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她好像被毛利先生叫过去了。”
可我不想看熊孩子啊!万一他又乱跑然后我一个忍不住对他使出了分筋错骨手,那我该怎么面对毛利兰?!
不得已,我只能接着询问,“那你能把这孩子也带过去吗?”
“不要啦!”结果被我按着的熊孩子开始别别扭扭的撒娇,那种架势活像是逼着钢铁直男从纸面上领悟‘软萌可爱’四个字似的,不能说是非常奇怪吧,只能说是行为艺术了属于是。
饶是经常遭受奇葩同学荼毒的我都有些遭不住,换成我认识的人这时候我应该直接一巴掌呼他背上让他老实点了,但我总不至于直接打一个我压根不认识的小孩子吧……?
呃,至少现在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他再扭个半分钟我可能就要抛弃这一丢丢的矜持了。
“不行啊。”那位警官困扰道,“那边都是精密的监视仪器,万一……”
我平静地把宫崎结奈叫过来,指着那台摄影机,让她报个数。
她一头雾水地看看我,又看了看那位警官,缓缓地报出了一个让我和警官都沉默了片刻的数。
“我觉得……你说的对。”那位警官沉重地对我点了点头,“我这就把他带走。”
“等一下啦!”那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男孩猛地扒拉住我的大腿,我条件反射之下差点一脚把他踢出十米之外,好悬才说服了自己,这只是个小学生,平常心平常心,“我就只有一个请求,毛利姐姐跟我说过,姐姐你刚刚有拍过其他展厅的照片吧,能让我看看吗?好不好~我真的很好奇耶~”
好做作!!
我坚定而用力地把他扒拉开,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把手机屏幕转向他,“就是这个吧,看完快点走!”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狰狞,他先是瑟缩了一下,这才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我早先拍下来的照片。
看完之后,原本还粘着我不肯放的小孩瞬间离了我两米远,牵着警官的手主动往毛利兰那边跑,“谢谢姐姐!我懂了!”
“……这是文化差异还是什么,我跟你确认一下,我刚刚是不是被当成工具人了?”我面无表情地扭头问闲的没事干被我叫过来后就全程给我们录着像的宫崎结奈。
她沉思了片刻,笃定地回答我,“还行啦,我侄女还专门跟她们班学霸谈恋爱呢,考完就分手那种,很正常,平常心。”
我:“??你为什么那么骄傲啊!功利性太强了吧?!”
结果她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瞧我,“那个,你不也……”
“你敢再拿太宰说事我现在就让你体育免修。”
“……好恐怖的女人!!”
我刚恐吓完宫崎结奈,那边我朋友的消息就一条条地进来了,让我手机震个不停。
鉴于今天早上我就已经跟我的列表分享过怪盗基德的事情了,眼看着现在离预告函里的八点还剩半小时左右,不在现场或者没能进来看热闹只能围在场馆外羡慕嫉妒恨的朋友或者同学如果想要知道第一手情报,都只能跑来问我情况如何。
我懒得一条条回他们,干脆把情况全塞一条里,群发了一遍,还顺带跟几个关系亲近点的朋友抱怨了下那个奇怪的小孩,接着便把所有关系一般的八卦党全部冷处理了。
结果那边太宰突然给我回消息,问我那个小孩的情况,在我干脆把宫崎结奈拍的视频传给他之后,还要了那张江户川柯南指名要看的照片。
他问完之后过了五分钟,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卧槽?!”就在我刚毫无防备地把电话接起来的这会儿,还没等太宰开口,整座展厅的灯突然一下子暗了下去,一时之间只有侧边透过落地窗洒落的街灯才能让我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紧接着伴随着沉闷的风声,不知是我们头顶还是哪里的地方,排风扇运转的声音一时之间响彻了整座展馆。
电话那头的太宰估计也被我刚刚的那一嗓子吓了下,他带着点明显的不安,语速极快地对我说,“小绮,冷静一下!这次的事件不是怪盗基德做的,现在立刻从正门离开那里!”


第11章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先等一下,结奈也在我这里,我找到她之后就走……你先跟我说你发现了什么?”
“你戴上一边耳机,如果有工作人员拦下你,我会告诉你该怎么说。”太宰的声线几乎只是乱了一瞬,接着便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但是我能听出来其中似乎有着些微的不同。
原来你也会不安吗?
