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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孩子一进屋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和谐之处,此时冷哼了一声。
“那林子文是人是鬼,我还没老眼昏花到看不清。倒是你,自个儿的泥都没擦干净,还敢来我面前来挑拨。”
宋延年给说的惊诧莫名,什么意思?他干嘛要挑拨?
张婆见他一脸茫然无辜的模样,声音放沉,“你爹没给你说吗?让你少来我这里,省的我一个不顺眼就将你收了。”
说到这,她单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桌上的茶具被震得匡匡响。
而张婆犹带怒气,“他宋四丰本是孤家寡人的无子命格,也不知你是哪来的孤魂野鬼投到他家,你这种孩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来讨债的。”
“讨债的鬼,不是体弱让他们操碎了心,就是顽劣不堪有破家之兆,就算是侥幸有了出息,也会在功成名就那一刻丧命,让他们经历丧子心肝具裂之痛,所有辛苦付出如付流水一场空。”
“而且魂没洗干净的厉鬼投生,会是什么样的天生坏胚,我早就和你爹说过。”
“偏偏他不信我,夫妻两都把你当成了宝。”张婆叹息。
“最终有怎么样的恶果,也得他自个儿食。”
说到后面,老人的语气平静下来,好像说的是多么寻常的话,只是语气里藏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怜悯。
宋延年听的是又惊又怒。
一张脸憋的通红,也只是憋出一句,“你瞎说!”
“我是不是瞎说,你且看以后,总有一天你身边的人会因你而发生不幸。”老太太一下子就阴沉下脸,“你就不该存在这世上。”
宋延年憋气憋的心痛,红着一双眼看向张婆,倒是有那两分厉鬼的阵势。
半桶水的老太婆,明明子文身上的问题也没解决,还傲气的没边了。
宋延年双手紧紧攥着,废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克制着自己不开口讥讽。
他哼一声,扭头就跑。
坐在溪陵江河畔丢着石块,河畔长了各式各样的水草,有的枝叶浸在水中,随着水流舒展着自身的枝桠。
第13章
晚间,宋延年的晚膳都少食了半碗,不可否认,张婆的话对他产生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江氏板着脸看着溜下桌的宋延年,指着剩下的饭碗。
“不可以剩饭。”
老江氏连忙劝道,“不打紧不打紧,小孩子嘛,总有一两天胃口不大好。”
一边说着,一边冲宋延年打着脸色,顺手就将碗里的米饭倒进一旁宋友田的碗里。
笑道,“老头子,就麻烦你多吃点了。”
宋友田无奈一笑,他已是花甲之年,这一笑就带动了脸上花白的胡子,黝黑的脸庞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一看就是经年的老农。
老江氏见宋延年还是一副怏怏的模样,不由得担忧,伸手探了探额头,对江氏说,“这孩子,今晚怎么这么安静,别不是生病了吧。”
都说不怕孩子闹,就怕孩子突然的安静,孩子一安静,不是在做什么捣蛋的事,就是精神身体上不舒服。
江氏一听,也是一惊。
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搂过宋延年在怀中细细探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事,这才轻舒了口气。
“没事,娘你别担心,可能是困了,今儿个起的早,下午也没有休息。”
那赶紧带孩子去休息,这活放着我来就好。”一听这话,老江氏坐不住了。
“就几个碗的事,还跟我瞎客气啥。”老江氏见她还在磨蹭,挥着手将母子俩个赶回了屋,
临睡时,江氏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熬了一碗安神的汤药,让宋延年喝下去。
看着那碗黑黑的草药汤,宋延年内心是拒绝的,挣扎的抗议,“我没事,可以不喝嘛,太苦了。”
“乖,娘给你准备了蜜饯,喝完药吃一个蜜饯就不苦了。”
夜深了,住的又是老宅,江氏将声音放的轻柔,却不容置疑。
宋延年看了坚持着的江氏,确定没有讨价的余地,认命的将草药汤一口闷了。
看他这么听话,江氏心中一片喜爱,对着他就是一阵爱怜的亲亲,直搂着他喊乖乖。
宋延年躺平不动。
许是安神汤的缘故,也可能是爷奶家给了他安心,总之他那焦灼的心神,在无知无觉中慢慢的放松,夜里睡得还是不错。
一夜无梦。
接连几天,村里都太太平平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宋延年听他娘说,林子文在张婆的指示下,已经晒了好几天太阳,身子也逐渐大好,再过个一两天就能去镇上进学了。
这样又过了两天,宋延年发现,他娘这些日子的精神头有些不对,经常做着事情就发起呆来,恍恍惚惚的。
一看就是有心事。
就拿中午那一趟来说,那盘蒜苗炒小芋头估计就被搁了两三回盐,齁咸齁咸的。
他灌了整整两竹筒的水,这才将那股咸意给压了下来。
一下午都觉得肚皮在哐当哐当的水响。
这下偷瞄到他娘锁了厨房里那暗红色的橱柜,像是往他爷奶家那个方向走去。
装睡的宋延年掀开身上的小被子,穿上鞋子就偷偷的跟了过去。
“娘,四丰哥还没有回来,这么多天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见到老江氏,江氏就像见到主心骨,一股脑的将这几天的担忧倾泻而出。
“往常也没这么多天啊。”江氏忧心忡忡。
老江氏也是急得不行,却面色不露,安慰江氏道,“兴许是给啥事耽搁了,你也不要急。我让你二哥和三哥去源山那边看看有没有线索,兴许能接到人。
“哎,好好好。”江氏连声应道,“那真是太麻烦二哥三哥了。”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老江氏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就往其他两个儿子家中走去。
边走边说,最终语气里还是捎带了点埋怨,叨叨道,“我就说那源山去不得,那地方邪门的紧,你俩偏不懂事。”
“之前为了抓那白银鱼给延年补身子也就算了,这回算个啥事啊!啊?你说,为了点银子?”
