:“没去。”

老掌柜摇了摇头,道:“没去。”

王宗景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老掌柜哼了-.声,道:“我自己那张碎片都给你了,还去巴家那里凑什么热闹,难道拼命再抢一块来给你?”

王宗景默然片刻,道:“昨晚巴家灭门,死得很惨。”

老掌柜皱了皱眉,顿了一下,随后轻轻叹了口气,道: “算他们倒霉吧。”

“倒霉??”微微扯动了一下,随后看了他一眼,道,“巴家灭门差不多都是因为那条传言说他们得到了一块秘卷碎片,但这传言是谁传播出来的,你可知晓?为什么这么多世家门派,偏偏就挑了他们一家?”

老掌柜拿过一盅劣酒,放在王宗景的面前,淡淡道: “这凉州城里有多少人,便有多少传言,怎么可能每一条都找得出根源?”

王宗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酒壶,道:“我不喝这酒。”说着又沉默了一下之后,轻声道:“昨晚在巴家那里,可有人得到什么了?”

老掌柜还是摇头,道:“昨晚太乱,时间也太短,什么消息都没有,而且就算有人有所收获,如今最聪明的手段也是默不作声。”

王宗景缓缓点头,心想换成是他自己只怕也是如此,同时心中浮起那巴家唯一逃生的血脉巴乐的模样,正想着是否也跟老掌柜提一下的时候,话到嘴边忽然又缩了回去,鬼使神差般地换成了:“家里那边,好像也来人了。”

老掌柜看了他一眼-却只见王宗景脸色淡淡,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异样神情表露出来,沉吟片刻后,道:“是啊,听说来的人还不少。”

王宗景眉头一挑,道:“还不少?”片刻后又低声道,“昨日我在城里,只看到了管皋与风恒二人。”

老掌柜点了点头,道:“他们二人是当年那一批青云试中最出色的两个人,修炼最快道行最高,所以也最早下山行走,到这凉州之地来,只怕是他们自己的抉择。”说着,他似乎有意无意又瞄了王宗景一眼,道,“算起来距离当初那次青云试已经五年了,那一批弟子里,可是着实出了不少人才英杰,如今应当都到了下山行走的时候。”

王宗景目光转动,望向窗外,那个安静的小院里,小池平静白杨挺拔,鸡鸭嬉闹找食,一派安宁气象。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坐了片刻后,一声不吭地站起,走了出去,离开了香酒居。

破旧的土地庙里,巴乐沉默地坐在一个墙角,目光带了些散漫,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偶尔会盯着某个地方看上很久很久。在庙的门口处,被留下来看守这个少年的敖奎则是有些不耐烦地坐着,脚边那个黑色巨大的狼牙棒被他特地拿了出来,威武无比地放在那儿,不时用带了几分凶狠的眼光瞪上巴乐几眼,像是在恐吓他不许逃跑。

只是这样的动作开始几次似乎还让巴乐有些害怕,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巴乐渐渐习惯又或是想起了另一些伤心事,脸上掠过一丝哀恸之色后便麻木了起来,对敖奎的戏弄恐吓便没有再多的反应,这让敖奎觉得有些无趣-便再也懒得看他了。

他背靠门框,大马金刀地坐着,阳光从庙门外的白杨树上落下,洒落到他的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让他恨不得倒地再睡一会儿,不过敖奎毕竟也是跟随徐梦红走了好多年江湖的人,虽然性子直了些,但绝对不是那种毫无脑筋的无知莽夫,甩甩头之后,便将这个诱惑丢出了脑外。

不知怎么,他心里总是觉得对巴乐这个男孩有些看不顺眼,哪怕明知道巴乐的身世已然极凄惨,但他仍很想欺负他、恐吓他,当看到巴乐惊惧害怕时候,摸样,敖奎便会觉得从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虽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样奇怪的心情是为了什么。

但是他确实知道自己还是不舒服,最好还是再去戏弄一下这小鬼,从而让自己高兴一下算了。反正只要不杀了他不伤到他,便是徐梦红等人回来之后,也不会把自己怎样的。

想到这里,敖奎一个挺身站了起来,看去就像是一座巨灵宝塔般,气势不凡,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那巨大的身影甚至从门口盖住了一半庙里的地方。这动静是如此地大,把正在出神的巴乐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着敖奎脸忽然浮现出几分狞笑之意,脸上顿时现出了几分害怕。

敖奎顿时心中一阵满足,恍惚中却记起许多年前,自己不过是凉州某地一个奴才家出身的小孩时,被那些主人家的少爷围在一起狠狠鞭打,他叫苦连天声音凄厉,但周围那些衣着光鲜的小孩却都哈哈大笑地围着他,打下的鞭子越来越痛。

他身子震了一下,从回忆里惊醒过来,脸上狰狞之意更甚,一步踏出,向巴乐走了过来。 巴乐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可怕的大个子不怀好意,身子向后缩了缩,然而这土地庙里他根本无处可逃,只能拼命躲在角落不停发抖,面无人色。

敖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哈哈大笑,笑得满心畅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汪汪!”

忽然,在他的笑声之中,从某个地方传来几声狗吠的声音,敖奎身子一震,笑声顿止,庞大的身躯以难以想象的轻敏一下子掠至土地庙的门边,一手抓起地上巨大的黑色狼牙棒,一手则探出庙门,向外看去。

过去数日里,这里可是从来没有任何野狗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