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史腾又指了两个部落的女性,“同样的道理,他们都乖巧起来,我这都不好弄。唉,老夫来百越已经有数月,这要在过去,数月过去,我手底下都会是一批已经历练过三四的老兵,但现在呢,还是一群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你说老夫能不急么。”
张婴轻轻咳嗽一声,回避内史腾的眼神。
好在赵文一路小跑过来,道:“婴小郎君,船只靠岸了,可启程?”
“嗯嗯嗯!”张婴连连点头,不想被将军好战的逻辑思维绑架,忙道,“快走快走。”
赵文不明所
以,但顺从地领着张婴一行人登船。
……
……
几日后,数只大船抵达距离番禺只有十来里距离的长河口。
在离港口尚有一段距离时,张婴便看见河岸树林左侧隐隐有黑色的旗帜在飘动,草地上布满了许多外观狰狞骇人的改良秦弩,以五人一车的站位,数位黑甲士手持长弓与盾牌,傲然挺立。
光阴交错的树林间,无数身披铠甲的黑甲骑,巍然屹立。
船只缓缓靠近,张婴能清楚地看见港口正前方也站着乌压压一片人。
等他先走下船,张婴原以为看到仲父,或者其他相熟的将军们,没想到却看见对面有一颗球率先滚了过来。
啊不对,是一个肉球,不,是一个胖乎乎的公子如桥小跑了过来。
张婴见对方昂首跑过来,满脸幸灾乐祸,忽然想到了夏少府曾经来找他,后来被他推荐去找公子如桥的事。
张婴猛然扭头看向公子高,在得到公子高莫名其妙地回望,以及一句“看我作甚?”,张婴重新收回视线,准备默默看戏:唔,公子如桥也太没有定力,不就是给公子高送来自夏少府的证据么,不就是可以看公子高被社会毒打一顿么,至于这么高兴?!
他正想着,公子如桥一口气冲到张婴面前道:“哈,你来了。”
张婴:?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余光瞟向公子高。
“哈,就是你!”公子如桥显然看出张婴的意思,他摇了摇头,从怀中抽出一个盒子,嘿嘿一笑地冲张婴晃了晃,“临行前,大兄托我转给你的盒子!打开看看。”
张婴:……
瓜“啪”地掉了,吃瓜吃自己身上?
第126章
“来!”公子如桥兴冲冲地举着盒子,“嘿嘿,我都有些好奇,你打开看看?”
“咳咳……没必要。”
张婴心里一哆嗦,完全不想看教导主任送来的东西,他下意识的将盒子又盖上,“嗯,没啥好好奇的,在百越就专心百越的事,这等回咸阳再说。”
“啊哈!你莫不是不敢?”公子如桥故意激将了一声,语气有些酸溜溜,“你一个能让父皇、将军亲自来迎的小福星,在这世上也会有不敢的事?”
“咳,低调低调。”张婴敷衍了两句,想从对方手中拿过盒子就走。
这时,一双大手轻轻按在了张婴的肩膀上,张婴一抬头,恰好与公子高笑出来的大白牙对上。
公子高瞟了一眼木盒子,又瞟了一眼张婴,笑道:“阿婴,大兄平日里待你不薄,这送来的物件肯定适合你,大兄若知你避之唯恐不及,定是会伤心。长者赐不敢辞呀。”
“是极!是极!”公子如桥在一旁偷笑。
张婴就差翻白眼了,你们两个想要看戏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张婴正想着怎么把这两个小笨蛋给忽悠过去。
没想到公子高靠近公子如桥了几步,想细细观察盒子,他却忘了自己还有几个月大的孕肚没彻底消下去,高这一靠近,肚子正好顶到公子如桥的胳膊,如桥低头一瞧,恰好看清楚高身上的异样,这一看清楚,如桥脸上又是青又是白。
顿了顿,他嘴巴皮子哆嗦着,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高公子?啊不对,是高公主?”
公子高浑身一个激灵,他气得大手猛捶自己的胸膛,粗着声音大声道:“胡言乱语!我是壮士!壮士也!”
