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张婴差点没刹住车,一个踉跄往地上摔。
好在赵文一直关注着张婴,提前捞了一把,才没让张婴摔出一个鼻青脸肿的惨剧。
此时,医师们还在严肃地讨论男子怀孕的学术可能性。
张婴瞅着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巴,只觉得脑子嗡嗡嗡响,他甚至怀疑该不会是穿越到神话版大秦,比如有个母子河之类的。
“回神。”嬴政掐了一把张婴的脸颊,看对方眼神恍惚,低声道,“不必深思。不可被左右情绪。”
“哦。嗯!”
张婴勉强合上惊掉的下巴,抬头看向嬴政,动作有些迟缓地点头,“嗯!对!男子怀孕嘛……正常,寻常!”
“正常个甚!”
嬴政听到男怀孕几个字就眉头紧锁,忍不住一个弹指打在张婴的脑门上,“哪位圣人说过寻常,你小子倒是给我举例看看。”
“啊哈哈……”
张婴被这么一敲,终于恢复过来,他摸了摸头顶疑惑道,“仲父,这高公子有孕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好说。”
嬴政摇了摇头,先安排那些太医们乘坐上马车。
然后捞起张婴人帐篷,对赵文招了招手。
赵文进来之后便道:“这是前日传来的消息,说高公子藏不住肚子,非常像妇人四五个月的孕肚。
当地医师对此毫无办法,他们也去求助了附近东女部落的巫祝,巫祝说高公子私闯禁河,对东女族的古神大不敬,古神震怒,所以他才会被惩罚怀孕,最终将会在诞下古神的子嗣的同时,爆体而亡。”
张婴听完一脸懵逼。
东女部落是什么?
这怎么还牵扯到被神看中的环节?
张婴这么疑惑着,也将其问出了口。
赵文回答道:“东女部落是以女子为尊的部落,部落中几乎没有男子,全是女性。她们需要……嗯后代时,便会从百越其他部落俘获强壮的男子过来。
若是生下女儿,东女部落会留着,若是生下男婴,她们会将其送归父亲的部落,若父系部落不要,她们会将男婴养大到十岁再驱除出去。”
张婴一呆,下意识道:“强抢民男?男的不会跑吗?”
“这……或许婴小郎君很难理解,但百越地势复杂,生存艰难。东女部落则是一个完全由女性狩猎、女性种植养家的地方,某些男子或许不爱被俘虏,但某些男子在被虏获过来后,只需要……嗯,那啥一下。就能吃饱喝足。”
赵文很隐晦地将其跳过,“所以有很大一部分男子挺乐意被东女部落养着,每到秋冬季还会主动去寻东女部落的人,反正他们完成生子过程后,男子也能自由离开了。”
张婴秒懂了,大概是小白脸的快乐。
张婴还想多问几句,然而却被嬴政打断,他掀开帐篷另一侧的布帘,那儿停着几量马车,最显眼的是前方的驷马王座。
他开口道:“有何疑问,在巡游路上路上再问。”
嬴政没有选驷马王车,而是选了一辆不太起眼的纯黑的双马车。
张婴被嬴政拎上车,蒙毅坐在驾驶位一挥鞭,双马车就这么冲出了营地。
在双马车启动后,后面也跟过来三台马车,之后就是这么四台车冲上了秦直道,在上面快速跑起来。
张婴懵逼地看着,这就是仲父说的第三次巡游?
没有欢呼声,没有兵强马壮的护卫队?
就和太医们一起出发了?其他朝臣呢?
这和第二次声势浩大的巡游差别也太大了点吧!
