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大厅里响起了甜蜜悦耳的结婚交响乐。
新娘子披着华美洁白的婚纱,出现在了铺满了白玫瑰的红毯尽头。
她一出现,便牢牢抓住了全场观众的视线。
女人穿着披挂着洁白的蕾丝纱,青丝挽成了精致的发髻,眉眼宛如笼着白雾的江南山水,冷白的脸颊皮肤沾染着淡淡的嫣粉。
那张绝艳的脸庞,看似清冷,不染尘埃,偏偏又生了一双多情性感的眸子。
苏安宁一看到她,心里就觉得不舒服,白茵的容貌太具有杀伤力,让她本能地感觉到威胁。
不过她一转念,想到今天之后,这女人恐怕就不太容易抛头露脸地出来蹦哒了。
秦家规矩森严,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家族的女人在外面随意抛头露脸。所以不管她长得多美,舞跳得多好,都不可能再威胁到她在娱乐圈的事业了。
念及至此,苏安宁脸色终于有所缓解。
邹玫芝看到礼台上的新娘,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新郎官都还没有到场,她这么上赶着站了出来,真是丢人。”
“她不就是喜欢表现么。”苏安宁冷眼道:“生怕别人看不到她。”
新娘子已经在礼台上准备好了,结婚进行曲也走了一轮,但新郎官还没有到场,宾客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新郎官是不满意这位新娘子啊,根本没到现场。”
“新娘子长得这么漂亮,还不满意啊?”
“长得漂亮是一回事,但她是乡下来的,秦家那位花花公子眼高于顶,当然看不上。”
“啧,听说要联姻,她一口答应,忙不迭就从乡下赶过来了。”
“难怪呢,新郎官都还没来,她就巴巴地站出来了。”
“新郎官要是今天不出现,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
众人议论纷纷,流言不迭,苏烨成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腆着脸又去催促秦耀:“令郎怎么还没到场呢。”
“他在路上出了些小事故,再等等吧。”
“已经等了四十分钟了啊。”
秦耀睨了他一眼,轻慢地说:“苏总,你要是等不了,那就取消婚礼,另谋高嫁吧。”
“你…”
苏烨成当然也知道,这场联姻,其实是苏家高攀了,秦家的态度很是无所谓。
“秦总,就算是做生意,也要讲诚信吧,宾客都已经到场了,如果这个时候取消婚礼,是不是太没道义了。”
“道义?”秦耀冷冷睨了他一眼:“咱们一开始谈的是你们家的大女儿,临到头来换了个乡下来的给我们家做媳妇,到底是谁不诚信。”
苏烨成哑口无言,知道秦家还是在嫌弃白茵的出身。
“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是我们苏家的女儿,也不都是一样的吗。”他心虚气短地说:“而且论长相,白茵也不会比苏安宁差。”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这场婚礼根本不会举办。”秦耀冷冷道:“所以你爱等就等,不等就取消婚礼。”
苏烨成叹了口气,知道这时候如果取消婚礼,苏家丢人就丢大发了。
他只能耐心地等着。
这时,只听一声尖锐汽车引擎轰鸣声传来。
宾客们纷纷回头,只见一辆枫叶色的顶级轿跑飞速掠过廊桥,疾驰而来,碾压着一路的白玫瑰花瓣,刹在了酒店大门口。
谁这么嚣张!竟然把车开进来了!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从容不迫地下了车。
一看到他,原本喧闹鼎沸的现场,骤然静谧无声。
男人轮廓冷峻,黑眸透着几分无情无色的寡冷,虽然表情冷淡,但五官却是绝艳。
高定西服妥帖地勾勒着他挺拔的身材,气质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又如此的想让人靠近。
“是陈淮骁!”
“陈淮骁怎么来了!”
“他这身打扮…是新郎吧!”
“不…不可能吧!难道今天的新郎是陈淮骁!!!”
苏安宁猛地瞪大了眼睛,手指尖紧紧抠进了掌心肉里。
陈淮骁…她一见钟情、暗恋了这么多年的陈淮骁!居然来了婚礼!
