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女为人奸淫他没舍得死,牵羊礼拜祭阿骨打他没舍得死,北怂灭亡他没舍得死,这时候被金人当狗折磨了一通,忽然间茅塞顿开、灵魂升华,愿意牺牲生命说什么儿子想打金人就打,不要在意我的性命?
放屁呢!
还有第三句,朕杀的文臣走狗投降派脑袋都能摞起来做京观了,你又来放屁!
老子才不听!
李世民心下不屑,脸上倒不曾表露出来,这时候曹勋自怀中珍而重之的取出一方手帕,双手呈上。
内侍接过送了上去,李世民左右翻看几遍,都没发现什么端倪。
正觉不解之际,却听曹勋解释道:“太上皇再三叮嘱,请官家不要忘记他北行的痛苦,分别之际流下眼泪,用这方手帕擦了,让臣带回来给您,说一定要让官家知道我思念故国而流泪不已的痛苦。”
李世民:“……”
皇帝们:“……”
李世民:“呕!”
皇帝们:“呕!!!”
手上的帕子仿佛瞬间沾上了二百斤鼻涕加五百斤浓痰,他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打盆热水来仔仔细细搓一遍手的冲动,触及过那方手帕的皮肤都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痒。
刘彻捂着心口,难以置信道:“他是在演歌剧吗,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嬴政满脸嫌恶,皱眉道:“真是令人作呕!”
高祖与朱元璋:“别说了,已经在吐了!”
李世民第一万次咆哮出声:“所以他们俩为什么还、不、死?!”
第87章 李二凤穿完颜构6
李世民强忍着将那方手帕投进火炉的冲动,眉头皱起,向曹勋这个亲历之人问起靖康之役始末来。
曹勋失声痛哭,连呼数声“惨”字,又哽咽道:“金军围困东京之时,太上皇及同知枢密院孙傅听信小人之言,任用奸道郭京——此贼妄称习得仙法,能够施展道门秘术“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便可生擒金国将领,迫使金人退兵,太上皇深信不疑,遂厚赐金银,加官赐爵,令其于东京招揽士兵及无赖之徒,结果却不过是土鸡瓦狗,蒙骗世人,金军大败其六甲神兵,郭京此贼却趁机卷了财物逃走,第二日东京城破,大辱临头……”
李世民:“……”
不想骂了,真的。
皇帝们:“……”
万万没想到世间真有这等奇事,服了服了!
旁听的宗泽、李纲悲愤之余,又有些看淡一切的恬静,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曹勋又说起靖难之变中的忠义之士来,神情悲恸,垂泪不已:“金贼围困东京之时,城中尚且有七万士兵,尚书右仆射何栗上疏请求坚守,奈何二圣深信郭京道法,竟不肯从,城破之后,何栗随从二圣北上,忧愤交加,绝食而死,终年三十九岁……”
“东京城外宋金对战之时,龙图阁直学士张叔夜及其子伯奋、仲熊连战数日,不曾有昼夜停歇,城破之后,虽身负重伤,仍竭力作战,此后金人掳掠二圣北上,张叔夜同行,到达白沟,渡河过宋金边境之后,流泪不止,是日自缢身亡,终年六十有三……”
“东京城破之后,京城四壁都巡检使范琼变节,押解二圣往金军营中去,户部尚书梅执礼力争无果,归家后与其母说,主辱臣死,现下君主受此大辱,我又有何颜面存活于世?其母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你既蒙受国家大恩,应当忠心以报,勿要挂念家中老人。梅执礼遂将父母托付于兄弟,与京中将领商讨夜袭敌营救回二圣,又冒死与金人周旋,道是东京城内百姓业已无金银可供索取,奈何有宦官挟私报复,暗中向金人透露实情,梅执礼及相关官员为金人所杀,终年四十八岁……”
“吏部侍郎李若水,随同二圣往金军营中后怒斥完颜宗翰言而无信,完颜宗翰嘉其忠义,许以高官厚利,道是今日顺从,明日可得富贵。李若水严词拒绝,完颜宗翰又道尔父母年事已高,若肯屈服于我们,未尝不可以再回去见见他们。李若水道,忠臣事君,不复顾家矣,慷慨言辞,大骂不止。完颜宗翰遂令断其舌,李若水口不能骂,便怒目相视、以手相指,又被挖目断手,死时不过三十五岁!”
