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小可怜男主(快穿)》作者:山有青木
文案:
小说中的男主,在真正强大之前,一般都命运坎坷悲惨,但有一些过于悲惨,与常理不符
顾朝朝作为男主的各种贵人,任务就是帮助男主避开磨难,把男主当孩子一样仔细照顾
只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把男主当孩子,男主却不这么想
第一个世界:受尽欺凌的侯府庶子
顾朝朝是男主没有名分的小继母,第一次穿越任务失败
重来一次,只想尽心尽力背后帮他,盼望他尽早娶了丞相嫡女,成为一代权臣,然而——
男主:我只要你
朝朝:嗯?
(注:女主和男主爹没成婚没拜堂没名分没有夫妻之实)
第二个世界:灵根尽毁的修仙天才
顾朝朝作为合欢宗宗主,要了男主做徒弟,每天投喂大量灵药,指望他修无情道飞升
男主:徒儿不想飞升,只想跟着师尊一辈子
朝朝:嗯?
第三个世界:长公主和她的死对头
朝朝这次是欺负男主的大反派,为了让男主顺利黑化造反,她只能含泪欺负人
男主:你开心就好
朝朝:…
第四个世界:小白花vs富二代(四世界以后每个世界文案都在前一世界最后一章的作话)
五:末世文,男主雇佣军队长
六:身有残疾的失意将军
七:……(卷标有写)
内容标签: 甜文 快穿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朝朝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把男主当孩子,男主却…
立意:生活阳光,积极向上


第一卷 受尽欺凌的侯府庶子
第1章 (第二次穿书)
正是梅雨时节,阴雨霏霏。
三进三出的府宅雕梁画栋,却因为下人打理不尽心,潮湿墙角生出大片藓苔,连空气都透着一股霉腥气。
顾朝朝五感还未彻底苏醒,整个人还处在一种虚浮的状态,便已经嗅到了这股独属于永昌侯府的腐朽气息,接着听力恢复,入耳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雨中奴仆们的打骂斥责声——
“一个娼妇所出的贱种,也配跟世子爷抢女人?真以为侯爷许你进侯府,你便是侯府正经的少爷了?”
“是呀二少爷,您如今虽然认祖归宗,可撑死了也只是个庶子,怎配得上那李家大小姐。再说京都谁人不知,李家小姐与世子爷两心相悦,侯爷也是病糊涂了,认错了人,才会为你和李家小姐定下婚约,您又何必将错就错,偏要高攀呢?”
“想高攀?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侯爷如今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再过些时日,世子爷承爵,你一个庶子得罪了他还能有活路?不如趁现在主动退婚,世子爷看在你听话的份上,说不定还能赏你口饭吃。”
几人或威胁或劝导,口口声声皆是为他好,但言语间的不屑和鄙夷几乎遮掩不住。
顾朝朝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逐渐聚焦起来。
片刻之后,她缓缓抬眸,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当看到烟雨笼罩的偏院角落,侯府管事的正对着被摁在泥地的男子指手画脚时,顾朝朝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是疼的后叹了声气。
她怎么又回来了?
