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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突然弥漫着战火的味道。
在场的众公子看到有人敢跟摄政王对峙,大气都不敢出,默默缩在花丛中,降低存在感。
幸好太皇太后的小黄门进来,打破了窒息的气氛。
“摄政王,太皇太后请您过去。”
终九畴沉了一瞬,才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转身离开前,他指着吴逢春对手下人说道:“那是谁家的公子,本王觉得十分投缘,把他带过来,一会儿本王要问话。”
刚松了口气的吴逢春顿时又把心提了起来,脸贴到冉少棠近前,附耳嘱咐道:“如果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后,还不见我回来,赶紧给我阿父捎口信,去摄政王那儿捞人。拜托拜托。”
冉少棠哭笑不得的应了一声,就听带着面具的摄政王吼起动作稍慢的手下来:“愣着干嘛,还不把他弄来。”
吴逢春像犯人一样被押走,等摄政王的人鱼贯而出,花房重新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吴逢春这家伙恐怕要脱层皮了。”
有人不明白,问道:“他怎么得罪摄政王了?说弄走就弄走?”
“切,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看他穿的花里胡哨的,比正主还像正主呢,人家能给他好脸色。我看他就是活该。”
“你们不用担心,吴大将军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摄政王不会拿他儿子怎么样的。你们快说点正经的,猜猜摄政王会看中谁家的小女娘?”
冉少棠不想听他们在这儿胡扯,扭头向花丛深处走去。
绕了几步,迎面突然跑过来一个人,一下子扑进了她怀里。
冉少棠想扶额长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被抱,又就被投怀送抱。
第261章 毓宁
不过,抱她的是男人,投怀送抱的是个女子。
冉少棠谨记自己是位翩翩公子,不敢造次,两臂张开,尽量身体后仰,低头问怀里的小美人:“站稳了吗?”
站稳了我可撤了。
迎面追来两个婢子,老远看到自家主子众目睽睽之下钻进到了男子怀里,登时变了脸色。
有个自诩聪明的婢子大喝一声:“住手,放开公主,你这个登徒子。”
她抢先给冉少棠扣了个坏人的帽子。本来都没人注意这边动静,她这么一闹腾,反而引得众人围了上来看热闹。
冉少棠保持姿势不变,笑着对公主说道:“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站好了。”
那公主一惊,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冉少棠。
此时,冉少棠已经认出了她先皇轩辕峥的独女毓宁公主。
第一世,她记得这位公主一直待字闺中,听传言,说毓宁公主一心修行,常伴青灯古佛。
冉少棠只见过她有限的几面,如今两人四目相对,她顿觉这个毓宁公主的眉眼,与某人有些神似。
冉少棠拉开与毓宁公主的距离,静观其变。
周围有人冒出来对冉少棠疾言厉色。
“你这个色坯,竟然觊觎公主美色,当着众人的面亵渎公主,你简直不想活了。”
冉少棠看向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剑眉上挑,斜睨对方,笑问道:“时恒,你可要想好了再说。我什么都没做,你却要污公主的名声,是何居心。”
冉少棠这话问的诛心。
即便她真的搂抱了公主,大家也应该当自己瞎了,什么都没看到。
自然有皇家人处置她。皇家要的是面子,真相没那么重要。
可是,姓时的不但没有替皇家遮掩,还不顾皇家颜面,捅破窗户纸,大有广而告之之意。
皇家人知道了,责罚冉少棠是其次,对于趁势作乱的时恒一定不会放过。
即便时恒是丞相之子,当今太后的胞弟。
时恒听完冉少棠的诘问,心里警钟敲响。
他只是气不过为何面貌偏娘的冉少棠,竟与公主如此亲近。
他心悦公主已久,若不是差了辈分,早就求着他阿父提亲了。
少年情事憋在心中发酵,遇到公主与冉少棠抱在一起,自然是失了理智,忘了分寸。
