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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
姜小楼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这是玉丹大师提出来的。”
姜小楼当然没忘。
第一个让她注意到魔气的问题的就是玉丹大师,看来这老爷子现在还是依然很有朝气的样子。
“被魔气浸染之后,事实上灵气表现出来的并不是表面上的钝化,而是混乱。”
如悔严肃地道,“这样的混乱是会传染的,魔气浸染之后的灵气只会越来越混乱——直到天地之间只有魔气的存在,万物成魔。”
姜小楼不由喃喃念道,“魔气虽则不显,然九州必然堕魔,众生成魔,万物成魔,最终世间无有不魔,唯魔而已,无有众生,唯魔与寂。”
如悔眼前一亮,“盟主在何处听闻?”
“道门的人觉得写下这本书的是一个疯子。”
而她浪费了宝贵的半个时辰,现在看来,原来并不是浪费。
“……”
如悔顿了一顿道,“但这是事实,对于魔气而言,的确是这样的。”
“我们有魔气逆转的法门。”
“这不一样。”
“何意?”
“魔气逆转,是需要修士来进行的——而修士的存在本身就消耗了天地灵气,这样以来,魔气逆转所转化的魔气事实上是要比耗费的灵气更少。所以,魔气逆转法在整个九州之中根本就无用。”
“所以,按照这个说法,九州只有堕魔的一条路了?”
如悔一咬牙道,“是。”
姜小楼那原本还有一些轻松的面色骤然阴沉了下来,让如悔也猜测不出来她心中所想。
“你觉得这个过程需要多久?”
“以现在的进度来看,至少要万年。从推演来看,在千年到十万年的区间内。”
“我知道了……”
姜小楼轻轻颔首,没有让如悔再解释。
然而天魔给她看的那一幕还在姜小楼的眼中,而天魔所说的时间姜小楼也没有记错。
不是万年。
诚然这也不是因为姜小楼有多相信天魔,而是因为姜小楼自己的判断。
如悔懂得研究,但是修为并不高深,所以她并不明白。魔气混乱化的进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只会越来越快。混乱带来新的混乱,直到最终的死寂。
而众所周知在推演时间这方面的推演从来都不准,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巨大的一个跨度。
千年。
“盟主不必如此忧虑。”如悔道。
姜小楼点点头,她明白如悔根本就不明白她的忧虑,但是她不愿意将这忧虑告诉任何人。
姜小楼又问道,“这件事情又是怎么和神祇扯上关系的?”
“这也是一个偶然的发现。”如悔轻声道,“您知道的,研究神祇那边的,一直都没有什么成果。”
“我不怪他们。”
“您最宽宏不过了。”如悔笑道,这番话只有她说出来才显得那么真情实意。
“所以,我们之中有一些人想到要不要把神祇和魔气一起来研究。”
姜小楼纳闷,“是谁想出来的?”
听起来像是哪个家伙一拍脑门的灵机一动。
“钟阿桃和苗淼。”
“……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那些试验品当中,却很奇怪,有一些有关,有一些没有关系。”如悔继续道,“那些有关的,全部都是一个神帝座下的。”
姜小楼顿住了。
“西方天帝。”
“是。”如悔道,“我们怀疑,西方天帝就是那个将魔气带来九州的神祇!”
“你有证据吗?”
“并没有,但是从推演来看,有三成可能。”
在这种推演之中,三成已经很高了。
“而且,西方天帝的布置一直在魔域之中。”如悔道,“她始终在不遗余力地推广着魔气!”
其心可诛。
姜小楼凝滞了片刻,才又道,“这些都只是猜想。”
她无视了如悔有些失落的神色。
“继续你们的研究,但是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明白的!”
如悔正色应道。
自学宫之中匆匆离去,姜小楼才仿佛终于清醒过来一般。
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啊,她总算明白道门的老太太为什么跑路跑得那么快了……
但她又不能跑。
……
姜小楼细细想着如悔告诉她的那些发现,道门之中那些记载,还有天魔给她看的场景。
天魔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那一幕深沉的死寂就像是被印在了脑海之中一样,让姜小楼根本无法忘记。
这就是九州千年之后的场景吗?