是的,又。
三个月前,她被读者意志选中,作为男主的贵人出现在小说里,帮助经历地狱难度的男主,尽可能避开挫折和磨难,以更快的速度达到人生巅峰。
而眼前这一幕,正是《痴痴权臣》里的剧情。
小说中,男主生父永昌侯偶然发现,唯一承认的儿子沈留竟然不是他亲生的。为了不让家丑外扬,永昌侯隐瞒了这件事,同时将养在外面的男主沈暮深接回侯府,为他定下李家的婚约,本打算等他成亲之后,就请旨另立世子。
谁知没等沈暮深成亲,他就彻底病倒了。
男配沈留本就因为婚约的事恨上了沈暮深,永昌侯昏迷不醒后,他就没有了顾虑,仗着自己还是侯府世子,和已经成为沈暮深未婚妻的李茵茵一起,合起伙来欺凌陷害沈暮深,逼得他身败名裂、远走他乡,最后还是靠着战功才能重回京城。
虽然小说结局恶有恶报,男主也娶了郡主成为一代权臣,可在读者眼中,男主受了五十万字的苦,性格变得暴戾不说,还落得一身病,最后却只享受到两万字的甜,实在叫人意难平。
因为读者的意难平,所以顾朝朝出现在这篇文中。
然而她第一次接任务,业务相当不熟练,结果在帮助沈暮深的过程中,一不小心中了沈留和李茵茵的圈套,误服助兴药后被推进了沈暮深房间,然后一个没把持住,就……和沈暮深睡了。
是的,睡了,她作为继母,竟然跟男主睡了……
想起那晚的事,顾朝朝脸颊泛热,眼底却多了一层懊悔。
其实她当时为了大局考虑,该在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离开男主房间,这样虽然自己会有危险,但至少能保全男主,而不是一对上他清冷坚定的视线,便什么都不管了。
与母通奸虽罪不至死,却是极大的丑事。她虽然只是永昌侯为了冲喜买来的,还未正式拜堂办酒,甚至比男主还小两岁,但也是沈暮深名义上的继母,以至于此事一出,两人都身败名裂。
顾朝朝作为男主的贵人,本该救他出深渊,却把他拖进了更深的深渊,所以任务判定为失败。
确定失败的前不久,她刚答应沈暮深一起离开京城,还约好了离开的时间和地点,结果快赶到地方的前一秒,她的身体突然虚化透明,逐渐飘至上空。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男主接下来一生的缩影出现在眼前。
她看着沈暮深在约好的地方等了三天三夜,最后面无表情地折回侯府,将府中所有折辱过他的人全部杀了,然后换了身份离开京城,在边塞一待十年,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最后重返京城成为举重若轻的权臣,然而没等和女主认识,便早早因为旧疾去世了,死时年仅三十岁。
看着这些画面,顾朝朝心里说不愧疚是假的,可随着意识涣散,她也顾不上许多,只能闭上眼睛坦然等死。
是的,她以外自己会死,谁知陷入一片黑暗后,她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第一次穿越时的情节点。
也就是此刻。
顾朝朝听着家仆们叫嚣着一样的话,渐渐确定了一个事实——
如果任务不成功,她就会在同一个世界无限循环,再也无法走出去。
想到自己有可能带着记忆无限刷新复活,永远地困在同样的地方经历同样的剧情,顾朝朝恐慌一瞬,冷静之后暗暗警告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大意了。
“你是不是哑巴了?没听到我们管事的在跟你说话?!”
一道粗俗的男声传来,顾朝朝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家仆一道鞭子甩下,被强行按压在地上的沈暮深身上顿时起了一道血痕。
顾朝朝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正要上前制止,却蓦地想起上一次她就是直接冲出去帮男主,才会被沈留和李茵茵看不顺眼的事。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这次能苟则苟,千万不能冲动行事。顾朝朝生生停下往前走的脚步,默默高告诫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你到底退不退婚?退不退婚?!”又一道鞭声响起,沈暮深脸上直接被划出一道伤痕。
顾朝朝不忍心再看下去,扭头就要离开。
“管事的,咱们二少爷好像有些犯困,要不咱们帮他洗个冷水澡,让他精神精神?”有人谄媚道。
管事的笑了:“行啊,记得多放些盐,好好给二少爷去去脏。”
沈暮深一身伤,若是盐水泼在身上,怕不是要活活疼死。顾朝朝撑着油纸伞,绷着小脸直直往相反的方向走,走出一段后又停下脚步,叹了声气后掉头回去。
等她重新回到先前的屋檐下时,就看到两个家仆正抬着一盆水往沈暮深面前走。
眼看着水要浇下来了,她心下一惊,顿时冷声开口:“住手!”
