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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朝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不知不觉中春山尊者给出的十日期限,转眼就只剩三天了。
三天内如果不将修为提升到、足以压制灵毒的地步,她就会活活疼死,任务也会随着任务者死亡而失败。可就剩三天了,哪怕是双修,恐怕也不能将修为大幅度提升吧?
顾朝朝心中着急焦躁,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试着联系合欢宗所剩不多的弟子。虽然这是她自从穿书以后,第一次联系他们,但好在宗主的名头还算好用,不出一个时辰便有两三个弟子出现,在听说了她的困境后,将她带去了凡间的一处花楼。
“……我现在没心情陪你们喝花酒。”顾朝朝十分头大。
其中一个弟子笑嘻嘻:“宗主别着急,这里可不是普通的花楼。”
说罢,拍了两下掌,很快便有五六个男子进来。
顾朝朝随便一瞧,好家伙,个个都是金丹修为,且年轻英俊盘靓条顺。
“这些都是姐妹们刚寻来的,如今还都是童子之身,宗主采补个三五日,修为定然更上一层楼。”弟子捂嘴笑。
顾朝朝:“……你们都是哪找来的?”
“这便是秘密的,宗主只管知道,他们都是自愿便好,咱们合欢宗的弟子,可不做强迫良家那种事。”弟子说完,便朝既然招招手,几个人立刻围到了顾朝朝身边。
几个弟子对视一眼,便立刻退下了,只留下顾朝朝浑身不自在。
“你、你们当真没被强迫?”顾朝朝轻咳一声。
其中一个年纪轻些的点头:“没有被强迫,我等都是修炼陷入瓶颈,迟迟没能突破的修者,合欢宗的前辈们温柔善良,愿意帮我们突破瓶颈,我们感谢还来不及。”
“对,我们喜欢跟前辈双修。”
“但求前辈多指教”
其他人也跟着表忠心,热切又害羞的样子让顾朝朝生出许多罪孽感,但转念一想,他们并非天灵根,如今能修成金丹,实际年龄肯定要比看到的大一些,罪孽感顿时散了大半。
“那……现在要先如何?”直接动手吗?顾朝朝不得不承认,她现在脑子里都是沈暮深,根本对这些人下不去手。
好在他们还算懂事,见她不自在便主动倒酒打扇。
顾朝朝见他们不急那事,默默松了口气,开始与他们对饮。
酒过三巡,顾朝朝放松了许多,离开的念头也愈发强烈了。几个少年里有不胜酒力的,借着醉意大胆去牵她的手,她却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前辈……”那人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一时间愣住了。
顾朝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抱歉,我有些醉了。”
“前辈还在紧张吗?”那人轻笑一声,主动到她身边坐下,“不必紧张的,我们都是一心向道,才会行合欢之术,并非凡人那般只为污浊欲望……”
他小意地劝导,顾朝朝渐渐想到体内的灵毒,在他又一次将手覆上来时没有再拒绝。
然而不等他碰到她的手,房门突然开了,所有人都朝外看去,只见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站在门外,哪怕威压收敛,也能叫人产生臣服之心。
顾朝朝看清来人后后背一凉,汗珠瞬间从鬓角滚落。她默默咽了下口水,颤巍巍端起酒杯遮住脸上异色,心里却仿佛有一万只尖叫鸡在咆哮——
沈暮深为什么来了!
“前辈?”旁边的少年察觉到她的不对,乖巧地问了一句,“你认识这个人吗?”
顾朝朝猛地回神,再抬头瞬间与门外清冷的视线对视。她指尖一颤,杯中酒瞬间撒了大半,酒水泼到身上,渗透衣衫凉了一小片肌肤,她整个人也随之冷静下来。
春山尊者说了,他已经忘却前尘往事,所以不可能还记得她……对,肯定是不记得的,现在肯定只是意外相遇,她只需要表现得淡定点,就能蒙混过关了。
顾朝朝心跳越来越快,脸色却已经恢复淡定,只是声音还透着些许紧张:“这位道友,请问突然来此有何贵干?”
