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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换下的将领中中,有一人名字叫又喝酒误事的汤和。
这个时代普遍认为女子不如男,特别是战场上。
结果刚加入朱元璋麾下的两位女将居然领兵出征了,汤和这个跟着朱元璋一路走来的老心腹居然被丢去护送运粮。
汤和:我真的,哭死……
陈标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知道这次打击,能不能让汤叔叔戒酒,可笑死我了!
朱元璋这两位女将军祖上不是无名之辈。
当年南宋且战且退,最后的战场就是福建。直到至元年间(公元1300年左右),福建莆田、清流一带仍旧有轰轰烈烈地抗原起义军。
许夫人名陈淑桢,许夫人的父亲和丈夫都为南宋战死。公元1279年南宋覆灭后,许夫人继续高举抗元旗帜,招募义军,于公元1282年战死。
之后许家族人被元朝围剿,多数遁入山林中躲避。响应马秀英的那位黑壮女子,便是许家后人,为承先祖遗志,改名许淑桢。
另外一位女将军则自称清流著名抗元英雄“火星女将军”的族人。
火星女将军与陈淑珍一样,先和丈夫一同抗元,在丈夫死后继续高举抗元大旗,壮烈战死。因家人都被屠戮,导致姓名和生平都不祥,只有一称号流传在世。
这位女将军与许淑桢结拜后,因仰慕许夫人,改姓陈,自名“陈火星”。她是不是火星女将军真正的后裔有待商榷,但她继承了火星女将军的名号,也继承了那位火星女将军的事业和为将才华。
两位女将军指挥才能一流,且极具个人魅力,否则也不能成为山寨主。
汤和被“赶”去当运粮官反省的时候,居然生不出嫉妒和不满之心,只能抱着装满了醋的酒坛子哭唧唧。
汤和跪在朱元璋面前指天发誓:“我这次一定戒酒!”
朱元璋全程冷漠脸:“哦。”
汤和见朱元璋不为所动,讪讪爬起来:“大帅啊,你还真让标儿一个人留在扬州?他怎么说服你的?”
朱元璋还未说话,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出征,现在居然还跑来看汤和笑话的徐达道:“标儿拿出了他身为陈家家主的架势,逼迫老大同意。哈哈哈,你没看到那一幕,简直乐死我了。”
朱元璋冷漠道:“你不是被乐死了吗?怎么还不去死?”
徐达赶紧捏了一下嘴唇,示意自己闭嘴。
朱元璋道:“我命令朱文正和李文忠为扬州守将,宋濂和叶铮为屯田官,李贞也在扬州,他们都会听标儿指挥。比起已经铁桶一般的扬州,应天更危险。”
朱元璋回应天后,立刻下令,因扬州之事的触动,不忍夺别人香火,让义子们纷纷改回原本姓氏。若不明自己姓氏的,可暂时跟自己姓朱。他会帮义子们寻找原本祖籍。
这一举措的理由太冠冕堂皇,再加上现在人人都在吵井田制,所以没有掀起任何小水花,义子们都纷纷改名。
比如朱文忠就改成了李文忠,陈英没当多久朱文英又改回了陈英,就朱文正还是朱文正。据说是陈国瑞亲口提议,这侄子姓朱挺好的,他们陈家子嗣兴盛,不差这一个。
懂的人都懂朱文正没改姓的原因。不懂的人……好了,朱文正是陈家对朱元璋表达忠心的“质子”一事实锤。
朱元璋顿了顿,道:“夫人现在事务繁忙,每日都会出门。虽然做了伪装,但仍旧很容易被标儿撞破身份。”
汤和讪讪道:“大嫂啊……大嫂真是太厉害了。”
徐达松开捏着嘴唇的手指,道:“不只是大嫂厉害,大嫂一号召,军中弟兄们的媳妇们都变得好厉害。汤和,你媳妇不也很厉害?”
汤和嘴欠道:“那是,比你这个没媳妇的人厉害。”
徐达:“呵呵。是啊,比你这个又喝酒误事的人厉害。”
汤和不说话了。兄弟就是哪里受伤,就用刀子戳哪里是吧?
