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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的话没有说完,茶花也自觉地没有追问。

  ……

  丑时三刻,屋里都静谧得好似没有活人气息一般。

  室内明烛晃影,冯二焦在窗户底下发现个印着脚印的驱邪香囊,复又拿去了男人面前。

  赵时隽抵着额的指节泛着青白。

  强行灌药催吐之后,脸色也是泛着森森病态的苍白。

  唯独那双眸子,黑幽幽地沉积着火烬下隐忍的火光,阴沉得颇是渗人。

  “烧了。”

  他沙哑着嗓音,语气平静地说道。

  冯二焦见状,连他脸色都不敢过多打量,只好转身取来蜡烛,当着他的面将那东西点燃。

  火光映在男人的眼中,犹如两簇怒火般旺盛。

  俞渊迟疑一瞬,虽知晓他眼下心情必然不豫到了极致,但也不敢耽搁正事,将那封染着血污的信纸递呈给他。

  赵时隽在看到上面的字后,掀起眼皮盯着俞渊一字一句地问道:“什么意思?”

  俞渊道:“陈茶花,就是袁寂口中那个看到过的女子……”

  “据袁寂招供,那把青锋剑的主人一直都和她在一起,他们……兄妹相称。”

  若不是因为半道上茶花暴露了美色,袁寂他们也不会生出歹意,重伤陈茶彦。

  即便是俞渊当初听到的时候,也很难想象茶花那个病痨哥哥竟然极有可能就是陈茶彦本人……

  而赵时隽这一刻与他的想法无异是不谋而合。

  怎么可能——

  他颅内仿佛有烈火焚烧一般,头疼得剧烈。

  如今再慢慢想起他兄妹二人对他的避之不及,想到茶花害怕官府的模样,包括在得知他是昭王后的反应……

  而在见过袁寂之后,她更是直接病倒,借此一直蓄谋到今天,对他下药成功。

  手边一只矮几被人近乎暴怒地掀翻在地,赵时隽胸口猛地上下起伏。

  “属下已经派了专程的人守在县城门口,待明日一早到了放行时辰后,但凡有人进出都会逐个排查身份……”

  “不必。”

  俞渊愕然抬起头来。

  男人冰冷刺骨的嗓音缓缓响起:“直接将东西两头进出云舜的地方封锁起来。”

  “一日抓不到他们就封锁一日,一个月抓不到就封锁一个月……”

  “本王要亲手捉拿这兄妹俩——”

  说到此处,话音戛然而止。

  陈茶彦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妹妹……

  赵时隽咬牙狠声发笑。

  他们这兄妹情深的样子,在他面前倒是扮演得极其逼真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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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花这下逃不过了。】

  【终于到我最喜欢的她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环节了哇哈哈,太太写的好精彩,而且比起其他部的男主狗子对茶花算是嗯尊重的了到现在都没有硬上弓(不是)而且照别人口中他那脾气在茶花面前真的收敛了不是一点了连底线都是一降再降】

  -完-

第31章 、折她(1)

  ◎“装什么纯情?”◎

  晨曦的云层透着一抹阴沉。

  厚厚的积云背后,那灿烂橘金的光映出了莹亮的边缘,好似黑暗裂隙里透出来的光明征兆,令人难免会心生希望。

  可当县城门口排起长队之后,百姓们等来的不是以往例行的开门放行,而是封锁云舜的消息。

  这消息一出,整个云舜都沸腾了。

  陈茶彦听到后都怔了一瞬。

  “他这是疯了不成?”

  封锁了云舜,县里县外的人还如何进出?

  即便是过路的人要走云舜这必经之路,也会被耽搁在外面,如何能继续赶路?

  茶花望见那些士兵将大门封锁之后,更是以身挡在最前,手中的长刀完全不是摆设。

  期间自有不依不饶的百姓想要闹腾,可在那开了刃的武器面前,谁也不敢真的靠近。

  若有人胆敢硬闯,丢了小命那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

  也是这个时候,茶花才意识到,赵时隽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她和哥哥的身份了……

  否则他不至于决绝到这个地步。

  而知道的时间显然在今早之前。

  也就是说,昨儿夜里,她只要稍稍慢上一步,也许就会彻彻底底地失去最后逃脱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中也无法存在庆幸。

  当下的局面,仍旧会使她和哥哥艰难万分。

  顺利离开云舜的愿望在天亮之后落空,哪怕心里失望,陈茶彦和茶花也不得不离开这附近,另辟蹊径。

  早集上十分热闹。

  有人开始摆摊,卖什么的都有,即便是封锁出路也无法阻止老百姓们的日常营生。

  路过包子铺的时候,陈茶彦去买来两份,分给茶花。

  茶花当下实则没有什么胃口。

  但念及后面还有更多的困难还要面对,体力是他们逃跑路上不可缺少的东西。

  她默默地吃了一些,又听陈茶彦道:“昨儿守了一宿,眼下你定然是又困又饿……”

