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都做好了,快吃吧!你们两的我请。”
陆芸花把铜子扔进放钱的筐子里,给林婶眨了眨眼,古灵精怪的样子:“这就不算不吉利啦!”
第11章 开始生意
“师兄,我就说鱼汤汤……面好吃极了,陆姐姐手上功夫也是极强,你现在总要信了吧!”
柯耿拖着无甚规矩挂在他身上不好好走路的师弟,已经习惯了牛皮糖做出这种行为,就当是下盘修行般走得稳稳的。
“我昨晚也没说不信,不过陆姑娘手上功夫确实了得,一把子面条甩起来比白鹤女侠的白练还好看,味道也很是好吃。”
真要比肯定还是白练好看些,只是孩子还小,又学了他们师傅的做派,对女色没什么感觉。
云晏自觉与陆芸花关系极好,很喜欢这个给他扎头发,做东西还很好吃的姐姐,听师兄这么说感觉与有荣焉,像是自己受到表扬了一般:“那是!能吃的面条舞起来肯定比白练好看!”
柯耿听出他言语间对陆芸花的亲密,脚步顿了一顿,有点纳闷地看他一眼:
他这个二师弟因为经历的缘故看着吊儿郎当地待人很热情,实际上很会分辨别人是不是真心对他好,心防还有些重,怎么昨天一天就如此喜欢陆姑娘?
要云晏来说他自己也是说不清的。
也许是昨日在陆芸花家看到他们姐弟相处的场景有些喜欢,也许是终于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可以放下顾虑与人相交,说离谱一点,也许是陆芸花的长相气质很符合他向往的女性类型……
总之,云晏昨天在陆家待了小半天以后就是对陆芸花喜欢得不得了,爱屋及乌下也很喜欢陆榕洋那个性格很好的小弟弟。
想到陆榕洋,云晏把扒在师兄胳膊上的手松开,一溜烟跑起来:“哎呀师兄你可真慢,昨日说好了早早去找榕洋弟弟玩耍的!”
柯耿老成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腹诽:明明是你和人家约好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任劳任怨地跟在师弟后面,加快速度跑起来了。
两人不过一小会儿就回到陆家,远远就见陆榕洋坐在大门门槛上,双手撑着脸颊发呆。
云晏总是被师兄管,师弟又个说话不怎么清晰还总是噎他的,陆榕洋和他年纪相仿,满足了他既有弟弟又有玩伴的需求,此时用一种向哥哥炫耀小伙伴的语气对柯耿说:“我昨天和榕洋弟弟玩得可好了,他很喜欢我的!”
“唉!榕洋弟弟,我和师兄来找你玩耍啦!”
云晏一看见陆榕洋的身影便大声喊他,那嗓门直接激起旁边一户人家的犬吠声,正巧不知哪家公鸡报晓,一时间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寂静又冷清的小村子被这动静搞得一下子热闹起来。
陆榕洋被这大动静弄得一愣,好似听到旁边几户传来说话声。
“呃……”
柯耿就见云晏喊完这句话,原本坐在门口的陆榕洋像个兔子一样几下蹦回家里,怎么也不像是云晏所说“很喜欢他”的感觉。
两人一进陆家家门,云晏就对站在院子里等他的陆榕洋抱怨:“榕洋弟弟怎地在我喊你后也不给我个回音,让我好伤心。”
“刚刚太吵了。”陆榕洋在云晏嘴巴撅起的时候接着说:“我怕阿娘被吵醒了正要寻我。”
云晏一下也不伤心也不难过,撅起来的嘴巴也回到原处,连声问起来:“那婶婶醒了没有?我没有吵到她休息吧……”
陆榕洋白白软软的小脸蛋上没什么表情,和面对陆芸花时不大一样:“无事,阿娘睡得沉。”
他转移话题:“阿姐的摊子如何?”
云晏:“林婶和祥二叔正陪着姐姐呢,我们走时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然后他才仿佛想起还要介绍一下旁边的师兄:“这是我师……我阿兄,名唤柯耿,你叫他阿耿哥哥便好。”
柯耿和陆榕洋两个人正正经经互相问完好,云晏已经急不可耐了:“榕洋弟弟,我们今天有三个人,来玩布团儿如何?”