徐达又道:“其实可能她们之前就这么厉害,只是没机会展示自己。”
朱元璋轻轻点了一下头:“的确如此。让夫人全力施展拳脚试试。”
在朱元璋的全力支持下,马秀英更大胆了一些。
她召集懂文字的女子走出了应天城,手持井田制的政策,在来往商道必经之路上建起免费茶棚,宣讲政策,并发传单。
这是陈标给马秀英出的主意。
来往商人是这个世道传递消息的最主要渠道。无论他们是否同意这个政策,只要他们知道了,井田制的相关内容就会跟着商人们的脚步,传递向华夏每一个需要商人的角落。
陈标认为,朱元璋麾下不缺将领,甚至文官也不是现在所急缺的,可以临时培养。
朱元璋领地缺少的是能种地、能交税、能充当兵源的百姓。
只要流民和其他领地生活过不下去的贫苦百姓知道朱元璋的“井田制”能给他们分田,他们就会涌入朱元璋的领地。
特别是女性。
这个时代青壮男人只要从军就能混口饭吃,但死亡率超高,经常一个村庄只剩下老弱妇孺。
老弱妇孺都要耕地,都要为占领那个地方的军阀老爷们交税。但她们都算“非法耕种”,别人想夺走她们的田,随时都可以夺走。
反正都要种田交税,为什么不去朱元璋的领地,至少那田地是自己的?
乱世之中,女性地位低贱,不被当做人看,却是重要的“资源”。
若一个地方女性多,就会吸引更多的青壮年,也会有更多的人口增长。
朱元璋原本没发现这件事。
分别领兵出征的常遇春和徐达来信,说途中许多山匪水匪和零散兵勇听见他们是朱家的兵,纳头就拜,非要投奔。原因竟是天下贫苦女子纷纷往应天来,给朱元璋当兵就能娶到媳妇。
纳头就拜的抱着常遇春和徐达的马腿嚎:“秀英夫人说了,朱元璋的领地什么不多,种田织布都是一把好手的女人多!朱元璋的兵只要人老实,没恶习,能善待这些好女人,媳妇她包介绍!”
朱元璋接到常遇春和徐达书信后,学他儿子歪了歪脑袋。
还能有这事!
朱元璋再次傻眼。
自从他家马夫人变成秀英夫人之后,领地欣欣向荣,一扫谢再兴叛逃的阴霾就罢了,怎么还能有这种效果?
更让朱元璋傻眼的是,应天征兵处也天天有人问,什么时候再招兵。
“听秀英夫人说!当兵立了功劳,介绍媳妇呢!”
朱元璋挠挠头,再挠挠头。
现在不急,等今年粮到位了再看看能招多少。
唉!别急!你看徐达徐大元帅都没媳妇,你们急什么!明年再娶媳妇不也一样!
来人急了:“徐大元帅是心气高,天下未平不肯成家。我们都是俗人!那能一样吗!”
扮做征兵处小吏的朱元璋嘴张张合合,忍不住辟谣道:“屁!徐大元帅没说过这句话,他说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肯成家!”
来人纷纷鄙视朱元璋:“你懂徐大元帅还是我们应天人懂徐大元帅!听你口音根本不是应天人!外来的人闭嘴!不准侮辱徐大元帅!”
朱元璋气笑了。我他妈当然不是应天人!我是濠州人!徐大元帅也是濠州人!
怎么连徐达那傻逼玩意儿,都能被神化啊!
朱元璋非常期待地问道:“你们都很崇拜徐大元帅,那朱大帅呢?”
来人敬仰道:“那是上天派下凡拯救咱们的神仙!”
