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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修仙,法力无边》作者:言言夫卡
文案
虞绒绒重生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一本修仙文里的喜剧人炮灰小师妹。
小师妹人美家世壕,声甜性子娇,外号“富婆”,本应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奈何道脉不通,人还略显圆润了一点点,一次她竟在众目睽睽下,用腰围撑断了一条鲛缎腰带。
接着就被原书男主找借口退了婚,从此沦为笑柄,成为了一个时不时就被用来调侃男主,调节气氛的羞耻搞笑角色,最终郁郁而终。
虞绒绒刚好重生在撑断腰带的社死现场,然后才发现,这腰带原来被狗比男主动了手脚!
明明当初,她还玉雪可爱的时候,是他死缠烂打定了婚约。
说这辈子非她不娶,现在却污蔑她是个矫情的胖妞。
虞绒绒:呸!
重活一世,虞绒绒回忆了一番书里剧情,决定试试逆天改命。
于是剧情开始向着原书男主无法控制的方向一路狂奔。
她先是以道脉凝滞之躯力战百舸榜上的剑修,一符封住了对方所有起手;
在雷云漫天和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登云梯,入小楼,成了全天下最神秘之地的亲传弟子。
所有人都以为,小师妹这般刻苦一定是为了找昔日未婚夫复仇。
果然,道冲大会上,这位虞小师妹素手画符,将整个琼竹派笼罩在道阵之下,全派命运都在掌握在她的一挥笔之间。
原书男主决定暂且牺牲自己的美色,硬着头皮开口:“虞小师妹,婚约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已经把前事忘得差不多的虞绒绒目露讶色:“我是来应你们掌门的战书的……你谁?”
这人好不知羞耻哦!
——直到这时,大家才知道,这些年来,以一己之符扰动四海,纵横天下,直入魔界三万里,三进三出,取了那位老魔君项上人头的,竟然就是这位虞小师妹!
据说,原书男主曾私下对人说:谁会喜欢能把腰带撑爆的仙子啊!!!
许久之后,御素阁那位惊才绝艳倜傥风流的大师兄傅时画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被插了一刀?
黑心嘴毒话痨逼逼叨叨·逍遥肆意大师兄X逆天改命抡起袖子就是干·微胖娇气小师妹
本文要点:
·轻松仙侠向,剧情向,升级流,依然私设如山,为爱发电,随心所欲。
·阅读指南和排雷在第一章 作话(恳请务必认真观看)。
·男女主名字来源:“我时见画心胆豪,拔剑起舞翻绒袍。”——《画龙歌》周是修
·力量晋升体系:万物生(炼气、筑基、合道)、夫唯道(金丹、元婴、化神)、见长生(洞虚,灵寂,长生)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仙侠修真爽文 升级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绒绒,傅时画┃配角:作者专栏求个收藏嘛~┃其它:
一句话简介:小师妹,腰缠万贯,凭亿近人。
立意:环肥燕瘦,拒绝身材焦虑,勇敢做自己,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光芒万丈的!