魔气浸染带来了混乱,而混乱不断传递,导致整个九州都朝着魔气的方向发生偏移。
在这个过程之中,只会有唯一的结果,九州大陆被魔气充斥,而最终陷入一片深沉的死寂。
天道无情,魔气逆转法无用。
因为九州修士的灵气来源都是九州本身,九州的规则同样也是这样,而九州是无法和无尽虚空相连的,无尽虚空甚至比九州大陆还更加令人费解。
在没有新的灵力来源的情况下,在整个封闭的九州之中,所有灵力只会面对这样的一个结果,即使把所有的魔修都杀干净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因为这本来就是天然的结果,是九州世界与九州天道的自然偏颇。
姜小楼并不觉得如悔是胡乱提出来西方天帝阴谋论的,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看法。
也许,任何和九州相似的世界都会最终走向这样的道路,因为这样的混乱是不可逆的,这同样也是一条整个无尽虚空都承认的规则。
可是如悔的猜想也有如悔的道理,西方天帝却是很可疑。她不是九州本土的神祇,又是唯一一个在魔域疯狂布局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西方天帝才是坏心最重的那个,西方天帝必须死。
想到这里的时候,姜小楼怔住了。
西方天帝本来就是四方天神之中最早死去的那个,比任何一个神帝都还要更早。
因为有人花了百年的时间来算计她,为此不惜同样赔上自己的性命。
那漫天的星子背后,有人问过姜小楼。
既然你无畏于神,无畏于天。
那么,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世界上当真有你根本无法违逆的东西要你灭亡呢?
第191章
那时候姜小楼回答楚文茵, 那就让它去死。
在姜小楼无知无畏的时候她可以选择这么说这么做,但是当她知悉一切,而且借着天魔的视线亲眼见到末路的时候却不行。
一个人, 要如何和一个印刻在无尽虚空之中的规则相抗呢?
她有些想不明白。
但是姜小楼更明白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只有姜小楼自己。
星光是寂寥的, 红月也是寂寥的,所以她的寂寥显得并不奇怪。
只是几日后, 天外楼在姜小楼同意之前放了一个访客进来。
“你怎么来了?”
“言轻叫我来的。不欢迎吗?”
云七道, 看起来很是无辜。
不过, 天外楼器灵的确并不怎么欢迎他的到来, 他必须承认这件事情。
可是天外楼还是把云七放了进来,因为即使是天外楼也会觉得姜小楼这个时候或许需要云七的存在。
姜小楼笑了一笑。
这个笑容有一些勉强,但当然不是因为云七。
“坐啊。”
器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了场景。
但姜小楼还在沉默着。
姜小楼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 甚至也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这样的举动是有一些失礼的。
可是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她还不得不在意这些,但既然是云七的话……
他在这里,她并不需要考虑那些事情。
然而,这也并不代表着那些让她心烦意乱的东西就不复存在了。
云七当然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妨碍他配合着保持沉默。
直到姜小楼终于开口。
“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她飘忽地道,“九州还能存在的时间,最多只有千年。”
“嗯。”
“……你这是什么反应?”
姜小楼抬起眼睛去看他。
她不知道自己眼中的疲惫是那么的明显, 也不知道,这是因为她没有任何的遮掩。
云七看着她, 这让姜小楼第一次感觉到那眼神是很轻的, 像是不肯让她再负担上任何的重量一样。
他就这样轻轻地看着她。
“我是说,我知道了。”云七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 “那我们就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你拜把子呢?”