“妈,陈淮骁怎么会来,谁让他来的!他怎么穿着新郎的衣服啊!”
邹玫芝怨毒地望着礼台:“鬼知道。”
……
白茵看着舒徐走来的陈淮骁,紧绷的心…蓦然松懈了下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音乐远去了,喧嚣远去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凌乱的心跳声。
他…真的来了。
像是在做梦。
陈淮骁身形敏捷地跨上了婚礼台,接过了目瞪口呆的司仪手里的话筒,嘴角淡淡扬着:“谢谢诸位来到现场,参加我和白茵的婚礼。”
台下宛如炸开了锅,有人倒吸凉气,有人捂嘴惊叫,有人议论纷纷…
陈淮骁环扫了台下一眼,用平静且极有威慑力的嗓音,说道:“谁有意见吗?”
宾客们立即安静下来。
这位大佬摆明了是横刀夺爱。
抢亲抢得这般理直气壮,谁敢有意见。
终于,浪漫的结婚进行曲重新响了起来。
白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向了白玫瑰步道尽头那个清隽如神明般的男人。
她藏在心里、默默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哥哥。
无数次地想象过嫁给他的情形,浪漫的白玫瑰、梦幻的蕾丝婚纱、还有她精心为自己准备的新娘妆……
宛如美梦成真。
她提起了婚纱,毫不犹豫地迈着步子,朝陈淮骁飞奔而去。


第13章 今夜良宵
白茵拎着裙摆,踩着白玫瑰花瓣,飞奔到了陈淮骁面前。
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隐藏自己,穿上厚重的防护甲。
但是这一刻,发自真心。
然而,也只有一瞬间。
当白茵来到陈淮骁面前的时候,她冷静了下来,清澈的眼眸掩住了欢欣喜悦,只绽开优雅得体的微笑。
陈淮骁深深地凝望着她。
果然,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陈淮骁尽管内心极力抗拒,却还是来了,心甘情愿成为她的掌中之物。
就是没办法把她丢给秦爵,只要一想到今晚她会被欺辱,陈淮骁的心就像被丝线紧紧缚住,几近窒息。
与其让她被欺负,陈淮骁心甘情愿输这一局。
……
婚礼现场一片安静,只有浪漫的结婚进行曲演奏着。
陈淮骁无论出现在哪里,永远都是主角,他的气场太强大了,以至于司仪准备了大段的喜庆台词,全都发挥不出来了,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陈淮骁抛开了繁琐的流程,从包里摸出了戒指盒,取出钻石戒指,强硬地套在了白茵纤细的指尖。
戒指上的钻戒,硕大而璀璨,漂亮得宛如天上的星星。
宾客认出了这是前段时间陈淮骁在瑞典以几近天价拍下的繁星之眼!
这可是近年来在南非发现的最优质的宝石级金刚石,质地澄澈纯洁,能令漫天繁星都黯然失色,因此被誉为繁星之眼。
这颗繁星之眼,价值连城,陈淮骁以震惊全世界的高昂价格拍下它,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为了收藏观赏,没想到,他竟将它做成了戒指!
而且还是求婚戒指!
苏安宁的手紧紧捏着拳头,嫉妒的毒蛇盘踞在心头,快要将她吞噬了。
繁星之眼和陈淮骁,所有女人做梦都不敢肖想其一。
现在,两个都是白茵的了,怎么能不让她发了疯一样嫉妒。
白茵的视线淡淡扫过戒指,并没有特别在意它的璀璨。
她的注意力落在了男人握着她的手上。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指腹的位置微微有些粗砺。
以前不是没有被陈淮骁牵过手,但那时候还小,就像哥哥牵着妹妹一样,轻飘飘的,随意的…
不像现在,被他紧紧攥着,仿佛有千斤重。
陈淮骁戴上戒指,淡淡道:“白茵,我来拉你了。”
如果有一天我身陷囹圄,你拉我一把。
现在,他来兑现承诺了。
白茵收敛了心神,含笑道:“行。”
“行?”陈淮骁嗓音扬了扬:“就这样?”
