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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怎么好。

  淑宁一见她们俩那坏笑,不知道脑补到什么地方的小表情就牙根痒痒,想回去咬死某人。

  然而,两人一左一右,分别牵住了她手,笑眯眯把她摁回到了椅子上。

  跟忘记了先前的诸般调侃一样,开始说起给雅利奇添妆事宜。

  德妃只是看着自家亲妹面子,一副和田玉头面便已经足够。倒是贵妃这便略繁琐些,准备了四抬添妆之外,还得写信略解释一二。

  毕竟淑宁这个弟媳妇成婚,贵妃便给了足足十抬添妆,还样样都价值不菲。

  雅利奇虽非她同母所出,但是同父啊!

  “按理说自家嫡亲妹子,便不超越弟媳,也该持平。但那会子,我可不是以大姑姐身份添妆,而是略表对咱们淑宁的谢意。这些啊,才是当姐姐的对妹子的一番心意。睡为免小姑娘不明就里,只争短长,让咱们淑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我还是写封信回去,明明白白地告知。四妹妹嫡出,五妹与我同母,她俩都是四抬。到六妹妹那里,也就个好事成双了。”

  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没有一视同仁的理儿,也没有那个条件。

  她自己膝下还有一个阿哥一个小公主呢!

  说到这里,淑宁便不免要感谢一下她的拳拳爱护之意。

  贵妃只笑:“投桃报李,这都是应该的。我这个当大姑姐的好,只会是因为你这个弟媳妇更好。”

  寒来暑往,四时八节,处处惦着她们娘几个。

  礼数上特别周全。

  心意也远胜过法喀媳妇那个亲弟媳。

  久而久之的,就算贵妃那心是铁打的,也被慢慢融化了。更何况,她早年受了淑宁大恩,一直铭感五内呢?

  淑宁笑:“您这样,倒让弟媳无以为报,只能对您更好了。”

  贵妃重重点头:“好,好上加好。可惜现在隐约有表亲之间成婚,也容易对后嗣产生不好影响的说法,皇上还深信不疑。”

  “否则的话,把我们小八嫁到你府上去,我这往后余生都不用为这孩子操心了。”

  既然根本不可能,淑宁便也不在意附和几句。

  是呢是呢,好生遗憾。

  七公主、八公主都是特别好的姑娘,我都打心眼里喜欢。恨不得都领回家去做儿媳,横竖一溜四个臭小子,整整需要四个儿媳呢!

  说到这里,淑宁就不由蹙眉。

  眼神之中满是嫌弃。

  看得贵妃跟德妃双双摇头:“你啊,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这要是被那些苦求子嗣无果的见着了,怕不是要生撕了你!”

  还在诧异她们姐妹两个怎么用上了庄亲王口头禅的淑宁:……

  一脸的臣妇怕怕。

  与德妃一道将贵妃送到永和门口,让她速去整理要给小姑子带去的东西。

  送完人刚往回走,德妃便贴在她耳边轻轻来了句:“莫不是那腊八粥有什么不一样的喝法吗,竟让咱们淑宁羞赧至此……”

  突如其来的那啥,差点闪断了淑宁的腰。

  让她僵硬抬头,看着亲姐的目光都要喷火:“哪有你这样调侃妹子的姐?哼,我可不要在你这宫里呆了,我往乾西五所看外甥媳妇去!”

  说罢,她转身便要走。德妃也不拦着她,只闲闲地调侃了句:“行倒是行,不过……你那好外甥媳妇大概会问腊八粥的味道如何,姨母可曾满意吧?”

  淑宁:!!!

