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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们几人在那儿聊得热火朝天,聂士忠听得越发酸溜溜的。
齐晔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凭什么?三脚猫的自创野路子比得上他正经学的擒拿术?还有那什么强身健体的小册子……呵!他就吹吧!
谁知两位大领导看了齐晔在空地上演练一番后,夸赞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聂士忠看不惯齐晔被夸得腼腆害羞的样子,他松开拳头,大步走过去,“领导您好,也许您不认识我,但我是您手下的兵!我叫聂士忠!今天能在这儿见到您大驾光临,我——”
董建国不爱听这些虚话,扬手打断,“小聂是吧?我知道了。你是齐晔同志的……?”
“我们是连襟。”终于和大领导说上话了,聂士忠心跳突突地介绍。
董建国点头微笑,“不错,你有一个好连襟啊!我打算到时候也邀请齐晔同志来咱们部队讲讲课,你多向他学习学习,争取进步!”
聂士忠心里翻江倒海,那复杂滋味简直难受得不知道如何形容。
一旁江桃、刘菊香一家子都傻眼了,这么大领导来了,她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吓得连话都不敢说,说的那些话也大多听得一头雾水,只是最终忍不住泛起疑惑。
明明聂士忠这个女婿才是最有出息的,怎么一下子……还要向齐晔好好学习才能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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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位大领导赏识邀请,齐晔当然却之不恭。
但他红着脸,提出唯一一个要求,“我能不能带我媳妇儿一块去?我不在的话,她肯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李解放和董建国哈哈大笑。
“你们这小夫妻啊,我懂,当年我和我爱人……”李解放说着说着也不好意思了,这么大一个领导,居然有点脸红。
董建国也打趣他,“爱老婆是好品德,也应该在你们公安系统内发扬光大!”
旁边江桃和聂士忠却酸得很,一个心想凭什么自己夫妻感情都没这么好,一个心想齐晔这癞□□根本配不上江茉!
至于江茉,则在旁边挑眉轻笑,懒洋洋的她没有解释。
她吃不好饭是因为齐晔手艺好,细致又干净,所以她只吃齐晔做的饭。
睡不好觉也是因为睡觉前齐晔会给她准备温度适宜的泡脚水,会帮她把被子烤得暖烘烘的,还会给她哼睡前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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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晔和江茉在县城的招待所里,住了十来天。
齐晔每天早出晚归,但江茉吃饭、睡觉的那些细致事儿,他忙得再晕头转向,也一天都没落下过。
虽然辛苦,但两边报酬也给得毫不吝啬。
除了授课费,以及粮票、布票、肉票这些常见的票外,李解放知道他们正筹备着分家盖房子的事儿,所以还给了不少他们马上要用的,比如木头、油漆床铺、衣柜、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等票证。
起房子得用木头,以后家里添置家私摆设,除了钱,也都得要票证才能买到。
不得不说,李解放确实很关照他们,他真心把他们当成自家晚辈。
不止是因为这一对郎才女貌,更因为看到他们,他就想起了他和他爱人年轻时候。
相濡以沫这么多年,李解放夫妻仍旧恩爱如初,也抱着同样的希冀,祝福齐晔和江茉,亦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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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城回来,江茉和齐晔没有先回江家,而是去了趟镇上的卫生所。
因为……齐晔感冒了。
身体再好的人,一年也总有个头痛脑热的,更何况这十来天,齐晔确实累着了。
他实诚,从来不偷懒,教动作时很卖力,每回都讲得口干舌燥、喉咙沙哑。
齐晔本来不肯去卫生所,他这些年从来没看过病,王红芬说吃了药不好,他身子壮,感冒发烧撑两天,多喝热水就好了。
可江茉坚持要去,还让医生开了药。
医生说:“这是流感,得注意一下,你照顾他的时候,别被传染了。”
齐晔很惊讶,“这病会传人?”
