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把我当小孩子了吗?!
森鸥外显然也被他黑的绷不住了,在那边皮笑肉不笑道,“哎呀,真没想到,太宰君最后为自己选择的归宿居然是这样一个孩子,想必你之前的红颜知己们都会很伤心吧?”
“哎?这只是某些人品行不端让我受到了影响而已。”太宰啧了一声,只不过森鸥外显然是把他说的‘某些人’当成了在说他,立刻不赞同道,“怎么会,我可是对爱丽丝一心一意啊。”
他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说起来,如果中也或者是芥川君知道了太宰君的新爱好——一定会很有趣吧?”
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叔,你是太宰的老师吗?”
森鸥外像是没想到我会和他搭话一样略微怔愣了一下,又在下意识地观察了太宰的反应,发现他并没有觉得对方替他说话这件事有半点逾越的之后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了我片刻,“没错,小朋友,我也可以当你的老师哦。”
“那你教了太宰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教会了他……成为人所需要的一切。”
“欺骗、背叛、伤害?”
“……”森鸥外沉默了片刻,倏地笑了起来,“太宰君天性如此,我只是因材施教罢了。”
“天性……吗。”我笑了起来,“如果要我按我的天性来,我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你。”
“无论是哪个世界上,在这样高端武力被各方制衡的情况下,唯有金融才是最有效的武器,尤其是在港口Mafia这样冷酷的、全凭利益维系的体制下——至少你让我在意的人所尝到的痛苦与背叛,我一定会让你挨个饱尝一遍,无论这是否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但是正是我所受过的教育让我不愿意做出这种事情来……所以,不得不说,森先生,你很失职。”
森鸥外这次无言的格外的久,他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我,又缓缓地挪向了正用柔和到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我的太宰,“这可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吧?是异能?但是人间失格……”
“是奇迹。”他笑了起来,特别孩子气地侧过身,彻底挡住了森鸥外望向我的目光,“是我的奇迹。”
“真是没想到,太宰君也真的有找到归宿的那一天。”森鸥外难辨喜怒地感叹道,“这样看来,反倒是我更像恶人了。”
他顿了顿,从衣兜内侧摸出了一张银行卡递过来,重新牵起了在此刻显得安安静静的爱丽丝,意有所指道,“虽然我可能的确不是一个好老师,但是如果没有我也就没有现在的太宰君……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
“至于这个,就当是过去的老师祝福你终于得寻归宿的祝福吧。”
太宰随手接了过来,似笑非笑道,“虽然不应该是我接这个……但是反正好像如果现在不接的话以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了?”
你特么的就连现在也要趁机中伤一下另一个你自己吗?!多大仇?!


第159章 番外:武侦宰表示很淦(7)
说实话,我感觉这一趟出来我和武侦宰都深受其害,只有太宰一个人乐在其中……
虽然这家伙平时就已经很离谱了,堪称彩虹屁夸夸大师,但是在吃晚饭的时候被一脸遗憾地夸我居然能不用他来喂,自己就会用筷子吃饭,还能不把米粒撒出来什么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我的智商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哪怕以前我就感觉他有这种趋势了,但是病情恶化的这么快也太夸张了!
“你有什么毛病啊?!”我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我只是身体变小了!智商并没有!”
太宰委委屈屈地垂下眼帘,沮丧道,“可是……我真的不能喂你吗?明明是这么难得的机会?”
“真这么想喂你可以去找个不会拒绝你的人。”我非常诚恳地建议他,“要不你可以去找芥川君。”
对方立刻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哎?才不要,不如说这种事光是想想就已经令人不寒而栗了。”
他说着,又像是叛逆期的猫猫一样全然无视了我地铁老人看手机的嫌弃表情,硬是挤了过来,也亏我此刻被变小了,不然这种小小的卡座里肯定挤不下我们俩,或者这会我已经快被他挤墙上去了。
“我其实很会带孩子哦,小绮你看敦君和镜花都是我照顾到他们可以独当一面的~”太宰一边自夸着,一边猫猫祟祟地夹起一块寿司试图喂我,“还有Q也是。”
“……这都是反面例子吧?!我真是太谢谢你了!有空我还是建议你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心理医生!不是治疗而是为心理病例库增添一点样本,让大家知道要离你这种家伙远一点!!”