沈暮深沉默地看着她。
顾朝朝讪讪一笑:“若是无事,烦请道友将门关上,我们还有事要说,怕是不能招待你。”
“道友。”沈暮深将这两个字重复一遍。
顾朝朝眨了眨眼,以为他在叫自己,还以为他已经忘了自己所以才会如此称呼,正要松一口气,便看到他踏进房中,不紧不慢地朝自己走来。
修仙界实力等级分明,每一级之间都相差甚远,沈暮深已是大乘,与房中所有人的修为都隔着天堑,每走一步都给人无尽的压力,没等走到桌前,便已经有人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原本就在顾朝朝身边的少年辛苦抵抗,最终也只能咬着牙靠近顾朝朝:“前辈,我好疼……”
话音未落,他突然腾空而起,狠狠摔在柱子上又跌落,两眼一黑直接昏死过去。其余人顿时惊恐一片,终于忍不住四下逃窜,沈暮深眼中只有僵坐在主位上的顾朝朝,也不在意其余人的去留,很快房中就只剩下他们师徒,和一个人事不省的金丹。
眼看着沈暮深越走越近,顾朝朝已经没办法欺骗自己,只能绝望地承认他还记着自己,正试图解释时,他的手便已经覆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顾朝朝意识到他要读取自己的记忆,顿时心下一惊,刚要试图反抗,天灵盖便传来一阵针扎的刺痛。
“唔……”她蹙眉闷哼一声。
沈暮深收手,垂眸看向她:“原来师尊找这些人,只是为了解灵毒。”
“暮深……”
“原来师尊从未心悦我,只是为了逼我修无情道,才为我造一场美梦,再亲手摔碎,”沈暮深说完,唇角缓缓扬起,眼底是一片悲悯之色,却叫人觉得莫名危险,“就像师父所赠灵器,得到过,摧毁过,便不奢想了,对吗?”
第53章 (都疯了)
两天了,从和沈暮深重逢,到被他抓回合欢宗困起来,已经过去两天了。
而沈暮深自从把她抓回来后,便没有再露过面。顾朝朝坐在院子里,看着周围新设的结界,心中竟然庆幸他因为世界限制,只能读取她这个世界创造的记忆,至于穿越啊任务啊什么的,是半点读取不到,否则她真要彻底被动了。
还有一天的时间,灵毒就要突破春山尊者的压制了,而她却依然被独自关在合欢宗内,沈暮深似乎也没有出现的打算。
难道他想活活疼死她?顾朝朝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到了他如今这个境界,什么情啊爱的已经没那么重要,再乍一知晓她愚弄了他多年,即便从她的记忆中知晓她是好心,也难免会生出报复的心思。
所以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吧。顾朝朝开始认真思考,在疼死之前自我了结重启任务,是不是会更轻松一点。
夜幕很快降临,当黑暗笼罩大地,她的身体也开始出现疼痛。顾朝朝屏息敛神,坐在寝房的软榻上打坐,试图将部分已经突破禁制的灵毒清除。
沈暮深就在这时出现,看到她还在打坐,便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而在他的左手边,是已经烧毁的黑漆漆的床。
顾朝朝睁开眼睛,猝不及防跟他对视了,愣了愣后讪讪开口:“暮深。”
“师尊。”沈暮深唤她一声,语气平静淡定,仿佛从未有过九年隔阂。
随着时间的流逝,顾朝朝体内的灵毒叫嚣越来越厉害,每一寸肌肤都开始疼痛,她忍着痛意,勉强对沈暮深笑了笑,试图跟他进行迟来的沟通:“……暮深,你何时放我离开?”
