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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买三双冰刀鞋。”
其实他也很努力地攒钱了,但十几个少年,不说别的,日常吃饭真的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呢,而且因为从早练到晚,体力消耗很大,还必须要吃的好一些。
所有队员的冰刀都是他出钱陆陆续续买的,但还有三个学生到现在也没有,用的是木板冰刀。
和真正的冰刀鞋比,实在太难用了。
但最近这一半年,冰刀鞋的价格真的是越来越贵了,尤其是专业的质量好点的,都要好几百了。
他一直没攒够钱。
张教练说完这些有些羞愧,一个滑冰队连个冰刀鞋都没有,就好士兵没有枪,但潘领队倒是没再笑话他。
而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你小子运气好,明天我正好要去跟林市长汇报工作。”
“事先说清楚啊,我带你去可以,但林市长见不见你,那就说不准了。”
第二天下午,潘领队带着张教练去了市政府,但这天林雨珍很忙,开完市级会议之后,她又跟教育局的两个局长开了一个小会。
忙完这些,差不多要到下班的时间了。
小马秘书给她倒了一杯茶,说,“林市长,潘领队来了,让他进来吗?”
林雨珍点了点头。
潘领队进来后,先汇报了比赛的进展,然后重点说了球员的情况,虽然现在是连胜状态,但明月队的后卫李秋月,还有前锋赵明,都有伤病,虽然有候补队员,但水平肯定要差一些的。
言外之意,接下来的成绩可能就不会那么好了,下周的比赛,明月队就会跟省队最强队伍撞上了。
这么说可以降低领导的期望值,败了是因为伤病,要是赢了,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林雨珍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
潘领队知道,按理他应该走了,小马秘书的目光都盯过来了,但他还是站着没走,“林市长,还有一件事儿要跟您汇报。”
林雨珍问,“什么事儿?”
潘领队犹豫了几秒,快速说,“就是那个张教练,带着一帮半大孩子滑冰的,想要去参加一个比赛。”
“怕民间组织不让参加,想以市里的名义。”
林雨珍抬起头,问,“是想让市里负担所有的比赛费用?”
不得不说,当领导的就是聪明,立马就猜到了真正的意图,潘领队赔着笑说,“对,那个张教练就在外面,林市长,具体的情况让他来说?”
林雨珍点了点头。
张教练走进市长办公室,不知为什么觉得两只手没地方放,特别的别扭,他把事情讲了一遍,还大着胆子自夸,“林市长,最近我的好几个学生都进步不小,去参加比赛,一定能拿到好名次!”
林雨珍笑了笑,说,“你一直都是闭门造车,也不清楚别人的实力,就贸然说能取得好名次?”
张教练对于滑冰,一直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这几年,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了,而且也不是瞎练一气,他把省里市里关乎滑冰的书都买遍了,还有体育学院的教材,只要涉及到滑冰,全都买了。
而且他还自学了人体生理学,人体解刨学。
因此,他是在理论和实践的基础上,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教学方法。
不过,人家专业的教练,肯定远比他的水平更高。
他说这话,的确有点自大了,张教练低下头,说,“即便去了拿不到好成绩,让孩子们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的确不能老是闭门造车。”
林雨珍盯着他看了两眼,这张教练相貌很普通,皮肤有些黑,还有些不修边幅,穿了一个不合身的大棉袄,看起来他有点傻。
但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影响特别深刻。
这世上只有极少数人活得特别纯粹,即便混在人堆里毫不起眼。
张教练就是这极少数人之一。
虽然林雨珍觉得不靠谱,而且也认为必然拿不到一个好的名次。
张教练要参加的比赛,她是知道的,全国性的比赛不假,但实际上大多数省份都没有滑冰队,因此也不会参加,实际参加的就是东北三省。
但她还是没有一口回绝。
而是沉默了数秒,问,“你们要是去参加比赛,一共需要多少经费?”
这个张教练已经计算过无数次了,他赶紧回答,“六千。”
少于这个数字,四千五千其实也行,但可能就吃不好住不好了,那样就会影响比赛的状态。
林雨珍又问,“你自己带队?”
张教练迟疑了一下,说,“我自己带队可以。”
林雨珍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说,“你是体工队的是吧,回去等通知吧。”
张教练忐忑不安的走了。
临下班,林雨珍拿出一张存折,说,“小马,明天抽空从这上面去出来六千块钱。”
马秘书一愣,“林市长,您要自己出钱啊?”