所有人一停,同时看向了她。
顾朝朝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走去:“你们这是做什么?”
“夫人。”
“夫人。”
众人急忙行礼,管事的殷勤开口:“夫人,二少爷不懂规矩,惹恼了世子爷,世子爷叫奴才们教导二少爷规矩呢。”
顾朝朝蹙着眉头看向沈暮深,原本被家仆们摁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此刻两只手逐渐攥紧,手臂上暴起了青筋,家仆们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发力,赶紧几个人一齐使出蛮力,强行压住了他的反抗。
一难挡百,沈暮深又受了伤,挣扎几下后便晕了过去。
他动作幅度不大,顾朝朝没有注意到,只是看他身上的素色袍子破破烂烂,被鞭子抽开的地方血肉模糊,碎开的伤口和破碎的布料分不清谁是谁,心下对他十分同情。
尽管因为任务失败,眼前的场景是她第二次见了,可她还是忍不住默默说一句,作者真狠,难怪读者意志会生出不满,强烈要求有人帮助男主减少苦难。
顾朝朝压下杂七杂八的心思,冷淡地抬眸看向管事的:“世子叫你教导二少爷规矩,你教导就是,谁让你对他用刑的?”
“这、这确实是世子爷……”
顾朝朝眼神一凛:“你如今对二少爷用刑就罢了,还敢打着世子的旗号,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败坏世子爷的名声,叫全天下看我永昌侯府的笑话?”
管事的虽然不怕这位买来的冲喜小夫人,却是极怕世子沈留的,在听了她的话后顿时慌了,生怕这件事传扬出去,沈留为保全名声,把他推出去背黑锅。这般想着,管事的跪了下去:“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顾朝朝面无表情地站着,只是盯着被摁在地上的沈暮深看。
管事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当即呵斥那几个还强押着沈暮深的家仆:“大胆!还不快放开二少爷!”
几人顿时慌了,赶紧松开了沈暮深。
然而得到自由的沈暮深却一动不动。
顾朝朝盯着他看了会儿,总算察觉到不对了,她立刻蹙眉看向管事的:“还不快滚?”
“是是是……”管家的一听,便知道她不打算深究了,赶紧带着几个狗腿子跑了。
只一瞬间的功夫,偏院角落便静了下来,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顾朝朝撑着伞,看向趴在泥地上不动的沈暮深,咽了下口水冷淡开口:“二少爷,你还好吗?”
地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
顾朝朝立刻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后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挽起裙子,绕到沈暮深面前蹲下:“二少爷?”
地上的人还是不动。
顾朝朝皱了皱眉,伸出手指飞快地抬起他的脸,只见狭长的眼眸紧闭,眉间微微蹙起,像在做一个不好的梦。原本清俊矜贵的脸此时沾了泥泞和血,部分还算干净的皮肤被这些血污衬托得苍白无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羸弱感。
然而顾朝朝心里却清楚,这个人可从来都不是弱者,尤其是看似单薄的身材,脱掉外衣之后是精壮的肌肉……她在想什么!
顾朝朝一秒冷静,再看被她抬着下巴的沈暮深,还在昏迷不醒。
……奇怪,她第一次来救他时,他没有昏倒啊,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刚才犹豫,所以他伤更重了?不会因此留下什么病根吧?顾朝朝突然担忧,原本遮在自己头顶的伞也不知不觉地偏移到他头上。
明明是不大的伞,可笼罩在二人头顶后,却好像整片天空都跟着暗了下来。顾朝朝盯着双目紧闭的沈暮深看了半天,确定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后,决定先去叫几个人把他弄回寝房再说。
然而她刚要起身,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攥住了。
顾朝朝下意识低头,恰好对上沈暮深冷戾的眼神。
她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你、你醒了?”
