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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笑的是,她后来喊不动了,就解下了腰间的铃铛摇晃。笑死人了,当旁人是馆子里的客人呢?摇个铃铛就来救你?不可能会有人救的!你看看现在,头被挂在这里示众,听说身体被剁成了块,扔进林子里喂野兽了。”
顾京墨一直木讷地听着,接着缓缓转身,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表情。
眼中也没有了光。
她双目无神,走路踉跄地转身离开,心里只有一句话:“只有你好好地活下去,我今日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她走在街道上,混迹在人群之中,仿佛只是一名路人。
她失魂落魄地缓步离开,全程都像一个痴傻的孩子,只有头顶大小明显偏大的双钗在缓缓摇晃。
她第一次知道,她可以忍住眼泪,她也第一次学会坚强。
她要活下去!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出生在淤泥,她的母亲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的干净透明。
她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甚至会嫌弃这个母亲。
她……还没道歉呢。
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一个人毫无破绽地走出了城,全程都没有回头,坚强到自己都陌生。
那一年,她五岁。
*
与此同时。
顾京墨推开丁臾居住的洞府门,进入后便看到燕祟居然也在。
她的动作一顿,不由得有些懊恼,探寻地看向丁臾。
丁臾对着她摊手:“我也没办法啊,他赖在我这里不走,非得说你肯定会来这里,他在这里能等到你,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
燕祟则是气势汹汹地来了顾京墨身前,质问道:“你还要躲着我?!”
“没有,只是不想带上你。”
“这不一样吗?”
“不一样,没躲着,但是也不想见到。”顾京墨回答完坦然走进去,坐在了洞府中。
丁臾能住的洞府,自然要比顾京墨和缘烟阁弟子同住的地方气派得多。
洞府有里外几间,不但灵气丰盈,还装饰得极为精致,墙壁上的都是照明法器,只需要洞府中有修者,法器感知到灵力就会亮起,极为便捷。
顾京墨坐在圆桌前,看着丁修和鲵面坨坨出来对她行礼。
燕祟一直跟在顾京墨身边,像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此刻也跟着坐在了顾京墨身边,依旧是一脸怨气,尚未消气的模样。
丁臾撑着脸看着他们二人,笑着问道:“你穿着缘烟阁弟子的服装来我这做什么?让我看看你这般装扮好不好看?”
“放心吧,途中无人看到。”
“哦?”丁臾等待着顾京墨的下文,知晓她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们先杀几个,聚在一起着实不好办。”
丁臾当即笑了,似乎也不在意何时动手,真的动手了对他们来说危不危险,而是询问:“你若是此刻动手了,会引来三场外的正派修者,那群牛鼻子可着实难办,不依不饶,纠缠不休的。”
“那也比所有人凑在一起杀我要强,我还没有六道的实力。”
燕祟在此刻提议:“我去杀几个正派的弟子,这样那群老道就会杀进来了,到时候我把他们引开,这样你的危险也会小一些。”
顾京墨听得直笑:“你如今不过元婴期修为,来杀我的,怕是都是化神期修为,你能引走谁?”
“我也有遁走的法宝,杀了就跑,正好我还能有个名号!”燕祟说得格外认真。
一屋子人除了不苟言笑的丁修都笑了起来。
燕祟身为魔修,修炼到元婴期了,依旧没有自己的名号,按理来说他也做过一些事情,可到最后都没有捞到什么名号。
为此他大为着急,总想干出一件大事来,这样他也是有名有号的人了。
顾京墨提议:“丁臾是红烛夺命,那你就叫梨涡夺命好了,你要是喜欢,我立即派人传出去,梨涡夺命燕祟。”
燕祟男生女相还是娃娃脸,嘴角天上微微上扬,笑的时候两颊有着分明的梨涡,很有特点。
可惜,燕祟显然不喜欢这个称号,当即白了顾京墨一眼。
丁臾也跟着想了想,说道:“那你不如叫玉面娇娇,整日里娇滴滴的。”
“怎么说话呢?”燕祟气得站起身来,给她展示,“我身量这般高,从哪里看都是男子,再这般羞辱我,我……”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丁修按住了:“不得对鬼王无理。”
燕祟当即朝顾京墨喊:“魔尊,他欺负我!”
顾京墨忍着笑耸肩:“我现在筑基期,自顾不暇。”
丁臾摆了摆手,让丁修先松开燕祟,这才正经地问道:“我们先杀谁?”