他吓得立马远离江茉,把鼻子嘴巴全捂得严严实实的,也不敢看江茉一眼,好像怕会通过视线传染。
江茉直想笑,她拉拉他的衣角,“没事儿,传人才好呢。”
齐晔错愕地看着江茉,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笑得像漂亮小狐狸似的。
“齐晔,想分家吗?我有主意了,等你回家以后,就躺在床上别动,多咳嗽,喘不过气的那种最好。”
齐晔眉眼微动,还惦记着给江茉做饭的事儿,“那你晚上吃什么?”
江茉想了想,“你可以一边咳一边做饭烧水,这个不影响。”
“好。”齐晔还捂着嘴,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不耽误这些大事就好。
“等会儿。”江茉还特意买了一盒搽脸的珍珠粉,给齐晔的脸颊、嘴唇都涂白。
她化妆技术一流,没几下,齐晔那副活脱脱病入膏肓的模样,就彻底呈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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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江家的一路上,江茉又手把手教了一遍齐晔怎么演,怎么说。
齐晔认真学习,努力想要反抗叔婶、迫切分家的意图让江茉非常满意。
等到家后,齐晔病病殃殃四肢无力的样子,果然让王红芬一家大吃一惊。
王红芬伸手到齐晔额头一摸,“这么烫?生病了?”
“在县城里染上的。”江茉轻软的语气带着哭腔,低落凄然,“医生说,这病会传人的,婶婶你小心点。”
“什么?!”王红芬吓得连忙缩回手,“这么严重?开药回来了吗?这得花多少钱治病啊!”
江茉更难过地摇摇头,拿出几包药,“医生说,这病无药可救,只能开些药缓解一下痛苦。”
本来流感也是没有特效药,只能吃吃药缓解缓解症状嘛,江茉既没撒谎,自然说得非常顺口。
王红芬大惊失色,听起来……怎么像是要准备后事了啊?
她心惊胆颤地看着齐晔进了厨房,一边扭头咳几声,一边炒菜,明明都站不直了,还坚强地拿着锅铲。
王红芬越发心惊肉跳,这齐晔炒的菜还能吃吗?
最后,齐晔炒的菜他们一口没吃,王红芬在厨房里重新鼓捣了一锅稀粥出来,将就着喝下。
晚饭吃得太少,王红芬和齐振华饿得半夜都没睡着。
听到西屋里,齐晔居然还在咳!这病也太凶险了。
他们最担心的,是齐晔的病会传给自己。
齐晔咳成那样,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了,这还有几天好活啊?
可别连累了他们!
王红芬和齐振华思来想去,商量了一整晚。
第二天天刚亮,他们就敲开了齐晔的房门。
“齐晔啊,你瞧瞧你这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又会传人,弄得咱们都紧张兮兮的,尤其是小杰,他还小呢,万一染上,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所以你叔和我商量了一下,想把你挪去后边住,你看行不行?”
“不行!后边不就是一间草屋吗?”江茉娇声接话,“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都是一家人,齐晔病了,你们不想着怎么照顾他,反而把齐晔扔后边去,那不就是让他自生自灭吗?有你们这样当叔叔婶婶的吗?”
江茉的一连声质问,堵得齐振华和王红芬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王红芬才干巴巴地道:“总不能让他待在这儿,把病传给咱们,一家人都给他陪葬吧?”
“我不走。”齐晔咳着,艰难从炕上翻过身来,哑声说道,“我生是齐家的人,死是齐家的鬼,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这个屋里,这儿才是我的家。”
见齐晔这么犟,王红芬也来气了,“你就是自己活不久了,想让我们和你一块死是吧!我告诉你,没门!你今天愿意走最好,不愿意走,那也得走,咱们齐家,容不下你这早死鬼!你别想死赖着不走!”
“容不下我。”齐晔沉潭般的眼睛直直看向王红芬,“……意思是,要分家?”
第19章 【一更】叔婶求江茉分家……
王红芬听到“分家”两个字,眼皮子一跳。
分家?当然可以!