张婴还想多问两句,便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这由远到近,急速逼来,越演越烈。
张婴心下一紧,忙凑到左边的车窗前拉开了一条缝隙。
他看见蓝天与大地的交界处,已经扬起一片声势浩大的沙尘,片刻后,数千武装到头盔的黑铁骑,以品字阵型,风驰电掣地冲出尘土烟雾,紧紧地跟在王车左右。
“坐好!”嬴政稳稳地坐在车内,将张婴拎过来,“这可是急行军,小心摔下去。”
“嗯嗯。”
张婴连连点头,看向嬴政笑声道,“仲父,那个我还想带一批工匠们一起去百越呢。能不能停一下,我回头传个简讯,让他们好跟上。”
“不必。”嬴政摇头,淡定道,“冯丞相会安顿好,我们也并非先去百越。”
说到这,嬴政眼底闪过一抹利芒,“男子怀孕,人心惶惶。朕倒要看看,谁敢在秦军头上装神弄鬼。”
“哦,嗯嗯。”
张婴懂了,看来仲父提前行动不光是关心儿子,还在为大秦军扫平障碍。
……
嬴政采取的是急行军。
嬴政和张婴自从上了马车,除了吃喝拉撒外,几乎没下过车。
彻夜被车轮轴咯吱的声响轰鸣,张婴觉得自己脑子嗡嗡嗡的响,稍微转个弯都有一种要摔倒的晕眩感,好在南下百越的灵渠开通了几条,经过两日奔波后,嬴政一行人下了马车,改为乘坐较为舒适的大船进入了云梦大泽,再直下黄河水,又重新换马,继续向南的方向前进。
陆路与水路来回换的方式,反而让张婴的状态好了一些。
数日后,一行人差不多过了南郡。
嬴政没有前往赵舵新打下的领地进行巡视,也没有面见此处庶务负责人姚贾的意思。
他将蔫蔫的张婴抱在胸前,驾驭着高大威猛的黑色骏马,在三百铁骑的护送下,日夜兼程地奔赴南郡和长沙郡相交的山林。
这里是王翦将军安排修建的,属于百越军辎重转存运输的一个据点。
夕阳西下,五百余人终于风尘仆仆地抵达目的地。
张婴从马鞍上下来时,两股战战,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是属于自己的。
他扭头看向翻身下马,依旧气宇轩昂的嬴政。
见他精神抖擞的开始安排事项,张婴都惊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几乎三日三夜没有合过眼一路急行军的仲父,到底哪来的精气神?!
张婴勉强直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这儿的房屋建筑、布局都与长安乡没有很大区别,他甚至还在左侧看到一处长安乡风格的酒肆。
立在门前的木板墙上,还写着“长安乡番薯”“咸阳李家水蒸豆腐”“王家番薯粉丝”等名字。
必须非常仔细地看,才能观察到此地与咸阳的一些细微差异。
比如这些石砖墙壁上绘画着在咸阳绝对看不到的神秘图绘。
比如石砖门前面悬挂的不是动物皮毛肉,而是各种原始的水果,比如黄绿色只有巴掌大的果子。
再比如来往人群的服饰风格不太一样,这里人几乎不穿长袍衣裳,他们的衣裳比较简短,非常省布料,露出来的肌肤普遍显黑。
不过总的来说,张婴心生一种没有离开咸阳的感觉,有点失望。
张婴这般感慨了一句,赵文在旁边很快回道:“小郎君,此处是大秦工匠为大秦军团修建的地。在这往来居住的多是大秦将士,更多融入的是咸阳的习俗。
若小郎君好奇百越风貌,百里之外,也就是王翦将军新打下来的领地,那儿的风土人情,崇拜的祭祀仪式等都与咸阳很不一样。”
张婴懂了,相当于国外的“中国城”。
“咕噜~”他的肚子响起声音。
……
嬴政这一路
是便衣出行,原只打算低调通关,没想到驻守在这儿的是李斯的大儿子,数次入过宫的李由小将。
李由也是个妙人,认出嬴政后先是等到一个无人区低调行礼,在得到嬴政默认之后,李由才将消息送出去,很快,军营驻地的大将军等人匆匆赶来。
赵文悄悄瞅了李由一眼,不愧是是李斯的儿子,以后有前途。
“去准备些炙肉、鱼汤。”
嬴政看向匆匆赶过来的驻军将领,先吩咐道,“煮烂点。”
然而一路小跑过来的驻军将领听到这话后面露难色。
此时,一位郎官打扮的男子拱手道:“陛下,此地乃临近东女部落的巫神河,吃穿用度极为不便,不若去十里之外的郡县休息可行?”