两人拉扯动作一大,扶苏送来的盒子“啪”跌落在地上,很快,厚厚的一叠写满了字的帛纸露在几人眼前。
张婴嘴角抽抽:唉,猜到是功课,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数量!
“哈,果然是功课!咦,居然这么多!”公子如桥赶紧蹲下将东西捡起,又将帛纸上的草灰拍开,等看清楚内容后,作为一个学渣,他目光怜悯地看向张婴,“真没想到……你,噗,多得有些惨啊!”
张婴嘴角一抽,道:“关心得太敷衍了,好歹把偷笑的表情忍回去。”
“嗯嗯。哈哈,哈哈哈……千里送功课来做!还这么多,大兄,大兄也太……哈哈哈……”
“你都会做吗?”
“哈哈,我当然不会……”公子如桥下意识地回了这个问题,忽然一顿。
这熟悉的嗓音,等等,刚刚是谁在问话?
如桥心里打着鼓,姿态僵硬地慢慢转身,扭头,然后恰好与嬴政极为锐利的目光对视上。
刹那间,公子如桥只觉得小腿肚子抽筋,想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却又不敢坐,他不敢在嬴政面前露出懦弱的一面。
“既不会,有何可笑!”嬴政平静的嗓音似乎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愠怒,“还不赶紧去做。”
“啊?我也做?”
公子如桥一愣,在这一瞬间,学渣对做作业的恐惧战胜了血脉压制。
他梗着脖子抬头道:“父皇,这是大兄布置给张婴的……”
“嗯?”
“唔……虽是大兄给张婴的课业,”公子如桥看着嬴政微微蹙眉的眉峰,立刻软了下来,苦着脸道,“但我也是很喜欢的!父皇说得对,我也应该做,能巩固巩固也是好的!”
“噗嗤。”公子高笑出了声。
他发现嬴政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公子高心慌一秒,但很快又有些自得的开口道:“父皇,有关《吕氏春秋》、《商君书》、《管子》的这些问答,我曾做过的。”
“嗯,阿婴念
,你替他回信。”嬴政道。
公子高表情僵硬,不敢置信道:“什么?我替他写?这不是……”
“练字可修心。”嬴政瞥了公子高一眼,“出来一年多,性子没半点长进。若非阿婴只怕会命丧此地,让你写也是练练心。”
公子高:……
他看着父皇不再理他,转而熟稔地举起张婴颠了颠,态度温和地询问了些日常生活,听到张婴说到些趣事,还会哈哈一笑,两人气氛和谐,渐行渐远。
“啧……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亲……”
“咳,咳……切勿胡言乱语。”公子高虽然赞同如桥的话,但某些猜测决不能出自他们的嘴,他嫌弃地看了眼公子如桥的体型,“你也减减重,多学学阿婴是如何与父皇撒娇的。”
“呵。”
公子如桥别扭地哼了一声,他是不学吗?他是学了被嫌弃回来了好么,“光说我,二兄怎的不学。”
“我弱冠之年,岂能学小儿姿态。”
公子高摸了一把小胡须,见如桥还在那说什么“学阿婴还不如学胡亥”之类的话,公子高摇了摇头,好心地劝了一句,“阿婴确实聪慧,你与他一起玩,定比与胡亥一起好得多。”
“啊?不用你管!阿兄兄可不是你的三弟。”如桥眉头一挑,将另外一个盒子递给公子高,“夏少府让我转交的,你看吧!”
公子高诧异对方怜悯的语气,单手接过盒子,刚想询问缘由,忽然看见赵文如一道风一样狂奔而去,嘴里还高声呼喊道:“陛下,陛下还有老奴,带上老奴啊!”
公子高有点懵,赵文这是怎么了?
如桥也同时看过去,这才发现嬴政没有翻身上马,而是拎着张婴登上了一艘看起来很像商船的中型船只。船只很快收起长板,缓缓启动。
赵文追了一路,还是没能赶上飞速远离的船。
公子高和公子一惊:???
父皇何故只带阿婴离开?不要他们了?
