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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喊,一面奔着街道另一头奔走。
一路喊着跑到街尾,这个有点儿呆愣的小童又掉转头往回跑,卖力地扯着嗓子嚷嚷。
显然……这个时代的人们虽然也如现代人一样爱看热闹,但这个时代的人们也比现代人迷信得多。
董慧以为能引来四邻街坊围观的“盛况”,并没有发生——听到惨叫又听到鬼杀人,这条街的街坊们没吓出个好歹来就不错了,是断断没有勇气跑出门来看热闹的。
栓儿往返跑了两回,腿脚倒是没觉得累,但嗓子是真撑不住了,不得不停在路边喘气。
到这功夫,府中倒是逃了些人出来……毕竟张家连主带仆足足三、四十号人,董慧又只得一个,跑脱些人再正常不过。
因栓儿先前送回“张老爷被仇家害死”的消息,张家的男丁、护院、打手都被集中起来商议对策,恰好被董慧堵在一处,没几个能跑掉的,逃出来的以分散各处的仆妇居多。
这些日常在张家干些浆洗洒扫、伺候主人家活计的仆妇奔逃出来,皆不敢在附近停留,哭嚎惊叫着往远处逃去。
这一阵阵的动静可比栓儿独个儿喊大得多,四邻受惊得厉害,有被惊醒的婴儿哇哇大哭声从附近墙内传出。
嗓子辣疼得厉害、喊不出来了的栓儿,听到邻家妇人紧张地哄孩子的声音,还听到有男子沉不住气地低声咒骂:“报应!叫他张家去做那等断子绝孙营生,活该着被灭满门!”
有老人焦急地叮嘱一句“小声些,别招灾惹祸”,咒骂声便消停了。
栓儿捂着喉咙,扭头望向张府半开的大门。
他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个邻人男子骂的“报应”两字。
明明只是旁人随口咒骂了句话,可却让栓子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松快。
他听那鬼娘子的话做事,好像不是坏事来的……连张家的邻居,都骂“报应”呢!
董慧忙活了小半个钟头,把她能捉到的张府中人一一挂到了正房横梁上,拍拍手欣赏了下自己的劳动成果,便往外院飘去。
飘到外院,董慧惊讶地看到那小童不仅没走,还傻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你怎么还不走?”董慧道。
“娘子,我能、我能跟着你不?”栓儿鼓起勇气,把他脑子里翻来覆去念叨了上百遍的话说出来。
董慧:“……我要你跟着我干嘛?”
“我会养马,会赶大车。”栓儿着急地道,“我还会做活儿……我什么都能做。”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董慧单手捂脸,“算了,要跟就跟吧。”
反正燕赤霞不会被传送走,把这个麻烦丢给他得了。
栓儿兴奋地“诶”了一声,立即去牵马车。
“别牵了,城门都锁了这玩意儿也出不了城。”董慧摆手道,“你不怕高吧,我抱着你飞回去。”
她好歹是个厉鬼,即使燕红分给她阳气助她调和阴阳,她在白日里活动仍然会受到一定限制,在阳光下呆的时间不能太长,晚上就没这么多顾忌了。
“不怕。”栓儿立即道。
董慧从后面揽着这小童的腰,抱着这小童飞到几十米高的天上,栓儿果然没被吓到,还高兴得四处张望底下的徐州城夜景。
经过一座四进深的大院时,栓儿便道:“娘子,那座院子是举人老爷家的呢。”
“哦。”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对现代名牌大学毕业的董慧来说可没有什么特殊光环,她只低头打量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也许是体验飞行的刺激让栓儿有些过于亢奋,话也比平日多了起来:“去年张老爷不知从哪骗来个小娘子,别院的人都说长得像是故事里的狐狸精,关在别院一个多月也没肯学规矩,老爷拿那小娘子无法,后来送到了这位举人老爷家——”
董慧猛然急停,不知所以的栓儿吓得赶紧闭嘴,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
“你是说……一个长得像狐狸精的小娘子?!”