“不然呢。”
“我以为你至少会郑重地回答:我愿意嫁给你。”
“你来兑现承诺,那我就接受承诺。”白茵理所当然地说:“更何况,我不过是得到我应得的,难道还要谢谢你?”
她的回答,让陈淮骁偏了偏头,带着几分探究地目光,望着她。
这丫头,是真的没有心。
当年问他要了这一个承诺,多年蛰伏,如今大戏登台,心思缜密如蛛网啊。
“行,你不想嫁秦爵,想嫁我。”陈淮骁清浅一笑,将戒指稳稳套进了她左手的无名指:“如你所愿。”
在众人或惊讶、或疑惑、或羡慕嫉妒的眼神中,他们完成了所有的仪式,最后司仪说道:“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白茵侧过了脸,本来只想和他做做样子,贴脸错位的亲吻。
却没想到,陈淮骁伸手捧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温热的大掌紧贴在身后,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势,用力吻上了她的唇。
白茵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
他身上有淡淡的沉檀味,那也是她的味道,现在交融一体了。
陈淮骁用力吮吸着,强势地碾压着她,甚至试图撬开她的贝齿,但白茵固执地没有允许。
一个看似深情的亲吻结束,现场安静如夜。
白茵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嘴上还残留着被他碾压之后的触觉,久久不能散去。
她望向陈淮骁,唇上绯红的胭脂也沾染在了他的薄唇上,使得他嘴角的笑意沾染了几分魅色——
“闭得这么紧。”
白茵努力控制着脸红:“这是在婚礼。”
“也对,新娘应该端庄。”
陈淮骁松开了她,不再勉强。
白茵压低声音问他:“秦爵没出现,是你做的?”
“嗯,本来不想管这事,但老爷子叫我来救场。”
白茵抬头,看到陈老爷子笑得很开怀,举着单反相机,用很不专业的手势给他们拍了照片。
原来…是陈爷爷叫他来的啊。
她还以为自己真的赌赢了,以为在这个男人心里…尚有一席之地。
想太多。
不过无所谓,既然陈淮骁来了,戒指也戴上了,一切顺理成章,至少她今晚要面对的人,不会是那个恨她入骨的变态秦爵了。
白茵和陈淮骁站在了一起,面对着爷爷的相机,脸上挂起了幸福的微笑。
而陈淮骁仍旧捧着她的腰,掌心灼烫,让她感觉心头热燥燥的。
……
婚礼的仪式结束之后,白茵陪着陈淮骁做戏到底,宛如一对恩爱的璧人,接受了在场宾客的祝福。
宾客们虽然一头雾水,但目前的情势已经非常明显——
俩人已经交换了戒指,摆明了苏家放弃了和秦家的联姻,选择了陈家。
苏烨成和秦耀同时来到了陈老爷子面前,询问道:“陈老,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陈淮骁会在这里。”
陈老爷子坐在桌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单反相机里的照片,头也没抬:“苏总,跟我当亲家,你觉得怎么样?”
“啊…这…”
“不满意?”
“不不不,当然不是!”苏烨成连声道:“是我们苏家高攀了!我这二女儿怕是配不上,她从小不在身边长大,疏于管教。不过我的大女儿,她能歌善舞,优雅有品位,她才配得上令郎…”
苏安宁连忙凑上来,礼貌地喊了声:“陈爷爷好,我是苏安宁。”
陈老爷子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声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我家老三选了谁,那就是谁!”
“是是…”苏烨成冷汗直流,给邹玫芝使了眼色,让她赶紧将苏安宁带走。
苏安宁满心愤懑和不甘,却也不敢多言,只能讪讪地跟着母亲离开了。
秦耀一开始是看不上苏家的,没想到现在剧情急转直下。
他们这般高高在上不拿婚礼当回事,一转身,苏家居然和陈家结成了姻亲。
本来是为了合纵连横,对付陈家,现在这两家一联合,圈子里还有他秦家一席之地吗?