  眼珠子依然要喷火,脚步却说什么都不敢动了。

  无它,要脸,怕外甥媳妇真来这么一句。把她窘到无以复加后,那可怜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转身回来后,为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被调侃。也为自家大外甥故,淑宁火速转移话题。问及德妃,到底为什么训斥周元。

  德妃无笑着理了理颊边碎发:“还能为什么?为了符合某些人的想象呗!我与他总归是不能太融洽的,但也不能太伤。其中尺度,难掌握着呢。”

  “终归大事不能有,小事也不能断。他那媳妇太乖,我又舍不得总在她身上挑刺儿,那只有男子汉多承担些喽。想一想,漫天风雪,小夫妻两个熬煮许久做好的粥,欢欢喜喜地送到我面前。我却以君子远庖厨之名把人狠狠训一顿,这可怜感是不是就扑面而来了?”

  当日,皇上考校完诸皇子功课,就狠狠地表扬了四阿哥一顿。

  还留他在乾清宫用膳呢!

  席间父子俩相谈甚欢,太子爷还亲手给周元布了几道菜。

  淑宁:……

  无边心疼滚滚而来,再次虔诚感谢嫡姐。若不是她争气,早早位列四妃,连带着她也鸡犬升天跟着抬了旗。让她得以参加大选,不是一年一度的内务府小选。机缘巧合地遇上了自家夫君,被指给了自家夫君。

  那么这会子……

  淑宁觉得,大概自己的坟头草都得长到人那么高了吧?

  “那不至于。”德妃认真脸分析:“到底你厨艺过人,就算小选入宫,也必定能通过这手绝活谋得某位妃主子垂青,成为对方心腹的。”

  “只是这么一来,你的好婚事、好孩子们难免就跟你擦肩而过了。”

  “所以,还是要感谢姐姐呀。”

  德妃伸手点了点她额:“自家姐妹,客气什么?”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妹妹只铭记于心,随时为姐姐做些个力所能及的。唔,满足姐姐一些个不应当的好奇心除外。”

  说着,她这小脸儿愈红,简直要把不打自招四个字刻在脑门子上。

  德妃摇头失笑,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做了个无比正确的决定。这么好的淑宁,就不该落在后宫这等腌臜地儿。她啊,就该被疼着宠着,越发纯澈的像个孩子。

  顺利出宫后,淑宁便把二妃所赐悉数交给了雅利奇。

  准新娘俏脸绯红,对淑宁谢了又谢,称没有她跟亲哥就没有自己的如今。非但不要淑宁的额外添妆,还惦着在彩礼中拿出大部分来给侄子们。

  “嗯。”淑宁点头:“妹夫那边不是出一万零一两的黄金,取万里挑一之意么?咱们府上高低留一两,把你这个一挑出来。”

  雅利奇急,那好干什么的啊?

  她是真觉得娶四房媳妇花费太多,哥嫂不易。而且,所谓彩礼,不就是夫家给新娘子娘家,谢岳父母帮着养了个好媳妇的?她阿玛早逝,赵蒹葭也早就交了权。

  她能有今日,过如今这般好日子,多亏哥嫂护持。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用在他们两个身上,可以说恰如其分的。

  淑宁紧紧抱住她:“我的好小姑哟,嫂子可谢谢你的肯定,也感谢你对几个臭小子的疼爱。但这彩礼,哥嫂可丁点都不能动。”

  “只象征性的留两样,讨个好意头,余下的都当成你的嫁妆再拿回去。日后你遇到事儿的时候,也好不用为钱而为难。”

  “可是……”

  “嘘!”淑宁以手抵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乖,没有可是。你忘了吗?嫂子有个点金手,奇思妙想不停。还有个超级厉害的合作伙伴,再不缺银子花用的。”

  “你啊,若想要让嫂子和你哥开心,抛开那些不必要的包袱。跟妹夫两个,把你们的小日子过好。将来儿女成群,孙辈环绕。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仍能说这辈子都不亏了,感谢四阿哥帮忙,感谢我哥帮着斡旋。”

  嗯嗯。

  雅利奇含泪点头:“好,妹妹努力,争取达成嫂子心中愿景。”

  淑宁掏帕子与她拭泪:“好丫头,哥嫂只是盼着你好好的,再不经任何风吹雨打。但你给我记住了,万一,嫂子说万一。”

