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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老太婆打游街那日见过林状元后,就对人家有好感的很,为啥,因为那后生生的俊啊,又俊又是状元郎,他在老太婆那里就成了湿水的棉花,谈不得喽。”
宋延年瞧这老伯说的风趣,便多看了一眼爱俊的老太,老太正在忙活她的馄饨铺子。
说是铺子,其实也就只打了两张小桌子,一个锅炉烧水。
包子老伯见状,连忙又招揽宋延年。
“后生,包子干噎,来碗馄饨尝尝吧,大冷天的,吃一碗馄饨能够暖和到心里去呢。”
馄饨摊上坐着一个老客,他听到这话,笑着嘘了包子老伯一声。
“好你个老常,又给汤婆招揽客人啊,我看吶,你们干脆凑成一家人算了。”
“一个卖包子一个馄饨,这一干一稀的,生意倒也不冲突。”
包子老伯听到这话急的不行。
“哎哎,你可别胡说。”
他一边说一边还偷觑汤婆,就怕她将话记挂进心里生气。。
“你要是再浑说,下次再来,我就不卖你包子了。”
老顾客笑着将最后一口馄饨汤喝下。
暖和,痛快!
“不卖就不卖!”
“你们两一个鳏一个寡,儿女又都长大了,怎么就不能在一起搭伴过日子了?”
那边两人还在吵吵,宋延年已经走到锅炉后方,坐到馄饨摊的小方桌上。
“婆婆,来碗馄饨,搁点香油,少放葱花。”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将书笈从肩上卸下,搁在脚边。
馄饨端上桌,宋延年看了一眼青瓷碗,里头的馄饨明显比旁边那人的多,他脸上不禁浮上了笑意。
那边卖包子的常伯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嘟囔道。
“这老太婆,年纪一大把了,见着好看的后生还昏头,这买卖可是亏本喽。”
汤婆翻了个白眼:老太我乐意。
宋延年正在吃馄饨的时候,汤婆拿着个木桶收拾客人的汤碗。
她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替林状元正名。
“你别听常伯瞎说,那林状元真的挺好。”
“听说他是小地方出来的,小的时候家里父亲就出了意外,早早没了爹,靠着娘会做些针线活,自己还替书肆抄写书籍,一点点读出来的。”
“哎,也是穷苦人家孩子出身。”
“他啊,孝顺着呢,这一路考学都将自个儿的娘带在身边。儿子出息还孝顺,状元老娘是掉进福窝了。”
宋延年:“婆婆你的消息真灵通。”
汤婆乐呵呵的道,“那是自然,我们这样走街做生意的,哪家有什么事,咱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好吃吗?会不会太咸,老太我给你再添点汤汁,这可是我一早起来熬的骨头汤做的汤头,小火煨到现在,正是好喝时候。”
“够了够了。”宋延年笑着制止她。
他拿起汤匙又吃下一粒馄饨,这京城里的老百姓就是热情。
……
黄昏时分吉时到,迎亲的队伍热热闹闹的打街道走过。
锣鼓唢呐齐奏乐,媒婆甩着红帕子喜庆的走在前头,新郎官林子文骑着一匹白色高头大马,一脸喜色的朝着魏府方向走去。
“哎哎,新郎官要去迎亲了。”
汤婆高兴的不行,她就像是看到自己小辈成亲一般,欢喜的丢了手中的勺子,探头去看路中央的迎亲队伍。
因为是太师嫁闺女,这亲事热闹的很,除了打腰鼓的,队伍里还有扎脚登高的彩衣女,一个个手中拿着垂布折扇,舞得热闹又好看。
热闹的动静引得许多百姓都跑了出来,大家都一脸欣羡的看着高头白马上的林状元。
“快瞧,那就是林状元了。”
“真年轻啊,真是后生可畏。”
“娘,我以后也要做状元郎~”小儿的童音总是天真又豪气,众人听了莞尔一笑。
“哎!好,娘等着享你的福啊。”
“你?就你这鼻涕滴拉着两管,还想当状元郎?我看你连新郎官都当不成。”
“呜呜,娘,你看姐姐!”