“延年还这么小,读书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哪至于拿命去源山里淘这银子的。”
江氏只能呐呐的应是,她心里也是有那么些悔恨的。
那厢,宋延年只觉得好似有天雷在头顶炸了一声。
一直压在心头的张婆那厉色冷酷的模样一下子浮现在眼前。
他以为自己不在意那些话了,其实他还是很在意。
“总有一天,你身边的人会因为你而发生不幸。”
言犹在耳!
宋延年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
他脑袋瓜里闷闷的,思绪就像是被猫挠得乱七八糟的线团。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源山脚下。
此刻,正绕着这地儿转着圈。
抬头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云雾缭绕,看不清深浅,在小源村村民口中极为神秘的深山。
宋延年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雾气吸入肺中,只觉得让人激灵一下清醒。
倏地,他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一个枝丫上缠绕的红布上。
这是他爹上山时经常做的标志!
宋延年犹豫了数刻,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
脚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
只是他刚一迈脚步,不知道是否是踩着什么关键的地方,抑或是有什么原巧,只觉得好似突然整个人深陷到一个漩涡中。
周遭的雾气以十倍速百倍速的旋转着。
脑袋一阵阵的发晕,就要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待他回过神时,突然,眼前的景色一换,他进入了一片广茫的天地。
脚下是坚硬的黄泥土,抬眼一看,白云似万马奔腾的翻滚着,天空中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大手在不断的拨弄着层层云朵。
推倒,重来,建构,再推倒。。。。。。
执拗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不知是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万年,也许只是顷刻之间。
宋延年找回了自己的心神,尝试的迈出了脚步,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只见苍茫的大地上,立着一块普通的巨石石碑。
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土地上,渺小却突兀。
宋延年只觉得精神一震,快步往前跑去,扑在了石碑上。
这一看,他如遭雷劈。
文盲了,他文盲了!他居然文盲了!
这上头的字他一个都不认得!
最后,他只能通过琢磨一些字的胳膊腿儿,以及上面的图案,连猜带蒙的猜测着这是一个辰州藏本,主要是讲着道术斗法,修身养性,最后得修长生之道的传承。
这么神奇的么!
宋延年郁闷的拿头轻轻的磕了下石碑。
可他一个字也不认识,更别提背下来了。
他这算啥,入宝山而空手归吗?
让他更郁闷的是,才这么轻轻一碰头,他就觉得额角一阵温热,伸手一摸,鲜红的血液流的满手都是。
我有这么脆皮吗?
宋延年心想,脑袋一阵晕眩,昏倒之前,他只想着一件事。
难道他这辈子还晕血?这对上辈子是医学生的他,莫不是个大讽刺?
已经昏迷的宋延年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只见额心的那一丝鲜血缓缓沁入那块犹如山脚普通巨石的石碑中。
刹那间,光彩耀天!