“好。”陆榕洋没什么意见,回自己屋子拿了沙包出来,给两人讲解一番游戏规则。
柯耿这才知道为什么师傅昨日让他来帮忙时云晏特别高兴的样子,原来是游戏少一个人要他上来凑数。他听完规则后拿过沙包颠了颠,熟悉着这种陌生的手感。
“只要砸中中间的人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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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花正在灶前忙碌着,里面的小桌子坐满了人,现在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波客人了。好在还有林婶和秦婶帮着端面招呼,不然陆芸花可是要忙死。
她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有如此多的客人,感觉又一次被陆家村的村人们感动了。
因为今天的客人几个来往路人外,多是村里人听秦婶和林婶说她又把摊子支起来以后前来捧场的。
秦婶先是和六叔前来吃了面,回村不久后又带着好多相熟的朋友前来,秦婶还把祥二叔和六叔都赶走了,说是她和林婶两个足够。
陆芸花听着食客们大声的赞美和两个婶婶轻快地招呼,拉开手里的面团,汤锅升腾起的香云驱散了早春的寒凉,伴着不同语调的说话声,正是温暖又普通的人间烟火气,也给陆芸花的脸上挂上不自知的笑容。
没那么温柔甜美,却很真实可爱。
不知不觉就忙碌了一天,因为许多乡亲们捧场,摊子一直很热闹,到后来来往路过的路人多起来,路人闻着空气里的香味,又见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食客都是一副满意的不得了的样子,多是犹豫几下也点一碗鱼汤面尝尝。
陆芸花虽然定价不高,走的是薄利多销路线,但因为筛过的麦粉价格贵,所以汤面分量并不多,因此还是有不少人饭量大觉得分量太少,虽然心动于鱼汤免费续,还是在摊子前面询问一二便走了。
陆芸花倒是没什么反应,对着这些客人们说:“我家也做蒸饼生意,量大价低,大约从明后日便开始,要是客人有兴趣可以那时再来尝尝。”
她今天看了面种,感觉发酵状态很不错,准备今天回去就蒸一锅试试,正巧吃了两天鱼汤她也腻了。
忙了一天生意,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东西便快要卖光,秦婶和林婶这时才从忙碌中歇下来松一口气,被陆芸花劝着回去休息,两人见她拉了一早上面还神采奕奕不见疲惫,又听她说力气变大的事情,诧异间还是听话地走了。
毕竟这是陆芸花一个人的生意,终归要她自己撑起来的,现在又听她变得力大无穷,最后关于安全的担心也消失了。
陆芸花守着摊子,望着远处发呆,就见两个人骑着马儿从远处来。
怎么好像是冲着摊子过来的?
第12章 母亲问责
确实是冲着摊子来的,摆摊的地方是大路的一个分叉,马儿载着它们的主人,不多时就到了陆芸花摊子前面。
马蹄跃起,激起一阵尘土,好在他们离摊子还有些距离,没把灰尘溅到食物上。
从马上下来两个汉子,为首一个皮肤极白,眉梢微挑,眼睛狭长。他一下马就顺手从衣袋里摸出一对白玉球放在手里盘玩,全无赶路的风尘仆仆,风流倜傥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风流不羁的纨绔公子哥。
他身后的应该是随从,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把大胡子连着旺盛的头发,乱丛丛地遮住了脸,只从他浓重的汗毛缝隙中看得出他的肤色是极为健康的古铜色。
随从看见摆摊的是个小娘子,先是一愣,又有些拘束地放轻了声音:“敢问店家卖的是什么?”
现在的人识字的不多,所以很多店铺会在门口挂上布旗,上面用图像标志出店铺所卖的东西,这种布旗叫“幌子”。陆云华家从前没有专门去做幌子,但今日营业一天,她感觉回答了无数遍“卖的什么”这个问题,觉得做个幌子其实很有必要。
“好汉请看,我家卖的是鱼汤面,面条现拉,鱼汤免费续!”