  他当下走在人群当中,一面却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态。

  茶花道:“哥哥不必忧心,我还不累……”

  陈茶彦低头便看见她眼底憔悴的青影,轻摇了摇头,“这回你我都不可以再逞强了。”

  “就算你不累,哥哥才将养好些的身子也不敢肆意折腾了。”

  若是再像上回那样半路上病倒,反倒没得拖累茶花。

  茶花闻言,自然知晓他这话是为了宽慰自己。

  白日里到处都是官兵检查,显然不是合适的行事时机,陈茶彦便用良籍身份去客栈里定了间房,兄妹二人这才寻了地方补了一觉。

  在茶花醒来之前,陈茶彦兀自又出门去,将各个可以出入云舜的出路口都去打听了一番,可收获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陈家村的人都被一拨又一拨地带走,这意味着什么……陈茶彦心里很清楚。

  那位昭王眼下便如同被激怒的疯狗一般,势必要紧紧咬住他和茶花不放。

  云舜虽是个小县城不假,但那个男人当下却生生地将这地方变成了他掌心一只封死的鸟笼。

  将所有人都关在里头,为的就是要抓住陈茶彦和茶花。

  是以即便是逃出来,但倘若再不能离开云舜,沦为赵时隽手底下的泄恨之物也是迟早的事情。

  其实早从一年前陈茶彦自己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就算被赵时隽下狠手折磨死,他也认了。

  可茶花……

  陈茶彦略是痛苦地阖了阖眼,无法想象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落到那个男人手中,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茶花一阵奔波之下嘴上不说,可身子骨确实疲累不堪。

  这样的疲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持续的紧绷和压力。

  一觉睡醒之后,茶花浑身的气力便明显回复了许多。

  陈茶彦回来时恰好又带了些吃的给她,将外面的消息一一都压低了声音讲给她听。

  赵时隽下了死命令,让人封锁了云舜,自然不可能坐等着他们两个会自己乖乖地撞到他手里。

  而是派了人,将云舜寸寸地皮都翻了一遍,要不了多久就会搜到这里。

  而拖延的时日越长,陈茶彦和茶花活动的范围无疑就会越发艰难。

  以对方这番雷厉风行的速度,只怕他二人都坚持不了几天。

  “茶花,我已经找到出县里的办法了。”

  陈茶彦吃完东西后,过了很久才好似下定了决心,对茶花忽然说道:“眼下既然不能出去,这县里就会有人出高价在暗中买路子出城去。”

  在这世道,有些人甚至会为了一个铜子儿去死,为了高价,背地里偷偷地做些违法的营生又算得了什么?

  有人在离码头几十里开外的芦苇荡里藏了小船,只要钱给到位,对方便能铤而走险地将人顺着河路送出县去。

  “唯一的顾虑便是你我要分开行动。”

  茶花很是诧异。

  陈茶彦道:“即便是假扮成兄妹以外的其他身份,但只要是一男一女的组合在那些搜查的人眼中会尤为显眼……”

  “茶花,这是唯一的方法了,我们不能再拖了。”

  茶花盯着他,却问:“那哥哥要怎么离开?”

  分开行动,他要茶花先坐上小船,那么他呢?

  陈茶彦道:“我会等那船夫将你送到地方后,再等他回来。”

  ……

  天暗下来后,茶花和哥哥再度离开了落脚的地方,往夜市人群拥挤的地方去。

  那些穿插在行人中的官差时不时便会翻过可疑之人的面孔查看,也确实如陈茶彦说的那样,一男一女在一起被盘查的几率更高。

  陈茶彦在他们接近之前,带着茶花躲进一处巷口,“茶花,我们便在这里分开,你上了船后,动作要快一些,知道吗?”

  茶花看着他接着便为自己指明方向,为她准备的事无巨细,心底不知为何却充满了不安。

  “倘若哥哥不来,我会回头去找哥哥的。”

  陈茶彦笑了笑,“你是傻的嘛?倘若我出不来也只是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罢了,你若是回来,等我能出来的时候岂不是叫我白费了力气?”