被冉少棠这般一问,他惊出一身汗,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
还是萧王解了围。
公主被萧王带走了。走时三步一回头的对冉少棠恋恋不舍,气得时恒一对拳头握出血印来。
冉少棠深觉这位公主与突然冒出来的萧王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通原由,便放下此事,跟随众人向宴客厅走去。
时恒故意走到他身侧,趁人不注意一脚踢向冉少棠小腿,想让她摔在地上,当众出丑。
冉少棠哪会上这种人得逞,一边在心里嘲笑他下三烂,一边索性将计就计,恰到好处的抬脚又放脚,重重踩到时恒伸出的小腿上。
时恒立即疼得捂着小腿,倒在地上大叫出声。
“冉少棠,你真卑鄙,记仇也就罢了,还用这种烂招报复我,我要带你去太后跟前凭理去。”
后面跟着的几位公子把事情原委看的一清二楚,有人早看时恒仗着老子权势嚣张跋扈不顺眼,想站出来给冉少棠作证。
谁知冉少棠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点点头夸时恒:“这是个好主意。我同意去见太后。”
第262章 太后心思
太后的凤栖宫里灯火辉煌。
小皇帝正在耐心的等着太后---他的母亲上好妆容,一起去参加太皇太后组织的晚宴。
时含章坐在半人高的铜镜前,端详着自己头上刚刚插上去的发簪,红色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映得她依旧娇美的脸庞,粉嫩清润。
她脑海中浮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由得暗暗自怜:只可惜,再美的脸蛋也无人欣赏。
宫婢见宫中最高权力者不悦地皱了下眉头,立即俯身小心翼翼问道:“太后,是不是不喜欢这枚簪子?要不要换那颗镶嵌东珠的?”
时含章看了眼跪坐在案几边,专心雕刻木头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有气无力地说道:“罢了,这样即可。”
宫婢松了口气。
时含章对着轩辕昊轻声叹了口气:“陛下,太傅让你背的那几篇治国之道你可都背下来了?“
轩辕昊低着头,仍旧专心致志的雕刻着手中木头,不答一言。
旁边贴身伺候的小黄门立即谄媚上前,替自家任性的主子答道:“回太后,陛下昨日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请太后放心。”
时含章想要发脾气的心思淡了几分。
也不知这个儿子性子随了谁,竟然倔强的像块石头,她这个当母亲的,还要费尽心思又是哄劝又是恐吓。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
若他不是皇帝,她早就打得他心服口服了。
可转念一想,在这个偌大的冰冷的后宫里,若自己的儿子不是皇帝,估计她已经陈尸冷宫。
要怪就怪父亲。
明明她可以嫁给终九畴的。
可父亲却不顾她的以死相逼,狠心把她送进宫里
如今终九畴坐上摄政王的位置,对自己避而远之,她心疼的如在滴血,却不恨他。
毕竟,是她负了他。
想到今日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硬要想尽办法强塞给他一门亲事,她就觉得心口堵的荒。恨不得把那个老妖婆碎尸万段。
还有,她更恨父亲。
竟然假传她的懿旨,把堂妹指婚给终九畴。
也罢,今日就看看这场大戏怎么演。
到底是太皇太后胜,还是当今位高权重的丞相胜。
于她而言,宁可她的九哥谁也不娶。
终身守着她们母子,哪怕只能上朝时隔着珠帘看一眼,她也知足了。
愣神间,外面小黄门来报,时公子带着人在外面求见。
时含章虽对父亲心有怨恨,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却怜爱有加,立即让人带进来。
冉少棠走在时恒身侧,一同进内殿。眼看着他从步伐矫健突然变得一瘸一拐,不由冷嗤出声。
时恒狠狠瞪她一眼:“姓冉的,别看你现在得意洋洋的,一会儿就让你哭着求饶。”
时含章看到弟弟这般模样走进来,刚才还面带笑容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关切问道:“阿弟,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腿怎么瘸了?”