“看谁先坐不住了,就找一处。”顾京墨说着抬手,在自己的脖颈间比量了一下,“杀。”
“是不是还得寻一处不会伤到缘烟阁弟子的地方?”丁臾挑眉。
顾京墨回答得非常正经:“嗯,黄桃现在和他们在一起呢,确实要避开。”
丁臾笑着不语。
燕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问道:“我上次见你时匆忙,还未曾问起,你怎么会和缘烟阁弟子同行,他们似乎还在帮忙维护你。”
顾京墨含糊地回答:“偶遇,救了一次。”
鲵面坨坨一向不喜燕祟的性子,此刻忍不住出声:“还瞧上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仙君呢,我在拍卖行时看到了,两个人一同站在窗边。”
鲵面坨坨搅乱会场时冲出,神识扫过,探到了顾京墨和悬颂的位置,瞬间意识到了二人关系匪浅。
燕祟的表情一瞬间凝固,沉着脸问顾京墨:“小仙君是谁?”
“之前是一场误会,日后嘛……”顾京墨有些拿不准,摸着下巴思量起来。
她如今和悬颂究竟是什么关系?
丁臾突兀地叹气:“日后啊……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改掉你看到他就害羞的毛病,如今还是这样吗?”
“是,今天还烧了他半天,他硬是忍住了。”
“得手了?”
“得了一点点。”
“顾京墨!”燕祟突然吼了一声,像只愤怒的小兽。
顾京墨被吼得一阵烦躁,抬手抓了抓头:“我又困了,借你的洞府再睡一觉。”
说着起身,朝里间走去。
丁臾看着燕祟还要去追,忍不住劝道:“何必呢,她显然对你没有想法,你若是不纠缠,她还能善待你。你若是一直这般纠缠不休,她也只能一直对你这般冷淡了。”
鲵面坨坨也跟着挪着拐杖行走:“没错,魔尊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纠缠也是无用。”
燕祟气得甩袖离去,到了洞府门口,又听到丁臾的提醒:“你若是敢伤她的心上人,后果是什么,你该知道的。而且,他的身边有晚照天尊在,你绝非他的对手。”
燕祟依旧是那愤怒的语气:“我只是看看还不行吗?”
“可以,看吧,看了才能死心。”
燕祟当即快步出了洞府,走得声势浩大。
鲵面坨坨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燕祟的模样也不错,魔尊为何不喜?”
“她啊……因为早年的事情,对男子一向厌恶。她能看上的,都是不屑于理她,且不近女色的……总而言之,就是只喜欢不喜欢她的。”
第51章 那时年少(九) 【二更】忆·她是引顾……
悬颂依旧留在顾京墨的回忆之境中。
他看到顾京墨在出城后不久,便遇到了熟悉的人。
来人是一名女孩子,面容秀美,有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柔,说话的声音也格外柔和。
她身上的衣服很简朴,却胜在干净。
她拉住了顾京墨的手,低声道:“跟我走。”
顾京墨抬头看向那个女孩子,迟疑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楠绣?”
“对,是我,我带你离开。”
“嗯!”顾京墨看到了熟悉的人,似乎终于找到了依靠,眼圈一红却没有哭出来。
悬颂在此刻松了一口气。
他想着,如果有人出手照顾年幼的顾京墨,也能减少顾京墨的苦难。
楠绣也曾沦落到被变卖至烟花之地。
听说,她曾经还是一个官家小姐,是顾母救了她,让她成了顾母的侍女。
当年顾母还是馆中的头牌,能吟诗作对的本事也都是楠绣教给她的。
后来因着这份头牌的收入,顾母帮楠绣赎了身,让她能够离开那是非之地。
说起来,顾母一直都是楠绣今生的恩人。
有了楠绣的照顾,顾京墨之后的几年还算安稳。
楠绣不舍得用顾母给顾京墨存的钱财,总念叨着那是顾京墨日后的嫁妆。
她们住的地方颇为寒酸,楠绣靠做绣工活赚些工钱。
顾京墨则是到处乱跑,到处做帮手,然后背回柴火来,也能换些米面回来。
这样的生活最终也被打扰了。
有些日子山里来了狼群,就连猎户们都在山里面没了两批,周围的村庄能搬的都搬了,村子也空了大半,顾京墨也因此不能再上山捡柴。
眼看着楠绣冻得手指通红,完全没办法做精致的绣工,顾京墨还是急了,想着在周围寻一些柴也好。
她去了山的外围,绕了一圈也没听到狼叫,甚至没在雪地上看到狼的脚印,她开始壮着胆子除雪,找出干柴来。
捆好了一堆后快速下山,回到家里给楠绣生了火,便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楠绣急得放下绣活在院门口喊:“京儿,你小心些!”