我本想这样打趣他一声,缓解一下压力,但我张了张嘴,又突然不太敢问出口。
“现在打开GPS,我会给你指路。”
在刚刚的混乱过后,随着馆内停留的人逐一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我也没有刚刚突然被吓一跳时那么紧张了。
再加上心里明白这种情绪对解决现在的境况于事无补,我就努力将这份忐忑埋了下去。
好在宫崎结奈就在我身边,我低声呼唤了几声她的名字,示意她跟着我一起走。
“是怪盗基德吗?”她抱着摄影机,紧张地问我。
虽然这家伙看起来狗的要命,但其实意外的胆子很小,也怕黑……果然她只有在这种地方才给我一种,啊,原来这家伙也是樱花妹啊的认知。
“不确定。”我避重就轻地回答她,“总之先去外面吧,万一等下再出什么事,在没有灯的情况下发生踩踏事件就不好了。”
我在耳机里跟太宰说了声我接到自己室友了,他接着便直接指引着我俩往外走,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让我们直接沿着最近的路出去,以我的方向感来看,大概是绕了一个小圈子?
因为怕开着手电筒和GPS通话会让我的手机在这种关头没电,我是让宫崎结奈开着手电走的。
她边走边颤声问我,“我们是不是应该留在大厅那里?毕竟还有警官在看着……现在的话警官应该都去主展厅了吧?”
黑洞洞的走廊的确容易让人心生退意,更何况这一段还是完全没有窗户的封闭走廊,两边姿态各异的艺术摆设在黑暗里简直堪称阴间艺术大赏,太宰也没有明说让我们俩一定要出去的理由……
但我在这种时候思绪飞快,从他刚刚情绪波动时直接出口的那句不是怪盗基德立刻联想到了犯人肯定另有其人,那么这种情况下我说什么都不会选择留下来了。
我敢看怪盗基德的热闹是因为他是公认的不会伤人的怪盗,哪怕偶有杀人的流言,最后也往往会被揭穿是别人伪造的现场。
但要是换成别人,那我可就不能确定了!
尤其是我几天前才被当街抢过一次,此刻更是警戒拉满,思考速度直逼福尔摩斯。
“相信我。”虽然此刻的我自己也有些忐忑,但为了安抚住她的情绪,不得不在明知道事情有问题的时候这么劝慰她,“都已经走到一半了,不要在这种时候放弃呀。”
我顿了顿,又诱导性地补了一句,“没关系的,怪盗基德不会伤人的,之前他偷东西的时候不也有断电的先例吗。”
总之先让她认为这就是怪盗基德干的吧,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实情不过是在给自己和对方添堵而已。
“呜、我知道了……”
耳机里的太宰则是除了在给我们指路时以外,几乎没有出过声,我只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表示他一直在注意着我们这边。
我当然也很紧张,不然也不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尤其是我在路过一个拐角的刹那,突然感到了一阵被人盯上般的凉意的时候。
很难说这是一种压力带来的错觉,还是我的直觉在告诉我有人正在盯着我们,留给我的反应时间很短,我一不知道对方是谁,二不知道距离,在对方盯着我却没有出声阻拦我的时候,我短时间内想不出有什么简短的话术可以向太宰表示我们这边可能出问题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直接选择了屏住了呼吸,希望和自家发小的心电感应足够给力。
“你不确定周围是不是有人是吗?”他立刻在耳机里轻声问我,话语间似乎还伴着些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他不出来就不要管他,如果他出声叫住你,你就立刻装作被吓到了的样子跑出去,不管他说了什么。”
闻言我立刻强迫自己不要去注意那个令我头皮发麻的角落,继续往前走。
结果就在我们堪堪走过那个走廊的那一刻,一道人声突然响起。
“哎,你们两个——”
我发誓,在那一刻,我可能是拿出了我毕生最精湛的演技,学着我以前高中怕虫怕的要命的室友遇见指甲盖大小会飞的南方大蟑螂时的反应,原地拉着宫崎结奈行云流水般地往前一蹦。
好家伙,我后来回忆起此刻我往前蹿的距离,都忍不住感叹要是我早几年有这个水平,我说不定都已经进立定跳远国家队了。
“鬼啊!!!”等这声出来的时候,我估摸着都已经往前跑了三四米了,接着便是毫不停歇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冲,一直到我一脚踹开博物馆的玻璃大门,在外面警员惊恐的目光中一个没刹住差点把对方撞飞。
我这会才有空往后看了眼,只见抱着摄像机跑完了全程的宫崎结奈已经恨不得趴在地上喘气了,原本我其实是想让她找个地方把这玩意放下来的,但是后来想到我俩手上也没什么防身的道具,把这玩意拿来抡人应该和不锈钢折凳差不多效果,就让她继续带着了。
至于很贵什么的,再贵也没有小命重要啊!