原本苍茫的大地上,一声苍老的叹息响起,又如烟花乍现,转眼消散在天地之间。
而那巨石也似风化一般,碎成糜粉,一阵风吹过,卷得不见踪迹。
石心中一抹光芒如疾驰的鱼儿一般,倏地装进了昏睡的宋延年的眉心。
倒在原地的宋延年一无所觉。
在源山尽头的另一个世界,无尽的如混沌般的生灵,猛的停了游荡嘶吼咆哮。
有了一刹那的清醒,随即又陷入更深的疯狂中。
京城地界,大相国寺里一个灰衣道人叹息的垂下了推演的手,对身边的人道,“界碑近百年日益松动,这世间迟早大变大乱,生灵涂炭是难免的,这是天命。”
旁边青衣白玉冠的面容清癯的道人紧蹙着眉,仍然不放松手中的推演,慢慢的额角沁出大粒的汗珠,
“不,西南方尚有一线生机。”
话毕,手中的罗盘崩塌,一个碎片将他的手话划出了一道鲜明的口子。
鲜红的血滴啦滴啦的直落。
道人的脸上却是浮上了笑,“师兄,你看,还是有一线生机。”
白玉冠道人兴奋的指着崩裂罗盘上闪现的那一道细光。
灰衣道人掩袖遮脸,“何其渺茫,何其渺茫。”
言罢,两人都沉默的看着那细小如银丝的光芒。
过了片刻,罗盘终于承受不住,碎成糜粉。
灰衣道人一扬袖,宽大的道袍拂过半空,霎那间,那糜粉就不见踪迹,好似从未出现。
递上一方素净的清帕子,叹息,“师弟,好好处理伤口吧。”
白玉冠道人沉默接过,胡乱的缠在手上。
灰衣道人,“无妨,就算是苍生大乱,我等修行之人,秉持本心,匡扶天下,斩妖除魔即可。”
“师弟,你的心乱了。”
说罢,闭眼修禅。
屋内香炉还在尽职的燃烧着香烟,烟气缭绕,两人的面容若隐若现,似神佛般无悲无喜。
小源村的源山里,宋四丰只觉得原先浓郁的雾气一下子散了许多,精神一振,来不及深思,赶紧趁着这雾气消散的片刻,顺着记号往山外走去。
第14章
宋延年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一张胡子拉碴,似野人一般的脸,放大了探在他眼前。
骇得他伸手就是一拳挥出。
“哎哟喂!”
猝不及防之下,宋四丰被打了个正着,脖子后仰,捂着鼻梁。
疼痛刺激的他眼泪都飙了出来。
“爹?”宋延年听出了声音,一个骨碌的从地上滚爬起来。
还以为是错觉呢,没想到真的是他几天未见的老父亲。
只是此时的他爹应该有几天没好好打理自己了。
一头乱发打着结,顶着碎草屑,乱七不糟不说,还一脸的络腮胡子。
这才让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哎。”宋四丰声音闷闷的应了一声。
随即捂着鼻梁哈哈直笑,“我的乖儿就是有劲!像我!”
宋延年一听,是他爹那熟悉的配方没错了。
宋四丰这一笑,可是扯着了伤痛的地方。
只见他赶忙用手捂住鼻腔,感受到鼻子里有血滴答滴答往下落也半点不在意。
胡乱的用袖子就是一擦。
还有心调侃宋延年,笑着说道。
“爹这回回进山都没有挂彩,今儿倒好,算是栽在我儿身上了,哈哈。”
说完还颇为自豪。
一边豪爽大笑的说着话,一边因为生理性刺激流着眼泪,看过去颇有几分搞笑滑稽。
宋延年却是半点顾不上,他爹哪有这样狼狈的时候,这都是为了他啊。
心酸的鼻尖一酸,泪水瞬间涌上整个眼眶。
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像炮弹一样的冲出,随即紧紧抱着他爹,号啕大哭。
“爹,你去哪里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我要吓死了。”
“嗨,爹这不是没事嘛!”
宋四丰不大好意思的笑笑,一双粗糙的大手抚着他的头顶,安慰了他几句。
“你娘呢?”宋四丰四处探看,没有看到其他人,这才惊觉不对。
将他从怀中扯了出来。
视线紧紧盯着宋延年。
“延年啊,你知道吗?方才爹也给你吓得半死。”
一边说一边比划,“我才刚刚出山,还没缓过劲来,冷不丁的就在山脚这里看见一个小孩躺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吓得我是心惊肉跳。”
“走近一看,汰!这不是我儿嘛!”
“可把我急的哟!”宋四丰倒吸了一口气,言语生动的表现着他发现宋延年时的惊吓。
“乖儿子,和爹说说,你是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了?”
宋延年眼神飘忽的看了他爹一眼,又迅速的将视线移开。
“我就是来看看你回来没有。”
“娘她们在家里老担心你了。”
说完迅速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太想你了!”
