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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奉真和谈月都愣住了,两人望着她潇洒的背影。小周总不知所措地揪着她的衣服。
谈月的两个小麻花辫垂下来,她突然万分想念宋枝香接住她时的公主抱,双脚腾空地扑腾了一下,仰起头,用那种“对人类很绝望”的眼神看着他:“这时候就不要再讲男德了啊!我要死掉了……”
周奉真把她提了起来,说:“忍一忍。”说着把她夹在胳膊下,穿行过安全通道。
谈月:“……”
我还不如死了!
……
浓烟滚滚。
“这火怎么灭不了啊!”、“别往上爬了,上面的大梁要掉了!”
这次的救援工作难度高出想象,戴着消防防毒面具的救援人员闷声大骂,将一个死活都要冲进火海的观众生拉硬拽地拖了出来。
离开观众席之后,那种让人脑海滚烫的异常感立刻消失了。
段萧把救出来的孩子交给队员,送上救护车的时候,他身侧冒出来灰头土脸的宋枝香,同样拖家带口似的就近拉出来俩,拎着俩成年人跑得健步如飞,连车上的医疗人员都看得眼角一抽。
段萧刚要开口,执行者递给他一个消防过滤面罩,他动作利索地戴上面罩。
就算是经过强化增幅的异能者,也不能暴露在浓烟环境中太久。
“你怎么离开那么久?”段萧问,“谈月呢。”
“肋骨断了,我让周奉真看着她。”宋枝香头也不回,她不是执行者,后勤人员看着她愣了愣,不知道手上的面罩该不该发。
段萧眉头一皱,当场想把自己的解下来给她。就在此刻,一辆刚刚开到的车上下来几个穿着黑风衣的守墓人,其中翻下来一个女人,单手拉过宋枝香的肩膀,给她扣上过滤面具。
“仪式中心在哪儿。”402边戴边说。
“舞台下方。”宋枝香立刻回答。
402的手上提着一个金属手提箱,里面收容着封印物。她扭头跟段萧道:“段队长,让执行者退出舞台周围三十米的范围。”
“好。”段萧条件反射回复,目光落在402抓着宋枝香的肩膀上。
守墓人们进入火场。
有了面罩过后,呼吸道的负荷瞬间减轻。宋枝香跟随402进入剧院,热浪扑面而来,在烧得几乎分崩离析的火海之中,402打开了手提箱。
隔绝特性的金属罩子收缩回去,露出里面的封印物——那是一张纸。
只写了一首诗的纸。
402戴着手套,严格按照封印物使用方法,双手捧起这张纸,非常有感情地读:“北风卷地白草折——”
……一首古诗?宋枝香眨了眨眼,甚至还是义务教育里的。
“……胡天八月即飞雪。”
周围的温度猛地下降了几度,宋枝香起了一身寒意,她搓了搓胳膊。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火势被一股浓重的寒气包裹,在剧院之外,飞雪如梨花。
402继续朗读了下去。
在这首诗被朗读的过程中,周围的温度几乎不断下降,宋枝香的手都要僵了,不停活动着手指,那股热浪已经完全消失,火焰微弱地燃烧着,最后熄灭。
眼前只剩下一片灰黑的废墟。
402牙关打战,她读完诗句,将这首著名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重新放入收容器里,手提箱重新覆盖住那张纸。
“居然要动封印物NO.125。”其中一个守墓人低声道,“它现在可只剩下一次效力了。”
“这是……”
“话剧、诗歌、歌曲、还有文物、雕塑,这一类的东西都能通过方法触发仪式效果。”有人回答她,“必须要配合已经形成的封印物使用。你是新人吗?地下陵寝镇压的封印物NO.6,就是李白的《侠客行》。”
这是极少数、不需要驯化就能使用的封印物。说是镇压,不如说是《侠客行》在镇守陵寝。
……
火焰燃尽后,后续的救援清理工作,大多数由执行者进行。
守墓人收到命令,护送封印物NO.125离开。这时候后续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太阳西沉。
宋枝香没跟着走,她接过段萧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自己灰不拉几的脸,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小段同学。”
“嗯。”段萧跟智能AI似的,“我在。”
“我怎么觉得最近的事儿越来越多了。”宋枝香琢磨,“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啊。”
“是吗?”段萧靠着车门,在看伤亡名单,“不是一直都这样么。比起世界毁灭,我更担心你会先毁灭,501。”
宋枝香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擦脸:“你早晚都会知道。”
段萧看报告的目光停住了。
他转过头,突然一把揪起宋枝香前胸的衣服,盯着她道:“我们说过不可以去的对不对?你戴过禁制器,怎么能重新又钻回无法控制的笼子里?宋枝香,你想的是什么,报仇、找到真相?还是再当一次英雄拯救这座城市?但我想你活着,我只想你活着!”