这下我的心里出现了那么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愧疚,在跟警官说明了情况后,就从她的手里把摄像机接了过来,塞给了另一个在场外围观着的同学,以许给他一手资料为报酬,让他帮忙看着这玩意。
我自己则去附近的售货机上买了两瓶水,拉开拉环后,递给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已经就差伸出舌头呼气的宫崎结奈。
等我刚一口水灌下去,想跟她说些什么的时候,我突然猛地想到了我刚刚吼那一嗓子的时候似乎好像可能是……忘了捂耳麦。
“太宰?”我有些迟疑地握着耳机线,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中唤了他一声。
“我在。”他顿了顿,缓声回答我,“腿没事吧?”
看来是没受什么影响,太好了……
只不过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可怜的腿伤,浑身僵硬了一会后,我沧桑地坐到了自家室友的身侧。
“我觉得我过两天得去寺里参拜一下,你知道有啥比较灵验的地方吗……”
“唔,浅草寺?”
“我也跟你一起去!呜哇好吓人!”
耳机里耳机外同步传来的声响让我沉默了一会,我用慈爱的眼神看了会已经重新恢复精神了的宫崎结奈,伸手捂住了耳机,“乖,下次陪你一起去。”
“??”她看着我的动作,这下才反应过来我刚刚说话的对象是谁。
在诡异地安静了片刻之后,她犹犹豫豫地跟我说,“我知道几家不错的主题宾馆哦,就是那种、那种,我可以——”
“你不可以!!”要不是我还得用手捂着耳机,这会我铁定已经上手掐她了,“你丫的是忘了你们班的集体活动了吗,这次要是你再敢翘了跑路,你们班长可是会提刀来追杀我的!!”
这番闹剧过后,在哭笑不得的同时,我俩也终于放松了些许,又同时望着美术馆的方向发了会呆。
夜幕下无光的大楼看起来和白天时的气派景象截然不同,光是远远地望着那片静谧的黑暗,就让人忍不住浑身发毛。
我松开了一直捂着耳机的手,“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吧?”
“应该是那个馆长联合几个员工偷换了次展厅的油画,借着怪盗基德的名义,打算来一出障眼法吧。”他放慢了语速,像是一边斟酌着一边跟我解释,“你拍到的那张照片,我现在稍微做了点技术处理,可以看得出来那几副画的颜料有问题,应该已经被人替换过了。”
“我还查了馆长的资产状况,发现他已经负债累累,会这么做估计也是孤注一掷了,所以我觉得他应该还有其他准备。”
“比如说?”
太宰不带丝毫情绪地笑了一声,“饮弹自尽?”
我被他的语气搞得有点发毛,忍不住提出了异议,“但是,日本这边也有禁枪法案的吧?”
“但并不是完全禁止,通过一些比较隐秘的渠道,哪怕是市面上也可以购买到一些替换下来的部件和材料,只要有材料和合适的机床,手制的难度其实也不是很大。”
你这家伙对‘难度不是很大’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似乎是发现了我强烈的吐槽欲望,太宰又补了一句,“你可以问一下工科那边的人,他们应该就有会做的,当然,会做某件事和实际去做了还是有差别的……不过,那位馆长应该早就联系好了海外的买家,那样的话自由度可就高多了,制式的也肯定比手制的威胁度更高。”
“那里面的人岂不是很危险?”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妙,开始担心起来,“我还有朋友在里面……”
“没关系的,不到真面目被揭露的那一刻,他们是不会那么做的。”太宰轻声道,“我想,他们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
“……”我寻思了一下,“那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让我提前跑?”
“……你能那么相信我,我很高兴,小绮。”太宰像是愣了一下,语调相当明显地轻快了几分,“但是,如果你还在里面的话,我恐怕无法做到冷静下来,用正常的方式思考吧。”
怎么说呢,这个回答……真是让我又感动又毛毛的……


第12章
“请等一下,这里现在因为某些原因,已经被封锁了,是不允许外部人士入内的……”高木涉看着眼前被他拦在展馆之外的青年,一时之间竟有种汗毛倒竖的诡异感受。
对方一袭西装笔挺,每一处衣角的纹路都似乎透着股难以言明的气场,但……那种感觉又和他以往因为案件见到过的久居高位的社长们有些本质上的不同。
要知道他虽然自认为不算是那种业务能力特别出类拔萃的警官,但好歹也是曾经亲历过无数犯罪现场的老手了,哪怕面对罪行被揭穿后,面目狰狞的凶手时,他都没有这么忐忑过啊……
对了、就好像是遇到了生气的警视长……不,生气的警视总监!压迫感太强了吧!
