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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结过婚之后,就没这么轻松踏实过。
刘雄一直没来接她,刘杏花说:“不来正好,来了也给我打出去!”
要是早点过来接,说明他还知道自己有错,还有个诚意和态度。
这么长时间不见过来,什么意思谁还看不懂?
他这是把阮翠芝的脸踩在地上,也是把他们阮家所有人的脸都踩在地上。
过阵子就算是来了,八成也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带阮翠芝回去伺候他和四个孩子!
就这样的男人,还指望他能改掉打老婆的臭毛病?
阮志高也实在是被这刘雄给气到极点了,咬牙切齿地骂他:“日他仙人板板,我们翠芝就是在娘家呆一辈子,也不会再到他刘家,受那狗日的委屈!”
第25章
碧绿的葡萄叶茂密如盖,大黄猫走在葡萄架上来来回回,犹如城墙上巡查的士兵。或有蝇虫飞起,它立马就伸出自己那毛茸茸抓过去,爪心收成个粉色肉梅花。
葡萄架下一张老藤椅,白发白髯老人正躺在上面慢慢地晃。
阮溪正在正屋前坐着画了两张画,画的就是葡萄架和上面的大咪,以及下面摇椅上坐着的老裁缝。画好了她起身拿去给老裁缝看,问怎么样。
老裁缝接下画,目光扫上去的瞬间嘴里呵一声:“有点天分啊。”
没人教,自己摸索着画的,竟然也能画得有模有样了。
阮溪笑笑,看着他说:“聪明绝顶不是吹的。”
老裁缝白她一眼,把画还给她,“别吹了,这水平,还得练。”
自然是还要慢慢练的,阮溪也不着急。在这山上过日子,也实在没什么可着急的,最多的就是时间,没人催没人赶,什么都慢慢来就是了。
哦,那也不是,阮跃进不是在后头催着她赶着她呢么?
阮溪拿着画回到正屋门外,目光往屋里扫一下,只见阮跃进又趴在缝纫机底下掏底线呢。不用看都知道,他肯定又掏了一头汗。
老裁缝近来让他正儿八经练走线了,用的是陈年旧线,还有一些基本没什么用的碎布料。阮跃进踩空机器可以,正经缝合布料却又不行了。
他在机器上踩几下线就断,不断线的时候也凌乱,底线时不时就绕住卡死了。
底线卡死了他不敢让老裁缝知道,都自己偷偷摸摸掏出来整理。
阮溪只当没看见,坐下来继续画自己的画。
中午阮跃进回家吃饭,阮溪还是留在老裁缝家做饭吃饭。下午阮跃进又过来,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三个人仍是各忙各的,老裁缝在家呆乏了就出去溜达一圈。
老裁缝出去后,阮跃进没耐心再坐着踩机器,直接从缝纫机前站起来,出来站到阮溪旁边,和她说话,问她:“哎,三姑是真准备离婚啊?”
阮溪懒得理会他,继续画画,“关你球事?”
阮跃进被怼得噎一下,又道:“她是我三姑,我还不能关心一下吗?”
阮溪冷笑,“你还是关心好自己吧。”
阮跃进无语,“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阮溪停下手里的笔,转过头来看他,“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你亲妈举报过我你忘了?你来这里学手艺,是为了把我从老裁缝家挤走吧?”
阮跃进又被噎了一下,半天才发出声音,“我妈那是误会你了,又不是真的要去害你,她只是心正,见不得这种行为而已,我来学手艺是为了自己。”
阮溪笑出来,“心正?”
孙小慧心正?
这是她穿越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阮跃进看阮溪冷嘲热讽这样,心里又憋一口气。
但他没有转身回屋里去,又继续说:“我还是建议你们,好好劝劝三姑,别让她这么闹下去叫人看咱家笑话。除了把日子过好,其他什么都是次要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就非得这样折腾,家里的事回家解决就成了,至于闹得鸡飞狗跳的?哪个夫妻不打架,总要有一方忍一忍。把日子过好了,叫人羡慕才是最要紧的。”
阮溪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寒下来,她甚至想手里的笔变成一把锤子,一锤子锤死这个没人性的东西。所以这事在他们一家眼里,是阮翠芝在作死胡闹?