“……”
林子文听着两边或羡或妒的声音,一时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他爬过蜿蜒的河流,踩出泥泞恶臭的淤泥,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为了这一幕,终是值得的。
……
宋延年被那热闹的声响吸引,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看到队伍中的新郎官时,他面露恍然。
原来,刚才包子老伯忘记的小地方,就是乐亭县啊。
十来年未见,宋延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林子文。
当年张婆收了水鬼后,他在离开前无意间回头,看见子文脸上的一块面皮似蜡一般的化开……
然后子文从容淡定的伸手将其揉至正常。
好长一段时间,他梦里的噩梦都是这一幕,实在是记忆颇深啊。
……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过去了,队伍里一个肩搭褡裢的人,时不时的朝两边扔一包炮竹。
炮竹噼里啪啦的一阵响,整个街道充斥着烟气以及硫磺的味道。
宋延年还在想着子文的事,眼下这匆匆一看,确实不见他身上有鬼气。
他不禁疑惑,难道,当年真的是自己吓昏了眼睛,产生的错觉?
……
“哎呀,这可咋办是好。”
馄饨摊子的老太在那拍了下大腿,看向迎亲队伍的面上有着焦急。
宋延年回过神。
他顺着汤婆的视线看了过去,原来,子文迎亲的队伍碰上了另一个迎亲队伍,此时两方人马就这样面对面的撞上了。
汤婆急的不行:“这可怎么办哟,另一家迎亲的队伍是谁?谁办的这事啊?不知道今日太师嫁闺女嘛,怎么还撞一起了?”
宋延年:……
看来子文生的确实不错,连不相干的老太都替他抱不平,偏心偏到咯吱窝了。
“许是今日日子好。”
今儿是青龙金匮,六辰吉神值日,最适合娶亲嫁闺女了。
太师能够嫁闺女,旁的人家自然也能娶亲。
而且今年是双春之年,双春双喜,成亲的人应该也会更多一些。
汤婆嘟囔:“日子好也不能这样撞上啊,两个迎亲队伍面对面碰上,咱们老话都说了,这是喜撞喜,不吉利!”
常伯又做了一个包子生意,他重新将白布盖了过去,待掩住包子的热气,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又不是你嫁闺女娶儿媳,这般着急作甚。”
“真是皇帝老儿不急太监急。”
汤婆气怒:“你!”
宋延年赶忙看了一眼,果然,两人之间那条颜色不深的红线,此刻更是岌岌可危。
宋延年:……
夭寿!姻缘要断啦!
“没事没事,婆婆不要着急,这成亲喜撞喜不打紧的,两方媒婆互相换一换代表吉祥之意的东西就好了,像是橘子就可以了。”
汤婆犹不信,“当真?”
宋延年点头,“那些媒婆都是经年的行家,她们知道如何化解。”
新婚吉时的橘子可不是一般的橘子。
橘子通吉,向来有祥瑞之意,新娘接过夫家的橘子,带到新房里搁置两夜,再剥皮品尝,就有招寿之意,用来化解这喜碰喜一事,最是合适不过。
果然,那边迎亲的队伍在交换过一个物什后,锣鼓唢呐重新奏响,两队错身而过,半点没有发生不开心的事端。
宋延年拿出银钱结账,想到这汤婆消息灵通,他便问道。
“婆婆,这附近可是有屋舍短租?”
吃饭就这般贵了,客栈定然更贵。
汤婆正要收拾汤碗,听到这话连忙应道。
“有,就在我住的那个四合院,旁边那个邻居要搬走,空出了一个小屋,就是屋舍小了一些,你要住吗?”
