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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婴:……

  他抬头定定地看向嬴政,恰好与对方的双眸对上,他甚至还看见嬴政挑了下眉。

  张婴恍然大悟。

  是陛下准备给他们下套。

  张婴配合地摇头道:“什么?仲父啊!贵族做商贸,税收减半的,算了吧。”

  嬴政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贵族压根不用交商税。

  他也配合道:“朕,无意让他们加入商贸,百越部落太多,大秦不需要那么多商户,挑一挑。”

  “也是。大秦更看重农耕。他们还是……”

  ……

  张婴与嬴政似是不在意地闲聊了几句,最后嬴政起身,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噗通”有一个小部落的族长跪下,行着不伦不类的礼,开口道:“陛下,我们愿意!我月牙越部落,永远大秦驻军,愿意上缴全税,恳求伟大的大秦陛下。”

  有第一个人跪下,“噗通”“噗通”接二连三跪了一地。

  张婴与嬴政又对视了一眼。

  等百越族长们离开,张婴忍不住拍手,道:“仲父好厉害!区区几番话,就让他们主动投靠。”

  嬴政一笑,似是回忆起什么道:“大秦能言善辩者多也,有人曾一语击破四国联盟,也曾有人用计谋帮秦国谋夺十几座城。我这算不得什么。”

  “仲父何必谦虚。”张婴笑眯眯地摇头,忽然道:

  “仲父,若今日的几个小部落不吃这一套……”

  “那就杀鸡儆猴。本只是随手为之。”

  嬴政很无所谓地拎起张婴,意味深长道,“阿婴,唯有大秦强横,话语才有力量。”

  张婴一愣,点点头。

  ……

  ……

  与此同时,咸阳宫的一处偏殿。

  雄鸡长鸣又一次掠过城墙,凉风嗖嗖,殿内的蜡烛却被人又一次拨亮。

  殿门口传来稍显急促的脚步声,原是张苍打了个哈欠,冒着瑟瑟寒风匆匆赶来,他刚踏入外院的门,恰好与隶属于宫中密信的信使打了个照面。

  门口的内侍见状,回身轻轻敲了敲殿门:“长公子,密信使,张郎官求见。”

  “让他们进来。”

  张苍与信使几乎同步入内,信使先将信件双手奉上,张苍沉默地等候长公子看信。

  片刻后,长公子先是“咦”了一声,笑道:“这小子,反倒指使起我来了。”

第142章

  张苍暗暗惊讶,何人能指使完长公子,还让对方露出笑容?

  他正想着,就见长公子忽然看向信使,道:“等会将这封信送回去。”

  说着,扶苏将帛纸展开,从旁边拿起朱笔一点点地在信件上书写,片刻后他才将帛纸重新系好、封好,再交给了沉默的信使。

  信使领命离开。

  扶苏重新执笔,抬头看向张苍道:“你今日如此着急见我,可有要事?”

  “回长公子,是鲁豫之地的事。因为鲁豫之地的羊毛羊线生意做得很好,跟着如桥、胡亥商队一起过去的细作,已潜伏在鲁豫商盟中,成功掌握三位大世家和五位小贵族家中的部分田地情况。”

  张苍从长袖中抽出一份帛纸,展开之后,双手再递过去,“这是他们送回来的记载,部分贵族的私田数量,以及相关隶臣妾名单。”

  扶苏微微蹙眉,匆匆扫了几眼,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按他们这种兼并土地的程度,鲁豫之地还能有一户平民吗?整个鲁豫岂不是都成了他们的隶臣妾?他们的私城?”

  张苍神色担忧道:“长公子,这也是我所担忧的!臣甚至在想,过去几年调查土地兼并之事,屡屡不顺,说不定都是因为调查到了那些隶臣身上。

  这些迫于无奈,已经私下与鲁豫贵族签了卖地契约的人,又哪里敢暴露。”

  扶苏眉头紧锁。

  张苍这个猜测非常可怕,随便调查都能抽中卖地的隶臣妾,可见鲁豫卖地的数量有多么庞大。但更可怕的是,这样的猜测非常有可能。

  扶苏捏了捏眉心,双眸冷冷地看着张苍,道:“张郎官,提高对鲁豫之地羊毛羊线的购买量,诱使他们继续增加土地养殖白羊!查!给我狠狠地查!”