冉少棠心中腹诽:“怎么瘸的?装的呗。”
就听时恒突然不顾形象的扑到时含章脚下,嚎啕大哭起来:“阿姐,你要给阿弟做主,是她,都是她,是冉少棠把我踹成这样的。疼,好疼啊,阿姐我要是跛了,可怎么办?”
时含章一边哄着给时恒擦泪,一边侧目扫了站在内殿正中的冉少棠一眼。
而此时的冉少棠却也正在瞧着她。
醉欢眠
第263章 绕晕你
果然是个姿色清丽的女子。
眉角眼梢都别有风韵。
这就是终九畴的青梅竹马。
想到终九畴与这样一个女子曾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互相陪伴,同吃同住冉少棠内心就翻腾出一股醋意。
闷痛、酸涩、嫉妒,还有一丝庆幸。
还好,这个女子已经为人妻为人母。
小黄门发现冉少棠进来后没有行礼,立即低斥道:“大胆,见了陛下和太后还不快行礼。”
冉少棠这才发现内殿深处的案几旁边,还跪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小小人儿。
她在屈身行礼前,匆匆瞥了一眼。
那小皇帝的侧颜与时恒有几分神似。
时含章冷哼一声,质问冉少棠:“给哀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冉少棠”三字时,她便刻意压下几分怒火。毕竟是终九畴的师侄,这个人,她听过。还是要给九哥面子的。
冉少棠没说话,斜眼看向时恒。
这小子果然没让她失望,赶紧抢在她前面,声情并茂,颠倒黑白的把一个当众行凶、残害无辜的罪名扣到冉少棠头上。
太后看向冉少棠,问她:“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被娇惯的无法无天,故而特意给冉少棠申辩的机会。
冉少棠摇摇头,回道:“太后,草民早就听闻您向来处事秉公无私。时公子说我故意害他这事,如果我申辩,并找出在场的人来作证他在说谎,恐怕会伤了您与时公子的姐弟亲情。”
“如果我不申辩,当时看到真相的人,可能会因为您对我的处理结果产生疑问,有损您一向秉公无私的好口碑。”
“草民实在有些为难,也不知该申辩好,还是缄口不言的好。”
时含章目光深沉的看着冉少棠,心道好一个口齿伶俐不吃亏的妙人。虽然嘴上说处处为她这个太后着想,可句句都在为自己喊冤讨公道。
难怪九哥会对这人另眼相看。
时恒看到自己的姐姐笑而不语,心里起急。冉少棠这几句话绕的他有些晕,不过,他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在坑他。
“姐,阿姐。”他着急的提醒。
时含章抬头瞪他一眼,他立即改口:“太后,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的。”
冉少棠弯了下唇角,问他:“我哪句话在胡说?难道太后不是秉公无私之人?你对我的这句话有反对意见?”
