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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晔只接了这些人的竹筐,自动忽视了那些曾经眼红现在又贪婪的人们,包括刘菊香她娘一家。
今天,同样满载而归,马车上装得沉甸甸的,幸好昨晚齐晔把马儿喂得饱饱的,所以它牟足了劲儿,跑得飞快。
那些被齐晔冷落的人们,只能怏怏地看着齐晔的马车扬起尘埃,消失在地平线的那一头。
有人懊恼,有人悔恨,有人叹气。
有人硬着头皮,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家又不缺这几块钱!这些东西不卖出去,放在家里说不定成传家宝了呢!”
其实,心里早就想扇自己几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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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开始,赵大勇那儿的人气,再也比不上齐晔。
齐晔每天在西丰生产大队收了东西,带回招待所。
第二天,江茉就去集贸市场摆摊,还是抽奖那一套把戏,人们目前的新鲜劲儿还没过,最近每天都眼巴巴盼着江茉来。
有时候一天赚了,有时候一天亏了,但那其中的乐趣,就已经让他们无法抗拒。
有了洪金当牛做马,江茉去集市上,也不用齐晔做苦力耽误功夫了。
齐晔每天要盖新房子呢,房子最重要。
她就逮着洪金使唤。
让洪金去找他的狐朋狗友借来小推车,把东西都送到集贸市场上。
她就坐在小板凳上,吃洪金洗干净的水果,让洪金给一样样东西贴上小号码条,再摆整齐。
抽奖的吆喝、收钱、招呼顾客,她全都使唤洪金。
反正他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捣不了鬼。
洪金都记不清自个儿有多久没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一块去玩儿了,心痒痒得厉害。
只有每天在摊位上看着大伙儿抽抽奖,才能勉强止止痒这样子。
可他还是受不了,想亲自参与其中,每次看到有人赢到那张十块的大团结,他就会想,为什么不是他呢?他扔一毛钱进去,说不定也能赢到这张大团结呢?!
然而,江茉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她只会无情又傲慢地叫他名字,用趾高气昂的眼神瞪着他,骄纵得不可一世地使唤他做这做那。
除了摆摊,她还有各种各样挑剔又磨人的要求,就像是在刻意针对他。
虽然洪金自作多情了,江茉并没有太故意,她只是纯粹真的就非常作,非常挑剔,非常事儿多,并且顺便用这些细致的要求,折磨到了他。
反正无论怎样,这样被折磨了几天之后,洪金终于受不了了。
他在一个清晨,正当牛做马拉着那个沉重无比的小推车时,忽然猛地松开手,狠狠踢了那小推车一脚。
“老子不干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江茉,脱下外套也往地上一甩,咬牙切齿地踩了几脚,仿佛那外套就是江茉一样。
他没胆量对江茉动手,怕被抓进派出所,也怕齐晔报复,只能对着外套狠狠泄愤。
江茉皱皱漂亮的小鼻子,嫌弃地看了一眼洪金,“愿赌服输,你这是不愿意履行赌约了?说好了要给我当牛做马,直到我家盖好新房子,我离开招待所的。”
“老子就是不服输!要耍赖,你能拿老子怎么样?!”洪金啐了一口,彻底嚣张起来,大步流星,朝远处走去。
给江茉当牛做马的这几天,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他洪金就算不要脸了!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是个赖皮孬种,再也不和他赌了,他也不可能再跟江茉履行赌约。
大不了他躲在他一堆朋友那儿,都是一群壮汉,打起架来从不手软!
要是江茉敢让齐晔来揪他回去,他就正好可以报之前的仇,让那个姓齐的看看,什么叫人多势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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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茉望着洪金走着走着越来越大摇大摆的嚣张姿势,甚至他头也抬起来了,胸口挺得老高,大步流星消失在街角。
她讥诮地勾了勾唇角,有些人渣,真是又蠢又天真呐。
第30章 【十二更】
洪金跑掉的这一幕,被偷偷躲在后面的罗苹尽收眼底。
等洪金走了,她才跑出来,帮江茉捡起地上几样被洪金一踢而掉下来的东西。
“对不起……”她习惯性地帮洪金和各种各样的人道歉。
江茉眉眼淡淡,看不出她因为洪金的事而有什么情绪,“和你没关系。”
罗苹下意识低头,帮江茉推着小推车,“你力气小,这小推车这么重,我送你去摊位上吧。”
“好啊,谢谢。”江茉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弯唇轻轻一笑,很自在从容地走在罗苹旁边。
罗苹这些日子对江茉的了解越来越多,她也知道,江茉不会和她客气。
她甚至有点理解齐晔,她也觉得,像江茉这种漂亮又特别的女孩子,就应该天生被偏爱,被捧在手心,被娇宠得一点儿活都不用干。
而且,江茉也并不是那种很娇纵的人。
等罗苹帮她把摊位整理好,她笑盈盈地背着手道:“我请你吃馄饨吧。”
罗苹真喜欢她的笑容,又漂亮又干净,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会让她烦心的事情。
可是罗苹不行,她摆摆手,小声道:“不用你破费了,我还得回去守招待所呢。”
“没关系的呀。”江茉非拉着罗苹,塞给她两碗馄饨钱,“我走不开,您帮我买一碗过来,行吗?”