  张苍拱手道:“是!”

  扶苏道:“昔年,鲁豫为旧齐,也曾被我大秦铁蹄征服。如今大秦仁善,才保有旧齐一些贵族体面。但我大秦能保,也能收回来。

  窃取我大秦税收,私下圈养隶臣妾,若是太过,便与逆贼无异,逆贼当诛!”

  张苍先是一愣,很快打心底里欢喜。

  自从追随扶苏,他在认真做事时,也敏锐地察觉到长公子与陛下之间对政务处理有极大的鸿沟。

  他是又担心又不知道要如何规劝。

  没想到长公子居然自己有了变化。

  起码在过去,长公子肯定说不出“与逆贼无异,逆贼当诛!”这样一番句话。

  等等,难道说陛下忽然放权给长公子处理几个月政务,就是为了调教儿子不成?

  ……

  张苍正感慨姜还是老的辣,此刻,扶苏忽然起身,递给张苍一摞竹简,开口道:“羊毛一事,不急于一时。你先将与百越商户交易的事,做好。”

  张苍一愣,接过了竹简。

  他对百越商户并不陌生。

  前段时间,屠睢将军护送一批美酒、蜡烛、象牙等商品入咸阳,掏空不少人手中的银钱,也给治粟内史交足了税收。

  他昨日还在与治栗内史的郎官们聊百越商户,核对税务信息。

  思及此,张苍翻开竹简看,看了一会后,他惊讶地看向扶苏,道:“婴小郎君居然有如此魄力?承诺任何百越商品,只要进入大秦都必须交税?”

  大秦国库空虚,百越那边商品多卖给贵族,若是收税,不光能充盈国库,也不会动荡平民市价格。

  “不止如此。他还着重提出贵族身份不可免税。”

  扶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阿婴此举利在大秦,不过,也会让胡亥和如桥得罪不少人啊!”

  “是啊。可是会让婴小郎……什,什么?!”张苍一愣,诧异地看

  着扶苏,“为何是胡亥与如桥两位公子?”有他们什么事。

  “信上有胡亥和如桥的印信。他们会作为第一批缴纳商业税的榜样。”扶苏捏了捏眉心,“也不知怎么能撺掇起十九弟。平日也不见他们玩在一起。”

  张苍嘴角抽抽,就是关系不好,婴小郎君才会选择小坑一把啊!

  扶苏想了想,道:“就照他的意思去办吧。尽快安排,广而告之。”

  张苍道:“唯。”

  张苍恭敬的退下,步履匆匆地寻到治粟内史与少府,与他们深入交流了一番。

  ……

  ……

  三日之内,大秦治粟内史的整理出来的布告,便已送抵秦国二十多个郡县。

  郡县丞尉对布告上书写的内容惊疑不定,但不敢怠慢分毫,立刻按照要求,派人将布告其贴在城门最显眼的墙上,并且安排了识字小吏日夜诵读内容。

  大概意思是,秦国此次征战百越,收获颇多,虽并未完全收服百越之地。但已经有数十部落向大秦投诚,并且准备了丰厚的象牙、翡翠、茶晶等奢侈商品,想与大秦商户做长久的贸易。

