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见她这么不在意,喻检察官叹了口气说:“那是因为你暂时还没挡到他的路,没触动到他的利益,所以他暂时没跟你计较。”
马静静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自大和无知,她不该不听喻检察官的话,不该把今天的行动当成一个好玩的卧底游戏。
现在怎么办?
柜子外的男人显然已经没那个耐心了,打算直接拉开柜门,一丝光缝露进来,马静静越发感觉到了死神的临近。
本能的求生欲望让马静静爆发出了无穷的能量,算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再挣扎一下!
“啊!!!!!”
柜子里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周斐手一颤,紧接着里面的人如同十视死如归一般地冲了出来,迅速将他撞开,抬腿就往门口跑去。
居然是个女人。
但这女人动作太快,周斐没能看清她的长相,至少愣了有好几秒,这时候女人已经打开了门准备逃跑,他眼神一凛,迅速追了上去。
穿着细高跟跑步,马静静刚跑出没几步其中一只脚就扭了,但脚腕处传来的刺痛感再强烈也不足以打败她此刻强大的求生欲,依旧是没脑地往外逃。
男女之间的力量原本就有悬殊,更何况马静静还穿着行动不便的衣服和鞋子,肚子里又有孩子,周斐迈开腿追了没几步就轻易抓住了她。
最近因为天气有些转凉,马静静的吊带裙外还披了件薄薄的外套,周斐一扯,撕裂的声音响起,外套直接报废。
拜金女马静静的心本能地在滴血,这外套可小一万块啊!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件外套已经被检察院收缴了,她能穿在身上是喻检察官帮她借来的,现在被撕破了到时候岂不是还要赔?!
下一刻,她被反剪住双手,整个身体砰地一声被周斐压在了墙上。
马静静的半张脸都被牢牢摁在墙上,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被压得快要碎裂。
这会儿她的头发也因为刚刚躲在柜子里全都乱了,凌乱不堪的炸开披在肩上,堪堪遮住了她的另外半张脸。
周斐抓起她的头发,马静静疼得叫了一声,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靠在她耳边阴冷地质问:“你是哪家公司派来的?”
原来把她当成商业间谍了?
马静静的脑子此时在飞速地运转,心想要怎么编,才能既不暴露自己卧底的身份又能保住小命。
然而好死不死,这时候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疑问声:“咦?周总,周太太?”
周斐微怔,眯了眯眼,侧过头去问:“周太太?”
马静静:“……”
完了。
今天放马静静进套房的那个保洁人员此时正一脸惊疑地看着他们,她原本老远看到一对男女在走廊上纠缠,看起来像是在打架的样子,上前想要查看,却发现居然是周总和他的太太。
周太太此时头发乱了,衣服也被撕破,看起来相当狼狈,而周总面色阴森,眼神冰冷又可怖,她很难把这个场景往夫妻情趣的方面想。
是因为被抓到了出轨现场所以对老婆当场家暴吗?
保洁人员对这个猜想毛骨悚然,男人实在可怕,她还记得周太太白天的时候那副因为丈夫出轨而凄惨可怜的哭泣样。
同为女人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这一刻保洁人员也顾不了自己会不会因为多管闲事而冒犯到客人,到时候丢掉这份工作的风险,从工作服里掏出手机,犹豫着问:“……太太,要不我帮您报个警吧?”
周斐眉间一拧,马静静是下意识尖声喊:“不要!”
周斐现在还没有认出来她是谁,如果报警她就彻底暴露了!
她想赌一把,赌周斐也不想报警,从他和那个叫澜总的男人的对话就能知道,他绝对算不上什么正当商人,刚刚那个澜总也明里暗里敲打他叫他自己处理好,所以他大概也是不愿意叫警察过来掺和的。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自己解决,”马静静硬着头皮,掐着嗓子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公,我们回房间单独聊好吗?”
果然,周斐思索了很久,估计也在心里打算盘做权衡,最后嗯了声,单手钳住了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肩推她进房。
保洁人员还是不放心:“太太!”
“放心,”马静静勉强自己用娇媚的语气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呢。”
她听到周斐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房门再次被关上,周斐这次锁上了门,为了防止这女人再逃跑,他直接拽着她去了最里间的卧室,然后又锁上了卧室门。
接着他将她狠狠一推,马静静的另一只脚也崴了,神色痛苦地整个人趴摔在了床上。
她不敢让周斐看见她的脸,执拗地趴在床上,将脸埋在床里。
周斐冷声:“还不起来?”