曹勋说及此处,伏地大哭,不能停止,李纲与宗泽俱是饮泣,殿中宫人内侍也低头抽泣不止。
李世民虽非此朝中人,听到此处也不禁心生悲悯敬重,眼眶发热,可是转念在想钦徽二帝眼见如此忠臣殒命身边,惨烈至此,竟丝毫不为触动,苟延残喘,随从北上,拜谒金人宗庙,默认儿为奴、女为娼,莫说是人君之态,怕连人都算不上了吧?!
只可惜了这些仁人志士,竟为这样的社稷和君主而死!
殿中无人言语,唯有低低的啜泣声不时传来,如此过了良久,李世民方才道:“二圣及太上皇后、宗亲皇妹们现下如何,身体可还康健?”
曹勋说及此处,又是一重血泪:“二圣遭金人掳掠北上,折辱甚重,金人训斥如奴仆,殊无悦色,嘉德、荣德、安德、茂德四位帝姬均被强掳为金人妾侍,保福、仁福、贤福三名帝姬和两位皇子妃被折磨而死,其余宫嫔、帝姬、宗室女女眷俱被没入浣衣局……”
他不忍心再说下去,声音喑哑,泪湿衣襟,殿中抽泣之声愈发重了。
而这也仅仅只是靖康之耻的九牛一毛罢了。
饶是李世民并非亲历之人,又非赵宋皇室之后,此时也不禁胸膛堆火,积郁重重,背负如此国仇家恨,钦徽二帝如何能苟延残喘存活于世,完颜构又怎能心安理得的退居扬州,偏安一隅?
偏安一隅也就罢了,此后又为何阻碍岳飞收复失地,十二道金牌将人召回?
原本的历史线上,完颜构勉强同意岳飞抗金之时,是怎么跟岳飞约法三章的?
只准“收复襄阳府、唐、邓、隋、郢州、信阳六郡”!
敌军“若逃遁出界,不须远追”!
“亦不得张皇事势,夸大过当,或称‘提兵北伐’”,或言“‘收复汴京’之类,却致引惹”!
不知道的听见看见,简直要以为金人是大宋的绝世恩人、再生父母,宁肯放纵它对己方百般欺辱,也不敢有损金人分毫!
大怂皇帝完颜构,岂是浪得虚名?!
李世民深吸口气,暂且将心头郁气压下,冷笑道:“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诸位卿家难道是头一天知道?二圣深陷敌手,帝姬、宫嫔与一干宗亲为之所辱,无非是觉得我大宋孱弱,无力还击罢了,哭没有用,叫骂也没有用,唯有出军北上抗金,这才有用!”
当即便下令开廷议,传召一众臣工往殿中听事,叫曹勋向众人讲述城破之后诸事乃至于忠臣烈士行径,最后又将徽宗血衣传诸众人观阅。
李世民垂泪道:“太上皇虽身在敌营,却挂心社稷,舍己为国,一心盼望王师北上,勿要以他为念,朕既为人子,又为天子,为宗庙社稷顾,岂敢不从?传朕之令,明日启程还都东京,皇太后、皇后、皇太子皆从之,百官之中若有胆怯推诿之人,立斩无赦!”
皇帝的家业可比众臣值钱多了,他都敢带着皇太后和老婆孩子还师东京,朝臣们为什么不敢?