  为了保障各位商户的安全和权益,皇帝会派遣军队护送商队,但必须上缴50钱作为路费。

  另外,不随军队一起前去百越的商户,货运不足五匹马车的,可不缴费,一旦运载超过五匹马车货物,也必须上缴50钱。

  最后,陛下怜悯遭遇蝗灾的百越。若是运输大量粮食前往百越,以粮食换取商品的大秦黔首,三年之内,经商不必入商籍。三年之后,若继续经营商铺,才会被归为商籍。

  大秦一向重农抑商,这还是头一回出现官方鼓励、利好商户的告示。

  尤其最后一条,戳中了许多家中有余粮,想赚钱又不想改变籍户的农户们的心。

  不过黔首们惊讶归惊讶,并没有对布告内容产生任何质疑、不信任。

  归根结底。

  自嬴政登基以来,什么稀奇古怪的变法、变革都颁布过。

  用老秦人的话来说,连征服六国,一统天下这种离奇的事情都能发生,陛下再搞出什么新政新法,哪怕把天上的神仙请下来种地,他们只会“哦”一声,毕竟是陛下搞出来的嘛,基操勿6.

  其中陈郡,阳夏县,南门校场。

  “吴兄!吴兄!”门口忽然传来呼唤声。

  吴广刚刚清点完新来的更卒,皱着眉头出去,没想到竟看到前几日才结识的好友,他眼睛一亮,“陈兄啊!为何行色匆匆?”

  “最近张贴的布告你去看没有?有关百越商户的,好事啊!”陈胜气喘吁吁道。

  “嗯?我还没看。但商户能有什么好事。”

  吴广微微蹙眉,他就是好不容易靠军功脱了贱籍的人,自然对商户这些名称有些敏感,“陈兄啊!你已经是伍长,我这边也颇得李百将赏识。过些年应该可以混个什长。我们何必淌那一档子浑水。”

  “哈!我一听就知晓吴兄不曾看过,布告上面说了,三年之内拿粮食去百越之地以物易物,免入商籍。”

  陈胜语速很快道,“吴兄,我所在军正好负责护送陈郡的商户,你想想,沿途安全,又不用入商籍,百越象牙、茶晶在大秦可是紧俏货。你家中若有余粮。何不试试?”

  吴广这下心动了,他指着自己道:“我呢!你说我们行不行?”

  “你想甚呢!”陈胜连连摇头,“若军卒可行,大秦岂不是在自绝根基。”

  吴广咬牙道:“成,我立刻给父母、妻、阿弟他们写家书。”

  “你写!我正好也一趟顺路。我帮你送!”

  “好!多谢陈兄。”

  ……

  诸如此类的场景在大

  秦各地开花。

  一家一户的余粮不显眼,但是当许多家庭的都想挣一份外快的时,堆积而来的巨量粮食,将负责护送商户的内史腾给吓得头皮发麻。

  “格老子的!这,这不是护送商户吗?怎么大部分全是粮草?!”

  内史腾瞪大眼睛,瞅着少府郎官,指着高高垒起的粮草,“是不是给错了?这老夫不是过来运输给百越军队辎重的!”

  郎官笑了笑,道:“内史腾将军,这如何能错!陛下有令,三年内用粮草与百越以物易物,免入商籍。”

  内史腾脸绿了。

  内史腾之前会答应成为护送军,是有些小心思的。

  百越的战争,僧多粥少,他压根抢不到什么合适机会去锻炼奴隶军,所以内史腾才会想成为护送军,借用行军途中的山匪、西瓯军埋伏之类,把手下的奴隶军给带好。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句护送商户,居然是运输这么多的粮草去百越!

  他是真不敢让奴隶军运输这么一大批的粮草,中途浪费多了可是会遭天谴的。

  思及此,他立刻下马跑去找少府和廪吏,非要他们弄个专业伺候粮草的人过来,否则他不敢往百越走。

  少府郎官和廪吏面面相觑,考虑到长途粮草极易损耗,便也答应了这个请求。

  至此,内史腾才率领着军队,护送商户们和粮草,启程前往百越。

  ……

  ……

  内史腾与张苍的动静都不小。

  很快贵族要缴商业税的消息吹遍整个咸阳,引起巨大震动。

  嬴政和张婴远在千里之外的百越。

  李廷尉和王丞相宣布抱恙,即便有少数人寻到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扶苏公子倒是来者不拒,可不管来人怎么劝说,他照单全收,然后微笑回复,“好好好,但扶苏不敢擅自违背父皇意愿,这样,等父皇回咸阳,扶苏一定上朝启奏此事。”

  这一手太极,以柔克刚,将上门的朝臣贵族们给噎得不行。

  朝臣贵族左思右想,最后瞄准了这次事件中的出头羊。

  ……

  望夷宫

  赵高眉头紧蹙而来,恰巧看见胡亥正在认真练字,难看的表情倒是缓和了一些。

  等胡亥停下笔,抬头看他。

  赵高才语速很快道:“胡亥公子,你与如桥公子闹矛盾了吗?”