马静静浑身都在颤,心跳极快,仍旧不敢动弹,双腿忍不住本能的缩了缩。
年轻姣好的身材就这么大咧咧地趴在男人的床上,吊带裙遮不住光裸的后背,从肩膀到腰身的曲线被贴身的裙子完美地勾勒出来,那双小腿也像两条白藕般,被高跟鞋衬得更加细长。
周斐盯着眼前的女人,眼神突然变了。
之前在电梯里所看到的画面又浮上脑海,那对在电梯里肆无忌惮激吻交缠的男女,男人将腿抵在女人的之间,那女人的一双腿似乎也跟这双腿一样,纤细而诱人。
他今天之所以喝了这么多酒,就是因为对电梯里的香艳画面或多或少有了反应。
成年男人有需求很正常,周斐向来没有什么清心寡欲的念头,之前因为处理他爸的事儿已经素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原本打算待会儿邀请澜总再去楼下开个新场子叫些女人过来陪衬,如果澜总没兴趣,他就自己留着消遣,谁知被这么一打断,澜总走了,他的兴致也没了。
都是这女人的错。
他早注意到这女人即使被他拖来拖去的,也仍是不肯把包扔掉,于是立刻走过去将她的包直接拿了过来,往床上一倒,除了房卡、手机还有些化妆品。
周斐冷笑两声,也不知道哪家公司,竟然派这么个蠢东西来偷听,直接把所有东西扔在地上,二话不说用脚踩碎。
就在马静静以为下一个要被踩碎的就是自己的脑袋时,一道阴影突然覆在了她身上。
他抓起她的头发,凑到她耳边阴森森地说:“周太太?我怎么都不知道我自己有太太了?”
马静静抿唇不语,他又低声问:“你现在不肯起来是想和我在床上解决事儿?嗯?”
被他压在身下的马静静身子一僵,倏地睁大眼。
她在风月场所工作,和不少男人打过交道,因而男人调情的说话艺术,她早研究了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周斐的唇贴在了她的蝴蝶骨上。
马静静迅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开始剧烈挣扎,而周斐却哼笑一声,将她的手拽至头顶狠狠摁住,接着随意抚去遮住了她嘴唇的发丝,掰过她的脸强硬地吻了下来。
男人毫不怜香惜玉,只顾发泄着自己的欲望,重重吻她,嘴里的酒气也被渡进了马静静的嘴里,她想要咬他的舌头,却又被他掐住了下颚,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他掐碎,整个身体被牢牢压住,唯有一双腿还能徒劳地挣扎。
滚烫的手在四处作乱,身上的裙子像那件外套一般,从胸口处被撕开变成了两半。
身体那股熟悉而又恶心的感觉又来了,马静静突然想到了过去,当初辍学来到大城市打工,赚到的第一笔钱就是这么来的。
一开始觉得恶心,觉得自己很脏,可后来却又渐渐没那么反感了,在男人们给她打造的金丝笼中,她开始迷失、享受,人也变得虚伪、拜金,用自己这张漂亮的脸,以及年轻的身体去讨好和迎合那些男人,最后成了别人嘴里厌恶的贱女人。
她之所以这么积极地帮喻检察官查案,或许也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人生还抱有一丝希望,等坐完牢出来,只要她愿意改正,就能重新做个好人。
喻检察官说她才十九岁,她的人生还没有彻底完蛋。
原本绝望的双眼突然就有了光芒,马静静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就在周斐解皮带的时候,她突然大喊道:“周斐!你疯了!你看清楚了!我可是你小妈!”
身上的男人狠狠一顿,猛地睁开了眼。
他撑起身体,马静静用手挥开脸上的头发,完完全全将自己的五官暴露在他面前。
在看清这个女人是谁后,所有的酒意和欲望都在一刹那间消失,周斐脸色苍白,眼神错愕地看着她,完全不敢置信现在面前的这幅场景。
强烈的恶心感袭来,他既恶心自己刚刚涌起的欲望,也恶心眼前这个女人。
周斐浑身发颤,又是恶心又是悔恨,大脑停摆,没有余地思索为什么马静静会出现在这里,他用力擦嘴,恨不得擦破嘴,只为了擦掉刚刚被他吃进去的这女人的香味。
他几乎是咬碎了牙才挤出几个字:“你他妈的——”
马静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同样厌恶无比地看着眼前这个衣衫凌乱的男人,眼神比他还凶狠、还想杀人。
“周斐你是不是人啊!连你爸的女人你都搞!恶不恶心?!”
被反复强调他搞了他爸的女人这件事,周斐的面色越来越白,几乎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你他妈闭嘴!信不信我杀了你!”
