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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明天,她可就是十五岁了。
十五岁的阮溪,在新年的第一天,和阮洁结伴到各家拜年去。
阮溪想着老裁缝一个人过年肯定冷清,除夕一天都没有人陪他,便打算第一个先去给他拜年,然后再回来去凌爻家给他们一家拜年。
于是年初一的早上吃完早饭,她就拿上吃食拉着阮洁先往金冠村去了。
两个人也不急,穿着年前做的新衣裳走在山道上,慢慢悠悠的。
到了老裁缝家太阳已经起高,但老裁缝家还没有开门。
阮溪站在院门外抬手拍几下门,往里叫:“师父,我来给您拜年啦。”
叫完里面没有响动,于是她又继续拍门叫几声。
这次里面倒是有动静了,大咪跳上墙头看着阮溪喵喵叫了几声。
看老裁缝一直没应声,阮洁推测说:“是不是出去了?”
毕竟过年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吃吃喝喝走亲访友,说不定老裁缝也往别人家去了。
阮溪想想觉得有这可能,便放下了拍门的手,打算先回村,下午再过来。
但在她转身准备要走的时候,她忽然又发现了不对。
倒不是她觉得老裁缝性格孤僻一定没有亲朋可走,而是她发现老裁缝家的门上并没有上锁。外面没锁门却打不开,那肯定是里面用门栓栓起来了。
所以,老裁缝肯定在家里。
可是,在家为什么不来开门呢?
如果说老裁缝还在睡觉的话,那也不太可能。
老年人睡眠时间基本上都很短,一般早上很早就醒来了。
太阳升到了这个高度,他要是还没起来,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思及此,阮溪又立马折身回来,继续拍门叫了几声。
阮洁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又好奇问:“不回去了吗?”
阮溪一边拍门一边跟她说:“他肯定在家里。”
拍了一会还是没人应,也没人来开门,阮溪果断转身把手里的吃食塞给阮洁,在附近找个大小合适的石头搬到院墙外,踩着石头翻上院墙。
从院墙上跳下去,她立马去把院门打开,然后转身就往正屋里去。
正屋当间和旁边房间里都没有人,当间里摆着缝纫机和一些衣服布匹。
阮溪正要转身退出去,忽听到阮洁喊:“姐,快来呀!”
阮洁的声音来自旁边的厨房,阮溪忙从正屋出来跑去厨房。
到厨房里一看,只见老裁缝摔在水缸边,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只张着嘴喘气。
看到这样的景象,阮溪神经蓦地一紧,忙弯下腰叫阮洁:“快扶起来。”
阮洁忙把手里的吃食放在灶台上,过去帮阮溪一起把老裁缝从地上扶起来。老裁缝毕竟是男人,就算身形偏瘦重量也不轻,阮溪和阮洁费了半天的劲。
磕磕绊绊把老裁缝扶去正屋房间里躺到床上,阮溪又叫阮洁:“我留在这里看着他,你赶紧去吊脚楼找凌爻的妈妈,叫她赶紧过来。”
阮洁应声便转身跑了,往凤眼村狂奔而去。
她跑累了就走几步,歇过来再接着跑。跑到凌家的吊脚楼,正好碰上周雪云从屋里出来,于是她跑上去气喘吁吁道:“周大夫,麻烦你到金冠村去一趟。”
周雪云跟在阮洁身边一路小跑去金冠村。
凌爻小跑着跟在她俩身后,身上背着周雪云的医药箱。
周雪云浮着气息问阮洁:“在家摔倒了?有没有磕到哪里?摔昏过去了吗?”
阮洁摇头道:“没有昏过去,还能眨眼喘气,但是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周雪云没再多问,跟着阮洁一路赶到老裁缝家。
三个人进院子去到正屋,便见阮溪坐在老裁缝的床前。
周雪云往房间里去,直接问阮溪:“现在怎么样了?”
