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快起来。”陈淮骁给自己戴上了手套。
白茵困呆了,重新倒回床上:“为什么我要跟你来这破地方受苦,晚上还被鬼吓得失眠。”
陈淮骁回身,走到了床边。
女人长发散乱,宛如一朵黑莲铺开,而她皮肤白皙,肌骨纤柔如粉蝶,美得触目惊心。
有些瞬间,他也很难不为这女人心动。
她艳到极致,都快成妖了。
“小辫子,再赖床,我就把你丢山里了。”
他声线温柔有磁性,苏到了极致。
“起来了!别催了!”白茵气急败坏地蹬开了被单。
陈淮视线下移,指尖意味深长地指了指衣领处。
白茵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衣领早就散了一半了,内里的风光,全然被他看在眼里。
她赶紧转过身,系好了衬衣纽扣,然后抓着自己的外衣宛如兔子般冲进洗手间,以最快速度盥洗梳理,然后精神饱满、活力十足地出现在陈淮骁面前——
“准备好了,走吧!”
……
晨曦的微光在东方渐明。
果如陈淮骁所说,后半程山路格外陡峭,有些转弯的险峻处,是仅容一辆车通过的宽度。
再加上昨晚下过一场夜雨,轮胎也很容易走滑。
尽管这样崎岖狭窄的山路,陈淮骁却开得非常稳,保持着稳定的车速。
白茵的胜负欲又燃了起来:“我觉得还可以再快一点。”
“教我开车?”
“既然是比赛,当然要赢啊!”
陈淮骁平视前方,表情淡淡的:“你可以打开车窗看看外面。”
白茵不信邪地打开了车窗,身侧就是万丈悬崖,峡谷里是郁郁葱葱的树丛,还有一条河流,远得就像一条细长的蚯蚓。
而轿车就驶在悬崖边缘,仅仅几步之遥,惊心动魄!
白茵关上了车窗,心脏加速狂跳,生平第一次恐高了。
因为陈淮骁开车一向沉稳,表情也是波澜不惊,所以给她造成了一种很安全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在这种地方赛车,就是玩命!
而陈淮骁,似乎很享受这种命悬一线的刺激感。
她不再催他加快速度了,安静下来,摸出暗色粉底液,拉开车厢顶上的镜子,给自己上妆扮丑。
陈淮骁扫她一眼:“扮丑很好玩?”
白茵拿着粉扑均匀地拍着脸,说道:“让秦爵看到我的真面目,怕他爱上我。”
“他是你的未婚夫。”
白茵翻了个白眼:“谢谢,大可不必提醒我。”
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她打听过了,秦爵真是个变态,嫁过去只怕没有好日子过。
“陈淮骁,你要不要考虑下,和苏家联姻啊。”她侧过身,用商量的语气对他道:“毕竟现在苏秦两家联姻,都是合纵连横为了对付你。”
陈淮骁目不斜视,嗓音平静:“你想嫁给我?”
白茵叹了口气:“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有你才能阻止这场联姻。”
“你要是不想嫁,大可不必来北城趟这趟浑水,没人能勉强你。”
白茵脸色沉了沉:“我不想一辈子…都困在那个宛如与世隔绝的江南小镇。”
陈淮骁知道她心比天高,这些年所有的努力,不都是为了今时今日。
“行啊。”他淡淡道:“跪下来跟我求婚,我考虑一下。”
“……”
“谁要跟你求婚呀!”