栓儿有些紧张,吐字又结巴起来:“我、我、我没有见过,是别人都、都这么说。”
“后来呢?”董慧追问道。
栓儿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道:“后来、那个、那个我听、有一次别院的管家喝了酒跟、跟别人发牢骚,说举人老爷不想被旁人知道他和做人牙子的张家有来往,就、就吹牛说,说那小娘子真的是狐狸精,自己来找他的,但、但他又降服不了、不了那小娘子,恼羞成怒就、就活生生把人打死了,还、还怪张老爷给他找了桩晦气,说、说是闹得不痛快……”
背对着董慧的栓儿,没有看见夜空之下,他当成主人的鬼娘子已彻彻底底变成了厉鬼模样。
“狐女传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面目狰狞可怖的董慧轻笑出声,声音依然温温柔柔的,只是让人听了便不自觉寒毛直竖,“哎呀,这可太巧了,又能帮到小红了呢。”
“娘子……?”栓儿起了身鸡皮疙瘩,没懂她在说什么。
董慧没有多说,抱着小童继续往前飞,找了个无人的僻静处将他放下。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不要走开。”
交代一句,董慧又腾空而起,杀气腾腾往回飞去。
另一边,经过大半个白天并半个晚上的联络、奔波,燕氏兄妹与关歌行三人,成功与分散于彭城旧地各处的一众妖修汇合到一处。
择日不如撞日,群情激奋的众妖修摩拳擦掌意欲今夜就打上山去夺回道场,试炼者们自然也不会反对,这便披星戴月地往马陵山赶路。
途径小庄村附近,燕红暂时离开去将借住在老汉家的队友带回,却只见着胡若雪一个。
“慧姐呢?”燕红不解地道。
躺了一天才恢复过来的胡若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第149章 诛心
“……慧姐跟着拐子出去了就没回来?”燕红神色古怪地道。
“嗯……不光慧姐姐没回来,把她叫走的人好像也没回来。”胡若雪咽了口唾沫,“天黑的时候村里人说有一家姓闫的两口子连人带骡车都不见了。”
再次夜间上山,学乖了的胡若雪换下了那身累赘的襦裙、穿了身便于行动的圆领袍,速度果然快了不少,至少不用让燕红总是停下来等她了。
燕红拎着盏气死风灯走在前头照明,脚上麻利地把挡路的荆棘、树枝啥的踢开,闻言回头道:“你没有对其他人说什么吧?”
“没,那家的大嫂子问起来的时候,我只说慧姐姐是去找你们了。”胡若雪忙道,“如果小庄村失踪的那对姓闫的夫妇就是拐子,那肯定还有同伙,嚷嚷出慧姐被他们带走这事儿不是打草惊蛇吗,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燕红点点头,道:“慧姐离去了这么久没回来,估计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正顺藤摸瓜往下查呢,咱们这功夫抽不出手来干打拐子这事儿,就先别给她添乱。”
她的感知不太行,没法像董慧“定位”她那样清楚地感应到董慧的位置。
虽然燕红也能用通灵者天赋强行将董慧召到她身边来……但董慧没来找她肯定是有原因的,燕红才不会去干扰董慧。
至于放任一只厉鬼在外活动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心大——但那又不是别的鬼!燕红才不会怀疑董慧会背着她干不好的事儿呢!