沈暮深死死盯着她,攥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重。
顾朝朝忍着疼,勉强对他笑了笑:“二少爷你先放手,我去叫人抬你回房。”
沈暮深面无表情。
“二少爷?”顾朝朝又唤了他一声。
沈暮深略微回神,又盯着她看了半天,才松开她的手。
顾朝朝赶紧把手背到身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甩了甩,舒服些后才开口:“二少爷稍等片刻。”
说罢,她站起来转身就走,却在走了两步后又回来,像第一次穿书时那样,屈膝半跪在沈暮深面前,一脸认真地将伞挡在了他的头顶。
沈暮深始终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她再次离开,才神色冷清地看向挡住自己大半视线的油纸伞。
顾朝朝叫了人去送他后,自己便没有再回去,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房。
因为自己这个角色,是在永昌侯病重之后才进门,所以和永昌侯并不宿在一处,而是有自己单独的寝房和院子。
顾朝朝回屋之后,遣退丫鬟关上门,这才猛地松一口气,开始坐下思索接下来要如何,结果想着想着,就注意到了自己手腕上红得发青的指痕。
想起沈暮深刚才冷戾的眼神、毫不留情的力道,顾朝朝不由得生出一分疑惑——
她记得现在的时间点,是原文中永昌侯刚昏迷时,沈暮深还没经历真正的痛苦,按理说性格只是淡漠冷清,不该有这么重的戾气才对啊。
……难道是她上次任务失败,对男主造成了一些影响?


第2章 (为什么对他好)
一想到男主的微妙变化,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上一次任务失败,顾朝朝就有些坐不住了,正要亲自去验证一下时,便听到丫鬟从外面敲了敲门道:“夫人,李小姐来了。”
顾朝朝顿了一下,坐直了温柔开口:“快请她进来。”
话音刚落,门口处便传出吱呀一声门响,接着便进来一个模样活泼的红衣姑娘,顾朝朝和她对视的瞬间,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眼前这个女人,正是那些下人口中的李大小姐,男主沈暮深的未婚妻,男配沈留的小姘头,也是当初设计她喝下助兴药的李茵茵。
而在此之外,她和自己这个身份还有另一层关系——
沾点亲的远房表姐妹。
虽然关系已经出了五服,但因为顾家一直依附李家,所以两个人也算从小一起长大。李茵茵虽然出身更高贵,但模样、规矩都不如她,所以在众人口中,往往是被比下去的那个。
李茵茵生性善妒,因此没少找她的麻烦,自从自己和沈暮深这个庶子定下婚约后,更是怕她将来会比自己嫁得好,把自己彻彻底底比下去,所以在听说永昌侯想找个八字合适的女子冲喜后,李茵茵便毫不犹豫地将她的生辰八字送了过去。
结果不出李茵茵所料,永昌侯看到她的八字后顿时满意,于是直接仗着侯爷的身份行强娶之事,虽然后来因为昏迷不醒耽搁下来,但沈留和李茵茵为了更方便私会,还是以侯府的名义将她接进了门,而李茵茵也以陪伴表姐为由,就此在侯府住了下来。
想到李茵茵对自己这个身份做过的那些事,顾朝朝就想挽起袖子扯她头花,然而为了大局考虑,只能笑盈盈地起身迎接她:“妹妹,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听说你刚才训斥了管事的,还叫人将沈暮深带走了?”李茵茵开门见山。
顾朝朝眨了眨眼:“我做得有何不妥吗?”
“当然不妥!你知不知道,是世子叫人教训沈暮深,你横插一脚,莫非是在打世子的脸面?”李茵茵没好气地反问。
顾朝朝已经决定走和第一次穿书不同的路线,闻言没有像以前一样拿身份压人,而是一脸惊慌地说:“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着二少爷是你未婚夫,哪能被几个下人教训,所以、所以才制止的。”
说罢,她便吓红了眼眶,“妹妹,你是知道我的,我这样的性子,怎敢去打世子的脸面。”
李茵茵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一遍,这才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说完,便直接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品。
顾朝朝心里翻个白眼,面上殷勤地凑过去:“那世子不会生气吧?”