罗苹擦擦衣角,她不知道怎么拒绝江茉,犹豫半晌,只能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罗苹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馄饨过来,坐下陪江茉吃。
吃着吃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馄饨汤的热气熏了眼睛,她的眼眶渐渐泛起了红。
江茉当没看到,继续吃。
罗苹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几乎在沸腾的闹市中不可闻。
“洪金他以前……不这样的。”
罗苹一边小口咬着馄饨,一边小声和江茉说话。
“娶我的时候,他和我说,男主外女主内,我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那时他还是厂里的工人,我是农村来的,嫁给他,才到了城里。他起早贪黑干活,给家里挣钱,我就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给他做饭洗……那时候多好啊。”
罗苹眸中露出一抹怀念,却又化成叹息,“可后来,他不知在哪认识了一帮朋友,回来和我说他朋友帮我们弄到一份新工作,就是经营这家国营招待所,累是累了点,但挣得比厂里多。”
“一开始我是很高兴的,想着我也能挣钱了。帮他减轻些负担,他也不用那么累了,可是我没想到……”
罗苹的声音越压越低,渐渐带了哭腔。
她没想到,洪金和那帮朋友越混越熟,后来招待所也不管了,每天就是出去鬼混,回来就是找她要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她一个人支撑着招待所,每次说洪金,他就只会说,这么好的工作都是人家给我们安排的,我陪人家玩玩还不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吗?
后来,洪金输红眼的时候,更是会嫌她啰嗦。嫌她烦人,直接朝她动手。
她的柜台里,常备着各类药物,治烫伤的,治跌打的……
上次齐晔手背被烫伤,她拿出的那个烫伤药,就是她不知被烫伤多少回后,已经试出了最好用的药膏。
想起这些,罗苹肩线微微颤抖着,脸几乎快埋进碗里。
忽然,她听到江茉娇声问她,“你现在对那个人渣还抱有希望吗?”
罗苹懵懂地抬起眸子,里头蕴着破碎的泪花。
她望着江茉,从江茉没什么波澜甚至有点儿盛气凌然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
认识江茉后,罗苹才渐渐觉得,女人就应该像江茉这样活着,这辈子才不算白活。
如果是江茉,会怎样做呢?
罗苹下意识问了出来。
她已经对他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可她却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无助地看着江茉。
江茉耸耸肩,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脸蛋上,露出一抹冷笑。
“你知道他们一般在哪玩吗?”
罗苹攥紧指尖,有些紧张地说出一个地名,“我去那里找过他。”
江茉细白手指打了个响指,笑盈盈道:“那么告诉你吧,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送他坐牢。”
罗苹目光颤颤地看向江茉。
江茉勾唇问她,“舍不得了?”
罗苹仿佛做了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死死咬着唇瓣,半晌才站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找公安特派员,举报他们!他们那一群人每天都在那间小房子里赌博。”
罗苹下定决心后,眼睛里似乎有了光,多了一簇悄悄燃起火星子的火苗。
火光很微弱,但无论多大的风,也不能再将它吹灭。
-
一个小时后。
洪金屁滚尿流出现在江茉的摊位前。
他似乎被吓得丢了魂似的,颤颤巍巍看着江茉,嘴唇抖得直哆嗦。
他半哑的嗓子也因为恐惧而异常发紧,终于扯出声音,却破了音,“是你干的?是你干的对不对?!”
江茉正懒洋洋守着钱晒着太阳呢,这会儿看见洪金,也是很不耐烦。
“你怎么还没被抓呢?”
洪金恐惧的目光发直,不停重复着,“是你!果然是你!”
他今天被吓傻了。
好不容易和那群朋友重新聚在一块,说好要玩场大的。
大家都说他好久没来了,不讲义气,得补偿大家。
他只好去买汽水和香烟,没想到买完回来,还没进那院子,就远远看到镇上的公安特派员周志元带着十几个武.装民.兵,把那围得严严实实的。
他那些朋友,双手全被拷着,抱头走了出来。
一个个脸色难看得不要不要的,都知道赌.博被抓,那可能要被判.死.刑的!
