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蛋黄酥一种糕点就有许许多多种样式,从外表说紫薯、彩虹、抹茶,从内馅有什么莲蓉蛋黄、红豆沙蛋黄、麻薯蛋黄榴莲蛋黄……陆芸花跟着吃过,还是觉得最最正常普通的红豆沙蛋黄酥最得她的心意。
所以她今天就要先把红豆沙炒出来。
蛋黄酥是中式糕点,这就让它的材料很好找,不论是猪油还是中筋面粉,都是中式厨房里面容易找到的食材。
至于红豆沙,做法来说和芋头馅是有些许相似的,只不过芋头馅是要先蒸熟芋头,红豆沙就得先把红豆煮出来再把外面的皮去了再碾压成泥再炒干水分。这馅料的制作方法倒是不难,但要很耐心、细心,很多时候开个小差锅里的红豆沙就糊了底,所以只有时时刻刻盯着才能做出好吃的红豆沙。
说起耐心和细心,陆芸花又想到一样经常出现在烤制西点里面的材料——肉松。
“孩子们应该会喜欢肉松,买到猪以后做些肉松放起来好了。”陆芸花心里默默想:“希望王大哥真给我们留了猪,不然别说肉松了,就连向阿巡承诺的脆皮猪肘都有可能没办法做……”
现代很多市售肉松里面都是用黄豆粉代替了肉,陆芸花的外婆喜欢肉松配粥所以她也学了肉松的做法,不得不说,如果炒豆沙是一种“要用耐心”的事情,那把肉炒成肉松就是“要用无比的耐心和时间”。
更何况陆芸花从来都不用机器打碎,光靠着炒制的动作把肉炒成纤维状,这更是非同一般困难的肉松制作方式。
“好在现在闲着也没什么压力,我最多的就是时间和耐心了,倒是不怕做肉松。”陆芸花回想一下从前做肉松的步骤,用一种“大佬而不自知”的语气轻松自语道。
.
前一晚。
悄悄离开卓家,提着油灯的仆从在前面引路。拒绝了他想要帮忙背箱子的动作,黄娘子在他的带领下到了离卓家稍远的地方,马车就停在这里。
不是马车上不去,停在这是黄娘子叫白巡特意嘱咐了手下的,就怕马车声音太大把屋子里的陆芸花惊扰到。
黄娘子扶着车厢只一个用力就上了马车,摇晃间马车开始移动,逐渐行上官道,马匹加速后车厢变得平稳起来,黄娘子明知道什么也看不见,还是不觉掀开车帘朝着陆家村的方向看过去。
夜浓如墨,繁星点点,视线所及钱全是漆黑夜色,村口零星几盏灯火都再看不见,更何况村子深处的卓家?
今夜无风无雨,只有明亮的北斗星一如既往指引着旅人的路,似乎千百年来从未改变过,人之间的悲欢离合……这沉默的星子又怎么会懂得呢?
在夜色中从马车换成船,黄娘子在船舱的房间中陷入睡眠。
等黄娘子再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一只手遮在眼上极目远眺,只觉心中分外舒朗。
就像寓意悲伤的星星永远会被寓意希望的太阳所遮盖一样,夜深时候心里的那点伤感也在明亮温柔的日光中消失无踪,不论如何,离别的感伤总会被重逢的期待所取代。
“不知娘子午食要吃什么?”这是一位皮肤黝黑干瘦的婶子,人总会因为风吹日晒老得很快,但是她目光坚毅,裸露出来的皮肤可以看到隆起的肌肉线条,说话时沙哑中中气十足,显然不觉得自己过得很差,黄娘子见过太多这样的勤劳而努力的中年女性,对她们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白巡特意找来的婶子,虽说黄娘子自己有拳脚功夫手上还有各种药丸药粉故而并不怕些宵小,白巡也对自己手下有着充分的信心,但女子独自一人坐船出行有同为女子的人服侍总归要舒服一点,黄娘子没说,白巡还是体贴地找了女性下属派到黄娘子身边。
不论什么时候水上生意都不能算轻松,不管怎么说还是男性做这一行跟多一些,不过白巡手下势力极大,要找女子也只是费了些时间。
虽然他们总是吵架,但他们之间的友谊却无可指摘。
“我自己带了干粮……给我煮一碗汤饼来罢,加些盐的白水汤底就好。”黄娘子本想吃饼,但是一想这饼是吃一个少一个,现在才出门就吃了实在可惜。又想到陆芸花说过辣子鸡酱拌面最好吃,昨天还没有试过辣子鸡酱,正好这会儿尝一尝,还是转了话锋要了一碗白水面。
“是。”
那婶子退下,也不觉得惊奇,毕竟这位黄娘子既是有名的神医又是少主的好友,怎么能吃得惯这船上的粗茶淡饭?应当也是怕厨子做了不好吃便想用清淡的汤饼对付一二罢?