作品简评:
古代组主题征文“仙门二三事”优秀作品
虞绒绒重生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本仙侠文里的炮灰女配。为了避免悲惨结局,虞绒绒登云梯,入小楼,成为了天下罕见的符师,逆天改命,手撕炮灰剧本,并结识了小楼的大师兄傅时画。在与之结伴游天下、闯魔域等冒险旅程中,虞绒绒逐渐被对方吸引。在得知了傅时画身世的秘密,以及在这背后隐藏更深的,关于小楼、天下、修真域与魔域纠葛千万年的恩怨与一系列阴谋后,虞绒绒决定试试,能否再改一改这天下的命。
本书行文流畅轻松,剧情设置巧妙,刻画了小楼两代人一起努力打破宿命,为天下苍生而战的侠义精神。人物性格饱满生动,仙侠世界观波澜壮阔,有很强的画面感,是一篇不容错过的仙侠佳作。
第1章
《师妹修仙,法力无边》
文/言言夫卡
2021.11.27
虞绒绒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深秋时节,层林尽染,御素阁十八峰绵延起伏,绿意残存,更多的则是怪石嶙峋红枫却烈烈,偶也有山头覆了一层薄雪,似是山峦白首,转眼便是四季又一年。
过去这一切,都是此处三千里仙域的天然屏障与绝巘风景。
但现在,这些全部变成了虞绒绒奔逃时的障碍。
她明知道自己逃不出御素阁,却还在向前。
天穹之中,护阁大阵的纹路亮起低沉的光,将原本就灰白的天光再遮去了大半。
无数剑气符意划破空气,向着同一个方向席卷而去。
——是在阁主令下,来追捕御素阁叛徒虞绒绒的昔日同门。
虞绒绒又一次险而又险地避开了护阁大阵落下的爆裂符意,她头发松散凌乱,一身道服也早已泥泞不堪,若非在偷出护阁大阵的阵眼图给宁无量之前,她看了一眼,又恰好过目不忘之外,以她的这点修为,恐怕早已死了一万次。
饶是如此,她也早已浑身浴血,到了强弩之末。
不,她算是什么强弩。
她喘着粗气,踉踉跄跄地走,她本就天生道脉堵塞凝滞,终其一生也踏不出万物生,甚至无法内照形躯,便是勉力能与筑基期的真人一战,付出的也是燃烧体内本就稀薄的道元的代价。
可就是她这样的废物,竟也有引得御素阁全阁倾巢而出的一天。
“在这里!她在这里!”半空有一声厉喝响起,旋即便是漫天的御剑之声。
虞绒绒知道,自己不用走了,她的这一场从开始就知道无望的奔逃闹剧,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剑光降落,符意交织,再将她层层叠叠地笼罩其中。
无数声音劈头盖脸而来,“叛徒”、“无耻”一类的谩骂声覆盖了她全身,刑罚堂丁堂主御剑而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虞绒绒,护阁大阵的阵眼图,可是你所偷?”
事已至此,虞绒绒惨笑一声,供认不讳:“是我。”
听她承认,周遭剑光杀意怒意更深,丁堂主上前一步,举手抬足间,已用秘法藤网将她牢牢锁住。
藤网内有细密的尖刺,如此倒钩没入虞绒绒的肌肤,她逶迤在地,血色在她身下蔓开了一小片,她却好似已经放弃了挣扎,任凭对方将自己扣押。
丁堂主冷漠道:“阁主令,将叛阁者虞绒绒即日起沉入不渡湖湖底牢狱,你可有异议?”
虞绒绒心道自己拼命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宁无量大约应该已经足够逃走了。
所以她慢慢摇了摇头。
于是丁堂主五指合拢,让那藤网将她浑身束缚,再也动弹不得,旋即一把将她提起,御剑向不渡湖的方向而去。
不渡湖开,露出湖底牢狱模样。
有胆小的弟子忍不住微微转头,不愿去看其中的模样。
丁堂主在松手送虞绒绒入那不渡湖底之前,又冷笑了一声:“真是枉费御素阁栽培你十三余载,你竟做出如此叛阁之事!若非宁真君及时告知,你可知……”
一直在藤网中木然没有动作的少女却突然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丁堂主微微拧眉。