“好过分!”太宰露出了大受打击的模样,一瞬间消沉到身边都好像下起了小雨,如果他真的是猫猫的话,那这会他的耳朵应该完全耷拉下来,贴在毛绒绒的脑袋边上了。
他底气不太足地抗议道,“也没有这么……”
我瞥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推了回去,一手撑在台面上支着脑袋,一手学着他的模样夹起一块寿司,“啊——”
对方立刻非常上道地凑了过来,给了我一种我其实真的在养大型猫猫的错觉……只不过这会我已经不敢想武侦宰在想什么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不让这家伙如愿的话他是真的会一直烦我的!
太宰有时候真的非常软硬不吃,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没有涉及到我的底线,这种时候他就会可劲的作,使劲的作,不止恃宠而骄,还会得寸进尺。
“哎?是太宰先生?”
就在猫猫慢吞吞地叼走了我筷子上的寿司,甚至颇为刻意地在我“……”的眼神中伸出舌尖,若有似无地轻点了我的筷子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了一声疑问声。
我拍了拍太宰的肩膀,光明正大地借着“这毕竟不是你自己的身体”的由头嫌弃他,毫不拖泥带水地在他幽怨的眼神中换了一双筷子,虽然我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有意无意就凑过来隐晦地试图用那张漂亮的脸蛋勾引我一下的小把戏,但是我现在变小了哎!怎么说,真刑啊你!
就算知道他这会的确不会做什么,只不过我已经对他这种小把戏PTSD了,毕竟我也说过他虽然不是那种重欲的类型,可这家伙也压根不在意什么叫节制啊!反正就是很微妙。
至于武侦宰在想什么,我已经不敢去想了……现实总是残酷的,希望他能早点接受吧……
太宰叹了口气,露出了一副拿我没办法的神色来,扭头看向了来人。
是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他俩显然也非常惊讶于能在这里见到太宰,“居然能在这里碰见太宰先生……”
谷崎直美搀着她哥哥的手,捂着嘴闷笑了两声,开玩笑道,“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在约会吧?”
“直美!”谷崎润一郎立刻叫住了她,紧张道,“太宰先生不会——”
“哎?是的。”太宰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下来,为了证明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他甚至直接伸手把我抱到了膝上,像是在炫耀一般地把我揽在怀里笑道,“小绮很可爱吧?”
沉默,是今晚的横滨。
大概是终于被逼到墙角了,就在我头皮发麻,不知道该不该双手合十地为武侦宰少女祈祷一下的时候,对方终于把太宰的号顶了下来,在停顿了片刻后,把我重新轻轻地放回了旁边的座位上,明明气的咬牙切齿,却还要保持着一贯的云淡风轻。
也就是我对太宰的气息的确非常熟悉才能分辨出他上一秒与此刻的区别,在别人眼里他大抵只是收敛了一下笑容罢了。
这里我就不得不感谢于他良好的涵养,说实话我感觉他没有直接把我丢一旁,或者是直接起身让我掉地上已经很让我感动了,毕竟如果换成是太宰,我毫不怀疑他绝对会这么做……这大概就是混沌善和秩序恶的区别吧。
“当然是开玩笑的。”太宰治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单手支着下颚,把目光重新转向了我,“因为小绮说她想要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嘛,我可不是会不解风情到打破女孩子梦想的人哦?”
虽然他那双鸢色的眸乍看之下似乎浮动着柔和的烁光,乍一看之下给人的感觉甚至比太宰刚刚的神色还要更加和煦,但如果凝神看去,在隐约之间反而能感受到一种近乎漠然的疏离。
……
可是太宰先生真的会因为这样的“礼仪”做到这种程度么?尤其是他刚刚的表情……
谷崎直美对他方才自然而然所流露出的眼神感到了无比的熟悉,那是一种含蓄而隐秘的爱意,就像是在浮冰下涌动的暗潮,看似清浅,实则深不见底。
她有绝对不会看错的自信,毕竟她的哥哥就经常会用类似的眼神这么注视着她啊。
几乎是立刻就在心中下了论断,她伸手拉了拉自己兄长的衣摆,小声道,“我的判断肯定不会错啦!但是毕竟是这样的情况,就像是我和哥哥的关系一样,太宰先生的压力肯定也很大吧……我们应该给他支持才对。”
多亏了谷崎直美的善解人意,本来就已经压力很大的太宰先生瞬间读懂了她的表情,然后压力更大了。
但是他又不好直接说‘你们想的不对,我和她才不是那种关系’,毕竟这样的反驳无论怎么想都苍白的过分了,还有可能会被理解为做贼心虚……
饶是以太宰治的修养在此刻都忍不住冒出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来,这算什么,现在森先生面前丢脸,然后再在侦探社的社员面前丢脸吗??