  茶花被他的话说得哑然无语,这样一想这主意确实也好似不大聪明。

  “茶花,你能为哥哥做到这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在哥哥眼里,你也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要知道旁的贵女都珠围翠绕,锦衣玉食,有丫鬟侍奉,可他的妹妹却要陪着他吃尽苦头……

  陈茶彦收敛了那些情绪,将手里的包袱给她。

  茶花知晓逃生时间的宝贵,说不出推脱的话,便只能抱着包袱低头就继续往人群里去。

  她一步三回头,看见哥哥仍旧站在那阴暗的巷口里,眼眶又蓦地发酸。

  但到了最后还是狠心地收回了视线。

  直至终于脱离了人群走到了荒僻的郊外,茶花提起裙摆便头也不回地往河边跑去。

  这一路上影影绰绰的树枝叶影就像无数次噩梦里张牙舞爪的恶鬼,让她一刻都不得停歇,永远都在挣不脱的道路上不停逃跑。

  很快,到了陈茶彦说的地方后,茶花在芦苇荡里果然看见了藏着的一艘船。

  船上的老叟见了她道:“可否报上名来?”

  茶花抿了抿唇角,微微喘匀了气息后,便报了个哥哥交代过的假名字。

  对方确认了她的身份,这才让她上了船来,又与她道:“姑娘放心,你哥哥与我都说好了,我必然会将你顺顺利利地送到对岸……”

  话音才刚落下,那老叟耳朵动了动,便猛地将茶花拉卧倒下来。

  接着便是一阵火光透着草叶的缝隙传来。

  “搁这河里的营生可没有人能比我更熟了,只要你不动,他们绝对找不过来……”

  许是陈茶彦与这人交代过什么,这老叟面对陌生人的搜捕时反应竟很是娴熟。

  虽他这般自信,可茶花却还是掩住慌乱的心口,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这里没有……”

  那些人找了好几圈,果然一无所获。

  “果真没有?”

  冷厉的声音响起,却是赵时隽手底下的俞渊。

  茶花捏了捏掌心的冷汗,更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又过片刻,才听俞渊的声音继续从远处传来:“茶花姑娘,陈茶彦眼下就在我们手中,你固然可以逃,但你哥哥便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说罢,俞渊目光敏觉地往四周扫来,企图这话可以激起对方的慌乱,露出破绽。

  然而一圈下来,仍旧是风平浪静。

  俞渊皱着眉,复又等了片刻确定没有端倪,这才冷冷地道了句“撤”字,带人离开。

  那起伏的动静从喧嚷变得窸窣淡远。

  老叟道:“咱们走吧,这个时候他们多半不会回头了。”

  他虽然一把岁数,可动作却灵光无比,很快便掏出了船篙将船撑离了芦苇荡。

  湖面上黑漆漆的,鬼都看不见,就算这个时候俞渊一干人等去而复返,也很难发现他们。

  可茶花却忽然开口问道:“您什么时候回过头来接我哥哥?”

  老叟道:“到岸就接……”

  茶花却盯着他的背影道:“可我哥哥说了,白天才会过来。”

  老叟诧异回眸,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他是说过,是我方才忘了。”

  茶花的心瞬间就沉到了水底。

  哥哥什么都没有说过,这个老叟在撒谎……

  茶花这时再回想起陈茶彦与她分别前的眼神……哪里有一点点地希望寄托可言?

  他既然让这个老叟撒谎欺骗茶花过河,显然是履行不了会出现的承诺了。

  更何况,俞渊怎么会这么快找来了河边,又是不是附近有人同他举报过什么,才叫陈茶彦隐约察觉出什么……

  “回头……”

  小姑娘的嗓音瞬间变得喑哑了几分。

  老叟扫了她一眼,叹气道:“傻姑娘,有时候迷糊着也是一种福气。”

  “不该清醒的时候就不要清醒,像你们这样的亡命之徒,我见得多了……”

  茶花从船上站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可那老叟似乎决意不搭理她。

  她便掏出了包袱里的东西“咚”地一声往水里投去。

  “你再不回头,我就把包袱里的银子全部都扔下水里去,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老叟一听果然急了,“你……你哥哥可是答应过的……”

  陈茶彦虽与这老叟稳妥地商量过,但也决计不会把答应的全部款项付清。

  另一半,是要茶花到岸之后才会给的。

  茶花道:“送我回去,这银子就归您了。”

  老叟不禁摇头,“这样你哥哥不就白白牺牲了吗?”

