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侯到的?现在在那?要去接你吗?”太子连续放了三个问题过去。
“嗳?不……不用了,我明天要和爸爸一起去一个伯父家拜访。”马徐辉又紧强了,为此他自己也很懊恼。
“后天呢?后天有空吗?我就明后天两天假!”
“有空有空!”
“那好,后天我带你去逛逛S市,九哥对S市熟悉吗?”太子问道。
“嗳?我……”马徐辉吱吱唔唔。
“不熟悉又不要紧,没人会笑你,我来当你的免费导游,我们痛快的玩一天。”
“好啊!”马徐辉高兴的傻笑。
“五哥也在这,我叫他一起!”太子补充一句。
“嗳?这样啊!”失落……
翌日太子早早起来,做好接待客人的淮备,吃过早饭见客人还没有过来,便回房间,放了些安静的音乐,靠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书,阳光照在穿着浅色居家便服的太子身上,淡淡的,带有几分恬静。
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敲门说客人已到,便在藤椅上小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看书,客人没来也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双休在家,这样清净的休息也未尝不好。
看日头约莫响午了,太子欲到厨房去煮杯咖啡,也没换过身上的便服,便起身下楼了。
打开门,隐约听见楼下有谈话的声音,太子便知道是客人到了,心里奇怪怎么没人过来叫自己,待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人时,太子便愣住了,如何也不会想到来家里拜访的人居然是许易航。
太子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回房去,但太子是不会这么做的,她不合容自己当逃兵,深吸一口气之后,继续举步下楼。
程泽阳看到自己女儿下楼眼里一道微芒闪过,已经叫人不要去叫女儿了,没想到……
程泰卿也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似炫耀似得意……
见程家二人神色不对,许易航条件反射的回过头,眼神骤然转为黝黑,被许老爷子磨练得泠酷无情,逐渐心狠手辣的许易航脸上色彩缤纷,面部紧绷:”太子?”
太子朝许易般点头笑道:”三哥,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里?”许易航死命盯着太子,呼吸声微微粗重,眼中刻骨的相思像一个巨大的石墨,撞击在太子心里,磨得太子心脏如被锈铁皮刺穿,阵阵钝痛。
太子笑得有些讥讽,她没办法让自己做到和颜悦色,声音力持着平静,走到程泽华身边坐下,淡淡笑道:”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第100章
太子笑的有些讥讽,没办法让自己做到和颜悦色,声音力持着平静,走到程泽华身边坐下,淡淡笑道:”这里是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对啊,这里是我和妹妹的家,她当然在这里。”太子话音刚落,泰蓝便接上,众人闻声将视线都转过去,只见泰蓝和陆戌欢起从玄关处进来,笑容灿烂的坐到太子身边,手搭在太子肩上,转过头和太子同声对着程泽华叫道:”爸爸!”
陆戌欢也十分有礼的对程泽华道:”伯父!”
程泽华点头,沉肃的面容在看到太子泰蓝及陆戌欢时,线条柔和不少,朝陆戌欢亲切的道:”戌欢也来了!”
“冒然拜访,打扰伯父了!”陆戌欢表情温润如水,眼内含着浅笑,礼仪周到,与许易航今西装革履不同,他是穿着身极淡的蓝色休闲服,身材颀长,往太子身边站去,两人仿佛是商量好的穿情侣装似的,宛然对从画中走出来的金童玉女。
和程泽华打完招呼后,陆戌欢眼睛便看向太子,恰巧太子嘴角含笑也望向陆戌欢,两人相视一笑。
眼前幅景象如粒沙石滚进许易航的眼中,直到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他在看程泽华时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太子的容貌有七分都是遗传于程泽华的,太子坐在程泽华旁边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是父女,而上次已经见过程泽华和太子同时出席在开发案之后的酒会现场时,当时心神全部集中在太子身上,思绪混乱,居然眼拙没看出来。
而此时看到程泰蓝,忽忆起那日余萱给自己看过的照片,就是眼前之人,见太子与他年龄相仿,相貌迥异却如出辙的表情,聪明如他,怎会想不到其中蹊跷,两人即是兄妹,十有八九便是宝宝口中常起的双胞胎哥哥。
寒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他体内,让他眉眼都被冻结成冰霜般,心脏上仿佛被带着刺的藤鞭抽打,生生的疼痛,嘴角的笑容就如条被撕扯开的伤口,有些狰狞。
却听太子微笑而大方的介绍道:”爸爸,哥哥,这位许总之前跟您提过的,许易航,在我们十二小义里排行老三,在W市时对宝宝多有照顾,三哥,是爸爸程泽华,哥哥程泰蓝!”