阮翠芝摊上阮长贵和孙小慧这种哥嫂,还有阮跃进这种侄子,也真是造了大孽,倒了大霉了。他们不帮也就算了,没人指望他们,结果还在这处处添乱。
阮跃进看阮溪露出这样的眼神,瞬间有些怵得慌。
他清清嗓子,撑着底气说:“怎么了?我说得难道不对?”
他爸妈在家里就是这么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阮溪盯着他出声:“你给我滚远点!你们一家要再乱掺和三姑的事情,我叫爷爷和五叔打死你们!不该管的事少管!不该放的屁少放!”
阮跃进被骂得眉毛一竖,“阮溪你怎么说话呢?我好歹也比你大几个月,是你堂哥!我们也是为了家里好,为了三姑好,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
好你妈了个头!
阮溪真想拿枪一枪崩了这个傻玩意!
她哗地从板凳上站起来,和阮跃进站个面对面,看着他说:“为谁好?怕三姑拖累到你家?你叫阮长贵和孙小慧放一百二十颗心,指望谁也不会指望你们!”
阮跃进听得气死了,转身就往屋里走,嘴里说:“女人果然都不讲理!”
阮溪听到这话一时没忍住,转身一脚踹在阮跃进的屁股上。
阮跃进没有防备,身子趔趄前倾,嘭一声趴在地上。
阮溪怕阮跃进起来打她,毕竟气头上谁还管得了那么多,男生毕竟力气大。所以她趁阮跃进还没爬起来,抓起书包转身撒腿就跑,一转眼消失在院门外。
阮跃进从地上爬起来,冲外头就喊:“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阮溪出院子背起书包,直接找凌爻去了。
在山坡上找到凌爻,她远远地冲他打招呼,叫他:“崽崽。”
凌爻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起身合起手里的书。
等阮溪走到面前,他看着她问:“今天怎么这么早?”而且就她一个人。
阮溪在石头上坐下来,微喘着气道:“和我那脑子有大坑的堂哥吵了一架。”
凌爻在她旁边坐下来,“怎么了?”
阮溪道:“因为我三姑的事情。”
说着她看向凌爻,“你知道我三姑的事情吧?”
凌爻点头,“知道一点。”
他母亲周雪云回家提过几句,但没有多说,她不爱说村里人的闲话。
阮溪不想跟他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于是也就没有往下多说。
凌爻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猪来,送到阮溪面前对她说:“开心一点嘛。”
看到眼前的粉色小猪,阮溪眼睛一亮,“粉红猪猪?”
说着她伸手接下粉色小猪,一边看一边笑开了花。
等到阮洁按点过来,三个人还是蹲下来学习。
到傍晚赶猪回家,在岔路口分道,阮溪和阮洁牵手往家走。
然后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忽听到一句:“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阮溪回头看到是阮跃进在叫她,她撒腿就往家里跑。
跑到家门口直接躲到刘杏花的身后,跟她说:“奶奶,阮跃进要打我!”
眼看着阮跃进到了跟前,刘杏花把菜刀直接往菜板上一剁,看着阮跃进问:“你要打谁?你一个当哥哥的不知道爱护妹妹,还要打妹妹?”
阮跃进喘着气道:“我打她?明明是她打我!”
刘杏花:“她一女孩子能有多大力气?打你一下怎么了?打死你了吗?你一个当哥哥的不知道要让着妹妹?”
孙小慧这时在小灶房里伸出头来。
看刘杏花在训阮跃进,她也没敢出声,只叫阮跃进,“回来。”
阮跃进这便没说话,回他自己家屋里去了。
等阮跃进进了屋里去,孙小慧把头缩回了小灶房里,刘杏花转头看向身后的阮溪问:“你打他了?”