嬴政微微蹙眉,道:“为何?”
“这……”郎官犹豫地看向将军。
“大胆!妄图瞒骗陛下不成?”赵文接到暗示,严厉地瞪了对方一眼,“还不速速说来。莫非是王将军有战事安排不成?”
“不敢欺瞒陛下!王翦将军并未打算冬季突袭。”
郎官差点啪嗒跪地上,顿了顿,他面露恐惧道:“陛,陛下!是这东女部落实在是,是太邪门了……只要是在此地休憩的男子,都有可能被她们咒怀恶孕。臣担心陛下。”
嬴政皱起眉,开口道:“到底有几人出现异状。”
郎官卡了一下壳,顿了顿,才开口道:“光男孕村里面住着……的,就有170位挺起了大肚子。”
嬴政瞳孔一缩。
张婴也有些惊讶,之前赵文只介绍有公子高时,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出了一百多人啊!如果真的是他猜测的血吸虫病,那就是一百多中重症。
“去。”嬴政冷声道。
郎官左右为难,似乎在冥思苦想如何让嬴政放弃。
驻守将军抱拳,硬着头皮道:“陛,陛下!这,这东女部落的女子性情奔放,又擅强取豪夺,曾说过,但凡她们看中的男子,要么让她们有孕,要么自个受恶孕!实在是有违天伦,臣,臣等担心陛下啊!”
众人:!!!
某些擅长脑补的,已经脸色发青。
张婴下意识看向嬴政,样貌俊美,八尺近九尺的身材,四肢修长有力,浑身还充斥着挥斥方遒的霸气,怪不得地方军官如何担忧,真的是会被瞄准的头号目标。
他都有点不想让仲父去了,万一不是血吸虫是什么离谱的巫蛊之术咋办。
但张婴也知道,仲父反而更会走一遭。
【系统,锁定的寿命值,也能防巫蛊、诅咒之类的吧!】
【放心吧宿主!我们系统讲究“人定胜天”这一逻辑,除非人为刺杀,刀剑能破。其他什么天灾之类的都伤不到嬴政。】
张婴心安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微妙。
系统又不是人,居然会讲究这么一套逻辑准则。
……
……
在张婴一行人前往男孕村时,距离军营驻地四里之外的半山腰,有人扛着一桶沸水过来,另外一帮人将血淋漓的肉放进去烫着,热水瞬间变血水。
再过片刻,他们捞起还带着血腥味的肉撕咬,如狼的视线始终关注着营地出入口。
有人烦躁地猝了一口,低声道:“这嘴巴都快淡出鸟味了。”
“哈!有肉提供也算不错了。”另外一人擦了擦嘴,“姓姬的还算有点脸。当初我在鲁地碰上的那个方士,净忽悠,只给我们提供丹,差点没饿死。”
“哈哈哈……”草地上响起众人低低的笑声。
这时,又有人看向坐在石块上,表情冷峻的光膀子壮汉,喊道:“陈大兄!那姬公子摆明不信任我等,居然提前去找什么南越的首领
商量一同刺杀的事。
到时候即便成功刺杀暴君,这分给我们的钱会不会少了!要不要提前干一票,彰显实力!让那什么姬公子只找我们。”
陈大兄冷冷地看过来,道:“提前干,谁付钱,白干?”