  “万一妹夫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你可千万不许给我报喜不报忧,为了所谓的面子呀、钮祜禄家其余姐妹嫁娶等诸多原因而隐忍不发,宁可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肚子里。你要记着,家是你永远的后盾。赵蒹葭,我和你哥,还有你的几个侄子是你永远的保护伞。若真觉得委屈,就直接往家捎信。嫂子开中门,亲自去接你。”

  时下女儿出嫁,当赵蒹葭的多半殷殷嘱咐。

  言说嫁人了,便是旁人家的媳妇。要上孝顺公婆,伺候夫君,中和妯娌,下抚育好子女。管好家中一切琐碎,不嫉妒,不掐尖要强等等。

  再没有一个像淑宁这样,没等大婚便说这么……这么甚至有点大逆不道意味之语的。

  雅利奇诧异之余,感动再度泪如雨下。

  死死抱住淑宁:“嫂子,你怎么这么好啊?不怪赵蒹葭说,是皇恩浩荡,钮祜禄氏祖上有德才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呜呜呜,我哥他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人好事啊?”

  “嫂子,你就是天下间最最好的嫂子。我哥若有朝一日对不起你,妹妹也拿打狗棒回来,帮你好好教训……嗝,七哥,你怎么来了?”

  说人坏话,被人当场抓包什么的。

  雅利奇尴尬到打嗝。

  周元冷笑:“我若是不来,怎么能看到我的好妹妹,这般诋毁自家亲哥呢?”

  “我……”

  “你什么你?”周元嫌弃地撕开她,将自家福晋解救出来:“少拿你那花猫脸来蹭我家福晋!你得时刻谨记着,嫂子再好也是你哥的,你不可以有丝毫逾越。”

  雅利奇:???

  就想问一声:哥,你今天吃药了吗?偏人家眼神清明,神色认真。恨不得拿纸笔写下来,好让她认真记清楚的样子。

  行吧,她哥这是吃醋了。

  雅利奇有些无奈地扶额,不明白男子汉大丈夫心眼怎么能小成这样。

  直到有一日,她家六尺多高的某人酸气冲天,连三尺高的小豆丁都不放过。每每看到她与宝贝侄子们亲香,夜里就变成上足了劲儿的发条。

  无耻无赖到了极致,偏还说既然福晋喜欢孩子。不如咱们努努力,生几个自己的。免得你老跟侄子们依依惜别,万千不舍。

  直让新婚小新娘满心呵呵,呸,男人,多高也是幼稚!

  时光倏忽而过,前两天还在喝腊八粥,转眼就到了腊月十一,雅利奇成婚的前一日。

  十里红妆,整整齐齐一百二十八抬,并万两黄金的彩礼、数万两陪嫁浩浩荡荡地送往了镇国公府。

  巴雅拉氏反复踟蹰,到底还是没抹开那个脸。

  只扭扭捏捏的拿着图册,直接塞给了淑宁:“长,长嫂如母,我们淑宁在这方面做的一向为人称道,无可指摘。赵蒹葭心中也万千满意,遂想了又想,便把这最重要的事项交给你。好儿媳,你赶紧去,与你那傻妹子好好说说。”

  淑宁瞧了瞧那装帧精美的春天画图,一万个问号缓缓浮现在脑海。

第117章 四小虎堵门

  虽然万般羞耻,但如今与周元人万分和谐的淑宁也不得不承认:嫡姐说得对,此事虽不好宣之于口,却顶顶重要。

  所以……

  她即便脸红如滴血,嗓子尴尬到要冒烟。

  但到底还是壮士断腕般决绝地往小姑子的院子而去,老夫子教学生般一脸正经严肃地道:“明儿你就要大婚了,闻听妹夫一直洁身自好,身边连个木蚊子都没有。跟你定下婚事后,更恨不得把‘已有良配,勿扰’几个字刻在脑门子上。”

  雅利奇俏脸顿时绯红:“哎呀嫂子,好好的你怎么说起这些啊?怪羞人的。”

  “还能有什么?奉命而来呗!”淑宁扬了扬手里的春天画图:“好妹子你且屏退左右,嫂子有些个体己话要与你说。”

  雅利奇康熙十三年生人,如今已经虚岁十八的大姑娘了。

  若非太皇太后与先皇后两度国孝,这会子她都得与她的小姐妹们般顺利大婚,甚至娇儿在怀。往来间参加了太多次婚礼,与已婚闺友私话等。不说该懂的都懂,也隐隐约约知道些。

  一听淑宁这话,她那原就已经绯红的小脸儿直接能烙饼了:“这,这就不用了吧?我我我,我到时候都听他的!”

