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篇都是车的小说推荐言情上一章:纯禽小叔别太猛免费阅读
- 整篇都是车的小说推荐言情下一章:黑化后我满级归来
顾朝朝顿时松一口气,刚要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就听到他淡淡道:“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十日期限一到,我见不着人,你就等着死吧。”
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你替她偿命也不错。”
顾朝朝:“……”
因为沈暮深一句话,马车上彻底安静下来,等到了地方后,顾朝朝先一步跳了下来,急切地呼吸两下新鲜空气,心情这才爽利,再回头跟侍卫们一起推沈暮深时,表情已经恢复正常。
沈暮深嘲弄地看她一眼,抬眸看向面前的大片农田。
如顾朝朝所说,如今不是农忙时节,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绿油油的麦田被小风一吹,顿时激起一片又一片的微涛,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带来泥土的气息。
他囿于四方见天的高墙内太久,乍一看到这般开阔的景象,心情不受控制地好了许多。顾朝朝见他眉间不再蹙起,唇角顿时上扬。
“推我去那边瞧瞧。”沈暮深慢条斯理地命令。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几个侍卫都没有上前,顾朝朝也就识趣地绕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往前走。他们此刻就在一条乡间小路上,路两边都是大片麦田,其实都是一样的景色,可当人动起来后,心情却是不同。
顾朝朝起初还能陪着沈暮深欣赏美景,慢慢的就没有多余精力了。原先她还觉得古人构思精巧,木制轮椅做出来,不比现代的那些差,可直到此刻推了一会儿后才发现,那真是差远了,至少现代工艺没这么沉,如果换了电动轮椅,更是跑得飞快,哪像现在,越推越重。
沈暮深悠闲地坐在轮椅上,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不由得讥讽一句:“体力如此之差,连女人都不如。”
“……小的自幼没做过重活,体力是略微差了点。”顾朝朝本就累得慌,加上胸口被缠得太紧,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沈暮深闻言,扯了一下唇角:“你倒真是个少爷命。”
顾朝朝苦涩一笑。
沈暮深抬眸看向远方藏在雾中的山,不客气地指使:“再快些。”
顾朝朝无言片刻,认命地继续推。
“你该庆幸这里的路不似寻常田间那般坎坷,否则你就是抬,也要将我抬过去。”沈暮深冷淡道。
顾朝朝:“……”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现在是刻意报复,可顾朝朝又有什么办法,出来走走这个提议是她说的,总不能走到一半不走了吧。顾朝朝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加快脚步。
可惜沈暮深不是个容易满足的,不断令她再快点,顾朝朝很快出了一身汗,在他又一次不满催促时,顾朝朝直接双手一松,原地躺下了。
沈暮深还以为她晕倒了,结果调转轮椅看去,就看到她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四肢伸直望天。
此刻他们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距离,侍卫们和马车都变成了小小的几个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起来。”沈暮深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她面前,用完好的左脚踢了一下她的小腿。
顾朝朝一动不动。
沈暮深眯起眼睛正要威胁,顾朝朝就先一步开口了:“您不用催了,我实在走不动了,你想杀就杀吧。”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他宰割的样子。
沈暮深冷笑一声:“顾朝,你真当我杀不了你?”
“您是大将军,即便行动不便,那也是鼎鼎大名的战神,想杀我这样的弱鸡还不容易,”顾朝朝说完,侧目看向他,黑色的眼眸竟然看上去有些可怜,“我真的走不动了。”
她生得白净,此刻头发微乱呼吸不稳,唇色也因为气血上头变得红了些,看起来不像男人,倒像个被调教过的女子,再加上她身上的檀香……沈暮深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
“大将军?”顾朝朝察觉到他表情不对,连忙坐了起来。
沈暮深看了眼她身上脏兮兮的尘土,嫌弃地蹙起眉头:“你怎么这般不讲究。”
顾朝朝:“……”我特么这么不讲究是因为谁啊?