阮溪小声道:“踹了他一脚。”
刘杏花抬手拍她一下,转过身来继续剁猪食。
阮翠芝背了背篓从外面回来,到家放下背篓,要帮着一起干活。
刘杏花没让她动手,让她倒碗水去坐下来休息休息。
住在娘家这些天,她好像格外喜欢找阮溪聊天。坐下来喝水休息,她便招呼阮溪过去和她一起坐着,然后问阮溪:“你每天都去跟老裁缝学手艺,学得怎么样啊?”
阮溪笑着道:“还可以。”
说着压低声音,“反正比阮跃进学得好,他就是个傻子!”
阮翠芝忍不住笑,“那就好好学,有个手艺也好的。”
阮溪看着阮翠芝的脸,忽然想起什么来,便又道:“对了,三姑你好像很擅长做针线活是吧?到时候我学成了,我再把手艺教给你。以后我师父……嗯……等我走了,山上就你一个裁缝,那你肯定吃香喝辣的,你不知道我师父日子过得有多好。”
阮翠芝笑,“我成吗?我都这把年纪了。”
阮溪道:“你多大年纪啊?也就才三十出头,很年轻的好吧?”
搁她所处的那个时代,这个年龄都还没结婚呢。
阮翠芝被她说得笑,“我怕我太笨了。”
阮溪拍一拍她的手说:“只要你想学,包在我身上。真等你做了裁缝,这山上也没人敢瞧不起你了。你看老裁缝一辈子没讨上婆娘,老光棍一个,不是照样牛得要死?你看这山上谁不尊着他敬着他,见面客客气气叫大爷?”
阮翠芝想了想,“好像也是呢。”
阮溪笑着说:“所以这人嘛,只要有本事,活得再不符合世俗标准,那也是可以得到人的敬重的,老裁缝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没娶到媳妇怎么了,没孩子没家庭怎么了,老光棍怎么了,你们还不是得客客气气管我叫大爷!”
阮翠芝一边听一边点头:“你说得很对。”
阮洁在外面帮刘杏花做事,笑着小声说:“姐又开始给三姑洗脑了。”
刘杏花没听懂,“洗什么东西?”
阮洁刚要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忽听到一声清嗓子的声音,而后是一声:“妈。”
刘杏花和阮洁一起抬起头看过去,只见是刘雄来了。
他不止自己来了,还带了他那小儿子。
他把他那小儿子放地上,叫他:“快叫外婆。”
小虎子奶奶叫一声:“外婆好。”
接着又说:“我和爸爸来找妈妈。”
第26章
看到刘雄,刘杏花和阮洁的脸色瞬间就挂下来了。
阮翠芝和阮溪在屋里也听到了,但阮溪握着阮翠芝的手,两个人都没有起身。
阮翠芝听到小虎子声音的时候眼神波动大,尤其是听到他叫妈妈。
她把头低着,眼眶瞬间湿乎乎的。
阮溪捏了捏她的手,没有出声说话。
外面刘杏花和阮洁也没说话,刘杏花继续剁猪食,好像完全没看到刘雄,也没听到他和小虎子说话一样,反正就是冷着脸把他当空气。
剁一会猪食刘杏花又起身,直接把屋门给关起来了。
她和阮洁在外头,面前站着刘雄和小虎子,阮翠芝和阮溪被关在屋里。
她不让刘雄看到阮翠芝,免得阮翠芝看到小虎子这模样心软,几句话不说就跟他回去了。
刘雄没敢往屋里去,牵着小虎子的手站在刘杏花面前,父子俩都摆出一副可怜样。尤其刘雄被阮长生打出来的伤还没彻底好全,一脸的惨气,好像受了多大罪似的。
他看刘杏花冷着脸不说话,又叫一句:“妈。”
刘杏花狠狠剁着野草,开口冲他说:“你别叫我妈,我没有姓刘的儿子。”
刘雄被呛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忙伸手又碰了碰旁边的小虎子。
小虎子会意开口说:“外婆,我想见我妈妈。”
刘杏花剁着猪食不客气道:“你妈死了,被你爸打死了,你以后别找你妈了。”
听到这话,小虎子扁扁嘴巴,哇地一声哭出来了,大声喊:“妈妈!”