阮溪从凳子上站起来,“我给他喂了点温开水,看起来好了一些。”
周雪云直接上去给老裁缝看身体,检查下来后她说:“伤到肋骨了,但是伤情程度我不能确定,伤到骨头得卧床休息,药箱里有点活血化瘀的药。”
阮溪看着老裁缝问:“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裁缝感觉有点胸闷,但他摇摇头虚着声音说了句:“没事。”
就算有事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年纪大了,骨头本来就脆,这算不上什么意外中的事情。周雪云虽然能看病,但毕竟条件有限,也只能看点小伤小病。
如果正儿八经去医院做检查,他得让人把他抬出山去,值不当的。而且就算下山到镇上去,那里的卫生所的医疗条件也很差,又能查出个什么?
到了他这把年纪,磕磕碰碰都是正常事,没人会去折腾。
阮溪看他这样,便给他喂了点活血化瘀的药。
喂完让他躺着休息,阮溪和周雪云以及阮洁凌爻去到院子里。
阮溪问周雪云:“如果严重的话会怎么样?”
周雪云道:“最严重是伤到了内脏。”
下面的话她没说,都伤到内脏了,又没有条件救治,那自然就是一个结果。
但是她很快又接着说:“但他应该没有这么严重。”
毕竟他只是滑倒摔了一跤,有可能会造成肋骨骨折,但应该不会伤及内脏。而且看他刚才的状态,也并没有糟糕到那个程度。
阮溪轻轻吸口气,“那只能注意休息,让骨头自行愈合了。”
对于山里的人来说,去大城市看病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出山到本地的镇上或者县上去看,也没什么太大意义,镇上和县上的医疗条件也都很差,治不出什么。
周雪云点点头道:“没事再用热毛巾敷一敷,饮食要清淡,吃点容易消化的。他年纪大了,骨头生长愈合会需要非常长的时间。”
阮溪冲她点头,忙从身上掏钱,打算把药钱给她。
周雪云自然没有收钱,走的时候问凌爻:“爻爻,你回不回去?”
凌爻直接把药箱递给周雪云,跟她说:“我再在这呆会吧。”
周雪云就知道他要留下来,于是便自己背着药箱走了。
老裁缝躺在屋里休息,阮溪阮洁和凌爻怕打扰到他,于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阮溪像个老太奶奶一样躺在摇椅上,阮洁和凌爻则坐在旁边板凳上,三人面前又放个高一些的凳子,上面放一白瓷碟子,里面装着瓜子和花生。
大年初一的上午半天时间,三个人便就这样晒着太阳磕着瓜子吃着花生唠着嗑。
隔个一会阮溪会从摇椅上站起来,去屋里看看老裁缝有没有在睡觉。如果他不在睡觉的话,便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喝个水吃点东西什么的。
老裁缝说要上厕所,阮溪便和凌爻一起小心扶他起来出去。
因为伤到的是上半边身子上的骨头,腿脚倒是没受影响。老裁缝下床的时候小心着,不让上半身有大幅度的动作,忍着胸口的疼,上个厕所还是可以的。
上完厕所后依旧躺着,疼得厉害的时候就哼哼上几声。
休息得精神恢复了些许,他虚着声音说:“这一年怕是不顺。”
这才刚刚新年第一天,他早上一起来就摔个跟头伤到了骨头,感觉起来就不是个好兆头。都还没开始体验新年的新气象呢,这就直接卧床不起了。
阮溪不迷信但也不爱听这话,只说:“师父,这年头可不兴迷信啊。”
老裁缝哼哼两声,“我都躺这了,谁还能把我抓去批判不成?”
阮溪看他说话这状态,觉得他伤得应该是不严重。
但她也没有离开裁缝铺,而是留下来照看了老裁缝一整天,一直照看到晚上睡觉前,在凌爻的帮助下帮他洗漱一番,她才锁上他家的门,从他家回家去。
她和凌爻两个人在裁缝铺呆了一整天,却没让阮洁也留在这。
为了让刘杏花放心,中午的时候阮溪就让阮洁回家去了。
初一的晚上没有月亮,从老裁缝家出来,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阮溪锁了院门转身,眨眨眼睛发现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伸出脚慢慢往前蹚。
凌爻看着她这样,笑一下冲她伸出手:“我牵着你吧。”
阮溪都看不清他的脸,在暗夜中眨眨眼问:“你能看清楚吗?”