时恒被冉少棠绕了进去,气得指着她“你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含章被这个弟弟的愚蠢气到,憋了口暗气,厉声斥道:“闭嘴。”
时恒跟着时含章后面训斥冉少棠:“你闭嘴。”
时含章指着时恒怒道:“是让你闭嘴。”
时恒张大嘴巴一时噎在那儿,想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冉少棠神色如常的瞅了时恒一眼,拱手对时含章说道:“太后莫要因为些许小事动气,当心陛下受惊。”
刚才时含章那声低吼,令专心刻木头的轩辕昊一个激灵,身体抖动了一下。被冉少棠看在眼里。
时含章这才想起儿子来,命人把小皇帝带到跟前来。
轩辕昊不情不愿的站到时含章面前,手中仍旧捏着刻刀和木头。
时含章拉过他掩在袖子里的小手,这才发现他的手指正在流血,估计自己那声呵斥吓着他,让他分了心,割到了手。伤口挺深,刚才一直被他按着,现在一松开,鲜血泊泊流出。
她心中难过又自责,吩咐下人们去找太医,冉少棠拦下:“太后,草民这有止血药,请给陛下敷上,即可就能好。”
时含章扭头看向冉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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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有一腿
冉少棠从袖中拿出一个青色瓷瓶,特意避开时含章的视线,奉上止血药。
第一世时,她常常听阿父提起,这个小皇帝爱玩木头,刻刀不离手,三天两头的把自己手指割的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这是让太后最揪心的一件事。
这次进宫,冉少棠预感到不会太顺利。
有长公主的地方,一定会有不怕死的傻子冒出来,找她麻烦。对付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权贵,不用去跟对方讲道理、论对错。
只要用比之更加位高权重的人来压制对方,她就可以全身而退。
眼下这个小皇帝和太后,便是眼下最好的位高权重之人。
当然,若是摄政王也能为她所用,那就更好。可惜,她目前没找到摄政王的软肋。
她下意识的抬眼瞧了太后一眼:也许眼前这个女人算一个软肋。
太后望着小黄门从冉少棠手中接过的药,点点头,对冉少棠说道:“哀家知道你医术超群,大驸马送你千里之外学医,虽说让人意外,却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冉家的家主之位只有一个。而少祖是长公主之子,若是委屈了他,有损长公主颜面。你父母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说完,时含章让婢女给小皇帝上药,她在一旁看着。
冉少棠听完她这顿明显歪楼的说词,眸光闪了闪。
听这语气,太后对长公主不满啊。
这明显是在挑拨她与长公主之间的关系。利用送药之机,给轩辕湘上眼药呢。
也难怪,长公主一直抱着太皇太后的大腿,最开始时含章刚入宫,她根本没把这个小妖精放在眼里,偶尔高兴时还要在先皇后与太皇太后那儿给时含章使个绊。
如今,时含章得势,明面上碍着太皇太后不好说些什么,暗地里却是在不停挖坑埋人的。
“太后说的有理,草民虽是阿父的嫡长子,从高兮国法度上来说,理应继承家主之位。但长公主是皇室中人,有权为自己的儿子谋个好将来。草民这个嫡长子为了大局,是什么都可以让出去的。“
冉少棠这番话,听在太后耳朵里可就是诛心之言了。
尤其她反复强调嫡长子三个字,更是字字扎在时含章心上。
轩辕昊就是嫡长子。
先皇后只生过一个孩子,立为太子不久便因病去世。
先皇后为此一直难过伤心,身体每况愈下,再无所出。
而如今的秦王与烨王,全是妃嫔所出,所以轩辕昊才算是有资格登上皇位的那一个。
然而,他年纪太小,而秦王、烨王两位兄长根本不服他,随时都想取而代之。
所以,冉少棠这番“嫡长子”被皇权排挤让出家主之位的说词,听得时含章出了一身冷汗。
冉少棠的境遇与轩辕昊有几分相似之处。她自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思量过后,不仅更加厌恶长公主轩辕湘,对秦王与烨王更是一万个不放心。
再看冉少棠时,颇有同仇敌忾、惺惺相惜之感。
不由得多问了几句冉少棠在外学医之事。
冉少棠随便编了几句应付着。她可不想让太后之流对自己了解太多,这是送刀让对方砍自己。
