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并不缺金钱……在刚刚已经调查完了对方的背景的太宰治颇为遗憾地想到,如果她缺的是这样物质上的东西,他完全可以给她更多。
所以……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结果对方在屋内转悠了一圈之后,突然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单手抵着下颚,慢条斯理地问了一个问题,“那,你也包括在内吗?”
太宰治猛地瞪大了漂亮的鸢眸,一时之间看起来竟显得有些无措,在怔愣了片刻后,他挣扎了许久,一会想着她的胃口可真不小,不图谋其他的是因为她想连着他和港口Mafia一并吃掉,一会又想着这样好像也……不错,不如说,这样的未来反而开始让他稍微有一些心生期待。
但他很快就从这样的错觉中抽身而出,努力忽视自己仿佛被自己亲手剜去一块以至于空落落的内心,微笑着拒绝道,“抱歉,唯有这个不可以哦。”
只是他在说完这句话后,莫名地感觉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了少许的欣慰之意……是错觉吗?
……
果然,冷处理是对的!我真是天才啊!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偷笑出声来,虽然我一般不太喜欢被别人拒绝,但是这一次我很满意,非常满意,甚至有那么一点想给他鼓掌,恭喜太宰治终于脱离了低级的趣味,不再每天都想着谈情说爱,而是成为了高级的事业脑!
果然人类内卷的终极就是一心事业啊,太棒了。
在竭力将那种狂喜按捺而下之后,我微笑道,“那,可以让我看看其他的东西吗?”
太宰治靠在办公桌旁望了望我,有些迟疑地问,“你生气了吗?”
“不,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当场哼一曲欢乐颂已经是我能忍的表现了好不好,我立刻回答他,“是我刚刚提的问题过分了。”
“我、”他像是非常艰难地做出了某种决定,一手按住了身后厚重的实木桌面,一手用细长的食指勾住了自己的领结,往下一拉,“如果只是身体的话——”
我:……
“不,请不要勉强。”我立刻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在他下意识地后退避让中故作惋惜道,“如果没有办法得到太宰先生的全部的话,果然还是算了吧。”
靠,我居然也有一天能说出这种台词来!天哪,所谓山不转水转,结果转成这样了吗?那还真是有点太令人惊喜了吧?保持住,一定要保持住!
我努力忍住了现在就把那种强取豪夺的剧本反过来在他身上全部演一遍,让他知道我之前的心情到底有多生草的冲动,反客为主道,“我并不想让你为难。”
太宰治明显有些挣扎地松开了手,神态低落地从衣兜内掏出了几样物品,包括一些零零碎碎的曲别针和刀片一类的物什,最后又在桌面上放下了两样东西。
其中一样是一条铂金的项链,还有一样则是一块与他眸色别无二致的宝石。
因为心知自己的演技肯定瞒不过他,我干脆也就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那块宝石的好感,凑过来问他,“这是什么宝石?”
倒不是我不想直接伸手去试,但是我不敢赌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到底能不能中断传送,而且既然答应了他,我或许还是想要履行自己的承诺的。
毕竟他明明都忘记了我,却还是在忙的要命的时候去学了中文……所以说,要是他把这种劲头用在正道上,我也不至于这么纠结啊!有时候真的会拿这家伙没办法。
“你喜欢宝石吗?”他好像想了想,“这只是一块别人赠送给我的黄宝石而已,之所以随身带着……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是因为习惯了吧?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让他们拿一些更好的送给你。”
我顺势应下来,“好,那其中一样就是宝石了,但是我全都要!”
太宰治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略微弯了弯精致的眉眼,“也可以哦?等下让他们装好送给你吧。”


第128章
“还有两类,要什么呢?”比起正在被敲诈勒索的倒霉蛋,太宰治主动的好像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他更像是在售楼中心努力想要给我推销出这一套“房子”的业务员,不仅没有丝毫要藏私的意思,反而向我推荐起了首领办公室内最具有价值的物品。
“这是【银之手谕】,啊,夏小姐你或许不知道?”他从某个暗格内拿出了一页薄薄的纸张,递到我的眼前,“见到持着这张手谕的人,等同于见到首领亲至。”
我实在忍不住自己内心蠢蠢欲动起来的恶趣味,故意沉吟了片刻,再度提问道,“所以,真的不可以选太宰先生吗?”