凌爻点头道:“稍微能看得见一些。”
来的时候没有带手电筒,于是阮溪只好伸出手去,搭到凌爻的手上。
然后两个人便就和上次去公社一样,手拉手摸着山路往家回。
凌爻牵着阮溪往前走,不断给她报脚下的路况。
阮溪忍不住笑,觉得他像导航。
不过他导得确实挺好的,一路上没让她打过一个磕绊。
然后两人在走到半道上的时候,看到迎面扫过来一圈手电筒的光芒。
阮溪和凌爻被光线刺得下意识眯起眼,等光线落到地上才发现来的人是阮长生。
阮长生拿着手电筒走近,一打眼就看到了两个小朋友手拉手。
他下意识清清嗓子,瞬间觉得自己混得还不如这个小呆子。
第33章
阮长生没说两个小屁孩手拉手的事,只问:“老头怎么样啊?”
年纪大的人单单摔跤就不是一件小事,摔到了骨头更不能说没有大碍,所以阮溪看着他说:“也没什么办法可使,反正就躺着呗。”
阮长生和老裁缝不熟,也不是特别关心,问一句就算了。
他打着手电筒带着阮溪和凌爻往回走,先把凌爻送到吊脚楼,再和阮溪一起回家。
叔侄俩走在路上,阮长生问阮溪:“你很喜欢那个小呆子啊?”
阮溪回答得十分干脆,“喜欢啊,长得好看,性格也好。”
到哪去找这么惹人疼的呆萌小弟弟,村里多的是高海洋那种的皮猴。
高海洋那种就是小时候是调皮捣蛋的熊孩子,现在是熊少年。
这种十几岁的男孩子,她恨不得一天打上个十顿。
阮长生忽接话说:“我看他一点都不呆。”
阮溪看他一眼,“本来就不呆啊,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
阮长生忍不住笑,只觉得阮溪这还单纯着呢,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所以也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他也就没再往下说。
他说凌爻不呆,是那小子知道,阮溪是凤鸣山上长得最漂亮的女娃子。
两人说着话走到家,家里人也都洗漱完准备睡觉了。阮志高和刘杏花都对老裁缝的身体状况表示了关心,听阮溪说了大致状况,也就睡觉去了。
阮溪洗漱完上床,阮洁和阮翠芝还没有睡着。
姑侄俩本来在聊别的事,等到阮溪上床躺下,阮翠芝便也换了老裁缝的话题,跟阮溪说:“这样的话,老裁缝身边可离不开人了。”
阮溪嗯一声,“我明早得早点过去。”
怕他要上厕所,自己起身费劲,肋骨肯定吃力的。
说完她想到点什么,又对阮翠芝说:“三姑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不管是力气还是各方面,都不是很行。照顾老裁缝那么重个人,其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把他从床上扶起来。
要是有个人帮她一起的话,那可以轻松一点。
正好阮翠芝去的话,她可以教阮翠芝学缝纫机,学做衣裳。
阮翠芝想了想道:“老裁缝不会有意见吧?他性格太古怪了点。”
阮溪道:“他是性格古怪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你过去会帮我一起照顾他,他怎么有意见?他要好好感激你才对,我又不让他教你手艺,我自己教就行。”
阮翠芝又想了想,笑起来道:“那我跟你去。”
自从年前老裁缝带阮溪来村里做衣裳,她看到阮溪做衣裳时候的样子,以及后来阮溪教她锁扣眼,她心里其实就已经很痒痒了,确实很想学。
既然阮溪现在就带她去,那她自然高兴的。
她高兴地入眠,第二天和阮溪一起很早便起来了。
两人洗漱完没在家里吃饭,在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往老裁缝家去。
到了老裁缝家恰好碰上他醒过来,于是阮溪和阮翠芝一起小心扶他起床,一边往起扶阮溪一边嘱咐:“上半身别使劲,也别大动,慢一点轻一点……”
等他上完厕所,帮着他简单洗漱一把,扶他回来继续躺下,阮溪才跟他说:“我把我三姑带来一起服侍您,您不介意吧?”