见他爹以从来没有过的犀利眼神盯着他,方才挂在脸上的笑模样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言不发的沉着脸。
宋延年紧张的打了个嗝。
别说,他爹这模样还怪唬人的。
“然后不小心就摔了一跤,醒来就看到你了。”
宋延年表示,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只是半句不提自己曾有过想要进源山看看的想法。
想想而已,他又没做,不算犯错。
他还在山脚下呢。
这样一想,宋延年又理直气壮了。
挺直腰板,表情无辜的和他爹对视着。
宋四丰半点没有被糊弄。
如鹰似的眼眸紧锁住宋延年,“你是一个人跑过来的?”
“还想着进山?”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和神情分明是肯定句。
还不待宋延年回答,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开了土地,猛地腾空在半空中。
随后便听到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
咻咻!
屁股上迟钝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被打了?
宋延年怔楞了片刻,扯着喉咙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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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中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就是这一场小小的秋雨,村子里燥热的气温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一下子凉寒了起来。
大虎几个来他屋里时,个个都穿上了薄薄的秋衣。
“原来,宋家叔公也会打你啊!”江秀水同情的说道。
大虎趁着宋延年和江秀水说着话,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猛地掀开了宋延年盖在背上的薄被。
光溜溜又带着青肿的屁股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暴露在众人的眼下。
伤口经过了两天已经发黑,边缘处有烂青色。
可见当时打得有多狠。
大虎也是唬了一跳,抓着被子的手都抖了抖。
对着伤口感叹。
“啧啧啧,这下手还真是狠,你爹这次是半点没留情啊。”
疼的麻木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多个小伙伴面前,还是这么私密的部位。
不过,宋延年也无所谓了。
看吧看吧,反正昨天被他爹从村外打到村里,他的脸已经没有了。
也不差这一遭。
“你爹下手也太重了,这万一要是打坏了,可有得他后悔的。”
方大力不赞成的摇头。
“大力哥。”
宋延年两眼泪汪汪。
终于叫了方大力一声哥了,可见,人真是得落难了,才知道谁是真心的。
宋延年愤恨的扯过被子,不想看到大虎那张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的嘴脸。
“滚滚滚,我冷了。”
大虎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前,“别嘛,多难得看到我们延年挨打啊。”
张诺插嘴,“要我说,延年你也是该打,居然敢往源山里跑。”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是点头。
方大力在一旁接话,“没错,虽然我觉得你爹把你打得重了点,但就这件事,要我是你爹,也得气的把你耳朵扭掉。”
“既然不听话,耳朵留着也没啥用咯。”方大力摊手。
谢谢,并没有觉得比打烂屁股好多少,还好你不是我爹,宋延年不吭声。
几人怕宋延年挨了这顿打,也不记事,这万一哪天又自己抽风了再往源山跑,可没人来救他。
方大力特意将那天发生事情又提出来讲了讲。
“你是没看见,你娘都快被你吓死了。”
大虎探头,“我们也吓死了。
现在想起宋家婶婆说延年不见时,村长动员了大半个村子的人去寻找的场面,他还觉得心惊肉跳。
这场搜寻历时一天一夜,村长都放弃了希望,长长叹了声气,往池塘以及溪陵江里安排了人手,准备打捞看看。
所有人都在想着他是不是贪玩掉水里淹死了。
打捞时大家伙劝一直没阖眼休息的江氏在屋里歇息片刻。
江氏也不听人劝,就在岸边盯着。
那摇摇晃晃勉力支撑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怜。
“村里人都说你可能被大河冲走了,溪陵江这么大,上哪儿找去。你娘听后,眼睛都要哭瞎了。”
宋延年将头埋进枕头里,心里不好受极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昏过去那么久,前后一天一夜没回家。
“还好你被四丰叔公给抱回来了。”方大力将带来的药油往桌上一搁,插嘴道。“不然你娘都得跟你跳溪陵江了。”
“那是抱吗?”张诺嗤笑,“是拎,拎,懂嘛!”一边说这话,还一边模仿了下昨天宋四丰拎宋延年的动作。
宋延年将脑袋搁在枕头里,不吭声了。
“往常大家都说延年懂事,我看他啊,平时不捣蛋,就为了憋这么一个大的。”
张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阵仗大的啊,整得全村人都是人仰马翻的。”
宋延年神情郁郁,有气无力,“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
江秀水见宋延年怏怏的表情,到底有些不忍,岔开了话题。
“延年,听你娘说,你养好伤后,就要去镇上读书了,是真的吗?”