他的声音到后面已经有一种嘶鸣般的沙哑。
是烟呛到嗓子了吗?还是他……
段萧的眼睛其实生得很锋利,带着一股天然的冷酷味道。但他的眼底在此刻太过湿润,下眼睑泛着红。宋枝香没有感觉到威胁,她怔了一下,随后被段萧用力地抱住。
他箍住她的肩膀,很用力地、几乎像是挽留一样地拥抱着他,让宋枝香联想到能够把她扑倒的大型护卫犬,她反应了一下,刚抬手想推开,就听到耳畔颤抖的抽气声。
……段萧?
宋枝香哽了一下,忽然不知如何回答。他的手掌攥紧她背后的衣服,低低地、沙哑地吐出一口气,她的肩头洇了一点温热的泪。
“我不会……”她想说自己不会死的,但话语停顿了一下,又觉得不够劝服他。
“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他说,“从来都没有……”
三年前,他说,宋枝香,你已经身负重伤,不要去。
三年后,他说,宋枝香,做守墓人很危险,不可以。
她从来都没有听过。
在杀掉“傀儡师”那天,祭祀仪式被彻底毁掉。在无尽的欢呼雀跃声当中,留给他的只有一位重伤的病患,他等候手术室的灯光、在静谧的夜里数着滴管里的药液滴落声,看着工作人员给她戴上禁制器,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我们会全力抢救,但如果过程中产生严重异化的话……”
在那生死未卜的三天两夜里,他这样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居然渴望这世上有神明眷顾。①
封印物带来的雪还没停。纷扬如梨花。
宋枝香感觉到他沉默的眼泪,段萧已经不是当年的新人,他可以独当一面,宋枝香太久没有见过他的眼泪,她想了想,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道:“你看……三月下雪诶,很难得。”
“嗯。”他含糊地应。
“小段同学……”宋枝香思考了一会儿,说,“其实我……”
“不用告诉我。”他说,“要抛弃我的话,不用告诉我。”
宋枝香道:“哪里呀,我活得可坚强了,你别这么脆弱——”
她话音刚落,往后一望,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在段萧的身后,大概五十米远的距离。在刚刚亮起不久的路灯下,周奉真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天气很冷,他的臂弯里放着一件宋枝香的厚衣服,自己却轻轻地往手心里哈了口气。
那双温和安静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
第28章
他似乎才站到那儿, 又仿佛已经看了很久。
他的手指在陡然的降温中微微泛红,骨节绷紧,透出接近青白的颜色。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温和安静, 沉寂如水。
会有人害怕水吗?人们怕得总是水中的潮汐巨浪。
宋枝香推开了他,而段萧也立刻别过目光, 他抿直唇线, 冰冷得一如既往,看起来从未溃败过。
“……还有事没做完,你早点回去休息, 注意身体。”段萧重新戴上耳麦,走入那片烧毁的废墟中, 好像刚刚什么也没说过。
“你也是……”宋枝香终于感觉到气氛有一丝尴尬了,她目送着对方继续忙碌,直到看不见背影时,才猛地松懈下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
还好还好, 她拍着自己的小心脏,还算好哄。至少没一时冲动闹到局长面前,那场面就太难收拾了。
宋枝香加快脚步走到周奉真面前。
他看了一眼宋枝香的高跟鞋, 把手臂上的厚外套甩开, 披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上车。”
宋枝香也觉得冷, 把自己捂好钻进副驾驶。
车里开了一会儿空调了, 暖洋洋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股冻得人脑子都转不动的冷劲儿终于消失了。
周奉真上了车, 却没开,而是道:“把鞋脱了。”
宋枝香愣了下, 心想不是吧,难哄的是这个?难道这就是满清十大酷刑里的挠脚心?
