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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这生意经真只赚不亏啊!”黎颖失笑道。
“每个工艺人都是难能可贵的活宝藏,不能累着、磕着、饿着。”颜娧说得十分认真,抬眼又望了黎颖,慎重说道,“小姊姊,我可是打算把簪坊都交给妳,妳可别把自个儿当奴了。”
“知道了。”黎颖勾着淡然浅笑。
见她又完成了点翠蝶簪后,又开始组装金蚕丝绒条,两刻钟后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凤冠出现在俩人面前。
“丫头,妳这就过了些,连凤冠都能仿金?”黎颖已开始怀疑自个儿的组装能力能不能赶上。
“没事!多练练,我备了许多次等蚕丝给小姊姊练手,等熟练了再玩玩金蚕丝与羽蓝。”
没直接回答问题,她将修整好的两个头面妥善摆放在都承盘交与黎颖,扬着可人浅笑说道,“明日让承哥送进宫里给那两位。”
又接着回头拼装了几个飞鸟、昆虫、花草款式的头面,最细致的莫过于点翠繁花头面和一套摇钱树头面。
一套接着一套,看得黎颖想将小丫头脑子剖开,看看究竟装了什么?
直至斜阳都投射入小工房里,颜娧终于起身离开椅子,伸展酸涩的腰际。
陪着练习一上午的黎颖,终于见她停下了动作,调侃着说得一口慢活经的小丫头问道:“工艺人?活宝藏?累着了?饿着了?”
颜娧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是错误示范,别放心上,这些个样本应该够小姊姊玩上一阵子了,小姊姊挑拣了喜欢的,其他的再放到簪坊去供人观赏,记得是观赏。”
“不贩卖?”黎颖纳闷,这小丫头又要出什么怪招?
“卖,有交换的卖。”颜娧挑了柳眉,嘿嘿两声笑道,“谁先交出一幅让小姐姐动心的图面,就能一换一带走绒花簪。”
“妳这是打算坑设计?”黎颖嘴角抽了抽。
小丫头笃定她没时间设计绒花簪想出来的小把戏?
难怪要准备这么多的样品。
“哪是坑?能将绒花簪做出来才是高手。”颜娧偏头笑道,“这绒花簪又名荣华簪,想要把荣华富贵带着走,难道不需要花些心思?如果能供图,又能够优先顺位带走绒花簪,小姊姊心不心动?”
“妳这前途无量的钱奴啊!”黎颖不得不服了她的生意头脑,倏地,她蹙起柳眉犹疑问道,“妳又想上哪儿去?”
黎承才交代过,这阵子到处都不安定,切不可随意离开归武山范围,小姑娘刚回到家没多久,又想溜出门了?
“嘘——”颜娧连忙摀住了黎颖檀口,心惊说道,“小姊姊你可别冤了我,这话能随便说?院子里住下的爹娘们看着,我还能上哪儿去?”
黎颖扯下葇荑,指着一桌子头面,强势问道:“那妳说说,一次准备这么多头面作甚?”
啧啧!颜娧可算是踢上了个大铁板,有谁能比黎颖更洞悉人心?
不过多准备了些头面,马上联想她要离山,这还怎么玩?
她眉眼里全是委屈,勾着惨笑问道,“一时兴起小姊姊信不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家里人信更重要。”黎颖揪着她往正堂走得架势,着实吓着了颜娧。
第280章 闺矩
颜娧嘴角抽了抽,黎颖当真要把她拖往正院呢!
当了母亲手劲长进不少!
“等等,等等。”颜娧抓着长花窗,长腿勾住门柱,可怜兮兮地喊道,“我真没要上哪去。”
莫绍下了工过来,瞧着被扯得挂在花窗上的姑娘,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颜娧而惊愕问道:“姑娘?”