老裁缝闭着眼不看她,忽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钥匙,往她面前一送说:“这是家里柜子的钥匙,里面所有吃的喝的,你们随便吃,随便拿。”
阮溪不客气地伸手接下来,“你想吃什么跟我说。”
她知道老裁缝是在感谢她和阮翠芝,但他嘴上说不出来。
他这辈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大概是没有想过,晚年躺床上的时候,还会有人来伺候他。如果不是有阮溪,他可能就在这个新年里躺在厨房的水缸边结束此生了。
毕竟,除了阮溪也没人会来给他拜年。
收好钥匙,阮溪又问他:“师父,我想教我三姑学缝纫机,可以吗?”
老裁缝很干脆道:“家里所有东西全都随你用,不用再问我了。”
阮溪说话声音故意一亮,“都由我做主了?”
老裁缝冲他摆摆手,“都给你了。”
阮溪笑起来,“你休息一会吧,我去厨房做饭去。”
但阮翠芝其实已经在厨房烧起火来了,按照适合病人的饮食,仍是煮了大米粥。
阮溪和阮翠芝伺候老裁缝吃完早饭,两个人在外面的桌子上吃。
阮翠芝吃粥的时候跟阮溪说:“要是每天都在这里吃的话,我们还是得带点粮食过来。这样吃下去,他家粮食可不够我们吃的。”
以前阮溪一个人中午在这里吃一顿,吃的米饭也不多,影响不大。但如果她带着阮翠芝一起在这吃饭,那老裁缝家的粮食确实是不够的。
她冲阮翠芝点点头:“好。”
两人吃完饭,阮溪便教阮翠芝用缝纫机。
她不像老裁缝那样直接叫人上机器踩,而是把缝纫机上的各种零部件,每个东西叫什么,有什么用处,用起来又是怎么样的,全部给阮翠芝细说了一遍。
阮翠芝学得也耐心,认真听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阮溪教她到中午,伺候老裁缝吃完饭,两人又一起回了趟家。
好歹这也是新年里,尤其今天是大年初二,阮翠兰是要带着一家子回门的。
慢慢走在回去的山路上,阮溪问阮翠芝:“怎么样?缝纫机好玩吗?”
提到缝纫机,阮翠芝嘴角堆满笑,“挺好玩的。”
其实她一直就很喜欢这些东西,结婚的时候她就提过想要一台缝纫机做彩礼。但是刘雄知道她不会,觉得买了也没用,最后两家商量下来,买了一辆自行车。
婚后那辆自行车都是刘雄骑去上班用的,阮翠芝基本都没碰过。
确实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如愿摸到缝纫机。
她和阮溪说着这个两个人都感兴趣的话题,笑意融融往家回。
到家有阮翠兰那个风风火火的在,新年的气氛更是热闹到一个新的高度。
不过阮溪和阮翠芝没在家多呆,吃完饭便又去了老裁缝家。
看她俩结伴要走,阮翠兰笑着说:“瞧人这姑侄处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妹呢。”
阮翠芝伸手就拍她:“一天尽是胡说八道。”
她这三十多岁的人,阮溪才十几,瞎子能不能给看成是姐妹。
阮溪和阮翠芝吃完午饭走后,阮翠兰一家呆到太阳落在西半空的时候回了家。
然后前脚阮翠兰一家刚走,后脚那说媒的婆子就上门来了。
刘杏花早就托了媒人给阮长生看对象,见方媒婆过来,自是好生招待。
方媒婆吃了些零嘴喝了碗茶跟刘杏花说:“我给你瞧好了,赤羽村有一家丫头,很适合你家小五子。那丫头长得秀气,家里成分也好,还上过几年学。”
刘杏花听着觉得不错,忙问:“什么时候先叫两个孩子粗粗见上一面?”