陈淮骁嘴角扬了杨:“随你。”
白茵看着男人冷漠的侧脸,懒懒地倒在了椅子上。
随口问问罢了,她也没抱希望。
……
头顶,有了盘旋的无人机,发出呼啸的噪音,全程实况转播赛程画面。
想来追踪赛程的玩咖们也已经赶到附近了。
很快,陡峭的盘山公路走到了尽头,通往山顶的那条曲折的林间路,赛车开不上去,只能够徒步攀登。
按照比赛的规定,接下来这段路,应该有白茵步行完成。
与此同时,秦爵的黑色赛车也风驰电掣地驶了过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他自信地拉开了副驾座的车门,只见Kitty一身运动装备,清爽地下了车。
白茵记得昨晚的她还是一身车模装扮,踩着恨天高,今天居然摇身一变,换了身便宜行事的运动衣。
想来…这场比赛,秦爵根本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策划已久、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赢陈淮骁。
Kitty看着白茵脚上的那双高跟鞋,嘴角绽开了笑意。
昨晚白茵穿了一身夜店装过来玩、被临时抓包了,她的打扮自然不适合搞这种登山项目。
山里条件有限,她也买不到适合登山的鞋。
秦爵算准了这茬,才会跟陈淮骁下以股份这种实打实的利益为赌约。
陈淮骁垂眸看了眼白茵的高跟鞋,问道:“能行吗?”
白茵没有回答,爽快地从陈淮骁手里接过了枫叶红的小旗子,磕了磕高跟鞋的鞋跟,大步流星地朝着山路走去。
Kitty不急不缓地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走着,似要看她的好戏。
穿着这种高跟鞋走山路,要不了多久,她的鞋跟就会坏掉,输定了。
……
白茵踩着高跟鞋艰难地爬到了半山腰,高跟鞋不止一次陷进泥泞的山路中,Kitty一直在她的身后,分明有机会超过她,但她没有这样做。
白茵回头望了Kitty一眼,她在她身后约莫十来米的坡地上,宛如看像看笑话一般,轻蔑地望着白茵狼狈登山的模样。
却没想到,白茵直接脱了高跟鞋,光着脚踩在了山路上。
Kitty惊诧不已,眼睁睁看着脱了鞋的白茵,健步如飞地攀上了山路。
这满地碎木枯枝,为了赢,她真是够玩命的!
Kitty赶紧追上来,然而因为已经落了不少的距离,白茵的腿功也是如积月累练出来的,她哪里追得上他,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白茵再回头时,已经望不见Kitty了。
这算什么,小时候的处境艰难,她什么苦都能吃。
想要赢,就得比别人更豁得出去。
……
无人机盘旋在山路上空,已经明显可以看到,Kitty落后了很大一截,俨然是追不上白茵了。
秦爵忿忿地望了陈淮骁一眼,男人倚靠在红色的赛车边,神色清冷平静,黑眸紧扣着女孩的那双脏兮兮的赤足。
他压低了嗓音,质问道:“你跟苏家二小姐是什么关系,她为了帮你赢,是真拼啊!”
陈淮骁冷漠地睨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你猜?”
“你跟她睡过了?”
陈淮骁清浅地笑了。
秦爵简直要气炸了,咬了咬牙,独自走到没人的僻静处,摸出了手机。
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白茵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里的男人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我是秦爵。”
“未婚夫,你好。”
“你这么努力帮陈淮骁赢,他答应你多少好处?”
“怎么,秦公子想收买我?”
秦爵沉声道:“如果我赢了,我能拿到璨星传媒百分之十的股份,和你五五分,你可以轻而易举,百亿身家。”
白茵闻言,停下了脚步。
秦爵的确开出了对于白茵来说,难以拒绝的条件。
第11章 婚礼
今天秦爵是铆足了劲,非要赢陈淮骁一回,出一出那日在会所被他欺压的恶气。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开出的条件,没有人可以拒绝。
打完电话回来,秦爵得意地望了眼陈淮骁,轻松地哼起了歌,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陈淮骁仍旧风雨不动、泰然自若,正如他无数次在谈判桌上的沉稳和老练,仿佛掌控全局的王者。
秦爵最看不惯他这一副自信笃定的模样,分明年龄相差无几,偏他秦爵就是富二代,陈淮骁就是企业家。
秦爵打心眼里就是不服气。
等会儿,一定要让他输得很难看。
很快,比赛有了结果,无人机发回了山顶的画面。
秦爵望向手机屏幕,自信满满地等待着山顶飘起他的黑色旗子。
然而,画面里迎风招展的…却是陈淮骁的枫叶红旗子!