朱元璋乐了:“那你们就错了。朱元璋可不是什么神仙,他就是一地里刨食的农民,当过和尚,当过乞丐,所以才知道咱们老百姓吃的苦,愿意站在咱们老百姓这边。”
来人沉默。
听到朱元璋这句话的人统统沉默了。
许多人发现这里沉默,纷纷询问原因。在听了别人转述的原因之后,也一同沉默。
现场逐渐鸦雀无声。
那些人都用疑惑却又明亮的眼睛看着朱元璋,看着这个疑似征兵处小吏的人。
“大帅,你在这里干什么?李先生到处找你呢。”汤和大大咧咧走过来,拉着朱元璋就走,“最近事情太多,可别惹李先生生气。他要是生气撂挑子,你从哪再找个任劳任怨的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朱元璋被汤和拉走后,现场的声音才逐渐恢复。
人群喧闹,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从何人开始,有人面朝着朱元璋离开的方向下跪。然后,现场就扑通跪成一片。
那群人的脸紧紧贴着地面,泪水和泥土混成一片。
叶琛穿着一身短打,一手持着炭笔,一手持着册子,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小吏。
宋濂和叶铮留在了扬州,王袆、叶琛带着叶铮的三个徒弟,留在应天给李善长打下手。
在马秀英号召女子们用实际行动支持朱元璋的时候,他们受马秀英的请求,也加入了这场运动。
那些曾经在青楼乐坊卖艺的女子如今口中所唱歌词,多是他们所做。
叶琛家中世代精通史学,从叶琛起,才修理学。
但叶琛来到应天之后,却细心的记载下应天的变化,主动成为这段历史的记录者。
叶琛手握粗陋的炭笔,在粗糙的纸张写下了今日的故事。
“百姓曰:朱大帅乃神仙下凡,拯救万民于水火。
一小吏笑曰:朱大帅乃贫苦农子,曾为僧、为丐,尝尽民苦,方知民苦,方解民苦。
百姓哑然。
此时,汤和到来,口称“朱大帅”,将小吏拉走。
百姓沉默,跪地面向朱大帅离开方向,泪流不止,虔诚远胜求神拜佛。”
记好这段后,叶琛深深舒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喊道:“好啦,大帅都走很久了,赶紧起来。要当兵的先登记,等征兵的时候优先找你们!”
百姓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脸上泥泞,涌向叶琛身边。
“唉!排队,排队!别拥挤!来个人维持秩序啊!”叶琛差点被挤地上去,赶紧叫道。
周围红巾军赶紧上前维持秩序,将拥挤的人群排成一列,挨个登记。
……
扬州城中,成功独自留下的陈标坐在桌子上,看着面前一堂哥一表哥,表情严肃极了:“你们俩能行吗?要不让宋先生和叶先生当主事,你们俩辅佐?”
朱文正赶紧道:“标儿啊,这事你可要帮我们俩。这还是我和文忠第一次主镇一城,关系我们俩的未来!”
李文忠也难得请求道:“标儿……”
陈标严肃地挥挥小短手:“好啦好啦,我帮你们就是。只是宋先生和叶先生会同意你们乱来吗?”
朱文正立刻激动搓手手:“放心,宋先生和叶先生是好人,何况他们都忙屯田的事呢。”
宋先生和叶先生都知道自家标弟是神仙童子了,绝对不会反对。何况他们俩也存了试探标弟这个神仙童子有几分斤两的心态吧。
朱文正虽鲁莽,但不蠢。
特别是在打仗的时候,朱文正算得上心细如发,直觉敏锐。
不过他一般不爱用脑子而已。
现在朱元璋把陈标托付给他,朱文正赶紧把脑子捡起来,擦擦灰塞进头骨里。
陈标捏了捏自己的肉下巴:“好吧,既然你们俩都这么说了。那我给你们出主意,能做多少,就看你们本事了。”
“吔!”朱文正和李文忠二人击掌。
有标弟帮忙,这次镇守扬州的大功劳稳了!
可惜陈英要随徐元帅出征立军功,熟悉军旅征战。这大功劳,他捡不到啦哈哈哈!
两个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的小将乐得合不拢嘴。
陈标盘坐在桌子上,开始给两个傻哥哥下命令。
“堂哥,你板着脸的时候很凶,你去负责劳动改造。”
“表哥,你性格温和,老百姓不会怕你,你负责老百姓中的舆论。”
“我已经把陈家的戏班子师傅和曲艺师傅都叫到扬州来了,宋先生和叶先生也在闲暇时收集了扬州许多真实的故事。现在咱们的舆论战要正式开始反击了。”
陈标露出软乎乎的并不冷酷的冷笑。
名妓唱歌,才女写诗,文人们发文骂街就叫舆论战争?