想到自己今日出门时,还是翩翩佳公子,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她就脏成乞丐了,顾朝朝简直越想越气。
沈暮深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你若肯说出那女人的名字,便不必再受这等折磨。”
“我不知道你说的女人是谁。”顾朝朝瞪眼。
沈暮深冷笑一声:“是吗?”
“……我就不明白了,您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这么依依不饶?”顾朝朝头疼。
她那天晚上做的是不地道,可在行事之前他也默许了,做的过程中他也不是没爽过,唯一的不当就是她偷偷离开,可不管事后如何,事前她没有强迫他吧?就当是一夜风流不好吗?何必要搞得像她欠了他一样。
沈暮深闻言表情转冷:“你将人交出来,我自会告诉你为何依依不饶。”
顾朝朝嘲讽一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他的。
两人静了片刻,顾朝朝突发奇想:“将军,您这么努力找那个女人,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这叫什么,第一次情结?就算没有见过长相,也不想就此断了联系?顾朝朝脑洞越开越大,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充满厌恶和杀意的眼睛。
……嗯,看起来不像是爱上她,纯粹是被愚弄了,想杀她泄愤而已。
顾朝朝咽了下口水,试图缓解气氛:“我开个玩笑而已,将军不必当真。”
沈暮深面无表情地看向她:“你觉得好笑?”
顾朝朝:“……”
又一阵漫长的沉默,沈暮深自行推着轮椅往前走。顾朝朝一看,就知道真把人惹火了,便安分地跟在他身后,半点都不敢再造次。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往前走,一直转悠到天色将晚才回到马车前。
侍卫们将沈暮深推到马车上,顾朝朝看着掀开又阖上的车帘,有点不想上去。
可不想归不想,当着这么多双眼睛,她也不敢表现出不情愿,只能默默跟了上去。她犹豫的功夫,马车里的沈暮深已经闭上了眼睛,顾朝朝知道他没睡,但也着实松了口气。
马车在田间逗留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折返了。顾朝朝坐在还算平稳的马车上,心情却不像刚来时那般轻松。
她和沈暮深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不算太好,如果顶着这个气氛各回各家,那今天以及前几天的辛苦就白费了。顾朝朝脑海飞快闪过几个想法,最终在马车进城前开口:“往左走。”
沈暮深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动了一下,他却没有睁开眼睛,似乎想看顾朝朝打算做什么。
侍卫们没有听到沈暮深反对,便调转马车朝左边去了。
马车上,顾朝朝主动解释:“马上就晚膳时候了,小的带将军去尝尝附近的农家菜。”
沈暮深睁开眼睛,不悦地看向她。
“将军放心,小的带您去的是村户人家,家里就夫妻二人,咱们直接去用膳,还能付些银子补贴他们,叫他们日子好过些。”顾朝朝又一次上升高度。
沈暮深果然不再反对。
侍卫们按照顾朝朝的指示,很快便到了要去的人家。
正是晚膳时候,各家各户都冒起了炊烟,村头巷尾一个人影都没有。
顾朝朝按照原文路线找到那家村户,直接从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李哥李嫂。”
“哟!少爷来了!”李嫂顿时一脸惊喜,急忙上前迎接。
顾朝朝笑笑,待沈暮深被推下马车后才道:“我们路过此地,想在你这用些晚膳。”
“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做。”李嫂说着,将屋里的李哥也唤了出来,两人一同进了厨房忙活。