胡若雪比燕红还心大,也压根没觉得他们搁这边对付妖怪、任由慧娘子在外面随便浪有啥毛病,说完了董慧离队原因,便好奇地问起他们找来的妖修来。
同一时刻,距离马陵山足有百余里路外的徐州城中。
离戌时还有两刻多钟(晚上八点半),街面上已是冷冷清清。
赶着匹小毛驴、拉着夜香车的夜香郎从北城过来,转进西城傅家巷子,一面沿着石板铺的小街前进,一面用木棍敲打竹筒,拉长了嗓门儿慢悠悠地喊:“倒夜香——勒——”
声音传开,便陆陆续续有人家拉开门,各家屋中烛火洒落到街面上;住宅不临街的提着马桶出门来,临街住着的,就老神在在地站在自家门口,等着夜香车过来。
夜香郎一路收“货”,渐渐靠近屋宅几乎占了半条傅家巷子的赵举人家。
赵举人家仆役众多,可不需要夜香郎来收秽物,夜香郎索性也暂停了喊声,从怀里掏个干净的竹筒,喝口水润润喉咙。
驴车离赵举人家大门尚有十来丈距离时,夜香郎猛然望见前方屋檐下,灯笼照不到的阴影处,仿佛贴墙站着个年轻女子。
再一细看,那处墙根又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夜香郎揉了揉眼睛,有些困惑地盯着那地方看了两眼,嘀咕一句“眼花了罢”,扣好竹筒上的软木塞子,将竹筒收回衣衫里。
小毛驴又慢悠悠往前走了几步路,牵着驴子、走在驴车一侧的夜香郎,冷不丁听到耳边传来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声音:“郎君,郎君,敢问赵举人家往何处走?”
夜香郎猛然停步,拉停了小毛驴,挂在驴车上的灯笼亦随之晃了晃。
他战战兢兢回头,当即“啊”地一下惊叫出声。
他侧后方不远处,竟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子出来!
这女子薄衫长裙,披头散发,用一条白布绑在头上遮住了眼睛,那白布上还在往外渗着血!
双眼蒙着血布条的女子站在原地未动,双手松松地拢在袖子里,嗓音软绵绵的、甜丝丝的,又莫名听着有股子如泣如诉的哀凉:“赵举人家该往何处走,郎君可否为奴家指路?”
夜香郎一手抓着毛驴笼头,一手抓着夜香车车板,牙齿“咯咯”打了半天架,才勉强挤出声音来:“赵、赵举人家就、就在你前面了,从、从你左手边朝前走,往、往前走个、走个几十步就、就、就到了。”
“多谢郎君。”女子微微蹲身盈盈一拜,站在原地略略调整了下方位,朝赵举人家正门方向走去。
没走出两步,这女子的身影竟如轻烟一般,原地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娘耶!”夜香郎吓得魂都差点飞走,哪还敢往前,忙不迭揪着毛驴调头,急吼吼往来路推回。
满头冷汗的夜香郎退回人家密集住,听到左右两侧临街的人家里传出人声,才像是找回丢了的魂,“哎唷”一声松开毛驴笼头、一屁股跌坐在地。
有开门出来倒洗脚水的妇人见夜香郎狼狈坐在路边,奇怪地看过来。
“有、有个女鬼!”夜香郎挣扎着站起,忙不迭朝那熟悉的街坊倾诉,“那头、那头赵举人家门口,有个满脸血的女鬼!”
妇人吓了一跳,却不是被什么女鬼吓着,而是被夜香郎的口不择言,忙劝道:“夜香郎这话可不好乱说,让赵举人听着有人编排他家,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夜香郎反应过来赵举人比只是问路的女鬼更惹不起,连忙捂住嘴,急匆匆地拉着驴车走了。
妇人见他反应古古怪怪,连收夜香都不喊了,疑惑地往赵举人家方向看了眼,却也没有将夜香郎的话当真,倒了水便提着盆回家。
夜香郎离开不久,巡街的更夫转来了傅家巷子。
“嗙、嗙”
“二更天到,小心火烛——”
两名更夫从夜香郎不久前跌坐过的路面上经过,往巷子深处赵举人家方向慢悠悠走过去。
刚倒了洗脚水的妇人刚脱下外衫坐到床上,便听窗外传来撕心裂肺叫声:“鬼、鬼呀——!!”
妇人疑惑地披上外衫走到窗边,把窗格往外略推了推,便看见刚过去的两个更夫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连锣鼓梆子都不晓得丢到哪里去了。
这两个更夫跑到人家户多的路段来,见不少住户推门抬窗的朝外看,便惊魂未定地大呼小叫:“快、快来些人!巷子那头闹鬼了!”
“来人、来人啊!赵举人家门前有个鬼啊!”