……
……
张婴蹲在甲板上,也是一脸懵逼。
为何仲父什么都没解释,忽然就将他拎到船只上。
这是要去哪?
张婴这般昂起头问嬴政,嬴政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去见见真实的百越。”便不再说什么。
张婴:……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张婴开始回顾之前与嬴政聊天的话,他有聊什么犯忌讳的话吗?
嬴政:“在东女部落,可有宵小冒犯?”
张婴:“那肯定没有的!仲父,我这么聪明厉害,谁又能欺负到我呢!”
嬴政:“嗯,阿婴与屠睢倒是相处不错,能指挥得动他。”
张婴:“哈!屠睢将军啊,唔,仲父,虽然他军事素养极强,但桀骜不驯!独断专制!不将异族当人!和阿婴之前遇到的将军们大不相同,阿婴不喜欢他,和他没怎么说过话,称不上相处得好。
至于为何能指挥得动,那是因为阿婴天资聪慧,略施小计,屠睢将军便赌输了。他又碍于仲父对阿婴的宠爱,在输给阿婴后不敢赖账,所以阿婴才能使唤对方三次。”
再之后,仲父又问了些暗月河港口的问题。
张婴滔滔不绝地介绍暗月河港口商业网络板块,说着说着有些上头,也是出于完成系统任务的想法,夹带了些私货发言,比如,东女部落和百越部落女子干活多么好,她们非常的勤劳,若收复了她们的心,也相当于收复了半个百越的心。
说到这里,他甚至还稍微化用了点“一带一路”的理念,比如,能不能以帮助落后地区的经济建设为基础,让对方自然而然地依赖大秦经济,大秦这边也能获得更好的市
场,说不定可以兵不刃血地拿下百越
嬴政:“你可喜欢百越子民?”
张婴:“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嘛。”
嬴政:“哈哈哈!”
张婴回忆到这,仲父好像在“哈哈哈”笑完之后,就不再发言,只温和地点头,当一个专注的倾听者。
思及此,张婴摸了摸下巴,好像……嗯,畅所欲言得是有些多啊。
光球冒出来:【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张婴嘴角一抽:【别唱了别唱了,在反思了!我也没怎么……我只是口聊!而且仲父最后明明是在笑啊。不一定就是这番话的问题。好吧,系统别唱了。对了,我的任务进度怎么样了。】
光球:【任务(隐藏):50%的百越女子真诚地祈祷:希望张婴能留在百越当首领!(完成度2.84/3)】
张婴摸了摸下巴:【十天前是2.54,七天前是2.83,今天才2.84么!难道酿酒工厂女工的思路不对?还得想想别的?】
光球:【宿主,她们是不是担心下岗啊!】
张婴被“下岗”两字触动了一秒,恍然大悟。
也对啊,在21世纪高度工业化的城市,大家对打工都抱有今朝有钱今朝赚的不确定性,担心下岗。
在这个不懂工业化的时代,百越女子担心酿酒厂跑路,生活得不到保障也正常。
所以他完成任务的大方向是对的,只是得折腾出一个,符合古代国情,最好得从农业出发,让她们认为做了就能做一辈子很有安全感的活。
张婴捏了捏眉心,还得再仔细想想。
他全神贯注地思考,数个时辰后,狂飙的中型船悄悄靠了岸。
嬴政拎起张婴向下一跃,翻身上马,顺着分支水流流向直冲东南。
在他们即将抵达乌压压的营帐前,数位快马加鞭的黑点也冲了过来,没一会儿辛胜、孟崇德等将士勒住马缰,闻讯而来,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张婴只觉得一股浓浓血腥气扑面而来,味道直冲天灵盖。
嬴政道:“杨樾部落的部署如何?”
辛胜一愣,但面上毫不犹豫道:“杨樾部落在十日前,兵分三路,两支军队即将抵达以采桑将军、李由五百主各自埋伏的地区,另一只主力即将与王翦主帅安排的重甲兵相遇……”
辛胜汇报了约莫有一盏茶时间,张婴强忍着才没被血腥味给熏吐。
等他说完,嬴政道:“胜算如何?”