很显然厨子也是这样想的,还是倔强地给贵客展示了一下自己精湛的厨艺,所以黄.完全不挑食.神医.玉就哭笑不得地收到一碗精心做出来的白水面。
面条劲道爽滑,可见做面手艺并不差,面上的上面还窝了两个圆圆整整的荷包蛋和一排小青菜,虽然只调了些盐,但整体搭配起来并不难以入口。
婶子送完面请示过后就退下了,黄娘子无奈摇摇头,完全不介意厨师的自由发挥,从背篓里取了盖子上标了圆形的罐子,打开紧紧塞在罐口处的塞子,从里面舀了满满三勺辣子鸡酱盖在面上。
本来想要舀第四勺的,但黄娘子一看三勺下去没了三分之一,还是克制地把罐子重新封好放回箩筐。
辣子鸡酱已经凉了,接触到滚烫的面后凝固的油脂才开始逐渐融化,红油渐渐融化在白水汤底里,把寡淡的面条染上了橙红的色泽。
因为没有菜油,陆芸花没有办法还是用了猪油,味道有一点奇怪但是不能说难吃,固体油脂还不像液体红油那样容易漏出罐子,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每次吃的时候需要把它加热。
好在黄娘子虽然常年旅居在外忙于走诊,但也不缺能把酱料化开的热饭,这点问题倒也不算什么。
黄娘子拿起筷子拌了拌面条,这碗面已经完全变得火红,黄娘子这个不习惯吃辣的难免有点望而却步,先捡了一颗炸黄豆吃。
没错,这个辣子鸡酱里面陆芸花放的是炸黄豆,本来应该放一些炸花生才好,可是现在陆芸花都没有见过花生,甚至不知道本土有没有这种植物,思来想去有点不甘心只放辣椒和鸡,还是炸了些黄豆炒在里面勉强代替一下花生。
炸黄豆还有那种酥脆的口感,但它不像花生不吸汁,在酱料里放久了终归有点软了,只不过这种口感吃着并不差,反倒是外软里脆的极为入味,黄娘子就很喜欢,又接连夹了好几颗黄豆吃。
“嗯……”鸡肉块是裹了面粉炸过的,陆芸花在做的时候尽力祛除了鸡肉里面的骨头,虽是还有些细小骨头没有去掉,但是也被小火炸酥了。先炸又煮出来的肉比纯煮出来的肉吃起来有些不同,似乎更吸汁、更柔软。
黄娘子吃了不少鸡肉才开始吃面,辣子鸡酱和辣子鸡的区别就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要是正宗炒出来的辣子鸡就这样盖在白水面上难免会吃起来油腻或者味道寡淡,现在的辣子鸡酱就不一样了,它做出来就是为了搭配寡淡的食物,也很显然,它很出色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手切面爽滑、红汤油润,配合着辣子鸡酱复杂又鲜香的香料滋味,黄娘子若是说一句“比她在街边吃过的大部分汤饼好吃”也没什么不对的。
不用和人聊天,黄娘子就这样安静地享受着口中美妙的滋味,不多时就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她也不要人进来收拾,自己收了碗筷放在门口的小桌上,取了本烂熟于心的医书来回踱步,慢悠悠看起来。
婶子过来收碗,把碗筷端到厨房准备清洗,却被窗边等待着的厨子拦住了。
“婶子,黄娘子都吃完了吗?”厨子的肤色也很深,上半身、尤其是两条手臂上的肌肉极为恐怖,面对他的时候甚至会觉得恐惧。他面上无须、眼神锐利,简直就是大众想象中的水匪样子,第一次见到他的人是绝绝不会想到他是个厨子的。
但他确实是个厨子,还是个极为热爱厨艺的厨子。
“都吃完啦,你看。”婶子极为爽利地让他看手里还没洗的碗,好奇道:“大河,你在碗里加了什么,红彤彤的还挺好看。”
被唤作大河的厨子没有回答她的话,眼神像是凝固在了碗上,他忽的抢过面碗,把碗凑近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这是什么?鸡?花椒?