她恨不得把齐晔这个半死不活的病鬼,还有江茉这个倒霉狐狸精马上赶出去!
可是,分家意味着什么?
家里的一切都得分一半啊!
那些钱、票、吃的穿的用的,都得分给齐晔和江茉一部分,王红芬怎么舍得。
她和齐振华对视一眼,然后命令式的口吻变成商量的语气,“分家不是小事,现在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分出来,咱们还是先把齐晔挪去草屋住着,再慢慢商量分家这事儿吧?”
江茉轻声冷哼,“不去,既然没分家,我和齐晔就能住在家里,凭什么赶我们走?”
齐晔咳了几声,抿唇垂眸,乌沉沉的眸子里满是坚定,“我死也要死在家里。”
王红芬气得动了肝火,指着齐晔的鼻子骂道:“行!那你就死在这儿!你要是传给我们,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齐振华离开之前,回头痛心地看了一眼齐晔,“你太让叔叔失望了……你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顾自己,都不管你叔叔婶婶还有你侄子的死活了!”
齐晔无动于衷,神情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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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屋,王红芬和齐振华仍旧火冒三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
“齐振华,你这侄子现在真是翅膀硬了啊!说什么他都不听了!早知道就不该给他娶媳妇!以前都好好的,江茉一来,他就彻彻底底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他就是脑子都烧坏了!非要赖在那屋子里,反正要死的,他去那草屋里死了多清静!在这儿成闹挺呢!”齐振华骂骂咧咧,忽然想起自己那命不好死得早的大哥,齐晔他爹,临死前也是闹腾得家里鸡犬不宁。
父子俩都这个德行,都是祸害!
王红芬怒笑,“齐晔傻,江茉可精得很!那小蹄子最会算计,肯定想着趁齐晔死之前,和咱们分了家。等齐晔一死,就拿着那些钱改嫁呢!”
“那可不行,咱们齐家的钱,绝对不能落到外人手里。”齐振华更加坚定决心,“这家不能分!”
“打死不分家!”王红芬也斩钉截铁地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瞧了瞧齐晔屋子里的亮光,幸灾乐祸地撇嘴道:“江茉那小蹄子天天睡那屋,说不定很快也会染上那病!他俩一块死了最好!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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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齐晔病容苍白地出现在灶屋里,一边咳,一边熬粥,蒸窝窝头。
王红芬心有余悸,可不敢让他再浪费粮食,他煮的早饭没人敢吃啊!全便宜了他和江茉那个小蹄子!
她连忙跑过去,“你还病着呢,快去歇着吧。”别出来瞎晃悠害人了!
齐晔睫毛颤了颤,想起以前他发烧到全身滚烫仍要洗衣服做饭,忽然就学着江茉那样,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王红芬现在总不是良心发现,开始关心他了。
只是怕他把病传给他们罢了。
齐晔又想起江茉说的话,不能让垃圾人得逞,垃圾人难受了,她就高兴了。
所以王红芬让齐晔走,他都当耳旁风,偏不走。
不仅不走,还对着王红芬熬粥的锅里使劲咳。
王红芬简直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要炸了。
以前齐晔多老实巴交啊!怎么变成这样了!跟个无赖似的!气死个人!
肯定是江茉那小蹄子教他的!
想起齐晔没娶媳妇前那听话懂事又孝顺的样子,王红芬眼角直抽抽,第四百三十九次后悔,当时怎就觉得给齐晔娶媳妇能娶回来一个能干贤惠的媳妇,帮着家里做事……
失算啊!太失算了!
她王红芬大半辈子算计别人,占别人便宜还没输过,这次在江茉身上,真是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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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芬心惊胆颤熬完那锅粥,纠结了半晌,也不知道齐晔咳出来的病星子有没有飞进去,还能不能吃。
但粮食不能浪费,她和齐振华硬着头皮吃完,终于还是忍不住商量一番,找齐晔说道。
“齐晔,我和你叔想了想,分家可以,但你们俩必须净身出户。”
江茉立刻把手里的筷子往地上一扔,啪啪响,“凭什么?分家分家,家里什么都不分给我们,这也叫分家?我们净身出户,等着饿死啊?”