对方精致的眉宇之间立刻露出了少许的沉郁之色,他单手扶在首领座位的椅背上,五指紧绷,声线中带着一种刻意而为之的疏离,“抱歉,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要去实现。”
“可是,明明一开始对我说出‘一见钟情’这种话的是太宰先生吧?”我干脆向着太宰治的方向迈出了一步,看着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略显抗拒地将手臂横在身前,用肢体语言表达了他不希望我靠近的意思。
虽然我这会已经在内心大喊完了‘你丫的也有今天’,但是我到底不敢太过分,万一把这家伙逼的触底反弹那emo的就该换成我自己了,因此我见好就收地停在了他两米之外,颇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
“在这一点上我绝无虚言。”神色中带着深深倦意的青年咬着字回答我,“只是……正是因此,我才不想耽误你太多时间,不如说,只要能在你的回忆中留下一席之地,那么无论什么样的代价对此刻的我而言都是值得的。”
“毕竟这些身外之物我无法也无意带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直接带你去港口Mafia储存珍宝的仓库,这并不是我们的主营项目,因此夏小姐可以随意。”
我定定地注视了太宰治片刻,突然问道,“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做?”
“因为……”他垂下了如蝶翼般的眼睫,“我没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
明明已经过了四年,但太宰治浅色瞳孔之中的神色却反而显得比过去还要更加纯粹,“只是,我或许曾经有某一刻的确快要找到了,但最后却还是失去了。”
“会遗憾吗?”
“与其说是遗憾……”太宰治摇了摇头,轻轻地侧身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不如说,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抬手执起了一枚倒在桌上的国际棋棋子,将对方放正,“所有得到的美好,最终都必将失去。”
“就像是日升月落一样,这或许也是一条恒古不变的法则吧?我早就已经学会了接受这一点……也因此,我并不觉得遗憾。”
他甚至还笑意吟吟地望着我,“我很高兴能在最后的时光与你相会,所以,我唯一期冀就是,你这一段时间能玩得开心。”
在这样全然陌生的情况下,太宰治却反而表现的如此通情达理,比起我所认识的太宰,此刻的他或许更加接近原著中的那位身为首领的太宰治才对。
之所以能表现的那么从容,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而已。
没有必要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反正也不会得到回应,没有必要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恶质,反正也不会得到理解。
虽然他目光中的温度不会骗人,但是在这个男人身上位居着主导位置的,始终是那远远超乎常人的理性啊。
“你就这么对我全盘托出吗?”我的良心有点隐隐作痛了起来,“那个,真的没问题吗?”
“嗯?没有哦。”太宰治单手环在身前,露出了颇为无害的神情,“虽然我一开始的确有怀疑过小姐你是不是刺客,毕竟就我本人而言,我不认为我是会对什么人一见钟情的类型?”
“但是,现在想来就算是也没关系,不如说,我其实反而那么期待着。”他略微扬起了纤细脆弱的脖颈,露出了被绷带半包着的喉结位置,一手漫不经心地捂在了其上,“港口Mafia并不是那么脆弱的组织,现如今哪怕是我在下一秒就阖上眼,它也依旧会继续运转下去,我也并不是为了它的存在本身而坐在这里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宰治对着我眨了眨眼,放下了手,“我姑且还算对自己看人的本领有一些自信?”
……
就在对方陷入沉默之际,太宰治原本以为这场对话应该就此结束了。
虽然他不是不能找到其他的话题继续下去,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哪怕他在这段时间中对她了解再多也无济于事,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他一贯是个任性妄为的家伙,本来是不应该如此在意对方的观感的,不如说,按照太宰治的本意,他更希望她能牢牢地记住他,在她的回忆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在自己心仪的对象面前,他到底还是退让了一步。
了解的越少,失去时的遗憾也就越浅。
这可是身为港口Mafia的首领的太宰治难得的好意啊。
只是就在他打算开口让对方先去休息之前,夏绮抬手将略显凌乱的发丝别到了耳后,重新抬眸望向了他,“那我换一个要求。”
太宰治略微歪了歪脑袋,示意他在听。
“我还是想要你,但可以仅限这一周。”她这样说道,像是一直狡黠的小狐狸一般眯了眯眼。
四年来始终平稳地跳动着的心跳在此刻几乎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加快了一瞬——这对太宰治而言分明是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他本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对方已经轻巧地踱步过来,单手撑在他身侧的桌面上,微微俯身,“如何?”