黎颖见人来只得不情愿松手,整理稍乱的衣着,娇媚眼眸里嗔着不悦说道:“妳且等着。”
扒着花窗望着再生气也没忘轻浅福身离去的黎颖,颜娧终于呼出口气,摊在花窗上。
“黎夫人这是?”莫绍没见过郡夫人如此不悦。
知书达理的温婉性子,怎突然泼辣了?回头瞥见她家姑娘,那松了口气的侥幸,难道还有惹毛黎夫人的本事?
“呼——”颜娧拍拍胸臆,瞄着黎颖离去背影,挺怕她再回头,扬起可人浅笑道,“谢谢莫叔救命!”
她有那么叫人不放心?只不过多弄了些绒花簪,至于这样?
莫绍看了那狡黠的眸光,嘴角抽了抽,她家姑娘的确有这本事!
握着掌中的东西,陡然不知该不该交她了。
莫绍一脸慎重迟迟不语,颜娧偏头狐疑问道:“莫叔,怎么了?”
又握了握掌中小物,轻叹了口气,莫绍仍将东西递给了颜娧。
颜娧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的接过如同腰饰的流苏玢璘小伞,翻看了几次后按着反向伞思维开启小伞。
眼前突然一亮,伞架互相结合的方式似乎有些端倪。
她抬眼瞄了莫绍一眼,粗犷豪爽的神情里有藏不了的欣喜。
“转一下伞轴。”莫绍兴奋地提示。
伞轴一转,伞内玉片骨架齐齐转了不同方向,正四方的玉玺恰好藏在伞内,她惊奇回望莫绍。
莫绍交握双手于腰腹,脸上尽是溢于言表的振奋,姑娘的惊奇正是他开心泉源,又提示道:“按下伞轴。”
颜娧雀悦地跑向桌案前,迫不及待地取来红墨,按下伞轴印在宣纸上。
绝了!连续原子章的原理!
这莫叔真是宝,当真她能说得出,他就能做得了啊!
东越皇印竟这么呈现在眼前,急忙翻来东越来的诏令两相比较,如出一辙,连皇印上特有文字深浅瑕疵也丝毫没有差错。
莫绍小心地将玺面擦拭干净,转回伞轴回归原样,又迟疑着该不该递给颜娧,虽说老夫人交代一切听从,这东西真叫他迟疑了。
莫绍苦笑问道:“姑娘,妳铁了心要往东越去?”
怎么会不清楚,现在一窝子人盯着她瞧,这么多人盯着还叫她跑了,大伙面子往哪搁?
“莫叔难道不想去?”颜娧大眼搧搧,无辜地问道:“幽都大泽看起来挺好玩呢!莫叔难道手不痒?技不痒?”
几个师兄们已经前后出发回东越了,不日承昀也即将出发。
安排楚钧贴身护卫承熙,三家暗卫牢牢看着如意书舍周全。
一群人请她在归武山等着详细地势探查回来,再出图画稿交与工队带往幽都山,这番往来又得耗费多少时间?
亲自探查一番制稿不是能快了些?
“姑娘,这招,很多年前用过了。”莫绍再手痒技痒,也没想过拿姑娘的安全去打混,语重心长回道,“乖乖的啊!”
颜娧真是生生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挫败!
一次离家一年,现在当真没几个人愿意相信她了?
莫绍轻抛了手中伞印,络腮胡底下藏着腼腆笑容问道:“这是交给姑爷没错吧?”
唇线不由得抽了抽,敢情承昀的门面做得比她还落实些?抿唇许久,万般不愿地答道:“是。”
“在下领命。”莫绍恭谨拱手,犹如逃命般离去。
颜娧吶吶无言的看着,那个自称在下的莫绍,居然飞也似地逃离,背影已经远得几乎看不着......
连她的玩具都成了承昀的,还怎么好?
丧气落坐在绒条前,仰天无语地开始新一轮拼拼凑凑。
身边的人被设计欺负,能咽得下这口气?
