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里心脏像是被狗给挠坏了,跳起来都漏风。
傅南商沮丧地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暗地里喜欢你这么久。”
没有被楚上青发现的喜欢,好像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自私自赏。
“以后学着告诉我。”楚上青叹了口气,“你要告诉我你喜欢我,这对我很重要。”
哗!阳光灿烂的狗狗脸立刻出现在了餐桌旁。


第45章
一直想要的一直在手边。
你渴望匣子里的钻石, 你以为它在高山之巅,在深海中的某处凹陷。
可它就在你的洗手间里,你每天放下牙刷的时候都可能有水滴在上面。
这世上最灿烂的渴望,仿佛是太阳那么远。
可世界上那束最美的光早就入住了你床头的灯, 你打开又关上。
它都在。
这大概就是楚上青的心情。
虽然她从来没有为“傅南商不爱她”这件事失眠, 可她真的, 真的因为喜欢而被折磨。
但是被喜欢, 本身,已经是一件让人很快乐的事了。
楚上青决定享受这份快乐,而不是去纠结过去错过的时光。
她毕竟是楚上青。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她看着傅南商, 脸上带着笑。
欢欢喜喜的高大男人脸颊涨得极红。
他坦白了自己喜欢了楚上青已经足足三年,仿佛是自己把一件衣服从身上扒了下去。
当然,他身材很好, 凝视他的人是楚上青, 所以扒了衣服只是觉得害羞而不是耻辱。
“我说不清。”他努力让自己凝涩的舌头动起来。
是那个煮着面,两个人一起看向窗外的雨天。
也可能更早。
是一个春天,杨絮飘在北京城里, 烟熏火燎的饭馆门前,楚上青指着鸡腿说:“老板, 这个饭里加个鸡腿,放在炒饭下面, 这份钱我单独付。”
无意中看见,他就开始为这个鸡腿的归宿紧张起来, 掰筷子的时候左右张望, 生怕有别人会突然多出一个鸡腿。
筷子一戳, 他的心就跳乱了。
油乎乎的鸡腿藏在蛋炒饭里。
他看向楚上青, 看见了浅浅的笑。
那天是他的农历生日。
他爱上了自己的生日。
是一个冬天, 大雪纷纷扬扬,楚上青新买了一件羽绒服。
米色的,看起来很柔软。
那天项目赶工期,楚上青九点半才下班,他走在女孩儿的身后,看见女孩儿差点摔倒。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抬了起来。
他的心真的很想抱住那片柔软。
“我一直、一直想说,又怕说了,就没有以后了。”
站在他面前的楚上青。
将他的感知和这个世界连接在一起的楚上青。
他深深地爱着她。
这样的感情像是原子核在他的心里挤压在一起,说出口的瞬间他的身体会产生人类不能想象的高温和高压,一瞬间引爆一场聚变。
他不怕自己会毁在爆炸里,却怕爆炸会脏了楚上青的衣服。
于是他的舌头变得很笨拙。
“我以后都告诉你。”他小心翼翼。
楚上青还是在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不自觉扣在一起的手指。
她垂下眼眸,又抬起来。
“首先,你要知道你的喜欢,是一件很宝贵的东西。”楚上青对他说,“是我以为,我会望而不得,所以不敢碰,不敢问的宝贝。”
不敢碰,不敢问。
心动七年,喜欢六年,楚上青把她的酸涩放在垂眸一笑的六字之间。
傅南商抬起手,手指勾住了楚上青的发丝,他的声音很轻,又很确定:“都是你的,我的喜欢都是你的。”
变着花样换衣服、演什么“霸道总裁”、做着很多自知或者不自知的蠢事,他想让她知道的不过是这一句话。
他们坐在餐厅里。
小小的隔间窗外就是人来人往的深圳街头,118层高的经济中心矗立在对面,这个城市到处流淌着人们搞钱的野心。
除了此时的此地。
这里流淌着“喜欢”,生涩,浓郁。
楚上青揽过傅南商的脖子,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巴。
“质量合格,数量也对,我盖章验收了,都是我的。”
“好,都是你的。”傅南商轻轻在她的额头啄了下,“交易成立。”
比起因为种种原因饮食清淡的楚上青和方卓也,盛罗一直保持着大碗吃肉快乐干饭的好习惯,之前一不小心连东北腔都爆出来了,她索性也不装样了,叫来服务生加点了一份豆腐火腩碟头饭。
什么虾饺、烧麦,她吃这些吃多少都吃不饱。
对面腻腻歪歪,她吃得若无其事。
楚上青松开了傅南商的脖子,坐正了身子。
“先这样,剩下的回去再谈。”
楚秘书已经在心里规划好了时间表,她并不打算在这个粤菜馆里和傅南商互诉情衷,毕竟旁边还有个盛罗。
“没事儿,你们继续,当年我谈恋爱你也没少看笑话。”
盛罗很淡定地又点了一盘咕咾肉。
“你们两个都谈恋爱了还感觉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就应该趁早说明白,谈恋爱谈恋爱,不谈哪来的恋爱?要不这样,正好有我在这儿,你们俩想问对方的平时又不想说的,就当是让我转达了,间接着好好聊聊?”