彭城旧地,古来多出豪杰义勇、敢战赶死之士,向来民风彪悍,好斗成风。
傅家巷子的住户有被闹鬼吓住、赶紧关门闭户的,也有不信邪的;两个更夫这般一通叫嚷,还真有不少人拿着扫把拖布、晾衣杆齐眉棍、菜刀斧头等“捉鬼”工具,从家里跑了出来。
“洒家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呢,倒要看看那女鬼是什么模样!”抄着杀猪刀的屠夫振臂一呼,十几个青壮便打起灯笼、拎着武器,陪同着两个更夫,雄赳赳气昂昂地朝赵举人家方向奔去。
一大群人呼啦啦涌到夜香郎与更夫先后撞鬼处,脚步便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女鬼……还真有。
就站在距离赵举人家大门约莫十来丈远的路边墙下,披头散发,薄衫长裙,裹着双眼的白布几乎被染成红色,那血液还顺着女鬼苍白面颊往下淌。
有晚风吹过,那女鬼身形像是青烟一般被吹得微微晃动起来,像是难挡风力,便要当场消散一般。
众人虽人多势众,又哪见过这种离奇场景,带头喊着要捉鬼的屠夫都不出声了,只瞪圆了眼珠子、半张着嘴,呆呆地远远望着那女鬼。
又一阵风吹过,众人一眨眼的功夫,墙边那女鬼已消失不见。
其他人还未来得及松口气,有“经验”的两个更夫却在此时大叫起来:“小心,那女鬼过来了!”
叫声未落,原本拥在屠夫身后的一众青壮忽然惊叫出声、纷纷朝两头散开。
屠夫猛一回头,便见女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侧后面,淌着血的苍白面庞正对着他。
骤然现身在人群中的女鬼,却并不攻击任何人,只是朝领头的屠夫柔柔地开口:“郎君,郎君,敢问赵举人家往何处走?”
这嗓音轻柔软绵,在听惯了市井妇人撒泼的众人听来便如仙音一般,但配合说话那“人”渗人至极的形貌,便只能让听者心底发毛、头皮发麻。
被女鬼“盯”着屠夫眼角余光扫过在场众人,他们好歹人多势众,心底多少还算有底的屠夫倒是比先前孤身撞鬼的夜香郎表现好得多,板着脸、硬着头皮答道:“就在你旁边。”
“多谢郎君。”女鬼微微半蹲致谢,又道,“先前亦有好心郎君为奴家指了路,可是奴家怎么也找不到方向,可否请郎君为奴家领路?”
屠夫咕噜一声,用力咽了口唾沫。
答应是不敢答应的,但不像夜香郎和两个更夫那么害怕的屠夫,确实也难掩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你这小娘子,为何要去赵举人家?”
女鬼微微抬头,血布缠住的眼窝,对准了屠夫。
就好像……她仍然看得到屠夫一般。
屠夫脖颈后面顿时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哪怕是不敢当着这么多街坊邻居的面儿丢人,也难以控制地退后了小半步。
幸好,这女鬼似乎对旁人都没甚敌意,只安安静静站在原地,幽幽地道:“赵举人恨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不为他才华倾心,挖了我的眼睛……我要找他把我的眼睛要回来。”
屠夫眼睛瞪大,四散到周围去的一众青壮也都面露异色。
“赵举人,挖了你的眼睛?”屠夫不敢置信地道。
“是呢,郎君,就那样活生生从我脸上挖走的……”女鬼的声音越发哀怨婉转,那柔柔软软的气音听着便像是要哭出来一般,“挖了我的眼睛,又将我活生生打死……奴家又未曾得罪他,奴家只是不想与这样一个能当我爹的陌生人谈什么花前月下罢了,奴家又做错了什么呢?”
屠夫听得脸上横肉直跳,旁边那些敢在二更天跑出来“捉鬼”的青壮更是个个变色。
有个在码头干活、只穿件短卦便跟着众人跑来的年轻汉子怒目道:“赵举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简直禽兽不如!”