“呃……”云七看起来有一些犹豫道,“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也不是不能改名姜七。”
“……”
姜小楼不得不点评道,“有点难听。”
“明明……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姜小楼道,在这个时候才终于绽开了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
那的确是很多年以前,她从剑冢里面取了一把碰瓷的破剑,里面还带着一个倒霉催剑灵。
但那个时候姜小楼觉得跟着云昭的姓氏不怎么吉利,可惜云七拒绝了她的好意。
兜兜转转,原来已经这么多年。
其实她在剑宗做小修士的时候过得并不是什么一帆风顺的生活,可是若是放到现在再想起来,竟然也会让姜小楼有那么几分羡慕之情。
毕竟浣剑峰虽然缺德,但是也不是不能打,而暴打剑尊这个目标,事实上她也能完成了——但她总不能直接去暴打无尽虚空。
云七悄悄避开了姜小楼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感觉到了一点杀气。
他想了想,还是终于道,“不过……也不过就是一死而已。”
“死就死了。”
姜小楼并没有反驳他,反而顺着云七的话语往下想。
“你说的好像也对,不过就是大家一起死而已。”
“对。”云七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非常认真。
而后,他试探性地轻轻拂过姜小楼的脸颊。
“别怕。”
“我不怕死。”
“嗯,我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云七道,“我知道你。”
“你知道的太多了。”
“……”
姜小楼没有拒绝他的触碰,而是也轻轻贴了过去。
“九州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不是吗?”
“对。”
“所以,就算九州完蛋了也没有关系,对不对?”
“嗯。”
“可是我不想看见九州陷入死寂之中,该怎么办呢?”
“嗯……那你别看。”
姜小楼轻笑了一声。
云七没有动,感觉指尖触碰到了一抹湿意。
他觉得自己也跟着痛了起来。
这种痛感很奇怪。
它不存在与任何的地方,所以让他也无处找寻,只能试着忍耐这样的痛觉。
大概就是不治之症吧。
他在心里轻轻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睛却像是盈了水。
水本来就是最温柔的。
他忍不住想到,若是能把她盈在一滴泪里面。
没有痛楚,没有寒意,没有那些始终被她背负着的以责任为名的东西。
那应当是很好的。
姜小楼却不知道瞬息之间,云七能转过这么多的想法来。
她觉得自己太任性了。
在云七到来之前这件事情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但在见到了他的时候,却忍不住说了出来。
可是说出来又没有什么用处,平白让他一起痛苦罢了。
只是姜小楼并不知道云七的痛苦——正如云七也并不知道她的痛苦。
“其实,九州也不是很好的地方。”
姜小楼低声道。
诚然她生于此长于此,但是却也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九州是什么好地方。
九州待她也并不好,她分得清九州大陆是为了什么,天道是无情的,天地也无心无情,那一点偏颇不过是因为姜小楼付出的更多。
可是,牵绊住她的本来也就不是九州大陆。
因为有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事,也只是为了九州的存亡。
也因为姜小楼曾经见过这些人的努力,现在也依然在见证着。
所以她没有任何办法来割舍。
“想做什么就去做。”
云七道。
他忍不住半跪了下来,用一种仰视的角度来看着她。
姜小楼感觉自己心尖微微一颤。
她不去想云七究竟知道了什么,她甚至更加清楚地知道了一个事实。
即使云七一无所知,他也同样会说出来这句话的。
可正是因为这样……
“我……”
她想说我并不想做……但这句话梗在喉头,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但我想试一试。”
云七并不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是怎么保持住面色不变的。
也并不知道他的眼睛短暂地灰灭了一瞬间,但是很快被温柔盈满。
“那就去。”
他忍不住提出了一个要求。
“带上剑。”
剑是宵练。
姜小楼摇了摇头。
其实她和云七都很明白这一点,姜小楼犹豫的地方绝不是她能够轻易来去之地。
更无法带上宵练剑,乃至让云七寄居其中。
又不是天外楼。
姜小楼默默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如果时光能够停在她自天外楼离开之后,其实也是很好的。
那时候她不知御灵宗,也不知天上有诸神,只知道修炼,只知道机缘。
而她身边还有剑。
无尽虚空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走到白头。
但终究也没有这样的如果,当你得到了什么,你注定也会失去什么。如果当时是那样的结局,她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思绪。
云七像是在沉吟,又像是在思索,最后耍赖一样半跪着埋入了她的怀里。
姜小楼没有拒绝。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了,话本子里面的。”
“嗯。”
“从前,有个大英雄……嗯,算了,少侠,不,侠女好了。”
“好。”
“侠女从小学剑,不是,学大锤,嗯,侠女是一个铁匠铺子出身的。”
“……什么话本子会写这种东西?”