林雨珍笑了笑,“反正我的工资也花不着,还不如让那帮孩子去参加一次比赛,万一成功了呢。”
“即便失败了,见识一下高手的水平,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
其实,市财政上个月才拨给体育局一笔钱,六千块不算多,她打一个电话过去,就能从其他项目上挪出来这笔钱。
但林雨珍不想开这个口子。
第二天,张教练早起带着学生们训练,七点多钟去买菜,送给篮球队之后,又去买了第二趟菜,煮了一大锅鸡蛋面当早饭,吃过饭练到十点多钟,体工队的一个田径运动员过来说,“张松,席主任叫你!”
上个月席主任就找他谈了一次话,内容还是老生长谈,先是批评了他不务正业,然后又说他们滑冰把整个后院都占了,很多人都有意见。
席主任倒没想开除他,但不想让他们无偿使用体工队的场地,想收点钱。
张教练每次都是对付过去的,这次在去的路上也想好了理由,然而没想到席主任看到他不再皱眉,还挺高兴,“张松,刚才局里来电话了,说让咱们代表市里去参加滑冰比赛!”
体工队隶属体育局管,他说的这个局里指的就是体育局。
又好奇的问,“这是局里批了你的项目了?你走了谁的关系?”
张教练挠了挠头,说,“我上个月给体育局,体委,都递交了申请书,不知道哪个领导给批了。”
席主任不太相信,但也没有多问,“领着那么多孩子,你自己去可不行,你自己挑两个人,跟你一起去!”
张教练高兴的说,“谢谢主任,不过,不用两个,一个就够了!”
带的人多了没好处,车票住宿吃饭都得多花一份呢。
中午,正在带着孩子们练习,马秘书来了,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张教练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这年轻小姑娘一看就挺厉害的,难道是林市长改主意了?
不对啊,体育局的电话都来了,系主任还说让他赶紧准备材料,去局里盖章呢。
马秘书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沓钱,说,“正好六千。”是她刚从银行里取出来了的,还没来得用信封或者报纸报上。
张教练盯着那一摞百元大钞,觉得有些奇怪。
“马秘书,以前我们体工队申请的钱,都应该去局里财务上领啊?”
怎么这次是市政府派人送来的?
马秘书倒是有点意外,这人倒还没傻到家,她皱着眉头说,“你以为审批项目那么容易啊,滑冰这个项目历来就没有,这是林市长自己掏的钱。”
张教练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掏的钱?”
马秘书叹了口气,“对,你没听错,所以这次你们一定要争气!别输的太难看了。”
张教练接过钱,觉得这个份量实在太重了、
他说,“马秘书,麻烦您转告林市长,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
马秘书觉得这是一句空话,别说六千了,六十都不值,仍旧一脸不高兴的走了。
第93章 工作
张教练在体工队的人缘实在算不上好,倒不是说性格不随和,他这人没什么脾气,只是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滑冰上,同事间的聚会,喝酒吃饭,或者别人家的红白喜事,他一概都不参与。
更没有闲钱随礼。
时间长了,自然就被排除在外了,而且当初和他一起进体工队的那帮人,差不多都走了,水平高的被市队或者省里调走了,水平一般的,也都各自找门路调到了别的单位。
每年体工队也会劝退一些队员。
实际上搞体育,吃得也是名副其实的青春饭,到了一定的年龄,体力跟不上了,成绩自然就落下来了。
张教练找了田径队的刘畅和他一起带队去东北,这刘畅和他年龄差不多,也二十七八了,也是个单身汉,平时碰上了倒也会聊上两句。
刘畅练得是男子一千米赛跑,他的成绩怎么说呢,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这么多年都是不上不下。
虽然不能被省里市里挑走,但留在体工队完全没问题,还从来没有被劝退过。
但张教练选他,和这些还没有关系,刘畅和他一样,很善于自学成才,他懂一点医,知道受伤后应该怎么处置。
体工队倒是有医务室,也有队医,但有且只有一个,席主任不会同意他带走的。
刘畅的脾气挺好,整天笑眯眯的,“张松,你的意思,让我跟你一起去东北?”
张教练说,“孩子们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我怕我一个人照看不过来。”
实际上,他自己去的最远的就是省市了,这心里也是有点打鼓。
万一出了岔子就麻烦了。
刘畅问,“那得多长时间回来?”