女鬼缓缓转身,拢在袖中的双手于侧腹处交叠,朝这年轻汉子微微蹲身:“奴家谢郎君仗义执言。”
发话那年轻汉子面色一红,看这女鬼也不觉得多可怖了,甚至隐隐有些同情起来。
女鬼站直身,缓缓抬起一只手。
她那藏一直藏在袖中的手刚露出来,周围这群原本明火执仗来“捉鬼”的热心街坊,立时齐齐变了脸色。
那应当是一只极美的手,肤白若雪,玉指纤纤。
这样一只手若是被剥去了所有指甲、被人用脚暴力踩断了指骨……那便是何等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要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女鬼将谁见了都知她生前受过非人折磨的一只手悬在半空,哀求道:“诸位郎君,可否为奴家领一回路呢?只要走在我前面便好,往赵举人家门口走一趟,让我知道该往哪处走便好。”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这群市井青壮谁都不傻,谁都猜得到给这个女鬼领了路会有什么后果。
那女鬼也不催促他们,只是静静站在人群中,虚抬着伤痕累累的手,眼窝里持续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她大半张脸,又染红了她的薄衫。
沉默之中,那两个更夫中的一个,忽然面露惊恐之色,朝后退了一大步。
这更夫像是在这里傻站了半天才看见人群中多出来的女鬼一样,凄厉地、嘶声竭力地朝众人喊道:“娘耶!鬼、有鬼啊!!”
一众青壮都被他吓了一跳,个个不解地望向他。
那卖肉的屠夫却是反应了过来,也忽地惊恐起来,抬手指向女鬼:“天爷诶!你们快看,真的有鬼啊!快跑啊,有鬼啊!!”
这下,其他人可算反应过来了。
“救命!”
“我的娘亲诶!”
“快逃啊!”
接二连三的惊叫声从这群青壮口中传出,冲着女鬼大呼小叫。
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带头,十几个人皆一窝蜂地、逃难似地绕过女鬼,大呼小叫地冲向赵举人家门口,又目不斜视地从这家人门前蹿过去,头也不回地跑向远处。
呼啦啦一大群人,眨眼间就跑了个一干二净。
被“领路”的女鬼,苍白面孔上露出个温柔微笑。
董慧只是打着杀人诛心、从肉O体到社会层面彻彻底底干掉赵举人的主意才来做这场戏罢了,没想到市井屠狗辈倒是给了她不少惊喜。
她像是真的需要被“领路”才能找到赵举人家一般,轻飘飘飞到赵家门前,穿透门板,扑进院内。
以双眼蒙着血布、双手伤痕累累的姿态穿过赵举人家的外院、厢房、跨院,惊动了守夜的仆人、引起阵阵惊叫声,已经熟悉古代宅院格局的董慧,才慢悠悠地“找”到主人家居住的正房。
第150章 激战,大蛇!
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干着人牙这种暴利买卖还不知足、还要去朝好人家子女下手的张家,董慧灭其门、屠其族,可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压力。
换成赵举人这种本家乃至本人都在本地有着一定名望的士绅,董慧就不能简单粗暴灭门了事。
首先——这种本地大族枝繁叶茂,族人动辄数百,仅为一个老不修不当人就去杀人家满门,董慧就算已经成了厉鬼,也疯不到那个地步。
但只吊一个赵举人,董慧也觉得不够。
这种士族不见得真会在乎某个族人生死,却必定在乎族中名誉;只简单弄死赵举人,不管赵举人是因着什么死的,徐州赵氏都难免得捏着鼻子替这个老不修擦屁股。
要是董慧为“狐女”之事吊死了那老贼,转头赵氏一族捏着鼻子把这老贼粉饰成什么风流文士,那董慧连生前吃下的饭菜都能呕出来。
既然如此……那董慧便索性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赵举人不是好名声吗?不是宁愿闭着眼鬼扯什么狐女自荐枕席都要与私牙张家分割开来吗?