大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神直愣愣盯着手里的碗,他死死盯着,眉毛不觉皱起,眼神更是恐怖。
他思来想去都难以想象出这红色酱料的味道,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是红色,所以他就这样无意识地伸出手指蹭了蹭碗里残留的红油。
一旁的婶子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转为惊呼——
“大河!别舔!!”
第106章 初试烤箱
那边黄娘子在屋里看着书,结果等到一个贸然前去询问酱料食材的厨子,远处陆家村的卓家人毫不知情,还是同往常一样为吃喝忙忙碌碌。
陆芸花在晨起时候发现今天是一个好天气,好天气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除了可以帮余氏出来晒晒太阳以外还能给“大灰狗”呼雷洗个澡。
“总算是出太阳了……想来之前是最后的寒潮,往后就要热起来啦。”陆芸花伸了个懒腰,这会儿还是很早,但卧房已经很明亮了。
卓仪似乎也因着这好天气而心情愉快,笑说:“春天真的来了,芸花给我们做了不少衣裳,给自己做春衫了吗?”
“那是自然。”陆芸花打了个哈欠,还是不大想起,懒懒散散回答:“家里每个人都做了,又不缺这点钱。”
卓仪点头,又说:“那怎么不见你穿?”
陆芸花轻轻叹了口气:“前几天太冷了,只想穿厚厚的、舒服的旧衣裳,天热会换新衣裳的,你莫管啦!”
“……好好好。”卓仪哭笑不得,只觉相处久了以后“端庄温柔”的陆芸花也变得更加鲜活了。
问了她自己有主意卓仪便不再说什么,总归厚厚的旧衣裳或是好看的新衣裳都是陆芸花穿着取悦她自己、叫她心情愉快的,卓仪认为什么样子的陆芸花都很好,不觉得需要在穿衣上和她提什么建议。
聊了会儿天以后陆芸花的困意也消去不少,她眯着眼看旁边悠然坐着的某人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已经习惯了光线合适的早晨都可以在床的另外一边收获一个看着书的卓仪,不过她记得原先这是一本黄色封皮的书,现在却变成了蓝色封皮,随口问道:“换了一本书?这本是讲什么的?”
“种地。”卓仪给把书拿过来让她看了看上面的书名,有点羞赧:“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虽然这会儿开始春耕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想着地里也该种点东西……不过我于种地一事上没有什么经验,预备先看看书再去找几位叔叔请教一番。”
“哎呀!”陆芸花听完卓仪的话却是忽地一下坐起,万分懊恼:“真真是忙晕了,我都忘了菜地里的苗!”
“这两天都没浇水,不会已经死了吧?”陆芸花说着手忙脚乱地起床穿衣穿鞋:“其他都好说,辣椒、番茄的苗可千万不能死了!”
他们这地方干燥,菜地每天都是要浇水的,不每天浇一次水苗就能蔫了。
“芸花稍安勿躁。”看她都要急哭了,卓仪赶忙拉住她:“没事、没事,这些日子我一直照顾着,菜地里苗好得很。”
他看陆芸花盯着他的眼神,想了想又说:“只是下雨这两天没有浇水,还是每天都会拔草。”
呼——
陆芸花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大早上就吓出来一身冷汗,多来几次都要得心脏病了。
不过她也体会到了家里不止一个人操心的好处,就说她从前遇上大事都顾不上家里,之前外婆突然住院她去医院照顾几天没来得及回家,等再回到家里碗里泡着准备做豆浆的豆子都臭了。
“多亏了阿卓……要是我一个人肯定顾不上这些。”陆芸花又是长长叹息,慢慢把刚刚胡乱套上的衣裳穿好,语气真诚地向卓仪道谢。
她这样郑重倒是叫卓仪有些无奈,伸手给她把领子里面的头发轻轻取出来,温声道:“不必道谢,厨艺上我帮不了忙,总也不能其他什么都让你做,好似天经地义一般……芸花,这是我们共同的家,不要什么都自己做,好吗?”