刘雄不拦着小虎子哭,甚至巴不得他哭得更大声一点,叫得更惹人心疼一点,最好把阮翠芝直接叫出来。阮翠芝没出来,他伸头往屋里,抬高了嗓音喊:“翠芝,我和小虎子来接你回家了。”
阮翠芝仍在屋里桌边坐着,埋着头。
阮溪握着她的手,看不到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刘杏花看刘雄往屋里喊,摆明了是捏准了阮翠芝的性格,觉得她肯定会心软,故意带小虎子来刺激她,让她因为心疼孩子,松了这口气跟他回家去。
这男人看着老实,却处处耍着心计。
这么长时间没来找阮翠芝,那肯定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也根本不觉得自己对不起阮翠芝,现在过来,八成是没老婆的日子实在难过,没有办法了。
他若是真认识到了错误,真的决定痛改前非,想让阮翠芝原谅他,再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能用的方法多得是,何必带个小虎子在这哭。
他现在就是想用最省事的法子,把阮翠芝弄回去伺候他和四个孩子。
刘杏花听得实在是来气,把手里的菜刀猛地往菜板上一剁,沉着脸冲小虎子吼一句:“哭哭哭!你哭什么哭?你妈被你爸打死了你哭不哭?!”
结果小虎子被她一吼,哭得更大声了。
刘杏花实在是压不住脾气,站起身就把刘雄往后推,“滚滚滚,赶紧滚。翠芝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孩子都帮你带这么大了,你赶紧回家享福去。”
刘雄被她推得趔趄,退了好几步站稳了说:“妈,我知道我错了,我是来给翠芝道歉的。只要她能原谅我,跟我回去,以后叫我做牛做马我都认了。”
刘杏花忍不住冷笑出声:“这话是你妈教你说的?”
刘雄:“……”
这老太太!
刘杏花回到剁猪食的大盆后坐下来,拿起刀继续剁菜,“以前觉得你是个老实人,翠芝跟着你不会过得差,现在总算看清了你是个什么东西,赶紧滚,不然等我家老头子和小五子回来,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你别以为带个小虎子在这哭一哭,我们家翠芝就会跟你回去了,天下没有这么容易的事!翠芝不会回去了!你赶紧张罗张罗,给你四个孩子找后妈吧!”
刘雄摆出一脸小心模样来,不敢和刘杏花呛声,毕竟他是来接老婆的,声音软和着说:“结了婚的女人一直住娘家,哪有这样的事?不是叫人笑话么?”
刘杏花重声道:“我们阮家不怕人笑话!我家多一个翠芝也照样养得起!我们好好的闺女嫁给你刘雄,不是让你欺负她的!既然你不好好待她,那我们就不能让她再跟你过!跟你结婚十几年,辛辛苦苦给你生了四个孩子,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还打她,你还是不是人?要我说,你连那畜生都不如!”
刘雄被刘杏花骂得脸都绿了。
但在人家地盘上,他不敢把脾气发出来。
刘杏花剁好了猪食,把菜刀菜板拿出来放到一边。她一个人端猪食盆有点吃力,阮洁忙上来帮她一起抬,抬着用胳膊推开门,只见阮翠芝和阮溪还坐在桌边。
刘杏花冲阮溪使使眼色,让她把阮翠芝带到房间里去。
阮溪这便准备拉阮翠芝起身,但还没拉起来,阮翠芝突然把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了。她抽出手后用手背擦一擦眼角,吸一下鼻子舔了舔嘴唇。
刘杏花、阮溪和阮洁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便见她站起了身。
她从刘杏花手里接过猪食盆,走到灶台边把剁好的野菜往锅里倒,然后动作利索地又是加水又是加米糠。拿勺子搅匀乎了,阮洁已经在灶后烧起火了。
没有刘杏花拦着,刘雄带着小虎子站在了门外。
刘杏花不想让阮翠芝看到刘雄和小虎子,转身就要去把门关上。
结果她手刚碰到门板,忽听到阮翠芝带着鼻音出声说:“你带着小虎子回去吧,我不会跟你回去了。手续你要办就办,不办拉倒,反正我无所谓。”
刘雄听得眉心一蹙,“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翠芝搅好猪食盖上锅盖:“离婚。”
听到这话,刘杏花转头看向阮翠芝,阮溪和阮洁也默声看着她。
刘雄眉心疙瘩蹙得更大,好像刚才耳聋了一样,看着阮翠芝道:“你说什么?”