就在此刻,门口传来了一声通报声,“首领大人,中原干部来访。”
就在这一刻,已经凑到了近前来的女性好像是一个分神之下,手一滑,就要靠到他身上来。
太宰治几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产生了这么难挨的忧虑之情……对方几乎毫不掩饰自己‘不仅馋他身子,还馋他本人劳动力’的念头,尤其是她在这方面的演技简直堪称无懈可击,他甚至都分辨不出此刻的她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
按理来说,此刻他应该矜持地一个侧身躲开她的靠近,再转身搀扶住她,这才是最优解才对……但是,就在他纠结的那一瞬间,对方已经落到了他的怀中。
……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点还会有人敲门,虽然本着让太宰治也明白一下到底什么叫做‘你过去作的死将来都会还的’的念头,我强行拉进了和他之间的距离,单手撑在了他的身侧,但是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通报让我支撑着的手一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对方身上,直接把对方带倒到了桌面上。
他如鸦羽般的眼睫剧烈颤抖着,左手细长的五指虚虚地拢在我的肩头,柔软而蜷曲的发丝温顺地散落开来,浅色的唇瓣微微抿起,自齿缝之间极轻地溢出了一丝气音,就像是被倒入了精致骨瓷之中的清酒,带着点醉人的清冽意味。
那只鸢色的眸没有与我对视,而是目光游移着望向了头顶的顶灯、又望向了远处的大门,就是不肯望向我。
这时候我就应该配合地伸出手,挑起他的下颚……才怪呢!都说了如果逗过头了的话会很麻烦的!
但就在我打算爬起来的那一刹那,大门被人简单粗暴地直接一脚踹开了,来人还在那边大骂道,“你这家伙——?”
太宰治几乎是立刻一改刚刚那副一推就倒的气弱神态,直接单手一撑,轻巧地揽着我的肩头,带着我让我重新站正,又微微侧过身来,挡住了中原中也望向我的视线,“真是失礼,中也。”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露出了少许回忆的神色,“是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啊这,虽然太宰治忘掉了,但中原中也居然还记得我吗?
不过幸好记忆抹消的效果一直在发挥着作用,只要不浪过头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不确定地试图去看看中原中也,就被太宰治立刻伸手按在了原地,他好像自己都愣了愣神,又立刻小声解释道,“中也脾气不是很好,我怕他会吓到你。”
“我听得到!”中原中也额角青筋爆跳,“我要是真脾气不好早就应该亲手杀了你!”
太宰治用眼神示意我他刚刚说的的确是实话,嘴上倒是略显冷淡道,“所以,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哈?你在这种时候打算把我派去出外勤还问我为什么要来?最近的局势……你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想要你脖子上那颗脑袋吗?”
“我当然有我的打算,希望你能理解。”太宰治语调平和地回答他,“首领的命令是绝对的,中也。”
结果中原中也在原地皱了皱眉,“你干嘛用那么恶心的语气说话?”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恍惚间似乎露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表情,换上了恶劣至极的声线,“你要抗命吗?在明知道我的决定是必定正确的情况下?”
中原中也冷哼了一声,重重地甩上了门,“不就是素了四年吗,急死你算了,要是被人杀掉了我可饶不了你!”
我:……
太宰治:……
眼看着太宰治胸膛剧烈起伏了起来,一副被气到恨不得杀人的模样,我略显心虚地扭过了头去,“那个,我可以装作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的。”


第129章
毕竟尴尬这种事一贯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我轻咳了一声,试图跳回到上一个话题,“所以我之前的提议?”
太宰治像是同样缓了过来,斟酌着问我,“所以,夏小姐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我还真被他问住了,真要说的话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不如说我之所以此刻还留在这里,也不过是抱着和他一样的念头——一同等待着终末的钟声响起。
届时无论是赴死之人,还是归乡之人,都将在另一处世界再度相会。
“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我想了想,“就当是临终关怀吧?”