“你要走。”沈暮深抬眸看向她。
顾朝朝对上他的视线后心下一惊,随即点了点头:“对,我想走。”
沈暮深不语。
顾朝朝清了清嗓子继续劝说:“你如今已是无情道大能,飞升指日可待,我一个小小元婴,已经无法教你什么,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也该尽了。”
她说完停顿一瞬,“我知道九年前欺骗你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无奈之举,你既然已经读取我的记忆,想来也该知道你当年识海有心魔的事,我不想假意与你欢好,可若不如此,恐怕你会遭心魔反噬……”
“假意与我欢好。”沈暮深波澜不惊地打断她的话。
顾朝朝顿了一下,隐约觉得他这句话暗含恨意,可转念一想,如今的他早该断情绝爱,怎会轻易被她勾起情绪。
……是错觉吧。她抿了抿唇,还是接着说:“事到如今,你已是大乘修为,不就证明我和你师父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吗?还请你看在往日的师徒情分上,放过我这次。”
说完,她见沈暮深不为所动,咬了咬牙走到他面前,蹲下后扶住他的膝盖,以绝对臣服的姿势仰头看他,“暮深,就当师尊求你,放过师尊吧,我真的不能死。”
她如果死了,这个任务就全完了。
沈暮深垂着眼眸定定看着她,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鬓角的汗意越来越重,才带了些悲悯地抬起手,抚过她的脸颊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
顾朝朝此刻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疼的,被碰触之后疼痛翻倍,尽管沈暮深动作不算重,她也疼得攥紧了衣裙。
“师尊若不想死,此刻不该求我放你离开,而是求我与你双修。”
“师尊,你灵毒入骨,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你。”
“你求我,说一句并非对我半点情意都无,我便救你。”
他的声音无喜无悲,顾朝朝却犹如听到一声惊雷,极致的震惊之下,连疼痛感仿佛都随之减弱:“不会,怎么会……”
没了七情六欲的人,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像是在解答她的疑惑,沈暮深慢条斯理地开口:“师尊,我爱你,从来用的都是本能,而非七情六欲,即便我来日飞升,记忆废绝尘世忘却,爱意也绝不会减少半分。”
“师尊,徒儿这些年,很疼。”
像是春山尊者爱酒,即便修炼让他忘却了酒的名字与味道,他依然会在看到酒的瞬间,本能地觉得渴。顾朝朝就是他的酒,又或者是比酒更重要的存在。
顾朝朝怔怔看着他,许久眼圈都红了:“不可能,你别骗我,你修的是无情道,能为我难过一年已算极致,怎可能疼九年……绝对不可能……你若真爱我,为何这些年来得越来越少?”
“原来师尊是有意识的。”沈暮深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
顾朝朝艰难地深吸一口气,定定与他对视。
“我每个月都来。”他突然道。
顾朝朝一愣。
“每个月初一的灯会,都有我的一盏灯,如今已经过去九年,我挂过一百零八盏,而师尊也如我所愿,活过来了。”沈暮深静静和她对视,像在看她,又像在隔着她的眼睛,看那段漫长无望的时光。
“怎么会……”顾朝朝几乎脱力,心口的疼痛比身体更重。
沈暮深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仿佛沉静的深海,谁也不知底下有多少暗礁和巨浪。
顾朝朝张了张嘴,突然没了声音。此刻她体内的疼痛已经越来越重,蹲着的姿势也不知不觉变成了跪坐,一只手无意识地扶着他的膝盖,试图抓住些什么保持清醒。
沈暮深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痛苦煎熬,许久在她额头一点,为她灌入一点灵力。
疼痛倏然减轻许多,顾朝朝猛地松一口气。
“师尊你看,直到今日,我都舍不得你受苦,灵力无法压制太久”沈暮深平和地看着她,“所以,求我。”
顾朝朝怔怔看向他,半晌艰难道歉:“对不起……”
她这句道歉,是为这九年来他承受的痛苦说的,落在沈暮深耳朵里,便成了她拒绝这句的话。他周身的气压倏然一低,房中诸多灵器被威压之后猛然爆裂,只有顾朝朝安然无恙,似乎并未被影响。
“你没错,你已做到一个师尊能做的全部,”沈暮深手掌轻轻摩挲她的脸,“你只是不爱我。”
顾朝朝听出他语气不对,一抬头便看到他眉宇间萦绕的黑雾,她心下一惊立即大喝:“暮深!你冷静些!”