“……好。”陆芸花哑然,已经习惯一个人什么都扛下,确实一时间很难想起把自己的负担分担给别人。不过卓仪说得很对,她也要反思一下自己了,总归……现在是一家人。
.
因为家里有着做好的饼子和辣酱,陆芸花还是问了白巡要不要吃些别的什么,感觉这菜色用来招待客人有些不够丰盛,却不想白巡他却只想吃昨天没吃够的饼子夹辣酱,确实是非常好招待的一位朋友。
单吃饼子辣酱还是有些不够营养,因此陆芸花又一人打了几个荷包蛋,一顿就把卓仪去买鸡时候被婆婆硬塞到手里的一小篮子鸡蛋吃完了。虽说没有青菜补充维生素,但是早上这样热乎乎一顿饱饱吃完也很舒服,等下就算干体力活也不会觉得累。
“阿卓、阿巡,你们两这会儿去找王哥买头猪回来……啊对了,像上次一样处理好再拿回来,午食吃一点蛋黄酥,晚上正好炖些新鲜的肉吃。”
“红烧肉?”白巡眼睛一亮,想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一道大菜,试探着说。
红烧肉是白巡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吃这样大块的猪肉,也是从红烧肉他才开始喜欢上了猪肉,曾经因为五花产生的惊艳似乎还留在脑海里,可惜只吃到那么一次。
陆芸花笑着瞧一眼扎起耳朵听着的孩子们,肯定回答:“没错,我们晚上吃红烧肉米饭!”
吃完饭大家都充满了干劲,收拾好桌子就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孩子们现在作息已经恢复正常,每天吃过早饭就自觉去习字,课程只要卓仪讲一次就会放他们自己练习,练习也不用大人看着,因为连最调皮的云晏都不会在学习的时候开小差。
其实阿耿的年纪还是上学堂要好些,但村中孩子比较少,陆村长联合其他村长建立的学堂在稍远些的赵家村,阿耿要去的话只能每天早早就去,晚上迟迟回来。又说阿耿他长大以后注定要继承他父亲的山庄和势力,卓仪想了想觉得并没有去学堂学习的必要,又问了阿耿自己也不想去,还是留着他在家学习了。
卓仪的学识虽没到可以考什么功名的程度但也不差,他见识又广,很多时候会连带着过去见闻来讲课,连长生都能听得津津有味,教现在年纪的孩子们已经足够。
若是榕洋以后要考取功名……还是需要找一个这方面的老师才可以,不过这事情还早,大家都不怎么急。
至于练武……陆芸花和陆榕洋都知道卓仪在教孩子们练武,卓仪也问过陆芸花要不要带榕洋一起学武,但是榕洋这孩子和原先的陆芸花有些相似,身子底子其实不大好,连最小的长生都不如,只能先养起来再说,因而每日只能跟着长生活动活动腿脚、舒展一下筋骨。
孩子们不在家里就冷清了许多,加上白巡和卓仪也一块儿出去买猪,陆芸花便和往常一样先是给余氏送了饭,等她吃饱后就把她抱到轮椅上推出来晒太阳。
“阿娘,我先给呼雷洗澡,你坐这儿免得被水淋着。”推着余氏出来,呼雷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乐呵呵地跟在轮椅前后摇着尾巴,看起来十分无忧无虑。
余氏好笑:“怎么还要给呼雷洗澡?”