在一旁的时恒眼瞅着自家的靠山姐姐与对手相谈甚欢,把自己挨欺负的事放到了一边置之不理,他敢怒不敢言,气得瘪着嘴,暗暗喘大气。
这时,有小黄门来报,摄政王到。
时含章面色突然浮现无法抑制的喜色。
冉少棠察言观色,暗道自家小妹的八卦来源可靠的很。看太后在听到摄政王的名字时,如怀春少女,面如桃花。
冉少棠笃定,时含章这个女人一定与摄政王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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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懿旨道
时含章激动的想站起来去迎接,贴身婢女紫竹机灵的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太后,您的钗松了,婢子帮您扶正。”
时含章对上紫竹的眼神,顿时冷静下来。
殿内还有外人,自己这般作态容易落人口实。
时含章任由紫竹扶了扶凤钗,愣神的功夫终九畴已经大步流星的迈进内殿。
先前活络的气氛,瞬间像突然扔进冰天雪地里的一碗沸汤,凝结成冰坨。
终九畴戴着银色面具,眼神凌厉带着怒气,凡被他目光扫过之人,瞬间觉得自己如坠冰窖。
这也是冉少棠一时之间无法认出他的原因。
终九畴可从来没用这种眼光看过她,所以陌生感加之以前终九畴与摄政王同时出现过,想破头,她也想不到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小师叔。
终九畴假模假式的向时含章行过礼后,目光锁定在冉少棠身上。
从太皇太后那出来,得知冉少棠与时恒发生冲突,被带到凤栖宫,他担心少棠吃亏,立即带着人过来。
一路上又是气她不会保护自己,又是忧心她受人欺负,恨不得立即抓了时恒那小子抽他个皮开肉绽。
直到急冲冲闯进太后寝宫,看到冉少棠安然无恙,他提了一路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他以为自己是来英雄救美的,谁知见到冉少棠,却发现人家好像根本不需要他这般劳心劳力。瞧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个不速之客,打扰了她的什么好事似的。
时含章顺着终九畴的目光,也看向冉少棠。
瞧终九畴这阵势,便是来兴师问罪的。幸好,她没为难他的小师侄。
“摄政王今日来不知有何事?”外人面前,时含章端足了太后的架子。
终九畴语气疏离的回她一句:“臣听说时恒又惹事了?”
时恒并不知终九畴就是摄政王。在凤栖宫只有贴身婢女和小黄门知道内情,都是时家安排的自己人。
他向来畏惧摄政王的威名,平时能躲则躲,一年也见不到两三次。
今日,听到摄政王点自己名,语气不善,他顿时慌了神。
“阿姐。”他小声的向时含章求救。
时含章怒其不争,却又不想让终九畴为难他,抬手指了指跟在摄政王身后的一位翩翩公子,问道:“这是谁家的公子,摄政王新交的朋友?”
冉少棠这才注意摄政王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个人。
她好奇地侧头看去,竟是之前被摄政王拘走的吴逢春。
吴逢春看到少棠看自己,冲他眨眨眼,咧嘴笑。
冉少棠被他那副呲牙咧嘴的模样逗得也跟着微笑起来。
终九畴动了动身子,果决的像把砍刀,劈断了二人的视线。
冉少棠疑惑的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重新站直身体。
终九畴这才算满意。
回时含章问话:“这是吴将军的儿子,我与他一见投缘,带在身边多聊几句。太后若是不喜,臣可让他出去等。”
终九畴担心冉少棠安危,急冲冲闯进内殿,一时忘记了跟着自己的吴逢春。
这家伙是想走来着,终九畴不许。
时含章并不介意终九畴带谁来自己这儿,她就是想替时恒解围,便顺着终九畴的话茬多问了吴逢春几句。
类似今年多大、可有娶妻等家常。
话才聊开,外面有小黄门高声禀报:“太皇太后懿旨到。”
醉欢眠
第266章 噩耗
殿内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小黄门冲着摄政王客气又谄媚的躬身微笑,展开懿旨尖声念起来。
冉少棠全然心不在焉的低着头,目光凝在眼前的大理石花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心里描绘着上面不规则的纹路。
突然,她听到自己的名字,脑袋嗡了一下。
本以为在场之人,自己最是没有可能被太皇太后点名的,却偏偏这份懿旨是颁给自己的。