“那不成啊!陈大兄我仔细看过了。今日路过军营的那些人很不一样。气势凶悍,步履整齐,一看就是秦国精锐啊!被几百精锐护送的,怎么说也算个替那暴君扫路的先遣军的将军吧!”那人搓着手道,笑得暗戳戳,“我们若是提前……”
“滚!”陈大兄将手中带血的骨头砸过去,“我门兄弟才三十人,去硬拼几百人……”
“不是啊陈大兄!他们去的方向是男孕村啊!那儿曾经是东女部落的巫祝领地,容易男孕,驻军肯定少。”那人语速很快道,“我也打听过,东女部落有一条特殊暗道可以过去。她们对大秦军卒早就心生不满,若是我们去联络……”
原本满脸不屑的陈大兄喝水的动作一顿。
“东女部落嘛?”陈大兄缓缓起身,轻笑了一声,“入洞房的好事啊!你们谁去联络?”
众多豪迈男子纷纷收拢坐姿,一个个低下了头颅。
他们不敢不低头啊!
上一个好色猖狂而去的同伴,几乎是没了腰子回来,现在还半死不活地躺在疾医所呢。
陈大兄的目光落到最初提议的人身上,狰狞一笑:“好,既是你的主意,你去和东女部落的交流感情。”
其他男子纷纷松了口气。
之前提议的高瘦男子浑身一颤,干巴巴道:“按个……陈大兄,东女部落向来喜爱矫健的男子,我,我受不住啊!我不行的!”
“兄弟们将他绑了,再涂抹点油、喂点药,送他去享福!”陈大兄一挥手,不再管身后被堵了嘴的倡议人,他盯着嬴政一行人,聚焦在张婴身上越看越眼熟,特别像姬公子给他的一幅画像,叮嘱过不能杀。
陈大兄让人拿出一副油巴巴的帛纸,仔细和张婴的特征对了对,陈大兄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道:“还真钓到大鱼了!活捉那小子,其他全杀了。”
“哈哈!唯!”
丛林中的男子们,一个个目露凶相地附和道。
第112章
山林悍匪脚碾树叶、摩擦尘土脚印,正如老练的山间野兽,在丛林间将可能暴露自身的踪迹给灭掉。
陈大兄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张婴处,仔细打量了嬴政几眼,再转身离开。
他们一路顺利地找到东女部落。
东女部落的首领接待了他们。
陈大兄道:“姬公子应当也找过你们,来,配合我们杀人吧。”
东女部落的首领皱起眉,摇头道:“姬公子之前也只说借用通道,你们男人之间的打闹,让女人参与算什么事。我们东女部落不会管。”
“哈哈哈!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不想和大秦军太过交恶嘛。”
陈大兄笑得很是嚣张,如毒蛇吐信一般地低声道,“我劝你们这回听话,第一,你们也收了姬公子的钱,即便不做什么,以大秦暴君的性格肯定也要斩尽杀绝的。
第二嘛,哈哈……我已知晓你们东女部落藏在暗月河的秘密……哈,一旦戳破,只怕压根不需要大秦军南下,你们东女部落也会衰……”
“大胆!”候在女首领身侧的护卫抽出长矛。
山匪们也纷纷起身,怒目相视,狰狞地摩拳擦掌。
“好!”东女部落首领捏了捏眉心,“既之前答应了。女南,你去走一趟。”
东女部落后侧一个矮小的身影冒出来,道:“阿母我知晓了。”
……
另一侧,小半个时辰前。
在山林悍匪离开不久,嬴政像是感受到什么猛然站定,目光遥遥看向一个地方。
他一停,整个队伍都停下来。
张婴站在原地,感受到对方骤然捏紧的手掌,吃痛地缩回手。
“一时不慎。”嬴政低头看向张婴,将张婴肉乎乎的小手翻来翻去看了几眼,“可有捏伤?”
“仲父我没事的。”
张婴摇头,他顺着嬴政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山川树林,他歪了歪脑袋,“仲父莫非发现了什么吗?”