“师尊不过是不爱我,错的人是我,”沈暮深眼底隐隐有红光闪过,“我若不对师尊起不该有的心思,你也不必辛苦诈死,不必受灵毒之苦,都是我的不是。”
“暮深,你现在立刻稳定心神,什么都不要想,我们有话明日再说。”顾朝朝体内属于沈暮深的灵力消退,疼痛再次汹涌而来,她忍着一寸一寸几乎要将自己撕碎的痛楚,抓住沈暮深的手哀求。
“师尊,你求我,我可以救你。”沈暮深眼神略微涣散,却依然准确地看出她的痛苦。
顾朝朝连呼吸都是疼的,闻言虚弱地与他对视片刻,最后摇摇欲坠地站起来,仗着他还坐着,居高临下地看向他:“我不求你。”
沈暮深眼神倏然一暗,眉宇间的黑雾越来越重,神情仿佛要将顾朝朝吞食入腹,双手却克制攥拳没有碰她一分一毫。
“不求,你也要救。”顾朝朝说完,豁出去一般倒进他的怀里,身体碰撞的瞬间,她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全靠着一口气撑住了,哆哆嗦嗦地去吻他的唇。
她不能死,沈暮深也不能入魔,除了双修,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顾朝朝攥紧了沈暮深的衣领,直到唇齿间弥漫出一股血腥味,她才略微清醒,睁开眼睛看向沈暮深:“无情道……若是双修了,会有什么后果?”
万一修完他会死会疯,那她还要不要继续?
沈暮深眉间黑雾已经略微淡去,眼睛也恢复清醒,闻言定定看了她许久,直看得她后背发毛忍不住逃走时,才突然一道灵力直击她的天灵盖。
顾朝朝心下一惊,接着便感觉灵毒又一次被压制,身体的疼痛感再次减轻。
“你以为,我要杀你?”
他意味不明的声音响起,顾朝朝被戳中心事,干笑一声解释:“没有……”
沈暮深不愿再听她狡辩,单手揪着她的衣领灵力一震,下一瞬她身上绸缎一寸寸碎裂,伴随着未散的灵力在空中飞舞落下,犹如一只只断了翅的蝴蝶。
顾朝朝下意识去遮挡身体,却被沈暮深攥住手腕直接推倒在桌子上。
当体温与体温深度结合,沈暮深低低地发出一声喟叹,顾朝朝昏昏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鬓发整齐衣衫规范,与自己完全是鲜明的对比。
这种巨大的差异让她生出些许羞耻,她一边咬唇克制声音流露,一边难熬地用手遮住了脸。然而下一瞬,他将她的手强行拉开,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师尊,我是谁?”