楚上青抬眼看她:“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有人在里面当中间商。”
“其实我也就是想看个热闹,不给看就算了。”盛罗对楚上青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像是一个温柔看着妹妹的姐姐。
下一秒,她看向了傅南商。
“傅先生,你现在很想去洗手间吧?”
傅南商:……
高大的男人拿起腿上的餐巾折了下放在桌边,站了起来。
盛罗也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卫生间。
“傅先生,咱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可没想过你会跟楚上青在一块儿。”
傅南商有些心虚。
当年那个信誓旦旦要保护楚上青的家伙监守自盗,英雄气概都成了狗屁。
盛罗不笑的时候身上总带着几分煞气,让人以为她在生气,看着傅南商,她说:
“你们的感情,别人不能搀和,但是当初的话到现在我还是希望你记得。楚上青是我见过的最会逼自己的人,你既然想和她在一块儿处,你要比她更快地知道她会疼。”
离开了楚上青的傅南商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刚刚的那种藏在羞涩下的热烈消退不见,只勉强留了几分诚恳在那张习惯了没有表情的脸上。
“我懂你的意思,谢谢。”
“真的懂么?”盛罗看向他们来的方向,长大的楚上青坐在那。
“我们勉强算是长大的时候做了个伴儿,楚上青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有些东西旁人都是理所应当的,到了她这,就得拼,得争。”
说着,盛罗闭上了眼睛,又睁开。
“虽然我也没爹妈,好歹还有姥姥姥爷,那时候我姥爷开了个小饭馆,我就请她来饭馆里教我英语,我家老太天看她又瘦又小,给她端了油脂渣让她沾糖当零嘴吃,她吃完了跟我说一节课便宜我十块钱,因为她吃了我家东西。我肯定是不乐意的,让个比我小的给我补课,给她零食吃不是应该的?我就把钱原数给了她,第二天再来,她就不肯碰吃的了。她心里有本账,账上本金是零,所以连别人给了些许点儿好都怕。”
傅南商也看向楚上青所在的方向。
他说他知道,是真的知道。
在普林斯顿的时候他就知道楚上青是“Spillover Effort”,溢出努力。
起初他以为是这个小姑娘来了国外太紧张。
后来经过了更长久的相处,他才意识到楚上青是怎样看待这个世界的。
她不信任这个世界上被人类歌颂的虚幻,不信任勇敢、热爱、炽烈,所以他们每次做项目有进展,她都当理所应当,她表现得仿佛是个唯价值主义者,如果她在硅谷,她会比所有人更硅谷,如果她是华尔街,她会比任何人都更华尔街。
其实她只不过是努力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能够固定自己的锚点。
变色龙改变自己的颜色是为了保护自己,如果它有利爪和獠牙,它会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
孤独地在这个世界上长大的小狼崽,也是这样。
“我会让她安心。”傅南商说,“我会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有个地方很安全。”
刹那间,盛罗看向傅南商的目光变得极其锋利,像是凝成了一柄黑色的短刀直接指向了男人的额间。
“你要记住你的话,因为我也记住了。”
她对这个男人说。
坐在温暖的阳光下,楚上青神色是难得的懒散,她拿起手机,又看了一遍于助理发给自己的帖子。
如果是今天之前,她的心中大概会有一分忐忑。
是的,只有一分。
曾经横亘在她心里让她担忧的“剧情”,她一直以来的自我保护机制,让她一直做好了在这份感情里退步抽身的准备。
只不过这份警惕总是会消散在傅南商看向她的目光里。
渐渐浅淡到只剩了这一分。
现在,一分也没有了。
至少眼下,她相信傅南商是她的。
以后……以后也会是她的,因为她是楚上青。
这一天下午下班时间,傅氏集团办公室发布了一条公告。
“经查,近期有公司内部人员以偷拍的照片捏造事实诽谤董事长傅南商先生,诋毁集团形象,公司法务部门将进一步追查提起刑事诉讼。”
死气沉沉的各个群里立刻到处转发起了这条公告。
一个奶茶群里,有人发了个叉腰大笑的表情。
“哈哈哈,我就说这是假的,这造谣的人下次能不能别编这种皇后娘娘用金锄头似的小气段子了?咱们老板这种人真要追人怎么也得是买一座岛送人吧?”