“知道啊!放心吧。”
顾京墨又去了山边,这次却看见了血迹。
她吓了一跳,赶紧丢下手里的干柴往山下跑。
跑了一段突兀觉得不对,又返回去看,看到雪中只有人的脚印,还有拖拽的痕迹,血迹在拖拽的雪痕之上。
她当即心中一喜,顺着血迹跟着走了一段路,在一处原本荒了的宅子里,看到了一匹巨大的狼尸。
这狼与寻常的狼长得不太一样,皮毛黑中带红,身量也大得离谱,简直就像小半只牛。
她不敢乱动,躲在围栏外往里看。厚实的雪是极好的遮挡,将围栏的缝隙都填满了,让她能够成功隐匿。
她看到一人从屋中走来,手里拿着一柄匕首,到了案板边磨刀。
顾京墨探头探脑地看,总觉得这人格外陌生,她并未见过。
是新来的猎户?
那人似乎发现顾京墨了,瞥了一眼却未理,继续磨刀。
顾京墨终于不怕了,朝那人喊:“是你杀的狼吗?”
那人没回答。
“我听他们说是一群狼,你这只这么大,是头狼吧。”
那人依旧不理。
那人磨好了匕首,走过来打算一匕首割向狼的尸身,却被顾京墨喊住了:“别,那么好的皮毛能做一个披风,你这样一下子下去皮都坏了。”
那人终于扭头看向顾京墨:“你会?”
“嗯,我平时帮着做零工,剥过兽皮。”
那人轻轻一甩,匕首朝着顾京墨飞来,吓得她赶紧蹲下身,用围栏挡着自己。
直到听到匕首插进木板的声音,围栏上的雪被震得簌簌下落,有一簇落在了她的鼻尖上,她赶紧甩了甩头,起身去看,发现那人本来就是丢向围栏这里的,位置极准。
那人不客气地道:“你来。”
顾京墨像一只小猴子,动作利索地爬进了院子,拔出匕首开始处理狼的尸体。
这狼的尸身巨大,她剥皮剥得极为费力,期间还在嘟囔:“这狼有些邪性啊,怎么皮毛摸着像倒刺?这是狼刺猬?”
“这是灵火狼,魔界跑出来的杂种。”
顾京墨听到了陌生的词汇,不解地看向那人。
那人身上的衣物厚重,样子也邋遢,她根本看不到其面容,却还是道:“那你好厉害啊!女子独身一人就能杀死它。”
那人身形一顿,诧异地看向顾京墨。
顾京墨却不解,扯着狼皮看向她:“怎么了?难道你受伤了?”
那人走到了顾京墨的身前,用手指戳顾京墨的额头,让顾京墨身体一晃。
那人低声问:“你怎么发现我是女子的?”
“男子啊……看到我们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别看我小,我看过太多男男女女的眼睛了,眼神完全不同。”
那人突然轻笑出声:“年纪不大,说话老气横秋的。”
顾京墨任劳任怨地帮她将狼皮剥了,还站在一边看热闹一样地看着她将狼的尸身剁成了几块。
顾京墨处理干净了狼皮的血迹,对她说:“我可以帮你做成披风,不过得和我的小姐姐配合,你信任我吗?信任的话,我就先将皮拿走了。”
“你也不敢贪了去。”
“也是,毕竟你那么厉害……不过要工钱的,加上刚才的剥皮,你得给我十五文!其他的本钱另算。”
“我没钱。”
顾京墨朝着狼的尸身一指:“狼卖了就有了啊!”
那人回身看了看尸身,接着说道:“那你去帮我卖了吧,我可以分你一些。”
“行啊!”顾京墨揽了个好活,赶紧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借来了推车,推着一部分尸身就走了。
那人站在院落里看着顾京墨瘦小的身体推着那么重的车走了,且毫不费力似的,不由得失神许久:“火系单灵根,这种资质怎么会沦落在人界?这要是在修真界,怕是被各大门派争抢吧。”
顾京墨借着这桩生意,往返几次后,捞到了足有一两银子的酬劳。
这在她和楠绣看来,绝对是不错的收入了。
还有不少人跟顾京墨打听,山里的狼群是不是没了。
顾京墨也不知情,只能回答:“只没了一只,其他的还不知道呢,我只是帮忙卖赚些工钱,等我去送银钱的时候再问问。”
顾京墨拿着最后一笔银钱去找那名女子时,却看到了屋舍的残骸。
这里似乎经历了一场战斗,她看到了一地爪印,看到了满地的鲜血,还有屋舍的残骸。
大火烧过的痕迹极为明显,整个院落都被烧成了灰烬,周围的树木也跟着烧了一片。
狼是非常记仇的动物。
显然,狼群来此报仇了,只是她有些不理解,为何会造成这么大范围的火灾。
那名女子放火吓唬狼群了吗?