道德绑架这东西,可不是后世独有的产物。
借着徽宗皇帝那件血衣的东风,第二日李世民便率众北上,折返回东京,期间曹勋上疏请求他派遣一支部队前去救回钦徽二帝,李世民嘴上说好好好,实际上根本没往心里去。
那两个孙子救回来干什么,给自己添堵?
别说救不回来,就算是救得回来,他也不会救的。
把这俩畜生弄回来简单,但剩下的人呢?
合着那两个祸头子回来了,就留下其余一干无辜女眷在那儿受苦,承受着金人的怒火,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话语权靠的从来都不是口齿,而是刀枪,说白了,这东西是打出来的。
在用武力迫使金人顺服之前,说什么都没用。
从南京应天府往东京去,快马加鞭连一日都用不到,就算皇太后、皇后及一众官宦女眷行进缓慢,两日时间也绰绰有余。
大宋设置有东南西北四京,地名与后世有所重叠,但实际上全都在河北境内,跟后世所说的东京、南京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所谓东京,便是大宋都城汴京,又称开封府,所谓西京,便是指代洛阳,而南京应天府却是指河南商丘,同理,北京大名府便是指河南大名。
李世民及众臣出发之前,便先遣老将宗泽先行一步,作为东京留守,主持诸事。
此时金人尚且屯军于黄河以北,击鼓之声,日夜可闻,而此时几遭劫掠的东京近乎成了一片狼藉,百姓与士兵杂乱的混居在一起,盗匪横起,治安紊乱,早不复靖康之役前的繁华鼎盛之态。
于是宗泽严明法纪,斩杀不法之人立威,指挥下属帮助百姓重新修葺倒塌的屋舍,掩埋露在外边的尸首,同时又联络附近州郡疏通运输,沟通商旅,物价自此稳定,秩序很快被建立起来。
建言元年六月,完颜宗望病逝,金朝遂以完颜宗辅继任右副元帅,驻军黄河,随时准备南下。
完颜宗辅听闻宗泽被启用为东京留守,组织人手组织防卫,又重振东京,难免心生忧惧。
金人不修文德,信奉弱肉强食,他们会敬畏强者,也会鄙薄弱者,所以钦徽二帝在金人眼里是乖乖大孙子,宗泽在金人之间却有“宗爷爷”之称。
完颜宗辅忌惮宗泽之能,驻军不前,再听闻宋人皇帝业已带领皇太后及皇后、皇太子、公主北上,更觉惊诧。
钦徽二帝是什么尿性,金人再清楚不过,怎的这新上位的皇帝竟这般大胆,不曾南下逃命,竟还敢北上还京?
再听闻这位新君贬斥求和派和投降派、任用主战派将领的事迹,完颜宗辅甚为忧虑,令人传了永福帝姬赵佛保前来,询问道:“你在宋廷之时,想来曾经见过赵构?他素日行事如何,秉性又如何?”
永福帝姬今年不过十四岁,靖康之役后同姐妹们一起饱经摧残折磨,几月之间,已是形容羸弱,两颊青白,被金兵推搡着跪倒地上,声音颤抖:“九哥他很好,待弟弟妹妹也很好,他非常喜欢王羲之的书法……”
喜欢书法,还喜欢王羲之?
怎么听起来跟他那个没出息的老子差不多?
正常男人谁喜欢这个!
完颜宗辅蹲下身去,眼底有种名为残忍的光芒闪烁:“帝姬,若叫我知道你敢骗我,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永福帝姬浑身都在发抖,战栗不已:“我没有骗你,真的……”
完颜宗辅眉头紧锁,挥挥手令人将她待下去,左思右想之后,当下派遣使臣往东京去打探敌情。
使臣抵达东京之后,立时便被宗泽扣下,与此同时,李世民终于率众抵达汴京。
宗泽规劝道:“官家,完颜宗辅此时遣使前来,乃是刺探敌情,不可令其……”
李世民:“杀!”
宗泽还在继续说:“不可令其折返,泄露我方军机……嗯???等等——官家方才是不是说话了?!”