宋延年点头,“她说让我关在先生那里也好,不会到处跑。”
“真好,我也想读书。”江秀水一脸羡慕。
宋延年也想早点识字,做文盲太可怜了。
他这次简直算是入宝山而空手回了。
想起源山脚下,那神秘地界的那块巨石,宋延年就忍不住捶胸顿足。
他的金大腿啊,就因为他不识字,就这样飞了,飞了。
众人不知道他的郁闷,提到读书,自然而然的就说到了林子文。
毕竟他是小源村里唯一上着学堂的孩子。
“子文要去读书了?”宋延年听到消息下意识的拽紧了薄被,转头问。
“这么快?”
“可不是嘛!”方大力一手将宋延年压回床,一边继续说,“你也知道子文他那个娘,把读书考学看得比什么都重。今儿一早,子文就在他娘催促下,自己背着行李走了。”
宋延年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是替小源村松了一口气,还是该为学堂那边揪一把心。
想到很快自己也要去学堂,到时应该又在一个地方了,也许可以一探林子文的秘密。
他在心底忐忑之余,倒也有种古怪的刺激。
倒不知道我还有这种隐藏的作死精神,宋延年在心里苦哈哈的想着。
将那丝危险的想法拍到脑海深处。
虽是皮肉伤,宋延年还是在床上又趴了两天,才有力气下床走动。
宋四丰都有些内疚不该下手那么重。
嘴上不说,夜里偷偷摸摸的来看了他好几回,回回看着他的伤口低头叹气。
“爹,我没事了。”宋延年单手撑着床,将自己支棱起来,反过头安慰担忧的父亲。
“只是看过去厉害了点,你看,今天我都不麻了。”说完蹬蹬小腿,努力显示自己的强健。
“痛吧?”宋四丰拿过一个软枕,让宋延年坐的更舒服一些。
“下次可真不敢这样了,你把爹娘都吓坏了。爹也是一时情急,打得狠了一些,你不怨爹吧。”
宋延年摇摇头,“我知道是我不好。”
“好好好,知道错就好。”宋四丰老怀甚慰,掂掂的将他儿翻了过来,拿过搁在桌上的药油,轻柔的推开。
屋外,一直被云朵笼罩的月光,在徐徐微风下,悄咪的洒下一地的银光。
第15章
接连几天的小雨,今日天空终于放了个大晴。
清晨,村里的空气正好。
江氏收拾着行李,絮絮叨叨的向宋四丰交代着事。
“到了学堂,和先生说话做事态度要恭顺一点,不要老是一副臭脾气样,儿子还得麻烦人家几年呢。”
正说着话,视线尾扫到说话的对象,正蹲在旁边地上一管又一管的抽着土烟,眼神上飘。
一看就是没有听进去的模样。
“抽抽抽!一天到晚抽这玩意儿,都啥时候了。”
江氏一把夺过了旱烟,控制不住的暴躁。
“有凳子也不坐,硬是要蹲着,啥毛病啊这是!”
宋四丰无声叹息,站起了身子抖了抖脚,手中比划着车轮子滚动的动作。
“媳妇,讲点道理好吧,你这些车轱辘话从昨天讲到现在。”
“我又不是个傻,这么多趟听下来,还有啥听不懂的。”
淘了淘耳蜗子,小声嘀咕,“你说得不累,我听着都累了。”
眼见着江氏的脸色又要不好起来,宋四丰连忙道,“我去喊上延年,船老大马上就要来了,可不好叫人家多等,得赶紧出发了。”
说完,一个箭步的就要蹿出家门。
“哎,回来!”江氏提高了声音。
随即转身从屋里拿出了一包松子糖,递给了宋四丰,努努嘴,“船上无聊,给他带在路上吃。”
“你怎么不自己给他?还在生儿子气啊。”宋四丰接过糖,随手往怀里一揣。
“我跟你说,儿子这一去学堂,可没有这么快回来,这学堂啊,听说是一旬才一日假期。”
“整整十天,你一个人在家,巴着盼着,一日日数着他回来的日子。”宋四丰故作叹息,“可怜喽。”
真心的说道,“你这时候还和他生气,多不值得啊。”
江氏甩了甩手中的布,擦着桌子没有吭声。
宋四丰忍了又忍,没有忍住,“媳妇,你这桌子从刚才开始,已经擦了四趟了,这桌子要是有脸皮,都能给你擦秃撸了。”
江氏丢开手中的布,手插在腰上,回头喷宋四丰,“你管我擦几遍,老娘的桌子,爱擦擦就擦。”
宋四丰抹了抹脸,退避三舍,“可以可以,你继续。”
说完,片刻后又觑了他媳妇的脸色一眼,接着说道。
“不过,说真的,你还真在和孩子生气啊。嗨,你说都这么多天了,孩子一天天的偷偷扒着门看你,你也狠得下心不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