群里哈哈哈笑成了一片。
大部分人倒不是对傅南商这个资本家有什么感情,只是觉得这事儿真是太好笑了。
在傅氏这种公司工作,好歹眼界得高一点吧?
这时,群里有人发了一张图片。
“没有送过岛,只是送过一颗行星。”
照片是一个邮件的截图,内容全是英文。
有人翻译成中文发现上面说的是:
“尊敬的傅南商先生,您于XXXX年XX月XX日发现的编号为VM-7829 B的行星经过认证,现已经取名为‘25岁生日快乐’,感谢您对国际天文事业做出的贡献,您的发现将永远铭刻在人类走向太空的脚印中,在未来,‘25岁生日快乐行星’将成为人类对外探索新的起点,向您的探索致意。”*
25岁生日快乐。
有人注意到了邮件发来的日期。
那个发图的ID叫:“逐渐适应谈恋爱”。
整个群炸了。
这个夜晚,整个傅氏的交流软件全炸了。
深圳的天空和北京一样,在层层光污染之下几乎看不到星星。
楚上青拉着傅南商的手。
她走在前面。
他走在后面。
前面就是他们住的酒店。
傅南商第八百次低头看自己被握住的手。
终于,他勾了勾手指,在楚上青的手心挠了挠。
“天气这么好。”他说,“我们回酒店看星星吧。”
楚上青停住了脚步。
“哪种星星?我在你身上咬出来的那种吗?”
她回身看他。
“你再用笔描下来?”
傅南商:……
知道了傅南商喜欢了自己三年,很多点滴过往,在楚上青的心里已经成了另一幅模样。
她毕竟是楚上青。


第46章
路过一家酒店门口的便利店的时候傅南商停住了脚步。
“要不要买点零食?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蛋黄酱虾仁的饭团。”
楚上青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九点四十分,刚吃完晚饭一个小时。
“好啊。”她还是笑着说。
男人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一点耳朵仿佛被霓虹灯照红了:“我自己去买吧, 你在这等我。”
“好。”楚上青还是在笑。
两分钟后, 傅南商空着手出来。
“饭团卖完了?”楚上青问他。
“嗯。”傅南商摸了摸鼻子, “要不我们回去叫果盘吧。”
“都可以啊。”楚上青没意见。
走进酒店大门的时候, 她突然回头问:“是酒店给的太小了吗?”
身家千亿的傅董事长差点一头撞在玻璃门上。
抬头一看,楚上青已经步履轻快地穿过酒店的大堂。
电梯里,她突然把手放在了傅南商的裤兜上。
“只买了一盒, 够用么?”
一、一盒有十个!
“大、大概够吧?”说完,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想把楚上青的手拿开, 又舍不得, 最后成了手指小心翼翼地点了点。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走。
不知道为什么,傅南商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越跳越快。
“安装过程不需要测试吗?”
楚上青又突然问他。
电梯里不只他们两个人。
其他人都没把楚上青的话放在心上, 还以为他们是在讨论商业问题。
傅南商吓了一跳之后觉得自己快熟了。
他抬手想解开衬衣的口子,却无端觉得不好意思, 手又放下了。
“安装过程……”
电梯停在某一层,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看就傅南商和楚上青,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
“傅董, 楚秘书。”
楚上青笑着向二人致意:“刘总,鲁总。”
这两个人也都是来参加活动的老板, 只不过比起傅南商被主办方邀请、被安排顶楼总统套房的待遇, 这些小企业老板都是努力搞票自费参加, 对他们来说, 到这种场合就是找找路子、长长见识。
“两位这么晚才从外面回来啊?真是家大业大, 公务繁忙啊!之前听说傅氏最近对钢材有兴趣,我有个多年的老朋友……”一个男人笑着,试图跟傅南商搭上话。
楚上青的脸上还是微笑,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刘总,没什么公务,只是出去约会。”
她的手反过来握住了傅南商的手。
“啊……”两个中年男人笑呵呵地点头,笑呵呵地转了回去,电梯到了他们要去的楼层,他们笑呵呵地离开,就是脚步有点快,好像电梯里有个叫“尴尬”的妖怪在追着他们。
傅南商看向她。
他之前无声无息地僵在了原地,现在好像终于解脱了。
“应该没有人打扰了。”楚秘书抬头看着自己的男人,“我们可以继续说安装测试了。”
傅南商张了张嘴。
他的语言能力好像退化成了草履虫。
见他不说话,楚上青松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伸进了他的裤兜。
傅南商立刻隔着自己的裤子把那只手摁住了,楚上青笑着看他,下一刻,他的手又松开了。
楚上青只是抽出了他的房卡。
电梯停下又启动,要上到顶楼的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女人的目光徘徊在他的下巴附近,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
说话却还是一本正经:“安装测试,之前做过吗?”