宋延年:“在哪?我过去瞧瞧。”
汤婆替宋延年指了路,又交代他道,“你过去的时候,和水姑说一声,就说你是汤婆介绍过来的,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她也能给你算优惠点价格。”
起码不欺生客。
宋延年拱手:“多谢婆婆了。”
这边宋延年正在找这水姑租赁房屋,长乐坊里的林家宅院里,翁氏正被一堆街坊围着,人人笑着祝贺她。
“恭喜恭喜啊,林老夫人有福了啊,这儿子是状元郎有出息不说,现在结亲的亲家也是当朝的太师。”
“等新娘子进门,你啊,可就等着享清福吧。”
翁氏听着那一声声的祝贺,面上艰难的扯出一丝笑。
“……谢谢,谢谢。”
她回头看背后那一片红的宅子,一颗心就像被一双大手拽住,那手拽住了不说,还要用力的拧啊拧。
直把她的心拧的滴干血才罢休。
“痛煞我也。”
旁边一个面容严肃的嬷嬷走到翁氏面前,低声道。
“老夫人,夫人就要进门了,还请老夫人去高堂落座。”
屋舍西南方的吉地上结着青庐,那是一会儿新郎新娘要拜堂的地方。
“老夫人请。”
翁氏被嬷嬷扶着走进青庐,她想要放声尖叫,大声的告诉所有人。
不!她是夫人,她是状元夫人!
她才不是什么老夫人!
放开她放开她!
第109章
不管翁氏心里如何痛苦,如何咆哮,如何疯狂的想毁掉这门亲事……
现实却是,这婚事已经走过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现在到了最后一步,迎亲。
木已成舟,如何反悔?
容不得任何人反悔!
翁氏坐在高堂的太师椅上,等待着新郎迎来新娘,进入他们林家的门楣……
从此恩爱两不疑,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啊……她古古怪怪的笑了一声,引得旁边的陶嬷嬷又看了她一眼。
高堂下方,林宅的丫头和小厮怀里揣着老爷出门前发的大红包,个个面上挂着喜庆的笑容,里里外外的忙活着。
“来来,这里再添盘瓜果,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可不敢慢待了老太爷和先祖。”
“好嘞!马上来!”
“……”
老太爷?
翁氏转头,旁边座椅上摆着黄底黑字的灵牌,一字一顿写得工整又平正。
这也是今日的高堂,她的亡夫。
先考林公讳立祥府君生西之莲位。
立祥,立祥,……立祥!
翁氏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一时间又是恨又是悔,握着太师椅的手指泛白,手背上隐隐有青筋爆出。
陶嬷嬷瞥了她一眼,随即又将眼神收回来。
她板着一张脸朝前方看。
老夫人因为老太爷的早逝,精神一直有点问题,老是将老爷认作是老太爷,发疯时嘴里喊着些不着边的话,居然管自家儿子叫相公。
何必呢,逝者已矣,生者还是要继续过日子的,儿子这般出息孝顺,老夫人不惜福啊。
陶嬷嬷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真是辛苦老爷了,外头公务一天到晚的忙,回来还要哄着老夫人宽心,希望夫人进门后,是个有手段的,那样还能够帮忙分担一些。
不然,老待在佛堂也不是个办法。
“夫人,喝点茶水吧。”
陶嬷嬷弯腰,双手奉过一杯茶盏。
翁氏不耐烦的推开,“拿开。”
茶盏落地,应声而碎。
陶嬷嬷盯着地上的茶盏半晌,一张老脸没什么表情。
旁边机灵的丫头已经默默的上前几步将碎瓷片收拾好,不消片刻,除了一片水渍,地上已无半点痕迹。
陶嬷嬷没有说话,翁氏看着她反而有些抖。
不,她不想再被关起来,她没有疯!