“你说,是谁及时告知?”虞绒绒剧烈地动了一下,于是有更多的血从她身上渗出,再滴落在湖面上,她却好似早已不知何为疼痛,只不管不顾般仰起头,看向丁堂主。
“自然是宁无量宁真君。”丁堂主却不耐烦与她多话,说了这最后一句,便松开了手。
虞绒绒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再坠落。
不渡湖底的阵法倏而摄住了她,她看到自己的血洒落在湖面,未曾下沉,再看到阴沉的天空中,终于有细微的雪飘落,在她的睫毛上沾了一粒。
这就是她最后看到的人世间。
不渡湖底是一片亘古般的黑暗。
湖底有水声。
像是不渡湖平缓幽深的心跳,却只是在提醒她,她还活着。
偶尔也有些躁动声传来,但那些声音太远了,很快就被近乎永恒的幽谧遮盖。
虞绒绒的耳边却依然是丁堂主最后的那句话。
她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九死一生地为宁无量盗出了御素阁护阁大阵的阵眼图,交予他后,为何如此之快就会被发现,再被这般追杀。
可怜她如此燃烧自己,不惜一死,最后还在想,若是宁无量及时逃走,自己这般也算是值了。
却不料,竟然正是宁无量反手出卖了她。
明明睁着眼也什么也看不到,虞绒绒却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一片黑暗。
这样的黑暗,就像是她的一生。
她拼命睁大眼,却什么也没有看清。
她与宁无量幼时相识,彼时他是垃圾堆里几乎饿死的小乞儿,是她救了他,带他回了虞家,央自己父母留下他,如此青梅竹马长大,他也曾夸她玉雪可爱,硬是死缠烂打地与她定了一纸婚约,说着这辈子非她不娶。
后来宁无量道骨初现,便被琼竹派某位长老看中,带去琼竹派后又三年,被琼竹派掌门夫人寻回,认祖归宗,原来他便竟是琼竹派掌门那位遍寻了十余年的独子。
再见面时,她入了御素阁,堪堪引气入体,听说琼竹派有宁姓的小真人三日引气入体,七日内照形躯,一日炼气,三日筑基,再提剑来这场御素阁的小楼论道,便就夺了魁首之名。她带着些隐秘的期待,到了论道台边,竟然果然见到了熟悉的一张脸。
他拿着那条象征着魁首的鲛缎腰带向她走来,亲自为她系在腰间。
她还在欢喜微羞,却见对方在一声轻微的声响后,脸色微变。
现在想来,她的一生,好似就是在那一声后,彻底改变了的。
是的,她不是什么修真界处处可见的,纤细窈窕的女修仙子。
她有些微胖,却也真的只是微微而已。
但她却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用自己的腰围,撑断了那条鲛缎腰带。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她自是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宁无量当场与她退了婚,让她彻底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但随即,宁无量却在背地里约她出来,向她诚恳道歉,甚至时不时还买了些小玩意来逗她开心,好似曾经之事从未发生过。
她竟然也就这么原谅了他,再在他问她能不能为她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恍恍惚惚地点了头。
那件事,便是去偷御素阁护阁大阵的阵眼图。
虞绒绒有些茫然地回顾了自己的一生,脑中突然冒出了自己此前从未有过的一个想法。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腰围稍粗了一些,不能盈盈一握,便要活该被所有人羞辱嘲笑吗?
凭什么?
她虞绒绒是胖是瘦,和旁人有半点关系吗?
宁无量那么拙劣的道歉之后,她为什么竟然就会接受?为什么就愿意为他卖命去做明知必死之事、甚至不惜背叛师门?而她居然愚蠢到被沉入不渡湖之前,还在为他着想?