拿起手边钴鉧没管方向了,整平了桌面上所有绒条,见着如叶绒条又突发奇想拼凑了数只点翠绒花翠鸟簪,金叶则凑成了金梅头面,再完工已是星夜。
葇荑起了几颗摸得着的水泡正刺刺疼,回望桌上数不清的头面,不得不嘲笑自个儿,连发个脾气都那么正向?
大抵整个院子都晓得她无声地发顿脾气,过饭点也没人敢来小院喊,都清楚发泄完也没脾气了,干脆等着她自个儿现身?
踏出长花窗远远便瞧着有人落坐在房檐上,瞧见她出来便伸手讨抱。
除了承昀还有谁?
轻轻提气点地跃上房檐,径自取用筵上备下的马蹄糕,犒劳击鼓中的五脏庙,想取用玉瓶便被按了下来。
“再进些,省得等会醉了。”承昀笑意盈盈。
从湘妃竹林回来,被关在宅子里已达半月的小媳妇到头了,再关下去十成十要炸了。
爹娘们至今也没说究竟是何用意,他也不敢过问。
逃过大劫后的爹娘们,脾气明显不同,似乎希望她能守着北雍的闺矩。
十年来自由习惯的她,一时间被当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能不喊救命?这时候才来对她喊闺矩......
即便在宅子里,做的也不是女工吶!连他都不忍直视了。
“爹娘们这是怎么了?”颜娧听话地又取了一块如意糕咬得又愁又恨。
接连几天没见他,神色间有难掩的疲累,看他身上斗篷未卸,不知从何处风尘仆仆赶来。
“姑且当作遭逢大难的后遗症。”承昀也仅能作此解释。
“即便我不去东越,也还有南楚必须去一趟,这些人能关到何时?”拿起第三块桂花糕,她不淡定了,递到承昀面前问道,“你指望我吃上几块糕点就高兴啊?那你吃吃看高兴不高兴?”
承昀差点投降,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吗?连忙赔笑道:“不是!我一进门小嫂子说妳晌午至今没用膳,特地送来给妳先垫垫肚子。”
“然后?”瞧他怕得,颜娧又恨恨咬起糕点。
“我们差点损了一对爹娘,妳体谅体谅。”承昀主动递上玉瓶。
她要是没体谅,不早逃出宅子了?
第281章 悔恨
颜娧不情愿地咽下桂花糕,嫉妒地睨了眼能肆意进出宅邸的男人。
关了十来天,都长虱子了,他居然能风尘仆仆的来见她.....
明摆着刺激她?
被看得手足无措心底发毛的承昀,无奈笑道:“母妃与岳丈至今都没能好全,担心妳的安危也是常情。”
“家门也不让出就过了,这感觉就像蓦然发现养错了,赶紧关一关想着修正,又不是养狗。”颜娧环着双膝,咬着唇瓣迟疑许久,徐徐叹息说道,“你瞧瞧连谛听都不让进主院,不是过了?”
“谛听被送去后宅是因为太好动了,砸了正院不少东西,正院小了点,不若京里马场,不足以给牠们活动。”承昀闻言失笑,举手保证道:“我送的,真的!”
她偏头枕在膝上觑了眼,仰头饮尽郁离醉,嘟嘴道:“太少了!这么点,喝不尽兴。”
“醉了还怎么说事儿?”承昀佯装正经地低头挨着粉嫩额际说道,“我去了一趟冀州。”
她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半瞇着眼等着下文。
“见了妳想念许久的人。”他吊胃口似的止住了话。
这话让她立即挺直背脊,不用想也知道是立秋,双眼晶灿地扑上他,急切问道:“人呢?”