逃过一劫的洪金差点吓尿了,拔腿就跑,一路上腿软得几乎走不动道儿了,三魂七魄都快吓没了。
路过集贸市场,他忽然想起来,这不会是江茉那个女人捣的鬼吧!
冲进来一问,听到江茉这句话,洪金那可怜的一点儿魂,彻底吓飞了。
他早该知道的。
早就该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怕,有多会算计。
早就该知道他斗不过她,不愿意履行赌约,就只会下场更惨。
要不是他去买香烟汽水,要是他早回来一步,要是朋友们供出了他……
洪金不敢再想下去,腿肚子直抽抽,心里头也拔凉拔凉,冷嗖嗖的。
他只是想,要是再早一点知道就好了。
早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招惹江茉这个可怕的女人!
……真的太可怕了!!!
-
洪金的朋友们都被抓走之后,洪金就彻底老实了。
他认清楚自己完全斗不过江茉这个女人的事实,终于认命。
开始面无表情、生无可恋、茫然若失地给江茉当牛做马。
江茉指东,他就往东。
江茉提什么要求,他累死自己也尽力去完成。
总之,听江茉的可能会很痛苦,但不听江茉的,会更痛苦。
洪金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度日如年。
明明才过了一周,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老了十岁。
这天,洪金照常摆好摊位,江茉在一旁吃着他买来的早餐馄饨,香气扑鼻。
洪金郁闷地拿起自己那个硬邦邦的玉米窝窝头,默默咬着,硌得牙疼。
他心里暗暗咒骂,罗苹那个蠢女人现在和江茉走得近,也学会欺负人这一套了!
以前多温顺多听话,家里的钱都上交给他,他喜欢吃什么早餐都变着花样儿给他做。
现在呢?
早上就给他这么一个冷窝头,还是客人咬了一口不吃的,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可他偏偏还只能没骨气地吃着,不然就得饿一天肚子。
洪金越想越心酸,不明白自己的日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想着想着,开始怀念从前。
从前他在厂里的时候,虽然三班倒,很辛苦,但比现在……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洪金的回忆。
他简直憋屈得快吐血了,怎么现在连他回想一下从前都不行吗?
老天爷到底还让不让他活了!
洪金欲哭无泪地抬起头,发现是几个男人正站在摊位前,把他们抽奖的纸盒都给踢倒了!
这几个男人没洪金高,也没洪金壮,但仗着人多势众,说话很不客气。
“喂,集市上只能有一个抽奖的摊位!现在我们在搞抽奖,你们这破烂摊位可以撤了!”
洪金回头看了一眼,江茉还在吃馄饨,漂亮的小脸隐在水蒸气里,好像没听到似的。
他只好硬着头皮,粗声粗语道:“谁规定一个集市上只能有一个抽奖摊位的?再说了,先来后到,你们凭什么让我们撤了?还讲不讲道理了?”
几个男人双手抱胸,嗤笑道:“我们规定的,不行吗?什么先来后到,我们只知道,谁拳头硬,谁就可以讲道理!”
洪金又回头看了江茉一眼,见江茉还在吃馄饨,他着急地跑过去,低语道:“他们几个好像是学着你摆摊抽奖的,不过他们收两毛钱一次,所以大家都不去他们那。估计是这样,他们才来逼我们,不准在这里摆摊的。”
江茉终于吃完了。
她把筷子一插,起身拍了拍手,抽出纸巾擦擦嘴,只说了三个字,“洪金,上!”
……那语气,和关门放狗没什么区别。
-
洪金被逼无奈、逼上梁山、苦大仇深地和几个男人的打了起来。
也说不清是谁动的手,反正最后都被带到了公安特派员周志元的办公室里。
现在还是1980年初,镇上还没有成立派出所,只有一名公安特派员,叫周志元,是县城派出所下放过来的,负责着整个公社两万多人的治安。
周志元实在忙不过来,听说集市上有纠纷,也是请了武.装民.兵过去,先把人带回来,关在他办公室里。
这会儿,周志元还在外头忙,没赶回来。
江茉随意坐在办公室里的红漆长椅上,她倒是毫发无损,因为一直在观战,洪金却被揍得鼻青脸肿。
那三个男人也不好过,一个被薅秃了一大块头皮,一个被扭伤了手臂,还一个被踩了一脚,现在脚背肿起老高。
江茉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洪金不是个花架子。
他那么高那么壮,打起架来,还是有两下子的。
他只是单纯打不过齐晔而已。
于是江茉又狠狠鄙视地瞪了洪金两眼。
洪金经常被江茉鄙视,他已经习惯了,只是在心疼自己。
这当牛做马的代价,也太大了。
他宁愿重新投胎,真去当一匹马,做一头牛,也比现在跟着江茉被各种折磨要好。
那三个男人也在旁边,狠狠瞪着洪金,还有江茉,“你们等着吧!我们在县城派出所可是有亲戚的!和周特派员也熟得很。等他回来,看他怎么教训你们!”