李世民奇怪的看着他,重复道:“朕说杀,不必留之!”
宗泽:“……”
眼泪霎时间流了出来。
这就是在正常皇帝手底下工作的感觉吗?
呜呜呜我可以!
金人使臣被杀,这还是头一次。
完颜宗辅惊怒之余,当即便派遣女婿完颜突合速率领先锋部队渡过黄河,攻打汴京。
李纲、宗泽、张浚、朱胜非等朝臣得知消息,匆忙入宫求见,宗泽后边还跟着一个岳飞,见了皇帝之后,头一句便是:“官家,二圣北上,大宋折辱已甚,不可再辱,现下完颜宗辅令人……”
李世民:“打!”
李纲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若再行退之,恐有损天下士气!官家……嗯???官家——您方才说话了是吗?”
李世民两手抱胸,目视前方军情图,双目炯炯:“打!朕要御驾亲征!”
李纲:“……”
宗泽:“……”
其余主战派大臣:“……”
倒也不必如此。
是日宋军出征,迎战完颜突合速,名将张所亲自出战,又有老将宗泽压阵,士气如云,但闻鼓声如雷,声威震天。
张所与完颜突合速大战数十回合,正难分高下,忽然见身后士卒退出一条道路,一名年轻将领身着红袍,手提长枪,迅猛而来,将他替下之后,与完颜突合速战在一起。
张所下意识要斥责此人乱来,勒马停住观望几瞬,却觉此人骁勇非常,有万夫不当之勇,再一回神,却见完颜突合速双刀已为这小将挑飞,掉落马下,为宋军所擒。
张所心下大喜,当即喝一声:“好!”
正待往前几步瞧瞧这小将面目,却见对方并不停留,背负弓箭、博马向前,径直杀入敌军阵中。
张所被激起了豪迈之气,当下大笑出声,挥军压上,正欲冲锋之际,忽见前不久在宗泽处见到的年轻人满头大汗,骑马自后方冲了出来。
——岳飞,好像是叫岳飞?
“你怎么——”
张所还没问完,岳飞便飞马自他身边掠过,李纲鞋都跑掉了一只,站在后边不知道该不该追,涨红着脸大叫出声:“官家,危险!不要去!”
“鹏举——务必要保护好官家啊!!!!”
第88章 李二凤穿完颜构7
李世民三枪将完颜突合速击败马下,旋即便纵马向前,杀入金军阵中,岳飞看得肝胆欲裂,唯恐官家遭逢不测,赶忙催马追上,与他互为倚助,厮杀入阵。
金人在大宋境内征战之时,一向是摧枯拉朽、所向睥睨,完颜宗辅虽对这新君和宗泽颇觉忌惮,底下人却难免心存轻视。
骄兵必败,更何况他们迎头正对上的是ssr级别天可汗与几名大宋当世最强的几名名将,焉能不输?
主将完颜突合速被宋军生擒压下,金人士气大损,已然生了惧怕之意,那两员年轻将领却已经杀入阵中,血光四溅,如入无人之境,再见宋军严阵以待,前排军士密密麻麻的压了上来,当即心生退意,短暂的混乱过后,军阵立时便混乱的不成样子。
完颜突合速已经被宋军拿下,其余几名随行偏将心急如焚,高声主持秩序,却是收获甚小。
急躁与不安像是一片阴云,将这几人笼罩,李世民连挥几枪将身边金兵驱散,喝令岳飞护卫,自己反手抓住背上弓箭拉开,连发三箭,直取敌方三人副将性命。
金人本就乱了阵脚,再见几名将领被擒的被擒,被射杀的被射杀,如何还有心再战?
当下鬼哭狼嚎,仓皇败退。
李世民乘胜追击,却被濒临崩溃的岳飞一把抓住:“官家,别打了,我军大胜,已经够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这才哪儿到哪儿?”
李世民冷笑一声,眯着眼睛,目视金人狼狈退去,瞥一眼迅速靠近此处的禁军首领,道:“可曾按照朕吩咐行事?”