“苏烨成,你这出尔反尔也太快了吧,咱们都已经说好了,现在忽然改口算什么,还有没有半分诚信可言。”
之前苏烨成为了求得秦家这门亲事,也没少看秦耀的脸色,这会儿他攀上了陈家,正好可以扬眉吐气。
“秦总,到底是谁不讲诚信,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是你儿子把我女儿晾在婚礼现场。”
秦耀一时语滞。
如果苏家真的和陈家联姻,将来这圈子里…只怕没有人再能阻挡陈淮骁势如破竹的步伐了。
他小小一个秦氏集团,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秦耀立马换了脸色,好言好语地对苏烨成商量道:“苏总,要不再考虑考虑,咱们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孩子们也都相互看对了眼,你这样反口,对孩子恐怕不太好吧。”
苏烨成望向了陈淮骁和白茵,白茵小鸟依人般站在陈淮骁身侧,郎才女貌,甚是相配。
“秦总,是令郎错过了婚礼的时间,怪不了其他人。”苏烨成微笑道:“我们苏家的女儿,从来不愁嫁。”
秦耀知道苏烨成好不容易攀上陈家的高枝,哪里还看得上他们秦家。
这场婚礼,只怕是真的要将错就错了。
……
宴会上,白茵不愿意去社交,也没有这个必要。终于等到夜间,陈淮骁派车将她送到了他在水榭台的家中。
那是一栋极尽奢华的二层独栋别墅,位于市中心闹中取静的森林公园富人区,依山傍水。
轿车在清幽的林间路行驶了约莫一刻钟,停在了花园别墅前。
别墅花园的门口,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管家,眉眼深邃,五官端正,看起来是欧裔的面庞,不过口音听着是标准的普通话——
“夫人您好,我是这栋别墅的管家,您可以叫我唐卡,从今往后,由我负责您在家里的饮食起居。”
“唐卡你好。”
唐卡伸手护着车门,迎白茵下了车,带着她走进了别墅。
别墅是黑白灰极简装修的风格,丝毫没有生活气息,处处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淡感,就像那个男人一样。
房间里的家具摆设和小物件,无一不是整齐规范,如果墙上多几幅艺术绘画的话,白茵甚至会觉得自己是在逛美术馆。
“这是陈淮骁的家?”
“是的,夫人,这里是少爷的家。”唐卡嗓音温和,沉着有礼:“但他极少回来,要么宿在公司的起居室,要么和车队宿在山里。”
白茵顺着大理石的旋转的楼梯,走了上去。
以前她也幻想过陈淮骁的家会是什么样子,肯定有正面落地窗的书房,还有靠墙的大书架,陈淮骁是特别喜欢看书的人。
果然,白茵走进书房,便看到了一整面墙的书架。
书架上放着新闻传媒以及金融方面的书籍,还有不少天文地理的专业著作,歌德和尼采的原著书也有…他的涉猎范围相当广泛。
白茵修长白皙的指尖流连过一本本古旧厚重的书籍,随意地翻取着,似乎每一本都有他阅读过的痕迹。
唐卡站在门边,无声无息地打量着这位少夫人。
他想过少爷忽然意外成婚,少夫人容貌一定不似凡品。
尽管有过心理准备,但乍然间看到白茵,看到她嘴角不自觉绽开的微笑和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风情,唐卡还是被深深地惊艳了。
这样的人间绝色,难怪少爷那样的人,也会抵御不住诱惑。
唐卡收敛了心绪,眼观鼻,鼻观心。
白茵又走到了陈淮骁的电脑书桌旁,修长莹润如白葱的指尖掠过了红木的书桌,唐卡立刻出言提醒:“夫人,少爷不喜欢别人随意触碰他的工作文件,包括电脑,这是一定不能动的,里面有商业机密。”
“嗯。”
白茵慵懒地应了声,似没有放在心上,顺手拿起了桌面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她高中时期和陈淮骁在古镇拍的照片,这也是他们之间仅有的一张合影。
照片里的男人彼时还是少年模样,干净的白衬衣,五官清美隽秀,眼角微勾,嘴角挂着不羁的微笑,手臂随意地搭在她肩膀上,揪着她的大辫子把玩着。
而白茵穿着宽松的高中蓝白校服,仍旧扎着大辫子,神情羞涩又腼腆。
那时候的白茵如此单纯,满心满眼都是他,喜欢得发疯,喜欢得要命。
她回头问唐卡:“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摆上桌的?”