苏杭那群人肯定以为秀英夫人那一出就已经是舆论反击,现在已经开始松懈了吧?
不好意思,那只是开始!
我穿越者被比穿越者更激进的朱大帅和大帅夫人一刺激,现在才刚要发威!
样板戏了解一下?
陈家培养的艺术人才们背着自己的行当,来到不远处的扬州,开始召集人教戏。
他们召集的人,居然是青军中的人。
青军的人傻眼。我屯田就罢了,怎么还学戏?
朱文正呲牙笑:“你们要攒工分换良民身份。唱一台戏算一个工分。种一天田才算一个工分。你们来不来?”
青军的人立刻变了脸色:“来来来!唱戏我最在行!我以前没给张明鉴当兵的时候,村里每次红白喜事,哪次不让我上去唱一首!”
朱文正拍拍手:“好了,排队,验嗓子,开始选拔。”
朱文正被陈标恶趣味的戴上了一顶鸭舌帽,手中拿着“开始”和“结束”的纸板,从朱小将暂时变成了朱导演。
李文忠则来到了百姓中召集演员,特别是女演员。
他本以为会耗费许多口舌,哪知道只说了“秀英夫人让人演的那种戏”,农妇们纷纷擦干净脸,凑上来问“我可不可以”。
“演好了能去应天见秀英夫人吗!俺不求啥,就想见一眼秀英夫人!”
李文忠:“……我会安排。”
然后,李文忠差点被一群粗壮妇女给踩死。
第25章 未经人苦莫言人非
去劳动改造的青军那里招募演员的朱文正,回来时红光满面。
去普通老百姓那里招募演员的李文忠,回来时满脸乌青。
天气渐凉,陈标穿了一身较厚实的棉衣,更像一个圆滚滚的福娃。
寻常椅凳陈标坐上去都会够不着桌子,在陈家,陈标看书时的桌椅都是特别定制。
少了朱元璋这个“儿童座椅”,陈标只能在桌子上放了个蒲团,盘坐在桌子上看文书。
见两个兄长回来,陈标抬起头,正准备满脸严肃地询问结果,被李文忠的模样吓得不轻:“表哥!你脸怎么了?!”
李文忠揉着脸上乌青,一瘸一拐地走进门:“百姓们太热情,我不小心被推倒在地……”
陈标吓得从桌子上蹦下来。
他居然从和他差不多高的桌子上往下跳,把朱文正和李文忠吓得不轻,赶紧冲上去,害怕陈标摔倒。
陈标稳稳落地,牵住李文忠的手:“你没带维持秩序的人?践踏会死人!”
李文忠道:“带了带了,我刚被推倒就被救了出来,没被踩几脚。也是我的错,我低估了她们的热情。”
李文忠停顿了一下,苦笑:“我只是告诉她们,她们被选中当演员,我会安排她们去应天见义母,她们就跟疯了似的涌上来。”
李文忠虽改回了原本姓氏,他还是朱元璋收的几十个义子之一,所以仍旧称呼马秀英为义母,正好和“陈马氏”这位舅母的称呼分开。
陈标乐了:“你低估了秀英夫人的偶像效应。秀英夫人的名声真好用,看来就算这里没有女眷主持,有些事也可以做。”
陈标又关心了一番李文忠的身体,被不甘被忽视的朱文正抱进怀里。
他趴在他堂兄的肩头道:“秀英夫人的名声这名声能给咱们很多便利,所以你们要更小心谨慎,千万不要给秀英夫人的名声抹黑。”
朱文正揉了揉堂弟圆滚滚的后脑勺:“谁敢给义母的名声抹黑,我砍了谁!”
陈标道:“砍砍砍,你就知道砍!整顿军纪才最重要!”