“许易航是吧?没想到宝宝常和提起的三哥竟是许氏集团的总经理,后生可畏,我女儿承蒙许总照顾。”面容向来严肃的程泽华此时居然面带笑容的打起官腔,一派慈爱长辈模样,而这番无疑是比当众甩许易航个耳光还要让他难看。
僵硬脊背,呼吸声仿佛不可抑制的在颤抖般,面色十分难看,声音粗重即使是笑着也掩盖不他声音里的冰冷:
“那里,伯父客气。”
看到许易航这样太子心里也不好受,别过脸去,不忍再看,心痛如刀割般,八年友情三年爱情,十年感情哪是放便能放下的,那是倾尽全部去爱的人,那样的相信,就如同相信自己般,却因为那财势,被轻易抛开,其间的苦楚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得清的。
如今在家人的帮助下走出来,不再悲痛纠结于过去,自己是如此幸运能遇到样的家人和朋友,可是易航呢?依他的性子定是什么都自己独自承担,他也不过还是二十岁的青年而已,爱情没有对错,只有错过,放手便是结束,自己何苦纠结,心底何必有讥讽,自己难道就没有错吗?爱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分开,也是两个人的责任。
泰蓝笑开了,一双桃花眼此时流光波荡,好不动人,将揽住太子的肩紧紧道:”宝宝是妹妹乳名,只有家人叫得,即便是与我家是世交的戌欢也不曾直唤妹妹乳名,许总即使是妹妹的结拜三哥,也不好直唤乳名吧?”称呼陆戌欢为戌欢,称呼许易航却是许总,其间的亲厚一听便知。
“以后只有我能叫宝宝!”
“啊?不行!家人都我叫宝宝的。”
“那除家人外就只有我能叫宝宝!”
“好!”
而今,连叫小名的权利都没有,许易航面部紧绷,一言不发,眼神犀利如流星锥般冷冷的看着程泰蓝,身体石化般动不动,手脚冰凉,神色悲怆,良久嘴角牵扯出丝苦笑。
前不久宝宝还说介绍家人与他认识,没想到真正与宝宝家人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场面,如此讽刺,为了能与宝宝结婚,苦心经营,在商场上狠厉绝情,甚至不惜暂时伤害宝宝,堵住那帮老家伙的嘴,没想到到头来一切都成一个大的笑话。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异常沉闷,程泰卿浅浅偎依到许易航身边,温婉的笑着道:
“世界可真小,没想到易航竟然是太子妹妹的结拜三哥,世上居然有么巧的事,易航怎么没和我说起过?”程泰卿的话不仅没有将这股沉闷打破反而越发使得空气稀薄起来,许易航不动声色的将身体移开,泰卿眼里闪过一丝哀怨,瞬时又被得意所代替,如同抢到甜蜜糖果的小孩,带着胜利的喜悦。
“是啊,世界的确很小,没想到三哥即将成为我姐夫。”太子苦笑,丝毫没有与程泰卿斗角的乐趣,看着许易航真诚道:”祝三哥和姐姐白头偕老!”