周斐威胁完,迅速从床上起来,甚至都来不及穿好衣服系好皮带,直冲冲地进了浴室。
浴室很快响起了冲水声,马静静缓了会儿,终于舒了一口气。
也算是因祸得福,得亏周斐干了这么禽兽的事,他现在估计跟她一样,被彼此恶心得不行,一时半会都忘了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马静静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捡起了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被踩得屏幕和主板分了家。
她还是拿起了手机,从卧室慢悠悠地出来,出来后才听见原来套房的大门一直在被敲。
是那个保洁吗?
她打开房门,结果门口那个一直在敲门的却是喻检察官,旁边还有贺警官。
喻幼知一看马静静的样子就彻底愣住了。
而贺明涔皱眉,迅速脱下了身上的西装给她披上。
喻幼知好半天才勉强地问出口:“周斐对你做了什么?”
马静静尴尬地咧了咧嘴,耸耸肩说:“都是成年人,就不用说那么明白了吧。”
喻幼知闭了闭眼,愧疚地低了头,万分难堪地说:“对不起……”
马静静愣了,这还是第一次她在被男人欺负了之后,有人跟她说对不起。
而且这个拥抱……
“……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啊,跟你又没关系,是我自己忘了关闹钟暴露了,”马静静回抱住喻幼知,没心没肺地说,“我本来帮你录了音的,但是手机被周斐踩坏了,任务失败了。”
贺明涔开口:“周斐还在里面吗?”
“在。”
听到回复后,贺明涔就要进去,马静静赶紧拦住:“警官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贺明涔冷冷说,“抓他去局里喝茶。”
马静静突然鼻尖一酸。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坏人,犯了法,以后还要去坐牢赎罪,是喻检察官抓到了她的犯罪,是贺警官把她带进了拘留所关押。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他们是对立的,她是坏人,而他们是好人,可是却没想到,到头来,给她拥抱、维护她的居然还是这两个人。
看似态度冰冷无情的公检法,抓她审她,给她判罪让她坐牢,是因为她做错了事,其实他们才是最不愿意看到她堕落的人。


第38章
“警官你等等!”马静静拦住贺明涔,“你现在不能抓他。”
贺明涔蹙眉,喻幼知语气不解:“马静静,你要知道我们这是在保护你,更何况你现在还……还怀着孕。”
真是讽刺,马静静竟然还怀着孕。
一个怀着孕的女人衣衫不屡地裹着被子,嘴唇和脖颈上都是被肆虐留下的痕迹,手腕上也有明显的红痕,喻幼知觉得周斐这男人简直衣冠禽兽,甚至比他爸还不如。
喻幼知问:“你没洗澡吧?我现在先带你去医院检查。”
她语气严肃,生怕她把证据给洗没了。
“不用,”马静静抿了抿唇,说,“没到那一步。”
喻幼知将信将疑,马静静又强调:“真的啊,你也不看看我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我脸皮哪有那么薄啊,要是那啥了我肯定跟你说。包庇周斐,除非我脑子进水了。”
喻幼知有些搞不清楚马静静现在的态度,略无奈地看了眼贺明涔,贺明涔接收到她的眼神,淡淡对马静静说:“强奸未遂同样属于犯罪,也是要抓的,懂么。”
见警官还是执意要抓,马静静只得说:“我冒着失身的风险才保住自己卧底的身份,警官你这一抓,我和喻检察官岂不是都暴露了?”