“请陛下放心,如瓮中捉鳖,我军必胜!”
……
大风刮着大秦旗“噼里啪啦”作响,仿佛在回应辛胜慷慨激昂的声音。
嬴政拉起缰绳。
张婴都做好翻身下马休息的准备,忽然,他感觉身子被猛地向上带动,伴随着骏马“lu~”的嘶吼声,下一刻,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一股强风霸道地冲击着他的小身板,吹得他的眼睛差点看不清疾驰中的风景。
在马蹄呼啸而过的声响中,张婴慢慢找回节奏,紧紧地抓住缰绳的一边,也在这时,他听见身后有人追着喊着:“陛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处距离战场极近,万一有流箭……”
“流箭”两字令张婴不自觉地回头瞟了一眼。
原来是辛胜的单手驾驭白马追过来,努力劝诫。
然而将军战马又怎么比得过嬴政的胯下黑骑。
黑亮的战马在丛林中如履平地,犹如一道闪电地冲了出去,将身后的追逐者越拉越远,渐渐的,连一个黑点都瞧不上。
张婴回忆辛胜的话,有些紧张地捏了捏缰绳,不至于吧!他才几岁啊!仲父不会是想带他上战场吧!
下一秒,他听见前
方忽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声音非常的杂乱,完全听不清人海在呐喊什么。
张婴心里一紧,尤其发现嬴政的黑骑完全没有慢下步伐来的意思,即将冲向开阔的出口时,更是紧张起来。
他头顶忽然传来嬴政的笑声,道:“阿婴作何感想!”
张婴忍不住扯住嬴政的手腕,大声道:“仲父!我害怕!”他这小胳膊小腿的,真上战场秒秒钟就没了啊。
嬴政身体微微一震,仿佛被这么怂懵懵的回复给惊到了。
也在这一刻,黑骑缓缓慢下来。
第127章
人海声啸渐渐靠近,张婴只觉得心脏被缓缓捏紧。
直到前方几道刀光闪过,遮掩视野的垂柳被劈断,张婴发现此处并非是通向战场的小道,而是一处伸出去的山坡小尖尖,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黑骑“哒哒”走了几步,停在尖端。
风从下而上吹,张婴探出脑袋,捋开刘海,低头看见许多身着兽皮等奇异服饰的男子从一个类似葫芦的山窝口里冲出来。
他们高举石矛、兽骨等五花八门地武器,“呱啦呱啦”的嘶吼着冲过来。
这里的视野好到什么程度,张婴甚至能看清冲在最前面的人,那狰狞的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亢奋。
也在此刻,张婴才发现那些吓人的嘶吼声,其实是这群人的嗓音在山谷来回回响。
“仲父!”
张婴回望嬴政,有些担忧道,“这些百越人为何这么兴奋?”
嬴政道:“他们误以为埋伏了大秦军。”
张婴道:“这是将计就计?”
嬴政微微颌首,顿了顿,冷不丁道:“是屠睢之计。”
张婴又是一愣,还在琢磨仲父为何点出屠睢名字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喧嚣声变小了。
张婴重新探头观察,之前大迈步伐冲过来的百越人速度明显变慢,他们挥舞武器的幅度也变小,最重要的是嘶吼声,用来壮胆的士气明显弱了近一半。
张婴顺着他们的视野扭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本空空荡荡的坪地上,不知何时冒出来一群站队整齐、身披铠甲,手持盾牌与大刀的大秦士卒,这些士卒身侧还有无数狰狞的秦弩、投石车等护航。
为首的云车上,挂着一张“采”的军旗,在大风的鼓吹下显得格外澎湃。
张婴心神一动,采?
莫非是采桑将军吗?!
“别动!”