三科构想的两极他都已经丢人丢了个遍,接下来是不是该丢脸到异能特务科了??
那这种世界不拯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说服自己反正只有七天……在那之后他有无数种办法让所有人永远不要提起这几天发生的事,现在还是先把这一篇揭过吧。
但饶是如此,在重新对上两位社员充满了无言的鼓励的目光时,太宰治还是感到了一阵阵的无力,尤其是听到他俩刻意含含糊糊的支持时,那种无力感就更重了。
“太宰先生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可以了!”
“就算世俗的价值观不支持的事物也没关系啊,我和哥哥不就是这样吗?”
世俗的价值观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没有半点意义,但问题是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跟他也没有半点关系!!
光是被森先生误认为和他有着同样的低级趣味就已经足够悲惨了,现在还要因此而被人同情……
“不,我并没有。”太宰治扶着额叹了口气,表情微妙道,“对我来说,如果我真的有那种想法,这种东西可不能算是所谓的阻碍啊。”
比起费劲地去解释,这种近乎狼人自爆般的发言显然更有说服力,谷崎兄妹立刻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又立刻掩饰般的挪开了视线。
就连他身侧的小姑娘都露出了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只不过对方最后也只是捂着脸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些什么。
“咳,那、总之……我们就先告辞了,太宰先生明天见!”两位年轻的社员露出了尴尬到脚趾抓地的表情,近乎落荒而逃般地道了别,跑出了这家店。
“真是……”


第160章 番外:武侦宰表示很淦(8)
说实话如果这世界上有能让人失忆的异能,我绝对会跟那位异能者提前预约一个七天的套餐的……虽然太宰不会尴尬但是我会!而且他现在顶着另一只太宰的壳子,哪怕丢人丢的也不是他自己,他当然可以随便放飞自我了!
当然,说不定武侦宰也会想要呢,如果可以的话他可能甚至愿意控制自己的心跳就为了让对方的异能对自己起作用……我能理解他,真的。
尤其是这家伙还嫌武侦宰的宿舍太小,更不喜欢那种充斥了讨厌的家伙的气息的地方,对此我已经懒得吐槽了,随便吧。
就是不知道如果中原中也得知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他还要厌恶太宰治的时候会不会想和这个人拜把子,如果会的话,那他在拜把子的同时发现这个人还是‘太宰治’的这一事实对他来说会不会太残酷了一点……
只不过饶是我深知这家伙要是真的想搞起钱来那速度能有多离谱,但当我看到一栋装潢完备的双层小洋楼时我还是感到了震惊。
“你不会背着我去骗了吧?”我虚着眼睛问他,“反正不是我们那边,我倒是可以不介意,但你要是没收好尾,另一个你自己怎么办?”
太宰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唉?这有什么关系,跟初恋就是小绮的我不一样,这家伙前女友多的可以从港口Mafia的大楼底下排到武装侦探社,随便打两个电话不就能解决了?”
我靠,你还真的出卖了另一个你自己的色相啊?!太恶毒了吧??
“但是那样的话这家伙会很烦的。”太宰又接着‘啧’了一声,不太甘愿道,“这里只是以前……‘我’还在港口Mafia的时候名下的房子之一罢了,反正不是他自己在用,他不会介意的。”
“森鸥外不会来找你麻烦吗?”
“他?森先生应该是求之不得才对。”对方低低地笑了两声,黑发的青年单手点在身前,翩长的眼睫底下缀着的情绪里半是讥讽,半是叹息,“让我想想,这里的森先生后来是怎么跟‘我’说的?”
“‘太宰君。’”太宰侧过脸,像是在漫不经心地注视着不远处庭院中的外景灯投落的光晕,“‘像你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彻底脱离长夜的,我们都注定行走在无光的阴影里,这就是宿命。’”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指变态这一点吗?”
“……好过分!”太宰瞬间露出了哭哭的表情,略微弯下腰,凑过来蹭了蹭我,“总之,既然要彻底跟过去断绝关系,这些外物也自然都包含在‘过去’的范畴内?当然了,森先生想要保留着这些东西做做梦也是他的自由嘛~”
他又突然在我耳边小声道,“如果小绮你也希望我彻底和过去划清界限的话——我会照做的。”
我抬手揉了揉太宰毛绒绒的脑袋,“是谁以前哭着跟我说‘我也是有过去的’?难不成是我记错了吗?”