“独……立封闭测试阶段,有过安装过程。”
楚上青满意了。
她将房卡夹在了两指间。
“叮——”
顶楼终于到了。
傅南商松了一口气,跟在楚上青身后往自己的房间走。
“傅南商,你有多少事瞒着我呢?”
解开发绳,楚上青随手展了展卷曲像海草一样的头发。
傅南商抬手帮她整理了下她的发尾。
“我都告诉你。”手指拎起长发,男人小心翼翼地上前了一步,“我只是没想过有人会想听。”
他的声音轻轻的。
穿着蓝色长裙的楚上青微微低下头。
深圳的夜晚有风,却绝对称不上是凉爽,一点薄薄的汗在她的后颈,让那里变得冰凉。
又被傅南商轻轻掠过的手变成了温暖的。
她轻轻叹气,抬起手,抓住了那只手。
“傅南商,我们两个既然是相爱的,那我们对彼此的喜欢就是这段关系里最珍贵的东西,你喜欢了我三年,这件事非常重要。”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说相同意义的话。
每一次,她的语气都变得更低沉。
傅南商的手臂绕过楚上青的肩膀,两个人的影子投在酒店走廊的地毯上,仿佛相拥。
因为八字很硬所以连累全家不得自由,父亲被逼着放弃物理专业学金融,母亲失去了她的舞台。
生活在傅家,傅南商用十几年学会的是用沉默面对一切。
越是激动,越要沉默,不然他不仅要面对愤怒的傅成、阴阳怪气的林小燕,还要面对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眼泪。
傅雪辰想要看他愤怒、嫉妒、自卑从而获得优越感。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情绪早成了毫无价值的东西,越是正向的,越被打压。
“我以为我喜欢你,就像是……一个观测者,在观测太空里的一颗星球。”
是窥探。
是冒犯。
星球在它遥远的轨道上旋转,不需要无数光年之外的注视。
楚上青用门卡打开了傅南商的房门。
灯亮起的瞬间,她回身一把抓住了傅南的衣领。
“我天天在你的身边对你心动,你却把我当一颗星球?”
肩胛骨撞上了墙壁,男人笑了。
下一刻,仿佛生气的楚上青也笑了。
“我是星球,你是观测者,现在这颗星球喜欢你,你怎么办?”
是梦里也不敢妄想的回应。
仰望太空的人对着太空呐喊,然后他看着遥远的星为了他闪烁。
站在海边的人吹响了海螺,深海中有巨鲸的鸣叫在回荡。
傅南商不知道,在数千年前,是不是这样的妄想诞生了最初的宗教,可他的一切都已经被楚上青拿走。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灵魂,那灵魂皈依于她。
如果这个世界属于神明,楚上青就是他的神明。
这些话过于狂热,让他的身体内炙热到生出了痛感。
“我将走向宇宙深处,走向你,活着走不到,我可以为自己打造一个‘新地平线号’。*”
实在笨拙得不像情话。
楚上青却听懂了。
这个喜欢了她的三年的男人,用他笨拙的无望的方式在靠近她。
“你喜欢的星球,也在奔向你。”
四目相对,楚上青说:“我们终究近在咫尺,有无数的机会抱紧彼此。”
傅南商笑了:“真的太好了。”
宇宙宏大无垠,他们这么渺小,却可以紧紧地挨着对方。
他的手抬起来,轻轻擦过楚上青的眼睫。
“我可以吻我的星星吗?”
他问。
这双眼睛是他今天一直想亲吻的。
楚上青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
“只是想吻?那你为什么要去便利店。”
她抬起腿,用膝盖顶了下傅南商的腿侧,那个装了东西的口袋。
下一刻,楚上青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笑了。
蹬掉脚上的鞋子,她一直抓着傅南的领子。
“你这是什么?火箭吗?探索号?”
傅南商的脖子上渐渐生出了汗。
沿着他的鬓角和下颌缓缓成了一条线。
楚上青拿掉了他脸上的眼镜。
“你去过卡纳维拉尔角,火箭准备发射的时候要做什么?”