那她这个“复仇厉鬼”就在屠了张家满门后又公然亮相街头、与路人问路找到赵举人家里来“索要双眼”,且看这老狗还能不能保住“清誉”,死后还享不享受得起“哀荣”。
将吓得屎尿横流的赵举人从他房里拖出来时,董慧便心情很好地一面轻声哼着周董的歌,一面娴熟地往赵家正房的横梁上挂白布。
将不住挣扎的赵举人挂上去前,董慧还没忘记做戏要做全套,亲手挖出了这老狗双目。
挂好了赵举人,董慧继续保持着血目女鬼惨状,一路哀鸣着在赵举人家宅里乱窜,将赵家老老小小折腾了个鸡飞狗跳。
这边董慧大闹徐州城赵府,另一边,一众妖修并四名试炼者,已然杀到了猛虎妖寨所在的山谷内,与那群窃据马陵山道场百余年之久的妖怪对峙。
天黑前便离了徐州城、恰好与董慧错开了的狐妖六尾,其道体人身为一个看着像是仅有四十出头的精瘦汉子。
这位六尾居士眉眼细长、尖鼻薄唇、一脸的阴邪相,性格却相当豪迈爽朗,越众而出走到前面,遥遥冲那猛虎妖王喝道:“符老虎,闲话休提,今日做这一场既分高下亦分生死,给洒家死来!”
虎妖王却没有搭理他,只隔空狠狠地瞪着燕赤霞身侧的燕红,破口大骂:“好你个黔地来的破落户老鬼,本座待你为座上宾,小妖也宰与你吃,却不想你转头就背叛本座!”
左右妖修、包括刚朝虎妖王喊过话的六尾居士都惊诧地回头,往燕红看来。
燕红面无表情抬起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出回话:“你养的那些吃过人的小妖,难吃得要死——!”
燕赤霞&关歌行&胡若雪:“……”
虎妖王大怒,一通不知从哪学来的脏话连绵不绝飚出,虎啸之音在山谷上空回荡。
燕红一看拼音量拼不过,双手一搓掏出个用电池的扩音喇叭,举在嘴前、更大声地喊出回话:“我从来没说我要和你们一起对付燕赤霞,是你们自己自说自话自作多情!”
“请我吃顿小妖肉就要我卖命,我请你吃更好的,你把你的虎皮脱了送给我行不行啊?”
“施舍小恩小惠就要别人十倍回报,你不要做妖王了,去做奸商吧——!!”
震耳欲聋的喊话声吵得听觉灵敏的妖修们纷纷捂耳,燕赤霞哭笑不得,伸手把燕红嘴前的喇叭推开,朝众人道:“诸位道友,不与他们废话,直接上吧。”
六尾居士为在场众人(妖)中年岁最大、修为最深、感知也最强,早就被符老虎和燕红两个的隔空吵架吵得脑仁疼,忙正色道:“善。洒家来对付符老虎,燕道友替我掠阵。”
燕赤霞点头应下,旁边鹰婆婆便道:“我和那徐卫还有笔旧账要算,那猿猴交给我。”
仇永安也紧跟着道:“我那大仇小燕道友已帮我报了,我去对付乐闲那老贼吧。”
对自身实力有自信的妖修们纷纷自领了对手,燕红也不甘落后,踮着脚伸手道:“蟒蛇!那个蟒蛇归我!”
仇永安低头看了眼燕红,欲言又止,鹰婆婆快人快语,直接道:“小燕道友,那老蛇虽未得道体,也有二百多年修行,不可轻敌。”
“不怕,我有帮手,我晓得怎么对付那种长虫。”燕红跑到胡若雪和关歌行两人中间,自信地拉住两位队友的胳臂。
关、胡二人听清她打算,同时露出震惊惶恐之色……
燕赤霞也不纠结,挥手道:“若伥鬼出寨,请诸位道友务必尽数截杀,莫留后患。”
众妖修皆称是,六尾居士便高呼一声“让洒家来打头阵”,扯掉身上道士法衣,变成个一丈多高、三丈多长的巨大红狐,甩着花朵般散开的绚丽六尾,腾云驾雾而起、往那猛虎妖王扑去。
妖王符老虎也晓得这六尾红狐厉害,并不托大,身躯暴涨、现出惊人虎身,往六尾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