“那谁知道,你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晚了点?”李茵茵倨傲反问。
得寸进尺。顾朝朝垂下眼:“也是,还是得想法子补救才对,那我明日便去庙里礼佛吧,什么时候世子气消了,我再什么时候回来。”
“……礼什么佛,你当世子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放心吧,看在你是为我着想的份上,我会代你同世子解释,”李茵茵能留在侯府,打的是陪伴表姐的名义,顾朝朝要是去庙里了,她一个人怎么还好意思留下,闻言顿时不敢吓唬她了,“但日后,你切莫再要多管闲事。”
顾朝朝感激笑笑,接着又开始蹙眉:“可那沈暮深到底是你未婚夫,我怎忍心看那些人欺负他。”
“不过是两家长辈随口一说而已,他算哪门子的未婚夫,”李茵茵一脸厌恶,“我才不会嫁给那样的废物。”
顾朝朝一愣:“那你要嫁给谁?”
她声音很小,语气也很自然,李茵茵差点下意识回答,话到嘴边才猛地反应过来:“……反正我不会嫁给他。”
顾朝朝闻言,从怀中掏出帕子开始擦不存在的眼泪。
李茵茵 :“你哭什么?”
“侯爷如今昏迷不醒,眼看着时日不多了,我一个冲喜的继室,连堂都没拜过,将来也不知要如何自处,本以为你嫁过来后,我还能有所依仗,结果你如今说要另嫁……”顾朝朝又擦了擦眼角,对着她强颜欢笑,“妹妹,你就当帮帮姐姐,别留我一个人好吗?”
李茵茵看着她悲戚自私的样子,心里不屑至极:“凭什么要为了你的后半生,就将我的后半生搭进去?”
顾朝朝苦涩笑笑:“也不是要你搭进去……我记得从前,你与世子关系甚笃,若非沈暮深横插一脚,说不定如今订婚的便是你们了。”
说完,她停顿一瞬,苦笑着摇头,“我在说什么痴话,妹妹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话‘无意间’戳中了李茵茵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本来下意识还要否认,但转念一想,侯府的人如今已经在明目张胆地逼沈暮深退婚了,顾朝朝知道她跟沈留的事也不过早晚,与其否认,不如趁早将她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你只要帮我个忙,我保证你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没人会为难你。”她缓缓开口。
顾朝朝心头一动:“什么忙?”
“逼沈暮深退婚。”李茵茵回答。
顾朝朝先是一愣,接着一脸为难:“这叫我怎么帮?”
“不愿意就算了,侯府要帮我的人多了,也不差你一个,但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不帮我,将来我也不会帮你。”李茵茵居高临下道。
顾朝朝一听,顿时陷入纠结。
李茵茵耐心极好地等着,因为她心里清楚,以顾朝朝这种软弱性子,根本不敢拒绝。
果然,许久之后,顾朝朝小声问:“那我要怎么帮?”
“这个简单,日后旁人对他做什么,你只当看不见就是,当然了,你若能同其他人一样的态度,叫他早日知晓自己的身份便更好了。”本就不指望她能做什么,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她明确阵营,免得将来出什么差错,所以这会儿也只是简略一说。
顾朝朝听出她的暗示,顿时惊慌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要我也欺负……可若被世子知晓我身为继母,却去欺辱他的亲兄弟,难道不会生气吗?”