前些天他大姨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人家姑娘挺好的,是市里一家塑料厂的工人,长得挺端正,也不嫌弃他年龄大。
两个人接触了几次了,如果彼此都没有意见,应该年前就能订婚,明年五一差不多就能结婚了。
这个时间,他不想离开太长时间。
张教练说,“来回就得七八天了,估计得半个月吧。”
刘畅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他甚至都不如与张教练,连省城都没有去过呢,这东北就更没去过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免费去的机会,指定是要去的。
至于姑娘那边,好好跟人说一声,回来的时候再买个礼物送过去就行了。
为了出去比赛,张教练忙活了好几天,第一件事儿当然是带着孩子们去省市买冰刀鞋,本来打算买三双的,狠狠心买了五双。
多出的两双,是给小伍和水兰的,他俩倒是有冰刀鞋,但早就穿的破破烂烂的了,应该换新的了。
而且小伍和水兰,是这帮孩子里滑得速度最快的,应该是在这次比赛,最有可能拿到好名次的。
俗话说穷家富路,考虑到东北正是最冷的时候,孩子们身上的旧棉衣可能扛不住,张教练给给孩子们一人做了一件厚棉衣。
临出发前一天,体育局突然派了一个女同志过来,约莫三十来岁,一看就特别利落,她笑着自我介绍,“我姓宁,你喊我宁姐就行了,局里安排我和你一起去东北参加比赛。”
张教练也笑着说,“感谢局里的支持,我这,火车票都买好了。”
他这草班子滑冰队,一共有五个女生,有个女同志跟着去是挺好的,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费用啊。
用省下来的钱,给孩子们再买一双冰刀鞋多好。
宁姐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仍旧笑着说,“我这边算是正常出差,费用都走体育局。”
张教练一听是不用他出钱的,真心实意的笑了,说,“宁姐,欢迎欢迎。”
十几个孩子也都大声说欢迎。
宁姐冲孩子们摆了摆手,又问,“你们体工队就你自己?出去比赛可能会有各种突发事件,十几个小孩子,最起码得有三个领队才行。”
本来,张教练还想下了班赶紧去退一张票,然后跟刘畅说不用他了,这会儿又觉得宁姐的话很有道理,“是还有一个人,是田径队的,但他懂点医。”
宁姐说,“那就好,明天上午九点的火车,八点在你们体工队集合,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张教练仍是起了一个大早,和了两盆面,炸了一大锅油饼,煎了鸡蛋,还熬了喷香的小米面粥。
二强闻着香味儿就来了,咽了咽口水,问,“师傅,这煎鸡蛋咋怎么多,都给谁吃得啊?”
张教练噗嗤笑了,“你自个儿数数,看看一个人能吃多少。”
二强看着憨乎乎的,其实并不傻,他飞快地说了一遍,“二十五个鸡蛋,师傅,咱不过了?”
张教练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一人吃两个鸡蛋就叫不过了?赶紧吃,再啰嗦没你的了。”
二强抓起一个热乎乎的油饼,放上两个煎鸡蛋卷起来就要吃,忽然又觉得不对,赶紧松开,把其中一个鸡蛋又夹回到盘子里。
张教练背对着他继续炸油饼,没太看清,说了一句,“干什么呢,不准挑拣啊!”
这傻小子吃东西,历来不肯吃亏,不管是馒头还是油饼,都会挑大的。
张二强傻乎乎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孩子们陆陆续续都起来了,最大的赵金发盛了粥,切了咸菜,还说,“师傅,我来炸,你赶紧去吃吧。”
张教练没同意,“就最后一锅了,马上就好了,你们都先去吃吧。”
这一群半大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运动量又大,都吃的挺多的,最小的水兰才八岁,也吃了两大张油饼,两个鸡蛋,还喝了一大碗粥。
张教练炸好油饼,又把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才过来吃饭。
此时,孩子们都吃完了,一大盆油饼就剩了三张,煎鸡蛋倒是还有两个。
他皱眉,“谁少吃了一个鸡蛋啊?”
二强盯着油汪汪的鸡蛋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自以为做的很机密,憋不住的笑了笑。
张教练一看他那傻样子就知道是他了,说,“二强,你今天早上表现挺好,来,把这个鸡蛋吃了!”
二强早起吃了两张饼和一个鸡蛋之后,把自己的床铺收拾好了,还去打扫了院子。
他当众被夸奖,还有奖品,挺得意,忘了这是自己留个师傅吃的,夹起来三口两口就吃了。
吃过早饭才七点钟,张教练说,“都各自检查一下东西,看看有没有忘拿的,十分钟以后,咱们就出发了!”
他自己去了厨房,把盘子碗儿都刷干净了,正好炸出来的油饼也都凉透了。
他拿出来一沓干净的油纸,十个油饼一包,一共分成了十四包。
又另外拿出一个干净的布包,把煮好的一百个五香茶叶蛋放进去,又把布包小心的放到了自己的行李包里。
从明市到黑龙江的火车,要四天多才能到呢,其实这点吃食远远还不够。
七点四十,张教练领着孩子们准时到了体工队,没几分钟,刘畅也背着一个大包来了。
张教练掏出一包油饼给他,“你的!”