阮翠芝站在灶台边,腰板挺得直,转头看向刘雄:“我说离婚!离婚!”
刘雄脱口而出:“放他娘的屁!谁结了婚还能离的?”
阮翠芝道:“离不离无所谓,反正我不会回去了,你赶紧走吧。”
刘雄一把扯过站在他旁边的小虎子,“你连你儿子也不要了是不是?有你这么心狠的妈吗?大妮二妮三妮小虎子不是你生的?你说不管就不管了?”
阮翠芝开始忍不住抹眼泪,说话声音哽咽,“刘雄,这些年我在你家过什么样的日子你心里清楚!我为了孩子忍你多少年了,我忍够了!这些年伺候你们一家老小被你打,我一个字都没说过。你是知道我的,真下了决心是不会变的!”
她之前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跟他把日子过漂亮了,所以她对自己狠,什么都自己默默忍下来,一个字都没说过。现在她不想跟他过了,也能对别人狠。
刘雄一脸恼色还要再说话,忽听到一句:“妹夫来啦。”
刘雄转头一看,只见是阮长贵回来了,便招呼了一声:“二哥你回来了。”
阮长贵说话很客气,“你过来接翠芝啊?”
刘雄点点头,“接她回家。”
阮长贵跟个人物似的,又往屋里对阮翠芝说:“三妹,差不多得了,你看大雄都亲自来接你了,赶紧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你看小虎子这样,你不心疼啊?”
阮翠芝还没出声,刘杏花瞪着阮长贵就是一句:“滚远点!”
阮长贵被骂得表情一噎,忽又听到孙小慧在小灶房门口小声叫他,他便敛了敛神色,又和刘雄客气招呼一声,转身往自己家小灶房里去了。
进了小灶房,孙小慧小声道:“你管这闲事干什么?”
阮长贵也小声:“她是我妹妹,我还不能从中劝两句了?人家刘雄都来接了,给她这么大面子,她再闹下去像话么?给台阶不下,想干什么?真想离婚?”
孙小慧点头,声音更小:“她开口了,说要离婚。”
阮长贵眼睛一瞪,“她脑子进水了不是?”
孙小慧拧起整张脸:“嘘……”
阮长贵把声音压下来,“离了婚就这样留在娘家?像话么?不怕别人吐口水骂死她?四个孩子全都不管了?她自己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
孙小慧嗤笑,“那还不是你爸妈惯的,要不是你爸妈在后面给她撑腰,她阮翠芝敢这样?小五子也是脑子拎不清的,以后两老的不在了,他养阮翠芝吗?”
阮长贵到灶后坐着烧火去,“她别指望我养,我可养不起。”
孙小慧哼一声,“凭什么指望我们养,我们一家可没有撺掇她离婚,谁撺掇她离婚谁去养。小五子娶了媳妇未必还会管她,两个老的能庇护她几年?等两个老的不在了,她再指望谁?将来老的时候,又指望谁给她养老?这些问题全都不考虑,一个个在里面拱火让她离婚。孩子都这么大了,非作这一出,叫人看笑话。”
“女人离了婚,那还能算个人?”
“谁瞧得起啊?”
阮长贵和孙小慧在小灶房里嘀嘀咕咕说着话,外面阮志高和阮长生又回来了。两人看到刘雄都没好脸色,招呼都没有直接撵人:“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刘雄被刘杏花挡在门外,牵着小虎子转身看向阮志高,出声道:“爸。”
阮志高冷笑一声,“我可不是你爸,我也生不出你这种混账!”