王红芬也来气了,“你能饿死?你手里还有你娘给的一百块呢!齐晔去城里当什么老师,赚的钱也一分都没交给我!这还哪是一家人的过法!分了算了!”
江茉冷笑,也不知道王红芬脸皮能厚成这样,“我娘给我的嫁妆钱,齐晔拼了命赚来的钱,你也好意思要?”
王红芬挺胸抬头,振振有词道:“你们吃穿住用都在家里,钱本来就都该上交归我管!”
“齐晔这些年给家里赚了多少工分,上交了多少钱,吃穿住用又是什么样的,咱们算算?”江茉捏紧口袋里的小本子,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嗤意,准备好随时甩出来。
可齐振华已经因为江茉这句话而心虚了,他拉扯着王红芬,“行了!别和她计较了!咱们不分家!”
本来就不占理,分家肯定不可能让齐晔江茉净身出户的。
还是再忍忍,忍到齐晔撑不下去了,一分钱不花把他裹在草席里一埋。
再赶紧让江茉改嫁出去,江茉这么漂亮说不定还能再收一回彩礼钱,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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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芬和齐振华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小孩子抵抗力弱,齐晔这病会传人,又要命,他们连夜把齐杰送回了王红芬她娘家住。
本以为齐杰不在,就再无后顾之忧。
谁知道几天过去,王红芬彻底扛不住了。
齐晔在家里病病歪歪地咳,不去上工了,也不干家里的活儿。
除了煮饭这事很积极之外,齐家里里外外的事都压在王红芬身上。
以前松快惯了,现在齐晔这么一撂挑子,王红芬很不习惯,累得够呛。
更重要的是,齐晔江茉这夫妻俩屁事不干,还要吃家里的,用家里的,王红芬心里越想越不甘心。
凭什么她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这两个祸害!
她又拉着齐振华连夜商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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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齐振华和王红芬再次进了齐晔和江茉的屋子。
他们不是敲门进来的,而是直接闯进来!
看到躺在地铺上苟延残喘的齐晔,王红芬和齐振华先是一愣,怎么病成这样还睡地上,江茉好狠的心呐!
但转念,两人又觉得关他们什么事?还是先把齐晔弄出齐家再说!
齐晔和江茉也愣了。
没想到王红芬和齐振华居然这么不要脸,过分到这个地步,居然想强行把齐晔拖出去。
幸好齐晔身子强壮力气大,他死死赖在地铺的褥子里,腱子肉又硬又厚。
王红芬和齐振华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拽着他连人带被移了半寸。
“……”
他们不死心,喘着粗气问:“齐晔,你去后边草屋养病又怎么了?亲戚一场,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非要闹得这么不好看?”
齐晔反正不说话,闭着眼,按江茉教他的那一套,假装睡得死沉,就是不醒。
老实听话了这么多年,齐晔最近才发现,原来装傻充愣去气人,这么畅快!
感觉到叔婶在身边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地跳脚,齐晔心里偷偷乐着。
江茉也没在旁边看热闹,她去队里摇人了。
披着小花袄,乌黑长发散乱地垂下几缕,眼角微湿,一副被黑心叔婶欺负的小可怜模样,谁见了不生起一抹怜惜同情。
等到王红芬和齐振华费了老鼻子力气,终于把齐晔的半边身子拽到门槛边,满头大汗停下来歇一会儿的时候——
就看到江茉哭哭啼啼跑回来,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人。
“齐晔病了?哟!怎么病成这样啊!”
“这孩子,平时壮得像头牛,现在……现在都快认不出了。”
“齐振华,齐晔病了你就不管了,把他扔去草屋里自生自灭?他到底是不是你亲侄子啊,这么狠心!”