太宰治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甚至略显失态地扶着桌角笑地弯了腰,在片刻之后才重新直起了身子,“这还真是……新奇的说法。”
他顿了顿,又问我,“所以,夏小姐有男朋友吗?”
“有。”
“……真是好运的家伙。”太宰治轻声说着,又在我猝不及防的眼神中给出了他的答复,“我答应你。”
“等一下,你不按常理出牌啊?”我差点闪了腰,“你不应该问我‘他不会介意吗’?”
“哎?那不是我的考虑范围哦。”太宰治弯了弯眸,故作无辜地单手抵在唇边,“我可是黑手党呢?”
我下意识地问,“啊,你们玩的那么花的吗?”
结果对方莫名卡了一下,好像沉思了片刻,“我的部下里面,好像也没有?也可能是我不关注这样的事……算了,我不会在意无关人士的想法。”
他说着,又重新直起了身,向着我的方向迈出了一步,对我伸出了手,“那么,这位美丽的小姐。”
“一直到我的生命燃烧殆尽的那一刻到来之前,我都将属于你。”
在我犹豫了片刻,把手搭上他的掌心之后,太宰治略微弯下腰,在我的指节处落下了一吻,“恭喜你选中了这里最有价值、也最一文不值的宝物。”
是啊,还特么是时效版的,rpg了属于是。
等下,如果真是rpg的话,那我岂不是通关后在挑选恶龙宝库里的宝藏时,把那条恶龙挑走了吗……
“所以,现在你想要做什么呢?”
那并不是传统的吻手礼,传统的吻手礼他应该吻住的是自己握着我的手的指节才对,但是这样本该显得逾越的举动在对方做出来时却显得如此的理所当然,不带一丝狎昵,反而带着点纯粹的柔和情绪。
就好像在叹息一般。
“既然是时效性的,那就应该不要浪费时间才对?”他这样诚恳地建议道,“抱歉,出于安全考虑,我刚刚调查过你的家族,你们这一代不止你一个吧?需要我帮你成为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吗?”
“……?你指的不会是把他们都咔嚓了吧?”我震惊了,怎么还有这么自觉主动的上赶着找活干的呢?
“怎么会?”太宰治困扰地回答我,“我也没有那么残暴的,他们还可以选择更简单的退出竞争呀?”
好家伙!这就是要么滚要么死是吗!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那么残暴’的定义吗?
“这倒不用,但是……我好像忘了点什么。”我下意识地弯腰揉了揉腿,就被太宰治带到了办公室角落的沙发上。
他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解,“那你想要扩展家族业务么?还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没有啊。”我和他面面相觑了一会,这才意识到太宰治好像压根没有信我说的那句‘临终关怀’,只能解释道,“你就当我想要体验一下……一种我所没有经历过的人生吧?”
他垂了垂眸,神色中倏地染上了些许的忧郁之情,“那恐怕我的身边无法实现夏小姐的要求,我……除了今晚以外,很少离开这间办公室。”
“哦,那社畜的人生我也没有体验过嘛,反正不是我干活。”
太宰治明显被我哽了一下,幽幽道,“太过分啦,夏小姐。”
结果话说到一半,又有人在门外敲门,这次倒不是什么干部,而是他的部下送来的普通公文。
年轻的首领完全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只是在接过公文之后犹犹豫豫地问我,“那我先处理事情了?可以吗?”
“这你不用问我吧……”
“那可不行。”太宰治笑了起来,“已经达成的协议我可是会认真做到的?这点契约精神我还是有的呀。”
他说着,缓缓地坐到座位前,又垂了垂眸,“而且,其实交给下一任首领也无所谓?”
我望着他提笔的动作,突然想起来我的论文——等一下?!嗯??
看见我嗖地一下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太宰治露出了略显讶异的神色,“怎么了吗?”
“完蛋了,我的论文——”靠啊,我这才想起来我特么是穿越到四年后了,可是我的笔记本电脑没有啊!!
在这一刻,如果那条十八岁的小青花鱼出现在我面前,我几乎要实体化的怒火能活生生地把他做成青花鱼刺身……不,刺身还不够解气,不如干脆做成青花鱼臊子吧!
“可恶!!”这都四年了,估计酒店早就把我的东西全部清掉了吧,总不可能一直保留到现在?