陶嬷嬷又递了一杯茶过去,恭敬道。
“老夫人冲老婢生气不打紧,一会夫人进门了切不可如此,今儿可是老爷大喜的日子。”
翁氏带着俱意看了陶嬷嬷一眼。
她伸手接过茶盏,因为手抖,茶盖和茶杯发出嘭瓷嘭瓷的声音。
陶嬷嬷一把托住她的手。
翁氏的心一下就跳了起来,眼睛也不自觉的看向这手段严酷又挑不出礼的老嬷嬷。
陶嬷嬷:“老夫人,手稳住了。”
翁氏:“……哎!好好。”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干又涩,听起来就像鸭子。
翁氏: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
朱雀大街,魏太师府上。
穿过曲折游廊,走过圆石堆积成的甬路,湖心最精致的那栋屋舍,便是魏太师府上的千金魏岚珍的闺房。
为了方便进出,魏太师特意请了能工巧匠,在湖心和岸边之间,又建了一道游廊,湖心小苑景美,不论春夏秋冬,皆有不同的风情。
宾客看向无处不精致的小苑,暗暗交耳。
“这太师府真是宠爱女儿,一个养女,也值得这般千娇百宠,要是当初那小姑娘没有丢,岂不是要摘星星不给月亮?”
“嗐,正经小姐要是还在,这养女哪里还有这般派头?”
“……”此言有理。
“走喽走喽,接亲的快来了。”
……
酉正时刻,天光刚刚黯淡,魏宅早已处处点上了灯火,火光明亮,将整个魏宅照得灯火通明。
大人长辈都在前院忙着接亲的事宜,魏家小姐将嬷嬷和丫头打发到外间,此时闺房内只有贴身丫头绿蕊在伺候。
魏岚珍揽过梳妆台上的菱花铜镜,细细的看里头明眸皓齿的姑娘。
真美啊!盛妆下的她更美了。
她就要嫁人了,真好。
她慵懒的将铜镜往旁随手一搁,又替自己添上一丝口脂,抚了抚有些松软的发鬓。
丫头绿蕊正在查看一会儿要抬走的奁箱,回头就看到这一幕,她抿嘴一笑。
“我的好小姐,你已经够美了,再画上唇脂,回头姑爷一掀盖头,该被你这红艳艳的小嘴吓住了。”
魏岚珍瞥了个眼神过去,脸上带着难得的羞意。
“贫嘴!”
“这还没拜天地呢,哪来的姑爷,该打!”
绿蕊讨饶:“是是,奴婢该打。”
两人说说笑笑的闹着,魏岚珍看了一眼地上的奁箱,诧异道。
“要带这么多东西过去吗?”
绿蕊:“当然,姑爷那儿虽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小姐你不一样,你可是金枝玉叶,容不得半点慢待的,那些个粗制滥造的东西怎么能配的上你?”
“回头该不习惯了!”
“咱们还是将家里的东西都带上,左右一会儿有小厮抬箱,丫头们收拾,就不劳烦小姐费心了。”
“你呀,就开开心心的做个美美的新娘子吧。”
绿蕊说完,转身又去收拾,这个香炉要带,这是叔老爷前年从珍宝斋里淘来的,是古货,香炉出烟细腻又均匀……
这个也要带上,小姐喜欢听这个帘子的叮咚脆响……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带上!
……
魏岚珍沉默的打开梳妆台上的妆奁,里头的东珠一个个浑圆并且漾着柔柔的光。
珠光宝气,不外如是。
她一颗颗的抚了过去,心里却有重重心事和抓不到底的心虚。
金枝玉叶,她真的是吗?