“王红芬,当初齐晔没了爹娘,你和齐振华巴巴地抢着照顾齐晔,当初你们俩多好的人啊,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呢?!”
“齐振华,你大哥大嫂要知道你这样对齐晔,只怕要从棺材板里跳出来骂你!”
……
乡亲们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对齐振华和王红芬都是谴责质问,问他们为什么不照顾齐晔,反而还要把他扔出去,唾沫星子喷得她们抬不起头。
终于大伙儿骂累了,歇口气的间隙,王红芬愤愤不平地回了一句,“他那病传人!会死人的!难不成我要留着他在家里,害死我们一家人吗?!”
众人一愣,就听到江茉娇软的声音轻轻响起,“婶婶,我不怕齐晔把病传给我,也不怕他害死我,我一个人照顾他就行了,求你了婶婶,你就让他留在家里吧。”
江茉的哭腔是颤的,眼角微红,无助可怜,又让大伙儿心疼怜惜了一把。
王红芬被江茉这一变脸,彻底镇住了,江茉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说过话?
这小蹄子变脸比那翻书还快啊!她真是狐狸精变的吧?!
瞧瞧这哭哭啼啼的委屈样儿,把队里这些男人心疼得哟!就连那些妇女们也心软了,实在看不下去。
唾沫星子再次飞到王红芬和齐振华脸上。
“齐晔这媳妇儿真好真懂事啊,对他真是掏心窝子的好。齐振华你是齐晔的亲叔叔,怎么对齐晔反而还比不上你嘴里的一个外人?”
“我算看出来了,人活这一辈子,还是得靠夫妻俩相互扶持。”
“王红芬,齐振华,你俩要是就这么把齐晔赶出去,那真叫丧尽天良的啊!人在做,天在看,会有报应的!”
“……”
一人说一句,沸反盈天,说到天彻底黑下来的都不带停的。
王红芬和齐振华心累无比,最后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把齐晔赶出家门,绝对让他好好养病。
大伙儿总算满意,消停下来,各回各家。
等到齐家院里重新安静,王红芬气冲冲回屋,开始收拾起衣裳细软。
齐振华跟进来,诧异道:“你这是干什么?”
王红芬将包袱一挎,白他一眼,“我干什么?我回娘家!他们不走,我走!我走总行了吧?总不可能留在这儿受苦受累,吃不好,睡不着,成天担惊受怕会染了那病!”
齐振华反应过来,也连忙收拾起来,“行!咱们赶紧走!把齐晔赶走这事,咱们确实不占理,咱们走总没人说了吧?”
“就是。”王红芬骂骂咧咧,“既然江茉愿意照顾他,那就留这儿照顾他好了!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屁事都不会干,我倒是要看看没了我们,这家里要乱成什么样!”
齐振华一边收着东西一边提醒道:“家里值钱玩意儿都带走,免得咱们不在,被他们偷偷藏起来,占了便宜!”