她不明白。
但她想要明白。
……
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倏而响起。
虞绒绒猛地睁开眼。
天地不再是天地,又或者,这才是天地。
白纸黑字充斥了她的所有视野,她不得不去看这本扉页上写着《我心无量》四个大字的书。
她微微皱起眉头,不是很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不明白“爱情战争”、“虐恋情深”和“复仇之路”这几个打在上面像是话本解说标签的字样说明了什么。
直到书页强自翻开,一页复一页,虞绒绒终于看懂了。
难怪这书名里有“无量”二字,原来这书的男主角,正是她的那位未婚夫宁无量。
那些文字描述的剧情,有些她很熟悉,有些却是她未曾知晓的另一面。
陌生的是,这书的主线故事是讲述了男主宁无量在历经了离奇身世,波折坎坷后,最终脚踩无数枯骨,以一己谋算与深沉心机复仇成功,披荆斩棘,踏上仙路之巅,并抱得美人归的波澜一生。
这里的美人,指的是望丘山那位绝艳天下的大师姐秦喻棠,是南荒派那位高高在上的圣女柳黎黎,又或者梅梢派那位十四岁就登顶了百舸榜榜首的掌门亲传十六月。
熟悉的部分,自然是其中关于她这个无关紧要的角色的一生。
她看书给看笑了。
原来她痛苦挣扎,她拼命活着的一辈子,不过是书里规定好的寥寥数语,而她,只是执行这些话语的傀儡罢了。
她自认仁至义尽之举,竟是宁无量复仇路上,随手在御素阁布下的一枚棋子。丁堂主也确实没有骗她,宁无量轻描淡写地反手向御素阁告发了她,只是为了进一步取得御素阁的信任,以便日后更大的图谋。
她的死讯传来时,宁无量甚至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甚至还有些疑惑她是谁。
书页到了提及她的死后,便好似被禁锢了一般,无法继续向后翻了。虞绒绒也不太感兴趣,她只一边笑,一边重新将书页翻回了她十四岁那年,宁无量从那论道台上提着鲛缎腰带向她走来之时的那一幕。
然后,她再也忍不住般,一拳砸在了书页上,似是要砸醒这段可笑剧情开始时的自己,又像是对自己如此荒唐一生有些无力地泄愤。
但在她这一拳砸下,触碰到书页的同时,她的意识骤然一沉,旋即便被无数放大的旋转墨字吸入了其中。
书页重新合并。
……
人声熙熙攘攘,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琼竹派,宁无量,胜。”
那声音再带了些许笑意:“真是后生可畏啊。提前恭喜你成为这场小楼论道的魁首,来取你的战利品吧。”
虞绒绒的意识有些恍惚,却已经不自觉地将方才听到的,颇有些耳熟的句子中的关键词提炼了出来。
小楼论道,后生可畏,琼竹派,宁无量。
所有这些连起来,正是她方才一拳砸下时的那段文字。
她的人生是从这里开始彻底改变。
却又竟然要从这里重新开始。
虞绒绒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倏而抬头。
只见站在论道台上,因为连番鏖战而颇为斑驳狼藉的英挺少年——
正是宁无量。
第2章
论道台上尚有血渍斑斑,八道符箓半贴半悬在四周,符线连接微颤,方才激战后的台面破损和血渍竟然就这样缓缓消失,直至论道台重新焕然一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身着琼竹派道服的少年宁无量身上。
确实是后生可畏。
据说这位来自琼竹派的宁小真人虽然内照形躯的年龄稍晚了点,如今却已经是整个大崖王朝年龄最小的,筑基上境的真人了。
当然,比起这些来说,更离奇的是,他竟然便是琼竹派掌门遍寻了足足十六年的独子。
“我不服,要不是大师兄正好去断山青宗那边除魔卫道,也轮不到他一个琼竹派的在我们御素阁耍威风!”
“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你说这种话,小心大师兄回来削你脑袋。”
“我就是为大师兄可惜嘛!怎么就偏偏错过了小楼论道呢?”