少女双腿交叠坐在山崖边,赤着脚,朝阳冉冉升起,刺眼夺目的光照耀着她明艳的脸蛋,气势磅礴的山河景致尽收她艳丽的黑眸中,带出几分飒气和野性。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画面震撼了,这女孩看起来分明如此柔婉,但眼神却是那般无坚不摧。
这结果本是陈淮骁意料之中,视线却也被屏幕中的画面所吸引,不禁多停留了片刻。
……
白茵和Kitty下了山,秦爵走上前,指着白茵,愤怒得脸上肌肉都颤抖了:“胳膊肘往外拐的贱人!”
白茵见势不对,立马躲到了陈淮骁身后:“好怕哦!”
陈淮骁脸色微冷,不客气地挡开了秦爵的手。
秦爵自然不敢和陈淮骁抗衡,满心憋屈,脸庞像个胀红的气球:“好,我看他能护着你到什么时候,咱们…来日方长。”
白茵知道,今天是彻底把这位秦家未婚夫给得罪得明明白白了。
她撒着娇对陈淮骁道:“骁爷,今天为了你能赢,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以后你要罩着我些啊。”
陈淮骁拉她坐上车了,扯来湿纸巾给她擦了脏兮兮的脚丫子,矜持道:“你不过在得罪他和得罪我之间,选择前者罢了,这是你自己的考量。”
的确,虽然秦爵给出的条件非常诱人,但白茵还没有蠢到为了这点利益,就得罪娱乐圈最大的资本。
否则,将来她如何立足,有命赚钱也没命花。
“反正我为了你,是把秦爵得罪透了。”白茵耍赖地拉住了他的衣袖,说道:“你不能见死不救。”
“怎么,真要跟我求婚?”
“那个夏天的晚上,我向你提了一个要求,如果有朝一日,我身陷囹圄,你要拉我一把。”白茵眼神笃定地看着他:“哥哥,就是现在了。”
陈淮骁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冷笑,缓缓扯开了她脏兮兮的手爪子,用凉薄的嗓音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食言?”
……
半月后,白茵和秦爵的婚礼在湖岛花园酒店举办。
酒店豪华套房中,新娘子一袭洁白婚纱披地,坐在化妆镜前,纤腰软骨,香肩如雪,暖香靡靡。
负责化妆的小姐姐惊叹于她的美貌,感叹见过那么多的新娘子,却也没见过这般模样韵致的。
只怕心里新郎官见了她,都只想要跳开繁琐复杂的婚礼程序,直接洞房花烛夜呢。
闺蜜孙梨梨坐在总统套房的大床上,看着白茵的背影,问道:“宝,你化妆技术这么好,为什么不自己化啊?”
“懒得动。”白茵对这场婚礼兴致恹恹,打了个呵欠。
“小茵,你上次比赛上可是把秦爵彻底得罪了,结婚后,要是他蓄意报复怎么办,想想都可怕啊,秦爵不是善茬。”
“我知道。”
白茵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她给陈淮骁发去了婚礼酒店的地址定位。
陈淮骁一直没有回她。
陈淮骁和秦爵有赌注,同样,那天的白茵,也下了一个赌注,她就是要让秦爵对她恨之入骨。
她要赌陈淮骁对她…还有几分恻隐。
只要陈淮骁愿意保护她,那么联姻的困局,就迎刃而解了。
陈淮骁不喜欢别人算计自己,但是亲眼见过了秦爵的行事作风之后,白茵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知火坑还蒙头往里跳。
“实在不行,你就跟秦爵服个软吧。”孙梨梨担忧地劝解:“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
白茵眼底泛起一丝寒凉,淡笑道:“服软有什么用,早在山顶上,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身如浮萍,用尽全力也只能稳着自己…不被巨浪吞没殆尽。
既然都是交易,她要选,就选最稳的靠山。