陆芸花说着揭开汤锅上盖着的锅盖,乳白的汤咕噜咕噜冒着小泡,一揭开盖子顿时鲜美香气四散开来。
“劳烦店家,我们一人一碗。”
那虎背熊腰的随从还未来得及回头询问主人,就听主人当机立断点了餐。
两人进了小棚子,大汉的身量高,虽说这小棚子的高度很能满足普通客人的需求,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逼仄的。好在现在铺子里除了他两便没别人了,大汉拘谨地穿过摆的有些近的两张桌子,等坐在凳子上才算是松下一口气。
两人嗅着鱼汤香气,才刚刚坐下,就见洗完手的陆芸花开始拉面,对于任何一个第一次见到这种技术的人来说,这幅画面都像是一场艺术表演。
“嚯!”黑大汉看的出神,忽然惊呼出声,他见陆芸花又一次把面条扯开,每一根细面竟如丝线般纤细,他几次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把面摔在案板上那一下会扯断它。
终于,扑通一声过后,面被扔进锅里,这时公子手里的白玉珠子才重新转起来,他语气赞叹:“这偏远小地方竟也有如此精妙绝伦的技艺,确实人外有人。”
随从也跟着点头:“鱼汤闻着也甚美,嗅着让我想起家里。”
公子转了转手中白玉珠:“这次出来许久,他上次说就在这片地方,拜访完我们便回去。”
他还待说什么,正巧陆芸花端着面过来便止住了话头,让那随从帮她端碗。
陆芸花端着托盘,放低些好让他端走,脸上笑盈盈说:“两位客人请慢用,鱼汤免费续,客人若是喝完了招呼我一声便好!”
男子手指间白玉珠一转,狭长地眼睛微微眯起,笑得客气有礼:“多谢店家,店家请便。”
陆芸花也是客气招呼完便走了,回到灶火前看火。她眼神好,看到那男子手里盘玩的白玉珠其实不是纯珠子,是两条胖乎乎的小鱼,鱼嘴像在吐出气泡般张开,形态圆润可爱,有几分现代Q版的感觉,十分憨态可掬。
真可爱。
陆芸花默默感叹,玉的品质如何她这个不懂的就不评价了,单从温润圆滑的表面和活灵活现的雕工就能知道这对“鱼圆”不会便宜。
陆芸花在那头忙自己的,两位客人也在里头吃自己的。
随从先是搅了搅面,看那面条在奶白色的鱼汤中时隐时现,疑惑道:“我从记事起就吃鱼,鱼汤更是天天喝,怎地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鱼汤?可是店家放了什么别的东西?”
公子把两颗“鱼圆”放进袋子装好,闻言低头舀起一勺汤轻尝一口:
甚是鲜美,但如此熟悉,同他喝过的鱼汤味道上没有很大的不同,除了这颜色确实非同一般,确实是鱼汤没错。
“确实是鱼汤,与家里刘叔做得还是有些差距,在外地已经算是极好的。”
随从也尝了,不住点头表示赞同:“但这面可真不一般,技艺神乎其技,味道也很是好吃!”
公子这次没有反对,也跟着吸起面来。
两人饭量都十分大,不过一个从外形能看出来,一个从外形看不出,小小一碗面,两人几口就吃完了,额间的汗水才刚出一点就没了面条,实在让人不甚爽快。
“店家!”
陆芸花听见呼唤急忙起身过来,随从早没了什么面对小娘子的羞涩,此时一心只有面条:“店家,这面分量太少,我同我家主人起码还要二十碗才能吃饱。”
陆芸花一愣,古代也有大胃王吗?一人十碗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倒是显得她做生意十分黑心似的,天地可鉴,寻常男子要想吃撑三、四碗也就差不多,冬天没什么消耗一碗面当做一顿饭很是可以了,更别说鱼汤是免费的,想喝个水饱也是可以的。
陆芸花见他旁边那位细长眼依旧眯着眼睛笑,却也是赞同的意思,她见多识广,现代网络上什么人没有啊?早都锻炼出一颗大心脏了,此时便也没什么惊愕之色,想了想道了声歉,从灶台上拿出两个大木碗来。
这时候木制品制造技巧已经很发达,木盆木碗和现代的有的一拼,也刷了清漆防水,可以用来吃饭盛汤什么的,这两个盆……啊不,碗,这两个碗陆芸花一个用来盛葱花,另一个放着备用,大小和和面盆差不多。
这不,这时候不就两个都派上用场了吗?
