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篇都是车的小说推荐言情上一章:地球玩家[无限]
- 整篇都是车的小说推荐言情下一章:电视剧《洋房里的猫先生》 嗨你的锅铲
孙绍祖是个爱动手的狗东西,但夏金桂却也不是那好欺负的,那就是个再泼辣狠毒不过的女中豪杰,背后又有雄厚的资本支撑……原著里可是凭着一己之力生生将整个薛家都闹了个天翻地覆,任谁都要退避三舍,香菱更是被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还险些被她给毒死了,家中那些个伺候的小丫头就更别提了……就这样一个又彪又毒的女人,孙绍祖还真不一定能干得过她。
越想,林诗语就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换作其他任何人怕是都难以在这两人手底下好好活着,那就叫他们凑一对互相折磨去好了,省得祸害别人。
王熙凤是头一个拍手赞同的,“我才想如何收拾那姓孙的呢,这一招儿倒是好,烂锅配烂盖,也省得他再眼巴巴的盯着迎春……说句大不敬的话,得亏大老爷……否则迎春若是真稀里糊涂嫁给了他,指不定哪天连命都要稀里糊涂的丢了。”
薛宝钗想了想,最终还是一咬牙,“回去我就与母亲说这事。”虽说还不曾调查明白,但她相信林诗语不是那无的放矢之人,但凡她能这样说了,那指定也不会有假的,犯不着。
姐妹几个围坐在一处,手里捧着热茶,脚边还烧着炭盆,全然感受不到外头的寒风冷冽,可别提多舒服自在了。
说说笑笑间,忽而瞧见巧姐儿在平儿的怀里打起盹儿来,林诗语就拿了件披风递过去叫盖上了,众人也随之压低了声音,生怕吵着她。
虽说这些日子女眷们并未受到什么刁难,但……那样压抑的气氛,再加上一群女人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声音就足够叫小孩子万分惊惶的了,就连睡觉时都会时不时的惊醒嚎哭起来,不过才多少日子那小脸儿都小了一圈,可见着实是受了大罪的,这会儿难得安心睡下了哪个又能忍心打搅呢。
盯着女儿恬静安然的小脸儿看了半晌,看着看着,王熙凤的眼圈儿就红了。
林诗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叹息道:“往后就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罢,什么泼天的富贵也比不上一家子齐齐整整的守在一处。”
“林姐姐此言甚是。”薛宝钗也突然有了些感慨似的,淡笑道:“过去总不认命想要拼一拼争一争,这段日子接二连三的事发生我才算是明白了,纵是费尽心机又如何呢?富贵繁华不过都是过眼云烟,顷刻间说没了也就没了,何苦来哉?”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都透着几分讶异。
林黛玉更是直言问道:“宝姐姐这话,竟是有了什么打算?”
“打算将家业重新打理起来罢。”薛宝钗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家那个哥哥是个什么德行你们也都是知晓的,当初父亲留下的家业交到他手里才不过几年的功夫就已经败掉了许多,再这样下去怕是都过不了十年,薛家的老底儿都要叫他败完了。我虽是个女孩儿,幼时父亲却也从未将我与哥哥区别开来,只将我作男儿般教养,如今既然哥哥实在不顶事,不如索性我来罢,可不敢再叫他如此胡闹下去了。”
“况且经此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母亲的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我又哪里敢撒手离家去呢?哥哥孝顺是不假,那性子不靠谱儿却也是真,将性子绵软身子又不好的母亲交给他照料……那我可真真是要寝食难安了。”
姐妹几个对她这想法都表示赞同,女子经商虽不免显得有些离经叛道,但在座的几个骨子里却都并非那刻板守旧之人,自然也没谁说那不中听的话,反倒显得很有兴致,叽叽喳喳的就聊开了。
林诗语倒是对薛宝钗有些刮目相看了,在这样一个封建时代能不惧他人目光做出这等“离经叛道”之事,只这份孤注一掷的勇气就已远胜绝大多数人了,再加上这姑娘的头脑……一个有勇有谋之人,成功其实并没有那么难,没准儿将来的哪一天她还能亲眼见着一个女富商的诞生呢?