他想了想,又道:“堵不如疏,用军纪压制着镇守在这里的兵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们来看看我写的计划。”
朱文正乐呵呵抱着陈标坐在太师椅上。那嘚瑟劲,好像他变成了他义父兼四叔的朱元璋似的。
李文忠白了朱文正一眼,拖了一张太师椅过来:“滚远一点,给我让个地。”
朱文正抱怨:“你不能坐对面?”
李文忠道:“不能。”
朱文正还想说什么,被陈标掐了一下,乖乖挪动太师椅,让了个位置出来。
两人并肩坐着,听陈标翻动着计划书,给他们讲解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写戏教戏排戏还需要一些时日,这段时间扬州城的民生工作自然不可能停滞,都要一起来。
陈家支援的人到来后,不仅带来了文艺方面的人才,还带来了许多铁制农具。
应天是六朝古都,虽都是些短命割据王朝,但也说明这确实是一块宝地,只是古人不一定知道这块地有多富庶。
但陈标知道。
应天有煤有铁有铜,还有其他许多矿产资源,仅仅这一地,辅佐陈标所知道的“古法炼钢”,就能给朱元璋军队提供比其他势力更精良的武器。
那“古法高炉炼钢”在后世练出来的全是废钢,但在这个时代,都是神兵利器。
陈标带来的钢铁冶炼法不仅改良了朱元璋军队的武器,还因为过分高效,在给军队提供武器的同时还能同时打造农具。虽农具都是普通铁器,也极大的提升了朱元璋领地的生产力。
再加上陈标不计代价从海外买来的耕牛牛犊,养了这么几年,朱元璋领地又不大,以供急需之用问题不大。
陈标得知朱元璋要去打扬州城后,就命陈家的工匠暂时放弃其他事,加班加点打造农具。现在第一批打造的农具和调集来的耕牛终于到位。
铁制农具和耕牛一来,就算是老弱妇孺都能耕地,由流民转化而成的扬州百姓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他们对朱元璋的忠心又多了一些。
这个大帅是个好人,他不仅给咱们地,还要帮助咱们耕地种田。不像其他地方的军老爷,只顾着来收税抢粮。刚成为扬州百姓的流民们都在为朱大帅立长生牌了。
朱文正一看计划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又是扶额又是揉太阳穴,头晕目眩。
李文忠却捧着陈标写的计划看得满脸红光,连黑眼圈都仿佛变淡了不少。
李文忠对基础建设和规划方面特别感兴趣,以前一直没找到人请教,朱元璋麾下也缺少这类型的人才,他只能看书自学。
“标弟!你居然连这个都会!”李文忠后悔极了。早知道标弟会这个,他早向标弟请教了!
陈标懒懒挑眉:“我什么不会?别光顾着惊叹,赶紧看。堂哥!正哥!朱文正将军!别偷懒!”
朱文正放下扶额的手,苦笑着道:“我看,我看,哎哟,标弟啊,你能不能把字写大点,哥我看了头晕。”
陈标气鼓鼓。
你多大年纪?老花眼吗?还嫌字小?我是不是该给你配制个放大镜?
堂哥这一看兵书之外的书就头晕的坏毛病,还能不能改好了?
为了立功劳,也为了不被李文忠比下去,朱文正咬着牙忍着眩晕看完了陈标写的计划书,然后往后一靠,长舒了一口气,身体瘫软。
陈标气得把朱文正的手背都掐乌了一块。恨铁不成钢啊!
朱文正被陈标掐了,连个声都不吭,好像被书中文字吸干了精气,整个人都只剩下一口气。
李文忠忍着笑,把陈标抱到自己怀里:“让他缓缓。”
陈标担忧道:“你不是被踩了吗?我坐你怀里会不会压疼你?”
李文忠道:“标弟软乎乎的,怎么会压疼我?”
陈标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把李文忠的手背也掐乌一块。
表哥一定不是故意说我是个小胖子,一定不是!
陈标忧愁的看着自己的小藕节胳膊。
其实他不胖,大夫都说他的体重体型刚刚好,是个敦实的福娃娃。他就是年纪太小,还没抽条,到处都是婴儿肥。
嗯,就是这样。等他抽条了,一定是个俊朗的美少年。
毕竟他爹自诩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小伙,他娘更是美人。
李文忠疑惑:“标弟,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断捏自己的胳膊?”