“就是有!”
“好,你说得对。”
“铁匠铺子里面的侠女从小学锤,然后出山,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然后呢?”
“侠女好好地过完了这一生。”
“……你烂尾了。”
“那改一改。侠女行侠仗义归来,看见老家的桃花开了满天。”
“哦?”
“桃花下面埋了人。”
“嗯……埋了人?!”
“对。”
“然后呢?”
“侠女好好地过完了这一生。”
“这个故事只有一个结局啊。”
“嗯。”
姜小楼轻轻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云七在颤抖着。
她沉默了许久,才道,“剑宗的问心路上面,是不是有一棵树?”
“……我不知道啊。”
云七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茫然。
“不是你种的?”
姜小楼很快意识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还是你不知道……”
云七茫然地问道,“我这就去种树?”
“也不必……”
这么一打岔,姜小楼差点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那应该是一棵桃花树。”
“但不是我种的桃花树!”
“这不是树的问题……好吧。”
姜小楼道,“那你去种树好了。”
云七的茫然更深切了。
但他点头应下。
“好。”
“等我回来看桃花,嗯。”
“如果你不回来……”云七闷闷地道,“我就把自己埋在桃花下面。”
“……你倒是也不必这样。”
姜小楼想了想道,“那你也听我讲一个故事好了。”
“你说。”
“铁匠铺子出身的学锤的侠女遇见了学剑的少侠。”
“然后呢?”
云七抬眼看她,眼神之中有几分亮闪闪的希冀。
“然后少侠好好地过完了这一生。”
“……”
姜小楼的指间轻轻擦过云七的眼角。
等待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她并不忍心如此,然而正如云七知道她一样,她也知道云七会选择清醒的痛苦。
只是她还是不忍心。
“我会在时光里面,时光就是永恒,如果……”
姜小楼没能把这句话说下去。
她轻轻垂下了眼睛,俯下身去。
就像一片桃花瓣一样落了下来。
第192章
姜小楼来到了无尽虚空之中。
这里依然空旷浩大, 无边无际。
任何第一次见到无尽虚空的人都只会感觉到畏惧,以及一种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寂寥。
因为没有人知道无尽虚空究竟有没有尽头。
也许天魔是明白的,至少天魔的本体是明白的。
姜小楼遥遥远望过去。
她知道在无尽虚空里面还有无数个像是九州一样的大陆, 但也还有无数个灯影佛国。
东方天帝来自其中之一,西方天帝也来自其中之一。
而在这无数个大陆之中都发生着和九州一样的事情。
虚空之中并无新事。
她远远看过去, 也知道以自己的眼力是看不那么明白的。
然而一道银蓝色的光芒从她的视线边缘划过,大鱼灵活地翻了个身。
“回去吧。”
姜小楼静静望着他。
“不需要你。”
大鱼像是不满地叫了一声, 但是又好像是在撒娇一样。
“回去。”
姜小楼重复了一遍。
荆三游了过去。
这让姜小楼也忍不住跟着回望, 九州就在她的身后, 仿佛触手可及。
然而她不能回头。
大鱼消失在了姜小楼的视线当中, 连带着九州也同样。
事实上,就在不久之前,她也这样拒绝了天外楼器灵要随行的要求。
姜小楼接着向前行走。
其实虚空之中并不寒冷。
因为寒冷是一种感官, 而比寒冷更可怕的是感觉不到寒冷。
她接着向前行走, 就好像迷路一样地前行着。
一块陆地闪过。
看起来很近,但或许会很远,感知并不能告诉她空间的距离。
姜小楼也并没有选择向着这块陆地前进。
她接着前行。
虚空有时候会像一片灯海,但是每一盏灯都并非来自于家乡的窗口,所以也不过是徒增寂寥。
但寂寞并不可怕。
姜小楼继续前行。
她依然还是会握着大锤,好像能够化解几分不安一样。
直到一条线出现在了姜小楼的眼前。
……
一条银色的大河流淌在虚空之中。
但事实上,它只是一条线。
一条线的存在没有粗细, 没有尽头,组成它的是无数个点。
时光之河就这样静默地流淌着。
姜小楼停了下来。
也许她不应该多想, 然而她总觉得时光之河就是在这里等待着她。
这好像是一条宿命。
玩弄时光, 被时光眷恋之人,终究也会被时光愚弄。
然而时光才是这无尽虚空之中最为无情的东西啊。
姜小楼轻轻呵了一口气。
没有人陪伴着她,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闭上了眼睛, 好像要抛弃一切,忘记自己的存在。
但是她还是抓紧了大锤不放。
于是,姜小楼就这样坠入了时光之河之中。
……
这条河流没有流水,也没有浪花。
时光之河所谓的入之即死并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一种存在的状态。
当你在时光之中的时候,你即是永恒,但是永恒即是不存在。
时光流淌着,每一个点都是永恒的静止,同时又在永远不停歇地流动。
这很像一场沉沉的睡梦。
梦境里面同样空旷、寂寥、没有尽头。
但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所以,像这样永远睡过去也没有什么不好,就这样流淌下去吧。
只是,要如何才能流到故乡之中呢?