对方平静地抬眸扫过他的脸颊,鸢色的眉眼中毫无波澜地注视了他片刻,在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地说出那声‘长官好’之前适时地伸出了手,递给了他一张名片。
高木涉下意识地双手接过,看了眼名片上印着的花体字。
“侦探……?”
“是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叫我太宰就好。”黑发的青年礼貌地对他颔了颔首,“我有些关于这起案件的发现想要呈现给负责此次事件的目暮警部,可以麻烦你代为转达一下么?”
“可是现在……”高木涉甚至没来得及细想这在一般人看来铁定是假名的称谓,而是为难地看了一眼手表,“怪盗基德还有几分钟就要出现了,他恐怕没有时间……”
“这次的事件怪盗基德只是明面上被推出来的幌子,真凶另有其人,但有一点我很同意,这位警官先生……那就是时间的确不多。”
自称叫太宰的侦探挑了挑眉,神态里是说不出的从容不迫,“我已经将完整的事件脉络整理完毕,发送给了媒体,如果八点前你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的话,那就让别人来替你们做出决定吧。”
“请、请等一下!我立刻联系目暮警官!”早就有着丰富的被媒体坑到泪流满面的经历的高木警官闻言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大条程度,如果他再拒绝下去,媒体们肯定不会介意再让日本警方大热一回……他指反向大热。
虽然这个通讯拨出去肯定又要被目暮警官狠k一顿,说在这么忙的时候还来添乱……但是这已经超出了他能决定的范围了……
而且他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类型的侦探啊!好吓人!!真的不是前来突击检查他们防卫工作的长官吗?微服私访??
高木涉飞快地走到侧边,通过对讲机联系上目暮警官,小声地跟他说明了前因后果。
那边正忙的焦头烂额地让警员们在主展厅四处布防,还要协调维修人员去检查电力系统的目暮警官此刻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使,结果在这节骨眼上还有一听就是用了假名的奇怪侦探跑来捣乱??
他的第一反应理所当然地是想直接把人踢给高木让他解决,但是眼看着对方还扯出了媒体……呵呵,要是真的因为错过了重要情报而导致今天没抓到怪盗基德或者所谓的真凶,那明天头版头条保准又是加大放粗的“警官失职”,然后底下长篇大论地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熟练……问就是说多了都是泪。
不得已,他只能招手叫来了松田阵平,让他帮着去高木涉那里处理一下情况。
虽然目暮警官的本意是想让对器械设备颇有研究的松田阵平去支援一下抢修馆内电力设备的小组的,但是对方在考虑了片刻后,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把我调走的话,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
这家伙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立刻得罪了正在待命的所有人,也成功让目暮警官头秃的程度一瞬间以指数倍飙升了好几倍。
虽然他好像是委婉了那么一点吧,但这一点反而好像更加嘲讽了!
眼看着留守的警官们都已经开始对着这家伙怒目而视了,再加上高木涉那边正好来了个难缠的人物,好歹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突发情况,目暮警官立刻当机立断,忙不迭地把松田阵平派了出去。
结果等松田阵平赶到门口时,这位雷厉风行的警官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高木涉吓了一跳。
“既然时间紧张,那我就直接一点,我赞同你这次事件不是怪盗基德所为的看法,但是我需要证据。”
太宰微微侧过脸,瞥了眼不远处的钟表,又好整以暇地对上了松田阵平审视的视线,“你应该没有仔细研究证据的时间了,松田警官,但如果你相信眼见为实的话,你可以去这个次展厅看一看,现在应该正有人在那里准备着做些什么吧。”
他抬手,将亮着的手机屏幕中的图片展示给松田阵平。
“这次事件的犯人是馆长和他手下的这几名员工。”太宰态度随意地报出了几个人名,又停顿了片刻,眸光莫名地微笑起来,“我想,他们应该还有一点后手,请多加小心。”
“那你还把事件的全情发给媒体,你不知道这样很有可能会导致他们狗急跳墙,伤害到其他无辜民众?”因为美术馆内的黑暗,松田阵平此刻没有戴着标志性的墨镜,他毫不遮掩地皱着眉,沉声质问道,“这样的后果,你有设想过吗?”