方媒婆道:“要我说就后天,让他们自己先见面看一看,好不好接下来再说。”
年上这些天各家都没什么事,最好能趁着这闲的时候把阮长生的婚事定个七八,也就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所以刘杏花自然应道:“成的,那就后天。”
到了初四那天,她便让阮长生穿戴一番,打扮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去约定的地方和那姑娘简单见了一面。这粗见就是彼此看个样子,连话说得都不多。
刘杏花等在家里,等阮长生见完了回来,她忙问:“感觉怎么样?”
阮长生倒也很爽快,“长得不错,看着顺眼。”
刘杏花看阮长生这态度也是满意,又去问方媒婆女方的态度,方媒婆也说女方看阮长生觉得不错,小伙子长得俊气,高高大大一看就是能干活能吃苦的人。
刘杏花听了这话觉得有希望,心里便是高兴得不行。
接下来就等两个年轻人再接触接触,若是觉得没什么问题,自是就能定下来了。
等到阮长生结了婚,她和阮志高老两口身上的压力又能小很多。
阮志高说:“等小五子结了婚,我们先带着过几年,等他自己能过日子,攒一攒想办法再弄处房子,把他们也分家分出去过,我们就带着三个丫头过。”
刘杏花觉得可行,便等着阮长生这边能把婚事定下来。
然而等了一个多月,阮长生忽回来说:“定不成了,这事吹了。”
刘杏花早当这事是板上钉钉了,听到阮长生回来说这话,她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拉着他问:“这是为什么?你俩不是都满意,已经在商量定亲了么?”
阮长生道:“也没什么,就是性格不合适。”
还有这种话?刘杏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便拉了阮长生进屋里,压着声音好好盘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了。”
要说一开始没看上那也就算了,这都接触一个多月了,眼见着两边都满意,已经在商量定亲和彩礼等各方面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这时候说不做了?
阮长生原不想说,但实在经不过刘杏花的盘问,最后就跟她说出了实情。
他说:“方媒婆瞒了我们家的情况,只跟她家说我有个大哥在部队里当干部,还有我二哥一家分家分出去了,但没说我三姐闹离婚住在娘家的事情。她婶婶前几天偷摸着过来打听,知道了这件事,她家就有些不乐意了。”
听到这话,刘杏花轻轻吸口气,在床沿上坐下来。
阮长生又道:“她来找我,让我们家把三姐送回她婆家,这门亲事她就做。要是把三姐继续留在娘家,那这门亲事她就不答应。我直接跟她说不做了。”
刘杏花看着阮长生,片刻很是干脆道:“要是这样,不做也罢。”
她向来就不是能受人威胁的人,她闺女离婚的事是她支持的。如果阮长生找的对象接受不了这个事,那她也不勉强,她是不可能为了娶儿媳而不管自己女儿的。
儿子要娶媳妇是事,女儿要离婚同样是事。
这不是二选一的事情,她也不会选。
赤羽村,阮长生的相亲对象谢桃回到家,同样和她妈以及婶婶说了这事。
谢桃她妈听完眼睛瞪起,“什么?他直接不做这门亲事了?”