好像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叩头谢恩。
接过懿旨抬起头,正对上摄政王那双幽深幽深的眼睛。盛满了担忧。
冉少棠来不及思考,就被纷杂的恭喜声给淹没了。
怎么回的府,什么时候回的府,她都有些记不清。
脑袋里只有一句话,不停地炸开,再炸开,几乎要把脑袋炸成稀巴烂。
“冉少棠尚毓宁公主,择日完婚。”
闲杂人等散去,厅内只剩下冉问夫妇与少棠、韶裳。
冉韶裳眼神复杂的看一眼冉少棠,像被烫到快速移开目光,接着又那么看上一眼,看得冉少棠一阵烦躁。
“韶裳,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这般姿态让人心乱。”冉少棠从听到噩耗到现在,终于可以正常思维。
她想,只有家人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冉韶裳眨眨眼,沮丧问道:“兄长,你也要被迫当驸马了是吗?像阿父一样。”
冉问立即干咳了两声,横眉看向小女儿:“浑说什么呢?说你兄长的事,你扯什么我?”说完,小心翼翼的瞄了夫人一眼,见她的注意力都在少棠身上,顿时松了口气。
自上次处置韶萱之事,惹得夫人不许他回房睡,他想尽办法才刚刚哄好,小女儿这小不省心的又来故意捣乱。
一定是记恨自己,非要她嫁沈二一事。
想到这儿,他又瞪了冉韶裳一眼。
韶裳撇撇嘴,站到玉若仙身后,冉问立即蔫了。
玉若仙看着爷仨,默默叹了口气。
有韶裳在,她不便说更深入的话,强撑着笑脸道:“虽说尚公主是冉家传统,但这次不可怠慢了人家。先盖个公主府,气势不能输给长公主府。盖好了府邸再完婚吧。”
冉问急道:“哪来的钱?这得浪费多少银子?”
玉若仙轻飘飘看他一眼,他立即顿悟:“夫人好主意,这是个拖延的好办法。”
“拖延?为何要拖延?”冉韶裳插嘴问他。
冉问冲外面喊了一嗓子:“月娘,还不带你家女公子去抄经?别以为参加个宴会回来就不禁足了。沈家还是要嫁的。”
冉问嘴上说,心里已经另有打算。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个不省心的小女儿。
守在外面的花管与月娘立即进来,哄走了冉韶裳。
“说吧,有什么打算?”
这是冉问在问冉少棠。
“娶是不能娶了,娶回来发现我的身份,冉家全死。抗旨不尚,要诛九族的,冉家也是一个死。表面上看这是个死局,无解。”
冉少棠幸灾乐祸的看着冉问。
冉问察觉不对,盯着她:“我怎么看你一点不担心,反而还挺高兴。”
“有吗?”冉少棠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没隐藏好暴露了?
她不是高兴,就是觉得阿父这样的人应该受到惩罚。
当初若不是他脑袋发热以假充真,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如何收场?
“只有一个办法。”她神情不舍的看着阿母。
玉若仙揉了揉眉心:“少棠,如今你是真的要离开为娘了。”
冉问坐在那儿愁眉不展,心里把轩辕湘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一定是她搞的鬼。
少棠尚公主就要住进驸马府,家主之位就只能传给少祖了。
真是个阴险的臭女人。
也怪少棠长得太俊俏,要是长得跟时家小子一般,或者跟吴家小子一样,估计毓宁公主就看不少棠,轩辕湘再怎么使计都成不了。
现在,唯有一个办法了。
三人目光交错间,那个早就有的念头,渐渐浮出水面,变得清晰无比。
第267章 女驸马
摄政王府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一名暗卫跪在面具王爷面前,视死如归。
“主子,属下真不知道太皇太后会有这样的打算,之前也没有一点相关的风吹草动。是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苏仑站在一旁看了看怒气冲天的终九畴,也不敢劝。
自己心上人要娶别人为妻,这听着虽是一桩伤心事,可放在主子身上怎么怪怪的。
终九畴吩咐下去:“打听一下毓宁公主为何好端端打起冉家的主意。查一下背后主使唤之人。”
这个公主就是个蠢货,沦为太皇太后的枪都不自知。
暗卫退下,苏仑缓了缓才劝道:“主子,事已至此,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不然闹出个女驸马的笑话来倒没什么,冉家上下百十口的人脑袋,恐怕要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