顾朝朝:“……”
“我是谁?”沈暮深停了下来,大有她不回答,便不继续的意思。
顾朝朝体内灵毒再次蠢蠢欲动,她难耐地揪住沈暮深垂下来的衣带,艰难开口回答:“沈暮深。”
沈暮深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闻言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顾朝朝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暮深,我的徒弟……”
沈暮深沉默不语。
顾朝朝被他不高不低地吊着,脑子里浆糊一片,身子也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她哽咽回答:“我的……男人。”
暴风雨突然袭来,不由分说的力道几乎将人碾碎,桌子逐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要散架。
顾朝朝也仿佛要散架了,逐渐颤抖着将自己蜷成一团,可惜没等彻底将元阳吸收,便被沈暮深抱到了腿上。
他的衣衫依然完整,只是被她抓得略微凌乱些,而她浑身通红,仿佛油锅里走了一遭,可怜又无助地坐在他腿上。他却没有半点怜悯,为她疗伤之后便开始了新一程的征伐。
从桌上到软榻,从软榻到院中,最后又到了久未住人的偏房。
顾朝朝的灵毒早就清了,沈暮深却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她已分不清日夜,只知道每次要昏厥时,便有精纯的灵力灌入身体,她又一次被迫清醒,迎接沈暮深的全部爱意。
天黑了亮亮了黑,顾朝朝从一开始的配合,到最后生无可恋地任由摆布,其间经历了无数心酸。终于,在度过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后,沈暮深终于停了下来,她几乎没有停顿,便直接昏睡过去。
沈暮深静静看着她身上凄惨的痕迹,看着她眉宇间流露出的疲惫,许久才伸手覆上她的额头,为她渡一股灵力。
顾朝朝轻哼一身,翻个身下意识抱住了他。
沈暮深僵了僵,许久才放缓了身体,继续沉默地盯着她看。
无情道心法到底对他产生了影响,若是换了从前,看到她一身痕迹,他或许会产生一种名叫心疼的情绪,而现在,他却只想撕碎她。
毁灭得更狠一点,一寸一寸,碾磨入腹,看她哭泣,看她沉迷。
这样是不对的,他该待她如珠如宝,即便她欺他负他。沈暮深垂下眼眸,按捺住心中野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顾朝朝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等再次醒来时,只看到外头是亮的,却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而沈暮深,此刻就坐在床边,安静地盯着自己。
顾朝朝眨了眨眼,回过神后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于是默默将薄被往上扯了扯:“我睡了多久?”
“三天。”
顾朝朝:“……”能让一个元婴修者累到睡三天,可见他之前有多丧心病狂。
她无言片刻,想到什么立刻看向他,还是在他眉宇间看到一点黑影,她蹙了蹙眉提醒:“你知不知道……”
“知道。”沈暮深打断她。
顾朝朝先是一愣,接着恍然。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小金丹了,自然清楚自己已经起了心魔。
“你如今已今非昔比,想来有法子解决心魔吧?”顾朝朝小心地问。
沈暮深扫了她一眼:“知道。”
听到他这么说,顾朝朝顿时放心了:“那就好。”
说完,师徒二人再次静了下来。
九年的时光太漫长,长到顾朝朝只要静下来面对沈暮深,便会有种莫名的尴尬与愧疚。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氛围,清了清嗓子后开口:“饿了,你去买些吃食吧。”
她需要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这样想着,她便等待沈暮深离开。
然而沈暮深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顾朝朝等了许久,越等越尴尬:“那个……我自己去买也行。”她差点忘了,人家现在可是大乘修者,哪会听她的使唤。
顾朝朝干笑一声便要起床,然而脚还没碰到地面,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回了床上。
顾朝朝:“?”
“你上次这般支走我后,便服了假死丹。”他淡淡开口。
顾朝朝一愣,反应过来后忙表示:“我没有……”
“你不走了?”沈暮深打断她。
顾朝朝瞬间闭嘴。
她确实没有想好要不要离开,因为眼下这情况……给她整得有点不会了。
半晌,她低声问:“暮深,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我双修,对你的道心有没有影响。”
“有。”沈暮深安静看她。
顾朝朝深吸一口气:“可会损坏你的修为?”
“会。”沈暮深依然只有一个字。
顾朝朝额角青筋直跳:“可会耽误你飞升?”
“若是一直如此,会。”沈暮深看着她。
顾朝朝闻言,沉重地叹了声气:“你都这么说了,让我如何再心安理得地留在你身边。”
沈暮深不语。
“暮深,”顾朝朝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准确来说是看着他眉眼间的黑雾,“我不知自己对你是何心意,但我知道,你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你的绊脚石,所以就当师尊求你,放下我,放过我,好不好?”