承昀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扑得差点一同掉下屋檐,揽着怀中人翻腾两周后,又平安落坐檐上。
承昀揽着怀中人,轻轻落吻在额际,万般无奈说道:“啧啧!夫人看到我回来都没这么热情,竟是对外人如此热情。”
“姑姑不是外人。”颜娧抗议着,忍不住动手拧了俊脸嗔道:“别再挠得我心痒。”
承昀被拧得情愿,握住了葇荑时,神情脱去了玩笑,深邃星眸凝重望着她,瞧得心絮一沉,心口跟着沉闷。
低哑沉着的嗓音,幽幽说道:“姑姑让我送了立冬的尸骨回来,希望他与归武山殒命的弟兄们葬在一块。”
颜娧惊愕抬眼,怎么也没想到竟是立冬死讯。
“妳睡下的那段时间,裴家所有人内息尽归虚无,立冬多年前早被奕王以取魂针控制,全靠裴家的陨阵支撑。
陨阵之力消散后,立冬失去了抵御取魂针的力量,这些日子多数全在奕王控制之下,恰巧碰上去东越寻人的秋姑姑,没了护佑之力也被抓回了奕王府....”承昀眼里隐晦地闪动着,被欺辱之事实在说不出口。
俩人默了默,在她迫切的凝视下,承昀无奈地叹息道:“重新订了灵契后,两股力量发生冲突,相互牵制,立冬耐不住折磨,差点生生疼死,最后求了一个了断。”
“了断?”颜娧难过得杏眼泛起了泪光,嗫嚅道,“都怪我睡久了,姑姑该有多难过啊!她人呢?怎么不回来?”
“听完我们的计划,先往幽都大泽去了。”承昀钦服说道,“姑姑让我转告妳,没时间难过,毁了天谕预言比什么重要。”
“那还等什么?我们——”她坐正了身子直勾勾地望着,菱唇上覆着他修长指节。
他如实说道:“照目前状况,很难实现我们。”
爹娘看得可紧了,三家暗卫都聚在宅子附近。
其实也着实不想带上,如果奕王能够轻易察觉裴家暗探,是否也能轻易认出她?
相信爹娘们谁也不想赌,否则也不会把她关在府里,连邸报都不让看。
他无奈请求道:“是时候帮我变脸了。”
“不捎上我,我不!”她拗了脾气地撇头。
“再耽搁一天,幽都大泽的百姓多受苦一天,这是妳要的?”承昀自然知晓如何说服她,不得不揽着犟气的小姑娘柔声劝哄道,“我不去,妳要的地志何时能送回?”
“南楚还没去。”颜娧原先执意走一趟南楚,如今看来也不能成行了。
“有回春再造骨血够用了,不一定要带上百烈。”他提起葇荑置放脸颊上,再次鼓催道,“来,饿殍满地的情景,妳想见?”
她坚持同往的心逐渐被憾动,光想到东越有临海傍泽的天然资源,竟能饿死邻近百姓,无法释怀愁肠百结逼得几乎无法喘息,如同根本无法忍心看着归武山附近居民死于洪水般。
“爹娘们不放心妳去羽翼无法扩展的地方,妳心里明白着。”承昀揽着人落坐长腿上,轻靠在胸膛上汲取她特有香气。
三家脸面也不能用之地,爹娘们怎么可能放人?
“明白不代表能听话。”她无计可施地捧着俊脸,苦笑道,“再用这张脸亲亲我,换了脸我得考虑很久。”
他噙着笑听话地落吻在菱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拥紧娇躯加深这个吻。
耳鬓厮磨,情缠旖旎间,颜娧再次睁眼,立即推开了面前男人。
捂着透着晶亮的薄唇,阻止他开口说话,摇头苦笑道:“别跟我说用心看你,这张脸我真的不行。”
顶着厉耿的脸,带着承昀的气息……
不行就是不行!待在他怀里已是极限!
她闭着眼睛阻止他靠近,全凭他身上水安息香的气息忍耐着。
“有这么可怕?”承昀嗓音也有了些许变化。
颜娧偎着怀抱了静默三秒,不看不听丧气说道:“你暂时别说话好了。”
这无脸蛊在她身上极致化了?
原先闫茵使用时嗓音变化不大,如今怎么竟连声线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