手里捧着热茶静静的听着姐妹们闲聊,林诗语只嘴角含笑目光温柔,享受着这份日后再难得的相聚时刻,只由衷希望姐妹们都能找到自己的未来,过上自己喜欢的人生。
京城的冬天仿佛要格外漫长一些,搁在扬州都该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京城里却还有几分寒意未曾散尽呢。
眼看着选秀之日愈发临近,余嬷嬷的训练也愈发严苛起来,脚上的花盆底再不肯叫脱下来片刻,更是连夜里睡觉都恨不得搬张椅子坐在旁边不错眼的盯着,但凡姿势稍有“不雅”便要上手纠正。
林诗语是真被折腾得够呛,眼看着原本就不丰腴的身材竟是更加的单薄了,恨不得一阵风就能给人吹跑了似的。
林黛玉瞧着可真真是心疼死了,忍不住就抱怨了一句,“姐姐参选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嬷嬷何苦如此严苛?”
余嬷嬷却说道:“姑娘虽说前程已定,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要格外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需知整个京城乃至紫禁城里的贵人都在时刻盯着姑娘,但凡姑娘有丝毫不妥之处恐怕就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且姑娘的出生便注定了未来绝不会默默无闻,所有人都知晓姑娘生来不凡,自然也就会对姑娘更加严苛要求,旁人或许做到七分就已算是过得去了,但姑娘却得做到十分才能叫人满意,否则便难免叫人质疑德不配位。”
这番话说得姐妹两个也是哑口无言。
的确,凡事都有利有弊,在如此响亮唬人的名头之下,旁人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那都只会恨不得拿着放大镜观察她,但凡有一丝一毫的不妥之处,那就等同于是公开处刑了。
虽说林诗语自己并不在意是否被笑话,但她却不愿因为自己而连累林家沦为笑话,故而仍是老老实实的接受余嬷嬷的训练指教,认真学习着一切规矩礼仪,偶尔休息之时还要认真听余嬷嬷说一些宫中的各种忌讳,并且要尽可能牢牢记住,可以说不仅是费体力还很费精力了。
而每每这时,理应对宫中更为了解的福嬷嬷却总是一言不发,只在旁静静的瞧着,就算偶尔故意问到了她的头上,她也不过就随意两句敷衍了事罢了,从不会真正教导一些什么东西。
“得亏当时姐姐将余嬷嬷留了下来,否则若是指望她来教,等姐姐进了宫里还不就是两眼一抹黑?”夜里躺在床上林黛玉就憋不住说了一嘴,从表情到语气都足能看出她对福嬷嬷的讨厌了。
林诗语却说道:“她教不教都无所谓了,便是她当真教了,我却还不敢听呢。”
也是,有时候无知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反倒是自以为了解了许多实则却不过是一些糊弄人的东西,甚至更坏一点儿的,故意将本是该遭皇上或者太皇太后他们忌讳的东西说成了喜好……那可真真才是要一个头两个大了,才进宫就得磕破头不可。
“如此看来,她对姐姐倒也没有恶意,只是不希望姐姐在宫里太过如鱼得水?”
“或许罢。”林诗语也有些不太确定,摸不准这是否才是太皇太后的心思,希望她别太有本事?最好能乖乖抱着她老人家的大腿过日子不成?
“这些人一个个的心眼儿可真多。”林黛玉皱了皱眉,说道:“依着姐姐的情况,初封位份应当不会低于妃位,那是可以带两个人入宫的,姐姐可曾想好了带谁?不带福嬷嬷的话太皇太后会不会有意见?可若是带了她,平白一个名额就被她给占去了,姐姐不就少了一个可信可用的心腹吗?”