禁军统领看这位新君的眼神如同再看天神下凡,眸光满身钦佩敬慕:“一切尽如官家吩咐,不敢有误!”
“好!”李世民将手中染血长枪丢给他,重换了一把在手上,同岳飞道:“鹏举,你随朕一起杀将出去,一日之内,必叫金人退出黄河一线!”
岳飞:“……”
想收复失地是真的,想驱除金人也是真的,但是!
求官家别这么猛,真的!!!
岳飞满心忧虑,弱弱的规劝道:“官家,我军已然大胜,士气大振,此次凯旋之事传将出去,天下必将随之振奋……”
李世民意气风发道:“今日收复黄河一线,休整几日之后,便可顺势东进,收复沂州、密州!”
岳飞继续说:“官家万金之躯,身系天下,何必冒如此大险,深入阵中?”
李世民目光希冀,展望道:“齐鲁之地既复,便可西进收复山西以及此前被金人夺去的三镇!”
岳飞:“……”
岳飞怒道:“官家,您到底有没有听臣说话?!这么干很危险的,您知不知道啊?!!!”
李世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痛心疾首道:“鹏举,你变了!”
岳飞:“……”
李世民道:“你太叫朕失望了!”
岳飞被他说的一怔,结结巴巴的解释道:“臣不是,臣没有!”
他说:“只是金人势强,正是气焰嚣张之时,官家心怀激愤之情,臣自然了解,只是为大局计,还请您稍稍收敛收复故土之志,韬光养晦……”
话说到一半,岳飞忽的呆住了。
什么金人势强,正是气焰嚣张之时……
什么为大局计……
什么韬光养晦……
这踏马不都是主和派和投降派的台词吗,为什么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岳飞啊岳飞,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了出来。
岳飞,你脏了!
李世民却拍了拍他的肩,道:“鹏举,金人败退,溃逃着返回敌军营帐,这正是你我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岳飞神情复杂,抬头道:“可是官家……”
李世民作色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婆婆妈妈、作妇人情态?!朕执弓矢,尔执锏相随,虽百万众若我何!”
岳飞听得心头一热,一股激愤昂扬之气顺着脊背慢慢爬升,当下手握双锏,震声道:“官家有令,飞岂敢不从?!”
李世民哈哈大笑,手握缰绳调转马头,环视身后精锐禁军一圈,扬声道:“众人听令!即刻随朕杀入敌营,生擒宗辅老贼!”
众人齐声道:“谨遵官家之令!”
……
宗泽在后压阵,李纲一只脚没穿鞋站在他旁边,城内赵鼎、朱胜非等人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一众朝臣迫不及待的想来见证这万众瞩目的一刻。
宗泽满面红光,声音都在颤抖,向李纲道:“伯纪,你看到了吗?”
李纲眼眶发烫,眼中泪珠滚滚落下:“看见了,看见了!”
四目相对,二人痛哭出声,跌跪在地:“太祖皇帝英灵在上,赐一英主降世,使我大宋不至有亡国之忧啊!”
向来都是金人追着大宋皇帝跑,什么时候竟然颠倒了顺序,变成大宋皇帝追着金军跑了?
苍天有眼,大宋有救了啊!
宗泽与李纲抱头痛哭,泪湿衣襟。
李纲道:“官家英明神武,类似太祖皇帝,只是天子身系天下,如今日这般出军对阵也便罢了,万万不可叫他追击出城,深入敌军之中啊!”
宗泽笑道:“放心吧,我叫岳鹏举随从在侧,他向来忠正稳重,阵中可护持官家左右,若官家当真有意进军追击,他必然会阻拦的。”
“真是忠心踏实的臣子啊!”
李纲称赞一句,擦干眼泪左右看看,疑惑道:“咦,官家和岳鹏举呢,难道业已回宫去了?”