  就,就跟小姐妹说的一样,宽衣、躺着、忍着,等到完事儿呗。

  见她如此,淑宁反而少了几分羞怯。

  拉着她手轻笑:“好妹子莫羞,听嫂子与你好生说说。免得你们两个一对生瓜蛋子,茫茫然不知所措。万一事有不谐,再对此产生阴影,日后可是会影响你们夫妻感情的。”

  这么严重吗?

  雅利奇顿时肃容正色,跟课堂上的优等生一样,死死盯着夫子。

  绝不错过她所教授的任何知识。

  咳咳。

  哥嫂大婚数年,一直稳居京城最恩爱夫妻榜首。看惯了这样好到蜜里调油的他们,雅利奇对自己的未来生活不免隐隐有几分期待。

  尤其那家伙说了她们的前缘,又肯拿出大半家底子下聘,只为给她张目后。

  雅利奇更是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

  做梦都想着婚后夫妻和睦,像哥嫂那样甜甜蜜蜜的,再养两个像侄子们那样聪明伶俐的小娃娃……

  见她如此郑重,淑宁也不由更严肃正经了几分。

  就这样,姑嫂两个硬是把这事儿当成了课题研究一样,先生倾囊相授,学生认真谨慎。

  直到淑宁把自己想说的,觉得该说的都说完。才一脸温柔疼惜地拉着小姑子的手:“今日还是咱们一等公府的格格,明儿可就是镇国公府的当家福晋了。好妹子莫再像家中般随意率性,也千万莫委屈了自己。”

  “不管未来如何,你始终是我跟你哥的亲妹子。只有我们两个还在,你几个大侄子还在,咱们府中就永远有你一席之地,咱们一家也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嗯嗯。

  雅利奇感动泪目:“有嫂子这一番话,我这心里底气可足了。谢天谢地谢皇上,竟给我哥指了这么好个婚,让我跟赵蒹葭也深受福泽。”

  淑宁点了点她额头:“你呀,就是这张小嘴甜。成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时间不早,你快早些休息吧。明儿吉日,要忙的事情多着呢,可得保存好体力。”

  雅利奇:……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没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

  只能起身行礼,言说她日后大婚,便再如何也不可能像未出阁时一样,随时侍奉在赵蒹葭左右。

  日后少不得要劳烦嫂嫂跟多多费心。

  “嗐!”淑宁摆手:“你这丫头瞎客气,这不是我与你哥的分内之事吗?安心安心,我们啊,肯定恪守职责,把赵蒹葭孝顺好。日后待四姑奶奶与新姑爷回门,嫂子

  啊,也得金樽玉盏好生招待着。”

  雅利奇红脸跺脚:“嫂子你……你怎么这么揶揄人啊?我得告诉赵蒹葭去!”

  说着,小姑娘还真就往寿喜堂方向而去了。

  当然不是为了告状,而是明日便大婚,她要跟赵蒹葭一起睡,好好说说话。

  巴雅拉氏既为女儿高兴,又万般不舍,正辗转反侧着小棉袄匆匆而来。满脸娇羞而又欢喜地说要与她同眠,她可不就欢喜又迟疑?