林诗语听闻这话猛地就是一愣,这一点还真是她没想过的,所以说太皇太后硬塞过来这么一个人难道还有这样一份心思?要知道心腹这种存在对于后宫里生活的女人是何等重要啊,她总不能真将这样一个珍贵的名额给了那老婆子吧?不仅不能成为她的助力,反倒是个明摆着的钉子,一言一行都随时看在别人的眼里。
沉思了许久,林诗语最终还是一咬牙,小声说道:“这事儿先不声张,等到要入宫之前……叫她得个风寒躺几日……”
她也顾不上会不会招人怀疑了,总之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将这样珍贵的一个名额白白浪费在福嬷嬷的身上。
不知不觉间,身上厚重的袄子终于是换成了鲜嫩的春装,与此同时,三年一度的大选也随之来临。
第36章
大清的选秀分为三轮, 初选是由太监嬷嬷负责的,大抵就是看一看秀女的外貌,平庸是不打紧的, 最主要得看是否有那生来“异于常人”的,打眼一瞧凡面部有明显缺陷者就会首先被刷下去。
这初选第一步通过之后再接着就是要进一步筛选,要看看秀女身上是否有异味, 是否有口臭、口吃、牙齿是否生得格外影响美观以及手足是否有缺陷等等。
整个过程秀女们就如同一件货物般摆在架子上任人打量挑选, 令人感到十分不适,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但凡是满汉蒙在旗女子都绝逃不过这一劫, 除非你家的姑娘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了,否则就必须要参选, 若有那不参选就私自婚配之人,那是要连累整个家族都被治罪的。
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罢了, 等最基本的外貌这一关过了之后, 接下来秀女们还要一个个进入房间脱光了衣服接受嬷嬷的检查,一看身上是否有大疤痕或其他明显缺陷,二看秀女是否为完璧之身……检查的方式很简单粗暴,也极其羞辱人。
当然了, 这也是要因人而异的。
譬如那些出身名门家世显赫的姑娘, 进去后只需在嬷嬷面前走几步就成了,经验老到的嬷嬷是完全可以从一个姑娘行走的姿态以及眉眼分辨出来是否为完璧的。
林诗语就是如此,进去之后只按着要求走了几步就被放出来了,连衣裳扣子都不曾解开,而据她的观察, 佟芷兰显然也跟她是一个待遇。
只从秀女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就能够判断出来了, 有那种红着双眼满脸通红神情羞愤的小姑娘, 那就不必问了,必定是遭了嬷嬷“毒手”的。
这初选约莫也就是这么些个步骤,糟心之处不提也罢,总体还是挺简单的,而也正是因为这份简单,往往在初选就被刷下去的秀女就很难有个好婚配了。
盖因谁都知晓,初选都过不去的那指定是身上有什么大毛病的,一般好人家应当是不会做考虑了。
林诗语出来时就看见有好些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的,更有甚者当场晕过去的也不稀奇,来接的家里人看见了也不免是满面愁容,而另一部分喜笑颜开神情轻快者显然就是过了初选的。
一个简简单单的初选,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一个姑娘的未来。
林诗语莫名就叹了口气,谁知刚好佟芷兰从她旁边经过,听见了就一脸怪异的瞧了她一眼。
真要论起来,她们两个日后可就是“情敌”关系了,林诗语活了两辈子却还当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面临这样的状况,一时之间真不知该如何跟这些所谓的“情敌”相处呢,最主要还是感觉这位仿佛有些讨厌她……故而此时此刻就不免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正绞尽脑汁不知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佟芷兰倒是先开了口,“再过几日就是复选了,这回进宫不到结束都出不来,整日整夜便是一群秀女住在一处……”顿了顿,又瞧了她一眼,说道:“别以为你已是铁板钉钉就能够高枕无忧了,但凡着个道儿你怕是这辈子都别想抬得起头来。”
林诗语这回倒是真愣住了,一脸诧异的瞧着她,还不待说些什么呢,就看见那小姑娘脸一扭急匆匆加快脚步上了自己的骡车,一如上回那般压根儿不想搭理人的意思。
这就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是讨厌她呢还是讨厌她呢?可既然是讨厌她为何还要特意来提醒一句?