天已经彻底暗了,院子里没点灯烛,而是烧起一把柴火照明,颇有野外篝火的味道。李哥李嫂手脚麻利,很快便做了晚膳出来,撑开一张不大的桌子,将上面摆得满满当当。
两人不知道沈暮深的身份,但见他派头不小,还是主动招呼:“这位公子,您快些用膳吧,只管当自己家就好。”
沈暮深面对寻常百姓还算和善,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什么刻薄话。顾朝朝看到他的区别对待,只恨自己不够穷,才叫他一直仇富。
因为来的人多,李嫂为他们两个准备好晚膳后,又去给侍卫们做了。顾朝朝拿起筷子,亲自递到沈暮深面前:“沈公子,尝尝吧。”
沈暮深扫了她一眼,拿起了筷子。
农家餐食,味道不及府中做得精细,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沈暮深安静吃饭,举手投足都透着一分贵气。
顾朝朝见他还算满意,笑眯眯地陪着用膳。李哥从厨房出来,亲自为二人斟一碗自家酿的黄酒。
“少爷许久没来了,近日可是生意太忙?”李哥询问。
顾朝朝笑了一声:“不忙,主要是陪这位沈公子。”
听她又叫自己沈公子,沈暮深唇角动了一下。
“那这位一定是贵客,招待不周,还请沈公子见谅。”李哥客气道。
顾朝朝摆摆手:“不讲究这些虚的。”
李哥憨厚一笑。
李嫂做完了大锅饭,便从厨房出来了:“各位哥儿,赶紧去盛饭吧。”
侍卫们立刻看向沈暮深。
“去吧。”沈暮深开口。
其余几人当即便挤进了厨房。
李哥笑得更开心了:“这位公子气势真足。”
“那是自然,这可是京城来的。”顾朝朝炫耀。
李哥李嫂也不问什么身份,便开始惊呼,仿佛只要是从京城来的,那便是精贵的人物。
顾朝朝被他们逗得哭笑不得,提及今年作物的长势时,噙着笑道:“我看麦苗都长得不错,待明年定是个好收成。”
“还不一定呢,得看今年的雪下得如何,”李哥说完,又问,“少爷今日去田里了?”
“是啊,去走走。”顾朝朝回答。
或许是气氛太好,一直安静的沈暮深也开口了:“田间的路还算平坦,可是有官府出面维护?”
“沈公子说笑了,官老爷哪会管我们这些下渣皮,都是顾少爷心善,平时没少帮衬修路,少爷当真是我等的再生父母。”李哥提起此事就一脸感激。
沈暮深顿了顿,有些意外地看向顾朝朝。
顾朝朝谦虚一笑,深藏功与名。
用过晚膳,顾朝朝偷偷放下一块碎银,便和沈暮深一同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到底好了些,沈暮深面色和缓,一直盯着她看。
顾朝朝坐直了些,刚想问你是不是现在觉出我的好舍不得杀我了,就听到他说:“耍这些心机没用,人不给我交出来,照样杀了你。”
顾朝朝:“……”王八蛋。
第132章 (喜怒无常)
天直接被沈暮深聊死了,顾朝朝索性闭上眼睛装睡着,沈暮深也不拆穿她,两人相安无事地回到了府邸。
从马车上下来,顾朝朝便提出告辞了:“将军,明天见。”
沈暮深直接把人无视了。
“将军,小的明天早上给您带荷叶糯米饭,您千万别太早吃早餐。”顾朝朝被忽略了也不气馁,站在将军府大门台阶下絮絮叨叨。
沈暮深眼底流露出一丝嫌弃,却难得没像先前一样不耐烦。
顾朝朝笑眯眯地说了一堆,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开朗地与门口守卫打个招呼离开。
此刻天已经彻底黑了,两家府邸门前虽然各自点了灯笼,可中间的一小截路却依然黑乎乎的,顾朝朝靠着月光照明往前走,周围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快走到自家门口时,斜前方突然一道人影闪过,顾朝朝下意识看过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她蹙了蹙眉头,便直接回家了。
婵娟正在院中散步,听说她回来后赶紧寻来,一见面便忍不住抱怨:“少爷又去陪沈将军了?这一天天的不着家,家里生意还要不要了?”