嬴政只递给张婴一块热乎乎的饼,答:“刚拿来的,你是去乡村用膳,还是吃点这个……”
“就用这个垫垫肚子。”张婴忙道。
他摇头的时候,没看见嬴政背在身后的手给李由做了个手势。
李由怔愣后,悄然脱离队伍,去的正是悍匪们之前停驻过的地方。
……
……
将军口中的男孕村并不远,应当说距离临时驻地很近才对。
但这附近的气氛与军营截然不同。
张婴一行人先是看见一处接近两米的,由竹竿修建的尖锐围栅栏。
神情麻木的正卒,十米一哨的,他们手握武器巡逻,不管进入竹栅栏的,但任何想从竹栅栏出去的人都会遭遇凶狠又嫌弃的审视。
张婴注意到每个出来的人都会抬起手腕,手腕处挂着一个牌子,他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一批上面写着“酉时”两个字。
嬴政问出张婴的疑惑,这木牌子有什么含义?
郎官苦笑着回复,这是东女部落的人说的经验,靠近诅咒之地,不吃不喝,不待超过两个时辰以上的,很少会被古神诅咒。
众人听完心情更加沉闷。
他们穿过竹栅栏,还没靠近村落,就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道。
等他们抵达男孕村大门时,首先看到的是毫无仪态,瘫坐在街边的男子,他们一个个四肢消瘦,面色蜡黄,眼珠子几乎能脱落,唯独腹部隆起,看着确实像是六月怀胎。
张婴甚至还听到部分肚子比较小的人在互相调侃:
“你这肚子尖尖的,怕不是个男种哦。”
“什么男种女种!
男子怎么可能怀孕,反正都是坏种。”
“什么时候能死啊!死在这里也好!免得回去后把阿父阿母们吓死。我也不想入土为安,拜托你们直接烧了我吧,不敢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怕被他们嫌弃。”
……
此时,附近低矮的石砖房门帘被掀开,一个头戴黑色帷帽,将脸遮的严严实实,肚子格外壮观的男子,被人搀扶着走出来。
那人似是转了身,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不动。
好一会后,他才一步步艰难地走来。
在距离张婴一行人三米的位置停下。
他有些敷衍地行礼,没有用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词汇,粗着嗓音道:“你们不该来的。”
众人看向他,没有开口。
张婴配合地唤了一句:“来都来了。”
“那该走了。”
那帷帽男子声音像捏着鼻子发出来的,“在这里,就会被牵连诅咒,怀上巫神之种。赶紧走。”
众人没动。
帷帽男子声音带着些烦躁,继续道:“别不相信。当初与东女部落打……打交道时,她们故意引我们来这一片诅咒之地安营扎寨。最初我们也听过男怀孕的传闻,也是不信,不屑一顾。
然而大半年后,这肚子不受控制地越突越大,我的随身内侍已经死了两个,你们速速离开。”
太医令忽然严肃地开口道:“臣等正是为此疾而来。”
张婴听了一耳朵形容词,光看他们的传播途径,症状发病的过程,真的与血吸虫病很相似。
血吸虫病是伴随南方地区数千年的瘟疫。
千年前的东汉医术《医简》上,就有用斑蝥治疗血吸虫病的药方。之后,晋代葛洪的《肘后备急方》,唐代的那位和尚等,后续朝代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新方子。
解放后,国内无数医师采取几十种药方,治愈上千万血吸虫受害者,大家甚至一度以为血吸虫病症会彻底灭亡。
但一直到03,卫生部颁布了《血吸虫病重大疫情应急处理预案(试行)》,大家才明白,这个流行性极大的瘟疫只是被人为压制,从未彻底根除。①
张婴见不是什么离谱的巫蛊之术,而是血吸虫,虽然这病也难搞,但心态确实放松了一些。
然而张婴是淡定了。
目睹这么多病患,尤其听到这些人即便用了防疫手段,依旧莫名其妙就变成大肚男后,嬴政的心反而提起来。
“阿婴!”嬴政忽然拎起张婴,递给赵文,“速带他回去。”
赵文闻言一愣。
他第一次没有听从指令,而是拱手道:“奴岂可置陛下于险地,奴不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陛下才应当速速与婴小郎君离开才是。”
“嗯?”嬴政眼睛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