左右:“……”
左右小声说:“官家追击金军去了。”
李纲:“……”
宗泽:“……”
李纲转头去看宗泽,语气怀疑:“忠心踏实的臣子呢?”
宗泽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问左右道:“是啊,忠心踏实的臣子呢?”
左右:“跟官家一起追击金军去了。”
李纲:“……”
宗泽:“……”
李纲面无表情的看着宗泽。
宗泽艰难的挠了挠头:“别这么看我,伯纪,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
……
李世民与岳飞带领一众禁卫前行,很快便追上张所,与此前出军追击溃败金人的士兵汇合,共同北进。
张所此时业已瞧见来人是谁,大惊失色,想要开口劝阻皇帝南归,却见后者向他微微颔首,略含了几分赞许模样。
张所忙垂下头以示恭敬,再抬首时,却见只见到皇帝与他一干心腹禁军催马前行的背影。
张所:“……”
从极端投降派皇帝到极端主战派皇帝,大宋到底还能不能更好了?!
官家——桥豆麻袋啊!
李世民与岳飞冲在了追击金人的第一线上,几乎是堵在后者屁股上、撵鸡似的将他们赶进了金军营寨。
完颜突合速走后,完颜宗辅便觉心绪不宁,同监军完颜希尹说及此事,后者却道是他疑心过重,宋人一贯软弱,又有何惧之。
完颜宗辅也只得这般安慰自己,勉强在军寨中等待了一个时辰,却听得寨外大乱,嘈杂之声四起,当下心头猛地一个咯噔,站起身来,往外间去勘察情况。
完颜希尹也离开军帐,满面惊疑:“出什么事情了?”
左右仓皇来报,道是完颜突合速为宋军打败生擒,己方仓皇逃窜,宋人跟随残兵追击到此,至于局势具体如何,却还不甚分明。
完颜宗辅满心骇色,如何还站得住脚,立时便吩咐击鼓稳定军心,又令人传逃回军寨的士卒来问明情况。
士卒们一路奔逃,丢盔弃甲,早已经狼狈不堪,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根本看不清楚面容。
监军完颜希尹瞥见那行士卒形容,总觉得不太对劲。
败军他也曾见过,回归到己方军营之后总会松一口气,可这群人却丝毫不曾放松,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好似随时都会出击似的。
心头警铃大作,完颜希尹厉声道:“不对,有诈!快快将这行人拿下,再细查败退回来的士卒是否掺杂有宋人细作!”
话音落地,却也晚了。
军寨处杀声大作,赫然是先前跟随金人逃兵一起潜伏入内的禁军制造混乱,杀掉看守寨门的金人之后,迎了己方将士入内。
与此同时,完颜希尹但听身侧一声震响,信号引发,一时竟盖过了所有声响。
短暂的愕然之后,他立时便知不好,还未及转身逃走,便听耳边一声大喊:“金人主将在此,还不速速擒之?!”
寨门既开,便再也阻挡不住宋军攻势,李世民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岳飞看得心惊胆战,又不敢高声呼唤,叫金人得知他身份,只得硬着头皮冲将过去,如此前那般与他互为倚助,共同前进。
完颜宗辅但见军寨内杀声一片,俄而火起,一时间战马都找不到一匹,匆忙间回军帐去取了双刀在手,便见迎头杀来两员小将,俱是英武之气咄咄,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但见血光四溅,竟无一人可堪与之为敌!
怪哉,宋人手下几时有了这等强将?!