第31章 【三更合一】
那三个人的嘴脸非常之嚣张,仿佛县城里头那派出所就跟他家亲戚开的似的。
不过到了公安特派员的办公室了,也不至于打架,只是嘴上一直喋喋不休罢了。
江茉眯着眼,闭目养神,懒得和他们浪费口水和精力,只是默默在心里记仇的小本本上,给他们多画了几笔。
对了,洪金也多加了几笔。
谁让他不帮她骂回去的,当牛做马非常不及格!
就这样过了半小时,周志元终于回来了。
他一打开办公室的门,那三个男人就像苍蝇见到了有缝的蛋似的,一窝蜂拱上去。
“周特派员,你认识我不?我可认识你们张所!你们张所是我二叔!”
“对对对,我们都是他侄子!”另外两个男人也着急地附和着,“你们张所,张和平!”
周志元一脸平静地打量了一下他们,又瞥了瞥江茉和鼻青脸肿的洪金。
他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好,从警服上衣口袋里取出夹着的英雄牌钢笔,又掏出那本厚厚的蓝皮本,公事公办地准备记录。
“先说说你们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那三个男人有点傻眼,怀疑这个周特派员是不是耳朵不好使。
尤其对面江茉微微挑了挑眸,露出那种“你们和周特派员看上去也不是很熟的样子呀”的挑衅眼神。
他们几个更站不住了,上前一步,重新强调道:“周特派员,我们二叔是张所!张所你不会不认识吧?”
周志元的脸色沉下来,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严肃道:“我现在不是在调查户口,我问的是,你们为什么打架?”
“你们三个老说张所张所的,意思是你们这次打架,和张所有关系?”
这话哪敢接啊!三个男人连忙摇头摆手,“不是不是。”
江茉在一旁瞧着,弯弯唇角,迅速判断出来。
周特派员肯定是一个正义的好警察!讲究公平公正!
这样就好办了。
她颤了颤眸子,低眉道:“警察叔叔,事情是这样的,早上他们三个过来我的摊位上,不准我再摆摊。我不答应,他们就动手了。”
江茉说得很清楚,言简意赅,并且把责任都干干净净地甩到了对方身上。
三个男人当即就跳起脚来,大声反驳,“她胡说!明明是她让她的狗腿子先对我们动手的!”
“对!那个狗腿子推了我一把!我差点摔了一跤!我才推回去的!”
江茉笑得像个得逞的狐狸,“你们下意识反驳我的后半截话,意思就是我前半截说得没错咯?”
周志元干了好些年的特派员,这样的小纠纷他也处理过百八十件。
通过这么几句话,他就已经大概清楚。
是这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准人家摆摊,才引发的这场纠纷。
……这么三个大男人,还真不害臊!
周志元内心鄙夷,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朝洪金问:“你先动的手?”
洪金被那三人一口一个狗腿子已经叫得够郁闷了,这会儿哪能承认,忙道:“我没动手!是他踩着我们摊位上的花布了,我才叫他让开些,也就随便碰了碰他的胳膊,都没用力气!”
那三个男人一听,忙嚷开,“就是他先动的手!”
“他就是那个女人的狗腿子!那个女人叫他上,他就冲过来了!”
“哎呦我这脚都感觉被踩断了,动不了了……”
周志元揉揉眉心,清清嗓子,无奈道:“这样吧,大家都各退一步,先互相道个歉。集贸市场摆什么摊是个人自由,你们几个不该去打扰人家摆摊,不然那就是扰乱市场公平!”
“还有你。”周志元看向洪金,“你也不该去推人家,什么时候都应该好好讲道理,君子动口不动手。”
三个男人一脸不服,“我们不道歉!她们先动的手!她们得跟我们道歉!还得赔偿我们医药费!”
洪金也愤愤扭头,“我也不道歉!凭什么他们来找茬,都不让我们摆摊了,拳头都快伸到我脸上来了,我还不能推他一下?又没打他!”