  胡亥皱起眉,声音有些冷硬,道:“我有按你说的好好笼络十九弟,并未发生任何争执。难道是他背叛我了?”

  “也算不上背叛,但他这样擅自行动,会给胡亥公子造成不小的麻烦。”

  说到这,赵高将从少府打听到的情报复述一遍,着重强调,贵族也要交税,以及如桥带头交税的事情。

  胡亥“哦”了一声,纳闷地看着赵高道:“给我大秦交税怎么了?照我看,那些贵族的税收还征少了!就应该将一半身家给我们才对!”

  赵高看着胡亥不满的模样,嘴角一抽,哄着道:“胡亥公子所言有理!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有损世家贵族利益,大家很可能将矛头对准如桥……”顿了顿,“以及胡亥公子你。”

  “为何还有我?我人都不在百越!岂能这么冤枉我?”胡亥满脸不解。

  “因为胡亥与如桥公子交好,你们用的又是一支商……”

  赵高还没有解释完,胡亥语速很快道:“等等,我忽然想到十九弟都交了税,那是害我要交税。不行,你给我换一支商队,我宁可只和鲁豫之地做生意。”

  赵高听到这又蠢又天真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好说歹说地与胡亥分析利弊,劝说他写一份信给如桥,要稳住对方。

  但胡亥始终面色存疑。

  一个时辰后,赵高忍不住拿起案几上的铜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余光一瞥,恰好看见胡亥临摹的字帖,乃是李斯独有的小篆体。

  赵高心下一凉,沉下脸,片刻后他才温声道:“若胡亥公子不信任老奴,也可去问问李廷尉。李廷尉见多识广,又是朝中老人,想必更有经验。”

  胡亥眼睛一亮,迟疑了会,拉着赵高衣袖道:“我也信你!不管李廷尉怎么说,这封信我会写。你也不必太忧心,即便我骂他,如桥也不会与我生气。”

  赵高心下叹息,点头道:“胡亥公子所言甚是。”

  虽手段稚嫩,但好歹有一份哄人的心。

第143章

  胡亥急急忙忙地出宫寻李斯。

  李斯没有出门,只让仆役给了一个身体抱恙的标准答案,让胡亥吃了个闭门羹,气得胡亥转身就坐回马车,在车中和赵高大发脾气。

  然而在胡亥即将抵达咸阳殿时,他的马车在宫门口又被李斯派来的仆役给拦住。

  仆役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封布袋密信。

  胡亥冷笑着接过竹简,反手就将其竹简丢车内,跳着踩,赵高和仆役均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仆役离开,胡亥一屁股坐回马车,余光偶尔瞟一眼滚在地上的布袋。等马车行驶至望夷宫,胡亥没有下车,磨磨蹭蹭了一会,忽然命赵高将竹简捡起来。

  赵高捡起脏兮兮的布袋,将竹简中抽出来,递给胡亥。

  胡亥翻开慢慢看,看了一会,他气恼的表情渐渐变得平稳,片刻后若有所思,最后露出纠结的模样。

  他看向赵高,道:“李廷尉建议我去拜见……那位,就是南殿的那位。你觉得我要去吗?”

  赵高道:“胡亥公子,李廷尉具体是如何说,是想让胡亥公子得到太……那位的庇护吗?”