“暴露和你被侵犯了这件事孰轻孰重,你不明白吗?”然而喻幼知也和贺明涔一个战线,不站在马静静这一边,“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到此为止,周斐这边你别管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行,你的案子都还没查完,”马静静执拗道,“而且我已经说了,我没被怎么样,况且我是他爸的情人,他虽然也不是好人,但还没禽兽到那个份上。”
喻幼知浑身不适,马静静和周斐的关系她知道,而且周斐对马静静的厌恶是明晃晃写在脸上的,即使她想到了马静静在被发现后可能会遭到什么危险,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危险。
“……现在是案子的问题吗?”喻幼知神色凝重,“现在你的人身安全的问题。”
接着她又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贺明涔。
男人语气无波地接茬:“马静静,就算你现在是嫌疑人,我们也同样有义务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马静静吸了吸鼻子,突然忍不住笑了。
这两个人都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关心她,莫名有种反差的可爱。
“我真的没事,”马静静放柔了语气,强调道,“虽然手机被砸了,但是我还记得他们说的话,我亲耳听见周斐承认他爸爸跟政府和你们公检法的人有交道,之前他爸爸拿下的那些工程项目,就是靠的这些人在背后帮忙,而且他今天接待的这个人,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能听出来周斐对他很客气,这个人的背景肯定也不一般。”
马静静说:“你看,只要周斐不知道我是在帮你查案,今天我这任务就顺利完成了。”
喻幼知微讶,抿唇没有说话。
紧接着马静静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估计是周斐洗完澡出来了,她赶紧将西装脱下还给贺明涔。
“我保证接下来我会没事,检察官,警官,谢谢你们过来找我,之后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然后她关上房门,将两个人隔绝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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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斐数不清自己冲了多少次水,可是无论冲多少次,那股从内心深处返上来的恶心感都挥之不去。
洗澡的这段时间,他其实也等于变相给了那女人充分的逃跑时间。
其实在刚刚极短的时间内周斐就权衡过,他今天在这间套房里并没有和人聊什么太过机密的商业信息,比起留下马静静,逼问她是受谁指使,他更不愿意再见到她。
如果马静静够聪明,这会儿早应该溜之大吉,可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居然依旧坐在卧室的床上,手里鼓捣着被他踩坏的那些化妆品。
男人裹着浴袍,腰带松散,露出一大片精瘦的胸膛,平时习惯梳上去的头发此时湿湿地耷拉着,没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精英富二代模样,反而显得此刻冰冷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柔和与阴戾。
马静静也察觉到他洗完澡出来了,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这人穿浴袍湿着头发的样子事后既视感实在太强了,马静静以往的金主大都是有钱老男人,已经很久没体验过年轻男人,如果他不是周云良的儿子,如果她不是他爸的情人,一定也会觉得这个画面很养眼,但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思,只有害怕和莫名的恶心。
“你倒是真不怕死。”
男人完全没有温度的语气很难让人联想到他刚刚欲望上头强吻她的样子。
马静静早已习惯了男人床上床下两幅面孔,尤其是这种有钱有势的男人,字典里就没有“尊重女性”四个字。
她心中冷笑,更加确定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句真理,微微一笑,身子略往后仰了仰,撑着床无谓道:“怎么?没睡到我所以恼羞成怒要杀了我?”
周斐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稀罕?”
马静静翘起腿,轻佻地往男人浴袍腰带以下的地方扫了一眼,歪头无辜道:“可是你的身体刚刚不是那么说的。”
周斐变了脸色,眼神阴晦,直接上前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
“到底谁派你来的?”
马静静不承认:“没谁,我是自己来的。”
周斐呵了声,冷冷威胁:“窃取商业机密,才刚取保候审出来,这么快又想进去了?”
“那你报警吧,看警察来了看到这幅场景先抓谁,”马静静大胆和他对视,反过来又威胁起他,“你说我窃取商业机密,那我还说你强奸未遂呢,要进去一起进去好了。”
面对她伶牙俐齿的反驳,周斐怒极反笑,手上力道加重,马静静立刻疼得皱起了眉。
他突然放开了她,捡起了地上的那张备用房卡。
“这张房卡,”两指夹着房卡在她面前晃了晃,周斐语气讽刺,“是你跟工作人员自称是周太太从他们那里骗来的吧。”
马静静心虚地眨了眨眼。
周斐勾唇,弯下腰与她平视,又用那张冰冷的房卡拍了拍她的脸,阴沉沉道:“如果让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是有人陪你来的,你应该知道后果。”
接着他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马静静慌了,上前拽住他的浴袍。
周斐应激般无比嫌恶地推开了她。
“离我远点儿。”
结果马静静就这么被推到在地,她神色一变,立刻捂住了肚子。
周斐愣了愣,见她趴在地上半天都不起来,边捂着肚子边喊疼,突然记起来这女人还怀着孕。
而且肚子里的还是他爸的种。
刚刚和这女人的荒唐画面又不自主从脑海中浮现出来,马静静说得不错,他刚刚确实对她很有感觉,那么年轻又漂亮的身体,难怪他爸一直不服老,那么大年纪了也依旧爱找小姑娘。
越有感觉,就越是恶心。
周斐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不光是厌恶她,更是厌恶自己。
父亲的案子还没尘埃落地,马静静对他来说还有用。
他挣扎许久,最后还是蹲下了身子查看她的状况。
“你怎么了?”
马静静语气虚弱:“我肚子疼……”
“我帮你打120。”他起身就要去拿手机。
结果还没起来,一双手突然缠了上来,周斐浑身一僵,想要推开她,却又因为她怀着孕,最终没有动手。
马静静抱着他的脖子,趴在男人背上歪头在他耳边问:“我为什么要骗别人自己是周太太,小周总你不至于这么单纯吧?”