完颜宗辅心下正觉奇怪,视线忽的与年轻些的那员小将对上,四目相对,当时便暗叫不好,转头意欲逃走,那小将却飞马追了上来,一枪挑住他后颈铠甲,手臂发力,竟生生将他挑起示众:“宗辅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宋军来势汹汹,金人本就不安,又有先前那群残兵烘托,士气大减,现下见主帅为宋人生擒,更无斗志,纷纷驱马奔逃往黄河边,意欲乘船北渡。
李世民见状微微一笑,不再追这些残寇,转头见岳飞已将完颜希尹擒下,便收住长枪,将完颜宗辅掼于马下,传令三军收拾残局。
禁军迅速近前去将完颜宗辅牵制住,捆住他手脚,同完颜希尹放在一处。
张所神情激昂,满面兴奋,近前去道:“官家何不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李世民笑着摇头:“穷寇莫追。”
他笑吟吟的看着被禁军看管、面如土色的金国元帅和监军:“那些个金人不足为虑,这二人才是此行的最大收获。”
完颜宗辅。
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之子,金太宗完颜晟之侄,金世宗完颜雍之父,金朝之中素有人望。
完颜希尹。
三朝老臣,历史上女真文字的创造者,金朝宰相。
有此二人在,何愁大事不成?
完颜宗辅与完颜希尹满面愕然,看看李世民,又难以置信的看向张所,大惊失色:“你管他叫什么?!”
官家?!
难道这小将便是宋人新登基的皇帝赵构?!
昏德公那软骨虫的儿子、重昏侯那软骨虫的弟弟?!
孟德尔在哪儿——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这一点都不科学!!!
张所惋惜不已:“机会难得,当真是可惜了。”
李世民笑道:“放心吧,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会有的。”
岳飞神情振奋,目光钦佩,重重颔首道:“以后经常会有的!”
完颜宗辅与完颜希尹:“???”
有没有人听见我们的问话?!
没有人理会他们,而且又因为嫌弃这二人太吵,很快就有人将他们嘴堵上,直接拖回东京,准备明天游街示众。
士卒们忙着打扫战场,没断气的补刀,断气了的挖坑掩埋,倒不是出于人道主义,而是惧怕传播瘟疫,另有军中的监察官在清点缴获和杀敌数目。
军心振奋,士卒快意,上到主帅、下到士兵,注视皇帝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敬慕,仿佛那不再是人间天子,而是天神降世。
……
李世民正转身同岳飞说话,忽听远处传来一声“九哥!”。
他听得微怔,顺着声音来处去瞧,便见不远处站着几名身形孱弱的少女,为首之人年岁尚小,一张脸上几乎没有几分血色,可眼底透露出的光芒却是欣喜雀跃的。
眼泪蜿蜒着流了一脸,她哭着跑上前来,大喊一声:“九哥!”
李世民循着原主记忆,艰难的认出了来人是谁。
昏德公的第二十六女,永福帝姬赵佛保。
之所以说艰难认出,是因为数月之间,永福帝姬便被折磨成了另一个人,若非面容轮廓尚在,几乎认不出是当初宋廷中娇憨可爱的皇家公主。
永福帝姬乃是崔贵妃所出,生下来的时候身子便有些不好,那时候崔贵妃正得宠,昏德公也宠爱这女儿,故而为她择了永福二字作为封号,又为她取名佛保,一心寄望佛祖保佑这生来孱弱的公主,却不曾想……
靖康之役时,永福帝姬也不过十四岁啊!
李世民心下一叹,下马迎了上前去,永福帝姬猛地扑到他怀里嚎啕痛哭,似乎要将这几月来遭受的屈辱和痛苦一起发泄出来。
“九哥,九哥!”永福帝姬泣不成声:“保福、仁福两位姐姐都死了,还有金儿!金人强逼我们陪酒助兴,事后又让在座将领每人带了两人离去,两位姐姐和金儿生生被他们折磨死了,那群畜生,他们半分人性都没有……”
岳飞听得激愤,泪湿眼眶,捏紧拳头,无声的别过脸去。
李世民亦是垂泪,温和抚着这可怜女孩脊背,安抚道:“没事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九哥,不要忘记佛保今日说的话!”
永福帝姬盈满泪珠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兄长,含恨道:“北上雪耻,复我大宋河山!”
李世民郑重颔首,承诺道:“金国不亡,此言我永远铭记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