陆芸花喜欢大碗,觉得大碗放东西方便,从家里搜罗出不少长得差不多的大木碗,因为她爹也是个大木碗爱好者,反正家里这种碗多,就在推车上放了几个备用。
她刚刚看剩下的面不多了,索性全给两位客人刮底,她指了指案板上一大团面,说道:“两位客人,剩下的面全给两位做了,用这个盛可否?”
随从看向主人,见他微微点头,于是说:“极好!店家能否快些?”
终于送走两位“意外”,陆芸花揉了揉手腕和胳膊,饶是她身子骨强健,就这一会儿拉完这二十碗面也累得不轻。
“啧,若是再来一次我也是喜欢的。”陆芸花顾不上胳膊的酸痛,拿起他们走前给的饭钱,称赞两位成熟男子确实懂事:“比我一碗一碗卖出去还赚得多,实在是极懂人情世故!”
“嘶……不过他们说得也很有道理。”陆芸花想着两人吃完了面,走前那随从同她说面很好吃,只是无甚肉食总觉得没吃好。
现在人们一个月都不能说保证吃几顿肉,但是陆芸花也是肉类爱好者,对他说的很是赞同。
“那我做什么肉呢,还要便宜才行……肉……鱼……”
陆芸花脑子闪过那白皮肤公子手里把玩的玉质小鱼:“鱼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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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生意顺利,陆芸花就早早收了摊子回去,这个时间大多人还没吃晚食,才三点多的样子,一路上免不了遇见村人停下多说几句话。
才到家门口她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像是在玩沙包,但这连续不断的声音听起来也太重了吧?
砸在身上很痛的感觉……陆芸花有些狐疑又有些担心,还没进门就大声呼唤:“我回来啦。”
“榕洋?”
“……这是怎么了?”
陆芸花被惊呆了,愣在在家门口,陆榕洋听见她说话急忙跑过来,白软软的脸上挂着乖巧可爱的笑容,乳燕投林般扑到她腿上。
他听陆芸花这么问,抬起头没什么所谓地回答:“哦……云晏哥哥和阿耿哥哥在玩布团儿,他们说他们是大孩子,身体壮,怕伤了我,正好我有些跟不上,便让他们两个玩啦。”
“……”
陆芸花张了张嘴,有点语塞,柯耿见她回来,有礼地停下和她打招呼:“陆姐姐回来了,今天可顺?”
云晏:“陆姐姐!我们在玩布团儿,布团儿好好玩哦!”
“顺……挺顺,喜欢你们就慢慢玩,哈哈,慢慢玩……”陆芸花下意识用袖口遮住嘴巴,温婉地笑着同他们招呼,一边用一只手抬起推车过了高高的门槛。
我小时候会把沙包玩成空中看不清的黑影吗?还是会一跳两米高起来接沙包?还是说能劈叉下腰再凭着腰腹力量起来……
她沉思着,突然想到小时候跳皮筋,小伙伴把皮筋绷在头顶她也能牟着劲儿跳上去勾到,当然她很多小伙伴也可以做到,也不妨碍小伙伴们在成年后成为一个个跳远不及格选手。
“看来是小孩子还没发育,骨头还没变硬罢。”
本质来说也不太正常的陆姓女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
陆芸花把推车推回原处,推车上的锅碗瓢盆一一拿进厨房准备清洗,仔仔细细收拾了一下外表,正巧炉子上的药也熬好了,便把它倒进碗里端着进了余氏的房间。
“阿娘醒了吗?”陆芸花跨过门槛时小声问。
余氏早醒了,此时靠在引枕上想着什么,眼神茫然地投在虚空,她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声音倒是平淡如常:“芸花吗?进来吧。”
陆芸花应了一声,浑然不觉房内气氛古怪,一边端着碗跨过门槛,一边想着:正好挣了点钱,要不去王婶那问问木匠能不能做躺椅,阿娘一天到晚待在床上闷着也不是个事啊……
就听余氏突然说:“芸花,你是不是瞒着我去开了摊子?”