刘雄脸上绿了又绿,小虎子脸上挂着眼泪,但已经不哭了。他走山路过来脸上全是泥,碰了眼泪脏兮兮的,看着阮志高叫了一声:“外公。”
阮志高看他一眼,没说话进屋里去了。
阮长生跟在他身后,自己站在门上挡着,让刘杏花进屋歇着去。
他看着刘雄说:“我三姐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带着你的儿子赶紧走。你也别在这假惺惺地忏悔说什么自己会痛改前非,你自己说着恶心,我们听着也恶心。”
刘雄也是没办法了才拉下脸来接阮翠芝的,他心里并不想来当这个孙子,他甚至想让阮翠芝和阮长生给他道歉,毕竟他被阮长生打得不轻。
憋屈地过来了,他以为带小虎子一起过来,说上几句道歉的话,阮翠芝就会心软消气跟他回家去,毕竟这女人平时脾气很好,在家基本没有发过什么脾气。
可谁知道,这个平时没脾气的女人,真闹起来却这样难搞。
他被阮长生打得狠,现在看到阮长生还有点怵。他连稍微大声说话都不敢,忍着心里的憋屈低声下气道:“我是有错,可你也打了我不是?”
阮长生听得眉毛一竖:“怎么?我还要给你赔不是吗?”
刘雄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真的记住这次的教训了,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以前确实是我混账。只要翠芝跟我回去,我以后会好好待她的。”
阮长生盯着他,“你拿什么保证?”
刘雄举起手刚要说话,阮翠芝掀开锅盖搅猪食,先开口说:“别保证了,这十来天我想了很多,这个婚我离定了,你什么时候同意,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刘雄听到阮翠芝又说这话,这次彻底没忍住,本能出口重呵:“阮翠芝!你不要不识……”
看到阮长生顿时凶起来的表情,他瞬间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哪,这可不是在他那个他说了算的家,于是忙又把下面的话给咽下去了,没有吼出来。
阮长生却已经怒了,他一脚踹在刘雄胸口把他踹翻在地。
踹翻了走到他面前俯身瞪着他:“这要不是在我家,你怕是已经动手了吧?!”
阮溪说得没有错,打老婆已经刻进刘雄的骨子里渗进他的血液里了,成了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且必须的事情,他面对阮翠芝,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能忍一次两次,不会忍第三次!
来这里求阮翠芝回去都能控制不住发火,就更别提回去了。
回去了到了他家地盘上,他脾气上来不动手才有鬼了!
刘雄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轻哼两声,片刻说:“有你家这样得理不饶人的嘛?”
阮长生又上去踹他两脚,一边踹一边说:
“你还知道我家占理啊?”
“得理不饶人怎么了?”
“知道自己没理就别来犯贱!”
小虎子看到刘雄挨打,站在旁边又哇哇哭起来了。
阮长生转头就凶他:“哭什么哭?!”
小虎子被他吓了一跳,眼睛框里还在冒眼泪珠子,却死死抿住嘴唇不出声了。
孙小慧和阮长贵在小灶房里偷偷往外看,孙小慧拧着眉忍不住小声说:“我也算是长见识了,你这爸妈和弟弟,我生平第一次见,土匪吗?”
阮长贵看不下去了,要出去拉阮长生,被孙小慧伸手给拽住了。
孙小慧拧着眉冲他摇头:“别管。”
阮长贵屏屏气,“等着吧,得被人骂死!”
孙小慧道:“管这么多干嘛,反正骂不到我们头上。”
那边刘雄从地上爬起来,拉上小虎子就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喊:“阮翠芝你想离婚去找别的男人,你趁早死了这个心!你有本事就在娘家呆一辈子!我看你兄弟能不能养你一辈子!你不回去,以后别想见孩子!”
刘雄牵着小虎子逃也般地走后,阮家这边安静下来,那些闻风过来看热闹的人慢慢也都散了,各自回家,喂猪的喂猪,做饭的做饭,一边说说阮家的闲话。
阮家这边喂完猪喂完鸡做好饭张罗着坐下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刚闹了一场,家里气氛不大好,只有阮长生开口骂了刘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