周斐得太阳穴突突跳,讥讽道:“你倒是也不嫌恶心。”
不恶心才怪,她才没有同时收集父子的爱好。
马静静轻声娇嗔道:“那要怪就只能怪你长得太帅了呗,让人把持不住。”
周斐突然笑了,转过身去冷冷瞪着她。
“刚刚还反抗得那么厉害,开口闭口要做我小妈,一副要为我爸守身的样子,现在就转性了?马静静,你当我傻?”
马静静脸色微变,但很快委屈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太突然了么?而且我还怀着孕,你又不让我去打胎……”
一副把罪推到他头上的狡黠小狐狸样儿。
周斐盯她片刻,对这女人短暂升起的欲望到底比不过他心里的算盘。
“现在还不能打,我说过你肚子里这个对我还有用。”
男人恢复到往日那冰冷不讲情理的模样,淡淡说:“你要真这么饥渴,我会叫人帮你去买些道具来满足你,再有下次,到时候死的不光是你肚子里这个,还有你。”
见今天的事儿暂时这么被搪塞了过去,马静静面上装作害怕的样子,心里却总算松了口气。
然后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怒骂周斐,你他妈才饥渴!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无耻败类!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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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马静静赶走后,喻幼知和贺明涔并没有立刻离开会所,而是耐心等在停车场这边,观察着周斐的那辆迈巴赫。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了马静静和周斐,马静静唯唯诺诺跟在周斐身后,等候多时的司机连忙下车帮忙开门,两个人上车,接着车子驶离停车场。
喻幼知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沉沉舒了口气。
贺明涔一直蹙着的眉头也总算展开,边启动了车子边说:“马静静对你倒是挺忠心的,怀着孕还肯帮你查案。”
喻幼知抿了抿唇。
这件事说到底因她而起,马静静怀着孕,实在不应该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我打算尽快带她去做手术,”喻幼知说,“周斐这人太深不可测了,马静静继续留在他身边,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说完她扶住额头,怎么也想不通周斐今天的行为。
“周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他难道不知道马静静是他爸的情人吗?”
贺明涔刚开始也有些震惊,但他远没有喻幼知那么难以接受。
“情人而已,法律上又不作数,”贺明涔说,“而且论年纪,马静静比他还小好几岁。”
喻幼知反驳道:“就算法律上没关系,那道德上呢?做人起码连这点道德感总要有吧。”
车子在路上疾驰,贺明涔抽空瞥了她一眼,她脸色很差,看起来是真的很难接受马静静和周斐之间发生这种事。
“这社会上背德的事儿多了去了,”贺明涔不以为然道,“你是搞反贪的,这种案子接触得少。”
喻幼知鼓了鼓腮帮子,呛道:“你是搞刑侦的,你见识广,那就举几个例子啊。”
贺明涔不疾不徐道:“有公公和儿媳通奸,所以儿子把父亲杀了,也有亲兄妹乱伦,然后父母接受不了自杀的,你想听哪种?”
喻幼知一脸不适,问:“有没有温和一点的?”
这时车子开到十字路口正好碰上了红灯,贺明涔拉上手刹,手搭在反向盘上轻轻敲了敲,一副正在回忆案件的模样。
喻幼知还在等他的回答,谁知他勾了勾唇,侧头看她,慢腾腾开口。
“还有嫂子和小叔子瞒着丈夫背地里不清不楚的,怎么样,够温和吗?”
喻幼知突然就愣了。
如果换做之前,她早开口骂他了,因为她问心无愧。
嘴唇上还隐隐有些刺痛,喻幼知很清楚她对贺明涔的事,其实并没有做到真的问心无愧。
从最近频繁地想起以前的事,亦或是近来很不稳定的情绪,都是在提醒她,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贺明涔的存在感依旧未减半分。
“如果你是在讽刺我,那我们的情况不同。”喻幼知垂眼,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
“有什么不同?”贺明涔淡淡反问,“你要跟贺明澜订婚,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心里也清楚,这不都是事实?”
喻幼知反驳:“那是逼不得已的。”
“那你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和我在一起,而是和你的其他同事,你会肯让他吻你吗?”
“……你做这种假设有意义吗?”
“怎么,因为你不敢回答,所以就没意义了?”
“那我就回答你,我会,”喻幼知咬牙说,“如果是为了查案,那这点牺牲算什么?”
原本平静的氛围,自贺明涔开始把话题引到两个人身上后,就又被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