“格格提醒她做什么?”骡车内,小丫头就一脸愤恨又不解的说道:“前段时间宫里头都传出消息了,格格原本可以当贵妃的,结果却被她给横插一杠子夺走了,害得格格只能屈居妃位……格格可是皇上的嫡亲表妹,这样尊贵的身份凭什么要被她压一头?这也太过分了!格格就不该心善提醒她,叫她吃点苦头才好呢,最好是被人弄了下去……”
“好了,住口!”佟芷兰瞪了她一眼,呵斥道:“后宫嫔妃的位份哪里是能早早的就张扬出去的?纵是知晓也不过就只有那么几个有资格知晓的,偏这话还就传到了咱们佟家来,究竟是何居心还用多说吗?我早与你们说过了不许再提这事儿,人家想拿你主子当刀子,你倒还巴巴的推波助澜,你这脑子该醒醒了!”
小丫头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又说道:“就算姑且不提位份一事,可就凭她那容貌,一旦进了宫去皇上还不得被迷得神魂颠倒?”话还未说完,一个大嘴巴子便已是打到了她的脸上。
“放肆!皇上岂容你非议?”佟芷兰气急,红着双眼再不发一言。
很快复选的日子就到了,一如上回那般,一众过了初选的秀女各自乘着骡车重新回到了宫中,只这一回却各自都带了一个小包裹,里头装的也就是几件衣裳首饰,或许还有些银两……等经过了门口太监的检查确认没有携带任何不该带的东西之后方能进入。
看似检查很严苛,但林诗语却眼尖的发现这其中也是有区别对待的,有的不过只是草草看了一遍就放行了,有的却恨不得要将人家的衣裳都撕开了检查,估摸着除了看人下菜碟儿以外还少不得给没给好处的关系。
林诗语也就随大流悄悄塞了个荷包,虽知晓这些人不敢为难她,也并非是自己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是不愿自己的贴身衣物被太监触碰罢了,本质上不也还是男人吗?想想都怪别扭的。
一众小姑娘紧张兮兮的抓着自己的小包裹,一声不吭的跟在引路太监后头往深宫里走,一个个皆是乖乖垂着头的,连眼神都不敢乱瞟,更别说好好观赏一番这紫禁城的风景了。
也不知究竟是走了多久,前面引路的小太监这才停下了脚步,“单嬷嬷,秀女都到齐了。”
“行了,你忙去罢。”
这嬷嬷的声音听起来就透着股子生硬,仿佛很不好相处似的,再一细瞧她那面相——颧骨凸出面无二两肉,无端就显出了几分刻薄之色,冷眼扫视众秀女,那眼神……看的仿佛就不是人,枯井似的无波无澜也毫无温度感情。
都说在深宫里呆久了的无论嬷嬷还是太监,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扭曲的,原先这些娇生惯养的姑娘们还难以想象,可如今瞧着这单嬷嬷,却是有些信了。
陌生而又威严的环境,如今又加上这样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嬷嬷杵在眼前,一时间有几名格外胆小的秀女竟是忍不住啜泣出声来。
“噤声!”单嬷嬷冷喝一声,道:“哭得这样伤心莫不是不愿参加选秀?既然如此不如我先将你们送了出去。”
那几个小秀女顿时被吓住了,忙不迭死死咬住唇不敢再出声,小脸儿却愈发惨白了。
单嬷嬷见状这才仿佛满意了些,又接着说道:“诸位小主的屋子都已分配好了,皆是四人一间,不得擅自更换,每间屋子皆配有四名宫女暂时负责伺候各位小主起居,平日无事小主们最好不要随意出去瞎溜达,若是冲撞到宫里的哪位贵人,你们的前程便也就到此为止了。”
“若想散心可以结伴同往御花园,但切记不可落单而行,违者当即逐出宫去,倘若结伴而行者中有哪个违反了规矩有意或无意冒犯到贵人面前,更严重者闯了什么大祸……则同伴一并逐出宫去,故而还请各位小主相互监督,必要时行劝告之责。”
“从先帝时期我便在负责管理教引秀女,你们这些个小主的心思我亦是了如指掌,奉劝你们抛开脑子里那些个不着边际的浪漫以及愚蠢的野心,老实安分些方能走到最后,更不要想着自个儿出身高贵靠山厉害就心存侥幸,规矩就是规矩,任何人胆敢违反规矩都必定严惩不贷,不相信的也大可一试。”
“最后还有一点还请各位务必牢记于心,不论你们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也不论你们相互之间是否有何私人恩怨,既是进了宫里成为了秀女,那就请各位都恪守规矩安分守己,若发生什么陷害算计之事……被你算计到的对象或许会倒霉,但你也绝不可能逃得过一劫,宫里的角角落落可从来就不缺眼睛耳朵,切记。”