几分钟后,苏安宁推开门,来到了白茵的桌前。
看着镜子里那张娇艳却脱俗的脸蛋,苏安宁心里非常不舒服。
嫉妒就像毒蛇,盘踞在她心头。
但转念一想,今天之后,白茵就要一入豪门深似海,再也不能出来蹦跶了。
她心里添了几分痛快。
任凭她当初在节目上如何惊艳一舞,这个年纪嫁了人,嫁的还是豪门,基本上就跟娱乐圈say goodbye了。
当初秦苏两家商议联姻,苏安宁哭了好几晚,坚决不肯,这才逼得父亲把远在南方乡镇的妹妹接了回来。
秦家那位养尊处优的少爷秦爵,那可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恶少,坏事做绝,性格暴躁,而且私生活非常不检点。
白茵要是嫁给了他,不被他虐死才怪。
念及至此,苏安宁都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白茵,你嫁到秦家,可一定要安分守己,听说秦家家规森严,婆婆尤其严厉,你可不要没规没矩哦。”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
苏安宁现在完全是胜利者的心态,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说道:“真是羡慕你啊,秦家那位少爷,听说女人缘好的很,长得很帅啦。”
白茵嘲讽道:“你要是这么羡慕,现在我脱下婚纱给你换上,还为时不晚。”
“不必了,这份福气,你就自己慢慢受用吧。”
“我会的,一定不让姐姐失望。”
苏安宁轻哼了一声,摔门离开了房间。
看她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
没过多久,白茵竟然接到了陈老爷子的视频。
老爷子是最近才学会使用视频电话,点着一指禅,用中老年人俯拍的死亡角度跟白茵对话,嗓门也很大:“喂喂喂,丫头听不听得到?爷爷就在离观礼台最近的位置,等你出来。”
白茵看到屏幕中的背景,的确是婚礼现场,她吃了一惊:“老爷子您怎么来了?这么远的路,您一个人还是有人陪你啊?您来北城,联系陈淮骁了吗?”
“甭担心。”陈老爷子摆摆手:“我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你还怕我走丢啊?”
“爷爷您没必要来的,这婚礼…办不办的成还不一定呢。”白茵叹了口气:“您这舟车劳顿,身子也吃不下消啊。”
“我看着你长大,算是你半个爷爷了吧,孙女出嫁这么幸福的时刻,哪能不到场呢。”
白茵心下感动,笑说道:“您就是我亲爷爷!”
“等会儿我给你拍照,相机我都准备好了。”
自从外婆因为伤心过度眼盲之后,家里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几个不成器的舅舅别说赡养老人了,他们自己赌博都亏了个精光,没回家啃老就算良心了。
白茵自小跟着外婆学了绣工,靠着在景区卖绣品为生,如果没有隔壁的陈老爷子明里暗里的接济,只怕白茵长不到这么大。
白茵对陈老爷子是一片赤忱的感恩。
陈老爷子挂掉了视频通话后,反手给陈淮骁拨了电话,温柔慈祥的嗓音一扫而空:“老三,现在有事吗?”
“爷爷,我在开会。”
“今天隔壁丫头结婚,好歹也叫了你几年哥哥,不来看一下?”
“秦苏联姻,来了不少圈子里的人,他们不知道我和小辫子认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老爷子冷哼:“倒是一点便宜也不让她占,有你这样的哥哥?”
陈淮骁嘴角勾了几分淡笑:“爷爷您这些年对她的栽培,她还能稀罕我这点便宜?”
老爷子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今天这场婚礼是成了,两家资源人脉一整合,你觉得今后你的日子会好过?”