“也没办法,毕竟没人能预测小楼何时楼开论道,而以大师兄的为人,自然也不可能扔下其他同门对战魔族,自己先回来。”
围观的弟子中有人窃窃私语,有御素阁的弟子低声抱怨不服,却也有更多其他门派不乏欣赏赞叹地看着站在论道台上风姿无双的少年。
虞绒绒也在看他。
看挺拔俊秀的少年礼数周全地躬身,以双手接过了那条他数日鏖战得来的、象征着能够进入全天下修道之人最梦想之地的浅蓝色鲛缎腰带。
再看到了他的眼中,果然掠过了一丝自己此前未曾注意到的嘲讽和冷意。
虞绒绒的心跳得很快,还有些茫然。
此情此景此地,她确实是重生了。
只是虞绒绒来不及去想更多,却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其他动作了。
因为宁无量已经明显看到了她,提着那条腰带含笑向她走来,还有意无意还踏出了琼竹派不传之秘的点水步法,隐约封住了她的四方,让她根本走无可走。
淦,上辈子她竟然没发现宁无量居然还使出了这一招。
依然是那张英挺俊秀的脸,虞绒绒却忍不住瞳孔微缩,悄然捏紧了拳头,只觉得向她走来的,分明是一条心思深沉,披着人皮,吃人还不吐骨头的毒蛇。
虞绒绒其实并不是个特别理智又沉着的人,否则前世她也不会在听到宁无量要退婚的话后,失态痛哭。
她自认也没多少本事,体质所限,按照现在这个时间点来算,她进入御素阁也已经足足五年了,可她除了符画的还算可以,得了座师的几句夸赞之外,其实才堪堪引气入体,甚至还没从外阁进入中阁。
说好听点,她是炼气下境的小真人,说直白点,稍微会点把式的凡人都能把她一巴掌糊在地上,更别说和已经筑基的宁无量硬碰硬了,恐怕对方一根手指都可以放倒她。
但此时此刻,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宁无量,手心不住地出汗,却竟然出奇地冷静。
婚,是肯定要退的,且要退得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什么破婚约,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抚养之恩……统统都不重要。她爹妈养大她,不是让这个白眼狼这么糟践利用至死的,她都不敢想象,上辈子自己死了以后,她爹妈得有多伤心。
只要宁无量开口,她就飞快答应。
他要给她腰带,她绝对碰也不碰。
她虞绒绒这辈子就要和这个心机深沉的宁无量恩断义绝,绝不要和他再沾染半点关系!
他走他的复仇路,她躺她的太阳坡。
天高海阔,一拍两散,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如此拿定主意后,再等宁无量终于在她面前驻足,将那条鲛缎腰带,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递到了她面前的时候,虞绒绒的表情很是平静,甚至手心的汗都不太出了。
“绒绒,许久不见。”宁无量声音含笑,一如过去他们青梅竹马时,好似过去三年的分别从未发生过:“这条腰带送给你。”
四周有惊呼声四起。
“……所以竟然是我误会虞绒绒了?!她真的是宁无量的未婚妻?!”
“天哪,宁小真人当真如此疼爱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打算把如此一路浴血九死一生搏杀才争取到的进入小楼的机会让给她?!”
“他疯了吗,那可是小楼!!全天下修道之人都梦寐以求的小楼!!”
“可是虞绒绒入门五年都还未内照形躯,别说小楼了,我都怀疑她这次能不能通过中阁的考试,就她也想进小楼??”
虞绒绒看着面前漂亮如曳动水波的鲛缎,突然意识到了更多前世不曾深想的细节。
那可是至坚至柔的鲛缎腰带,就算她微胖了些,又岂是她轻轻松松就能撑断的?
显然,宁无量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鲛缎腰带上也做了手脚,他竟然真的这么不择手段,细思起来,可真是令人作呕,匪夷所思。
“绒绒?”宁无量显然对她的沉默有些困惑,但他的声音依然柔和又有耐心。
虞绒绒终于抬起了头。
天光穿过御素阁的大阵倾泻下来,照耀得看向宁无量的圆脸少女肌肤白皙如雪,她梳着双垂环髻的发式,一双杏眼极黑又灵动,樱唇翘鼻,与记忆中当年玉雪可爱的样子的区别或许只在于她再屏息凝神,盈盈也得有两握,比修道界随处可见的窈窕仙子微胖了一些,所以在人群中便总是格外有些突出的身姿。
迎上了虞绒绒目光的时候,宁无量捏着腰带的手指微微一顿。
却也只是微微而已。
他想过虞绒绒的反应。
或是会喜不自胜,抑或欲拒还迎,也可能忐忑震惊。
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她太平静了,而且隐约还是一种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平静。
无论是面对象征着可以进入小楼的鲛缎腰带,还是面对久别重逢后再见的未婚夫,这种平静都显得有些异常了。
异常到让他的心头徒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似,他所有关于御素阁的谋算,都会在虞绒绒这里戛然而止。
可他确实有一张极好的皮囊,一双极勾人的凤眼和一副极温润的嗓子。
所以他飞快地将那点奇怪的感觉压了下去。
他有自信,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一份礼物。
至少虞绒绒不能。
但虞绒绒偏偏开口道:“谢谢宁师兄的好意,但你我非亲非故,这份礼物,我不能收。不知宁师兄还有别的事情吗?”