第13章 母女谈心
陆芸花差点倒出去问陆榕洋到底怎么回事,但她相信陆榕洋,若是阿娘问过他这事情,她回家的时候陆榕洋绝对不会是刚刚那种表情。
阿娘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陆芸花脑子里各种念头百转千回,面上倒是不曾露出一点端倪。
但她并不慌张,之前她想了很久这件事情,早都有了决断。
“我昨晚睡得迷糊,恍惚听到你收拾器具推车的声音,今早想问问你,等我起来你阿弟却和我说你去秦婶家了。”
“我问他什么事他又说不上来,表情看着十分紧张,他啊……实在是一个最不会说谎的孩子。”
余氏终于把脸转过来,面上表情看着并不算太生气,语气也平和:“芸花,你是不是去摆摊了?”
“是。”陆芸花把碗端在手里,坐在床边准备喂药,语气也是平和舒缓的,极为干脆的承认了,话语中的坚定和认真不可动摇:“阿爹去了,阿娘你病着,弟弟还小,以后生活处处都得用银钱,我想着总要把家撑起来,便去把摊子开起来了。”
真是成也大木碗、败也大木碗,余氏说的这个时间她早都收拾好东西,却正巧看见几个大木碗,想着装上以防万一,就正正巧被余氏听见。
余氏张口喝下一勺药汁,按理说她早都习惯了汤药的味道,此时脸上却露出一抹苦涩,但只转瞬间便隐去了,她没说那些“我儿苦了你”之类的话,孩子撑起来不容易,现在望着也已经走出痛苦和阴郁,何必又拉着她再哭上一场?
“卖那鱼汤?”
陆芸花又给余氏喂下一勺药汁:“正是鱼汤,我摸索了拉面的法子,便做些鱼汤面卖,还准备加一种蒸饼卖给那些喜欢蒸饼的客人。”
“哦……你同阿娘细细说来,再就是今日生意如何?”余氏叫陆芸花把具体情况和她说说,毕竟她摆摊了许久,在这上面有些经验,听陆芸花一说就知道有哪些她没注意的错误或是今天收益怎么样,可以给她讲一讲。
陆芸花和余氏说完生意上的事,一碗药也喝完了,余氏极为严肃地说:“芸花,做生意时务必遮住些脸,你颜色极好,阿娘阿爹都是自豪又忧心的,我们普通人家的女儿生出这般颜色并非全是好事,之前阿娘不让你去摊子上帮忙也是怕你容貌打眼,不甚安全。”
她用力抬手想要握住女儿的手,陆芸花忙伸手让她握住,就听她语重心长地说:“容颜本是老天爷的恩惠,并无不好之处,只是这世道总有些肮脏之人,看见好的就想伸手去拿,我们遮住容貌也是防这些家伙,好吗?”
余氏晓得自己女儿心思敏感,因为常听人说她这脸好看是好看,却极为容易给家里招灾惹祸,虽说者无意甚至是好意,陆芸花却因为这些话对自己的相貌有些抵触。
陆芸花握紧余氏的手掌心,贝齿把红润润的嘴唇咬得发白,眼微低垂,眼睛本就含情含愁的模样,此时更是看起来哀愁婉转、楚楚可人,她轻轻点点头:“阿娘,我知晓您的意思,我今日也确实是掩了容貌去摆摊的。”
“那就好,那就好。”余氏拍拍她的手,心中愁意更深,没她和丈夫在,女儿能撑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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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花端着空碗出来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没在玩沙包了,都坐在院子里看云朵,等她一出来就眼巴巴看过来。
正巧林婶急匆匆过来送了鱼,问清以后的下午还是照这个时间送鱼,走之前还给陆芸花塞了几个鸡蛋。陆芸花极快地摸出一把铜子追着塞给她,说是今天她和秦婶的工钱,怎么都得给。
任由林婶百般推拒,可她力气没有陆芸花的力气大,只得无可奈何地收下。
双方又是愉快地满载而归,陆芸花把鱼和鸡蛋放回厨放,这才有时间看几个孩子,她看向最大的柯耿:“怎么啦?瞧着似乎有话同我说?”