一阵风吹来,将竹窗旁的紫纱吹得飘飘扬扬,花梨木上的宣纸都被吹得簌簌响。
绿蕊连忙过去将竹窗放了下来,庆幸道。
“还好有镇纸,不然该被风吹得满屋都是了。”
她是魏岚珍的贴心肝的丫鬟,不比其他人,因此绿蕊也比旁人敢说敢做。
她看着一身嫁衣的小姐,又看了一眼地上满满当当的箱奁,环顾了一眼湖心小苑,不由得有些伤怀。
“小姐,要不咱们不嫁了,奴婢都不知道姑爷的家够不够大,能不能放下小姐的东西。”
绿蕊越说越伤心。
“姑爷虽说是状元郎,现在还在翰林院当值,但奴婢都听说了,他家中父亲早亡,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是母亲做针线供养读书考学,十分艰难才读出来的。”
“小姐你养在闺阁里不知道,这寡母婆婆最难伺候了,更何况她于姑爷还有大恩情。”
要是婆婆严苛一点,小姐哪里还有自在日子过,太师府的小姐又怎么样,夫家婆婆想要搓磨人,光一个孝道就能将人压趴。
魏岚珍听完不语,片刻后她笑了一声,轻声道。
“这时候还说什么嫁不嫁的话,真是傻丫头。”
“再说了,姑爷也是我自己瞧中的,你放心,我能将日子过好。”
绿蕊嘀咕:“小姐,这事我就想不明白了,您怎么不选其他人,像武恩侯家的二公子就很好啊,他对小姐又痴心,家里条件又好,小姐进门还不用管家。”
“到时嫁人了还能跟闺阁时一样,闲了就看看书抚抚琴。”
魏岚珍叹了一口气。
“我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千娇百宠又怎么样,这太师府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众人也不是自己的亲人,亲热是有,却总隔了一层。
外头百姓不明就里,都当她是太师府上的千金,然而,在知情的富贵人家里,谁不知道她只是老太太远方的亲戚,自小寄养在太师府中。
因为太师府三代没有姑娘,这才娇宠了一些。
“我可不是真的金枝玉叶。”
魏岚珍这话说的怅惘,绿蕊听后不由得心疼,她讷讷的喊了一声。
“小姐。”
魏岚珍没有搭理她,一双似水的美眸看向摇摇晃晃的水晶帘,她伸手抚过上头的水晶串,水晶串叮叮当当的一阵响。
因为碰撞,因为疼痛,所以才悦耳动听。
“这魏家真正的金枝玉叶,还不知道在哪户人家家里遭罪呢。”
“真是可怜。”
魏岚珍低垂眼眸,似乎是专心的看着水晶帘上晶莹剔透的水晶粒。
小丫头被人一卖,一南一北,天各两方,这辈子都休想找回太师府。
千金富贵命又如何?
没福分享,命再好都白搭。
小姐?
绿蕊抬头,就见自家小姐眼中那似笑又似怜悯的神色,细看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得色。
绿蕊连忙低下了头。
她就是个做丫鬟的,主人的事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魏岚珍收拾了下心情,面上带上喜色,外头的礼炮已经响起。
“接新娘的来了。”
她伸平双手,纤纤玉指如青葱,她瞥了一眼绿蕊,轻轻开口。
“绿蕊?”
绿蕊连忙回神,低着头将外头绣着金线的红纱替她穿上。
……
林子文看到被丫头和嬷嬷搀扶走来的新嫁娘,还未饮酒,一颗心早已经醉去。
美,真美,袅袅身段似云烟,款款而来步步莲,还未掀开盖头,他就知道这是个美人。
当真是柳腰春风过,百鸟随香走。
这,才是他的夫人,是他林子文的夫人!
……
林子文又看了一眼这一步一景,三步一桥,十步一亭的太师府。
亭台楼榭,石趣亭秀,处处楼阁处处景。
终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这人上之人。
不急不急!
林子文在心中告诫着自己,再转头,面上已是一片温和。
媒婆欢喜的上来搀扶过新娘子。
“来来,新娘子跟我来,小心脚下。”
“起轿喽~”
接亲的队伍热热闹闹的走远了。
送嫁的众人都已经转身进了大门,魏太师的二儿媳王氏看着还站在门外张望的公爹,心里有些发酸。
她拉了拉自家的相公,小声道。
“你瞧爹,迎亲的队伍都走远了,公爹可还在门口看着,他可真疼妹妹啊,冬日夜里风大,仔细公爹吹风受凉了。”
她心里酸溜溜的,只是个养女罢了,家里就这么上心,做太师府的小姐可真有福。
魏二公子听完转头一看,果然自家老爹还在门口张望着,他对陶氏道。
“你先进去,我去劝劝爹。”
说完,他几步就走了过去,搀扶住自家老爹的手。
“爹,大妹她三天后就该回门了,到时我问问她,这林翰林对她到底好不好,要是不好,哼哼!”