是真的希望许易航走出来,既然放手,就没必要再纠结痛苦,好聚……好散……
太子的这句话就像是记重拳狠狠打在许易航脸上,霎时瞳孔收缩面色煞白,手心抑制不住的颤抖,身体阵阵颤栗,下巴紧绷的像被三九寒冬冻成冰块般,嘴唇紧抿着,毫无血色,眼睛死死的盯住太子,仿佛要透过身皮肉看穿的灵魂。
“白头偕老?”许易航的声音仿佛两张砂纸相互摩擦着发出受伤的幼兽般的呜鸣声。
“谢谢太子妹妹的祝福,和易航会白头偕老的。”程泰卿快速接过许易航的话,娴静的搂住许易航的胳膊,对太子笑的亲昵而温雅道。
“真是大不中留,姐姐就这么急着要嫁出去?”泰蓝听着泰卿的话又笑起来,悠闲的看着许易航,迎视他冰箭般暗藏的冷芒道:”那我真要对许总叫声姐夫了!”
“我与程小姐尚未订婚,一切还言之过早,这声姐夫还待留到日后不迟。”许易航意味不明的微微笑,眼内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客气的说道。
即使是笑着表情里的冷酷与许老爷子亲手培养起来的霸气与狠厉却隐藏不了,如猎人对猎物势在必得的执着,宝宝不是猎物,是一生的执着。
定定的盯着太子瞧半响,言辞向来很少,也甚少露出笑容的许易航今意外的笑的比以往都多,有礼的对程泽华道:”没想到宝宝是程伯父的千金,易航今日唐突,改天定郑重拜访。”
说话间,恢复一贯的淡定自若,优雅从容,既表现出作为许氏总经理的气度,又有作为晚辈该有的涵养,程泽华都不由在心底暗赞他确实风仪不凡,年纪如此之轻,脸上却不见狷狂与腼腆,笑容礼数都恰到好处,不愧是许氏从小培养起来的内定继承人。
“许总不必客气!”直在看着年轻人来往的程泽华语气淡淡道,并不多什么,接着起身对着大家道:”你们年轻人聊,我就不掺和了!”
“爸爸,那刚才的事……”程泰卿见事情还没谈妥程爸爸便要离开,急急唤道,却不想想,程泽华三番四次打太极,不给正面答复,便是给她留面子了。
“卿卿!”程泽华严肃的看着程泰卿,淡淡喝道:”公事上许总自己会过来和爸爸谈的,妳就别跟着瞎掺和。”
“姐姐,还没嫁过去胳膊肘子就向着外人?”程泽华离开后,泰蓝在轻轻笑道。
“……!”程泰卿在程爸爸那里吃软钉子,又被泰蓝暗讽,温婉的表相也维持不住,愤愤的瞪着太子。
陆戌欢意味不明的看程泰卿一眼,暗含着警告,安抚的拍拍太子的手,太子有些疲累的朝陆戌欢笑笑,表示没事。
两人的互动让许易航的脸色更冷了一层,泰蓝宝宝脸上笑容却更深,看着陆戌欢的表情十分亲切。
太子再没勇气在这里待下去,这里的气氛让倍觉压抑,仿佛将门窗都关上,空气不流通般,对着程泰蓝道:”哥哥,我有些累,先上楼去休息了。”对陆戌欢轻轻笑着,朝许易航淡淡头,不再去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目,丢下众人起身上楼。
“我陪你一起吧,刚好和你说事。”陆戌欢牵过太子的手。
“嗯。”两人的互动熟悉如结婚多年的夫妻一般,十分自然。
许易航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目光锐利如电神色深幽的目送两人上楼,指尖因撰得过紧而泛白。
许氏早就调查过,S市市长只有一子一女,现在居然宝宝也是程市长的女儿,他急于知道真相,用平静的嗓音亲切的问道:”听闻程市长只有一子一女,宝宝怎么会……?”