虞绒绒觉得自己想得很周全。
她故意点出“非亲非故”,就是想要宁无量直白地说出两人的关系,再主动提及婚约之事,之后的事情便会顺理成章。
之所以她想要由宁无量先说,自然是因为这人显然主复仇剧情,不想与他有粘连的前提,自然是不要得罪他。
宁无量果然沉默了片刻。
但他却并没有收回手去,而是轻微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开口道:“绒绒,你可知我三日引气入体,七日内照形躯,一步筑基,而今多亏了小楼论道,让我以战养道,已经窥得了合道的门槛?”
周围隐约有惊呼的声音。
确实,未满二十便窥得合道门槛,这世间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屈指可数,从这个角度来说,宁无量确实担得起“天才”二字。
虞绒绒却心道你筑基合道,和我有什么关系,解除婚约之前还要先表明一下修为吗?
宁无量继续道:“你又可知,我手中这柄剑,名为乌钩,乃是琼竹派镇派之剑,父亲在我来此之前,将它给了我。”
虞绒绒带了点嘲讽地心想,好了好了,知道你爹是琼竹派掌门又疼你了,难道还要她给他放个鞭炮炸个烟花庆祝一下?
她努力让自己有点耐心:“……所以呢?”
宁无量显然也在让自己更有耐心,声音更轻缓却尽显自信:“而我却知你道途艰难,世间有许多大器晚成之人,这种记载虽有,却也实在不多。所以,我若是想入小楼,下次楼开之时,再来一次便是,而你……”
虞绒绒愣了愣,慢慢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终于懂了。
修道之人,随着修为的增长,寿元也自然而然会变长,在修道这一途上,宁无量已经登堂入室,如此平增了百年寿命,自然不急着结亲。
但虞绒绒不一样,她虽入了御素阁,却只堪堪引气入体,且被判为道脉凝阻,难以内照形躯,恐怕道途便确实要止步于此,四舍五入就是个废人。
“绒绒,我并非知恩不报之人,这条腰带与进入小楼的机缘便是我的赔罪。”话已至此,便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宁无量再次将那条腰带向前递了递,声音依然是关切的:“绒绒,你不笨,应该知道,虽然你的道途艰难了些,但如果能进入小楼,天下便再也无人敢欺你,便是你我二人此后殊途,我也算是放心了。你说呢?”
虞绒绒深吸了一口气,在对方如此道貌盎然自以为是的说辞下,愈发觉得过去的自己真是蠢透了。
“我听明白宁师兄的意思了,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虞绒绒到底还是努力按捺下了自己的情绪,在宁无量稍微放松的神色里,继续道:“但我确实不需要……”鲛缎腰带。
后半句还没说出来,一道平静却足够居高临下的女声冷冷响起:“我看虞小真人没有明白。”
她分明在说“虞小真人”,筑基以下的修士也确实被称为“小真人”。
但这几个原本普普通通的字,从她嘴里说出,不知为何,便显得无比嘲讽。
宁无量有些错愕地抬头:“娘,您怎么也来了?”
既然被他喊“娘”,御剑而来的这位,便自然是琼竹派那位高傲又泼辣的掌门燕夫人。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虞绒绒很是愣了一下,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她的忍耐和退让也终于积攒到了一种几乎难以再压下去的地步。
御剑立于半空的掌门燕夫人却也显然也没有想要等她回应,甚至没有看不远处向她行礼的裁判教习一眼,而是径直继续道:“虞小真人,既然无量心软,不肯直说,我便来替他说得更明白些。”