“无所谓,我想要的,没人抢得走。”
陈淮骁从来不畏惧对家合纵连横,即便联姻了,只要有私心、有利益,便能各个击破。
陈老爷子冷道:“白茵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就当养一株兰花,养了这么多年,也舍不得随便给人糟蹋。”
“那可没辙,您又不是她亲爷爷。”陈淮骁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调子,轻松道:“人家亲生父母自有安排。”
她要用婚姻为赌注,赢这一局棋,什么样的结果…都应该自己受着,怨不了其他人。
“爷爷,我不会来。”陈淮骁走出办公室,平静地说:“那丫头满心满眼都是算计,今天这一局,也是她早就筹谋好了,想跟我来一场对赌。我不能明知如此,还落入圈套。”
陈老爷子自然是护着白茵:“那你就不能让让她呀!小姑娘叫了你这么多年哥哥,也不是半分真心没有。”
“真心?她只有狼心狗肺。”陈淮骁收敛了笑意,淡淡道:“爷爷,我不会来。”
……
挂掉电话之后,陈淮骁踱着步子,来到了落地窗边,看着窗外湛蓝的艳阳天。
今天,是良辰吉日,宜嫁娶。
陈淮骁低头点了根烟。
助理沈彬走了过来,对陈淮骁道:“陈总,会议要开始了,区域主管经理们都等着做汇报。”
陈淮骁转身便要走进会议室,这时候,沈彬忽然又说道:“啊,对了,上次您让我留意秦爵,有情况跟您回报,有件事还是要告知您……”
陈淮骁顿住脚步:“说。”
“秦爵最近买了不少那方面的东西,像鞭子、绷带之类的,还有些强效的药物。听说秦爵混字母圈,变态得很,买这些东西也正常,只是…”
他打量着陈淮骁的脸色,犹豫道:“听说他要结婚了,这些东西不会是用来对付…”
陈淮骁指尖蓦然掐灭了烟头。
第12章 美梦成真
湖岛花园酒店四面落地窗,窗外是倒映着青山的碧绿湖面,婚礼大厅金碧辉煌,礼台装饰了白玫瑰和蕾丝缎,梦幻而美好。
一辆辆黑色轿车从长长的廊桥驶入湖心酒店的露天停车场。车队从桥的这边,排到另一边,场面盛大。
往来的宾客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稍稍有点商业嗅觉的人都知道,如果这次秦苏两家联姻成功,基本上可以和娱乐圈巨头陈淮骁相抗衡了。
他们当然忙不迭地要前来道贺,站队表明立场。
从今以后,陈淮骁一家独大的局势只怕就要结束了。
苏烨成穿着黑色西装,和打扮富态的邹玫芝在一起,接受亲朋好友的道贺。
苏安宁走了过来,苏烨成偏头问她:“妹妹那里,没什么问题吧?”
“妹妹对您多有怨言,看起来还是很不愿意嫁人呢,真怕她忽然反悔。”
苏烨成皱眉道:“怎么反悔,虽然还没有登记结婚,但宾客都已经到场了,如果她不愿意,为什么不早说。”
邹玫芝趁机道:“乡下小地方来的,让她嫁到秦家,那是让她去享福呢,自己还不知道珍惜,真是白眼狼。”
苏烨成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她是代替安宁出嫁的,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苏安宁见状,连忙道:“爸,我听说新郎官秦爵不仅长相英俊,而且人品特别好,妹妹嫁过去肯定会幸福的!”
“希望如此。”
苏安宁看着礼台上簇拥的白玫瑰花丛,嘴角都快笑咧开了。
秦爵是什么人品,整个圈子里无人不知,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公子哥,性格乖戾,仗势欺人,还很变态。
这样的人啊,她嫁过去,真是有“福气”了。
苏安宁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距离婚礼开始,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新郎官秦爵还没有到。
苏烨成沉不住气,走到秦氏集团董事长秦耀身边,礼貌地询问:“亲家公,新郎官怎么好没到场啊?”
“说是路上出了点意外。”秦耀倒是稳如泰山:“再等等吧。”
苏烨成当然着急,苏家和秦家联姻,算苏家高攀了。
圈子里想跟秦家联姻的家族多的很,他们有更多的选择空间。
秦耀拿起了电话,给秦爵拨了过去:“磨蹭什么呢,都在等你了。”
电话那端,秦爵嗓音懒洋洋的:“爸,来不了了,路上出了点小意外,我现在人在交管局呢。”
“什么意外?”