沈暮深定定看着她,许久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飞不飞升,对师尊来说就这么重要?”
“非常重要。”顾朝朝立刻道,说完意识到自己答得太快,顿了顿后给自己找补,“你幼时在凡间住过几年,也该知晓寻常百姓家,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情,我与他们无异,只是他们盼着孩子高中,而我盼你飞升。”
“父母……”沈暮深眼底闪过淡淡的嘲弄。
顾朝朝赶紧哄:“我只是打个比方,并非真拿你当孩子。”
沈暮深不语。
“暮深,这是我毕生心愿。”顾朝朝又唤了他一声,声音温柔又无奈。
沈暮深喉结微动:“哪怕非我所愿?”
“……哪怕非你所愿。”顾朝朝何尝不知道,被逼着做不愿做的事有多痛苦,可如今她别无选择,沈暮深也别无选择。
沈暮深定定看了她许久,终于冷淡答应:“那我便如你所愿。”
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走,顾朝朝怕他心魔再起,赶紧往外追,结果刚追到门口,便被一道无形的禁制挡了回来。
沈暮深若有所觉地回头:“不必挣扎,你逃不掉。”
“……你不放我走?”顾朝朝眼巴巴地看着他。
沈暮深无声地看着她,用沉默给她答案。
顾朝朝急了:“我不走,你道心怎么坚定?!心魔如何祛除!”
“我自有办法。”沈暮深只留下一句话,便直接离开了。
顾朝朝顿生焦灼,在门口一直等到天都黑了,迟迟没有见他回来,终于彻底放弃。
一连五天,沈暮深都没有再出现,直到第六日的清晨,他带着一身清早特有的潮气,出现在合欢宗内,顾朝朝赶紧趴在门口去看,当看到他眉宇间的黑雾并未变淡,顿时蹙起眉头:“你不是说自有办法?为何心魔未祛?”
沈暮深一言不发,只是从身上取下一个又一个乾坤袋,直到取下第九个才停手。
顾朝朝睁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问:“你拿这么多乾坤袋做什么?”
沈暮沉默,开始往合欢宗上空加一道又一道的禁制。顾朝朝心下不安,不住地问他,然而他直接无视了她,只管不停加禁制。
顾朝朝只能坐在门口等,等了许久之后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沈暮深还在往上空加禁制。
“……还没好吗?”顾朝朝无力地问。
沈暮深顿了顿,总算停下了。
顾朝朝打起精神:“还不跟我说吗?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暮深看向她,挥开了挡在她面前的结界,顾朝朝立刻站直了。
“我想如师尊所愿,”沈暮深定定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解释,“也如我所愿。”
顾朝朝心下逐渐不安。
“我现在,便祛除心魔。”沈暮深说罢,周身灵力暴涨,衣衫无风而动,威压逼得整座山都在发颤。
顾朝朝察觉到不对,猛地睁大眼睛:“暮深!你要做什么?!”
“无情之道,重在无情,我心魔因你而起,若不杀你证道,只有一法彻底祛除。”沈暮深说着,眼底已经泛起点点猩红。
顾朝朝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愣了愣后立刻冲出去阻拦,只可惜她的实力与他悬殊,根本不能近他的身。
“暮深,别冲动,这是你多年心血……”顾朝朝声嘶力竭,眼圈都红了。
沈暮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许久淡淡开口:“师尊,我杀不了你,也放不下你。”
话音未落,群山大震,天地为之变色,一道强劲灵力直冲上空,却又被禁制全部吸收。沈暮深身处旋涡深处,随着灵力飞速流逝,记忆也好,七情六欲也好,一遍一遍在脑海冲刷,浓重的感情让他头痛欲裂,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一刻钟后,一道惊雷炸开,沈暮深所在之地已现深坑,他四肢脱力,垂着头跪在深坑中。顾朝朝红着眼眶冲了过去,一把将人扶住。
“内、内丹呢?”她哆嗦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