泰蓝烂漫的笑开朋,看着程泰卿因紧张和欲要阻止他话而有些扭曲的脸,轻快道:”嗯?妹妹没说吗?妹妹幼时过继给外公继承黄氏,姐姐也是那时过继到我们家的。”
第101章
走上楼后太子便轻轻挣开了陆戌欢的手,锋锐的睫毛浅浅垂下,遮挡住眼底的情绪,低着头颓然地推开门进了房间,陆戌欢也跟着进来。
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坐在了藤椅上,太子绐终不敢抬头看陆戌欢,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两人静犬着,心底还留着钝痛,真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三哥见面,那样的尴尬与讽刺。
不久之前才说要带三哥回家见父母,不久之后便携着新的面孔出现,曾经对未来的美好展望现在想来都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世界上那里会有什么天长地久,那里会有永远?不过都一时的激动随口而出的笑话而已,只怪自己太过认真,将那些随口的话当了真,才会伤的那么痛。
可既然你已经决定放手,为何还流露出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刻骨的思念和伤痛,竟是连掩饰都来不及的,爱情就是两人互相伤害吗?究竟是你伤了我,我是我伤了你。
靠在藤椅上,手臂搭在如珍珠般圆润饱满的额上,眼底再没了刚才在楼下时嘴角带有春风细雨般的微笑,有的只是遮掩不住的深深的疲惫,似暴风雨肆虐过后的芭蕉叶,消散了那婉转的生气。
是你放手的,是你放手的,为什么还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呢?为什么不幸福的出现呢?既然你做出了选择,为什么还是不幸福呢?还是不快乐呢?我的幸福和你的幸福,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家族在你心中的位置,男人都是这样吧,当爱情和权势产生冲突时,都会去选择权势。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自己还是没学乖啊,还是那么轻易的去信箱,信箱这世上是存在童话的。
搭在额上的手臂被一个有力手指拿下,纤长竹旳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太子不由舒展眉间。
“五哥,我……”终于还是太子先开口,有些慌想直起身子,没有平日里一点精明干练泠静果决,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微颤着睫毛,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害怕面对现实。
“没关系。”说着,将太子按倒在藤椅上,见太子挣扎,便拖了些力摁住太子的肩胛:”躺好,别动。”手指轻轻按压太子的太阳穴,舒缓太子的神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都明白,听从你的心,不要勉强自己。”
太子又沉默了,紧闭的眼睛里有些湿润,良久,一颗滚烫的泪珠滚落出来,从陆戌欢的指尖滑过,灼痛了他的手指,也灼伤了他的眼,心底冉冉的升起一股心疼和愤怒,还有酸涩……
指尖滑动,轻拭白玉般的脸上的泪痕,像哄一个孩子似的,将太子抱起,轻轻拍着她背,任由她的泪水浸透他的衣衫,他心底的酸苦不比许易航和太子少,自己静静守侯了这么多年的宝贝,此刻在为他的好友掉眼泪,他情何以堪。
他与许易航自幼儿园起便已结识,两人甚是投缘,后一直同班同桌,两家生意上也有往来,情感甚笃,虽性格上南辕北辙,人生观与价值观也颇有差异,在对很多事物的看法上却出奇的相似,甚至爱上的也是同一个女孩,因为彼此了解甚深,才甘为守侯,只没想到……
没想到太子与老三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面,太子才刚刚走出来,就遇到这样勾心斗角的画面,难免会让她胡思乱想,只希望她能完全放下,不再受老三的情绪干扰,想到这,狐狸眼内闪过凌厉的芒光。
太子的确万分疲惫,即使是流泪也是无声的隐忍般,只手臂抱着陆戌欢的颈脖十分紧,彷佛溺水的人紧紧抱着一根浮木,稍一松手,生命便会在茫茫的海水中流逝。太子不好意思的将眼泪在陆戌欢的衣服上蹭干,耳后有些红,压抑憋闷的情绪也疏解了不少,这样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五哥的唇不知何时竟贴在自己光洁的额上。
太子浑身一震,便立即起身,窘迫的挣脱陆戌欢的怀抱,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有些紧强的去倒了杯水,抿了一口之后,便不停的把玩手中的杯子,手指无意识的动杯身,身体无力的靠在阳台上,背对着光,背上像是无端的长出两根光亮透明的翅膀来,看不清面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从她身上的点点忧郁随着阳光渐渐消散,可能是刚刚哭过的原因,记忆中的太子是鲜少流泪的,每天都笑的灿烂而精彩。
“五哥不是有事和我说吗?”太子轻轻开口,一时间极讨厌这样的静默,无法面对许易航,但在面对五哥时也无端生出一种奇异的情绪来,这种感觉让太子十分不安和无助,似一条漂泊的小船在游荡了许久之后终于来到一个堤岸边,想靠岸又害怕岸上未知的危险。
有事要说不过是陆戌欢送太子上楼的一个借口,他当然不是真的有事要说,不过太子这样问了,他自然也是要回答的,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居然有了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用太子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可爱又理所当然的声音,有些戏谑又有些狡猾的说:”我饿了!”然后摸了摸胃。
哭笑不得的看着五哥,太子身上残留的忧郁一扫而光,剩下的是满满的无奈:”你早餐又没吃?”