因为这事,谢桃眼眶还有些红,点着头道:“我说完他三姐的事情,他就跟我来脾气了,气头上直接就说这事不商量,说完甩头就走了。”
谢桃她妈听得一肚子气,“本来嫁出去的闺女就不该住在娘家,让他们给送回婆家去他们还有脾气了?既然他非要留着他三姐在家里,那就拉倒,我们不嫁这种人家。他们自己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
谢桃低着眉不说话,两只手的手指抠在一起。
看着谢桃的脸色,她婶婶又开口说:“桃子,既然他不愿意送他三姐走,非要留在家里,那这亲事我们肯定不能做,我们绝对不能让步。也不全是丢人的事,你看阮长生对他三姐这样的态度,他以后不得养他三姐一辈子?你要是嫁过去跟了他,以后不止要和他一起养他父母,还得养他这个三姐,咱可不能吃这个亏啊。他要是把他三姐送回她婆家,这亲事就能考虑,不送一定不能考虑。”
谢桃吸吸鼻子抬起头,“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让步的。让他回去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吧,气头上可能说的都是气话。他要是考虑好了愿意送他三姐回去,我就跟他把婚给定了。他要是仍旧不愿意,那就算了吧。他不把他三姐送走,我不信他能找到对象。”
第34章
看着日头约莫到了中午做饭的高度,刘杏花收起针线和赵奶奶打声招呼起身走人,回家做午饭去。赵奶奶让她慢点走,自己也收起笸箩,起身做饭去了。
刘杏花到家淘好米倒进锅里,盖好锅盖刚坐到灶后点起火,忽看到方媒婆出现在门外。
方媒婆看刘杏花在家,没有半分客气,抬脚进到屋里开口便说:“唉哟,小五子和谢家丫头之间是怎么回事哟?不是一直谈得好好的,都准备定亲了吗?怎么就闹起来了?”
发生了这种事,刘杏花现在对方媒婆不热情了,更不起身给她拿吃的倒喝的。
她只看着灶底的火苗,表情和语气都淡淡的,嘴上说:“你是他们的媒人,他们是怎么闹起来的,你跑过来问我呀?你把芝麻说成是西瓜,你说是怎么回事哟?”
被臊了也不尴尬,但方媒婆没再继续装傻,面上忽一笑,坐下来说:“那我也不是为了小五子的亲事能成吗?谢家那丫头确实不错的,从模样到人品,算不上万里挑一,也能算是百里挑一。”
她当媒婆说亲事可不是热衷凑姻缘想成人之美,想沾喜气,而是为了她那张嘴。两边跑的时候能吃些好的,若是亲事成了,能得更多的好东西带回家,连酒肉也不在话下。
所以她每每说媒的时候,玩转心眼子,专挑人家喜欢听的说,芝麻说成西瓜也不在乎,只要能成就好。毕竟两人结婚前见面也不会多,主要都是她从中撮合。
日后落人埋怨什么的,她也并不是很在乎。
现在阮家的事情没能瞒住,她先是被谢家那边埋怨了一番。虽如此,谢家倒还是愿意做这门亲事的,只是要加条件,所以又让她过来跑腿,和阮志高刘杏花正经谈。
阮长生和谢桃一言不合气头上说不商量了,那是不能正经算数的。
刘杏花现在已经不考虑谢家了,只说:“是好,可惜我们家小五子配不上!”
方媒婆笑笑说:“我看两人很是相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刘杏花冷笑一下,“你有话直接说,总不能是来找我赔不是的?”
既如此,方媒婆这便没再绕弯子,看着刘杏花说:“那我就直接说了,这门亲事谢家还是愿意的,不管是谢家父母还是那个丫头,都看好你们家小五子。但现在就有那么一个条件,让你们把翠芝送回婆家去,这事就顺顺利利了。”
刘杏花在阮长生嘴里听过这话了,现在再听到还是忍不住起脾气。
她再次冷笑一下,表情和语气都不客气,直接对方媒婆说:“这事我们不谈,没得商量,不做拉倒。我们小五子这辈子就是不找对象,也不可能把他三姐送回婆家去。”
方媒婆倒是有耐心,“再想想。”
刘杏花直接道:“不用想!”
方媒婆脸上的笑快有些挂不住了,她向来巧舌如簧,还想再继续拿话劝一劝刘杏花。但刘杏花不想听了,看向她又说:“你什么都别说了,这事我不想再谈。”
方媒婆嘴角僵着笑,看刘杏花确实无法劝,便起身道:“那行吧,那我去谢家那边再劝劝。他们若是愿意呢,这事还有希望,若是也不愿意……”
刘杏花帮她补上:“那就算了吧!”
方媒婆干笑着转身出门,到门外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了。
她一边走一边嘀咕:“这要是不成,我这来回来不是白跑了?”
于是她又打起精神赶三十里山路去谢家再劝。
结果谢家更犟,更是半分不肯松动,只道:“不送走绝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