两边都僵持住,这种情况周志元也见多了。
他掏出钥匙,“那行吧,你们都去后边待会儿,冷静冷静,我去通知你们家属来领人。”
家属里总有明事理的吧。
其实这种矛盾啊,纠纷啊,只要明事理的人来了,很快就能解决。
周志元的办公室就在公社大院里。
两排红砖瓦房,他一个人占了三间。
前面一间是他的办公室,后面两间治安室已经打通,改成了县城派出所里拘留所的样式,有桌椅板凳和硬板大通铺床。
不过用的只是木栅栏隔断,反正被关在这儿的也没有敢再打架斗殴或是逃跑的,那样的话,性质可严重多了。
见到周志元要把自己关进去,三个男人都慌了,忙凑到周志元耳边道:“周特派员,你得帮我们啊!我们可是你们张所的亲侄子!”
“都是自己人,你向着我们说几句,她们肯定就会乖乖赔偿医药费的!到时候我们分你一点啊?”
周志元的神色蓦然肃冷下来,冷冰冰地说道:“收回你们这些混账话,我是公安特派员,肩负的是红旗公社两万多老百姓的信任,谁来了我都不可能徇私枉法!”
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坚决维护每一个老百姓生命财产的安全。
这是周志元进入警察队伍第一天,站在红旗下发的誓。
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坚守着,不忘初心。
周志元刚毅不阿的脸上露出对三个男人的不悦,冷着脸把他们仨单独关在同一个木栅栏里。
三人灰溜溜的,还凑一块嘀咕,看样子似乎是被拒绝了,觉得丢脸了,正小声骂骂咧咧说周志元的坏话去了。
周志元目光微冷,干这一行,他也不怕得罪人。
转身看向江茉时,他却客气不少,给她安排了单独的木栅栏,又把她要坐的桌椅都擦了一遍。
在他看来,这小姑娘挺无辜的,老老实实摆摊,怎么就遇上这么几个混球。
至于这个洪金……
周志元瞪了洪金一眼,这就是个好赌斗勇的!
洪金在周志元这儿,可是早就列上关注名单的。
周志元知道,镇上有伙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甚至隐约听说他们还私下聚众赌博,不过他一直苦于没有证据,镇上的人们就算知情,害怕被报复,也不敢说。
前几天终于有人举报了具体的地点,周志元连忙向公社里申请带了一队武.装民.兵过去抓人,还真把大部分都抓了回来!
只可惜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比如这洪金,就是其中一条!
周志元毫不犹豫,把洪金和那堆抓回来的赌鬼放到了同一个木栅栏里。
前几天抓回来的那群人,还在这儿拘着呢,因为涉案人数多,性质恶劣,所以得等县城里来人,把这些人带走。
这些都是洪金的好兄弟,这几天在这儿过的日子那个苦呀,睡的床又硬又冷,吃的更是只有那么一点点,饿不死就成,别提多久没洗漱了,身上一股子酸臭味。
他们平日里,过得可都是养尊处优,个个看上去都是人模狗样的。
以至于洪金看到他们,都没认出来是谁。
还是一个卷毛问了声,“洪金?你怎么也进来了?”
洪金一愣,“卷毛哥?”
对方几个脸上脏兮兮的,跟乞丐似的,洪金一开始是真没认出来。
但这会儿,和他们轮番打过招呼,坐在墙根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聊起来。
江茉在另一边的角落里冷眼瞧着,有点想笑,这是都赶到拘留室里来认亲了?
周志元已经走了,他们聊天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洪金说,他是跟人打架进来的,为了集贸市场的摊位。
那个卷毛一愣,瞥了眼江茉,“你打赌就是输给了那个女人?天天跟她那儿当牛做马呢?”
其他几个人哄笑着洪金,嘲得洪金惭愧又丢人,直抬不起头。
他小声说:“你们不知道,她太厉害太可怕了……我是不敢再招惹她了……”
瞧他这怂样,那些个朋友笑他笑得更欢了。
“洪金你是怎么了?被个女人吓破了胆儿啊?”
“洪金,你也太给咱们男人丢脸了!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朋友啊!”
“切,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洪金你真是没见过世面啊,真给我兄弟我丢脸。”
……洪金被一堆人嘲得忍无可忍,攥紧拳头,终于压着声音吼出来。
“我告诉你们吧!你们被抓到这里来,就是她举报的!你们全都折在她手里了,还好意思一个个笑我呢?!”
“……”这话喊出去后,现场不知道沉寂了多少秒。
直到卷毛往地上啐了一口,狠狠看向江茉,“是她?艹踏马的她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其他人也是一个个死死瞪着江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江茉也不意外,洪金会告诉这些人,给她拉仇恨。
她挑挑眸子,一副“就是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嚣张跋扈模样,弯唇道:“不用谢谢我啊,你们既然这么高兴这么喜欢,我待会再送你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