她还是挺怕痒的,犹豫了一下,伸手勾开鞋面上孱弱的系带,试图解释:“其实,嗯,是他突然抱住我,然后又、又很伤心的样子,我那个是,人道主义关怀。”
人道主义关怀,关段萧那只厚脸皮的狗什么事。周奉真无声地想。
又出现了,灵活的人狗分界线。
但他没露出一丝痕迹,脸色寻常,平静道:“又没质问你。”
宋枝香闭嘴了,以她的斤两,周奉真还没吱声,她就忍不住全招了,还用审?
高跟鞋落地,周奉真拍了拍自己腿。
两人视线交流了一会儿,她试探地把脚挪过去,放到他的大腿上。
周奉真的手掌环住小腿,她常年锻炼,身体受过强化,腿上的肌肉绷紧时硬邦邦的,被他的手握住,用力地一揉,有一种连筋都抻开的、又痛又爽的感觉。
宋枝香差点叫出声,泪汪汪地看着狐狸精,用眼神去瞪:“你偷偷吃醋,别以为我没发现!”
周奉真根本不回应眼神,他可是光明正大吃醋的。他的手挪下来,揉了揉她发酸的脚跟,然后往磨破的地方贴了个创可贴。
她在低温的外界站了很久,脚底冰凉。周奉真贴完创可贴,把她的双脚揣进怀里,贴着男性温度略高的躯体。
两人之间安静了片刻。车窗外飞雪纷纷。
终于,宋枝香伸手戳了戳豪华内饰的触控屏,她有点不会用,戳了半天才放了首歌,车载音乐连上了她手机的蓝牙,顿时响起——
“爱情的骗子我问你你的良心到底在哪里”
宋枝香头发发麻,差点伸手捂喇叭,手忙脚乱的换歌。
“她总是只留下电话号码从不肯让我送她回家听说你也曾经爱上过她曾经也同样无法自拔……”
宋枝香:“……”
活不下去了。
在音乐的阴阳怪气下,原本不怎么心虚的事儿都心虚起来了。宋枝香一点点地把脚挪回来,结果被他抓握着踝骨,用力放在怀里。
……果然还是生气了。
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吃了没?”
周奉真看着她真诚的表情,都要气笑了,维持着没变化的语气无波无澜地道:“还没,你饿了?”
“有、有点。”宋枝香今天可是忙个够呛,“那个,小月怎么样?”
“她没问题。”周奉真道,“在外面正好碰到齐晋安。他把谈月装车带走了。”
“你怎么形容得跟装货一样……”宋枝香嘀咕一句,“那你呢?”
“正好突然降温,估计你一时半会忙不完,回去给你拿衣服。”周奉真道。
“……嗯。”宋枝香小声应了一下,“辛苦你啦。”
“不辛苦。”周奉真面无表情地道,“一过来就看见你跟段萧抱在一起。”
“那个是……”
“安慰的拥抱对吧。”他好像知道宋枝香想说什么,“祖奶奶说过,不可以拈花惹草。”
“我没有,”宋枝香决定跟他好好讲清楚,“我一看见你,一把就把他推开了,我说这是另外的价……”
周奉真的目光扫了过来。
“……多少钱也不行。”宋枝香立刻改口,坚定地道,“这种糖衣炮弹怎么可能砸得动我,你对我放心一点好不好呀?”
周奉真没回答,他感觉对方冰凉的双脚温度很快就回升了,忽然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脚,然后起身出去了。
宋枝香眨了眨眼,觉得这暖气足的根本用不着盖着:“等一下,你不冷吗你——”
周奉真没理她,关上了车门。
……还在闹别扭。
宋枝香趴在副驾驶上等,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再等下去她觉得交警都要来贴条儿了,周奉真终于回来了。
他把装得满满的袋子递给宋枝香,辣椒孜然混合的香气瞬间直扑鼻尖。宋枝香打开一看,烧烤小吃!
宋枝香咬了一口刚烤出来的鸡翅,外焦里嫩,香辣多汁,饥肠辘辘的胃被瞬间满足。她飞快吃掉一对鸡翅,一抬头,看着周奉真的脸凑过来。
什么意思,吃个鸡翅就要靠美色偿还了吗?宋枝香盯着他那张脸,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然后他熟练地给她系上安全带,坐了回去。
宋枝香:“……”鸡翅它忽然就不是那么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