刘畅没来及吃早饭,立即先拿出来一个吃了。
八点整,一辆中巴车开过来了,停在了大门口,宁姐从上面跳下来,说,“张教练,小刘同志,孩子们,赶紧上车吧!”
孩子们一个个穿着老笨的厚棉袄,还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但一个个都挺灵活,争先恐后的上了汽车。
刘畅笑眯眯的问,“宁姐,俺们这滑冰队,以后就是正式的了?”
只有正式的队伍去参赛,才会享受车接车送的待遇。
张教练和孩子们都赶紧竖着耳朵听。
宁姐笑道,“这我真不清楚,都是领导安排的。”
九点钟,一行人坐上了火车。
刘畅很会聊天,跟宁姐聊得挺开心,张教练插不上嘴,一边看外面的风景,一边紧盯着这些孩子。
年底了,火车上人还真不少呢。
孩子们一开始叽叽喳喳的,但因为过于兴奋,昨晚都没怎么睡好,很快就东倒西歪的了。
张教练这下更要认真盯着了。
还好座位都是连在一起的,能看顾过来。
中午十二点,孩子们还没睡醒,宁姐站起来说,“我去餐车看看,小刘,你跟我一起去,张教练,你看着点儿啊。”
张教练赶紧拿出纸包,说,“宁姐,您买自己的饭就行了,我们都有油饼,孩子们一人一份,刘畅也有。”
宁姐笑了笑,“我说怎么总能闻到一股油香味儿,不过,孩子们也不能光吃饼,也得吃点菜啊。”
刘畅还自学了营养学,“就是,光吃油饼不行的。”
张教练也懂营养学,得意的又拿出一个包,说,“这里头是煮鸡蛋,我煮的茶叶蛋好吃着呢。”
宁姐觉得这人简直了,真不是一般人,这大冬天的,领着孩子们去比赛,却又带着自己做的吃食,油饼和鸡蛋没什么毛病,关键是,都是凉的呀。
万一孩子吃了不舒服,影响了比赛,那不是因小失大吗。
张教练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赶紧说,“鸡蛋用热水烫一烫,油饼就着热水吃,没问题的。”
这会儿孩子们都睡醒了,大概都饿了,都从包里拿出一个破茶缸,张教练一人发了一个鸡蛋,说,“去接热水,鸡蛋烫烫再吃!”
孩子们都挺听话,最大的走在前面,列成一种排去接热水了,张教练不放心,也跟着过去了。
宁姐摇了摇头。
刘畅笑着说,“宁姐,张松在我们体工队,那是出名的抠门,他从来不随礼,也不吃请,也不请人吃饭,”
“您知道为什么吗?”
“就这一帮孩子,都住他家,吃他的喝他的,您想想,这些个半大孩子,比成年人还能吃呢,他打了两份工,勉强算是能养得起。”
宁姐好奇地问,“为什么啊,这些孩子,不都是你们体工队的吗?”
刘畅摇了摇头,“不是,这滑冰是张松自己弄的项目,我们体工队没有。”
宁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那我也一起吃油饼吧,就这热水吃,的确没什么事儿。”
张教练炸的油饼,的确还挺好吃的,里面放了葱花和花椒粉,咬一口挺有滋味的。
宁姐吃了一个,觉得不饱,又拿起一个撕下了一半,笑着说,“张教练,你这手艺都可以去摆摊了!”
张松笑了笑,接过来宁姐吃不完的半张饼,几口就吃下去了。
油饼和鸡蛋都带的不少,但无奈人实在太多,还一个个都是小饿狼,第二天中午,就都吃完了。
傍晚,在宁姐的坚持下,所有人都去了餐车。
张教练冲在前面都看了一个遍,觉得啥啥都贵,后悔油饼和鸡蛋都带少了,刘畅也觉得贵。
宁姐经常出差,倒是觉得还好,她按照一荤一素的标准,买了十五份饭,一共花了三十多块。
张教练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结账,心疼的不行了。
之后每一顿饭,都是按照了这个标准,买一次饭张教练心疼一次,他没掩饰好自己的表情,孩子们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心虚的低着头。
但也并没因为这样少吃一口。
就连最傻的二强都看出来了,提议,“师傅,要不,反正在火车上也不练习,也不干活儿,中午饭不吃了吧。”
二强家里是市郊农村的,他爸有慢性病,天天都吃药,一家子的重担都是他妈扛着,冬天是农闲的季节,他家就经常只吃两顿饭。
张教练心疼钱,但更心疼孩子,马上要比赛了,指定不能饿着,笑着说,“你们都忘了,师傅现在有钱!”