这样一番话下来,一众小姑娘果真就是震慑住了。
当然,大概率也仅仅只是表面来看罢了,若是随随便便吓唬一顿就能将人给吓住了,又哪里来的那么多“选秀事故”?总少不了一些脑筋不清楚的喜欢干那损人不利己的事。
训完话后,单嬷嬷就叫众人各自回屋休整去了。
林诗语被分到的那间屋子是朝南的,每日阳光充足很是不错,屋子里的另外三个小姑娘出身却都意外的低,父亲官职最高的也不过才是个五品,与堂堂一品大员之女相比起来可谓是天壤之别。
住在隔壁的佟芷兰情况也与她差不多,估摸着应当是有人特意安排过的,不过真要细算起来,其实这一届的秀女还真没有几个出身特别好的,皆在她们二人之下。
于是,这安生日子没过上两天,林诗语就突然间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一些秀女竟不知怎的莫名其妙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她为首的,另一派就是以佟芷兰为首的……虽暂时还不曾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但每日里相互之间却也是小摩擦不断,还时不时会有人在她耳边念叨“皇上表妹”的威胁论,叫她要小心要先下手为强云云。
听得多了,林诗语也就烦了,再次听罢一耳朵的挑唆之词后当时就冷了脸,看着面前小脸儿圆圆的看起来很可爱的姑娘,眉头微蹙苦思冥想,“钮祜禄氏?”
小姑娘点点头,她家是旁支,离着孝昭皇后家的关系还远了些,地位更是差得远。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林诗语就更加不客气了,冷笑道:“都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我本不愿叫你脸上难看故而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了,谁知反倒叫你愈发得寸进尺了?既是如此我倒想问问你,费这样大的劲儿非要撺掇着我跟佟家姑娘去撕吧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我能有什么居心?我不过是与林姐姐投缘,为林姐姐担心罢了……”
“快拉倒吧,都是深宅内院里走出来的,那点儿小心思打量着谁还能不懂了?”虽看似是在说钮祜禄氏,但林诗语的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将身边的几个秀女都扫了一遍,说道:“我不欲惹是生非,奉劝你也收收自个儿的小心思,再到我面前来搬弄是非行挑唆之事,我便要告知单嬷嬷处置了。”说罢便拂袖而去。
孝昭皇后死了,钮祜禄氏必定是要再送一个姑娘入宫的,眼下这个钮祜禄氏旁支的姑娘蹦跶着要撺掇她与佟芷兰对立上也就不难理解了,无论是她还是佟芷兰,对钮祜禄氏家的姑娘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唯有撺掇着她们两个撕扯起来……若是她们两个闹得狠了,无论是折了哪一个那都是好的,退一步来说纵然一个都没折进去,那也必定会招来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反感,何况还有一句话说得好呢——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所有这一切,不过是钮祜禄氏一族为了给他们家的姑娘铺路罢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林诗语冷笑一声,谁知才走出去没几步就猛地听见后面传来一串惊呼惨叫,回头这么一看之下,真是人都傻了。
只见那几个小姑娘也不知怎么的就摔成了一团,一个个跟叠罗汉似的滑稽又好笑,而压在最底下的就是方才那个钮祜禄氏旁支的小姑娘,这会儿正承受着“泰山压顶”哀嚎连连呢。