她说着看了一眼跟在旁边的呼雷,一时哑然,这才注意到这狗子的黑毛都变成灰色了,忙把伸过去准备摸摸狗脑袋的手收了回来,马上转了话锋:“咳……呼雷是该洗一洗了,多用些皂角,洗干净些。”
陆芸花也是笑,呼雷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余氏伸了手又没摸它,它便努力把自己脑袋往余氏手底下塞,余氏只得把两只手抬起来,被大狗的热情弄得很是窘迫。
坏心眼地没有去“打扰”和呼雷玩得很愉快的阿娘,陆芸花去倒了一大盆水放在院子里晒着,还是去烧了一大罐水,等等还要做蛋黄酥,实在没有时间等着这水晒烫了。
“芸花、芸花!还没好吗?”去取了皂角,陆芸花在回来路上就听到余氏有些崩溃的声音,心里一突还以为怎么了,急急忙忙过去就看见呼雷在余氏躲避的动作中越发兴奋了,还以为是在逗着它玩,把坐在轮椅上还没有什么力气的余氏弄得越发难以招架。
陆芸花也怕这出点什么事,急忙上前抓着呼雷的后脖颈把狗子拉到洗澡盆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灰突突的大脑袋,陆芸花语重心长地教育它:“不可以和阿婆那么玩耍,现在就要给你洗澡了,乖乖坐着。”
洗澡这件事情呼雷并不陌生,卓仪也时不时要给它洗一洗的,所以它对洗澡反应淡淡,倒是对自己以后不能和余氏玩耍而情绪低落,“呜呜”着趴在水盆旁边,真的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陆芸花见惯了小狗动不动就这样,反正过一会它自己就会恢复活泼,所以也不在意,赶紧把水瓢之类的东西取来放在一边,总算是能开始洗了。
淋湿、揉搓、涂上澡豆……陆芸花手法很轻柔也很仔细,呼雷哪里这样洗过澡?低落的神情也转为享受,随着陆芸花的揉搓不停嘤嘤嘤叫着,好似在感叹怎么能这么舒服。
“呜呜呜呜——”
“呜呜……”
室内孩子们听见这声音都有点蠢蠢欲动,想要出来看一看,榕洋这样性子沉稳的还好些,云晏像是屁股下面的凳子上有什么钉子一般,随着呼雷的声音扭动着,半点也看不下去书了。
“阿晏,这些学完我们就去外面,专心一点,坚持一下。”阿耿把手按在弟弟肩膀上安抚道。
云晏又扭了扭,按捺住想要起来的冲动,变得更加专心起来:“好。”
“……”
“嘤嘤嘤!”
“阿兄,等等我再回来看!”说完这段话,阿耿连云晏的衣摆都没抓住,眼睁睁看着他像个小弹簧直直冲出门去。
“哎!阿晏!”阿耿下意识向外走,想去拉他回来,却感觉自己的衣袖反而被拉住,他回头一看,是榕洋。
榕洋已经把自己连带着长生的东西收拾好了,静静站在他身后:“阿耿哥哥,我们也出去看看吧,坐着也静不下心,学业的话……下午玩耍时间用来补上就是。”
阿耿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弟弟们都想要出去看看那他也没必要压着,像榕洋说的下午把课程补上就是,不过他还是严肃道:“下不为例。”
带着榕洋和长生出去,孩子们才知道外面呼雷为什么叫得那样舒服,原来是陆芸花在给它“头部按摩”,陆芸花搓干净按够了想要冲水的时候它还“嘤嘤”叫着撒娇,想要再享受一会儿这种服务。
“芸花之前给我按的时候我也觉得舒服呢!”余氏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又看呼雷舒服得快要晕过去一样,笑着说道。
“真的有这样舒服吗?”云晏好奇地蹲在呼雷旁边,伸出手指戳了戳狗子耳朵上的泡沫。
“怎么这会儿出来了?”陆芸花没回答,反问他。
阿耿和榕洋长生也过来了,明明不是阿耿出的主意,他却还是第一个给陆芸花解释:“我们听见呼雷的叫声实在好奇,实在按捺不住便出来看看,下午会补上今天的课程的。”
陆芸花只一眼就知道肯定不是他想出来,用手臂把耳边发丝往后撩了撩,笑着揶揄:“我看应当是蹲在旁边的某人想要出来看的吧?”