唐卡想到了陈淮骁刚刚电话里特别的叮嘱,这张在他桌面摆了四年的照片,不能说实话。
“这是少爷今天下午让我冲印出来,摆在桌面上。”
白茵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当然是为了这一场联姻,否则还能为了什么呢。
她早就不对他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白茵将相框倒扣在了桌上,问道:“我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唐卡礼貌地回道:“少爷吩咐了,房间夫人可以自由选择,楼上六间,楼下三间,没有禁区,当然少爷在书房独处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这是唯一的规则。”
“陈淮骁的卧房是哪一间?”
“书房对面。”
白茵毫不犹豫地推门走了进去,房间很大,也很空旷,黑灰简约色调,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冷淡风。
“他带其他女人回来过吗?”
“从来没有,夫人。”唐卡认真地说道:“您是第一位进他房间的女士,您要选少爷的房间吗?”
“可以吗?”
“少爷说房间您可以任选,当然也包括他的房间,我这就替您将行李拿进来。”
“不用了。”白茵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房间,选择了隔壁的另一件有正面落地窗、正对着湖畔的次卧,说道:“我喜欢这间。”
唐卡有些惊讶:“夫人…您不和少爷住同一间吗?”
白茵回头淡淡道:“我不喜欢与人共眠,有问题吗?”
“不。”唐卡立刻恭敬地答道:“我立刻将您的行李送进来。”
白茵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落地窗外的湖畔风景。
她要攀上群星之巅,收获许多幸福。
这只是一个开始。
夜幕降临,行李都收拾妥当,管家唐卡在浴室放了热水,让白茵泡澡沐浴。
“夫人,洗澡水温度已经试好,您可以沐浴了。”
“谢谢你,唐卡。”
白茵看着唐卡英俊的模样,那颗湛蓝的眼眸好似星空。
陈淮骁还真是放心啊,家里放这么英俊的管家跟她单独相处,真不怕她给他戴绿帽吗。
不过转念一想,陈淮骁或许根本不在乎,和她结婚,除了兑现承诺之外,他想要的也不过是苏家的资源罢了。
白茵走进了烟雾缭绕的浴室里。
唐卡非常妥帖细心,已经在浴室里点了花香味儿的熏香。
浴池约莫有一个温泉池的大小,清澈的水中漂浮着几片玫瑰花瓣。
白茵卸了妆,披散着及腰的长发,修长的腿缓缓步入了水池中,一点点让温水漫上她的皮肤,浸泡到了下颌的位置,让今天一整天的疲累烟消云散。
在这样的温水里,她渐有些困乏,毕竟今天早上为了准备婚礼,她不到五点就起床了。
很快,白茵的意识便有些恍惚了。
昏昏欲睡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一个没坐稳险些沉入水中,这才惊醒了过来。
却没想到,浴室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陈淮骁只穿了黑裤和白衬衣,倚在墙边,氤氲的白雾中,他似笑非笑望着她。
不知看了多久。


第14章 新婚夜
看到陈淮骁就这样倚在浴室门边,白茵白皙的脸颊泛起潮红,惊慌地扯过了浴巾,挡在身前:“陈淮骁!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这是我家,你是我的夫人,何须做贼。”
陈淮骁挂着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漆黑的眼眸中翻涌着欲色,却也是极度的克制:“唐卡说你洗澡洗了一个半小时,怕你淹死在浴缸里,进来看看。”
白茵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却也无可反驳。
这里是他的家,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我没事,你出去。”