“这不是有你在,我有什么可怕的。”顾朝朝笑嘻嘻地哄人。
她这段时间装男人装惯了,说起话来也是男子腔调,即便婵娟早就习惯了,可听到她小意讨好,还是不由得脸颊泛红:“去去去,奴婢才不会被您糊弄。”
顾朝朝捏捏她的脸:“今日的账本呢?”
“奴婢已经看完了,”婵娟嗔怪地看她一眼,“等您回来,怕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顾朝朝闻言心情大好,直接伸手抱人,婵娟笑着躲开,经过的丫鬟们看到二人笑闹,眼底不由得闪过几分羡慕。
笑过闹过后,两人总算安分下来,顾朝朝长舒一口气问:“今日府中没发生什么事吧?”
“府中安宁得很,”婵娟说完想到什么,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今日奴婢出门时,似乎看见了顾茵儿在咱们府门外打转,不光是我瞧见了,就是底下的人,也见过好几次。”
“顾茵儿?”顾朝朝惊讶,“还未走吗?”
“说是明日离开,少爷您说,既然明日离开,那今天不赶紧收拾细软,跑到咱们府邸前是要做甚?”婵娟说完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地问,“不会是还不死心,想做咱们府上的女主子吧?”
“不可能,”顾朝朝想也不想地否定了,“我已经拒绝过她,她绝不会再生这种心思。”
“既然不会,她为何一直在附近打转?”婵娟不解。
顾朝朝顿了顿,想到什么后表情一变:“坏了!”说完就往外跑。
婵娟连忙唤她:“少爷你去哪!”
“隔壁!”顾朝朝匆匆丢下两个字。
隔壁,将军府。
沈暮深看着送上门来的女人,面色阴晴不定:“你说,你就是我要找的女人?”
顾茵儿紧张得有些腿软,但还是坚强地点了点头。
这几天来她也打听过了,沈暮深正在满城搜索一个女子,明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女子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却还是宁可得罪权贵都要找到人,失心疯?她是不信的,定然是像话本中一样,沈暮深找的,是让他心仪之人,只是出于种种原因,不知长相身形罢了。
顾茵儿知道这么做风险极大,可明天就是顾朝给他们一家的最后期限,她必须抓住眼前这人,才能保住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再说这个选择看似很容易被拆穿,沈暮深对要找的人什么都不了解,想来对那个神秘女人也没有多熟,她只需暂时得到他的信任,小意讨好尽快怀个孩子,这样将来即便被拆穿,她也有情分傍身,不怕沈暮深做什么了。
顾茵儿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一堆,一对上沈暮深漆黑的双眸,顿时激起一身冷汗:“大、大将军,小女的确是你要找的人,只、只是前些日子撞到了脑袋,一时间忘了许多事,这才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您。”
“理由倒是不错。”沈暮深勾了一下唇角,抬眸扫了侍卫一眼。
侍卫当即上前:“顾小姐,可借手帕一用?”
顾茵儿不明所以,但还是从怀中掏出帕子递了过去。侍卫接过仔细嗅了嗅,默默点了点头。
“味道也相同,看来便是你了。”沈暮深慢条斯理地开口。
话音未落,顾朝朝就从外头冲了进来,听到这句话后眼前一黑,当即撇清干系:“大将军,无论她说了什么都只代表个人言论,与我顾家无关啊!”
“顾朝!”顾茵儿急了,“你说这话是何意思,难不成是觉得我欺骗大将军?”