“检查。”
空气变得稀薄又黏稠,傅南商低下头,因为他的回答,他获得了一个吻作为奖励。
“检查之后是什么?”
“是倒计时。”
“好。”楚上青凑到傅南商的耳边,“你开始倒计时吧。”
“10”
扣子从扣洞里跳了出来。
“9”
人的指甲和手指是有两个不同的温度的。
“8”
发丝作为一种蛋白质构成物,具有特殊的香气。
“7”
他吻到了他的星星。
“6”
他吻到了他的星星。
……
“1”
酒店大床的弹簧被二百多斤的重物挤压,回弹,成功通过了一次压力测试。
黑色的卷发盖住了傅南商的眼睛。
汗水在眼睑,被他眨掉。
他的星星那么美。
火箭成功飞向太空。
“楚上青。”
“嗯?”
“我以后会学习怎么对付裙子拉链的。”
他被咬了一口。
疼得他揽住了楚上青的腰。
他的胸口更疼了。
手指在床头摩挲,抓住了一支笔。
女人笑着说:“这次我帮你做记号。”
她俯视着自己的“画布”。
笑得像是一头吃到了肉的幼狼。
……
楚秘书和老板成了一对儿,楚秘书还在某个奶茶群里公开承认并且晒了老板给她的生日礼物——一颗行星。
作为这次的陪同人员,助理林语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受到同事们的信息轰炸。
对此,她保持了沉默。
直到她在上午十点十二分见到了老板和楚秘书。
“楚秘书,今天下午的参观活动延期到了明天,几家在深圳的钢材供应商负责人想要约老板见面。”
“定在明天晚上。昨天我给路助理和于助理发的关于处置诽谤的工作流程也抄送给了你,如果行政部门要找我,你先负责对接。”
“好的楚秘书。”林语把事情一板一眼地记了下来。
她全程面无表情,好像看不见脖子下面全是牙印和描画痕迹的老板。
也看不见一直想给楚秘书揉腰的老板的爪子。
退出总统套房,林语一脸冷静地打开了手机。
一脸冷静地点开了微博。
一脸冷静地点开了某个超话。
一脸冷静地发内容:
“我们可以吃红豆饭了!!!!!!!!”


第47章
傅南商不知道离自己很近又很远的某个角落里有人在高喊着红豆饭。
眼巴巴地看着楚上青, 他老老实实地坐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坐在桌前的楚上青在用电脑处理工作。
“回去之后就是M集团的招标,项目书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招标成功之后的报告也已经做好了, 你要不要看看?”
当然,楚上青这么说的同时也已经把招标失败后的计划也做好了。
“你是项目顾问, 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处理。”
傅南商嘴上说得仿佛是个董事长,只有眼神狗里狗气。
楚上青点点头,又打开另一份文件:“负责跟这件事的李助理说警方那边已经追踪到这次事件的造势方,是某个知名水军公司, 还摸到了几个私人的住址IP,需要进行排查,如果确定了里面有傅雪辰的人, 你打算怎么处理?”
“该抓了就抓了,能开的就开掉,他要是能多吐点股份,我也可以多收一点。”
“我有个想法,李先石这条线可以拉出来了,白小叙身份造假进了傅氏集团这是事实,用这个做理由开掉李先石是足够的, 至于白小叙, 这个是秦晓芯上周上传的工作报告, 白小叙的《外婆童话》系列确实创意很好,在明年二季度的拟开发项目上内部投票第二名,让白小叙作为文案或者故事架构师正式进入乐海也不错。”
傅南商没有立刻答应。
他还记得那个叫白小叙的小姑娘。
像个粘人的兔子。
还是一个讨人厌的小章鱼怪。
楚上青转头看了他一眼:“她虽然是因为其他原因进入了傅氏, 从实际来说并没有对公司造成损害, 反而还有贡献。要不我们就以稿酬计算买她的故事版权,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就算是委托创作,也得支付她最少三十万,如果合同中签订有分成收入还要另算。当年你没有让顾小姐成为乐海的一员,可是后悔了很久。”
为乐海的大型架空历史向卡牌游戏《黎歌》做美术顾问的顾小姐当年带着故事框架和自己绘制的游戏概念图找到乐海的时候才只是个建筑系的大学生。
现在不提顾小姐在建筑设计方面的声名鹊起,只说她在绘画上的成就已经是足够光辉璀璨,上次不过是请她绘制一副宣传原画,乐海就要支付二十多万作为酬劳,这不包括在《黎歌》游戏的分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