她带着银钱转过身便想跑,然而站在雪中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跑向了林中。
此刻的她已经有了一丝执拗,她想要救人,她希望世人在绝望地跌进谷底的时候,能够发现,这个世界有光。
就算她会显得傻气,就算她也会陷入危险,也不想再有那种到处求助却无人管的绝望发生。
这世界是冷漠的。
如果真的没有希望,她就成为那些人的希望!
她有着跟着猎户学来的经验,匍匐在林中,看着脚印,看着血迹,再去静静听。
这一路走得极为艰难,直到她看到了三具狼的尸体,又在雪中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女子。
她并未立即行动,确定没有埋伏后她才爬过去,拖拽着女子远离,一边拽着她离开,一边试图唤醒她:“你别睡啊,你会冻死的!”
她将人带离后,带进了一处荒废的民居,进去后生了火,给了女子几巴掌才将她唤醒。
女子显得极为疲惫,看到她之后低声笑:“我现在的身体……糟透了,这种畜生都能欺辱我一番……笑话……”
“可你还是杀了它们!”
“我也……筋疲力竭了。”
顾京墨想去脱她的外套,却被拦住了,她只能去问:“你果然还是受伤了,对不对?”
“我的伤……人界医不了,我命不久矣……只想来这里安静过几年,可惜……怕是不成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救不了?”
“我的情况我知道,神医……难救……”
顾京墨也觉得难过,迟疑了一会儿,将怀里的银钱给了她:“狼肉卖的,你需要买什么我可以帮你买,也能让你过得舒坦些。”
“帮我买些酒来吧。”
“好。”
顾京墨腿脚麻利,明明之前还那么吃力地将女子拽出林子,此刻还能快步跑出去买酒,没一会儿便回来了,拎了两罐子酒,放在了女子身边。
“就两罐?”女子颇为嫌弃。
“喝多了死得快!”顾京墨说话颇为难听。
“呵——”真是不招人喜欢的小孩子。
顾京墨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将这里收拾整齐,还铺了制作好的狼皮给她垫着。
她环顾了一周说道:“这个房子是因为山上有狼,住户才搬走的,也不知道狼没有了他们会不会回来。我之后就说只杀了一只好了,这样你还能多住一阵子。不过山上的尸身不处理了着实可惜了,应该也能卖不少……”
女子并未回答,而是喝了一口酒,酣畅地呵出一口气来。
女子不在意人界的钱财,只是想着,有些钱财也能买些酒。
酒可是好东西。
顾京墨走到了她身前,扶着她,带她到床铺上躺下。
女子又喝了两口酒,突然不知从哪里取出了几颗红色的丹丸来,丢给顾京墨:“和你的属性一致,全都吃了,就算不能助你修炼,也够你多活两百年的。”
“那你怎么不吃?!”顾京墨吓了一跳,这么好的东西直接给她了?
“和我属性不一样,我吃了对我来说是雪上加霜。”
“属性是什么?我属马的。”
“哦……那狼也属马的。”女子懒得解释,干脆这么骗孩子。
“狼还能属马啊……”顾京墨吃了一惊,拿着红丹迟疑了一会儿吞了一颗,觉得有些噎,捧着酒壶喝了一口送了下去,吃完还吧唧吧唧嘴,“我吃一颗,剩下的给楠绣行吗?”
“若是属性不一致,你会直接害死她。”
“那我带她来给你看看。”
“随意吧,我睡一会儿。”女子回答完,便昏死过去。
*
悬颂站在一侧看着,他知晓,此人来自修真界,因身受重伤,亦可能是躲避什么人才来了人界,刚巧来了此处。
她也绝非是前任魔尊,便不会是顾京墨的师父。
极有可能,她是引顾京墨进入修真界的引路人。
是顾京墨遇到的贵人。
第52章 那时年少(十) 忆·“如果她做到了,……
翌日,顾京墨便带着楠绣来见了神秘女子,女子只看了一眼便叹气:“属性不符。”
楠绣没有灵根,完全不是可以修行的体质。
在人界又能遇到几个顾京墨?