顾朝朝不想搭理这个蠢货,只是先撇清干系。
顾茵儿急忙看向沈暮深,再开口已经双眼垂泪好不可怜:“大将军,您一定要相信我,顾朝、顾朝定是因为嫉妒,才会这般说的。”
“他嫉妒什么?”沈暮深反问。
顾茵儿脸颊一红:“嫉妒茵儿对您芳心暗许。”
顾朝朝嘴角抽了抽,已经不想发表任何言论。
沈暮深冷笑一声:“是么。”
顾茵儿觉得他眼神更冷了,瑟缩一瞬后咬牙跪下:“茵儿、茵儿愿意留在将军身边伺候。”
“伺候就不必了,”沈暮深面无表情,“来人,将这女人拖下去大卸八块丢了喂狗。”
顾茵儿愣住。
沈暮深突然恶意一笑:“你或许不知道吧,我之所以找那个女人,只是为了杀她。”
顾茵儿惊恐地睁大眼睛,一对上顾朝朝看蠢货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可惜已经晚了,两个侍卫轻易便制住了她,直接拖着往外走。
顾茵儿急忙疯狂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哭喊求饶:“茵儿知错茵儿知错!茵儿并非大将军找的那人,茵儿撒谎了,求大将军网开一面饶了茵儿!”
“你不是说自己是我要找的人吗?我信了你的话还不好?”沈暮深抬眸扫了她一眼,眼底哪还有农家用膳时的半点和煦。
顾茵儿吓得像只发抖的鹌鹑,鼻子眼泪糊了一脸,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眼看着自己要被拖出去了,她尖叫着求助顾朝朝:“少爷救我,少爷救我!”
沈暮深好整以暇地看着顾朝朝。
顾朝朝知道今日这关是躲不开了,以沈暮深的恶趣味,怕是杀了顾茵儿之后,还会将事情闹大,波及整个顾家。
矿州城不算什么礼教严苛之地,可规矩也极为繁重,否则她也不至于迟迟不敢恢复女儿身。一旦这件事爆出去,叫人知道顾家的女儿如此不知廉耻,竟然跟沈暮深自荐枕席,那所有顾家人都要被鄙夷,她名下那些做成衣水粉香料的铺子,怕也经营不下去了。
毕竟没有哪家夫人小姐,愿意用名声败坏之人所出的东西。这也是为何她在猜到顾茵儿要做什么后,急匆匆就跑来了,毕竟顾家是她全部的依仗,一旦败了,这个世界的任务想成功可就难了。
顾茵儿还在哭闹,顾朝朝叹息一声,到底朝沈暮深跪下:“大将军,求您网开一面。”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求情?”沈暮深嘴上这般说着,手指却点了一下侍卫的方向,侍卫当即松开了顾茵儿。
顾茵儿跌跌撞撞跑到顾朝朝身边,扑到她身后躲了起来。顾朝朝无奈将人扶起,然后悄悄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
她满脸嫌弃的样子眉眼躲过沈暮深的视线,沈暮深一时间觉得好笑,唇角不经意间便扬了起来。
“大将军,顾茵儿实属不像话,可也确实年幼,还望将军看在……”她话没说完,便对上了沈暮深讥诮的眼神,似乎在提醒她,她的面子并不值钱。
顾朝朝到嘴边的话经历九转十八弯,再开口就变成了:“看在小的府中老厨娘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噗……”
众人万万没想到她会拿老厨娘出来做文章,一时间都有些想笑,一个沉不住气的侍卫直接笑出了声,在对上沈暮深冷淡的视线后又赶紧闭嘴。
虽然不是顾朝朝本意,但厅中气氛确实缓和许多。
“你拿老厨娘的名头说事,老厨娘知道吗?”沈暮深不紧不慢地问。
顾朝朝叹了声气:“是不大知道,可小的也没办法,但凡我这面子值钱点,我便拿自己来换了。”
“你不值钱,可有人值钱。”沈暮深意有所指。
顾朝朝苦下脸:“小的是真不知道那人是谁。”
“冥顽不灵,”沈暮深冷笑一声,“杀了。”
“是。”
侍卫们又来拖顾茵儿,顾朝朝连忙护住人:“将军说过给我十天时间,现在还没到十天,你不能出尔反尔?!”