  生怕聊到太晚,影响孩子休息。

  明日大婚再精神头不足。

  雅利奇只笑,说就算在自己院里,她也一样睡不着的。

  巴雅拉氏也当过新嫁娘,哪里不知女儿的欢喜与忐忑呢?于是微笑点头,与她秉烛夜谈了许久才各自睡去。

  晃眼就到了翌日清晨,新嫁娘被早早唤起沐浴梳妆。

  而比她更早的,是淑宁家的四个小红包。

  他们七早八早的就起了床,便在嬷嬷服侍下换了同款大红锦袍。赵蒹葭那袍子上仔细绣了枣子图案,虎团是花生、虎圆桂圆再加上虎宵的莲子,合起来就是明晃晃地早生贵子呀。

  淑宁闷笑:“你们玛嬷想要早日当上郭罗妈妈的心思简直毫不遮掩。”

  赵蒹葭长叹:“没办法,玛嬷坚持要让儿子们换上,给姑爸爸讨个好彩头。儿子们拗不过,只能听从吩咐了,就当彩衣娱亲。”

  周元人难得慈父心爆发地摸了摸他的小脑瓜:“想开些,今儿你且任重道远着。”

  赵蒹葭:……

  想夸他阿玛一句安慰得好,下回别安慰了。

  整得他更忧伤了。

  淑宁艰难忍笑,谨防把好大儿笑毛之后,直接借机撂挑子。

  自从圣旨下,皇恩浩荡指了心中明月与他为妻后。费扬阿每日都欢喜雀跃,各种期盼着大婚之日快些到来。因此被袍泽打趣,说他脖子多长了至少三寸。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吉日。

  激动得彻夜未眠的他早早就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簇新的四爪方蟒吉服,戴上衔着红宝石、配以东珠的吉服冠。

  肩上十字披红,坐下高头大马。未等到吉时呢,就满脸春风地去迎亲了。

  司礼官说太早,他却只大手一挥:“诶,大人这便有所不知了!爷岳家人丁兴旺,未来福晋素来是家人掌珠,自幼便被百般疼爱。时值她出阁,那拦门的舅子恨不能组成一个营。不早些去,好生打点着,误了吉时可怎么好?”

  啊这……

  钮祜禄氏确实人丁兴旺,据说光额亦都一脉就有孙辈百余人。

  且绝大部分都是行伍出身。

  若真认认真真拦起了门,确实让新郎官头疼。

  为此,费扬阿准备了整整两大筐的红封。就盼着拿人手软,那些大小舅子、连襟与侄子外甥们收了红包之后,能高抬贵手。

  让他顺利抱得美人归。

  因为他这股子急切导致出发早了太久,到一等公府门口的时候,新娘子还在绞面。

  全福夫人正手脚利落地用线的拉力,绞去新娘子脸上细小的绒毛。

  边扯动丝线,边念着喜词:“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连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我们今日恭喜你,恭喜贺喜你做新娘……”

  喜词还没念完,门子便匆匆来告:“姑爷已经到门口了!”

  全福夫人眯眼,瞧了瞧外面也就辰时的日头,笑着打趣了句:“哎哟,这新郎官如此迫不及待,可见咱们新娘子国色天香,芳名远播。”

  “哈哈哈,那可不是?”

  “别人家的万里挑一是形容,是比喻,咱们新娘子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啧,一万

  零一两黄金的彩礼,能不能后无来者不好说,绝对前无古人。”

  “谁说不是呢?莫说听,咱就是梦里都没敢做这么大过!”

  一圈左右亲戚女眷你一言我一语,又是羡慕又是恭维。直说得雅利奇俏脸红扑扑,心里又是甜蜜,又有些小小抱怨。

  这人,离吉时大老远着呢,他急的是什么啊?

  正想着,门子再度来报。

  言说新郎官恐咱们家人丁兴旺,怕诸多舅子舍不得如花似玉的妹子。对他诸多考验,所以特别早早前来。并没有催促之意,新娘子按照原有计划仔细梳妆便是。

  这话一出,厅堂间果然又是一番笑闹。

  更有无数人直接转身,往大门口奔去。就为了瞧瞧这出数百大小舅子、连襟与侄子、外甥们组团围堵新姑爷的盛况。

  哪料想新郎官竟如此懂事,开门便是一阵红封雨。

  里面最少的,也有两个六分大,做成桂圆、莲子、花生或者石榴、如意等形状的银锞子。

  那两大筐,恨不能上万个的红封一洒,众人不但不好意思再深拦。

  还不禁替他心疼起来。

  那么些个彩礼,这么些个红封,再加上林林总总的各项花销。费扬阿为了顺利抱得美人归,简直不计成本啊!