银色的大河静默无声,然而虚空之中所有的世界都能够感知到这条大河的存在。
但与这些世界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世界不断地变化着,新生,死亡,寂灭。
正如每一个人的存在之于整个世界从来都是微乎其微一般,每一个世界对于无尽虚空而言也同样是这样。
无尽虚空只是一个见证者,而时光之河也只是一个观察着这一切的存在。
在无尽虚空的无数个世界之中,每一个世界也都会有人产生同样的思考。
时光真的存在吗?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是一个多余的思考。
因为时光的存在是无需怀疑的,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这样的。
然而,如果没有了人的存在呢,脱离了人或者物以后,那么时光是否还会存在?
即使是修者和神祇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因为所有的个体终究只是个体。
但是时光之河不一样,时光之河之中的旅者也并不一样。
一个小小的光点依然在时光之河之内游动着。
她在永恒的时光之中,同时存在于现在,过去和未来。
也同时并不存在。
时光没有意志,也没有感情,然而离乡的游子却有着魂牵梦绕的地方,所以即使在沉眠之中,她也无法真正沉沉地睡去。
但在时光之中,所有的不安和寂寥都是多余的。
是该忘记的。
可是她的真灵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被光阴彻底磨灭,还在顽强地抵抗着。
姜小楼并不知道,只是九州世界的一点馈赠。
九州同样无情,但是九州是公平的,所以九州的赠予让她能够在时光之中保留下一点清醒。
二者已经足够了。
在时光之中,一个微乎其微的光点摇荡着,然后变化成了一把大锤的模样。
……
虚空还是这么的无聊。
天魔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有究竟多少年不曾再专注地望过谁一眼了。
无尽虚空之中那无数个世界在天魔看来都是一样的无聊,因为所有的世界都有同样的发展方向。
至少在天魔看来是这样的。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有王朝,但王朝终有陨落之日,接下来是人与神的无限纷争,再然后,如果神得胜,那么这就会是一方神界。
神界发展到了极致,就是天魔的世界,可是这还不够,因为贪欲是无限的。
所以他们追逐着扩张,向着无尽虚空外面散播着自己的道统。
天魔就这样拥有了越来越多的佛国。
可是,即使是天魔这样的存在,也同样不能避免一个问题。
世界的寂灭。
只有生命足够漫长的存在才能够有幸见到这样的场景,天魔不过是其中之一,在无尽虚空之中,未必就不存在生命比他还要更加漫长的。
但是他认为自己已经知道的够多了。
每一个封闭的世界都无法逃脱这样的寂灭结局,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伴随世界同时寂灭。
有一些人逃了出来,在整个虚空之中流离失所。
但是他们也同样把寂灭带到了新的世界之中,让新的世界难以逃脱寂灭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从来都并不可逆,而寂灭的场景即使是天魔也并不喜欢。
所以每当天魔察觉到一个世界将要寂灭的时候,他就会收回他的视线,不论那个世界究竟有多么的有趣。
当然,九州是一个顶顶无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