沈暮深抬眸,侍卫们识趣停下。
厅内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顾茵儿的抽泣声。
许久,沈暮深淡淡开口:“你知道还有三天吧。”
“……知道。”能拖一天是一天吧,顾朝朝咽了下口水,反而冷静下来
沈暮深勾唇:“滚吧。”
顾朝朝轻呼一口气,起身后厌恶地看一眼顾茵儿:“还不走?”
顾茵儿失魂落魄,闻言急忙起身,跟在她身后跌跌撞撞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出将军府,将军府的大门在身后关上后,顾朝朝立刻咬着牙回头:“你知不知道,整个顾家都差点被你害死?”
“少爷……”
“别叫我少爷!这次我保下你,只是为了顾家考虑,今日之事我会告知顾家族老,族谱中亦会剔除你爹名字,你们明日去了朗州,不得再用顾家名号做事。”顾朝朝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顾茵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脸轻声啜泣几声后,眼底流露出一丝恨意。
顾朝朝一路回到府中,精神这才猛地松懈。一直等在府里的婵娟见她脸色不好,急忙拧了热帕子递给她:“少爷,方才发生何事了?”
“没什么大事。”顾朝朝随意擦了擦脸,简单将事情说了。
婵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个顾茵儿……怎么蠢成这样!”
“我也是头一次见,”顾朝朝气笑了,“好在她明日就该走了。”
“她诡计多端,万一不走呢?”婵娟担忧。
“不走?”顾朝朝挑眉,“今晚之事一旦告知族老,她哪还有什么脸面留下,怕不是要连夜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经此一事,顾清风父女俩再没脸回矿州城,倒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十日之约被沈暮深反复提及,她若是不给他个交代,恐怕是很难糊弄过去了。
……不行的话就坦白吧,赌一赌他剩多少良心,总比真被弄死的好。顾朝朝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一夜无眠,转眼就是天亮。
如她所料,没等她去找族老们,顾清风一家便连夜离开了,估计是想借这个时间差,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在几百里之外的朗州城继续用顾家的名头做生意。
顾朝朝也懒得对他们赶尽杀绝,只要他们不回来,就随他们去了。
自从顾茵儿的事发生后,顾朝朝连续两天没登将军府的门,眼看着还剩最后一天期限了,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坦白。
各种装可怜的法子想了一遍后,顾朝朝总算面色凝重地往将军府去了。
“顾少爷,将军正在房内施针,怕是没功夫见您。”侍卫客气道。
顾朝朝一愣:“怎么今日是白天施针,以前不都是晚上吗?”
“回顾少爷的话,似乎是因为天气转寒,将军的右腿开始疼了,所以从今日起一天施针两遍。”侍卫回答。
顾朝朝顿了顿,意识到她最担心的剧情还是来了。
根据原文来看,沈暮深起初只是有些疼,施针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恢复只能复健,然而他却不肯用双脚走路。再往后便是彻底没有了知觉,截掉膝盖以下才保住性命。
截肢之后没多久,京中那位便以他无法再担当大任为由革去他的官职,成为压垮男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后面的剧情是什么呢?男主彻底跌入泥里,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踩上两脚,而他也在这种痛苦中一蹶不振。前几本的男主惨归惨,但最后好歹都有那么几章的高光,而他却不同,所有的风光都在前半生,自从被人设计,便彻底没了出头日。
而目前来看,在他变得像原文中这么惨之前,第一个惨的肯定是她顾朝朝。
顾朝朝无言许久,瞬间收回了今日坦白的想法。
“顾少爷?”
“啊……”顾朝朝回神,“那什么,我还有事,不如今日就……”
话没说完,房内传来一声瓷片破碎的声响,侍卫们脸色一变,急忙冲了进去。顾朝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跟去,结果一踏入房门,便看到沈暮深一身白色亵衣,狼狈地躺在地上,双眼阴鸷泛红,显然是恨到了极致。
顾朝朝心里一阵瑟缩,但还是在侍卫们帮忙扶他的时候主动上前,伸手便要扶他。
“放开我!”沈暮深脸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