  如今咸阳贵族利益受损,不管胡亥现在怎么表现与如桥割袍断义,都晚了。

  因为被侵占利益的世家贵族只是想要找补,其他人找不到,他们只能迁怒在胡亥身上,无他,利益使然。

  但胡亥若能得到赵太后的庇护,自然能好上一些。

  胡亥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不是!李廷尉是让我以给如桥帮忙的名义,劝说那位,可以多安排一些贵族出来声明,鼎力支持贵族交商业税的政策。”

  “嘶!你,你确定?”赵高震惊地看着胡亥。

  胡亥迟疑了。

  赵高心下一冷,道:“胡亥公子,我若不知全情,怕是分析不好啊。”

  胡亥点头,然后将竹简递给了赵高。

  赵高仔细看了一会,忽然拍手道:“妙!对啊!李廷尉这话说得太对了。既然已经是出头羊,藏是藏不住了,不如因势导利,先扩大羊群,分摊危机。

  这对如桥也是有好处,赵太后应该不会反对。

  若是赵太后高兴点,说不定会按李廷尉所言,送你一起去百越之地。

  即便她不乐意,最差也不过是维持现状,多少也要承几分情。”

  “哦,所以对我的好处,就这?”

  胡亥听到这,表情还有些抵触,“最好的情况竟是去百越?那蛮荒之地,又能得到什么?野人族长的看重?”

  赵高一哽,怪不得对方之前说话遮遮掩掩。

  原来是不想去百越。

  但这可是捞政治资本的最佳时机啊,岂能不去。

  赵高努力解释了两句,但胡亥一脸“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模样。

  他实在不知怎么解释,只无奈道:“胡亥公子,我与李廷尉总不会害你。你做便是了。”说到这,赵高忍不住耐心地劝了几句,“赵太后最看重如桥,你给他的信,还是多些耐……”

  “我知晓啦!我已经让人委托信寄过去了。”胡亥听到这里有些不耐地挥挥手,但还是强忍着道,“你不懂如何与如桥相处。走,去南殿吧。”

  赵高一噎,正好此时马车也抵达南宫殿前,胡亥匆匆跳了下去,赵高也不好再说什么。

  ……

  与此同时,南宫殿内。

  徐将行正在与赵太后汇报,关于如桥公子带头上交商业税,以及不少大贵族递了贴,希望太后能够出面这两件事。

  徐将行刚汇报完。

  宫女敲门,躬身进来道:“胡亥公子求见。说是有关于如桥的要事禀报。”

  “唉……

  ”赵姬叹了一口气,“让他进来。”

  宫女躬身离开。

  赵姬则在一旁坐好,抿了一口茶,便见门外传来喜悦的“大母,大母我来了……”呼唤声。

  伴随着呼唤声,胡亥一路小跑着进殿内,脸上带笑,有礼又不失调皮地问候,完了之后他吹捧道:“大母。如桥真是很厉害!我很支持他!”

  “哦?”赵姬有些惊讶地看向胡亥,下意识道,“你不该是觉得对方连累你了吗?”

  “怎么会!我与阿弟亲密如间。”胡亥没想到赵姬居然猜中了他之前的心思,他故作不知,继续撒娇,“大母,不光你疼如桥,我也很疼他的!大母可不要误会我嘛。”

  一边撒娇,胡亥一边将李廷尉的意思,间隔着转述给赵姬。

  赵姬停顿了一会,道:“哦。”

  胡亥不甘心只得到一个“哦”字,继续痴缠了一会。

  赵姬有些烦,她熟练地敷衍了几句,然后打了个哈欠,以装睡的方式示意徐将行带胡亥离开。

  片刻后,徐将行回归。

  “人走了?”

  “路上又摔了一跤。”徐将行着重“又”字,语气中透着些无奈,“只好暂时将他安置在偏殿厢房。”

  “嗯。他惯来如此。”赵姬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别管他。”

  徐将行叹了口气。

  等给赵姬端上了茶水,徐将行语气有些低沉道:“太后,如桥公子是个单纯性子,商业税的事定是婴小郎君撺掇。您对小郎君那般照顾,还主动送出两万匹骏马,他怎能坑如桥公子呢?”

  “是啊!我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