魏二公子伸出一个拳头,威胁似的哼哼了两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魏太师:“放下放下,像啥样子,咱们可是讲道理的人家。”
他无奈的瞥了这二儿子一眼。
他和夫人生了三子一女,其他两个儿子都挺正常的,怎么到了二儿子这里,又二又烈性,那脾气就跟爆竹似的,一点就爆!
“你先进去把,我就看看。”
魏太师没有往回走,他一直朝外头张望,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魏二公子这时也看出来了,敢情他爹不是在看大妹的送亲队伍啊。
他不禁好奇的问道。
“爹,你在看什么?”
魏太师又冲外头张望了几眼,此时夜黑,因为太师府的火光,这一条路倒是亮堂的很,只是毕竟已经天色已晚,走在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一阵风吹来,将爆竹的几张碎纸吹到太师府的门檐下,魏二公子连忙抖了抖吹到头上的爆竹碎纸。
呸!一股硫磺味!
“爹,问你话呢,到底看啥呢!”
魏太师看了下周围,除了这二儿子,旁边并没有别人,尤其是家里的夫人和老夫人,更是已经早早的进宅子里去了。
估计这时候已经开始坐席吃宴了。
他定了定神,对二儿子道。
“家信吶,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
魏家信:……
他无语的看了他爹一眼。
合着是耍他玩呢。
魏太师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今日,秋白道长找爹说话了。”
魏家信一听到秋白道长这名字,瞬间被拱起了火气,当下暴跳如雷!
“爹你还和他说话干嘛,我见他一次就要打他一次。”
秋白道长是什么人,问起云京的百姓,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可是这几年京师里出了名的道长,圣上亲口御点的钦天监正。
除了能够看星星看月亮,他还能够替达官贵人炼丹制药,坊间流行的名为百丝灯的烟火,就是秋白道人在炼丹闲暇之余,做的小玩意儿。
别看这东西不起眼,可是给国库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前段时间老皇帝还笑着打趣,说要给他再搭一座看星台。
当然,这都不关他们魏家的事,他们魏家和这老道有仇。
还是大仇!
魏太师无奈的又看了一眼二儿子,纠正道。
“那是日观星象,不叫看星星看月亮。”
魏家信:“还不是一样!”
他摆摆手,“不说这个,爹,他又找你浑说什么了,明儿我就打上门去!”
魏太师:“胡闹!”
魏家信看着自家老爹吹胡子瞪眼,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怒,不由得瑟缩了一下,随即又不敢置信的嚷嚷。
“爹!你居然为这老道说话,难道你忘记他说过小妹什么了吗?”
魏太师看了二儿子一眼,沉沉叹了口气。
“记得,怎么不记得。”
四年前的元宵佳节,魏家一家人去庙里敬香,结果魏家如珠似宝的小闺女琳琳居然丢了。
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弄明白,琳琳到底是怎么丢的。
魏家夫人和老夫人伤心的啊,尤其是夫人,这琳琳是她三十有五之年生的,生的时候险些去了半条命,尤其的爱之珍之。
琳琳这一丢,眼睛哭的都要瞎了。
魏家惊怒下悬赏,遣人四处寻找,只是偌大的一个王朝,一个三岁多的小姑娘丢失,就像泥牛入海,怎么找都杳无音讯。
去年,魏太师见这秋白道长有几分本事,便求到了他的面前,结果,道长来魏家一看,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了。
“不用找了,你瞧琳琅院前的小塘,流去之水屈曲,水势由粗变细,整体呈现一个向外斜飞的流势……”
“这是火体,大凶!”
“火脚向外飞,外死不得归,你这闺女今生和你没缘分,算了算了。”
……
魏家信握紧拳头,想到那一幕还恨的很,他咬牙切齿,“秋白那老道,见一次我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