“遇着碰瓷的了,硬拉着不让我走。”
“给点钱不就完事儿了吗。”
“人家不收钱,非得问我要一个公道,婚礼暂缓吧。”
秦耀冷声说:“哼,我看你是根本不想结婚吧!找什么借口!”
“谁说我不想娶啊。”秦爵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位苏家二小姐,我还娶定了!不过,让她等等又怎么了,现在着急的嫁女儿的是他们苏家。”
秦耀骂了几声狗崽子,冷着脸挂掉了电话。
苏烨成连忙问:“令郎能赶到吗?”
“再等等吧。”
秦耀一点也不着急,反正他秦家不缺媳妇。
就在这时,苏烨成看到了距离观礼台最近的圆桌上的一位白须老者,神色微微有些疑惑,对秦耀说道:“你看那位…像不像陈家老爷子?”
“不可能吧!陈老爷子不是早就隐退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也是。”
他们秦苏两家这场联姻,怎么可能将陈老爷子那样的人物请来呢!
邹玫芝冷淡地说:“多半是白茵那丫头乡下的穷亲戚呢,你看看他的穿着打扮,一股子寒酸气。”
苏烨成又望了老人家一眼。
他坐在桌边,穿着素净的复古白衫,身边搁着一根雕纹拐杖,正在把玩着一个单反相机,摆弄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还要请教身边的一个年轻人。
这样的老头,怎么可能是叱诧风云的陈氏集团财阀创始人。
苏烨成走了过去,对陈老爷子说道:“你是白茵请来的江南乡下的亲戚吧?”
陈老爷子垂老的眸子带着几分凌厉的威慑,扫他一眼,便让他心头发麻。
“我是白丫头的邻居。”老人家视线重新落回到单反相机上,态度轻慢。
“那要麻烦你移座,这里的座位是给新人直系亲属的。”苏烨成指了指大厅门口的座位:“你可以坐到那边去。”
陈老爷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望,说道:“太远了,我要给丫头拍照。”
邹玫芝不客气地说:“你这人,怎么不讲理,说了这里是新人直系亲属的位置。”
陈老爷子一个眼神都懒得甩给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新人的直系亲属?”
“你要是不走,我可要叫保安了。”
苏烨成也懒得对他客气,现场来了这么多商业伙伴,他怎么可能让一个乡下老头子坐在前面,平白惹人笑话。
就在这时,辽远集团的董事长入席了,苏烨成赶紧上前迎接,毕恭毕敬地安排上座:“肖总您亲自前来参加小女的婚礼,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肖总没打理他,视线却落到了身边的白须老者身上,脸上浮现几分讶然:“您…您是陈老爷子吗!”
老人家仍旧摆弄相机,没有回应。
肖总显然是认出了他,惊喜道:“这么多年了,老爷子,您还记得我吗!”
陈老爷子睨他一眼:“记得,辽远集团的董事长,上次见你,还是十年前海城的金融峰会上吧。”
“老爷子您康健啊!”
“呵,一把老骨头了。”
辽远集团的董事长一向眼高于顶,不太看得上苏烨成,甚至对秦家都是冷淡态度。
但此刻,他再望向苏烨成的眼神,带了几分钦佩:“没想到陈老爷子这样人物,也来参加令爱的婚礼啊,苏总,您可真有面子。”
苏烨成脸色大变,惶恐又不安地对陈老爷子道:“老爷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来,这这这…请您坐到贵宾席去观礼吧!”
陈老爷子拍了拍手里的单反相机:“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方便拍照。”
苏安宁目睹全程,心有不甘地低声对母亲嘀咕道:“白茵在乡下长大的,怎么会跟陈氏集团的人扯上关系呢,别是骗人的吧!”
邹玫芝打量着丈夫如此毕恭毕敬的作态,估摸着应该不会有假,心里隐隐不舒服,酸溜溜道:“谁知道呢,一个乡下丫头,还想攀陈家的高枝吗,多半是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