每个人都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缺点,陆戌欢也并非是完美无缺的,与他在军营里朝夕相处一个多月,太子才知道,这世上是不存在圣人的,只是只时侯那些缺点只有他们自己或极亲密的人才知道而已。
比如说陆戌欢,这么精明剔透的一只狐狸居然爱睡懒觉,常因为睡懒觉而错过早餐,导致陆戌欢的胃不好,和太子一样是早产儿的他,虽然也锻炼身体,但是食疗方面却不如太子家做得精致,太子生活作息极有规律,这是一个好习惯,也是一个无生趣的习惯,当然,太子并不这么觉得,她觉得早睡早起是一件极其舒爽的事。
而陆戌欢则不一样,他自小挑食的厉害,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而陆妈妈是极疼爱这个有主见的儿子的,从舍不得打他,只好不停的变换儿子爱吃的,长大了一些,陆戌欢就知道悄悄将自己不爱吃的给倒了。
不像太子,家人说这个有营养,喝了,太子就喝,说那个吃了对身体好,太子就吃,也不管它是否是自己爱吃的,有时侯吃到想吐了,看到家人殷切的眼神,太子还是会硬着头皮给喝下去,然后才笑着含蓄说一句:可以换一种吗?这个喝多了。
五哥胃不好,这也是太子去军营之后才知晓的。
军营内并不容许睡懒觉,陆戌欢每天早上都花极大意志力用来让头和枕头分家,早练之后,便是午饭时间,他喝杯水,抽根烟,躺回去继续睡觉,便接着训练到中午了。
几次之后太子便发现了他这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于是,监督陆戌欢吃早饭便成了太子在军营里的功课之一,他要吃的也极简单,蛋黄捣碎放入稀饭里就可以了,太复杂的东西他吃不了,太子也不敢给他吃,因为他吃早饭时都是闭着眼睛半朦胧的状态下,你食物放在他嘴里,他不经过咀嚼就直接吞进肚子里,太子就只好十分无奈的掰开他的嘴将吹的温热的稀饭一勺一勺的往他嘴里塞。
太子也不知道每次喂他吃完早餐,拿着碗离开时,仍然闭着眼睛假寐的陆戌欢嘴角都噙着狡猾的笑。
“我去给你做点吧,胃可是你自己的!”太子有些生气,嗔道:”明知自己胃不好,还不好好吃饭,合该着疼。”太子没注意到自己此时的表情就像个担心自己丈夫的小妻子。
“好啊!”之前的沉闷瞬间消失,之前心底的酸涩也被甜蜜代替,像是黑暗的夜里忽然点起了数盏明灯,非常自己的走过去牵着太子的手,手上微微用力,又彷佛没有用力,恰到好处的牵着,又不会让太子挣脱开,浅笑着说:”我给你打下手!”