“他啊,巴不得呢。”李茵茵意味深长。
顾朝朝愣了愣,一脸恍然大悟加欣喜:“那、那可真是太好了。”
庶子做妹婿,当然比不上世子做妹婿来得好。李茵茵对她的欣喜十分不屑,又隐隐生出一种压她一头的畅快,在她房中多待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
李茵茵一走,顾朝朝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独自在房中坐到了傍晚,等丫鬟提醒该看永昌侯时,才起身往外走去。
她跟永昌侯虽然没有拜堂,但她也要每日晨昏去亲自照料。说是亲自,也只是在旁边看着丫鬟小厮伺候而已,所以也不算难熬。
她在永昌侯房中待了半个时辰,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她出了主院的门,视线无意间扫向通往沈暮深所住偏院的路,顿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原文中,男主被家仆们羞辱一下午后,直接发了一夜高烧,险些烧死过去,她这次虽然及时制止了,可也不知道他夜里会不会再起热,如果会起,那按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
要去看看吗?
……不行,她刚获取李茵茵的信任,要是现在去看他,就前功尽弃了。顾朝朝纠结三秒,最终还是扭头回了寝房。
而她没去看他的后果就是,翌日一早还没完全睡醒,就听到丫鬟们在外面的小声嘀咕——
“二少爷真的起了一夜高热吗?”
“可不是嘛,听伺候他的小厮说,人差点没过去,幸好熬过来了,否则他那个做奴才的,怕不是要给自己的主子陪葬。”
“这时候知道怕了,早做什么去了,也不想想他是二少爷的小厮,却整日跟个大爷似的,这次等二少爷好了,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他也是身不由已,你也知道世子爷的……”
顾朝朝听不下去了,赶紧洗漱更衣,匆匆往外走。
“夫人。”贴身丫鬟红音连忙起身。
顾朝朝蹙着眉头:“啊……我有些头疼,你随我出门走走吧。”
“是。”红音立刻跟上。
一主一仆漫无目的地在府宅中散步,走着走着,红音急忙提醒:“夫人,再往前便是二少爷的院子了。”
顾朝朝似乎被头痛折磨,闻言顿时不悦:“我又不进去,经过也不成?”
“……夫人有所不知,二少爷平日清晨惯会散步,咱们再往前,怕是会遇见他。”红音叹气。
顾朝朝冷哼一声:“怎么,他要散步,便叫我退避三舍?”要是不知道他这个习惯,她一大早往这边走干什么?
红音见她心情不好,便没有再争辩。
顾朝朝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后果然遇见了沈暮深。她不动声色地将他打量一遍,确定他精神还算不错后,默默松了口气。
“二少爷。”她走上前去。
沈暮深从她出现开始,就冷冷淡淡地盯着她看,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后,也没什么反应。
“二少爷,夫人同您说话呢。”红音提醒。
沈暮深闻言,又扫了顾朝朝一眼。他的视线没什么意味,顾朝朝却莫名背后发凉,本来想好的发怒戏码也不敢演了,气氛一时之间僵住。
正当她思考要不要离开时,突然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衣裳,只是比昨日少了件外袍,所以她一时间没有认出。
淋湿了的衣裳,怎么还穿在身上……不会是昨日她叫去的那些人,将他抬去床上后便不管了吧?顾朝朝缓缓睁大眼睛,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
“夫人?”红音唤她。
顾朝朝回过神来,却发现沈暮深已经不在眼前。
“他人呢?”
红音小心道:“回夫人的话,走了。”
“一句话都不说便走了?”顾朝朝不可置信,“我好歹也是侯府如今的当家主母,他怎么敢如此轻视我。”
“二少爷一向如此,还请夫人息怒。”红音劝道。
顾朝朝冷笑一声:“这满府上下,也不知有多少人瞧不起我,只是暂时不敢摆在明面上,我若就此放过他,怕是以后日子会更难过!”
说罢,她四下看了一圈,又问红音,“你确定他离开了?”
“是,夫人。”红音回答。
顾朝朝当即进了沈暮深院子,径直往寝房去了。
一推开门,她便将手边的摆件给砸了。
“夫人!”红音惊呼一声。
顾朝朝却不管,一路走一路砸,直到走到床边,立刻将上头的被褥都扯到床上,又用脚踩了好几下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