嬴政的嗓音响起,同时拎起张婴的后衣领扯回来,“想摔断腿骨不成。”
张婴立刻停下来。
随着一声清澈的令下,犀牛号角被吹响。
“呜~~~~”
战鼓被捶得“咚咚”响,
在杨樾部落的士卒们满脸懵逼的时候,两侧山坡上方被推下来数不胜数的滚石和圆木等,它们以势不可挡的来势一波就带走了好几杨樾部落人。
与此同时,前方的投石机、云车的弹簧都被拉满,“蹦蹦蹦~”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瞬间弹出,带着“咻”破风之声,狠狠地砸入敌军阵营。
下方顿时响起鬼哭狼嚎、声嘶力竭的哭吼声。
一阵风刮过,张婴敏锐地嗅到一股浓郁的刺鼻血腥味。
他捂住鼻尖。
他能看见,杨樾部落的军中部分将领在疯狂地“呱唧啦”吼叫,手提砍刀杀了敢于往后逃亡的自己人,这是在努力稳住军心,驱赶他们继续向原定的方向冲去。
但大秦并未给他们机会。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忽然冲出来以锥子阵型的大秦黑铁骑,他们下手利落,一刀一个头颅,杀完人之后,还不忘借用高高扬起的马蹄,逼迫杨樾部落存活的士卒们向着规定的路线走动。
黑铁骑们身法灵动地来回杀了几次,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慌乱的杨樾部落士卒分割为六个方块。
战鼓忽然“砰砰砰”敲响不同的节奏。
大秦黑铁骑们毫不恋战地离去。
在杨樾部落的士卒们暗自庆幸可以缓一口气时,他们没发现大秦军卒已经布下了矩形的包围军阵,一扇扇立起来的盾牌,缝隙中布满一根根令人毛骨悚然的长矛。
大秦士卒以及其稳健的推进速度,犹如最精密的绞肉机,一步步向着杨樾部落士卒的围
剿,将任何胆敢不后退的敌人杀了个粉碎。
原本捂住鼻尖的小手,被张婴默默地捂住了眼睛。
不过很快,一双大手轻轻地拉住他的小手,并且将其放下来。
“阿婴!好好看。”
上方传来嬴政异常严肃的声音,“他们乃功勋!”
张婴心里一跳。
他知道仲父的意思,不能惧怕为大秦立功的军人,不可惧怕为大秦征战的战场。
张婴微微叹息,做好了之后几日做噩梦的准备。
杨樾部落的士卒被围剿得只剩下一半的时候,军号吹响,原本布置得极为严实的大秦军阵主动拉开了一条缝,同时有人呐喊道:
“左杀!右降!”
“砰砰砰!”“砰砰砰!”之前绞杀过一批敌军的黑铁骑们,骑着马极为嚣张地重新回到战场奔跑,同时用长剑敲击着手中的小盾牌,营造出赫赫声威。
大秦军卒们举着盾牌长矛依旧稳步向着剩下的敌军逼近,也是因为距离靠近,张婴恰好能看见盾牌后那一张张年龄的脸,竟多是女性。
从她们猩红又冷漠的双眸可以看出,毫无怜悯。
嬴政忽然开口道:“阿婴,这才是百越。”
“……嗯。”
嬴政道:“知晓我为何带你过来吗?”
张婴手心有些汗,场景过于刺激,他脑子有些麻地懵懂抬头,迟疑地回了一句道:“屠睢将军?”
嬴政一顿,伸出手指弹了张婴的眉心一下,道:“并非。”
张婴一愣,他之前还猜过是不是对屠睢将军很排斥,所以陛下才带他来战场见识下。
结果不是因为屠睢!
他又仔细思考了一会,试探道:“唔,仲父在给我普及百越作战的特性,他们一旦聚集起来,就如待宰的牛羊!”
“再猜。”
张婴又思考了一会,开口道:“啊,是提醒我百越人不可信?杨樾部落攻击大秦,所以杨樾部落的女性可能会在酿酒厂搞破坏?”
嬴政眉毛一挑,饶有兴趣道:“阿婴是有些警惕心在。”
张婴轻轻地松了口气,不过在他以为自己猜对的时候,却又听到嬴政道:“再猜。”
张婴笑容僵在脸上,耍无赖地拉住嬴政的衣袖,撒娇道:“仲父,好歹给阿婴一点提示嘛?比如我之前说的有没有哪一条沾边?这样我也能有个方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