“程泰蓝!”泰蓝的话刚说完,程泰卿便失态的尖叫打断两人的对话,温柔的嗓音因紧张和气急败坏而有些尖锐刺耳,极力克制着体内的怒火,力持维持这温婉贤淑的形象,而导致精致柔美的面容有些扭曲,面色煞白,嘴唇微微的有些颤抖,眼神飘浮不定,闪着游移和害怕,还有被撕开那层华丽外衣的狼狈,如一只被脱光了衣服扔在台上的小丑,神色变幻不定,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
“嗯?姐姐?蓝蓝说什么了吗?”泰蓝无辜道:”姐姐四处炫耀自己的身份,若被有心人利用,对姐姐的安全可是有很有威胁的,我们不是从小便被教育不可随意向外界透露身份么?再说,姐夫又不是外人,迟早会知道,有什么关系呢?你毕竟还是我姐姐不是?姐夫也不会因为你是被收养的而不要你,姐夫,我说的对吗?”泰蓝悠然的看着许易航紧绷的脸和程泰卿扭曲的面容,笑得越发的天真和无辜。
“程公子说笑了,我与程小姐并未订婚,何来姐夫一说,不过我倒是希望程公子与宝宝一起唤我一声三哥。”许易航淡定自若的笑着如沐春风,眼底却流动这狠绝寒泠,亲切而自然的说。
“许总不必客气,听闻许氏有意来S市发展,为报答许总对家妹的照顾,我也会好好照顾许总的,许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泰蓝也轻笑道。
两人始终面色铁青的泰卿晾在一旁当背景,直到有佣人说有客人拜访,许易航嘴角似笑非笑,目光柔和隐隐的沉痛被很好的掩藏了,看了楼上,朝泰蓝泰卿有礼的告别。
“没想到太子真会做饭!”陆戌欢看着太子煎鶪蛋,在一旁帮忙洗菜,笑着说。
太子不满的瞪他一眼:”当我是白痴吗?这谁不会?”
“那这算是为我洗手作羮汤吗?”小狐狸狡猾的笑着问。
第102章
听佣人说有客人拜访,太子才知道原来爸爸说的朋友并非许易航,倒是自己欠思虑,爸爸怎么也不可能称呼三哥为朋友的,早该想到,不过待穿戴整齐与陆戌欢双双下楼见到客人还是惊讶了一番,当然,还有惊喜。
“九哥?”太子惊喜道。
“小妹,五哥,你们怎么也在这里?”马徐辉一见着太子也十分惊喜,但看到与太子相携下楼的陆戌欢时眼底闪过失落,却仍然不失礼数的微笑,随即打招呼道,嘴角翘起的弧度有些温软,显出他良好的教养,有些腼腆。
“老九!”陆戌欢倒是无时无刻都面色平静宠辱不惊的状态,淡淡的打招呼道。
见许易航不在,太子也没了拘束,举止得体落落大方的朝马徐辉戏谑的眨眨眼笑着道:”九哥,这里是我家,你说我怎么在这里?”这句话与前面同许易航说的意思并无多大不同,但语气上却天差地别,前面是讥讽后面是调皮。
“嗳?这里是小妹的家?”马徐辉惊讶道,看着九哥如此表情,太子乐起来,笑得马徐辉不好意思起来,脸微微有些红。太子才道:”我原姓程,名为泰紫,否极泰来的泰,紫气东来的紫,程泰紫,九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隐瞒。”
“嗳?我……我知道!”马徐辉见太子面露歉疚,立即摆手道,心底还是有些淡淡的酸涩,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泰紫……
太子随即对马徐辉身后的马助理点头微笑道:”马叔叔好!”
“你好,你叫程泰紫?”马助理看着这个女孩十分面熟,只片刻便想起是程市长那日去S市过其校门而不入只在门口停车看看的女孩,没想到居然是程市长传闻中的一子一女中的那一女,那么,那位跋扈的大小姐……
“老马,这便是我那小女儿,泰蓝的双胞胎妹妹程泰紫。”从书房内出来的程泽华闻声介绍道:”宝宝,这便是每次接听你电话,为你传了无数次话的马叔叔。”
“马叔叔,太子以前真是麻烦你了!”太子客气道。
“不麻烦不麻烦,没想到每次让我传话的人不光是市长千金,也是我家这小子常挂在口边说的结拜的那个小妹啊,当真是巧了!”马助理呵呵笑道。
“程伯伯好!”马徐辉一时惊讶于太子身份的转变,表情有片刻的木讷,随即腼腆的笑着说道:”小妹从没和我们说过,我还一直当……当伯父伯母是公务员呢!”