陈淮骁踱着步子来到池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白茵,你不会以为我们的婚姻关系,是有名无实那种吧。”
说着,他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衬衣纽扣。
衣领敞开,露出了好看的锁骨线条,陈淮骁坐到水池边,伸手试了试水温。
白茵盯着他的锁骨看了几秒钟,然后收敛心神。
从这个男人望向她的目光就能看出来,他早已忍耐到极致了。
他对她身体的兴趣…已经超过了这场联姻所能获得的实际利益。
白茵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地利用他对她的这份兴趣。
“陈淮骁,你先出去。”
“今晚是我的洞房花烛。”陈淮骁走到她身后,指尖轻轻撩着她湿润的发丝,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温柔:“我为什么要出去。”
“我泡得太久了,对皮肤不好,让我出来敷一下身体乳,好吗。”
她温柔的语气里有妥协的意味,陈淮骁向来吃软不吃硬,因此没有勉强她,起身走出了房间。
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睨了她一眼,眸子里带着眷恋与引诱。
白茵迅速起身,光着脚走到干湿分离的淋浴区,冲洗了身上的泡沫和玫瑰花瓣,然后擦干身体,换上了绸质的黑色睡裙。
镜子里的她,肤白如雪,发丝垂在鬓间,丝丝缕缕,带着靡丽的慵懒。
良辰美景,洞房花烛。
而今晚之后,也再无退路,不管陈淮骁讨厌她也罢、轻视她也罢,她都要稳稳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
……
白茵吹干了湿润的发丝,走出浴室。
管家唐卡已经不在房间了,因为宅子里有了女主人,夜间他便不会出现在别墅里,即便白茵只穿一条单薄的小睡裙也无所谓。
经过陈淮骁的书房时,白茵顿住了脚步。
陈淮骁斜倚在办公桌前,似乎正在开视频会议,电脑屏幕幽蓝的光倒映在他的脸上,衬衣衣领随意敞开着,倒也不在意,脸庞寡冷清寂,没有表情。
现在的陈淮骁,比当年读大学的时候,身上多了几分杀伐决断的戾气。
白茵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把他当成曾经的淮哥哥了。
这场联姻,注定了他们之间重重的利益纠葛,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纯洁关系了。
陈淮骁瞥见了门口的白茵,对她扬了扬手:“外面热,进来。”
白茵走进了房间,房间冷气果然开得很足,吹在她温烫的皮肤上,凉凉的,很干爽。
她没有打扰陈淮骁开会,兀自坐在沙发上,打开了一部希区柯克的悬疑电影,认真揣摩着学习着电影中的人物的举手投足的演技。
陈淮骁嗅觉敏感,自小姑娘进屋之后,他便能嗅到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清淡的柠檬香,应该是她泡澡之后残留的味道。
小姑娘蜷在沙发上,修长的腿宛如雪白的藕段般,微微弯曲地搁在沙发上,睡裙勾勒着她的美好的体态,腰窝格外明显。
白茵背对着他,仍旧专注地看着电影,手落到了白皙的小腿上,无意识地在柔滑的皮肤上挠了挠。
自她进来之后,陈淮骁就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总是被她吸引。
她一句话不说,甚至都不看他,但举手投足间魅态四溢,尽得风流。
陈淮骁潦草地结束了视频会议,走过来将她横抱而起,大步流星地进了卧房中。
白茵伸出了一只白皙光洁的手臂,挡在了男人的锁骨前,阻止他的进攻:“陈淮骁,我要演《霓裳》这部戏。”
男人将她搁在了松软的大床上,没有直接进犯,手肘撑在她身前,以一种压迫的姿势俯视着她——
“洞房花烛夜,你要跟我谈条件?”
“陈家和苏家联姻,你可以坐稳娱乐圈半壁江山,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和你抗衡。”白茵伸出手,指尖拨弄着他衣领的扣子:“至少,你要给我看到你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