  如潮水般的大小舅子、连襟与侄子、外甥们如潮水般纷涌而来,也如潮水般纷纷落下。

  大门近在咫尺,立即要应声而开。

  费扬阿都要露出胜利微笑了,却不防从门内走出周元家的四小虎。

  为首的赵蒹葭世子啪地一声关了大门,并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堵在了门口。虽个子矮小,神情就万般俾倪地瞧着自家准姑父:“这红封攻势很好,但对我们无用。”

  “对!”虎圆骄傲昂头:“四姑爸爸是咱们的亲姑爸爸,自来最喜欢我们,我们也亲近四姑爸爸。我们富贵不能淫,绝不被红包收买!”

  说这个话的时候,小家伙还故意不去看那装红包的筐子。

  以免自己被动摇。

  “对,不收买,我们……唔,我们要看实际行动!”虎宵沉吟了一下,终于想起了大哥反复交代的措辞,赶紧小骄傲地笑了一下。

  机灵又可爱。

  虎团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喊费扬阿是不知道能不能成的四姑爸爸,让他先打一套拳。

  费扬阿嘴角一苦,再没想到大江大河都从容趟过,眼瞅着胜利在望了,还能出来这四条小河沟。

  但是别看着大妻侄人小,就想让伴郎先把人抱走,直接来个趁虚而入。

  那段时间频频往来一等公府,跟小家伙颇有往来的费扬阿深深地知道:赵蒹葭人小小,力气大大。别说那几个伴郎,就算他亲自上也无法撼动他一丝半点。

  真·一娃当关,无数大人也别想轻易开!

  无奈何之下,只能拱手问声一定要做么?这又是什么道理?如果非是必须的话,多给几个红包,大侄子们让一让吧。

  今儿可是姑父与你们姑爸爸成婚的大喜日子,衣服弄皱了不好看。

  赵蒹葭笑:“公爷别误会,这不是为难而是考验,玛嬷常说一家之主便是家中顶梁柱。公爷这根顶梁柱若不够结实,可是会严重影响到四姑爸爸的。”

  哈哈哈,要这么说还真是!

  所有人等哄笑,连连催促新郎官快着点。孩子们也是为了姑爸爸的幸福着想,可算不得丝毫为难。

  费扬阿还能怎么办?

  马上按着要求,打上一趟拳呗!

  年纪轻轻能当上三品武官的人,水平自然是过硬的。拳势刚猛,闪转腾挪之间又灵巧无比。

  一趟拳还没打完,周围便已经叫好声四起。

  费扬

  阿理了理衣衫,含笑看着四个大妻侄儿:“如此,可还行了吗?”

  四小只齐齐拱手:“恭喜公爷通过第一关!”

  这话一出,四周哄笑声又起。费扬阿眼皮子一跳,颇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赵蒹葭引经据典的把自家姑爸爸狠狠夸了一顿,直把她夸的犹如仙女下凡般。

  还笑呵呵地问费扬阿,他可有丝毫夸大之处。

  那必须没有!

  在费扬阿眼里,自家心中明月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别人连她的衣角边都比不上。

  赵蒹葭满意点头:“这么好的四姑爸爸,所嫁之人当然也得允文允武,对她如珠如宝,就像我家阿马对赵蒹葭一样。公爷您说是吧?”

  话说到这里,就算眼前是个坑,费扬阿也得瞪着眼睛往里跳。

  当然二字出口,小家伙果然计谋得逞笑:“如此,便请公爷为四姑爸爸做首诗,称颂一下她!”

  让武夫作诗,还当场命题作诗,做不上可能这公爷就升级不成四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