“爸爸是吃公家饭的,归纳起来,可不就是公务员嘛!”太子笑着道:”我也没撒谎啊,只是小小的误导了一下!”
“这丫头,从小便和她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她没说我巷口擦皮鞋的便是很给我面子了!”严肃的程泽华摸摸女儿的脑袋,难得开起了玩笑,众人也都笑起来,马徐辉此时看看程市长,再看看太子,父女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前看电视竟从没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过,毕竟谁都不会想到太子会有如此显赫的家世,也无法让人将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联系到一起去。
“有的,小妹说过她爷爷是开杂货铺的!”马徐辉爆料说,太子立刻装无辜:”我有说过吗?”
陆戌欢点点头,狐狸眼内都是温柔的笑意,因为话题一直放在程泽华最喜爱的女儿身上,气氛一直轻松融洽,没有许易航在时丝毫的剑拔弩张。
聊了一会儿,几会年轻人便上楼去,留下两位长辈在客厅谈事情。
本没打算在程市长家吃晚饭的,但盛情难却,禁不住太子的一再挽留,又十分想和太子多呆一会儿,太子也十分想知道十二小义的近况,马徐辉便一直说着,说到王瀚则和朱欣怡两人的恋情,太子和陆戌欢静静听着,不时爆出欢快的大笑声。
次日泰蓝太子陆戌欢马徐辉四人便同所有当下的年轻人一样,四处游玩,吃遍客家小巷内的零食小吃,去坐云霄飞车,被哥哥拽着,太子也难得体验了一次和小朋友们抢坐旋转木马,被陆戌欢举起相机拍下,偶尔当回孩子,感觉相当不错。
两天假飞快的过去,陆戌欢开始渐渐的表露自己一直隐藏的情感,像一张密罗的网,让太子无时无刻的感受到他细细腻腻的情感,若隐若现,不会像烈酒那般浓烈逼得太子喘不过气,而是像淡淡的清茶,越品越香。
似空气,似水,轻轻浅浅的包裹在太子周围,让人离也离不了。
要说陆戌欢是猎人的话,他定是耐心极好的猎人,锁定了目标之后就守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现在除了一个正式的名份之外,他俨然成了太子的正牌男友。
太子的生活又恢复了忙碌,将商场上的利润算计都交给金芳叶和方天宇、桑林桥、王宁等人,自己只做些关键性的决策定夺,便跟着爸爸步入政界。
也不算是步入政界,不过是同所有考生一样参加了考试,再经过层层面试复试,成为程市长手下的一名翻译官,也帮助程市长处理一些日常的’小事’,不过只要是见过太子和程泽华的人都知道她身份的,开始还有认为她是私生女而瞧不起她的人,在S还市政府机关工作的人察言观色大多成精,从程爸爸程妈妈的表情就是风向标,从他们表情中不难看出她究竟是否真是程家公主,太子也因此为了程家唯一一个向外公开了身份的子女,不过这个所谓的’向外’这只是介于熟悉程家的政界圈内而言。
在看到程妈妈对待太子与对待程泰卿完全不一样的态度时,很多伶俐的人便立刻见风使舵,世故的来恭维和套近乎,熟的将太子当作天真的小妹妹般疼爱,对那个不时来跋扈嚣张一番的太小姐倒是泠淡起来,在父亲的庇荫下太子在这里也混得如鱼得水,如果不算私下别人暗暗讨论走后门的话。
太子也随他们去议论,只不到一年时间,议论之声便消去不少,虽太子也做过什么大的建树,但就是太子不到二十岁便熟悉四国语言这一条就让众人无话可说,常随程泽华身后出席各个政界聚会,虽只是一个小小翻译官,却也让人不得轻视。
与许氏联姻也因为新郎未到场而不了了之,程家虽未表态,但S市的商员们都何等精明,如若连这点小风标都看不出来那才是笑话,S市商盟与政界知道些许’内情’的人,不知不觉间都在打压许氏,许氏一时损失惨重,进运东方的计划暂时搁浅,程泰卿一时成为圈内笑柄,后因老太太怑惜,送与主宅,陪伴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