但我又不可能把气撒在正一无所知地停笔望着我的太宰治身上,只能忿忿地咽下了这口气,打算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去看看,万一呢……
“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掉了吗?”已经开始办公的首领迟疑地问道,“要我帮你找么?”
“不,我要亲自去一趟。”我直接站起身,就见到对方也同样放下了笔,跟我说他可以跟我一起去。
他望过来的目光中染着点动人的担忧之意,要不是罪魁祸首就特么是他,我恐怕还会感动一下,但是现在我能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已经很好了!
“不用——”
“但是,这里的夜晚很危险。”太宰治皱了皱眉,继续劝我,“不要任性。”
“不是……跟你一起出去才更危险吧?”
“哎?我才不是那种人。”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饶是这会我正气的要命,我还是忍不住看着对方无语了一瞬,强调说,“刚刚中原干部不是说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吗?”
太宰治像是这才意识到了这点似的愣了愣,“啊,抱歉,我只是想到晚上夏小姐你一个人出去会比较危险……这里的灰色地带比较多,我不放心。”
他又说,“关于这点请放心,我的敌人都不知道我真实的容貌长相,关于我的信息是港口Mafia的最高机密,小蛞——中也他只是喜欢一惊一乍的,你可以完全忽略他。”
“你确定吗?”我半信半疑地脾着他。
“嗯。”太宰治缓步踱到了我的身侧,目光微垂,声线中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平淡,“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但是既然现在我是属于夏小姐你的……我就绝不会食言。”
说实话,这个人要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讨某个人的欢心,那么他必然将无往不利,“如果是论文,我可以替你重新写一份,不会花多少时间的。”
“那个,不止一份……”我压力山大地跟他大概说了一下要求,太宰治略微思索了一下,“那也不是很多?一晚上足够了。”
md,脑子好就是了不起啊!我说太宰哪来的那么多时间搞事,合着那点课业对他来说都不算事,要不是为了和我一起上课我怀疑他甚至可能自学就够了……
“那我……也还是去找找吧。”既然罪魁祸首已经应下了‘照价赔偿’的要求,我心态终于重新平和了下来,“如果能找到的话就不用麻烦你了,虽然我感觉不太可能。”
“你是把行李忘在了哪里么?”他跟上了我的脚步,又提前一些替我推开了大门,在吩咐了一声守着门的部下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后,就带着我直接去了车库。
“这个,也不能算吧。”我纠结道,“总之到了就知道了。”
正如太宰治所说,知道他的长相的人应该的确少得可怜,哪怕是那家港口Mafia直属高级酒店的总经理都不认识太宰治。
对方是被前台叫过来的,那位负责前台的员工在听我问起那间我住过的房间后,直接叫来了酒店总经理,再度跟我确认了一下房间号,面露难色道,“这位小姐,不是我想故意为难你,但是这间房间已经被……某位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的大人物包下来有一段时间了。”
我下意识地问,“四年?”
“您也知道吗?”他露出了略显惊讶的神色,但还是回答,“只不过,没有那位大人的首肯或是内部文件的话……”
站在一旁安静听着的太宰治眸光微闪,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幸好他跟过来了,不然估计还要麻烦一下。
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他会就此想起什么,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个房间会被保留下来那么久……是因为他记忆被抹除之后就忘掉了这件事,然后因为当时港口Mafia内部首领交替产生的混乱,酒店的负责人也不知道去找谁询问,最后就一直保留下了这个房间吗。
“对,就是这里,是谁定的。”在等待了片刻后,太宰治露出了略显惊讶的神情,“这样么……我知道了,你告诉他允许询问者进去。”
眼看着他放下手机,略微蹙着眉,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之时,酒店经理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没过多久,对方脸上的笑意就更加真诚了些许,他双手递过来一张房卡,甚至想要亲自领我们上楼,被我婉拒后也还是一路跟到了电梯口,“请慢走,啊,里面我们有打扫过,但是请放心,都是内部专人负责的清洁。”
一路上我自己是因为心虚所以没有说话,太宰治则还是沉浸在一种古怪的状态中。
因为这家伙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其实从跨进这里开始,想必记忆抹消就在一遍遍地发挥着作用,抑制着他的回忆,让他无法将眼前所见到的一切线索串联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