“嗯嗯!”蹲着的有云晏双手撑着下巴,也不要哥哥替他顶包,爽朗承认:“我听呼雷一直叫、一直叫,实在是好好奇。”
“你啊……就和个猫儿似的!”陆芸花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尖,却是站起了身:“已经冲干净了,现在就是擦干,既然你们上午不学字那便来帮忙吧,正好给我省下些力气!”
她去房里又拿了两块大巾子,连带着一边放着的一块大巾子一一塞给孩子们,先是叫呼雷去一边甩了甩身上的水,多甩几次以后狗子一下蓬松许多,再在铺了张地垫的院子里好好擦一擦、晒一晒太阳,再大的狗子也能干了。
“好!”丝毫不觉得这是个苦力活,云晏兴奋地答应,他还把手上什么也没有的小长生推到余氏那边:“长生你还小呢,陪着阿婆吧。”
长生好脾气,软乎乎地点点头表示接受,不过心里更加渴望长大了。
现在不管做什么什么都是“太小了你做不了”、“太小了对你不安全”……他实在是太想长大啦!
真就这样把呼雷留给孩子们,有阿耿和余氏看着陆芸花还是安心的,直接去做起小面包和蛋黄酥。
烤窑里升起火,陆芸花看烟气顺利从烟管里面排了出去,半点没有留在屋子里,满意的点了点头,把炉子盖子盖上等待着它升温。
回到厨房先做小面包,这小面包很简单,只要放好材料揉好就行,最大的难度在于按揉的手法和有没有耐心力气,正好陆芸花这些都不缺,甚至还有经验,所以只是一会儿就做好了小面包的面团放在一边醒发。
陆芸花在原来做这款小面包的时候会用黄油和牛奶,但是现在可没有这两样食材,只得尽量放了家里有的东西代替,配方比原来更加中式,也不知道做出来是个什么味道。
小面包的面团做得少,总之只是拿来测试炉子温度的面团,做好后陆芸花就开始做最重要的蛋黄酥。
先把鸭蛋黄从鸭蛋里面磕出来,咸鸭蛋和新鲜鸡蛋鸭蛋不一样,就算生着的时候鸭蛋也是凝固状态。剩下来的蛋清也不用担心浪费,陆芸花拌了些新鲜鸡蛋打匀上锅蒸,等它凝固成块以后再做后面的处理。
豆沙取过来放在一边,在和面之前处理鸭蛋,现在手里也没有什么高度白酒去腥,不过白巡送来的这些鸭蛋的品质很好倒也不是太担心这个问题。
“前面配粥吃的时候半点不腥呢……烤出来应该也不会味道太大。”窑炉的温度已经升起来,陆芸花取了一块特意从陆木匠叔叔那里定做的、做了防火处理的木板,把鸭蛋一一放在上面,放在一旁待用。
陆芸花也没有用过木质的烤盘,从前的烤盘就算不是什么高温陶瓷也会是金属制成,虽听陆木匠说只要没有明火一直烧在上面,单单高温是不会让它烧着,陆芸花还是难免有些胆战心惊。
可能是她孤陋寡闻了,陆芸花从前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不会烧着的木头,理论上来说只要是含水量比较低的木头都很容易烧着……只能当做是两个世界的物种差异了,这世界连余氏吃了以后马上能和正常人一样的草药都有,再出现这种奇特的、不会着火的木材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还是想要铁的烤盘……算了,不要想这种不可能发生的好事了,除非我后面再干点什么叫大方的皇帝陛下赏我一套……先烤一点小面包试试温度吧。”陆芸花难免幻想一下,不过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小心翼翼打开窑炉盖子,把里面烧着的木柴铲出来再扫了扫灰尘,小心把小面包们全都放了进去。这个炉子就是从前在视频里面看过的意呆利人用来烤披萨的那种炉子,国外习惯吃面包,听说许多人都会砌这个烤炉自己烤制面包。
盖上盖子,陆芸花拍拍手,准备先去做蛋黄酥的皮:“这就行了?等等再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
不过她还是先去看了一眼孩子们和狗子,呼雷已经差不多干了,阿耿和云晏给它擦毛,榕洋寻了它的大梳子一点一点给它梳毛,晒着暖呼呼的阳光,呼雷整个狗舒服得直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