“啊,我知道。”太宰回答,“但是我的朋友没什么耐心,我不想让她生气太久,所以,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区别就在于……”
“如果你们能够把握住时间,那么我们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你们因为自己的无所作为而导致了不太完美的结果,我会对此深表遗憾。”
在太宰说到一半时,松田阵平就已经反身冲回了展馆内,他望着对方消失的背影,眉宇间的神色一瞬间冷淡下来。
他的视线转向了主展厅的方向,虽说此刻馆内的监控设备都已瘫痪,但他甚至都不用细想,就能猜到那个馆长估计正在那边装模作样地演着蹩脚的苦主吧。
明明这么费心地处理掉了自己的尾巴,真是不容易,不利用起来还真是愧对他们的努力了,啊,或者直接让他们死无对证……会更有效率一些?
这样阴郁的念头一闪而逝,又转而被他自己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去,面上分毫不显地对着满脸茫然的高木警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原地。


第13章
我看到太宰缓缓地从另一边的街灯下走过来的时候,一时之间竟有种想要在旁边的草地上挖个洞钻进去的强烈欲望。
那个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三天两头地遇到事儿,然后对自己朋友疯狂夺命连环call的吧……
上次是抢劫犯,这次干脆就是不明情况的奇怪大案……怎么会这样??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劲儿,我默默地单手捂住了脸,扭过了头,以示我已经在深刻反省我自己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要反省个啥,可能就是反省我为什么要凑那个热闹,不对,究其根本,应该是反省我为什么要那么真情实意地写作业……我直接从网上扒几张图下来在线灌水不就没这一遭了吗?!
当然这样的后果很有可能是我的得分会得来一个史低……这样也很可怕好不好!!
正在心疼地抱抱我自己的我没有注意到太宰的脸色在看到我缩起来的那一瞬间变了变,也没有注意到宫崎结奈在我身后用‘你妈的,你再装’的眼神瞧了我一会,满含久经社会,看破红尘的沧桑地跑到一边去给她的朋友打电话哭诉了。
当然我要是知道他俩这一刻都在想些啥,又或者说如果我有预知未来的本事的话,我说什么都得硬挺着尴尬跟他们谈笑风生……
事实证明,绝对不要放任聪明人自己随便去脑补啊!!
他停在我的身前,轻声问我,“还在害怕吗?”
我没敢抬头跟他说老子快尴尬死了,现在正在怀疑人生,只是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太宰接着就不说话了,过了大约一两分钟之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曲起膝盖,单膝蹲在了我面前,“我很抱歉,我不会再让你有这么无助的时候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
这下我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的了,立刻把手放下来,“也、也没有啦,我只是稍微有点,那个什么,跑太快了不舒服……?而且这也根本不是你的错吧!”
那双鸢色的眸子自下而上地望着我,像是一汪静谧的清泉,溪水潺潺,看不分明。
“总之你不要多想。”我莫名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斟酌了少许后,还是实话实说道,“我就是感觉,这两天都在麻烦你……”
“小绮,我很高兴。”他的神色更加柔和了些许,这么回答我,“你能依赖我,我真的很高兴,所以,无论如何请不要这么想。”
好怪啊这个对话!真的好怪啊!
眼看着跑到角落里的宫崎结奈估计是刚结束了一个电话,然后下意识地往我们这望了一眼,又默默地扭过头去继续打电话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下完了,肯定澄清不了了!
我长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摸了摸自己可怜的膝盖,“你又不……算了,随便你,现在回去吗?”
太宰站起身,瞥了眼不远处指针已经过了八点的立钟,“再等一下吧,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啊,对,你还没跟我说真凶是谁呢,现在可以说了吗?”我眼看着自家混蛋室友摆明了不想过来,只能瞪了她一眼,又转头拍了拍身边的长椅,让太宰坐过来。
他乖巧地在我身边落了坐,然后给我看了几张照片,照片底下还写着详细的备注。
“我查了一下,这个馆主在半年前因为赌博欠了一大笔外债,而这些员工基本上也都是在这半年间加入美术馆的,因为时间比较紧,我没有深查,但恐怕就是他的债主那边安排过来的人。”
“再加上这次的展览是最近几年以来展品价格最高昂的一次,他们或许是早有准备吧。”他说完背景,又给我看我之前拍下来的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