幸而到了第四天下午,火车终于到站了。
牡丹江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到处都是冰天雪地。
孩子们下了火车,第一感觉是真冷啊,第二感觉是,这地方可真好啊,到处都是冰溜子,想什么时候滑冰都行。
大概是因为参加比赛的省市不多,牡丹江这边还挺重视,他们走到出站口,看到有个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的欢迎明市滑冰队。
张教练一看见激动的不得了,立马冲上去跟人家握手,那中年人笑了笑,说,“三位同志一路辛苦了,我是牡丹江体育局的,我姓金,叫我老金就行了。”
老金开着一辆破面包车,拉着他们来到一个条件还不错的旅店,笑着指了指不远处不远处的一栋楼,说,“比赛就在那边,来回都挺方便的。”
张教练说,“老金同志,太感谢你了。”
老金笑了笑,走了。
此时是下午三点钟,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张教练在房间里放下东西就出门了,他把整个旅馆的周遭都看了,发现后面就是一个不大的人工湖,冰面特别结实,特别适合滑冰训练。
真还别说,这东北就是好,随便一个地方就能用。
他高兴的回到旅馆,说,“都赶紧喝口水带上冰刀跟我走!”
张教练的疯劲儿刘畅见多了,不以为意。
宁姐却是皱了下眉头,说,“坐了这好几天的火车,总得让孩子们歇一歇啊。”
张教练大声说,“在火车上都歇了好几天了,还不够啊,都赶紧的啊!”
这一路上孩子们对宁姐的印象都挺好,小伍解释说,“宁阿姨,我们不累!”
他带头说了,其他的孩子也都七嘴八舌的这么说。
宁姐暗自摇了摇头,倒是没再说什么。
正式比赛是三天以后开始的,第一轮十二个孩子就被刷下来一半,尽管意料当中的事儿,张教练心情还是不太好。
第二天,第二轮又刷下去三个。
最后一轮,女子组只剩下水兰,男子组只剩下小伍和二强。
短道滑冰不像篮球联赛,赛程很多,决赛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明市滑冰队的最好成绩是颜水兰,获得了第四名。
其实,这已经是张教练预想到的好成绩了,可差一点点就能获得第三名,就能拿奖牌了。
他觉得实在太可惜了。
水兰自己也有点自责,说,“师傅,我要是再滑得快一点点就好了。”
滑到第二圈的时候,她的右腿就突然抽筋了,她当时惊出了一身汗,用尽了全力往前滑,可还是慢了。
下了赛场,她的腿就不抽筋了,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真是气人的很。
最近两三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时不时的就抽筋。
得了第四名,张教练和刘畅都有点不高兴,他们可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没有奖牌,就意味着什么也没有。
只有拿了奖,该有的才会有。
倒是宁姐觉得很意外,一个业余的队伍,能在全国大赛中拿到这个名次,已经相当厉害了。
张教练和刘畅还是经的少了,她以前经常代表体育局,跟着很多体育队去外地比赛,他们不清楚,她可太清楚了,全国第四的含金量。
不过,她也没有解释,毕竟滑冰这个项目,在明市还没有正式开展,领导们怎么定,都不太好说。
因为张教练和刘畅不高兴,孩子们也都没有笑脸,唯有二强不受影响,他可太喜欢这地方了,提议,“师傅,咱在这儿练几天再走吧?”
张教练当然拒绝了,这地方是挺好的,可每天吃住都花不少钱呢。
来的时候高高兴兴,走得时候垂头丧气。
回到明市,张教练一无既往的带着孩子们练习,以前就练到天擦黑,现在至少要练到晚上八点多。
并且大大了训练强度。
孩子们是吃惯了苦的,但这么个练法儿也受不了。
这天早上四点多,张教练先起来了,洗漱完就叫孩子们起来,没想到都不起来,他一把薅起来最小的志强,问,“咋回事儿,都想早饭啊?”
志强抽抽搭搭的哭了,说,“师傅,我累!”
其他的孩子也都大着胆子说了。
张教练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厨房。
这天,孩子们是吃了早饭,七点才到体工队的,一个个都默不作声,但练习的都很认真。
张教练此时不在,他去菜市场买菜了,买完两趟菜,又去了一趟银行,回来的时候都十点了。
刘畅在后院都等半天了,看到他就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席主任让我来叫你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