柯耿拉了一把想要和陆榕洋一样去抱陆芸花大腿的师弟,言辞很是有礼:“今日我和阿弟打扰多时了,阿爹还在家等我们吃饭,因此特地向陆姐姐辞行。”
“哦?”陆芸花一愣,还特意和她辞行再走是她没想到的,这两个孩子确实教得好。
陆榕洋抱着陆芸花大腿的手臂紧了紧,陆芸花知晓孩子不愿意和伙伴们分开是正常的,但陆榕洋从前也没有对每个伙伴都舍不得,可见今天两个卓家孩子确实与他玩得极好。
她转念想到刚刚放进厨房里的大鱼,还有发了一大盆的面种,她现在胃口小吃不了多少,阿娘弟弟也都是食量极小的,今日不如留两个孩子吃饭。
也算贿赂贿赂两个小孩,希望他们多多找着陆榕洋玩耍,也好让孩子早点摆脱前些日子产生的阴影,整日黏在她和阿娘身边不愿出去总是不行的。
“家里食材多,存到明日就不好了,看时间卓猎户应该还没做饭,你们不如就留在我家吃饭?顺便陪陪我和榕洋,今天冷,家里大得没什么人气。”
“这……”柯耿眼疾手快捂住师弟想也不想就要答应下来的嘴巴,有些犹豫起来,现在谁家都不富裕,怎好意思留在人家家里吃饭?但他见陆芸花确是极力邀请,师弟也想留下地不得了……
好吧,最主要是他也很想再吃鱼汤面,鱼汤面真的很好吃!
柯耿在三人耿耿目光中只想了一会儿便果断点了头:“我要先去同阿爹说一声才行。”
陆芸花:“理应如此,你们三结伴过去好了,我正好把饭做起来……今日迟一些吃好吗?今天不吃鱼汤面,我给你们做鱼肉圆子。”
柯耿和云晏是吃过猪肉圆子的,漂泊到某地方的时候在一家大酒楼里吃到过,不知厨子用了什么技巧,是难得吃起来不怎么腥膻的猪肉,云晏念念不忘许久。
“好!”还不待柯耿回答,云晏便挣脱师兄的桎梏,一手扯着师兄,一手拉着弟弟,飞也似的跑向家里。
“噗嗤。”陆芸花莞尔,摇着头笑着进了厨间。
她先是看了看面种的发酵状态,或许是一直放在灶台边上,烧火的余温让面种无视了外界严寒的天气,飞快成长起来,已经发起来好大一盆。陆芸花洗过手后撕开一看,发面组织已经完美出现,可以做一次馒头试试。
她凭借经验调了合适的碱,这次没特意筛细粉,而是就着麸皮和了一盆面放在温暖处等它发酵。
陆芸花用手背把鬓角落下来的头发扫过去:“希望馒头能成功吧,来这里第一次做馒头,真叫人紧张。”
第14章 郎舅见面
馒头怎么算好吃?
紧实的?宣软的?加糖亦或是不加糖的?
主食虽然本身味道寡淡,却是千万种味道最好的搭配,馒头和米饭、面条、稀饭等等一系列同类一样,它温柔又妥帖地包容着每一种不同,不管是酸甜还是咸辣与它相配都是那样的相得益彰。
就算是在一家小面馆,有人喜欢这种口味,有人喜欢那种口味,也只要换上一种卤子就能叫所有人都满意。
它就是白纸,容许任何一种颜色出现,但它就算是这样的平凡又普通,还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它痴迷不已。
源于主食给人类带来的满腹感和热量,身体天然追求着一切带来热量和能量的食物,比如油炸,比如炙烤产生的焦褐色。
陆芸花等着孩子们回来再做鱼丸,她是熟手,做鱼丸的效率相当的高,鱼丸煮久了也是不好吃的。
面团发好,她快手快脚地做了三蒸屉馒头,每个馒头间留出让它们足够再次长大的缝隙,二次醒发后开始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