“没有哭!”太宰跟我强调道,“而且那是两回事啦!”
“没有必要。”我没有理他隐晦的撒娇,而是接着上一个话题继续道,“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你没有办法理解善恶之间的区别的话就不要强迫自己了,反正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找对你而言最适宜的平衡……当然你要是玩脱进局子了,我一定会买三串三千响的鞭炮去凑个九千响的庆祝一下的。”
太宰:“???”
他刚想说些什么,又突然蹙着眉按了按眉心,毫无笑意地勾了勾唇瓣,在我出声问询的时候轻轻地摇摇头,“没什么。”
看出了他明显不太想说的模样,我也没有强求,只是推开了屋门,颇有些新奇地四处打量了一番。
虽然武侦宰大概在离开港口Mafia后就再没有涉足过这里,但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大概是出于森鸥外的吩咐,房间内的陈设上并没有落灰的痕迹,当然也压根称不上有什么生活气息,唯有墙角的几盆生命力顽强的绿植才勉强让屋内多了一点人气。
“你有来这里住过吗?”我随口问了一句,本来以为太宰的回答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但他的答案却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有。”他说着,神色之中并没有多少的怀念,就像是真的在说跟他全无关系的其他人一样,“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嗯,反正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后来成为干部以后,森先生说让我继续住那里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刻薄的首领,就命令我搬出来了,在这一点上是一样的。”
“但这里不是最开始选的地方。”太宰漫不经心地伸手叩了叩实木的门框,望向了天花板的吊顶,“这是离港口Mafia最远的一处居所了,如果平时住在这里的话会很麻烦。”
“所以,是最后……?”
“也不是?”他回答我,“那样的话就太明显了,森先生那边会很麻烦,就算他有心逼‘我’走,这样也会带来不必要的关注……啧,现在想想,还真是……”
太宰此刻神色之中的嫌弃之意简直溢于言表,或许对于曾经的他而言,他压根就不曾在意过外面的世界,小小的横滨就已经是他所能接触到的全部,而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他的世界早已与过去大为不同了。
所以果然九年制义务教育很重要啊!!森鸥外你这个大混蛋!!
他并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结太久,这毕竟不是他本身的‘过去’,尽管曾经他也一度深陷于这样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无法自拔,但如今的太宰却已经可以做到坦然接受这一点。
只是我的这种感慨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这家伙下一秒就开始猫猫祟祟地蹭了过来,“不要想那种事啦,要先去洗漱吗?”
第二天一大早,原本粘人的猫猫立刻重新变回了高冷的模样,在我睡前还蹭在我身边的人在我一觉醒来后早就不见了踪影,在我洗脸刷牙完之后才发现太宰治正一脸嫌弃地拿着座机电话怼人。
他并没有避讳我,语气极差地跟电话对面抬着杠。
“的确如此,但这和森先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他恶劣道,“这本来就是我名下的东西,难不成你要腆着脸说这是你对我的恩惠吗?”
但是不知道电话对面说了些什么,太宰治的脸色立刻更差了起来,他“啧”了一声,“礼金……不必巧立名目了,这本来就是你当年欠着的东西,我也并没有向你索取,那么这就和在路上捡到也没什么区别吧?”
我估摸着森鸥外大抵是在说昨天他给太宰的银行卡,如果是太宰说不定还会因为那笔钱的‘缘由’稍微心情愉悦一点跟他虚与委蛇片刻,但这会是白天,那森鸥外显然是直接踩地雷上了,超会说话了属于是……
太宰治这会显然已经处于一种不爽到了极致的状态,而宰科生物的共性之一显然就是‘我不爽所以所有人都得跟着一起不爽’,就,挺朴素的价值观……
不过我觉得森鸥外也没啥无辜的,毕竟他直接打座机电话的意图显然已经足够明显了,就和昨天太宰说的一样,大概是仍旧想要把太宰治挖回港口Mafia吧?又或者是再来发表一下‘你终会理解我的’这样的气人发言?