想到这里,他忽然回头道:“之前齐晔他——”
王红芬忙打动齐振华的话,“你小点声!别被听到了!放心吧!我都带上了,那些宝贝哪能忘了啊,快走吧,咱们走夜路回去,这家里我真是一晚上都待不下去了。”
“我也是,你说咱连自个儿家都待不下去,这叫什么事啊?”齐振华附和着,抱怨着,挎着王红芬的胳膊,急急地迈出屋子,朝外走去。
两人连背影都透着十足的郁闷,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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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芬和齐振华一走,江茉就觉得连空气都变得新鲜自由起来。
齐晔也松快了,不用总装咳。
单独过了几天日子,他才发现,没有叔叔婶婶在的生活,有多自在快活。
可是齐振华在王红芬娘家却有些坐不住。
那儿毕竟不是他家,且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住在丈母娘家,总有人说闲话,看不起他。
王红芬娘家在隔壁生产大队,他和王红芬每天来西丰生产大队上工也远,天不亮就要起,摸着夜路吹着寒风走上一个多小时。
一天两天还好,捱久了,真受不了。
于是乎,齐振华和王红芬每天上完工都要回齐家看看,惦记着齐晔到底怎么样。
倒不是关心齐晔,只是那心一直在油上煎熬着。
盼着齐晔能痊愈是最好,还能给家里赚工分赚钱,真病死了也就罢了,只能怪他自个儿命不好。
但现在这么不上不下,他明明油尽灯枯却又死赖在家里,张口吃饭闭口要钱,什么事都干不了,还不能赶走他,不然会被唾沫星子喷死。
唉……王红芬和齐振华闲下来就想这事,成宿成宿叹气,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都快开春了。
生产大队里安排的活儿越来越多,春耕又要好一阵忙活。
王红芬和齐振华回家越来越晚,脚步拖沓,倦容难掩。
这天关上灯,两人又忍不住合计起来。
齐振华在被窝里抠着发干的脚皮思索,“齐晔到底怎么回事啊?瞧着那么严重,成天咳咳咳的,像是没几天好活了,可这都过了多少天了!”
王红芬也纳闷,“别说那小蹄子想出法子,骗咱们的吧?她鬼主意多着呢!”
齐振华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齐晔那傻小子咱们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时候见他撒过谎?他是最老实巴交的一个。”
王红芬翻了个身,冷哼道:“你也太相信你那蠢侄子了,他现在就是那小蹄子养的一条狗似的,叫他干啥就干啥,让他骗骗咱们那还不是洒洒水似的?”
“……”齐振华想起齐晔疼媳妇儿那模样,也忍不住皱起眉,“他们好像是在镇上卫生所看的病吧?咱们明天找队长请个假,去镇上问问?”
王红芬猛地坐起来,“不行!谁知道那小蹄子有没有和镇上卫生所的医生商量好!咱们直接去县城!去大医院问去!”
两人一拍即合,第二天就火急火燎去请了假,赶去县城医院。
耽误一天工,王红芬又是心疼,但她最着急的,还是想知道齐晔这病到底怎么回事,会不会死……万一传人也是骗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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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医院。
王红芬来了才知道,想找医生问问还得先交挂号费!
这她哪舍得出钱啊,在医院大门口站着,进退两难。
正这时候,齐振华忽然拽着她道:“你瞧瞧!那边走过来那个医生,是给我治腿的那个!你上回也见过的,咱们要不找他问问?”
王红芬眼睛一亮,“你总算聪明一回了!都是熟人了,他给你治腿收了咱们那么多钱,现在随便问问,总不至于再找咱们要钱吧?”
王红芬理所当然地想着,大步跨上去,挡住了那位医生的路。
“陈医生还记得我吧?”齐振华也过去,弯腰拍拍自个儿的腿,“上回我腿断了,就是你给我接的!”
陈医生当然记得他们两个,并且印、象、深、刻。
他皱皱眉,神情淡漠道:“什么事?”
王红芬连忙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侄子病了,他每天发烧,没力气干活,咳得厉害,听说那病还会传人!”
齐振华眼巴巴接话,“陈医生,真有这样的病?他都病了好多天了,还有多久好活啊?想治好的话,得花多少钱呐?”
“……”陈医生沉默半晌,从这对不要脸的夫妻神情和语气里推断出。
他们不关心那位侄子的病,只关心他会不会死,还有多久死。
但他们口中侄子的病……
陈医生何等聪明,当即垂下眼,反应过来后轻哼一声道:“的确有这样的病,花钱治这样的病那就是无底洞。至于活多久,得看命……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一辈子。”
说完,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身走了,留下王红芬和齐振华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一、一辈子???
两人齐齐傻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齐晔还不知道多久死呢!
他们总要回家,回家就得面对齐晔,既要担心被他传染,又要花钱给他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