顾京墨有些失望,可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她自己又服用了一颗红丹,剩下的两颗被她留下了。她想着日后若是其他人有用,她还可以给别人。
四颗可以多活两百年,一颗就是五十年!这简直就是神丹妙药。
顾京墨得了该女子的恩惠,便总会过来帮衬她一些。
每日帮她生火取暖,整理一下屋舍,再送来两罐酒或者食物。
日子逐渐地又恢复了平稳,如果可以,顾京墨真的很想日子便一直这般延续下去。她不离开人界,享有一百多年的寿命,寿终正寝也是好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那一日她扛着干柴回来,却远远地听到了楠绣的呼救声。
她心口猛地一颤,快步赶回家里,却连门户都未能进去。她家小院的门口守着的护卫将她拦住,直接将她轰出去。
她虽有一身力气,却无法同时抗衡四名孔武有力的男人。
被摔到地面上,她趴在街道上抬头,看到周围有人在探头探脑地看,却无人过来搭救,跟她对视后连连闪避。
那一刻她的脑中一片嗡鸣,她不知道楠绣究竟求救了多久,这群人又观望了多久。
明明听到了,明明都到近处了,为何不救?
什么是王法?!
王法就是在保护那些豪绅的吗?
为什么不救?!
冷眼旁观就是如今世道吗?
她连滚带爬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正门进不去,她便绕到了院后。她拿起了自己的干柴蘸了油,用火折子点燃,越过墙壁扔进院落里。
她住处的院落里有一处柴火堆,她便照着那个地方扔,最后干脆扔进去了半桶油来助燃。
屋中的呼救声终于停了,变为了虚弱的哭声。
一名男子骂骂咧咧地跑了出来,对着外面骂:“你们怎么守着的,怎么着火了?”
顾京墨记得这个声音,是镇子里一富户人家的纨绔少爷,平日里便对楠绣颇为垂涎,想纳楠绣为妾。
楠绣不愿意,拒绝了多次,有时出门都要躲着些。
今日,这人干脆来霸王硬上弓了!
那群人见院内起火也没有理会,直接拍屁股走人了,只会觉得这火扫了他们的兴致,并不会在乎屋舍中的女子死活。
顾京墨快速冲进院子里灭火,因为着急楠绣的安危,竟然忽略了院中的火都不会伤及她,她就算徒手触及到了火也不会有被灼伤的痛感。
两颗灵火狼的妖丹,已经开启了她火系灵根的慧根。
她灭了火后进入屋中,看到楠绣一边哭,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当即气得有些站不稳,身体踉跄险些跌倒。
她转身进入厨房拿起了刀,提着刀便要杀出去。
楠绣赶紧过来阻拦:“京儿!你打不过他们的,他们人多势众……”
“那就去报官!”
“没用的,他家里人就是官府当差的,而且你没有市籍,你的身份……还是不要去了。”
顾京墨还未被陈员外家中放过,她如果去报官,只会是去自投罗网。
顾京墨气得浑身发抖,最终也只能放下那把刀。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她有多么的不甘心。
*
“能不能教我几招,最好可以杀人于无形?”顾京墨手里拿着四坛酒,认真地问道。
女子斜靠着床头,看向顾京墨,上下打量:“怎么?嫌做零活慢,想杀人越货了?”
顾京墨放下酒坛,干脆跪下来给她磕头:“我的朋友被恶霸欺负了,我要给她报仇。”
女子回忆起顾京墨带来的年轻姑娘,似乎叫楠绣,心中了然。
她沉着脸看着跪地不起的顾京墨,再看看四坛酒,随后道:“我如今的身体不行了,教不了什么,我也没耐心细致入微地辅导你。”
顾京墨急急地抬头,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女子打开酒坛喝了一口,说道:“所以,所有的招式我只教一遍。你急要报仇,我教你引气入体太耗费时间,便教你一些拳脚功夫。呵,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在体术方面,整个修真界都不如我。”
顾京墨当即眼前一亮,用力磕下一头:“我学!一次就可以!”
女子酣畅地呵出一口气来,又问:“你有武器吗?赤手空拳?”
顾京墨被问得一怔,随即取下了自己头顶的双钗,握在手中,头顶的碎发缓缓落在肩头:“它就是我的武器。”
女子一怔,却看到了孩子眼中的决绝,那是魔界都罕有的杀伐之气,心中震撼,随即点头。
女子喝了一坛子酒才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乱糟糟的衣衫,接着在院落中给顾京墨做出示范来。
顾京墨知晓,女子只会示范一遍,便用了全部的精力去看,去记,去学。
待女子示范完毕,她回忆了片刻,便在女子面前完整地重复了一遍,除了力道稍有不足,其他的动作都做得极为精准。
女子靠着墙壁,看着顾京墨“嘿嘿”地笑了起来,偏笑容里透着凄苦的味道:“你啊……偏偏生在了人界,这慧根,这资质……跟我学可惜了。”
言下之意,她不配做顾京墨的师父。
顾京墨却格外认真:“能得前辈的指点,已是我的荣幸!”
“好,那我今日便再教你一套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