陈标停止虐待自己的婴儿肥藕节胳膊,道:“表哥,有什么疑问吗?”
李文忠使劲点头:“有,有很多!为城中修缮住房,然后城外居民和外地富商可以用粮食购买城中住房这点我明白。但城外也要修缮住房,还要整齐划一,这是为何?”
陈标道:“这是为新的户籍制度做准备。我和爹商量过,现在地多,但等人口恢复,地肯定不够分。所以分地要限制户口。在城中购买房屋只能是城市户口,但城市户口不能分地,只能租地。农村户口能随时转换成城市户口,但城市户口原则上不能转回去。”
李文忠瞪大眼睛:“进城了就不能有地?!”
陈标道:“是拥有户籍,能在城中买房的人不能拥有地。但城中户籍也有好处,比如教育之类。这些要之后慢慢来完善。若农商工并重,务农并非唯一出路,未来肯定有很多人涌入繁华城市,田地就会荒废。但也不能阻止人口流动,这会让国家经济变成一潭死水……罢了,这些之后再说。”
陈标看到李文忠的眼睛也在转圈圈,无奈住嘴。
他想念爹了。他爹虽然也什么都不懂,但听了不懂的话只会询问,不会像两个愚蠢的哥哥一样,听到太多听不懂的话就开始眼睛转圈圈。
人和人的天赋真的差距很大。
陈标叹着气将话匣子关上,开始说在农村帮助建房的好处。
第一个好处是收拢人心;第二个好处是让劳动改造的青军和精力充沛无处使的驻军有活干,有额外的钱粮拿,不会闲出坏心思;第三个好处就是帮助建造房屋的时候,可以再普查一次人口,登记年龄不够领田的人,便于管理。
有好处,百姓才会积极配合户籍审查。每次分田和建房都统计好农村户籍,等大明建国后划分农村和城市户口,就会减少很多工作。
除此之外,还有些比如培训百姓们依托新建的房子,在扬州再燃战火的时候帮助朱元璋的军队打仗之类的好处,不一一赘述。
李文忠忍不住使劲挼着陈标的脑袋。
陈标被挼地脑袋使劲晃,不耐烦打了李文忠一下:“表哥,你干什么?”
李文忠一边挼一边道:“我总算知道舅舅为什么喜欢揉你的脑袋。标弟你的脑袋怎么长的?别人走一步算三步,你走一步是不是要算三年后?”
陈标开了一个只有穿越者才懂的玩笑:“不是算三年后,是五年后。五年计划,懂吗?”
恢复元气的朱文正把陈标抢回怀里,也挼着陈标的脑袋道:“不懂!我能算到一两日后敌军的动向就很了不得,你能算到五年后,还是个人吗!赶紧让哥吸取一点标弟的聪明!”
陈标怒道:“你是僵尸吗!准备吃我脑子?!别玩了!赶紧看!看懂这个,我还有下一件事!”
朱文正哀嚎:“什么?!还有下一件事?!标弟,标儿!你是不是安排的事太多了!你真的想几个月做完几年的事吗!”
陈标解释:“不是几个月做完几年的事,是几个月把几年的事的基础打好。以后朱大帅肯定是要当皇帝的人,扬州是他的疆土,需要治理几百年。现在咱们把基础打好,扬州人就能多有几十年的好日子过。”
朱文正哭丧着脸道:“好吧,标弟你说得都对。我有点后悔留下来了,我应该和阿英换一下,让阿英来镇守扬州城,我打仗去。”
陈标使劲翻白眼。
他这个堂哥究竟什么毛病?在扬州城安安全全地搞基建他不乐意,非要去马上厮杀受伤。受伤就算不会死,不疼吗?
李文忠道:“别抱怨了,别耽误标儿时间。标儿为咱们写了这么多东西,肯定很累,得早点睡。”
朱文正沮丧道:“好。标儿,你还有什么计划?”
陈标道:“你们往下翻,怎么还非得我来说?”
两个笨蛋哥哥赶紧翻开陈标所写的文书的下一页。
翻开之后,他们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