等宫女们发现状况将几人都搀扶起来之后才惊觉,旁人倒也罢了,唯独钮祜禄氏已然惨白着小脸儿晕死了过去,叫来太医一瞧竟是肋骨被压断了两根。
得,这回选秀是别想继续参加了,当天就被立马送回家去了。
秀女之中有人意外受伤可不是小事,单嬷嬷当即就沉了脸,谁知等命人仔细查过之后才知晓,之所以钮祜禄氏会受伤竟是因为她自个儿踩到人家的裙摆崴了脚,接着就一个拽一个的都摔了。
这结果……还真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出了这样一桩事,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姑娘们也算是又安分多了,连着平日走路都小心了许多,仿佛也生怕步了钮祜禄氏的后尘似的一跤就将自己的前程给摔没了,那可真真是太冤了。
这日傍晚时分,李德全却突然出现了,“林姑娘,皇上召见。”
林诗语忙不迭就跟着他去了,走出去老远都仿佛还能够感受到背后那一道“热烈”的目光,压根儿不必回头看她都知道,必定是来自康熙的小迷妹。
一如上回那般,到了乾清宫门口李德全就停下了,殿里只有康熙一人正在埋头批阅奏折,听见她进来头也不抬的就说道:“先坐下喝口茶歇歇罢,歇完了给朕弹奏一曲,还是那支曲子。”
曲子弹到一半时,康熙好似终于将手里那本奏折给处理完了,这才闭目养神静心聆听,待一曲罢,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睁眼望向她。
“这几日在宫中一切可还舒心?”
林诗语知晓他大概是想问钮祜禄那件事,就回道:“旁的倒都还好,只唯独总有人想要撺掇奴婢与佟家姑娘争锋相对,奴婢实在是烦不胜烦,瞧着佟家姑娘怕也是差不多被烦透了。”这话其实另一层意思也就是表明她没那心思与他那位表妹争斗了。
“世上总不乏那自作聪明之人,当个笑话看也就罢了。”康熙脸上露出了笑意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招了招手叫她上前,随手扔给她一件东西。
林诗语拿在手里一瞧才发现竟是个怀表,当即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来,这东西如今可算是个稀罕玩意儿。
见她这副表情,康熙脸上的笑意也就愈发深了,说道:“去年朕亲自画了一张图纸叫洋人去做,谁想洋人做点事竟这样磨蹭,直到前两日才做好了,你瞧瞧这图样可喜欢?”
外观是金玉所铸,上刻龙凤呈祥的图案,打开来里面还镶嵌了一圈红宝石……整体无论是材质还是工艺都十分精美精细,令林诗语都颇有些爱不释手了。
“多谢皇上赏赐,奴婢喜欢极了。”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康熙不禁晃神了那么一瞬,见她如小孩子得了心爱的玩具般欢欣雀跃难掩兴奋的模样,心里莫名也稍稍软了软,又说道:“朕还叫人做了个自鸣钟,等你入宫了就放在你的寝宫里……”
“皇上,咸福宫格格求见。”
康熙的脸瞬间就黑了,难得他起了些心思想讨个美人欢心,这就来个煞风景的。
“不见!”
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出去,李德全瞬间就没声儿了。
林诗语不禁有些好奇,这什么咸福宫格格是什么不伦不类的称谓?这又是哪个嫔妃还是什么来头的?
正暗自寻思着呢,就听见康熙解释道:“她是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之女博尔济吉特氏,论起来应是太后的族妹。”
什么玩意儿?太后的族妹?
林诗语懵了,满人竟如此不讲究的?这辈分都乱成什么了?
也不知那位是不是告状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李德全煞风景的声音又传了来,“皇上,太皇太后有请。”
嫔妃可以不见,但太皇太后还真没法拒绝。
“罢了,你先回吧。”康熙收起了笑意,淡淡说道:“若是遇上什么麻烦或有什么想要的,你就只管跟单嬷嬷说,她会转告李德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