  茶花攥紧袖摆,眼角生出了热意。

  不是白白牺牲……

  逃跑是她和哥哥唯一可以反抗的机会,不代表他们就真的能顺利活下来。

  哪怕那位昭王的势力他们确实是敌不过半分,也断然不会因此在开始的时候连尝试都不尝试一下……

  更何况,茶花的命是哥哥救的,可赵时隽却是她招惹来的。

  茶花记得,在宣宁侯府的时候,父亲只爱继室的子女。

  而陈茶彦却替代了父母之责,将她抚养长大。

  母亲死了很久以后,是一个下人无意中发现了枯井里的茶花和母亲。

  彼时他们所有人都像是在看着怪物一般看着紧紧依偎着尸体的茶花。

  就连父亲都被那腐烂恶臭的尸体给恶心吐了,铁青着脸快速离开。

  只有哥哥赤红着眼走上前来跪在母亲的身边,将瘦弱幼小的茶花紧紧地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拍抚着她的后背,心中悲痛至极,却还要轻着语气安抚她,对她说别怕,有哥哥在……

  倘若陈茶彦有罪,的确该死,那茶花再是难过,也不会阻止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哥哥是无辜的,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看着至亲的人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死于冤屈,然后踩着他的尸骨心安理得的活下来,茶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当茶花再一次踏上岸时,很快,便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将她包围起来。

  俞渊终于将她给逮住,满脸如释重负。

  “也亏得茶花姑娘自己回来,不然,河的对岸还须得在下费上诸多的力气。”

  昭王殿下这回是下了狠心要逮住他们兄妹俩的,俞渊这几日是不敢有一点松懈大意。

  真叫茶花逃到对岸,抓到她,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陈茶彦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妄想用自己引走他们,好让妹妹顺利逃脱的想法显然也是过分的天真了。

  ……

  茶花回到了那个熟悉无比的地方。

  进到府里后,被婆子们粗鲁地擦去了手臂脖颈以及脸颊上的掩饰。

  接着便被人推搡着去了前厅,身后人只冷冷着警告。

  “王爷这个时辰可还在里头等着呢。”

  这个时辰都还在等着……

  怕不是都恨得睡不下了。

  茶花脚下重逾万斤,一步一步迈入了庭院,她的眼睫垂落着,只盯着地面,不去打量周围的任何东西。

  可下一瞬,按在肩上那只手重重地一推,茶花便被那人按得跪在了地上。

  她双手撑着冰凉坚硬的地砖,额头却险些撞到了男人的腿。

  茶花抬了抬眼睫,看到了对方玄黑绣金的下摆。

  赵时隽人倚在扶手上,掌心里捧着一盏浓酽的茶。

  茶盖拂去酽酽的茶沫,他垂眸,便看见了跪在自己腿边的女子。

  她身上灰扑扑的衣裳过于不起眼,好似套了一只麻袋一般。

  即便如此,她还是那么招惹,宛若一支雪白晶莹的芙蕖。

  “叫什么名字?”

  茶花忍着膝盖和掌心火辣辣地疼痛,口中麻木道:“陈茶花……”

  茶杯砰地在她身侧砸烂,那茶叶水儿也溅了几滴落在茶花的颊侧。

  下一刻她便被人掐起脸颊,看见男人恨透了的眼神。

  “我问得是你的真实名姓——”

  茶花被他弄疼,也只颦眉隐忍说道:“您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赵时隽眯了眯眸子。

  “我手底下自然有的是人去查,但我要你自个儿说,要你一五一十地交代,你要是说半句假话,那……”

  茶花忍泪重复道:“陈茶花是我的真名。”

  赵时隽怔了一瞬,随即重重地甩开手,反而更怒。

  “好啊,陈茶花……竟是你的原名原姓?”

  这可实在是有意思,他们同他竟是玩得一手灯下黑的把戏。

  但凡在他面前改个名换个姓呢?

  “将我当个傻子来骗,是不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冷笑道:“茶花,敢这样做的,你是头一个。”

  茶花被他重重地甩到一旁,眼睫亦是湿黏水意。

  他会说出多难听的话,做出多难堪的事情,早在很久很久以前,茶花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当下,她显然也疲于应对这种未知的恐惧。

  他的话,她一个字都不再回答,也全当自己是已经死了,做好赴死的准备。

  她那一副心如死灰、毫无求生意志的眼神落在男人眼里更是一根毒刺般,刺痛赵时隽的眼眸。

  他倒是不徐不疾地起身,拍了拍手掌,让人将陈茶彦带上来。

  直到听见那粗鲁的拖拽动静,茶花才微颤了颤眼睫,抬头看见了抓住麻绳一端出现的侍卫。

  那侍卫重重一扯,便将麻绳另一端的人给摔在了地上。

  麻绳绑住的人是陈茶彦,他身为逃匿已久的罪人,被人拿绳子绑起来也无可厚非。

  但那麻绳偏偏并非是绑束住陈茶彦手脚之用,而是系在了他脖子上,越收越紧。

  他脸颊赤红,嗓子里也发出“咯咯”的动静,却明显是喘不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