那不就是双响炮吗??太会聊天了森首领,真的。


第161章 番外:武侦宰表示很淦(9)
我倒是不难理解为什么森鸥外会想要把太宰治挖回去,毕竟他一开始逼走对方的时候,他还尚未完全解决掉前任首领的影响,自身的地位也不够稳固,太宰治的能力又实在太过出众,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才促成了森鸥外对太宰治的极端戒备。
然而现在的太宰治对他的地位而言威胁性已经远远不如四年前了,不仅是因为他的地位比之前更稳固了许多,更重要的是……黑手党这种地方容不得叛徒。
至于太宰治本人的意愿?那对森鸥外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一环了。
无论他愿意与否,他那种飘忽不定的态度,极端厌世的处事都会让他成为‘不安定’的那一部分。
但是,真的太屑了!
在听着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地怼了森鸥外几句后,我就知道他压根没有发挥自己在气人这方面全部的特长,大概处在一半反胃一半不想理人的懒散状态里,像是只睡过头了哪怕醒过来也都有点晕乎乎的猫咪。
……
太宰治这会的心情也相当显著的不好,他此刻的语气显得没那么刻薄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正在双线杠人,没把精力全放在森鸥外身上,毕竟哪怕是他曾经的老师,在恶心他这一方面也绝没有另一个他自己来的娴熟,顶多算是个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的区别。
【你是猪吗。】他单手揉着隐隐发疼的眉心,相当不客气地挖苦道,【我都多久没有睡到头疼过了?就算是酗酒宿醉的时候也没有过……你这种警惕性是这么活到现在的?】
太宰知道他憋了半天了,这会正毛的要死,懒得理他,压根没说话。
但是在他俩这样的状态下,就算是他保持了沉默,武侦宰也能感受到自他那边隐隐传来的炫耀情绪,让他忍不住扭曲了一下表情。
“好恶心、太恶心了。”
“等一下??太宰君??”电话那头的森鸥外被这猝不及防的直白话语给整懵了一下,他在电话那头的签字笔在文件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轨迹。
他倒不是在惊讶于太宰治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的怨气,只是吃惊于他这种毫不遮掩的厌烦语气。
有一件很反直觉的事就是,太宰治其实极少跟人抬杠,或者说‘抬杠’这个词实在是太轻了一些,他更喜欢于用语言最为最锋利的武器,直指要害,钻心剜骨。
他更不会故意去跟他压根不在意的人制造一个能杠的有来有回的话题,那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言,甚至会很无聊,毕竟跟人抬杠不就是为了气人么?那他有无数种手法可以实现这一目的,甚至比轻飘飘的言语来的更为直接也更为实质性,因此一般三言两语之间他就会岔开话题,避重就轻。
唯有在面对某些他厌恶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动手,也不能直接动手击溃对方心里防线的人的时候,他才会挖苦对方一二,就是所谓的弄不死你就恶心你一下,这都已经算得上是对他讨厌的人的超级至尊VIP的待遇了。
因为他对事物厌烦的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也因此更多的时候他连挖苦都懒得做,最多是走过场似的跟对方杠上两句就搁置不理了。
毕竟嘴上的功夫既然弄不死对方,他会直接倾向于把精力用在更有效率的方式上……这恐怕是他为数不多的直到此刻都还贯彻着的在森鸥外身上学会的东西。
所以像‘恶心’这种程度的词汇……还真是相当罕见。
“不要误会了森先生,你是顺便的。”还没等森鸥外联想一番,再乐观过头地斟酌一下这是否可以算做是他和自己曾经的徒弟之间关系破冰的一个初始标志,太宰治就冷淡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好了,差不多了,不要继续耽误我时间了,就这样。”
他说完就自顾自地挂了电话,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眉心,看向了正仰头望着他的大麻烦。
“要喝点茶吗?”人形的大麻烦顶着一具看似可爱的皮囊,歪着脑袋开口问他,显然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太宰以前也经常这样,习惯了就好。”
脑海里的另一只太宰治冷笑了起来,挖苦道,【他要是想习惯的话,大概也只能用石头砸晕自己了?】
【我也并不需要,毕竟像你这种家伙哪天被人割了喉也恐怕反应不过来吧?】武侦宰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太宰只是讥讽一般地轻笑了两声,就好像是对他的话语感到了近乎轻蔑的可笑之意,【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感到一丝安慰的话,请便,我还不至于刻薄到这种程度。】
虽然一般人大概根本无法从他这种飘忽不定的语气中感觉到除了嘲讽以外的东西,但是太宰治毕竟是不一样的,哪怕他并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能与另一个自己共情……
也因此,他能感受到这句话背后所暗藏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